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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矢之人,便嗯了一声,问道:“什么消息?” 苏九月朝着周围看了看,见着没什么外人,这才凑到吴锡元身边儿将方才从梅子那里听来的话告诉了他。 吴锡元闻言也是相当诧异,同时他也瞬间明白了过来,常正阳怕被人知道的事儿到底是什么了。 苏九月将心里揣着的事儿告诉了,才稍稍痛快了许多。 吴锡元又反过来问她,“可知道那几人现在何处?” 苏九月摇头,“我也不大清楚,但是想必梅子应当知道。” 吴锡元微微颔首,“我记下了,你先去忙吧,待会儿我去找梅子说这事儿就行。” 因着有孟玉春在一旁,夫妻两人也没做什么极为亲密的举动,但就他们两人之间这种旁若无人的气氛感,实在是让人腻歪的紧。 看着苏九月走了,孟玉春才开口说道:“好家伙,感觉我怎的这么多余?你们两口子还说什么悄悄话呢?也不叫我听到。” 如今吴锡元能信得过的人根本没几个,孟玉春就算是其中的一个。 因此,这次苏九月的发现吴锡元也没有瞒着他,便直接告知了他。 “我媳妇儿说方才听说有人说他们运的盐泡了水,全没了。” 孟玉春好歹也是靠自己的真本事考上进士的,一听他这话顿时脸色一变,“这便是常正阳怕被人发现的事儿吗?我说呢……” 吴锡元点了点头,“应当就是了,咱们的赶紧去查!这事儿若真查清楚了,你也不用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儿了。” 孟玉春听了他的话实在没忍住笑了起来,倒是让吴锡元看的好生奇怪,“你笑什么?能不能升官还不好说呢!就高兴成这样?” 孟玉春摇头,“倒也不是因为这个,不过是想着你原先多么斯文一人,如今也学会说鸟不拉屎这等词儿了。” 吴锡元白了他一眼,“那你自个儿先笑会儿,我去找找那几个人去。” 说完,他便抬脚朝着山下走去。 孟玉春见状也跟了上去,“别啊,等等我!这等大事儿若是没有兄弟我帮你,你一个人也怪累的……唉……等等啊!” 吴锡元大步流星地走,根本不搭理后边儿的孟玉春。 才走没几步却还是被孟玉春给追上了,山下架起了几口大锅,里头都烧着热水。 这还是苏九月提出来的,她让这里的老百姓们吃喝用都要用烧开的热水,省得再染上什么病。 原本还担心木材不够用,结果开封府的于国志大人让人给他们送了许多木炭过来,正好派上用场。 吴锡元在一个大铁锅旁发现了梅子,梅子一左一右拎着两桶水往锅里倒,他让人叫了梅子过来。 梅子抬头看了一眼吴锡元,才放下手中的木桶兴冲冲地朝着吴锡元的方向走去。 “草民见过吴大人!”她像模像样地行了一礼。 吴锡元摆了摆手,“起来吧。” 见着梅子站定,他才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你方才同夫人说听到有人运盐?” 梅子应了一声,“正是。” 吴锡元又接着问道:“可知道说话那几人现在何处?” 梅子立刻说道:“知道!我刚瞧着夫人去找您了,便一直悄悄盯着他们呢!” 倒是有几分小机灵。 吴锡元急忙问道:“带我们去看看。” 梅子二话不说就领着他们朝着她一直盯着的那个地方走了过去,等快到了她才停下了脚步,“大人,我是不是要立功了?” 吴锡元猝不及防听到她这话也是微微一愣,才点了下头,“还需我们查证之后才知道。” 梅子点了点头,想了想又开口说道:“大人,若是我立功了,能不能……求您一件事儿啊?” 吴锡元眉毛一挑,“什么事儿不能去求夫人,还得绕过夫人来问本大人?” 梅子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原本是想同夫人说的,又担心让夫人为难。” 吴锡元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平平地问道:“不想让夫人为难,就让本官为难了?” 梅子哑然,“……” 很快摇了摇头,“没有,您不会为难的。” 吴锡元嗯了一声,梅子帮了他们两口子许多,若她所求不是什么大事儿的话,能帮就帮一把吧。 “什么事儿?” 梅子依然低着头,听了吴锡元的问话,她飞快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您能不能也雇我当护院?我比阿奎大哥他们厉害,我想自个儿赚钱养家,不想再让我爹爹一把年纪还得在街头卖艺养活我。“ 第808章 我就想当个护院 吴锡元听着她的话,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他也没想到她所求的事儿居然是这个。 梅子见着他皱起眉头,一颗心越来越沉,急忙表态道:“大人,我会保护好夫人的,寸步不离。您也可以……少给我些月俸,都没关系的……我跟爹爹两人也用不了多少银子……” 孟玉春早就知道她嫂子身边儿的这姑娘是个练家子,如今再听她这话,顿时一脸恍然大悟。 再看向吴锡元,一副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的神情。 吴锡元被他看得莫名其妙,斜睨了他一眼,问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孟玉春听见他问起,实在是不吐不快,才在一旁说道:“锡元兄,真没想到你们两口子居然是这样的人?用人还不给工钱的?这位姑娘一路随你们过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真要我说,便是开高些月俸也无妨!” 吴锡元:“……” 梅子:“???” 这人什么意思?她没说大人不给她工钱啊?她只是想当个护院而已…… 吴锡元眼看着孟玉春还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担心自个儿一不小心会被这家伙气死,急忙开口打断了他。 “行了行了,没你啥事儿,别跟着瞎掺和了。” 孟玉春看他一脸不耐烦地模样,还要再辩,就听到吴锡元又转过头看向了梅子,语速飞快地对着她说道:“这事儿我不能盲目地答应你,还需问过你爹之后才行。给我们夫妻二人当护院或许远比你们行走江湖要危险的多,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梅子初生牛犊不怕虎,没什么好怕的,再说了他们这阵子遇上的人还真就不是她的对手。 即便是后来崔庆追了过来,两人还过了两招,也依然打不过她。 而她爹……那可比她厉害多了! 梅子对他们父女二人的本事,是极度有信心,但是对于她老父亲的心思……她心里头是一点儿底都没有。 万一她爹不同意呢?梅子快愁死了。 吴锡元见状又接着说道:“你放心就是,等回去同你父亲说起的时候,我和夫人都会替你说话的。” 毕竟这么厉害的人物,还是个姑娘,留在他媳妇儿身边儿简直太合适了。 若是让他们父女两人走了,他再去哪儿找这样个护卫呢? 有夫人和大人替她说话,那应当就好办了。 梅子松了口气,再次对着他行了一礼,“多谢大人!” 吴锡元摆了摆手,“行了,你就说人在哪儿吧?” 梅子指向了其中一顶帐篷,说道:“就是那个帐篷里的,一共八个人都在里头。” 吴锡元让他们的人将帐篷都围了起来,才亲自走了进去。 崔庆怕他一个不好,再被人给挟持了,也跟在他身边儿,就为了关键时候能护着他。 吴锡元一掀起帐篷的帘子,里头的八个人就都看了过来。 事实上,方才帐篷被人围起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发现了。 几人从前干的都是见不得光的事儿,心里头有鬼,这会儿自然怕的厉害。 见着进来的是吴大人,他们心里头就更慌了。 但大家心里头都记着大哥方才说的话,不管他们从前干过什么,如今都是难民! 只要不承认,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吴锡元的视线从这几人身上一扫而过,他们看样子就是普通老百姓的模样,就是身上的皮肤更为黝黑一些。 他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就下令让人将他们抓了起来。 这几人吓了一跳,“大人!我们也没犯什么事儿啊!您抓我们作甚?” 吴锡元看了一眼说话之人,这人身材比起其他几人要瘦小许多,但却隐隐是其中的主心骨。 从他进了帐篷之后,就总是有人看向他。 吴锡元冷笑一声,“你们做了什么事儿自个儿心里清楚,再给你们些许时间,仔细想想都有什么要交代的。说得早的重重有赏,至于说的晚的……呵呵……” 他一边儿说着话,边儿摸上了自己腰间挂着的尚方宝剑,“此乃皇上御赐的尚方宝剑,想必能死在这宝剑下,也算是你们的造化了。” 孟玉春从进来就一句话没说,如今听了吴锡元这话,他和崔庆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吴锡元。 吴锡元一脸铁面无私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他说完这话,便对着一旁的侍卫们说道:“还愣着作甚?赶紧将人抓起来!” 等所有人都被堵上嘴带出去之后,孟玉春才磨磨蹭蹭来到了吴锡元身边儿,小声地说道:“锡元兄,你下得去手吗?” 耳边儿忽然传来说话声,还离他这么近,吴锡元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他回过头瞪了孟玉春一眼,“你说呢?!” 崔庆也凉凉的在一旁拆台,“还真不一定能下得去手,读书人甚少做得来这样的事儿,倒是可以让我等代办。” 吴锡元嗤笑一声,将尚方宝剑抽出来,用食指和大拇指圈成一个圈,在剑刃上轻轻弹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若真到了那时候,或许可以让你们见识一下。”他面儿上带着笑,眼底却是一片阴骛。 崔庆在一旁看着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这……他忽然就有些说不准了。 若是吴锡元真是那么个不足二十的少年郎,确实不一定能下得去手,但他有着上一辈子丰富的阅历在,那可是真不会心慈手软。 说完他将剑收了起来,回过头看了一眼给他拆台的两人,又接着说道:“走吧!审人去!” 对于这伙人,吴锡元也有自己的审问方法。 一起问绝不是什么好法子,还是得逐个击破。 “方才已经有人招了,你若是识相的话就将你知道的说出来,不然……”他拉长语调,给他留下了无尽的遐想。 “大人,草民真的不知道招什么啊!” 吴锡元坐在椅子上,“哦?不知道?那让本官提醒你一二,私盐!你可知道?” 这人一个激灵,不可思议地抬起头看向了他,“大人!是哪个王八羔子说的!” 吴锡元“啪”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是本官在审问你,还是你在审问本官啊!” 第809章 散财童子 那人急忙跪在地上抱拳讨饶,“大人息怒,小人无意触怒您,只是那几人都跟小人一起出生入死,没想到居然会出卖我等。” 吴锡元冷哼一声,“出生入死算什么?大难面前,还不都是各自飞?” 私盐是他们几人的秘密,他们从未与旁人说起过,这位大人怎么知晓的?定然是有人告密了啊…… 这一念头只是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下一瞬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心中就已经做了决定,“大人,若是我将我知道的事儿告知您,可否……留我性命?” 再胆大的人在距离死亡很近的时候都会胆怯的,这人的话倒是也在吴锡元的意料之中。 这几人定然只是几个手下的小喽啰,还是得揪出头目才行。 “那可得看你说的东西对本官有没有用,若是你说的那些你的好兄弟们都已经说过了,本官自然不会留你!”吴锡元一边敲打,一边儿说道。 这人确实是怕了,他们几个素来都是一同做事的,知晓的东西也都差不多。若是自个儿再不赶紧说,被旁人抢了先,那死的可真就太冤了! “我招,我招!” 看着这人急切的模样,崔庆暗暗给吴锡元比了个大拇指。 这吴大人的脑子可真好使,三言两语之间就将这几个蠢货给耍得团团转。 “大人,我们先前儿跑得是扬州那条线,顺着京杭大运河一路北上,到了徐州之后我们分成了两队人马,一队接着北上去了京城,我们则在一路过来名阳县。原本说好的到了这边儿码头,会有人结算我们的工钱,可是谁想到忽然发了大水。我们的船破了,船上的盐也都没了,更没那拿到工钱,实在是白忙活了好几个月。” 吴锡元听完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约摸就是有人借着官盐的名义偷偷运私盐,就是不知道那个大胆的人是谁了。 “你们东家是谁?”吴锡元问道。 “回大人的话,是扬州何家。” 吴锡元眉毛一挑,“你是扬州人?” 这人急忙摇头,“不是的,我们几个都是名阳县人氏,去扬州做工也是有人引荐我们多赚几个钱,我们这才上了船。” 吴锡元微微颔首,“何家?” 他怎的从未听说过?两辈子加起来都没点眉目的。 这人为了将功赎罪,只恨不得将自己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对,就是扬州的一个大盐商,他的兄长在京城做官,是同历二十八年的进士。” 他这么一提醒,吴锡元还真就想起了一个人来,“何汉秋?” 这人也跟着点头,“是他!是他!您这么一说,草民就想起来了。” 吴锡元嗯了一声,“还有什么没说的吗?” 这人绞尽脑汁地想了许久,才缓缓地开了口,“大人,小的确实还想起了一个事儿,但这事儿也是小的偶然听说的。至于是真是假,小的真说不好。” 吴锡元应了一声,“本官知晓了,你直说就是。” “何家的大小姐当初原本是要跟汪家二少爷定亲的,但突然有一日,汪家居然上门退亲了。退亲对女子名声不好,我们原本以为何家定然会大发雷霆,可是这事儿就悄无声息的促成了……” 说着他抬头瞧瞧看了吴锡元一眼,“小的听人说,是因着何家想要将女儿送给个大人物当妾室,汪家不知道从哪儿得了风声,找上门去。何家自知理亏,将盐引还分出去一小部分,才将这事儿给了了。” 吴锡元见着他停了下来,侧过脸看了他一眼,“说完了?” 这人微微颔首,吴锡元又接着问道:“你可知道你说的那个大人物是谁?” 这人摇头,“小的不知,但何家那样势力的人居然舍得将盐引分出去,定然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吴锡元见着他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什么了,这才摆了摆手,“罢了,就先这样吧,你若是再有什么想法及时向本官禀报!” . 王启英这几日在洛阳城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天儿热了,他还得在大热天扛包。 “热死了!咱们在这儿扛包,他们倒是在屋檐下凉快着!真是同人不同命!”一个男人放下一个布包,小声抱怨了起来。 王启英听到了,就冲着他咧嘴一笑,“瞧你这话说的,咱们扛个包还挣一个大钱儿呢!再加把劲儿,待会儿你就能去找你那小桃香了!” 阿章活动了一下脖子,说道:“快别,老子现在算是看明白了,那小桃香不仅想要掏空老子的身子,还想要掏空老子的荷包。老子这点儿钱可是辛苦钱,倒不如拿回去给我媳妇儿,给家里娃娃买两块麦芽糖。” 王启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可以呀!有长进!” “嘶——”阿章倒吸一口冷气,“阿启,你轻点儿啊!兄弟我这几日扛包扛的肩膀都肿了。” 王启英收回了手,“谁又不是呢?也不知道咱们这包要扛到什么时候,后头可还有货?” 阿章听了这话,凑到他身边儿压低声音说道:“兄弟,我听说这一批就是最后一批了,后头那一批泡了水都没了。” 王启英顺势露出了窃喜的神色,“真好,能歇一阵子了。” 阿章又朝着板车前走去,“快赶紧的吧,赶紧搬完,不然待会儿到了晌午就更热了。” 王启英习武之人力气大,再加上他年纪轻,虽说平素没做过什么重活儿,但这会儿来扛包也能吃得消。 等忙完了回到屋子里,看到阿章趴在那硬板床上,动也不想动,就笑话他,“咋的?昨儿在小桃香那儿累着了?” 阿章是扬州人,但却不是头一次来洛阳,听了王启英这话,转过脸看了他一眼,“那哪儿能啊?老子这体格?会觉得累?” 王启英如今跟他也算是混熟了,就一把将他从床上捞了起来,“不累就好,早,去找你那几个老乡打两把马吊。” “你还打啊?!你知道人家如今叫你啥吗?散财童子!”阿章说道。 第810章 吹嘘过头 王启英满不在乎地勾搭上了他的肩膀,“这怕啥?今儿老子定然会赢回来!” 阿章直接跳了开来,还打掉了他的手,“都说了别碰老子肩膀!” 王启英讪讪一笑,“抱歉抱歉,这不是顺手习惯了吗?” 阿章缓过劲儿来,又接着对着王启英劝道:“要不还是算了,我那几个老乡现在瞧见你就跟瞧见财神爷似的。你赚那点儿钱也不容易,还全都送到旁人口袋里了。” 王启英哪儿在乎那点小钱?每次输几百个大钱儿又算什么?他要的只是这伙人的热情。 这伙儿人都是扬州人,他必须得搞清楚,他原本查的不是铁矿的案子么?怎的好端端的又牵扯到了私盐? 案子越查越复杂,他得打听清楚了。 贪多嚼不烂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若是这案子他办不了,还得尽快给皇上那边儿送信,让他再派人过来支援。 他咧嘴一笑,“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也就这点喜好了。你自个儿不也将银子全送去窑子了?咱俩半斤八两的,谁别说谁,你就说你去不去完事儿了。” 阿章一看他也是个不听劝的,干脆也一口应了下来,“去!为甚不去!肥水不流外人田,给他们还不如给我!” 王启英笑了起来,抬脚就迈过了门槛,“还不快走!” 他们两人到的时候,阿章那几个老乡还坐在外头乘凉呢,一人手里拿着个大蒲扇,一边儿扇风一边儿赶蚊子。 见着王启英来了,他们果然激动了起来。 “阿启啊!可算是等到你了,我们还当你今儿不来了呢!” 王启英每日送给他们不少大钱儿,谁也舍不得他不来。 王启英在一旁坐下,“咋能不来?兄弟我还指着今儿回本呢!” 摸了几把牌,只赢了一局,又不动声色地送出去不少。 他这才叹了口气,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从前我跟那几个一起干活儿的人打牌,都能赢的,这会儿怎的跟你们一玩手气就这么臭!” “阿启,不然你换个位子?”有人提议道。 王启英见他们没人接自己的话,只能再接再厉道:“先前儿跟着他们搬铁锭子,那玩意儿虽然沉,但也赚得不少。这会儿来扛包,一个包才赚一个大钱儿,实在累。” “铁锭子?你从前还搬过那玩意儿?”有人问道。 王启英点了点头,“那是当然了,你们没搬过吧?跟你们讲,我先前儿还帮人扛过好东西哩!一个个木头箱子,倒是不怎么沉,但给的大钱儿可多了。你们猜里头装着啥?” “啥?”几人十分配合地问道。 王启英抿唇一笑,显摆道:“等到了之后,我们打开一看,里头全都是古董字画呢!” “真要你这么说,那我也扛过些许好东西。” “啥?” “美人儿!就是传说中的扬州瘦马!那些个小姑娘瘦的,腰跟我大腿一般粗。” “我也扛过!” “我也……” “……等到了地方,我顺着那缝儿悄悄一看,里头装的全是……” 这人许是也觉得自己吹过头了,及时停了下来,可看着面前儿这一个个好奇的脸,以及王启英脸上明目张胆地说他吹不下去了的神情,他才硬着头皮吐出两个字。 “兵器。” 王启英心中一震,好家伙,可算被他给钓到了。 “???真的假的?你可别不是吹牛啊!”他有意激他两句。 这人头脑简单的,果然就上钩了,“你可别不信,昨年三月,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洛阳王也顺着水路去了趟扬州。王爷是微服私访,甚少有人知道。” “那你是咋知道的?”有人问他。 “我?我不是说了嘛,我在扛兵器啊!王爷走后,何家想将他家大小姐许给洛阳王世子做妾。碰巧洛阳王世子的夫人还未过门,若是何大小姐能先一步嫁过去,等站稳脚跟之后,世子夫人就算是过门了,也拿他们没法子。那一船的兵器就是何大小姐的嫁妆!”这人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其他人猝不及防听到了这种密辛,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 还是王启英率先反应了过来,哈哈大笑了起来,“兄弟!还是你能吹!别吹了,来!胡了!” 气氛被打乱了,也没人在意方才那人说得那些话,只有王启英记了下来。 何家,是个盐商,那他又怎么会有那么多兵器? 再在这些人群里混下去也不会知道什么有利的消息,王启英觉得自个儿得换个地儿了。 他向总管塞了些银钱,让他将自个儿调到商会里头去,只说他在外头晒得头发昏,看看总管能不能行个方便。 有钱能使鬼推磨,换个地儿对总管来说也不说个芝麻绿豆大的小事儿。 隔日,王启英就换了身衣裳跑去了商会里头当洒扫小厮。 他是个激灵的,给掌柜的端茶递水,让往东绝不往西。 又适时地展示出自个儿识得几个字,更是让掌柜的刮目相看。 掌柜的让他写两个字,王启英还担心自个儿暴露了,捏了一把汗在纸上写了个“白”字。 掌柜的看着他写的那字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本心中的疑虑也都没了。 “看来你也确实是只识得那几个字了, 不过不要紧,老夫瞅着你也是个机灵的,日后再跟着老夫学学就是。” 王启英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急忙对着掌柜的行了一礼,“多谢掌柜的提携。” 他一个后来的,这样打眼儿自然会受到其他人排挤。 但王启英是谁啊!送一两只烧鸡,说两句好听话,就又跟他们打成一片了。 这些人比起外头那些扛包的知道的可就多多了,但比起那些人,这里头的人却猴精猴精的。 就拿他们那个掌柜的来说,他还真得小心了。 这天儿又到了一批货,所有人都忙碌了起来,包括王启英。 他感觉到了掌柜的有意让他几个信任的人去做一些事儿,还不让他知道。 但其他几人可比掌柜的好对付啊,他借口帮他们干活儿,多多少少还是了解到了一丢丢东西…… 第811章 没人要的苦差事 看着那些搬货的人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再看他们走路时被汗水浸湿的脚印,几乎可以猜测到他们搬的东西绝对不会轻。 王启英躲在一旁偷看,正好看到阿章扛着箱子走了进来,他意识到机会来了,急忙走出去给他帮忙。 “兄弟累了吧,今儿也太热了。”他在后边用手帮着阿章扶着。 阿章有他的帮忙,确实轻松了许多,甚至能抽出些力气说话了。 “是有够累的,外头还有一大堆呢!今儿估摸着得搬到日头下山了。”阿章说道。 王启英跟在他身后,问道:“这东西份量还真不轻,里头装的是啥啊?” 阿章摇头,“我也不知晓,头儿说了,谁若是看了就将他交给大少爷。” 王启英也是一愣,“这样严重啊!” 阿章嗯了一声,“对,你也别问了,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事儿。” 王启英知道他这也是为了自己好,就应了下来,“我知晓了,不看了就是。” 阿章又转移了话题问起了他,“你这几日可还好?” “还行,这内院的活儿可比外头搬货要好多了。兄弟,不然你也存些银子,想法子来内院当个跑腿的?” 阿章可不愿意,“我跟你不一样,我又不是洛阳人氏,此处离我家还远得很呢!没那必要,过阵子我还要跟着船队回扬州呢!” 王启英叹了口气,“也是,那你存些银子等回了扬州再谋划。” …… 阿章越是说那东西不让看,王启英越要看上一看。 这样神神秘秘的,估摸着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想法子让阿烈在城门口拦下了辆马车,接受检查,可谁知道对方居然出示了洛阳王的手信,可见他们也是给洛阳王办事儿的。 他不能让阿烈暴露,最后还是决定自己来。 掌柜的让彭高去点货,王启英就跟着彭高帮忙,彭高将他撵了一次又一次。他就跟那狗皮膏药似的,一会儿给他送个茶水,一会儿送给点心的。 最后彭高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叫住了他,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到底在动什么歪心思?!老实招来!” 王启英脸上挂着的笑容僵了一瞬,才又重新嬉笑了起来,说道:“彭高大哥,我能有啥歪心思,就……就想着您是掌柜的跟前儿的红人,想着您能不能提携小弟我一把……” 彭高对这个新来的倒是也不是很反感,就是觉得这小子太过殷勤了些。 但说到底,谁不喜欢一个有眼色的没事儿给自个儿端茶送水的小弟呢? 他嗤笑一声,“就这?” 王启英急忙点头,“就这!” 彭高端起他送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这都好说,你去!帮我把新来的那批货点了!” 王启英听了这话,顿时喜笑颜开,“是!小弟这就去。” 彭高还不放心地叮嘱了两句,“仔细着些数,多数两遍,莫要出错!” “彭高大哥您尽管放心,一定不会出错的。”王启英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小跑着去了仓库,里头的木头箱子堆得比人还高。 他站在箱子前头,先数了一遍,见着这会儿搬货的人都在另外一侧,离他比较远,他悄悄趴在一个箱子的缝隙上看了一眼。 这一看,他差点被箱子里的寒芒闪了眼睛。 兵器?! 又是私盐,又是兵器的!白家商会真真是好大的胆子! 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是在给何人办事儿! 王启英不敢在此处久留,又数了一遍就赶紧回去给彭高送信去了。 有了这么个小弟,彭高确实轻松了许多。 他只需要在院子里坐着就行,其他的事儿都让王启英去跑腿。 这小弟可比其他人精灵多了,交代给他的事儿他都能给办的好好的。有时候他都在想,若是所有的小弟们都这样会来事儿,那可真就太棒了。 但是转念又一想,这样机灵的人,日后搞不好要取他而代之啊! 王启英这几日也感觉彭高似乎对他没有一开始那么热络了,他自个儿也无所谓,反正他也不是真的为了他的提携。 他该拍马屁就拍马屁,该干活就干活,该偷懒就偷懒。 这天儿彭高正让他将清点出来的数值给掌柜的送去,忽然就有个小厮跑了进来,“大哥,大少爷来了。” 哪个大少爷?王启英正想问话,彭高就先他一步问了出来。 “就是咱们东家的大少爷啊!孟州少爷!!”小厮似乎有些激动。 彭高笑了起来,“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走,随我去迎一迎大少爷。” 他们家大少爷向来都在京城,这次居然亲自来了洛阳,可见他们这批货到底有多重要。 王启英一听白孟州来了,心想要坏事儿了,他急忙说道:“大哥,小弟先去给掌柜的送册子去!” 白孟州是认识他的,无论如何都不能同他碰上,那可真就要坏事儿了。 却不知道他这一手居然阴差阳错地合了彭高的心思,彭高就担心这鬼机灵入了大少爷的眼,回头将他踩在脚下。 这会儿见着他居然识趣儿的不往大少爷跟前儿凑,心里也舒坦了许多。 “嗯,不错,办正事儿要紧,你先去忙。回头我会在掌柜的跟前儿替你说话的。” 王启英面儿上大喜,对着他行了一礼,“多谢大哥!” 王启英一边儿步履匆匆,一边儿在心中揣测着,“就连白孟州都来了,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啊……” 他正想着到底是要自个儿跑路,还是想个法子被派出去,一个机会就又被送到了他的面前。 “阿启,咱们大少爷听闻东面灾情严重,十分同情当地百姓,遂决定送大米一百石,布匹一百匹……这等重任必须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去办。老夫思来想去,也唯有一个你了,你带着人将这些东西送去给三花县县令……”掌柜的交代道。 王启英:“……” 什么信得过的人,还当他是那等好糊弄的傻子?八成是没人愿意揽这苦差事吧! 第812章 围魏救赵 不过居然要去的是三花县,他妹夫和妹子不是在那边儿? 很好,帮手有了,这个三花县他是去定了! 王启英心中也琢磨了,若是他十分爽快地答应下来,搞不好还是这老东西为了试探他设下的计。 他拧着眉头,故作为难地道:“掌柜的,小子从来没管过事儿啊……这……小子怕是办不好。” 掌柜的浑浊的眸子看向了他,却又带着些精光,“你都没去做又怎的知道自个儿做不好?谁还没个第一次了?我老头子原先第一次做这事儿的时候,也担心自个儿做不好,可一旦做好了,日后再想当个管事啥的,可就简单了……” 他循循善诱地说着,就像是在拿着糖果诱拐无知少女的拍花子。 王启英也顺势上钩,一脸的惊喜,开心地像个孩子似的,“掌柜的,您说的可是真的?” 掌柜的见状唇角一勾,笑了起来,脸上的褶子印也随之加深。 “自然是真的,我老头子啥时候骗过你们啊?” 王启英这才应了下来,只见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活像是做了什么能改变人生的重大决定似的。 “好!掌柜的,我去!” 掌柜的听了这话也眉开眼笑了起来,听闻那边儿民不聊生,四处都是水患,还有鼠疫。有那立功的本事,没那享福的命也是白搭,谁乐意去谁就去吧! “好,大少爷说了,明儿一早亲自送你出城!” 王启英:“!!!” 大可不必! 他急忙推辞道:“掌柜的,我一小子如何当得起大少爷亲自相送?再说了,明儿我们走的早,实在不必让大少爷跟着劳累。” 掌柜的一听也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大少爷做的决定,我们也没法。大少爷乐意给你长脸,这是好事儿,你明儿收拾精神点儿,争取给大少爷留下些好印象!” 说完又凑到他身边儿压低声音说了一句,“这对你日后来说,也是好事儿,咱们白家商会,日后大部分可都是大少爷的。” 他这是拿王启英当自己人才会多说这一句,当然这也得王启英真的有命回来。 王启英听了心中半点欣喜也无,他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罢了,也只能从旁想法子了。 天无绝人之路,到了下午时分,他得知大少爷去了红画馆。 红画馆的花妈妈可是顾四爷的人,若是她那儿能将白孟州绊住,也确实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他立刻就出门让门口的小乞丐给花妈妈传了个信儿,剩下的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若是那白孟州真能从温柔乡里爬出来,那他就只能…… 尿遁了! 翌日一早,才刚刚卯正,王启英就已经整装待发了。 他站在掌柜的身旁,看着掌柜的对着外头的街道不住地张望,心中暗喜。 看来白孟州到底没爬起来啊! 心中再高兴,面儿上都分毫不露,他试探性地对着掌柜的问道:“掌柜的,怎的还没见大少爷啊?” 掌柜的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该问的别问!大少爷若是能来,那就是给你长脸,若是来不了,定然是有什么其他事儿!你心里万不可有怨言!” 有什么怨言啊,他高兴还来不及呢!王启英在心中腹诽道。 他对着掌柜的做了个揖,“小子哪儿敢有什么怨言,大少爷和掌柜的能给小子这个机会,已经是小子祖上积德了!” 也不知道他说这话让他那些老祖宗知道之后,会不会气到托梦来骂他。 掌柜的见他态度还算端正,脸色稍稍好了许多,就对着他说道:“罢了,少说话,再等等吧。” 一直等到日头都升起来了,还是不见大少爷的踪影,好不容易等来了他身边儿的一个下人。 下人对着掌柜的耳语了几句,只见掌柜的面儿上的神色一僵,很快缓了过来,“好,既然大少爷有要紧事儿,那就不等了。” 他又对着王启英叮嘱了两句,将他送出了城门,才无奈地摇了摇头,“温柔乡,英雄冢啊!大少爷这样丰神俊逸的人物,到底也还是逃不脱,逃不脱啊……” 出了城的王启英骑在马上,兴致很高的唱起了小曲儿。 要不咋说他是个能人呢?他唱得既不是京剧,也不是豫剧,反而是扬州小调。 跟着他一同去送货的大伙儿从未听过这调调,好奇地打听了两句,听说是扬州小调才啧啧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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