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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8章

孩子更能卖上高价吧。” 苏九月皱了皱鼻子,吴锡元说得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正在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突然屋子里传来一阵异味。苏九月如今已经很有经验了,她赶紧抱着珠珠儿就朝着内室走,并吩咐兰草赶紧给珠珠儿拿了干净衣裳出来。 吴锡元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一时间进去帮忙也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他踟蹰了半天,最后立在内室的门口,对着屋子里的苏九月问道:“媳妇儿,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苏九月扬声回答道:“你将外边的窗户打开通通气。” 吴锡元走到窗户边儿,如她所言打开了窗户,站在窗户边儿半天,他才忽然失笑。 什么角色就要做什么事儿,如今他既然已经入了内阁,又怎么能有那种撂挑子的想法呢? 他跟苏九月说了一声,便去了书房,连夜草拟出了一份执行令,第二日一早便拿去内阁和其他几位大臣商议。 大家又删删改改了半天,最后拿着定下来的那个方案去见穆紹翎。 当天下午,穆紹翎便亲自下令,每个城门必须严查来往百姓的身份!奴仆的号牌上必须有主家的标记,出了事主家按律蹲大狱! 对于这些主家来说,面子那可比性命重要多了,若是因此去蹲大狱?那简直得不偿失啊! 也正是因此,许多主家买奴仆都小心多了,更有甚者连奴仆干脆都不买了。 与此同时,京兆尹桑科也顺藤摸瓜,找到了一个组织,他们买卖儿童妇女,十分猖獗。 他觉得人手不够用,便去寻吴锡元,请他相助。 吴锡元干脆派锦衣卫跟他们合作,争取将这些人都给抓回来。 一时间,整个大夏朝的官员都忙起来了。 所幸,三年一次的春闱成绩也总算是出来了。 景孝帝还在荆州呢,穆紹翎虽然极度想撂挑子,但却找不到接盘的,只能硬着头皮上。 考题是他出的,主考官是首辅陈忠道,等陈大人改完了卷子,他父皇还没回来,他只能如期再去主持殿试。 也正是因为如此,其他进士都是天子门生,而这一届进士则被称为太子门生。 一字之差,那差的可就多了。 诸位大臣们想要反对,但大家却都找不到皇上何在,皇上都不露头,太子不去主持,难道让他们去吗? 到了最后,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巩治宜又读了两年书,比起头一次考自然要更有把握一些,他顺利地中了举人,来到了金銮殿上参加殿试。 走到这一步了,至少一个同进士没跑了,巩治宜倒是也不觉得紧张,老老实实地答完题,从宫里出来,正巧就在宫门口碰上了吴锡元。 吴锡元老远就看到他了,“治宜兄!” 巩治宜见到吴锡元也很兴奋,“锡元!不,现在得叫吴大人了!才不过两年,你便已经入了内阁,真真是我辈楷模啊!” 吴锡元也道:“治宜兄,这次也中了举人,接下来便该一切顺遂了。” 巩治宜笑了笑,冲着他拱了拱手,“那便借您吉言了!” 两人就此分别,吴锡元忙完公务回到家里,便听到屋子里传来了女人的说话声。 他问了一声门口守着的小丫鬟,“可是家里来客人了?” “是的,大人,太医署的秋林医女来了。” 吴锡元微微颔首,嘱咐了一句,“待会儿夫人若是问起,便说我去书房了。” 屋子里的秋林泪眼婆娑,看着苏九月,说道:“我怎么都想不明白,原先我们多难呀,怎的如今条件好了,他人却变了呢?” 苏九月也皱着眉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用帕子帮她擦了擦眼泪。 “我听闻他回来了,我多高兴呀。他走后,我连住得地方都没搬,就怕他回京找不到我。谁成想他居然住在了别处!是了,他自然是没脸见我的,我每个月发了月钱自个儿都舍不得话,攒下来让人捎回去给他用,就怕他读书受辛苦……结果,他便是这样对我的,竟然带了别的女人回来!他跟我说是他母亲逼他纳妾的,可当那年他母亲也逼他了,怎的他就能扛下来呢?” 第1480章 我恨啊(修) 苏九月听她说起自己省吃俭用将月钱都给他送回去,也是气到不行。 “巩治宜原先瞧着也挺好的,怎的如今竟然能做出这种事儿来?”一时间,竟是连巩大哥也不叫了。 秋林一边哭一边说道:“他们家嫌我生不出孩子来,当年他娘便是这样左右看我不顺眼,可如今还也替他们家生了木棉,为何还要如此对我?他若是提前写信告知我,我也不是那起子不讲理的人,如今我满心欢喜,等着他回京,等来的就是这么个负心汉!” 苏九月看着她这模样,心疼极了,亲手给她倒了杯热茶。 “秋林姐姐,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那个女人……你见了吗?” 秋林摇了摇头,她的心中一团乱麻。 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他如今中了举人,日后后院有人也不是没这种可能,她从前都想过的。 只是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让她怎么忍?她这两年的等待与痴心,落在旁人眼中都通通成了笑柄。 她摇了摇头,一言不发。 苏九月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先在我府上住下吧?待你想清楚了再说?” 苏九月是好心,但秋林却摇了摇头,“九月,谢谢你,我还是回去吧。我得去见他们,将此事掰扯清楚。” 她将眼泪擦干,又将那一杯茶水饮下,才对着苏九月说道:“九月,我便先回去了,多谢你愿意听我说这些。” 她在京城里没什么好友,太医署的那些医女们,面儿上看着还行,但私底下不给使袢子就不错了。 苏九月起身送了送她,看着她独自一人离去,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她也不知道秋林回去了要怎么面对那两个人,又有什么要掰扯的。 男人三妻四妾原本就正常,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心里便是再不舒坦,这事儿说破天去她也不占理。 她叹了口气,收回视线,转身回了屋子里。 等到夜里他们夫妻两人歇下的时候,苏九月才又跟吴锡元说起了此事,“那巩治宜也太坏了,他用着秋林姐姐的银子,去私底下纳了美妾,实在可憎!” 吴锡元听了也微微颔首,“是有些过分,说起来今日我还见了巩治宜,他正考了殿试出来。” 苏九月攥着拳头在床上一捶,咬牙切齿地道:“他倒是熬出头了,就是可怜了我秋林姐姐。” 女人一个人在京城原本就不容易,她还带着个孩子,也没人帮衬。她便每个月领了月钱给同住一个院的老嫂子五百个大钱,让她在自己当值的时候,帮忙看着点孩子。 那女人想着一个孩子也是看,俩孩子也是看,就应下了。她这才没丢了差事。 吴锡元靠在床头上,大手拿过她的拳头捏了捏,“也不嫌疼。” 别人家的事儿他们这些外人能说什么呢?跟着秋林骂上一万句,那也是她夫君,到时候反倒闹得他们自个儿里外不是人的。 秋林回了自己的住处,将她的东西都收拾了出来,至于巩治宜留下的东西她也都单独分了出来,打算明日拿去当铺卖了。 便是当铺不要,送人也好,丢了也罢!总之,不能再放在她眼皮子底下膈应人。 她一边儿收拾东西一边儿哭,越想越觉得自己傻,当初怕他回京找不到自己,她便一直住在这里没搬走。为此,每日去太医署当值,她都要比平日里早起半个时辰。 夏日里还好一些,冬日里的京城那可真冷呀,但她也还是坚持下来了。 如今她再也不想留在此处了,她要搬走,明日一早就搬去找住处去! 她赚得月钱不给那负心汉用,给孩子好生请个奶娘也是够用了! 然而第二日一早,她一开门就看到了等在门外的两个人。 那女子比她要年轻几岁,看起来还很面嫩,身姿窈窕,是个小家碧玉的。 而巩治宜倒是没多大变化,只是稍稍胖了一点点。 见着门突然开了,那女子赶紧上前来对着秋林行了一礼,“姐姐。” 秋林下意识地退后一步,就想关门。 巩治宜却伸手阻拦,并皱着眉头说道:“你这般善妒,已经犯了七出了!” 秋林心如死灰地看向了他,“甭管我犯了七出还是八出,你要休就休!少跟我说这些废话!” 巩治宜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我都说了,是娘让我纳妾的。” “你娘还说我只个不下蛋的鸡,让你休了我,你怎么不听?瞧,我又犯了两条七出了。”秋林怒怼道。 巩治宜心里对秋林还是有感情的,当初他们两人初来京城,日子过得很是艰难,最后还是秋林进了太医署,他们的日子才好过了起来。 这两年,他能心无旁骛地读书,也全靠秋林让人送来的银子。 但他娘去了他那儿一次,说他身边儿没个女人,到处乱糟糟的,连衣服都没人洗,就想着给他再娶一房。 他一开始还是拒绝的,后来他娘将人带到了他跟前儿,他见了人,也就阴差阳错地同意了。 “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不是常事?你何必揪着不放?!再说了,我们都已经有孩子了,你能不能别闹?”巩治宜沉声问道。 秋林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都是人家自己养的!你还用着我的银子,居然还背着我纳妾!连封信都没有!真真是可笑,我的夫君有了妾室,我这个做妻子的竟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巩治宜,你真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她一手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巩治宜又道:“如今我已经中了举人,日后也有月钱拿,待殿试放榜后,谋一官职,你好生当你的官太太还不成?非要带着我们儿子一起受苦?” 秋林摇头,巩治宜身后的女人也柔声劝道:“姐姐,您不必如此,夫君读书已经很辛苦了,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的,难道不美?” 秋林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对着她问道:“他能对我做出这样的事儿,你又焉知不会有下一个?他读书辛苦,我常年在太医署起早贪黑,我辛苦不辛苦?呵呵……莫要多说了,你们快些滚!我现在半只眼睛都不想看到你们!” 她说完便转身进门,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已经围了过来,巩治宜丢不起这人,带着那妾室离开了。 秋林这屋子是跟人合住的,她也没银子租住一整个院子,所幸大家都知道她是太医署的医女,才没人来欺负她,这会儿院子里的两个嫂子也都纷纷凑在她身边儿宽慰她。 第1481章 你不要置气 “好啦,你也别哭了。你男人虽然也有不对的地方,但他这回不是中了进士吗?眼瞅着你就要熬出头有好日子过了,可千万别在这时候赌气啊。”其中一个老嫂子劝道。 另一个也跟着说道:“是啊,你这时候越是跟她置气,不就是将他往那个女人怀里推吗?等到时候她再有了孩子,你跟木棉的处境不就更难了?” 秋林坐在床边,她的身边儿躺着的便是她的儿子。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孩子的小脸,也不管这两个老嫂子怎么劝,她都依旧一言不发。 这两人说得多了,见她还没点动静,也有些急了,就又绕到她的身边儿坐下,催促道:“秋林,你说话呀,这事儿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嘛!” 秋林这才抬起头来,对上她们的视线,张了张嘴,“我要跟他和离。” 她这话一说,这两个老嫂子顿时一惊,就听其中一人说道:“和离?你没疯吧?现在男人哪有不纳妾的?” 秋林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她们不懂的,若是两年前他纳妾,她兴许就认了,也绝不会这么伤心。 但是现在就是不行!她们母子二人在京城多艰难,省吃俭用的给他送了银钱回去,他居然用来纳妾! 她心里清楚,若是不和离,这件事儿这辈子都会卡在自己心里,难受一辈子。 再者,他背信弃义,谁知道日后会不会看上哪个官家小姐。与其到时候被他休弃,倒不如现在和离了算了。 她在太医署当值,每月可以领二两银子的月钱,这些银子也够她养儿子了。 她当天便让人帮她寻了个新的宅子,她手里没有什么余钱,只好去找苏九月借了十两银子,说好接下来每个月还她一两银子的。 苏九月答应了下来,也问起了她的打算。 秋林郑重地说出了自己的决定,见苏九月眉头微蹙,她又赶紧说道:“九月,你别劝我,我心意已决。” 苏九月叹了口气,“秋林姐姐,我原也没想劝你,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只是……你如今已经有了木棉,只怕巩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们的。” 说得更具体点,他们家应该不会放过这个唯一的儿子。 秋林点了点头,“我心里知道,但是我必须要跟他和离,不行我就去报官!”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了,巩治宜只是纳了妾,也并未触犯大夏朝的任何一条律法。 苏九月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事儿确实难办啊。 秋林却十分坚定,“九月,你放心吧,没有人能从我手中把木棉抢走的。” 木棉就是她的命。 她拿着苏九月给的十两银子回去了,交了赁房子的银钱后,还剩了三两银子。 她想了想,狠了狠心又从牙缝里挤出来二百个大钱,找人牙子买了个婆子。 如今朝廷整治拍花子,人人自危,就连人牙子的生意也不好做,她这才能花这么点银子就买了个婆子。 她将人带了回去,对着她说道:“婆婆,我这儿你也瞧见了,家徒四壁的,你也别把我当主子。日后我去当值给咱们赚家用,你帮我带着木棉,咱们三个相依为命。” 那婆婆见她母子二人也难,便拉着她的手叹了口气,“唉,难啊,都难啊。你只管去忙你的,小娃娃我帮你带,定然他养得白白胖胖的。” 巩治宜这阵子也没去寻秋林,他是想着今时不同往日,待到殿试成绩出来了,压根都不用他去寻,秋林自个儿便回来了。 没过多久,便放榜了,这一回他确实比起两年前要长进了不少。 他考了二甲三十七名,虽说比不上一甲三个,但入朝为官却是没问题了。 再加上如今,朝廷面临着大换血,他兴许还能轮到个不错的官职也说不定。 放榜这天,他特意在家里等了整整一日,可是却依旧没有等到秋林上门。 巩治宜的脸色这才难看了起来,他一手拍在了椅子的扶手上,怒斥道:“不识抬举!” 一旁的女子赶紧温柔小意地劝道:“夫君,您别生气,兴许是姐姐还不知道此事呢?太医署……应当也挺忙的吧?” 巩治宜的脸色这才稍稍好看了些许,“那我待会儿再去寻她们吧。” 女子没有说话,她心里自然是不大愿意的。 但人家才是正室,她要说不行,也没什么用啊。 巩治宜亲自寻去了秋林原来的住处,却不成想居然吃了个闭门羹。 原先跟他们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的老嫂子告诉他,秋林早就搬走了。 巩治宜赶紧追问秋林搬去了哪里,但这老嫂子却摇了摇头,“我也不知晓,她并未告诉我。” 巩治宜气得不轻,“无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太医署的职位她绝对不会丢了的。” 他又寻去了太医署,但是他却根本进不去,让人进去通传,秋林也依旧不见。 他一直守到了秋林出来,才咬牙切齿地道:“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秋林看着他还在,一点也不意外,“却是没你有本事。” 巩治宜一听这话,语气也软了下来,“秋林,你跟我回去吧。今日放榜了,我中了进士,二甲三十七名。日后跟着我享尽荣华富贵,到时候你也能跟吴夫人一样,身边儿奴仆环绕,好么?” 秋林却摇了摇头,说道:“巩治宜,我们和离吧。” 巩治宜脸色大变,“你!你说什么!” 秋林的脸色却十分坚定,“我说我们和离吧,你追求你的加官进爵,娇妻美妾,我这糟糠之妻便不挡着你的路了。” 巩治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秋林却仿佛没有看到,“木棉从生下来你便没插手带过,他的吃喝拉撒也没用过你们巩家一个大钱儿,他归我,我自个儿养着他。” “不行!”巩治宜当即说道:“我们巩家的子嗣怎么能跟你!” 秋林听了他这话,实在失望极了。 瞧,这个男人,这会儿倒是不提不要和离的事儿了,他想要的根本就只有儿子。 第1482章 抛妻弃子 秋林眼中的失望似乎刺痛了他,就听秋林又接着说道:“巩治宜,你到底有没有心啊?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要跟我抢儿子吗?我问你,你知道木棉一日要吃几顿奶,每晚起来几次,小声啼哭是何意?你把儿子要回去能养活吗?还是说你那个美妾会养孩子?若是我的木棉有一丁点的意外,我豁出去这条命,也定然要你们好看!” 巩治宜哑口无言,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连他的儿子木棉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太医署门前人来人往的,秋林也不愿意在这儿跟他多说,就直接说道:“回去吧,明日辰时初一起去官府和离。” 巩治宜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他的妾室许慧见状赶紧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道:“夫君,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姐姐还在生我的气?” 巩治宜摇了摇头,“跟你没什么关系,她要跟我和离。” 他一说这话,许慧倒是心中一喜。 没了前头挡路的,她不就有希望了吗? 但她的面儿上却丝毫不显,依旧拧着眉头,着急地道:“怎么就闹到要和离的地步了?那木棉呢?” “她不肯将儿子给我。”巩治宜抿着唇,满脸写着心烦意乱。 许慧见状给他倒了一杯热茶,送到了他的手边儿,才小声说道:“夫君,您说您都走了这样久了,那孩子当真是您的吗?” 她这话一出,巩治宜便直接抬手将她递过来的茶杯打翻。 “放肆!” 许慧一看他生气了,赶紧跪下求饶,“夫君,您息怒呀,妾身也是瞎说,您别往心里去。妾身就是奇怪,若非如此,怎的您如今有了功名,姐姐非但不回来,还要闹着跟您和离呢?要说呀,那太医署可是最能接触权贵的地儿了。” 她干脆豁出去了,又给他添了一把火。 而她这样说,也确实给巩治宜的心中埋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巩治宜神色越来越难看,但却没再冲着许慧发火。 许慧低垂着头,良久,才听到头顶的声音传来,“你起来吧。” 巩治宜这几日也是真的没去寻秋林,他一直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许慧的话。 为什么呢?两年前他娘让他纳妾,她虽然难过,但也松口了。怎的两年后,他已经中了进士,她却不同意了? 莫非真的如许慧所说,她已经给自己找了更好的去处?而木棉也根本不是自己儿子? 他越想心里越难受,这种难受让他压抑的要发疯。 而就在此时,典仪顾大人却派人寻到了他,隐晦地提了一句,家里有小女待嫁…… 巩治宜这回是真的动摇了,四品典仪,虽然是个闲职,但也兴许是他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若是真的能做了顾大人乘龙快婿,有顾大人帮着打点,他日后的前程兴许就顺遂了许多呢? 这样一来,他干脆就将秋林母子抛之脑后。 秋林第二日没见到他来,一点儿也不意外,这和离若是这么简单,那她还真要高看巩治宜一眼。 又过了一个多月,正在太医署忙碌的秋林,突然收到了一封休书。 她拧着眉头将休书看完,安在她头上的罪名左不过就是善妒。 她木着脸将休书收好,回头去官府撤销了两人的婚贴,只要能跟他分开,休了便休了吧。 巩治宜这番小动作,他以为没人知道,可是没两日便在京城里传得沸沸扬扬了。 原来人一旦有了功名,抛妻弃子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 苏九月得了这个消息,还抱着小珠珠儿去探望了一下秋林。 秋林却摇了摇头,“九月,我心里高兴着呢。我日后再也不用省吃俭用了,我可以好好养儿子。有苗不愁长,再过些年,我就能享福了。” 苏九月看着她家虎头虎脑的小木棉,也跟着笑了起来,“这倒是。” 兴许抛妻弃子这个名声实在不怎么好,巩治宜也放出了是秋林背叛自己在先的消息。 然而他这消息才刚放出去,直接就炸锅了。 苏九月更是气得不行,“还真没见过这种非要给自己戴绿帽子的,秋林姐姐那样好一个人,他不珍惜就算了,还污蔑她!” “他还说了,秋林医女的孩子也不是他亲生的。”兰草在一旁补充道。 苏九月冷哼一声,“这个蠢货,日后肯定有他后悔的。那小木棉我也瞧过了,长得跟他很像,等日后他自己见了,看看他还能不能说出这话。” 这事儿很快就又传到了穆紹翎的耳中,“妻子拿钱供他读书,他却抛妻弃子,琵琶别抱?这等不忠不义之人,实在难堪大任。” 这一句话,就给他定了性了。日后朝廷的肱股之臣到底是没巩治宜什么事儿了。 秋林就这么一边儿在太医署当值,一边儿带着木棉,也不管外人怎么说她,她都充耳不闻。 一同工作的医女就替她担心,怕她顶着这名声再找不到好人家。 她倒是坦荡荡,“我都有儿子了,还嫁什么人?无妨。” 吏部也都是些看人下菜的,直接给巩治宜下放到一个穷乡僻壤当县丞去了。 巩治宜才刚走,走了小半年的景孝帝,才可算是回来了。 他一回宫,留在京城的暗卫便给他禀报了最近发生的事儿。 景孝帝听说自己错过了这么一场热闹,也好生可惜。 “那医女的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景孝帝小声八卦道。 “听人说,那小孩子跟巩治宜的容貌极为相似。”暗一说道。 景孝帝啧啧两声,“瞧瞧,连孩子也没了,若是这孩子长大,得知自己父亲曾经这样污蔑过他,想必再也不会相认了吧?” “那是自然。” 景孝帝想了想,说道:“既然这事儿朕已经知道了,也不好什么都不做。小全子!传朕旨意,给那医女送个贞节牌坊去!” 有了皇上御赐的贞节牌坊,看看谁还敢胡乱置喙! 小全子一听这话,也震惊了,哪儿有人家男人还活着就给人赐贞节牌坊的?皇上这不是瞎胡闹吗? 第1483章 神清气爽 “皇上,那秋林医女是被夫君休了的,她那夫婿也没去世,这……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适?”小全子低声询问了一句。 景孝帝斜睨了他一眼,直接问道:“怎么?莫非你还要质疑朕不成?” 小全子急忙低下头去,诚惶诚恐地道:“奴才不敢。” 景孝帝见状轻嗤一声,说道:“你说得也有些许道理,确实有些不大合适。” 小全子悄悄松了口气,一口气还没吐完,就听到皇上又接着说道:“对了,再加一条,就说朕说的,准许秋林医女带子改嫁!” 这一个带子改嫁用得妙啊!皇上都让她带着孩子改嫁了,日后巩治宜还怎么跟她抢儿子? 小全子听了皇上这话,直接就傻眼了,赐个贞节牌坊不说,还怂恿人家带儿子改嫁?也不知道那些在夫家守了几十年寡才得了这么个贞节牌坊的妇人知道了这事儿,会不会被气得晕过去? 然而皇上金口玉言已开,他又素来是个固执的,这事儿断然没了改口的余地。 小全子按照皇上的意思拟了圣旨,又亲自带着人去太医署传了圣旨。 秋林突然接了这么个圣旨,整个人还有些懵。 虽然经过先前儿皇后娘娘脚扭了那次之后,她对皇上的印象并不是很好,但是按照圣旨上所说,皇上分明是站在她这一边儿的。 有了这道圣旨保底,日后谁也别想从她身边儿夺走儿子! 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才从小全子手中接过了圣旨,“民妇谢主隆恩!” 小全子叫她起来,“秋林医女,这也是你的福气,皇上甚少替旁人出头的,这次的事儿就连他老人家也看不下去了。” 秋林叹了口气,眉眼间有着淡淡的哀愁,“劳烦公公您跑一趟了,只是皇上御赐的牌坊,要放在何处呢?” 她如今已经被休了,自己带着儿子在外边租住,那么大一块牌坊,若是打好了,又该放在哪里? 小全子听了她这话,笑了起来,“这事儿呀,皇上早就替你想到了,他老人家赐了你一个一进的小院子。到时候礼部将牌坊打好了,直接放在那院子门前便是。” 一进的小院子足够他们娘俩住了,不用赁屋子,她赚得二两银子更足够她们三人用了。 秋林直接喜极而泣,“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想给全公公赏钱,可是掏出自己的荷包摸了一下,只有几十个大钱,这哪儿拿得出手…… 小全子看到了她的动作,自然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十分善解人意地说道:“秋林医女,不必如此,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是你,还要养儿子呢!” 直到送走了小全子,秋林才突然感慨了起来。 自从她来到了京城,突然就时来运转了。 除了她的夫君变了,其它都在朝着好的方向改变。 这个世界仿佛对她一丁点儿的恶意都没了。 她下了衙,便赶紧回了自己租住的地方。 邹婆婆正抱着木棉在院子里玩耍,见到她回来了,赶紧迎了过来,“辛苦了,我给你烧了热水,你快去洗洗。” 木棉冲着秋林伸出双手,想要让她抱。 秋林手里还抱着圣旨,冲着他笑着道:“待会儿娘洗干净了再来抱你。” 她将自己打理干净,又换了一身衣裳,才从邹婆婆的手中接过了木棉。 邹婆婆看着她满脸欢喜的模样,就问道:“今儿是有什么好事吗?瞧你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秋林原本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在听了她这话,嘴角的笑容顿时就藏不住了。 “是哩!婆婆,好事儿!皇上来了圣旨,说赐我一个贞节牌坊,还恩准我带子改嫁。兴许是知道我一个人带儿子辛苦,还赏赐了个一进的小院子……”她越说越兴奋,仿佛今儿才是过大年似的。 邹婆婆听了也赶紧双手合十,念叨了起来,“阿弥陀佛,皇上圣明啊!老天开眼呀!” 秋林也跟着点头,“那宅子的地契今儿全公公都给我了,明日我从太医署回来,就过去打扫,过两日咱们应当就能搬过去了。这边儿的房子跟东家说说,便是损失一点儿银钱,应当也能退掉,咱们又能省不少银子了。” 邹婆婆看到她精打细算的模样十分心疼,“只可惜我老婆子帮不上你什么忙,还要吃饭……一点用都没有,唉……” 秋林一听她这话,赶紧说道:“婆婆,您可不能说这话呀!若不是您,我哪儿能放心留下木棉去当值?得亏有你了,人人常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可不就是嘛!” 邹婆婆听她这样说,也跟着笑,“那明日我抱着木棉跟你一起去,到时候让他坐在筐子里玩,我还能帮你擦擦洗洗的。” 秋林一听也觉得不错,就点头答应了,“也好,咱们早些拾掇出来,也能早些住进去。” 然而第二日苏九月也不知道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让她们府上的几个下人过去帮她拾掇。 这时候多一个人手就能多出一把力气,秋林心里知道,便也没有推拒,只是在心中记下了苏九月的这个恩情。 . 苏九月在心中感慨着秋林这一波三折,同时也暗道皇上可算是做了一回好事。 可是皇上却根本没有消停两天,他又闹出了个惊天大动静来。 他亲手写了个通告,贴在了皇宫正门前。 上头写着就地罢免的官员的姓名和官职,以及他们在上一次朝廷举行的考试中的名次。 一时间朝廷的官员被罢免了半数,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先前儿皇上大笔一挥组织他们重新考科举,后来却连一丁点儿的风声都没透出来,他们还以为此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虽然有人猜到皇上应当是在等新一届科举放榜,但是他们也绝对想不到皇上居然会罢免了这么多的官员,给整个大夏朝都来了个大换血。 此举对于如今稳定发展的大夏朝来说,无疑是平地惊雷,无论是吴锡元还是穆紹翎,都被他吓得不轻。 第1484章 您劝劝他吧 穆紹翎更是一得到消息就赶紧去求见他父皇,他这举动根本没有和任何人商量。他甚至气愤地想:早知如此,他不如不回来了。 这不是添乱吗? 他去求见皇上,皇上虽然知道他是为了何事而来,但是想到接下来撂挑子的时候,可能还需要他这个好儿子帮着处理政务,就也还是见了他。 穆紹翎风风火火地从殿外走了进来,满屋子里飘荡着的凝神静气的龙涎香也依旧无法让他冷静下来。 他一进门甚至都没顾上行礼,就直接问道:“父皇,您罢免了那么多官员,朝中的这些空缺要怎么办?” 景孝帝见他气势汹汹,也有些避其锋芒。 轻咳一声,对着穆紹翎说道:“不是科举放榜了吗?那些人都是你亲自挑出来的,你还不放心?” 穆紹翎简直要被他这个父皇气得晕过去了,“便是放心,他们也不能上来就上手啊!不都要从七八品做起?难不成您想上来就给封个二品大员吗?!” 景孝帝给赵昌平使了个眼色,乐呵呵地说道:“赵昌平呀,你去给太子端杯热茶来。” “我不喝!父皇,此事您得赶紧补救啊!” 景孝帝却道:“不能直接将人封为二品大员,却可以把其他人提一提嘛!” 穆紹翎人都傻了,他问道:“怎么提?朝中空了一大部分的职位,便是提了也才能凑够四品,四品以下怎么办?!” 四品以下的官员才是人数最多的,只有这些人各自管理好自己的地儿,朝廷才能安稳。 现在全给派些新手去,他们能上手吗?兴许还不如这些老臣。 即便是再对他们不满,慢慢替换也就是了,哪儿有一口气全给罢免了的? 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儿!瞧他父皇,也不像那种老糊涂的年纪啊? 面对儿子的质问,景孝帝半点不慌,他又不傻,在贴出告示之前早就想过这些东西了。 他看着穆紹翎说道:“先让他们闹腾一天,待明日过后,你便知道要怎么办了。此事你别插手,朕心里有数,便是他们记恨也只会记恨朕,与你无关。” 穆紹翎:“???” 瞧瞧,您说得这是哪儿的话?我是那种怕被人记恨的人吗?我巴不得他们记恨我呢! 直到被他父皇从殿中撵出来,穆紹翎也依旧没有问清楚,他父皇所说的心里有数,到底是个什么数。 他着急到牙疼,实在没了法子,便又去找了皇后娘娘。 “母后,您出面劝劝父皇吧,大夏朝好不容易稳定下来,东瀛战场上还打着仗,咱们实在折腾不起呀。” 谁成想,皇后娘娘竟然比他父皇还要淡定。 她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捧着一盏热茶,“老三,你父皇既然说他心里有数,那他定然是有数的,你也莫要着急。” 她说着话,抬起眸子看了一眼穆紹翎的脸,又接着说道:“你瞧瞧你的半边脸都肿成什么样子了,快些喝杯菊花茶消消火气。” 穆紹翎:“……” 一个两个的不想着怎么解决问题,只想着让他喝茶?这是喝茶能解决的事儿吗? 不过……牙也是真的疼啊…… 他叹了口气,到底端起了桌子上的菊花茶,喝下去了一大口,才又接着说道:“母后,我父皇素来敬重您,不然您出面劝劝他吧?” 皇后娘娘听了这话却笑了起来,“傻孩子,你父皇呀只是让旁人觉得他敬重我,实际上呢?呵呵……” 话没说话,但穆紹翎却没法再开口了。 母后这话就差直接说了,我跟你父皇!我俩掰了! 罢了,再等一日,明日若是没有依着他父皇所说,有什么动静,那么他一定……让吴锡元和王启英求他去。 等待总是焦急的,穆紹翎连折子都懒得碰了。 他甚至都不用看,也知道那些雪花多的折子是写来求他父皇收回成命的。 一直等到了第二日中午,穆紹翎才刚吃过午饭,突然有小太监跑了进来,“殿下!皇上他老人家又下了一道圣旨!” 穆紹翎赶紧追问道:“哦?什么圣旨?快说!” “他老人家说了,花织县县令陈光道虽考试不合格,但其上书的奏折中有提起自己的功劳。给花织县的百姓修路,教他们种水田,大旱年间又亲自带人挖渠引水。朕派人前去核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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