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诗小说

知诗小说> 秋珂(H) > 第9章

第9章

惶然转身,张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个眉目冷漠的男人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带着极其强大的压迫感,温墨被逼得一步步退后,他终于被那张办公桌挡住了去路,再无可退。 张谦终于在离他不到一拳的距离停了下来,他赤着上身,肩膀上还有一个新鲜的咬痕,一切彰示着二人刚才发生了什么,但造成这一切的Omega却是紧紧闭着唇,一双修长的腿抵着办公桌,隐隐戒备着,像一只警惕的陷入爪牙的动物。 张谦抬手,屈起手指轻轻抚着他漂亮的脸,面无表情落下手臂,轻轻揽住了他的腰,推开皮椅坐了下来,顺势抱着他放在大腿上。 没有人怀疑这是个情侣间暧昧又温馨的画面。 年轻的alpha男人身上有着蓬勃的热度,但温墨已经浑身透冷,僵直着被他控在怀里,动弹不得,他看见张谦的指尖落在键盘上,敲出了一组与之前都不相同的数字,锁着的屏幕骤然亮了起来。 他当着温墨的面点进了一个文件夹,温墨仅是看了一眼缩略图便滞住了呼吸,浑身不可避免微微发抖,那些缩略图里,是一对狂欢的AO,那是他们一起背叛的证据,那是他曾打算控制他的筹码。 但这些视频与图片本不应该出现在其他地方,他藏得那么谨慎,那么小心,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除了自己,没有人会找到他这个一直都没有启用过的planB。 但是张谦是什么人,是军方最为青睐的精英,是十六岁便被霍氏纳入扩张权力体系的干将,他怎会轻易被控制住。 温墨紧了紧手,他的手心都在发抖。 他又看见张谦点开了其中一张照片,照片里,二人依偎一起,温墨趴在他怀里,翘着白生生的腿,他眉眼含笑,手上拿着颗樱桃,晃在他面前,然而对面的男人却是皱着眉,仿佛不悦一般。 温墨记起来,不悦那是因为他在逗他,故意娇滴滴将樱桃放在他唇边喂他,等人启唇,却又立刻拿开,一向清冷惯了的男人怎会跟他做这样幼稚的事情,他一把握住他拿着樱桃的手腕,猛地衔住了那颗樱桃堵住了温墨的唇,温墨呜呜咽咽的,樱桃的汁液顺着他的下巴滴滴哒哒地洇湿了被褥,晕开了大朵大朵鲜红的花,温墨吃吃吃地笑,唇边的樱桃汁液被人轻轻舔了去他们仿佛就是一对处在热恋期的情人。 但不远处,一个隐形的摄像机却将这一切记录下来,作为往后要挟的筹码。 温墨闭上了眼睛,再睁眼时,他已伸手过去,关掉了屏幕。 听得张谦的声音传来,他说,“孟陵是谁。” 是一个尖酸刻薄的Omega。温墨心里应着张谦,他自小与自己不合,看见他手上的东西便要抢,抢不过便骂,骂得急赤白脸,仿佛天生带仇一般,长大了些愈发尖刻,见到温墨从来便没好脸色。这样的一个人,死了,死于Omega的自卫,死于一场alpha集体的屠杀。 “跟我一样,”温墨道:“天堂孤儿院的孤儿。” 张谦又问:“你有没有掺和那些事。” 温墨目色一动,极其平静道:“没有。” 他听到了背后一声叹息,腰上桎梏一般环着他的手臂渐渐放了下来,温墨感到背部被轻轻推了一下。 他立刻顺势站了起来。 张谦已经闭上了眼睛,手肘撑在木质的椅把手上,拿着拇指与食指揉着眉头,他看上去疲累至极。 他只是疲倦地说,“你走吧。” 其他的,他一句没问,关于照片的,他更是没有说。 温墨知道此刻任何话都是多余,他快速回了休息室,将散在地上的衣服捡起穿了,他看见了穿衣镜中面色苍白的自己,以及背后的那张床,床垫上还有凌乱的痕迹,被子掀开一半来,松散地卷曲着,仿佛还在等着人回来一般,温墨目光收了回来,不再犹豫,匆匆走了出去。 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男人再一次开口了。 “收手,从此刻开始,否则” 否则什么,男人没有继续往下说,但双方早已心知肚明。 温墨的手搭在门把上,他闭了闭眼睛,死死咬住了唇,许久,他回过头来。 “可我们是共犯,”他又说,“我们早已是共犯。”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入V。 第24章 病毒 这不能说不是一句威胁。 张谦的那张脸仍是那样淡漠的神色, 但在温墨说出那一句话之后,温墨明显看到了一丝剧烈的波动,像一块巨石蓦地投入了永恒的镜湖, 迸溅起惊涛骇浪。张谦缓缓抬头, 向他看了过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温墨看见了一丝脆弱到无望的东西。 他站了起来,一步步向温墨走了过来, 温墨直觉应该要立刻出去, 但是张谦的动作比他更快,他一下控住了他,双手一剪, 像逮着一只兔子一般控在怀里,他猛然低头去寻他的唇。 张谦吻得又急又凶, 像是语{+嬉!挣(里撕咬一般。 等温墨瘫软在他怀里,他一把将人抱起, 往休息室里去,他将他丢在床上, 双臂撑在他的脑袋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张谦眼神里所有的东西都散去了,只留下一丝阴翳,他说,“是啊我们早已是共犯。” 他单手一点一点地重新解去温墨的领扣,叹息着, “我们, 早已是共犯” 温墨红着眼角一动不动, 这时候的他,只是个共犯的猎物。 等温墨跌跌撞撞从张谦的办公室出来,他立刻回到了住处,他的运气很好,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人,毕竟很难说他这样会不会被引起什么别的怀疑。 他知道自己必定是暴露了,以张谦的能力,通过蛛丝马迹翻出他与孟陵的联系不过是时间问题,或者他早就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或许他干脆会绕开霍衍抹掉他,也许很快,他就会跟孟陵一般,被锁进那暗无天日的监?禁室,在惨烈的折磨中死去。 温墨不知那句威胁的效用有多少,但他自不会寄全部希望于一句威胁上,他已经为自己预设了最坏的结果,这反倒让他异常的冷静,他迅速进了卫生间,掏出手机,将那枚小小的话卡抽出用打火机烧了,而后快速消除所有的痕迹,包括那瓶只剩下三分一东西的避孕药瓶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抹掉所有他跟他同类的关系,尽量保全他们,虽然他知道,他们的情况应该并不乐观。 做完这一切后,他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心里也空荡荡的,很奇怪,他没有任何情绪,害怕或者其他,他仿佛一具没有情感的人偶那般,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了阁楼里的那个老年Omega。 还有希望的么? 太阳渐渐偏西,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床上,温墨感到了疲倦,他翻了个身体,将脸深深埋进了柔软的枕芯中。 但事情好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21起alpha杀人案就此结案,这是霍衍的命令。 这起骇人听闻的案件已经拖得太久,他并不允许军方对外呈现一个无能的形象,雷霆大怒的他将特别调查小组的几位负责人叫到了办公室一顿臭骂,而后下令迅速结案,当然这只是明面上,调查仍在继续,只是转入了地下。 几天后,军方发言人正式宣布,这起alpha连环杀人案告破,凶手出乎众人的意料,是个心理扭曲的仇视alpha族群的Omega男妓。这个盘踞在alpha主导的社会上空的阴云终于消散,一时间,各大媒体纷纷追踪报道,不约而同用了最大的版面刊登相关新闻,杀人犯的照片也因此到处可见,是一个单眼皮的瘦弱的Omega,但不知是不是摄影光线的缘故,他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看起来确实有几分连环杀手的阴森可怖。 不乏有媒体挖出他的过往,用各种猎奇的角度解读,试图吸引大众的注意,甚至有人翻出了他当年卖身的照片,照片中,不过一个赔笑的颇有些姿色的普通Omega,民众新鲜又好奇,从心理学、社会学等角度竞相分析发生在他人身上的血色案件永远是最好的谈资。 这起alpha连环杀人案阴诡可怖地开展,又热热闹闹地结束,最终成为年度纪事上短短的一段记录,再无其他。 那天开始,温墨失去了所有与同类的联系,他孤独地浸在alpha的世界里,一切好像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但张谦开始约会了,他还是最初的模样,性格清冷,面目严肃,工作至上,一丝不苟。 但他更经常找温墨了,一有机会,便带着温墨去各种他能想到的地方,甚至堂而皇之走进温墨的办公室,反锁大门,一把抱着他压在办公桌上。事毕,他扣好外套的扣子,眉目冷淡地走出去,仿佛真的就是进来商量公事的。 温墨感觉自己就是一件玩物,事实也是,但他没有任何挣扎,温顺得很,甚至跟待霍衍一样殷勤讨好,因为他知道,这就是“共犯”的代价。 随着初春的到来,流感的季节也到了,温墨得了重感冒,这让他获得了几日的喘息机会,他再次被送回了别墅,整日卧在床上,浑身的关节都在疼痛,感觉整个人都处于无尽的疲惫当中,绵绵不休的头疼更是令他十分难受。 这一场流感波及甚广,新闻上不断播报着各类防护小知识,以及一些应对的手段。 医生已经来了好几趟,但流感就是自愈性疾病,便是医生自己也是没办法,他只能给开一些让温墨的症状有所缓和的药物,让他尽量舒服一点。到了第三天的时候,温墨仍还在发着低热,他软绵绵的没有一丝气力,宋妈给他贴上了新的退烧贴,而后轻轻叫醒了他,喂他喝了点水,宋妈目色中露着几丝忧虑,“小墨,很难受么?” 温墨摇了摇头,带着口罩的脸深深埋进了枕芯里。 宋妈深深叹气,替他捻高了被子。 也不知这样昏昏沉沉睡了多久,他又被人重新从被窝里捞了出来,一只温热粗粝的手掌覆上了他的额头,温墨难过地蹭了蹭,他软绵绵睁开了眼睛,看见了霍衍。 霍衍低下头,亲了亲他发热的脸颊,“难受?” 温墨无力地别开头,“我会传染您的。” 霍衍笑了,低低的,他指腹摸着他烧得通红的脸颊,将他口罩拉了下来,在唇上落下一个吻。 他对病毒无所畏惧。 温墨知道这个alpha自恃身体素质强健,但三年来,他确实没有见过他生过什么病,连头疼脑热都没有,温墨怀疑他根本就不懂身体难受是什么滋味霍氏筛选出来的优质基因确实令人羡慕。 他心里妒忌又烦厌,却是柔弱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这回霍衍又要准备去外地半个月,临行之际,突发奇想回来看看他生了病的Omega,他坐在床边,只觉得他生病的小模样又可怜又可心。居然大发慈悲地让宋妈端来了碗粥,悉心地喂他。 接送他的专车早已停在楼下许久,霍衍知道不能再耽搁,他将空碗递给宋妈交代好了几句,又下楼去了。 宋妈见霍先生对温墨上心了很多,自然很开心,她给温墨盖紧了绒毯,笑道:“霍先生待您可真好。” 温墨不置可否,懒懒地背过身去躲进绒毯中,眉间几许自嘲。 霍衍下了飞机,专车接送他进了北部军区,重重的铁门开启,霍衍在层层安保的护卫中下了车,一群军方高层围合着他浩浩荡荡往军事中枢走去,一路上他们遇见不少带着口罩的士兵,霍衍皱了皱眉头,立刻命警卫叫来了军区保障部的主官。 主官战战兢兢抱着资料进来,跟他报告了截止昨日的基地的统计数据,患上流感的士兵确实比以前多了,主官陪着笑脸解释:“今年开春气候比往年暖了不少,加上湿度大,病毒容易增殖,流感患者多了也还算正常。” 霍衍将文件夹丢在桌上,冷声道:“按程序做好应对。” “是。” 霍衍便让他下去了,下午还有好几场会要开,留给他休息的时间并不是很多,霍衍当即让警卫送来了简单的餐点,用完便开始审阅下午的议题。人人羡慕霍衍位高权重,却并不能承受这样高强度高压力的状态,毕竟,这并不是简单的一个精力旺盛便可以应对的。 这一忙碌就是一周多,霍衍在几个军区主官的陪同下巡视了军队,夜里又是一场应酬,等回住处,已经夜里十一点。 霍衍醉意熏然瘫在床上,外头的月色洒了进来,他蓦地感觉非常想念他温柔的Omega,当然还有他的身体。于是他摸出了手机,立刻拨了过去, Omega很快接了起来,细细柔柔的声音飘进耳里,“先生?” 像是语言与嗅觉的通感,霍衍鼻子动了动,感觉闻到了他信息素的香甜气息,他清了清嗓子,正声道:“感冒好了么?” 对面嗯了一声,说:“好了。” 霍衍感觉耳芯痒痒的,他说,“让我看看你。” 很快,对方挂了手机,拨了视频通讯过来。 温墨正半躺在床上,背后塞了一个偌大的枕头,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丝质睡衣,整个身体陷入了柔软的枕芯间,乌发雪肤,朱唇皓齿,像装在瓷盘里可口的一道甜品。霍衍目色一暗,不由又找他茬,“怎么都不打电话给我。” 这当然是一句无端的指责,他根本不允许情人们在他公事期间给他打电话,毕竟霍衍公私分得极开,无人敢触他的逆鳞。 Omega依旧全单接收了他的指责,他目色柔软,“我只是怕打扰您。” 霍衍知道他的Omega只能承认自己的错误,毕竟他一向霸道惯了,他瞧着温墨领口里露出来的雪肉,就像瞧着一口垂涎欲滴的却吃不到的蜜,简直挠心挠肺的很,当下命令道:“手机拿远点,让我好好看看你。” 对方显然一滞,但很快明白了他意图,他拿来一个手机支架,置在床头摆好,又回到床头轻轻地解开了睡衣扣子。 他就是一只没有自我的养在alpha世界里的omega。 当然,那时候的霍衍还不知道,他的Omega其实是一个多么心高气傲的人,如果非要比较,他的心气也许比他还大,但他现在不过就是一件随便摆弄的玩具,他甚至还刚从别的alpha的床上下来不到两个小时。 霍衍不知道,他只是恣意地观赏着他偏爱的Omega。 这一场流感的浪潮渐渐地退却了,军区的保障部门每日统计的流感人数已经渐渐下降,数据预示着今年的流感季如同往年一样无异,人类的免疫系统再一次于短期内战胜了流感病毒,然后继续迎接下一场挑战。 人类与病毒的战争永恒不休。 明面上,联邦的公民们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生活,但无人知晓,那一场在海底深处酝酿已久的洪流即将冲破平静的表象,席卷整个社会,但路上,依旧车水马龙,人流不息,人们讨论着股票与天气,与以往的每一天都一样。 此次前去北部军区,霍衍比计划的拖了几天才回中心城,他一下专机便让通勤兵送他回别墅,高强度连轴转的他亟需要来一场彻底的宣泄以及犒劳,他得立刻见到他的Omega。 天色已晚,路上淅淅沥沥地下着春雨,四处浸在一片湿漉漉的水汽里,当车轮重重压过路口的地面时,霍衍透过雨水打湿的车窗,遥遥地看见了那个带着暖光的窗户。 他温柔的Omega在等他。 可以说,温柔是霍衍最初的审美,这是十几岁时,他爱在骨子里的第一个令他灵魂安宁的品质,何况他的Omega还那么鲜嫩,可心,漂亮。霍衍早在下飞机时已在脑海里过了几遍要如何寸寸嚼碎了他,他舔着犬齿,蠢蠢欲动像一只饿极了的雄狮。 门开了,Omega半跪下去,正要为他换鞋,却被霍衍一把捞了起来,扛在肩头,大步往楼上走去。 一声带着厌烦的怒斥落进耳里,随之而来的是脑子剧烈的一痛,霍衍痛得嘶的一声,身体晃了晃,他敲了敲脑袋,那阵噬心的痛意很快消散,他继续往楼上走。 那一刻,他居然没有意识到他听到了一句怎样冒犯的话,或者说,太过异常以至于他产生了恍惚,他以为,不过是这段时间忙碌了一些,或者,根本就是因为这个Omega,他让他想得睡不好了,以至于出现了这样离奇又荒谬的错觉,他躁动的心里又带上了一丝恼,牙根更痒了些,大步流星上了楼,将人往床上一丢。 他的脑袋再一次被一股剧烈的痛意侵袭,从未见识过的疼痛叫他一下子扑在了Omega的身上,额际瞬间出了冷汗。 “先生,您怎么了?” 霍衍呜咽一声,重重地跌在床上,两句几乎同时发出的话有着同样的声线,却是两种截然相反的语气,一句是他早已熟悉的温柔,另一句却是带着他从未见识过的憎恶、烦厌。霍衍感觉脑袋要痛炸了,他用力甩了甩头,痛苦地抱住了脑袋。 温墨担心地摸着他的脸,一脸关切:“先生,您到底怎么了?您别吓我” 霍衍喘息着,慢慢抬起头来,他额上冷汗涔涔,目色血红,眼神狠戾而阴寒,像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他噬人的目光落在了温墨身上。 第25章 心声 一句又一句, 像是尖锐的钢刀一样,刺入霍衍的脑袋,生生翻搅着他的脑花, 让他痛到麻木, 他的目色愈发红赤,仿佛滴血一样, 然而他强制忍耐着,面目铁青, 任随那股蚀骨的痛意翻涌, 他像一个搏斗者一般死死盯着温墨,待剧烈的痛意再次袭来,他骤然暴起, 掐着温墨的脖子按在了床上。 愈发收紧的利爪像是桎梏一般,令人无法拥有半分呼吸, 然而温墨没有挣扎,却是可怜楚楚看向了霍衍, 他的眼神哀怨又顺从,像在表示, 虽然他不明白,但愿意无偿将性命献祭给他, 只要他愿意接纳。 但不是。 剧痛继续袭来 霍衍的脸已是愈发阴鸷,黑得可怕,他意识到了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虽然这太过离奇,太过荒唐, 但眼前的一切容不得他不相信。 他听到了Omega的心声。 令他暴怒、令他狂躁、令他几要疯狂的心声。 付出的代价就是那一阵又一阵剧烈的疼痛。 他骤然放开了温墨, 慢慢阖上眼, 缓缓地放平呼吸,而后睁眼,再次看向了那个表里不一、虚与委蛇的Omega。 对方衣着凌乱,雪白的脖子上残留着一圈发红的勒痕,他显然受惊不小,启着双唇大口大口喘息着,但仍是拿着那双含着春水的眼睛柔软地看着他,像是问询一般。 若是往常,霍衍早已放平肝火,随着心意肆意拿捏他,如若不是又听到了他的心声的话。 “您是累了吧?”Omega柔柔地贴了过来,爱怜温柔地亲他的唇角,“我帮您放水泡个澡好不好?” 霍衍一动不动,只死死盯着他的眼睛。 只不过短短时间的试错,霍衍便掌握了如何不让脑子疼痛的办法只要他不将心神凝聚在他身上,他便可以不用听到那些令人出离愤怒的心声,当然也就不必忍受那份蚀骨的疼痛,掌握了这个技巧的他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卧室终于安静下来,霍衍彻底地平顺了呼吸。 他抬手,屈指抚了抚Omega那张漂亮的脸,像是往常一样,他看见了Omega的表情慢慢地放松下来,而后, 啪! 猝不及防的一巴掌,将Omega打得歪到一边,翻到了床下滚了几圈。 这个表里不一的东西终于再也装不了温柔,捂着脸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霍衍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平静地站了起来,他慢条斯理扣上扣子,面目冷淡又高高在上地往门口出了去。 警卫不知道霍长官为何一脸铁青从别墅里出了来,依他的认知,这种情况下,不到第二天,霍长官是不会轻易离开那个漂亮的Omega的。 等听到一声怒喝,警卫才回过神来,慌忙为他打开了后车门。 霍衍坐在后座,夜色隐藏了他的半张脸,但纵然如此,也无人敢往他的脸上打量,警卫坐在副驾半句话都不敢说,通勤兵更是,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停车。” 吉普车在细碎的雨声中停了下来,警卫紧了紧手,转过头小心翼翼问道:“长官有什么吩咐?” 霍衍没有说话,只沉沉地盯着他,霍衍本就生了一张威严不可侵犯的面相,此刻更是冷戾非常,警卫被看得浑身发毛,背上都惊出了一身冷汗,他咽了咽口水,声音都颤了起来:“长长官?” 霍衍没有理会他。 “还有你,”霍衍的目光又落在了通勤兵身上,“转过来。” 通勤兵心下一抖,战战兢兢地回首,他不敢瞧他的眼睛,只盯着他的下巴看。半晌,霍衍闭上了眼睛,“没事了,继续开吧。” “是!”劫后余生的二人坐直了来,他们哪里还能细思刚才的异常,一路上,二人更是大气不敢出一声。 霍衍发现,刚才他再怎么集中精力,都无法听到二人的心声,好像这个功能只能用在那个Omega身上一般。甫一想起那个Omega,他牙根骤然鼓起,目色阴冷。 近三十年的人生,他历经了无人可以想象的尔虞我诈、腥风血雨的夺权之路,也从未有如此狼狈之感。他竟是没有想到,他人生闹得最大的笑话,就是将一个玩弄他的虚与委蛇的漂亮东西捧在手心,格外恩宠,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他拳头握得骨节泛白,方才他再不离开,那个Omega恐怕不会活过一分钟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就弄死他。 怎么会那么轻易。 霍衍嘴边浮起了一个寒意透骨的笑。 哒 哒哒哒 雨势愈发大了起来,噼里啪啦地拍在窗上,发出了细密急促的声响。 温墨伏在地毯上许久,他终于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他的左脸又热又痛,耳朵一直在嗡嗡嗡作响,他有些担心耳膜被打坏了,只紧紧捂住右耳,靠着窗仔细地听着外面的雨声,幸运的是,耳鸣的声音虽然剧烈,但仍有丁点雨声透过那尖锐的噪鸣落进耳里,温墨终于放下了手,他蹭了蹭嘴角,手背上落下一点鲜红的血迹,原来嘴角被打破了。 他觉得有些冷,便捡起地上的外套穿了,走到镜子前照了照,才发现半张脸都肿了,难看得很,他轻轻触了触,面无表情地与镜中的人对视着,许久,他下了楼,宋妈已经去睡了,客厅只留了一盏昏暗的照明灯,他赤着脚轻声去冰箱里翻了些冰块出来,用毛巾包了,敷在脸上,又轻手轻脚上了楼,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发生了什么?他想。 归家到抱他上楼的这段时间一直都很正常,但一切从那个异常开始,全部变了模样。 冰块融化,浸透了毛巾,水珠顺着脸颊流进了脖子,冰得人透心凉。 到底发生了什么。 温墨感觉到了一阵无可名状的累,他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一晚上都在做噩梦,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情节,要么一直在跑,要么挣扎在泥潭里,要么就是被一片暗沉的水流慢慢吞没口鼻连噩梦也从来没有痛快过。 等醒来,枕头上已经湿漉漉的一片,那条毛巾软塌榻趴在一边,温墨愣愣地看着,门口叩叩叩的几声,“小墨?” 是宋妈的声音。 宋妈进来了,当看清温墨的脸,她唬了好大一跳,忙上前了来,正欲抬手一探,又觉没规矩,讷讷收了手回来,她担忧地:“您” 温墨摇了摇头,轻声道:“没事。” 他起身来,“我得去基地了。” 宋妈犹豫片刻,嗫嚅道:“刚才霍长官的秘书来电话,说让你在家好好休息,不用上班了。” 温墨掀开被子的手一顿,他放了下来,继续躺回床上。 宋妈心下惴惴不安,昨夜她便看见霍长官盛怒冲出门的样子,她自然不敢问,也不敢上来打探情况,第二日才敢以收拾的理由上楼来,可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这才瞧见那湿漉漉的枕头,不由哎唷一声,连忙上前,将那枕头抽了出来,拿了一旁干爽的替了。又打开衣柜,帮他翻出了一套新的睡衣。 “换一下吧,您流感才刚好,小心又病了。” 宋妈见他神情漠然,一动不动,像是没有反应一般,心下不由生急,一咬牙,干脆替他解去了扣子,跟照顾孩子一样换掉了那沾湿的上衣,好容易换好,她将湿衣服团在手里,叹了口气,“你这孩子” 一出口,她便知道逾矩了,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温墨像是回过神来,他看了看自己新的睡衣,勉强扯了扯嘴角,“宋妈,谢谢你。” 他又慢慢躺下了。 宋妈看了看那躲进被子里的Omega,顺手将手上的睡衣丢进了脏衣篓里,叹息着出了门。 温墨昏昏沉沉地又睡到了中午,醒来的时候耳鸣的症状已经消失了,只剩下脸上的麻痛,他按了按,似乎也没有昨夜那么疼了,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温墨看着屏幕的名字许久,他接了起来。 “来我办公室。”电话那头的张谦依旧是淡漠的语气。 温墨静默了片刻,道:“我这两天可能没法去基地了。” “但后面,”他安抚他,声音更是刻意放软了些,“我会找机会补偿的。” 通话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而后张谦挂掉了,听筒里嘟嘟嘟的一阵忙音。 温墨感觉头很疼,他起身去了洗手间,摸出了一根烟,顺手打开了排气扇,烟雾环绕中,他看见了镜子中一张苍白如鬼魅一般的脸,他看着他,真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但如果张谦这时候打电话来,那便说明,问题应该不出在他身上。 可是,那个alpha到底知道了什么。 解决问题并不可怕,但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需要解决什么。 温墨靠着墙蹲了下来,将脸埋进臂弯里,他真的感觉太疲惫了。 当天晚上,霍衍没有回来。 温墨发了好几条示弱讨好的信息,也没有任何回应,他抓着手机平躺着,将小臂搭在额上,深深地蹙起了眉头。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温墨才再次听到了院子外传来的汽车发动机的声音,他如以往那般快速起身了来,打开了大门,恭恭敬敬地候着。 高大的alpha气定神闲走了进来,温墨正要半跪下去为他换鞋,然而男人早已大步踏进了客厅,唰的一下坐在了沙发上,他姿态轻松地搭起了腿。 温墨看着光洁的地板上那一列脏污的脚印,别开了目光,他打开侧边鞋柜取了一双干净的室内拖,低眉顺眼地走了过去,正要继续为他换鞋,那锃亮的皮鞋一偏,躲开了他的手,继而挑起了他的下巴。 霍衍噙着笑意端详着他,Omega的嘴角还泛着一点青紫,但好在并没有影响那张脸的漂亮,反倒多了几分稠艳的凌虐感,他的目光温顺,柔软,依恋,仿佛看着他的情人。 霍衍当然知道,这只是表象。 他笑了,鞋尖轻浮地挑了挑,“听话么?” 温墨点了点头。 心声戛然而止,疼痛只那一刹那,霍衍再复笑了,他好像已经可以自如地掌握听取他心声的技巧了,他当然不愿意让脑仁为这些恶心的心声而疼痛,他选择了转移凝聚力,虽然无法听见他的心声,不过他已经完全可以预见对方心里的咬牙切齿了,只讥诮一哂,站了起来,极其绅士地将人从地上搀扶起来。 他目光流连在他漂亮的脸上,笑道,“穿上你最‘漂亮’的衣服,给你五分钟。” 温墨乖乖点了头,立刻上了楼,很快,他走了下来,穿得是一件极富设计感的镂空的衬衣,当然,对于这种衣服来说,衣服最基础的功能性不在设计师的考虑范围内。 霍衍满意地点了点头,捏了把他的脸,将他的外套丢给他。 “穿上吧。” 温墨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但是他别无办法,按他的要求穿上了外套,霍衍牵了他的手,十指紧扣,像一对恩爱的夫妻一样出了门。 一路上,霍衍一概笑眯眯的,甚至不时屈指轻抚他,偶尔还低头亲吻他的脸颊,很是宠爱似的。 温墨规矩、温顺地坐在那里,仿佛一个漂亮的瓷娃娃一样。 车停在了远郊的一个会所的门前,霍衍绅士一般牵着温墨的手下了车来。 温墨看着那会所的名字不由心下一颤,怔在原地,霍衍笑着看着他,“怎么了?” 温墨摇了摇头,他温和笑了笑,挽着他的手进了去。 显然,霍衍的前来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一路上不断有人匆匆忙忙前来迎接,会所老总更是满头大汗跑了来,他诚惶诚恐,微胖的脸面挤出一丝谄媚的笑:“霍长官您大驾光临怎么不说一声,简直要让我们啊这让我们” 霍衍哈哈大笑,难得拿出了几分体谅别人的姿态:“一直听老莫他们说起这边,今儿顺道过来瞧瞧。” 会所老总受宠若惊,心说,从没料得这位爷会想起他这个地儿,要知道,他这里玩得可都是些不能见光的东西,霍长官可一向瞧不上。他心下又是惊喜又是惴惴不安,不知霍长官是何意,但有一点他明白,若是留住了这尊神佛,那可算是祖坟上冒青烟了,念此,面上更是挤出殷勤的笑容:“霍长官您见多识广,咱这地肯定不算什么,就是图个新鲜,只是不巧今晚莫老不在,不过莫大公子在呢,就在贵宾间呢,您瞧,我带您过去?” “走吧。”霍衍挽住了温墨的肩膀。 老总惊喜,哎一声,连忙在前面开道。 贵宾包厢里头已早一刻得到了霍长官大驾光临的消息,众人一阵忙乱,迅速将放浪形骸那套全数收了起来,齐齐迎到门口。 待霍衍进入那乌烟瘴气的包厢,里头已经很是规矩了,酒意甚浓的莫少第一个迎了上来,他笑嘻嘻的:“今天什么风,把霍长官您给吹来了。” 他很快看见了跟在霍衍身后的温墨,微微一怔,随即恢复如常,笑道:“可真是蓬荜生辉呐。” 霍衍越过他随便挑了一处位置坐下,其余人跟着纷纷落座,作陪的Omega们都已经穿好了衣服,一一坐在各自陪侍的大人物身边。 霍衍目光扫了一圈,眼睛微微眯了一下,盯着一个颇为漂亮的Omega打量了几眼,笑道:“居然有这么俏的人。” Omega身边的男人会意过来,立刻推了一把那Omega,“还不快过去。” 那Omega受宠若惊,立刻站了起来,他目色一动,方才匆忙穿衣之际,他还不曾有闲观察,这才看见了霍衍背后低眉顺眼的温墨,不由又多看了两眼,只觉得从来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心说,乖乖,有这么个漂亮的,这位贵客怎还会看中自己。 当然不止他,在场人心间都存着这么个疑问,但毕竟是霍长官,谁敢问上一句,那Omega倒是个伶俐的,分毫没有怯场,只倒了杯酒,笑盈盈走了过去,挨着霍衍坐了下来。 “长官,您喝。” 霍衍似是满意他这份乖觉,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他睨了一眼对面的人,笑道:“这可怎么是好,把你的人给抢了。” 那人面上一滞,惶恐地摆摆手,“霍长官说笑了,这小东西能伺候长官开心,那便是我的福气了。” “你倒是谦让,我可不能白白让你受委屈,”霍衍唇角一展,微微侧脸看向温墨,“还不快过去。” 温墨抬起头,对方正含笑看着他,然而目中却没有半分笑意。他垂下眼眸,听话地走了过去,坐在了男人身边。 那男人显然如坐针毡,他怎不知身边这个美人是霍长官的心头好,又怎会舍得让他来陪自己? 正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一暗,一个晃晃悠悠的身影走了过来,是莫大少,他红光满面,嘿嘿笑着给霍衍与自己倒了酒,端起自己那一杯摇摇晃晃走了回去,一下重重坐在温墨身边,他顺势揽住了温墨,笑道:“长官可真舍得割爱。” 他喝了口酒,目光落在了怀中之人的脸上,靠得如此之近,更是可见得Omega那细腻得泛着柔光的雪肤,还有那若有似无的幽香。 一年前,他见过他,跟在那个大人物身边,身姿高挑纤细,乌发雪肤,漂亮得惊人,简直馋死个人,让他回去后挠心挠肺了一年,找谁都不香,如今可算等到他的失宠了。 这个地方是什么地儿,霍长官既然能带他来便知道,不过就是一个失宠的漂亮玩意儿罢了,莫少酒意上头,哪还能想到别的去,更是仗着父亲莫老上将在霍氏多年的功勋,自想要跟在霍长官后面第一个尝这个鲜。 他揽紧了温

相关推荐: 我的美女后宫   以美食之名:街口的关东煮   外婆的援交   成人爱情故事集|魁首风月谭   花花游龙+番外   壮汉夫郎太宠我   毒瘤   作恶(1V2)   一梦三四年   Black Ho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