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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在他们父子两人疑惑的眼神下,他对着田祭酒恭敬地一抱拳,说道:“说真的,田大人,我也估摸不准这信上写得是真是假。毕竟这些年来静王一直深入简出,我等跟他半点交集也没有。但是您就不一样了,您是静王的舅父,很多事情您应当比我们要清楚的多。所以今儿其实我也是来找您求证的,还请田大人帮我。” 田祭酒脸色十分严肃,一旁田林嘉也一脸惊讶,静王?是万佳年?! “你们怀疑静王是什么时候被替代了的?”田祭酒语气不善,王启英甚至能够听出其中压抑的怒火。 怎么能不生气,若是静王真的被替代了话,他们这些年做得这一切,不就都被别人摘桃子了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万家这一手玩得妙啊! 田林嘉的理智尚存,万一静王真的出事儿了,他们这些年就白忙活了。 而且,他如今还有一点需要确定,那就是静王府里的是万佳年,还是他们府上的是万佳年。 王启英将自个儿的推测告诉了他,“我们让人查了万佳年的行踪,他四年之前去了西域,往后就再也没有了音讯。我让人查了入关的记录,他并未返京,我估摸着就是最近四年发生的事情。不知田大人这四年来,可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仅田祭酒在思索,就连田林嘉也在思索。 只可惜他原本就不大喜欢他这个静王表哥,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两回面,属实算不上多了解,到了也没想出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田祭酒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还是有些不能确定。 有一阵子静王在府上待了一个冬日,再出来的时候,性子便没有从前那么沉闷了。 他们即便是甥舅,平素更多时候都是写信联系,见面的次数并不是很多。 王启英追问道:“田大人,您可有想到什么?” 田祭酒抬头看着他,沉声说道:“王大人,还请给我几日。毕竟事关重大,我还得好生确认一下。” 王启英点头,“应该的,这事儿原本就骇人听闻,若不是因着我正好拿到了这封信,我自个儿也猜测不到,话本子都不敢这么写的。” 可不是?现实远远比话本子还要精彩。 田祭酒从田林嘉这儿出来之后,田林嘉急忙凑到了王启英跟前儿,对着他问道:“王大哥,静王真是万佳年啊?他们两人身量不大一样吧?熟悉的人岂不是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王启英微微颔首,看向了田林嘉,给他解惑道:“要么怎么说万佳年聪明呢?他若是选个别人,兴许一眼就被看出来了。但静王却因为腿脚不好,多年来一直坐轮椅,也不大出门,被发现的可能性就小了。” 田林嘉拧着眉头,又接着说道:“可我还是有些不大明白,便是咱们这些外人发现不了,那么静王表哥身边儿伺候的人难道就不会被发现吗?” 王启英:“……” 真是细思极恐啊! 为什么不会被发现,自然是因为静王身边儿伺候的原本就是他们安插进去的人。 这事儿若是让别人来,兴许很难做到。但万佳年乃是太后的亲孙子,太后想给静王身边儿安排个什么人,只需要暗示一下,内务府的人自然都会给她安排好了。 这么一想,静王确实很惨,兴许从他一出生就被人惦记上了。 王启英忽然就打了个激灵,皇室中人,果然可怕。 田林嘉又说了,“便是静王表哥腿脚不好,他们两人身形应当也是有差别的吧?静王表哥这些年一直在吃药,身形很是消瘦。而我从前见万佳年的时候,他却相对要壮实许多。” 王启英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田林嘉的脑袋,对着他说道:“林嘉啊!你要懂得,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他壮实一些,少吃一些就瘦了。再者说来,不还可以用衣裳来改变身形吗?” 说实在的,田林嘉这回也是提醒了他一句。 若是静王真的被万佳年给替换了,八成会选在冬季。 一是冬季天儿冷,静王可以正大光明的不出门。 二来,冬季天冷,衣裳穿得多。静王出门又都穿着大麾,确实不大容易被人发现。 . 另一边儿,田祭酒从田林嘉这里出来之后,便寻了个由头,拿了壶佳酿跑去了邹展院子里。 邹展这阵子也是深入简出的,几乎不怎么出门。 听闻田祭酒来了,他立刻就让人请了他进来。 “舅父,听人说方才王启英来了?”他开口就问道。 田祭酒心中咯噔一下,这里分明是自己的府上,但是自个儿见了什么人,他却这么快就能知道。 若是从前,他定然不会多想。 但如今……他只能说,活在别人眼皮子底下的感觉真的不大好受。 第1082章 查证 田祭酒胡乱点了下头,“嗯,他是来找林嘉的,看样子是想从我儿口里套的话。林嘉那傻小子什么都不知道,我平素告诉他的事儿也都是真假掺半,若是王启英真的听信了,只怕会被咱们绕进去了。” 邹展只顾着听他的话,并未从中发现什么不对劲儿的,就笑着说道:“这样也好,王启英不是自诩聪明人吗?这回也给他来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 田祭酒看着他的音容笑貌,此时已经冷静下来了,就同他说道:“我就去瞅了一眼,他像是也怕我在跟前儿他不好跟林嘉套话,就让我先走了。正好前两日我刚刚得了壶佳酿,便拿来同你一起品。” 邹展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酒壶,也朗声笑了起来,“也好,许久未同舅父一起饮酒了。” 田祭酒让下人将茶壶摆了出来,没多久厨房也送了两个下酒菜过来。 两人坐在桌边儿,喊了个丫鬟抚琴助兴。 两人边说着最近的时事,以及万家的事儿,田祭酒一直在注意着的邹展的神色。 可是这人神色没有一丁点儿的异常,如果王启英说得是真的,那么他也是相当有城府了。 他忽然感慨道:“这个月底就是林嘉的生辰了,想当年这孩子刚出生那会儿,你才那么丁点儿大,一眨眼你们就都长大了。真真儿是岁月催人老,舅父也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 邹展不动声色地轻笑,“舅父正当壮年,哪儿是半截入土的人?这些话还是莫要说了。” 田祭酒也笑了起来,“好好好,不说不说。就是突然想到了,当初你也就跟林嘉现在一般大吧?见了弟弟说瘦得跟个猴儿似的,呵呵,他现在倒是胖了起来。” 邹展跟着说道:“小孩子原本就长得快,您和舅母又照顾的好,长胖也正常,再过几年一抽条,就没这样胖了。” 田祭酒听了他这话,眼中一阵暗芒划过,很快就被他眼底翻腾起来的笑意遮挡住了。 看来,王启英说得是实话。 田林嘉从小就胖,根本不存在瘦的跟猴儿似的。且最重要的一点,小时候的静王很孤僻,根本不愿意跟他们来往,他也不能总是进宫。 因此,静王根本就没见过小时候的田林嘉。 这个人一定是假的,即便他装得再像,回忆不可能出错的。 他没立刻表示出来,在这儿又跟他喝了许久的酒,最后才借口醉了,离席而去。 他一出邹展的院子,脸色就暗了下来,一路大步流星地回了自个儿院子,也没敢去找王启英。 毕竟,如今他们府上的一举一动都掌控在人家手里。 第二日下朝之后,他才给王启英使了个眼色,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儿沟通了一下。 王启英问他:“怎样?田大人,您如今可能确认了?” 田祭酒点了点头,“嗯,可以了,他果真不是静王。我问了他幼时发生的事儿,他说得都对不上。” 王启英叹了口气,“看来他应当真就是万佳年了,咱们得想法子收拾他。” 田祭酒从昨儿得知他不是静王之后,就在想法子对付他了。 一直想了一整个晚上,最后还真叫他想出了些东西。 这会儿听到王启英提起,他就直接说道:“王大人,你们先前儿不是在抓邹展吗?将他捉去就是!他既然敢用邹展的身份,自然得承担后果。” 王启英却拧着眉头道:“可是他如今就在你们府上,若是我们强行去将人抓走了,不也对您不利?” 田祭酒却道:“无妨,王大人,咱们可以这样……” 他都没等到下衙的时候,就着急忙慌的让人去给邹展送信儿。 “邹大人,您快些走吧!我们老爷说,外头人不知怎么得知您在我们府上,待会儿他们就要来了!”小厮并不知道事情的真假,因此说得一脸真心实意。 邹展听了眉头一皱,说道:“他们找过来了?怎么找来的?咱们也没走漏风声啊?” 小厮摇了摇头,急得大冷天儿的汗都从鬓角流了下来,他抹了一把,说道:“大人,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您快些跑吧!别叫他们抓了去!” 邹展一想也是,就跟着小厮朝着外头跑了出去。 逃跑的时候他可没管他那个夫人,直接上了田家提早准备好的马车,被人护送着出了京城。 京城外头早就有王启英安排好的人在候着了,这辆青色马车才刚一出现在他们眼中,大伙儿就紧张了起来。 “弓箭手,准备。” 马车才刚一踏入他们的射程当中,箭只就从茂密的丛林里射了出来。 车夫冲着马车里大喊一声,“大人!有埋伏!” 说完,他自个儿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在地上打了个滚儿,就一头钻进了密林当中。 邹展脸色很难看,他也不知道到底是哪儿出了岔子。 对方既然在此处伏击他,定然是早就知道他要从此地经过,可是他坐得是田家安排的马车,又怎么会这样? 莫非……是田家人? 不大可能,田祭酒对他比对亲儿子都好,又怎么会这样算计他? 还是说田家混进了细作? 邹展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但嘴上却下了一连串的命令。 他身边儿还是有几个忠心耿耿的死士的,他们掩护他逃命,兴许还能跑出去。 可即便是那死士拼死驾驶着马车朝着前头跑,也踩入了对方的陷阱当中。 马腿直接被绳索绊倒,他也跟着摔了个人仰马翻,直接从马车里边掉了出来。 邹展全身巨疼,但更疼的还是他的心,看来……这次要栽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两把刀就挡在了他的脖子前。 “邹大人,别来无恙呀。”一道懒洋洋地声音从人群后边传了出来。 原本围成一圈的侍卫们,整齐划一地退后一步,让出了一条路来。 从里边走出来的,赫然就是让邹展头疼已久的王启英。 邹展当下在心中就想了个对策出来,既然如今他是邹展,那就按照邹展的案子来办! 第1083章 钓鱼 他坐在地上,两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逐渐走过来的王启英,对着他问道:“王大人,您此举为何?” 王启英一听他开口,又是这么一副故作不知的模样,哪儿能不知道他心里打得什么主意。 王启英扯着嘴角戏谑地笑了起来,“邹大人不清楚吗?” 邹展摇头,“不清楚,我不过就早起去慈安寺上香,就被您拦下来了。” “哦——”王启英拉长了声调,然后弯下腰凑到他的身边,对着他说道:“待会儿您同我一起回去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管邹展骤变得脸色,直接转身对着他身后的侍卫们一挥手,“带回去!” 邹展的脸都绿了,这真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啊! “王大人!您这样不妥啊!都是同朝为官的,您怎能如此对待同僚?!”他高声呼道。 王启英翻身上马,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我怎的对待同僚了?不过是想请邹大人回京罢了,但我瞧着邹大人似乎有些不大满意啊!既然如此,那就……” “来人呀!给本官将邹大人绑起来!拴在我这马屁股后边!” 邹展气得睚眦欲裂,瞪着王启英,仿佛要吃人。 “王启英!”这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似的。 王启英可不怕他,直接开口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邹大人,您可消停点吧。本官折腾人的手段多的是,若是全用在你身上,难免有些过分,本官也不想这样的。” 邹展的脸一直从头顶红到了脖子根,能看出他确实很生气,但这回到底没再说什么了。 王启英一甩马鞭,马儿撒蹄子跑了起来,邹展为了不摔倒,只得跟着一起跑。 累得气喘吁吁不说,还吃了一嘴的灰。 王启英瞧着他似乎实在跑不动了,这才又勒了一下马缰绳,放慢了速度。 “邹大人,你说你呀,原本轻轻松松的坐马车回去,非不愿意。折腾呀!一折腾不就得遭罪了?” “呸!”邹展吐出一口带着泥土的唾沫,他坠在后边再没有开口讲话。 他算是看明白了,王启英就是个嘴碎的无赖!跟他斗嘴,自个儿绝对是斗不赢的。 多说无益,自己还要遭罪。 王启英见他不说话了,也觉得十分无趣,就一甩马鞭接着朝前跑。 他就这样跑跑停停的,真将邹展折腾的不轻。 等到了京城门口的时候,邹展已经倒在了地上,连瞪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王启英骑着马绕着他走了一圈儿,嗤笑一声,“这就累了?还当你有多厉害呢!” 明明是随随便便一句话,但听到邹展的耳中就有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他怎么觉得王启英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他不知道的是,王启英知道的东西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周围就围了许多的老百姓。 时人都喜欢看热闹,即便是他们其中大部分人都认不出邹展是谁,但也还是会凑成一堆,对着他指指点点的。 邹展透过人群对上了其中一道隐晦的视线,他有些沉不住气了,却见那人对着他轻轻摇了摇头,他眉头一蹙,停止了挣扎。 王启英喊了两个侍卫将他从马屁股上解下来,又将他五花大绑着,押解进京。 王启英站在原地,远远地看到他们进了城门,才收回视线在人群里扫视了一圈儿。唤来王通让他盯着周围的老百姓们,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直到王启英进了城门,一直老老实实待在人群里的万家人才随着人群散去。 “少爷被抓了?”万敬贤一脸不可思议地质问着面前儿的下属。 下属点了点头,“是的,老爷,属下亲眼看到的。当初在城门口的时候,许多人都瞧见了。” 万敬贤气得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斥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这么轻易就让人将少爷给绑走了?!” 下属一脸为难,“大人,您说信被人偷走之后,属下就一直在想法子要联系少爷。可是少爷在田家里,田家外头那么多眼线,属下实在混不进去!若是贸然进去,又担心暴露了少爷的身份,让少爷险入险地。” 万敬贤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少爷的身份就算曝光了,他们又怎么会找到邹展身上。”他是真的想不明白。 下属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大人,先前儿听说吴大人他们四处在寻找邹展,可是邹展犯了什么事儿?” 这个说辞倒是能说得过去,万敬贤微微颔首,“那照你说,他们还没发现少爷的身份?” “应当是的。” 万敬贤神色微微放松了些许,立刻说道:“邹展不就是玩忽职守吗?让人疏通疏通,看看能不能给他放出来。”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 另外一边,王启英正在家中吃着下人们不知道从哪儿淘来的橘子。原本是给他夫人吃的,被他走的时候顺走了两个。 他将一个橘子瓣丢进了嘴里,听着下属的禀报。 “你是说万家人在想法子想要将邹展给弄出去?”他反问道。 下属点了点头,“正是,如今求到了刑部左侍郎刘大人那儿,刘大人还没应下。” 王启英摸着下巴,说道:“也是这姓刘的自个儿心里有谱,不然本官还得多收拾一个人。” 他想了想,又接着说道:“让人盯着他们,看看能钓出多少大鱼来。” 交代完了,看着他家下属还没有退去的打算,他随手将自个儿手里还剩下的半个橘子塞到了他的手里。 “行了,也没啥事儿了,当差辛苦,先回吧。” 说完,他自个儿先扬长而去,顺便将手上的橘子味儿在帕子上蹭了蹭,琢磨着待会儿还是得洗一下,不然让他夫人闻着味儿,可就要穿帮了。 而被他丢在屋子里下属,看着他的背影愣了一下,又低头看了看自个儿手上拿着的橘子,掰了一瓣塞到嘴里。 咦—— 怪不得大人将这橘子给了他,酸成这样,谁吃得下? 罢了,拿回去给弟兄们分了吧。 第1084章 分忧 万家的这番小动作自然也不只是王启英一个人发现的,岳山也有所察觉。 他平素给人的感觉十分大大咧咧,但内里却心细如发。 他听人说万家在想法子捞邹展,可是邹展从来跟万家人都没什么交集,他为什么要去捞邹展? 他琢磨不清楚的事儿,去找他夫人就是,他夫人一直比军师还好用。若不是这世道限制了妇道人家,让他觉得他夫人来当这个定西侯才实至名归。 他将自个儿琢磨不透的事儿告诉了他夫人,这会儿天儿已经逐渐冷了,岳夫人给自个儿做了个兔毛围边儿的抹额,显得庄重中还带了几分活泼。 她听了这话,眉毛一抬,看着岳山问道:“你管人家万家作甚?那一家子神神叨叨的,如今皇上又表明了态度,他们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岳山说道:“若是别人家我绝对不管,但万家可是太后的外家。从高祖以来,几乎皇后都是万家出的。他们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既然发现了,就得提前防着他们一手啊!” 岳夫人笑了起来,有些嫌弃地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如今皇上没让你去前线,没了立功的机会,在京里头无聊了吧?” 岳山嘿嘿一笑,伸手抓了抓后脑勺,“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夫人。” 说完,他就又转而坐到了岳夫人身边儿,对着她问道:“夫人,你帮我想想,万家和邹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岳夫人伸手推了他一下,“问话就问话,凑这么近作甚?你坐远些,我就告诉你。” 岳山十分听话地退后了些许,对着她催促道:“我坐远了,夫人你快说。” 岳夫人清了清嗓子,开口了,“万家和邹展原本是没什么联系的,能让万家在这风口刀尖上还要去救邹展,无非就那么几种可能。一是邹展手中有万家的什么把柄,二则是邹展有可以让万家摆脱目前困局的办法。” 岳山听了连连点头,岳夫人对上了他的视线,对着他说道:“无论是哪一种可能,邹展这个人都是十分重要的。” 岳山懂了,“我这就让卿言去查。” 岳夫人斜睨了他一眼,眼中还带着笑意,“你怎的不自个儿上了?” 岳山笑着,“我儿都那样大了,我为何还要自个儿去?” “这个案子一直是王启英和吴锡元他们跟进的,咱们让卿言去查,会不会不大好?”岳夫人斟酌着说道。 岳山却说:“这有什么不大好的?禀明皇上就是了,又不是偷偷摸摸地抢功劳。皇上如今无人可用,什么案子都让吴锡元和王启英来办。这两个孩子是能干,但一日只有十二个时辰,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们就算是不眠不休,又能做多少事儿呢?” 岳夫人听他这么说,倒是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俩孩子是太忙了,锡元都没空陪陪九月。他们两人成婚这么些年了,怎的还没点音讯?” 岳山哈哈笑了起来,“这种事儿急不得,如今吴锡元称病在府上,兴许将养个把月,他们就有好消息传出来了。要我说呀,夫人你还是先操心操心咱们家卿言吧。” 他家儿子生得一表人才,就是这个婚事嘛…… 怎么都谈不拢,他自个儿不乐意,家里人也不能将他绑去婚礼啊。 岳夫人听他提起自个儿儿子,顿时伸手揉了揉自个儿的太阳穴,“这儿子可真叫我头疼的,他不想娶亲就不娶亲呗,何苦这样糟践自个儿的名声呢?” 岳山见状连忙凑过去,想帮她按按头,才刚按了一下,就被岳夫人打掉了手。 “你自个儿多大的手劲儿,心里没数吗?骨头都快要给按碎了。” 岳山见状,又是一阵道歉。 第二日,岳卿言便得了他爹的授意,去找皇上请命,想要去查邹展一案。 景孝帝看着岳卿言跟他父亲不怎么相像的脸,但往那儿一站,父子二人的气质却如出一辙。 想来,岳卿言应当是像了他母亲的。 听完岳卿言的话,景孝帝忽然开口,“你怎的突然想到要来查邹展的案子了?邹展已经被王启英抓捕归案,莫非你是想去跟他抢功劳的?” 岳卿言急忙摇头否认,“臣只是察觉万家和邹展有些关系,担心王大人他们人手不足忙不过来。皇上,臣可以不要这功劳,只为能替皇上分忧!” 他一开口说话,跟他父亲就更像了。 有时候耿直的给人感觉就像是个老实人,但有时候说出来的话却能很巧妙的拍了人的马屁,不让人反感。 景孝帝这两年多了些恶趣味,他倒也不是真的不相信岳卿言,他只是单纯地想看他们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听了岳卿言的这一番话,他顿时笑了起来,“好一个为朕分忧,不错!若是你真能帮着王启英破了此案,那么朕就亲自做主给你赐婚!” 岳卿言:“……” 方才皇上眼中闪过的那一抹戏谑的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幻觉。 他不敢细想,唯恐皇上真将这个想法给坐实了,急忙拱手弯腰,“皇上,臣不敢言功劳,男儿不立业何以成家?如今臣只想更好的替您分忧,好让咱们大夏朝平安顺遂。” 皇上这么个老油条,自然也从她这一连串的客套话当中听出了他的意思。 不就是不想娶亲吗?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不过他自个儿亲身经历过,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的道理,他方才也只是随口一说,见着岳卿言拒绝了,他就打消了赐婚的念头。 “罢了,说得好不如做得好,接下来如何,朕自会看着的。你退下吧。” 岳卿言从皇宫出来之后,转而就去了通政司。 如今通政司吴锡元不在,也就王启英留守。 听闻属下来报,说岳卿言来了,他摸不清状况,但还是让人赶紧将他请了进来。 “英子,许久不见啊。”岳卿言跟他抱拳客套。 王启英也回了一礼,“表哥,你怎的突然来了?若是有事儿让人喊我一声,我去见表哥就是了。” 第1085章 十分离谱 岳卿言即便是跟他相识已久,看着他这么热情的模样,还是有些不大适应。 但转念又一想,他这样定然对他表妹不错,也算是一桩好姻缘。 岳卿言被王启英请到一旁坐下,才对着王启英说道:“我此次过来是奉旨而来,为了公事。你有你的事要忙,我过来找你说说就是。” 王启英一听他说过来是为了公事,脸上的嬉皮笑脸立刻就收了起来。 他在岳卿言对面坐了下来,问道:“什么公事?皇上有什么旨意?” 岳卿言将自己从宫里求出来的皇上手谕拿出来放在了王启英面前,示意他自己看。 在王启英看打开手谕的时候,岳卿言一直在打量他的神色,就担心自己此举被妹婿当成抢功劳。 可是他担心的事情迟迟没有发生,在王启英看过手谕之后,猛然抬起头,一脸欣喜地看向了岳卿言,“表兄!你来得太及时了,锡元最近腾不出手,这些烂摊子就都交到了我手上,我一个人实在有些忙不过来。” 岳卿言看着王启英脸上的喜悦,松了口气,也立刻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此事还是你来做主,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使唤我就是。” 王启英微微颔首,又笑着问道:“表兄,我方才看皇上手谕,你也发现了万家的阴谋?不知义兄都查到了些什么,咱们互相沟通,也能更好地抓到他们的把柄。” 岳卿言也老实说了,“其实是我父亲查到的,他说万家如今在想法子捞邹展出来。我估摸着我父亲让我过来,也是想看看你这里是否知道些什么。”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王启英也没想瞒着他,便对着他说道:“此事万家藏得很深,岳侯爷不知晓也实属正常。你们有所不知,那邹展就是万敬贤的儿子,也就是万家的大少爷万佳年。” 岳卿言一时震惊,手一抖,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什么?!邹展不是进士出身吗?又怎么会是万佳年?” 凡是能参加科举的学子,祖宗八辈都查得清楚,身份上怎么可能有问题? 王启英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将一个黑色的木头匣子拿了下来。 他一抬头就对上了岳卿言好奇的视线,他用手指在木头匣子上点了点,对着他说道:“这里头放着从前锡元收集的证据,我拿来给表兄看看就知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木头匣子,从里头先取出一本册子,又拿出了一本修订了一半的书籍,放在了岳卿言面前。 岳卿言先打开了那本看起来有些许年代感的册子,见到上边大多记着些诗词,字里行间还用小字写着许多解析。 他有些看不大明白,拧着眉头看向了王启英。 王启英笑着示意他看另外一本,他再次拿起来看,他翻来覆去将每一页都看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英子,你还是直接告诉我吧,为兄愚钝,看不出什么。”岳卿言说道。 王启英笑了起来,“表兄,不是你愚钝,而是你不知道内情。你方才看到的册子和书籍都是邹展写得,你这会儿再看那两本,是否能看出差异来?” 岳卿言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两个字迹不一样啊?” 人固然可以改变自己的字体,但有些细微的小习惯却是改不了的。 而这两个字迹分明就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 王启英听了他这话,也丝毫不觉得意外,“表兄你也看出这是两个人的字迹了吧?那个诗词的册子是邹展原先读书的时候所写,另外一个修订到一半的书籍则是当初吴大人在翰林院拿到的。这其中也才经过了不过五年时间。” 岳卿言恍然大悟,“这么看来,兴许邹大人真的是被人掉包了,他们可真够胆大包天的。” 王启英咧嘴笑了起来,“这还不够大胆包天,我再同你说个事儿,你就会觉得此事不过尔尔。” 岳卿言一听这话,神色立刻就凝重了起来,偷换朝廷命官的事情都是小事?万家这一回到底做了多大的事儿? 王启英也没吊着他的胃口,就直接说道:“你知道邹展先前儿一直躲在何处吗?” 岳卿言摇头,“这我可真猜不到。” “田祭酒府上。” 岳卿言有些迷惑,王启英知道他想不到这些,就没再让他猜,而是接着说道:“田祭酒一直以为邹展就是静王。” 岳卿言:“???” 再怎么以为也以为不到静王身上吧?这两人八竿子打不着啊。 “静王假扮成邹展在外头活动,接触朝廷官员替自己谋划,而真正的邹展兴许死了,也兴许就在他府上替他瞒着所有人。”王启英说道。 岳卿言:“……” 他沉默了许久,才理清楚了这些人之间的关系。 “你是说,静王假扮成邹展在外头活动,而万佳年又将他取而代之了?”话语中的不可思议三岁幼童都能听出来。 见着王启英点头,他就又接着问道:“他将静王取而代之?那么真正的静王呢?” 王启英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岳卿言脸上的不可思议更甚了,但他心中想的话却不敢说出口,只能喃喃道:“不……不会吧?” 王启英叹了口气,“若非如此,你当田祭酒怎么会突然反过来帮我们呢?” 原来田祭酒对王启英他们还是很防备的,即便是王启英想法子跟田林嘉搞好了关系,但田祭酒只当是两个孩子玩闹,半分消息都别想打听到。 今儿得知的一切实在是太颠覆岳卿言的三观了,若是此事是真的话,万家那可真够胆大包天的。 他这可是想要混淆皇室血脉啊!被皇上知道了,整个万家都不够杀头的。 就在他平复心情的时候,王启英又说了,“表兄,这还没完,你知道万家为何有如此大的胆子吗?” 岳卿言试探性地回答道:“太后娘娘给的?” 王启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算全对,是太后娘娘给的胆子,但也不是你想想的那样!而是因为万敬贤是太后娘娘亲儿子,万佳年是她孙子啊!” 第1086章 我改变主意了 岳卿言已经震惊到麻木了,这会儿竟然神奇的冷静了下来,甚至还能拥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他对着王启英问道:“亲生儿子?是先皇的亲生儿子吗?” 王启英点头,“应当是的,据锡元调查的来看,孩子是先皇的孩子,因着先皇并不想让流着万家血脉的孩子坐上皇位,所以并不想让太后生下这个孩子……” 剩下的话完全不用多说,岳卿言自个儿就能想象到了。 无非就是一场帝后之间的对决,依着目前的情况来看,显然赢的是太后。 太后的孩子活下来了,孙子都长大了,最后还有可能坐上龙椅。 若是这一切都得逞了,也不知道九泉之下的先皇会不会被气得活过来。 听完了这一切,岳卿言才发现他们所了解到的情况对于全局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他这时候才来上赶着帮忙,还真有抢功劳的嫌疑了。 但皇上手谕已下,他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好好做事,他说了不要功劳就不要功劳,能在皇上跟前儿露个脸已经算是他这一回最大的收获了。 他直接开口问道:“英子,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无须跟为兄客气,你直说就是。” 他面前的桌子先前儿已经被王启英收拾妥当了,王启英又给他重新倒了一杯茶,才说道:“表兄,说起来还真有件事儿要麻烦您呢!” 他连您都用上了,可见需要他做的事儿定然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儿。 他如此这般,岳卿言才松了口气,“什么事儿?说吧!咱们之间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王启英就等着他这话呢!他拉着岳卿言来到了他的案几旁,上头堆得满满当当的卷宗,其中一部分尚且有翻阅过的痕迹,另外一些还被捆在一起。 就见王启英拿出一张城西的地图,在案几上铺开,还不小心挤掉了两个卷宗。 他也没立刻去捡,而是取出炭笔在地图上圈了几个圈儿出来,“表兄,先前儿我们带万佳年进京的时候,我折腾了他一番,那会儿我明显感觉他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儿,像是已经被我激怒了。但是他在看了周围一圈儿之后,却硬是将自个儿的脾气压了下来。我立刻就觉得周围的老百姓里头有他们的人,赶紧让人去查。” 说着,他拿着炭笔在地图上点了点,才对着岳卿言说道:“我们查到了这几户人家,但我手下的人武艺不高,不大敢靠得太近,只能拜托表兄了。” 岳卿言拿过地图看了看,心里大致清楚是哪几户人家了,便应了下来,“好,我这就去查。” 王启英亲自将他送出了门,才又转身去了大牢。 万佳年被独自一个人关在牢房里,昨儿他爹托人给他送了信儿过来,说家里头正在想法子将他捞出去,让他莫要着急。 可这一回他心里头却十分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就在他靠在墙上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串脚步声传了过来。 “大人,人没睡,从昨儿进来就不吃东西,小的们想了各种法子,他就是不吃啊。” “无妨,不想吃还是不够饿啊!既然不想吃,那就不要吃了。” 这声音他听得很是熟悉,在他这顺风顺水一般的人生当中,简直就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转过头去看,果然就瞧见王启英带了两个人站在牢房门口。 其中一个是他身边儿的贴身随从王通,另一个则是此地的狱卒。 他眸子一皱,心头一颤,不知道他这回来是要怎么折腾他。 王启英将狱卒打发了,才看向了万佳年。 王通手中拎着一盏灯笼,光线在黑暗中刚好蔓延到了墙边,将坐在地上的万佳年笼罩在其中。 万佳年似乎还有些不大适应这光亮,下意识地朝着墙壁处缩了缩,显然也是徒劳。 “万佳年。”王启英开口了。 万佳年:“……” 这回果然是完蛋了,他爹还说会找人将他捞出去,如今他的身份都被人家知道了! 可见他们知道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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