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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 霍衍抱紧了他。 夜幕降临,霍衍决定大发慈悲地放过温墨,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让他难受,于是他让警卫将休息室准备好,决定晚上留在这边睡一觉。 毕竟他不觉得他可以在面对那个漂亮Omega时,继续保持冷静节制。 温墨很快得到了霍衍没有回住宅区的消息,劫后余生之感顿生。 但还有另一个已经躁郁到极点的男人在等着他。 当办公室过道的灯光啪嗒一声莫名暗下来,温墨没有半分惊讶。 一个厚实温暖的胸膛贴上了他的背,双手穿过他纤细的腰肢,将他牢牢控制在怀里,温墨一声轻轻的叹息,回了身,埋进他的怀里。 “张谦,”他轻轻地唤他,带着着软和的鼻音,“张谦。” 他说,“求你别碰我。” 作者有话要说: 1瓶。 第17章 毒药 天穹挂着明月,夜凉如水,偶尔细细的一两声浪潮声从远处袭来,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如此平和宁静。 他们穿梭在夜色里。 张谦紧紧抓着温墨的手腕,他执意要将他带回了自己的住处,他不知为何会有这样强烈带他走的欲望,或许他是明白的,但他并不愿意细究这种无望的欲望。 衣服凌乱地丢在四处,张谦抱着温墨踏进了浴缸。 浴缸的感应器检测到了体温,很快,温度适宜的水漫了上来,没过了二人。 温墨像是倦极了似得,将身体嵌进他的怀里,他蹭了蹭他温热的脖颈,他又喊他,“张谦。” 张谦喉结滚动,放下了手中的淋浴头,将他揽住了。 水蒸气蒸腾起来,温墨雪白的皮肤已被温水泡得粉红,挂着水珠,像鲜艳欲滴的粉蔷薇,但或许他现在的姿态太像一个听话乖巧的孩子,看上去很纯粹,并不会让人产生想要亵渎的欲。 自从他叫了一声张谦后,便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只像一只小兽一般躲在他的怀里,将所有的重量都给了张谦。 他已经困倦到眼皮都快抬不起来了。 张谦目色沉沉,拉了浴巾过来裹上了他,抱回了自己的床上。 张谦没有成家,也并不乐衷于带人回来,所以公寓看上去便是一个单身青年的单调简洁,他拿了件自己的衬衣给温墨当睡衣,温墨穿得松松垮垮的,仿佛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他抱着被子,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着张谦他正给他吹头发。 暖风吹拂,电吹风的白噪音有种让人放松的魔力,温墨渐渐闭上了眼睛。 等张谦放下了电吹风,温墨已沉沉睡了过去。 张谦站着许久,缓缓坐在了床边,他屈指轻抚着他那张没有防备的睡颜,他的呼吸很均匀,绵延着一个恬淡的频率。张谦轻轻躺了下去,小心揽过他带进了怀里,他抚着他柔软的略带着些凉意的头发,低头将温热的吻落在上面。 张谦想,他怎会到了这个地步。 因为一个Omega。 他想起了第一次见他,是在医院,Omega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脸瘦得只剩下一个尖细的下巴,他住在一间高级却稍显空荡的病房里,孤零零拿着汤勺缓慢地喝汤,腕骨关节瘦得都凸了出来。 张谦并不太清楚他的胸骨怎么断的,只知道霍长官又看中了个新欢一个漂亮却瘦得过分的Omega。 张谦当然知道这个Omega的未来命运,霍长官有那么多男男女女,一个底层的Omega再是漂亮也定然算不上特殊,果然,霍长官只热衷了半个月,很快便腻味了,将他丢到一处名下的别墅养着,在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张谦基本没有再见过他。 他们后来又是怎么说上第一句话的,好像是两年后的一个雨天,他为霍长官送亲自熬煮的汤,见张谦站在屋檐,他把手中的伞递给他,眉目含着笑意,说,给你。 大概是锦衣玉食的生活将他养得长开了,他脱了那层晦涩,漂亮得惊人。 开始他以为那不过是一份近似于无的悸动,可原来钟情竟是那样简单的事情。 在一段并不光明的关系里让对方讲求忠贞,确实是一件再可笑不过的事情,但妒忌却没有那么轻易地被说服下来。 张谦轻轻握住他的手,将他柔软的掌心的贴在自己鼻翼,他嗅了嗅,仍不满足,最终沿着手腕而上,一路顺到了后颈的腺体,他尽情地嗅闻那份让人血热的白茶气息,如果他此刻可以看见自己的样子,他知道是狰狞的。 半夜,温墨醒了过来,他看见了月色中的张谦,他背后塞着个枕头,不知道这样坐了多久。 温墨揉了揉眼睛,猫一般装进他的怀里,他抱着他的腰,将下巴支在他的胸膛上看他,眼睛亮晶晶的,张谦嘴角一勾,低下了头,二人很自然接了一个吻。 月色从窗外倾泻进来,洒在他们身上,把一对野鸳鸯照得像是一对恋人。 黏连的唇分开了来,温墨微微喘息着,张谦又去寻他的唇,却听得温墨突然说,“张谦,去结婚吧。” 他道,“我放过你了,不勾引你了。” 空气有那么一瞬间的凝滞。 张谦的目色像一只阴鹜的兽,他箍住他,恨极了似得堵住了他的唇,温墨挣扎着,张谦干脆紧紧将他锁在了自己怀里,极尽掌控侵略。 温墨被迫仰着承受着,他几乎要窒息,却是温顺地任由他发泄一般撕咬的吻。 许久许久,张谦终于放过了他,颓丧的靠在床头。 夜色迷茫,丧失方向。 温墨摸着张谦的脸,抬起下巴,给了他一个轻轻的吻。 “你啊。” 他看着他痛苦无状的眼睛,轻柔的吻又贴上了,他轻柔的语气近乎于叹息,“你啊。” 他目中有着怜悯,像是慈悲的普度众生的菩萨,“可我怎么舍得” 温墨怜爱地亲吻着他,他低声又缱绻地,“我怎么舍得把你让给别人。” 温柔的毒药会不会比较好,张谦不知道,但他已无法逃脱。 失眠了两天后,张谦终于睡了过去,他抱着温墨的腰,偌大的个子,却是苟着埋在温墨的脖颈间睡得格外香甜。 夜越来越安静,温墨垂下了眼眸,他看了眼睡在自己怀里的男人,抬手轻轻地摸着他的脑袋,一点一点地理顺那略有些凌乱的头发,他目中幽深,像藏着一个深远不见底的湖。 一月初,霍老爷子卸任上将,霍衍正式接手大权。 事实上,霍老爷子本就已退居二线多时,上将一职与其说军方的第一把交椅,倒不如说是霍衍给老爷子的一个尊贵门面,一个对他过去为霍氏的付出给予的肯定。如今明面上虽还有几个元老级的将官坐镇,但明眼人都晓得,霍老爷子的时代已经彻底过去,如今这个年近三十的男人才是联邦的一号人物。 霍氏合族亦于祖宅举行了仪式,霍老爷子亲自将那象征权杖的深黑色的鹰徽授予了霍衍。 自此,霍氏家主正式易位。 霍老爷子并不开心,这世间的憾事除了美人迟暮,最是将军暮年,一代枭雄对于权力的过渡,自是落寞又嫉恨,即便这个继承人是他亲自挑选出来的。 所以当他看见霍衍身后那个低眉顺眼的Omega时,更是黑沉了脸。 如今老爷子当然没有说教的权力,但一点大家长的威严还是允许的,只鼻子哼声,将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进了大厅。 温墨是个多么识相的角色,靠近了霍衍身侧低声道:“我去楼上,不进去了。” 霍衍不悦,“你倒是伏低做小,今儿我偏偏要抬一下你的身份。” 温墨像是被逗笑一般扯了扯嘴角,软声道,“我又不计较这些,今天这样的日子,本该高高兴兴,您别惹老爷子生气。” 话毕,见霍衍裤脚有些不齐整,便半跪下去帮他整理,霍衍垂眸看了他几眼,一把将他捞了上来。 他的面色缓和很多,捏了捏温墨的脸,“我这边的房间一直有人打扫,你上去歇着,晚上带你出去开心。” 温墨点点头,抬着下巴亲了亲他,目光温柔如水。 霍衍忍不住轻咬了一口他的脸颊。 跟了霍衍三年,温墨才第一次被批准进入霍衍位于祖屋的房间,他虽最为得宠,但他拥有的权力与霍衍的其他情人们差不多。 与温墨的想象相差不大,这个alpha从小住到成年的房间充满着冷色调,连床品都是暗色系,房间显然是日日都有人精心打扫,很干净,并无长久没有住人的败气,靠墙的陈列架上摆满了各类经典的枪?械,还有许多等比例缩微的战斗机、航母等模型,靠近窗户的哪一面墙是一整个书柜,陈列着许多地理、科技、军事等方面的书籍,温墨百无聊赖,像是拨动琴弦一般慢慢拨了过去。 他目光落在书架角落里一个格外显眼的东西,那是一个有些年份的檀木盒,边沿甚至有些微微的磨损,与周遭的事物有着格格不入的气质,温墨心念一动,打开了来,出乎意料的是,里面居然是满满的一盒多年前很流行的超人怪兽卡牌。 温墨皱了皱眉,随手翻开一张,一个超人的脑袋画了个箭号,旁边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阿衍天下第一。” 字迹看得出历经了好些岁月,有些暗淡变色。 温墨笃定那个alpha不会愿意让他窥探他的童年,他连忙将东西放了回去,重归原样。 他坐在床沿一会儿,又再次走到了门口,贴着门听了会动静,等确认打扫的佣人已经离开了楼道,他立刻去了洗手间,反手关上了门,他取出了一枚小小的手机卡,插入,开机。 这个举动他每个单数日子的午后两点都会重复一遍,只是这两个月以来,他从来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温墨眉间一缕淡淡的焦色,正待关机,屏幕闪了一下,显示收到一条消息,他连忙点开了来。 那一瞬间,温墨虚脱一般彻底松了口气,沿着墙壁慢慢坐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 第18章 交易 自从收到那条信息后,温墨心间一直涌动着一股莫名的热流,他禁不住去了一趟阁楼,此刻,他很想看看那个孤独的老年Omega。 他想跟他说,还有希望的。 或许他听不明白他的话,又或许这仅是暗夜彻底来临之前的最后一点烛火,但温墨还是想让他知道,他的同类们一直在挣扎着求存。 从过去,到现在,以及并不明朗的未来。 他们都在努力地求存。 然而等温墨进门的时候,老人已经睡过去了,干瘦衰老的身子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像是一具死去多年的被风化的枯骨,床边柜上的茶早已透凉,照在上面的白惨惨的日光冷寂无声,一切毫无生机。温墨站了很久,悄无声息叹了一口气,心间那股热流慢慢平息下来,他蹑手蹑脚退了出去。 再次回到那间没有人味的房间时,温墨整个人大字型仰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一种莫名的说不上好坏的情绪慢慢涌了上来,像是静默的河流一般将他吞没,他闭上了眼睛,任随自己浸入那片晦涩的昏沉。 他睡了过去。 等霍衍忙完,天色已近黄昏。 他上了楼,径直去了自己的房间找人,卧室里很暗,窗帘关着紧紧的,霍衍刚要打开灯,心念一动,手又放了下来。 他走了过去,果然,温墨睡着了。 温墨在睡梦中也是处于一种混混沌沌的状态,他忽而感觉身子很沉重,仿佛被一个庞然大物压着,透不过气来,猛地一下子惊醒了,迷茫地看着四周,目光定格在眼前的男人身上。 很快,他眼中的茫色尽去,化为一抹温柔的笑意。 霍衍问,“睡了多久。” “不知道,”温墨声线懒洋洋的,“只躺着躺着便睡过去了,天都暗了。” 他酒窝微微,摸了摸霍衍左胸口的那枚鹰徽。 “真威风。” 霍衍拿开了他的手,低头亲了他一下。 他忽而记起来,这间他从小睡到成年的卧室还是第一次让情人进来,自嘲一哂,他鼻翼动了动,闻到了一点香气,又埋进他的脖颈嗅了嗅,贪婪似得,解开了他的一颗领扣,贴着肉闻。“怎么更香了点。” 温墨的信息素香味一向很淡,只有在情动的时候才会浓一点,但此刻那股淡淡的白茶气息明显更馥郁了,勾得霍衍心里燥燥的,霍衍拱了拱,“隔离贴掉了?” 温墨有些痒,他躲了躲,说,“没。” 他低声解释:“我的发情期快到了。” Omega的发情期差不多半年会有一次,温墨跟了他三年已历经了五次,但很凑巧的是,霍衍都错过了,所以他从来不知道温墨的发情期是什么样子的。 温墨见他皱眉,以为他还在顾虑之前进医院的事情,便笑着宽慰:“您别担心,上次刚好碰上感染风寒,才撑不住进的医院。” 他又说,“我已经让医生提前帮我多开了几支镇定剂,不会再发生上次的事情。” 温墨心间却在想,明日开始对方又要去军区一周,恰巧他的发情期差不多这一两天就到了,这次他当然不准备让自己硬抗,他已经在脑子里策划用什么工作上的借口让张谦过来陪他几天。 一边想着,一边讨好地亲了亲霍衍,“您放心,我保证不会再惹麻烦。” 霍衍不置可否,只一把翻转过温墨的身子,隔着颈后那薄薄的隔离贴去嗅他的腺体,温墨被他拱得难受,知道他是兴起了,他刚好也有事情求他,便柔顺把隔离贴撕了。 风平浪息,霍衍将温墨揽进怀里,鼻息重重,宠溺地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 温墨浅笑,红扑扑的脸上一片缱绻神色,他拉了衣服过来。 霍衍翻身坐起,摸了根烟出来,温墨很是伶俐帮他点着了,趁这当头很自然说道:“四姐最近一直找来,说她想帮忙西城的军工项目。” 霍衍吐了口烟,冷眼瞧着,“我说呢,跟个吸人精气的妖精似的,原来有事等着呢。” “您别生气,”温墨笑笑,身子挨近了他,软绵绵靠在他身上,他目色黯然下来,叹息一声,“我在霍家只有四姐才能说上几句话,她从不轻瞧我是个omega,待我像朋友一般,再怎么样,能替她递一句话,也算报答她了。” 霍衍睨了他一眼,不满道,“你就是被这精明女人算计了!” 温墨没有说话,垂着脑袋有些沮丧似得默默抱住了他的手臂。 霍衍冷笑一声,“不过也算她眼光毒,懂得找你,谁让我最疼你,回去跟她说,这个项目可以给她,但可不能白白算计我的人。” 霍衍吸了一口烟,眼睛微眯着,“这项目油水可不少,你得给我狠狠敲上一笔。” 温墨迷茫地看着他。 霍衍当真是恨铁不成钢,他恼恨一般拉过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一下,“不帮你看着点,你他妈连骨头都被人嚼碎了。” 他当着温墨的面拨通了霍莺的手机,不阴不阳道: “四姐,你可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 电话那头的霍莺何其精明,当下便知道这尊佛爷说得什么,她诚惶诚恐陪着笑,一个劲儿地赔不是,霍衍懒得跟她多话,径直切入重点,三言两语间便给温墨拿了块肥肉。 挂了手机,霍衍觉得自己挺掉价,不过看着崇拜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的温墨,他又颇有几分快意,一把搂了他过来,低头咬了咬他的唇,“你这傻瓜当初怎么算计的爬到了我床上的。” 温墨却是很认真地看他,他说:“这是我这辈子最好的运气了。” 霍衍不再言语,他的手掌扣在温墨的后颈上,轻轻地揉捏着他那块柔软的腺体,他瞧了温墨半天,忽然乌突突说了句,“当然。” 他想,我霍衍宠的人,运气自然是最好的。 他掌心重重捏了捏,“那还不过来伺候。” 温墨笑,跪着给他按摩起来。 离基地不远的一处咖啡馆。 午后的人并不多,静谧得连鸟雀都偶尔跳下来,停在灯架上吱吱喳喳。 一辆红色的跑车刷的一下停在了咖啡馆门前,高挑干练的女子利落下了车来,立刻有侍应上前,接了她手上的钥匙帮她泊车,女子摇曳着风情万种的步履朝着咖啡馆走了过来。 霍莺脱下了墨镜,坐到温墨对面,红唇一展,“多谢啊,帮我搞定这个项目。” 温墨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顺口帮忙说一下。” 霍莺面上浮起了一丝讥笑,“那这个顺口的代价可真大,我拿的那点利润差点就不够覆盖了。” 她叫住了侍者,要了一杯拿铁。 这是温墨与她的交易,若是谈成了,以项目总投按比例抽佣金,如今倒叫霍衍狮子大开口,帮温墨一口气要走了两个亿。 温墨没有顺着她的话继续,只拿出了一张卡片,推到霍莺面前:“那麻烦四姐把钱汇到这个账号。” 霍莺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行,下午让财务给你转。” 她心间犹自带着些气,自要说些不太好听的话,“跟着咱霍家的家主不够你养尊处优的么,还这么辛苦当掮客。” 温墨没有任何恼色,只是喝了口咖啡,温和一笑,“谁知道能养多久呢。” 霍莺眉头一挑,倒是没想到他说得这般坦诚,忽而间觉得自己跟一个房里谋生的Omega计较太没意思,她叹了气:“是啊,在霍家哪里有永恒的事情呢。” 霍莺自嘲一笑,“你瞧我,霍家的四姐听着好听,可不还是得这般在一个omega那讨活么?咱这些人在霍家主眼里不过比路人好一些罢了。” 霍氏族人的生存哲学里当然没有兄友弟恭这一项,除了站在最高的那人,其余的要么死,要么奴。 “不过我知足了,毕竟,”她看着温墨,眼里淡淡,像是说一件很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霍长官手上可是沾过不少我们叔伯兄弟姐妹的血呢,当然了,” 她换了个轻松的姿势,“那些人也准备一枪爆了他的头。” 温墨垂了目,吹了吹杯沿,白气模糊了他的脸。 “谁让霍氏基因总大多野心勃勃,亏得我自我认知清晰,当个霍家的工具总比那些个埋在地下的强。” 霍莺嘴角浮起笑,“所以啊,你很好,跟我一样,谈钱,不跟我们霍家的人谈感情。” “你错了,”温墨放下了杯子,很平静地打断了她:“我爱他。” 霍莺仿佛看穿一切一般,嗤笑一声,她将卡片拎在指尖转了一周,放进了随身携带的小坤包里,她带上了墨镜,又看了眼温墨,妩媚一笑,“行吧,勇敢爱的Omega,咱们继续保持合作。” 温墨看着她走远,他目光收了回来,瞧了一眼吧台上的挂钟,已是中午近两点,他手伸到口袋里将那部手机开机了,而后拿了出来编辑了一条短信。 “资金明日分批到账。” 待屏幕显示信息已发送成功,他关了机,若无其事拿起咖啡杯微微抿了一口。 霍衍下了专机,已经是夜里十点,十数个保镖慎重护送着他坐进了专车,坐定那一刻,他心间蓦地一动,拨了温墨的电话,然而手机响了很久都没人接。 霍衍皱起眉头正待挂了时,对方终于接了,他的声音有些绵软,轻飘飘的,像是睡梦方醒。 “先生?” 霍衍心里的那点不悦很快消失了,他说,“我到了。” 霍衍自嘲想,当Omega知道自己打给他不过为了说这么一句,该是吓一跳吧。 果然,手机那头的人静默一会儿,带着些克制的鼻音,“嗯,早点回来。” 霍衍笑着挂了手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挂掉的那一刻,对方的手机立刻从指缝间滑落,温墨呜咽一声,整个人脱了水的鱼一样弹了起来,他含着泪劫后余生地喘气,可立刻又被堵上了唇。 手机被撞到了,再次从光滑的绸被上滑落,掉在了床下。 第19章 同类 一切归于平静。 温墨懒洋洋地趴在床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他被软绵绵地带到了一个汗湿的胸膛里,继而,额头被温热的唇贴了贴。 张谦眉目清冷,瞳仁间却是温墨熟悉的热意,他的指腹轻抚着温墨的脸颊,目光从一开始都不曾离开过。 温墨将脑袋揉进了他脖颈里,“张谦,”他蹭了蹭他,又将脸埋了进去,“我的发情期这一两天就到了。” 他明显感觉到张谦的肌肉绷了起来,发紧发烫。 温墨声音轻飘飘的,“你愿意么?” 愿意什么,自不用温墨细说,眼前冷峻的青年只拿着带着薄茧的指腹轻揉着他那块软软的热热的肿胀的腺体,他盯着温墨那一双圆润含水的目,好半天了,才轻轻吻住他。 他说,“我来想办法。” 温墨笑了,眼角弯弯得月牙一般,很纯净,像天真的孩子,他抱住了他的脖子,主动给了他一个极致深入的缠绵之吻。 第二天,一张借用函送到了安全中心。 主官乔伟民很快将程凡叫到了他的办公室,他拿了根烟出来,在桌面上墩了墩,打量了眼程凡,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怎么脸色那么差?” 程凡面色很是苍白,目下泛黑,像是生了病一般,他勉强笑了一下,道:“昨夜没睡好。” “年轻人注意点身体,可别仗着年轻使劲造。”乔伟民训了两句。 “对了,张谦少校那边需要人手,指名了借调你过去,你明天便去报道吧。” 程凡一怔,正待说什么,乔伟民已经开口了,“放心好了,名义上当然是请温少尉帮忙,毕竟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上级,不可能越过他。” 他倒像是想到了什么,思忖片刻:“等会儿我亲自找他说一声,不过,你可得记住了,负责全部事务的是你,可不要给我们中心捅娄子。” 与其他人一样,乔伟民笃定的事实是,那个Omega只是霍氏放在安全中心摆着好看的一张舆论牌,自不是个能干事的,张谦要的是程凡,但乔伟民必须得连着那个Omega一起捎上。毕竟是霍长官盛宠之人,面子方面肯定要给足,乔伟民可不愿意被无妄的枕边风扫到。 程凡心间叹气,他怎不知对方所想,可好像一个Omega的身份便注定了这个偏见,程凡无力改变这一切,唯有默默低下头,说了声明白。 而后乔伟民亲自拜访了温墨的办公室,笑眯眯地说了来意,又躬身补了句,“也不用您添多少忙,还有程凡呢,您就是过去指导一下他。” 温墨笑得温柔,“一切我都听您的安排。” 乔伟民便安了心,他看了眼站在边上的程凡,清了清嗓子,“过去后,你可得多听你们长官的意见,啊,听见没?” “是。”程凡默默颔首。 等乔伟民出了办公室,温墨伸了个懒腰,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程凡欲言又止:“长官” 温墨看了他一眼,含笑打断他,“没关系,也确实要你多帮忙。” 他宽慰道:“慢慢来。” 当然只能慢慢来,就像在安全中心一样,除了程凡,在其余人眼里,他只是个以色侍人的Omega而已,没有分毫能力。但那又如何,他又不需要证明自己多能干,温墨最不在乎的就是alpha们的评价了。 他心情很好的原因在于,本来借去张谦的部门是他的下一步计划,但没想到张谦居然提前帮他实现了这让他焉能心情不好。 他愉悦想,那么他即将到来的发情期便不用分心利用它做点什么了,真是松了一口气,不过,这好像有点让他不那么习惯。 毕竟取悦,讨好,诱惑,勾引,这才是他床上的常态。 温墨想着,拨通了张谦的座机,“张少校,我明天找您报道。” 他的声音异常的轻,带着二人都听得懂的哑,半晌,对方用鼻音发出了一声嗯。 晚霞漫天的时候,有专车前来接走了温墨,将他送进了一个美容中心。 温墨趴着,一个beta服务员为他一寸寸推着精油。 “您皮肤真好,像丝绸一样。”服务员赞叹。 倒不是服务员夸大吹捧,温墨的皮肤天生白皙细腻,后天的保养也相当重视,光凭他在这里消费的频率便知道他对他皮囊的爱护,毕竟这家盛名在外的美容中心并不是人人都消费得起,服务的对象也非有钱便可以,但温墨显然是这里的熟客。 美貌与身体是温墨目前最好的武器,他像保养他的枪一样认真呵护。 “您这么美丽,霍先生一定很爱您。”服务员微笑说。 温墨换了一边,他看见了镜子中的自己,嘴角一勾,回答她,“当然。” 等温墨红通通地从汗蒸室出来,他穿了件薄薄的浴衣坐在玻璃窗台那儿喝水透气,顺便打算一些接下来的计划。 微风徐徐送来,拂在面上,有着怡人的舒适。 这个美容中心位于郊区的一座湖边,风景秀丽,空气清新,临湖还建着好几座私人会所,偶尔一两只白鹭掠水而过,充满了宁静平和。 温墨的目光随意流连,忽而眉头一皱,目光落在不远处的一个人影。 那人摇摇晃晃从不远处一个私人会所里跑了出来,不到几步,便摔了一跤,但很快他又挣扎着起了来,慌不择路地往这边跑来。后面远远的有两三个人在追他。 等看清对方的脸,温墨蓦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居然是程凡。 他怎么在这? 温墨砰的一下放下水杯,连拖鞋都未穿便匆匆赤脚跑下了楼。 程凡跌跌撞撞拐到了一处屋角,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扑跪在了地上,他死死地咬着唇,想用痛意让自己保持清醒,可他浑身都在颤抖,燥热已经快要烧昏了他的意识,他几乎要撑不住了,只能绝望地听着凌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正当他快要崩溃的时候,一只温热的手猛地牵住了他,用力往旁边一扯,他整个人连跌带撞地被带入了一个门里。 温墨匆匆拉了人上楼,将程凡塞到最里面的更衣室关紧,他喘着气出了来,候在一边的服务员早已是不知所措站在那里,目色诧异慌乱。 温墨尽量平顺呼吸,对她笑了一笑,“我可以让你拥有今年最佳的业绩,但你得紧紧闭着嘴巴。” 能在这样的机构伺候这种级别的服务员自然不是凡人,她很快淡定下来,立刻点了点头,“您放心。” 温墨很是赞赏地看她。 砰的一下,门被冲开了,一个身形健硕的男人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西装革履的安保,他看见温墨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温墨也皱了下眉头,怎么会是安全中心的副官何寅生? 何寅生一身休闲服饰,显然是出来散心的,只是他的衣着凌乱,嘴角便还有一个明显的伤口,打着发胶的头发塌了一些,显得狼狈不堪,何寅生一贯自矜,衣冠楚楚,温墨从未见过他如此时候,不过这并不是他细究的时候,他将腰上的系带一系,疑声问道,“何少尉怎么在这里?” 何寅生的目光四处扫了一圈,又回到他身上,“刚才可有看见什么人?” “没有,”温墨微微皱了眉,带了些探究,“是在抓谁么?” 不等何寅生回话,他又问服务员,“你刚才有听到什么动静么?” 服务员摇了摇头:“没有的,先生。” 何寅生微眯着眼睛,扫了眼两人,见二人神情坦然,不似作假,然而他分明见人往这边来了,怎会无端端消失不见,念此,心间疑虑又生。 温墨急人所难一般,忙对服务员吩咐道:“别傻站着,你赶紧通知前台关紧大门守好,若真有人藏这里,可千万别叫人跑了。” “是。”服务员应了,立刻拿起了通讯器。 温墨低头看了看手,掌心间油汪汪的,他像是无处可擦一般,只能弯下腰去,顺手按摩他雪白的一段小腿,他抬头道,“那您赶紧去找吧,别耽搁在这了。” 夹杂在玫瑰精油里的一阵淡淡的香气扑来,何寅生心头一热,不由退后了一步,他瞧了眼温墨,瞳仁骤然一扩这厮后颈的腺体居然没有任何隔离措施,还胆敢面对三个年轻的alpha,这简直是在作死! 何寅生不由拧紧眉头,余光往后一瞧,果不其然,两个安保已是直愣愣瞧着那Omega,目色微红。 骚货!何寅生心间暗骂,他扭头匆匆环顾了一圈,再次确定没有什么异常状况,便黑着脸带着两个安保走了。 等门关上,温墨松了口气,拍了拍手站直了来,他递给那服务员一张黑卡,展唇一笑:“明年的费用我先预付了,再单独另付一成你的小费。” 服务员受宠若惊,忙接过了卡,连声道谢去了。 温墨关紧了门,他重新撕开了一张隔离贴的保护膜,贴在后脖颈上,这才进了更衣室。 苟在地上的程凡已满脸通红,难过地绞着腿,像是承受巨大的痛苦一般。 温墨皱了皱眉,他感到了一丝不对劲,虽然很淡,但是他确实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鼠尾草气息,这种气味温墨非常熟悉,是专属于Omega的。 温墨心念一动,他骤然掀开了程凡的后衣领,那里一条淡淡的手术的痕迹,如果没有这般近距离观察,根本发现不了。 这段时间缠绕在温墨心间的一些问题突然间有了答案,他低声道:“你也是Omega?” 第20章 孤独 程凡没有回答,但他痛苦又羞耻的神态说明了一切。 他已经处在了Omega的发情期。 但他的发情期明显有些异常,温墨眉头一皱,他伸出手指按了按他后颈的皮肤,那条淡淡的疤痕有着微微发硬的触感,本应该微微凸起的腺体部位却是平整一片,仿佛那里自始至终没有存在过什么一样。 程凡确实已经切除了腺体。 腺体切除术早已被联邦法律明文规定禁止了,因为这并不是一个成熟的技术腺体是一个复杂的次生殖器官,切除性腺的Omega必须要定期注射激素以维持体内的平衡,但肌体强大的自我修复性依旧会使得部分组织持续增生产生微量的腺体组织,继而干扰人体,这种干扰不仅影响个体寿命,更会让切除者陷入终身的痛苦而目前的医学仍还是无法解决这个难题。 所以即使很多Omega们虽然深受发情期的困扰,但并不会有什么人选择切除腺体。 温墨突然想起了他说过的那些冒冒失失的话“长官,一个Omega坐到这个位置并不容易,您您更应该做的好一些。” 他悄无声息地叹了一口气,声音不由放软了些:“不用害怕,一切交给我,我会帮你。” 温墨立刻从他包里翻出几支针剂他并没有骗那个alpha,他确实去医生那里开了几支镇定剂随身带着,毕竟温墨是个谨慎的人,任何突发状况他都做好了准备,只不过,现在是用在了程凡身上,他又进了更衣室,快速拨开针剂的隔菌罩,半蹲下来,将透明的液体一点一点注射进程凡的颈部肌肉里。 镇定剂的作用是缓和Omega发情时的强烈冲动,但并不能彻底解决问题,程凡流了大量的汗,浑身都在剧烈发抖,温墨吃力地将他抱进了浴缸里,用大量略低于体温的温水冲他,这些一概是他的经验,可以让这一场痛苦的折磨好过一些。 程凡已经很久没历经发情期了,或许是那些腺体组织已又慢慢长出来了,又或者是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温墨身边,受了些同类的影响,总之,程凡的这次发情期来的迅疾又猛烈,折磨得他痛不欲生。 月亮已经渐渐升了起来,挂在天穹,与湖面的月遥相对应,一切很宁静。 程凡虚弱地趴在浴缸边沿,他浑身湿漉漉的,但明显神情缓和了很多,他抬起眼眸,看了眼温墨,微微垂下了头,“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何长官他应该没发现是我” 他的神情莫名的落寞又哀伤,面露恳求,“如果可以,还请您不要向军方报告这件事情我保证只是私事并不涉及工作我” 温墨打断了他,“先休息吧,这些我并不关心,也不会跟旁人说。” 话毕,他将淋浴头放回了浴缸里面,出了盥洗室。 程凡安心下来,苍白的脸上浮起了几丝苦笑,他喘着气,又慢慢地趴在了浴缸上。 夜色越来越深黑了。 温墨喂了程凡吃了点美容中心这边提供的粥品,程凡很配合地一口一口吞吃了,他们几乎没有说任何话,仿佛彼此已经明白,此刻任何话都已经不重要了。 温墨道:“明天帮你请假吧。” 程凡立刻摇了摇头,“我得要去张少校那里报道。” “你觉得你这样可以去么?”温墨放下了空碗,语气不由硬了些,“当然,如果你想身份泄露,那随意。” “可张少校他” 张谦一向是个标准的工作狂,对下属要求高,对自己的要求更高,眼里容不得半分懈怠拖延,所以如果没有极特殊的原因,程凡几乎想不到可以不去的理由。 温墨缓了缓,温声道:“放心,我能搞定,你就在这儿歇息两天。” 他的声音很温和,但很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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