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了内室,苏九月坐在床上看着他,屋子里只亮着一盏灯,显得有些昏暗。 “锡元,谁来了?” 吴锡元拿过放在床边儿的衣裳穿上,一边儿回答道:“王启英,估摸着又有什么急事儿吧!你先睡,我去见他。” 苏九月闻言才拉过被子躺下,“好,那你去忙吧,早些回来睡觉,时候不早了。” “知道了。”吴锡元应了一声,此时他已经穿好了衣裳,就又走到了床边儿帮着苏九月掖好被子,“快睡吧,别等我了。” 他顺手将床头的灯熄了,摸黑走出了个屋子,又轻轻关上了门,这才去了书房。 等他到了书房一看,才发现等在书房的除了王启英竟然还有个田林嘉。 见着他来了,王启英急忙站了起来,“锡元!” 吴锡元应了一声,在他身边儿的椅子上坐下,才问道:“你们怎么大晚上的过来了?还带着田少爷?” 田林嘉有求于人,且他跟吴锡元不甚熟悉,有些不大好意思说话,只眼巴巴地看着王启英。 王启英本就是为了这事儿而来,就直接将事情告知了吴锡元,“田大人连夜将田少爷送走,田少爷预感家里似乎出了什么大事儿,便找到我那儿去了,想让我帮帮他们府上,可是有关田家的事儿我真的一点耳风都没听过说。” 他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冲着吴锡元使了个眼色。 吴锡元会意,便看向了田林嘉,“田大人是何时说要送田少爷离京的?” “昨日。”田林嘉乖巧回答道。 昨日也正是田林嘉将邹夫人带回去的那日,看来应当是他爹嫌弃他碍事了,只是不知道这主意是谁出给田大人的,还真是个怪高明的主意。 “田少爷你们府上确实遇上些麻烦,而这麻烦还跟静王有关。”吴锡元说道。 如今的他算计一个孩子自然不在话下,也一点儿负罪感都没有。 “静王表哥?!”田林嘉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了?是他招惹到什么人了吗?那为什么我爹说是邹大人招惹了什么仇家,对方才去我们府上寻仇了?” 吴锡元和王启英闻言都倏然扭头看向了田林嘉,突然被两双眼睛盯着,田林嘉心头一颤,咽了下口水,才小心翼翼地问道:“怎……怎么?英子哥,吴大人,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吴锡元和王启英听到他方才说得邹大人,估摸着应该就是邹展。 王启英听了田林嘉的话率先笑了起来,“没有没有,你别怕,有什么事儿都跟哥说,哥若是能帮得上你一定帮忙!” 田林嘉这才松了一口气,出于对王启英的信任将邹叔叔的事儿告诉了王启英。 “我爹也真是的,我将邹夫人带回去他都说怕招惹了什么仇家,那他怎的还将邹叔叔带回去了?”田林嘉不满地说道。 吴锡元笑着说道:“你说的邹叔叔是邹展吗?” 田林嘉点了点头,“是他。” 吴锡元和王启英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想到他们到处找不到的人居然就藏在了田家。 而田家不愧跟静王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时候居然还收留他。 “邹展是静王的人,你们家如今遇上麻烦,其实就是静王遇上麻烦了。” 第1021章 孩子委屈 吴锡元觉得田林嘉这孩子其实不傻,只是家里人告诉他的讯息不对等,不然他也不会很快就猜到家中遇上麻烦,从而找上了王启英。 如今他只需要将话说明白,田林嘉怎么选择就全看他自己了。 他其实也能明白王启英的意思,他一开始接近田林嘉的时候确实是想要利用他的,田林嘉也着实帮了他们不少忙。 但是相处的久了,王启英也实在不忍心看着这么个傻孩子被家中拖累,他想要救田林嘉。 不然他今日也不会把人带到自己这里来了。 然而田林嘉是田祭酒的儿子,田家若是不回头,田林嘉势必要被连累,不仅田林嘉一个,恐怕就连整个田家的九族都要被拖累了。 田林嘉觉得自个儿这脑子不适合入仕,可如今的他却不得不来了解这些,“静王表哥?他能遇上什么麻烦?” 在他的眼中,静王表哥腿脚不好,平日里不是很有存在感,也不跟他们这些表兄弟亲近,一年到头也见不了两三次。 他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欺负他静王表哥了,可是这麻烦也犯不着将他送到雍州去啊。 吴锡元看了一眼王启英,他们要查的事情很重要,他不知道田林嘉靠不靠谱,若是刚告诉他一句什么,他转头就宣扬出去,那他们这阵子的功夫不就白费了吗? 王启英了一眼就看懂了吴锡元意思,他叹了口气,给他示意还是自己来想法子。 便走到田林嘉身边儿,靠在一旁的桌子上,才同他说道:“你爹总是觉得你是个小孩子,有些事儿不肯告诉你,但是其实静王根本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他做了一件很不好的事情,所以对方才跟他对上了,你爹是静王的舅舅,但却有些帮亲不帮理。如今事儿还没闹大,你还看不出来。若是等真的闹到皇上跟前儿,只怕你们府上也要跟着倒霉,你爹就是为了这个才要将你送去雍州的。” 田林嘉今儿听到的这番话实在有些颠覆三观了,他惊得张大了嘴巴,对着王启英问道:“什么不好的事儿?” 吴锡元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王启英,就见到王启英伸出手指拨了一下自个儿额前的碎发,一脸淡定地冲着田林嘉说道:“他抢了别人的妻子。” 吴锡元:“……” 就喜欢看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然也算不得完全胡说八道,他如今用着邹展的身份,那么邹展的夫人可不就被他抢走了吗? 只是还有一个十分重要的时间节点他现在还没搞清楚,邹夫人到底是邹展之前就娶了的,还是静王在成为邹展之后娶的呢? 田林嘉在听了王启英这话之后,都忍不住音调高了几分,“什么?!” 王启英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劝说道:“其实一开始我也不信,但这就是事实,如果不是因为他此举给王室抹黑了,皇上怎么可能会过问?” 田林嘉拧着眉头,接着问道:“可若仅仅是因为这样,我爹也没必要将我送离京城啊?” 很好,可算这小子还有点脑子,吴锡元在心中暗自说道。 然后就见到王启英一脸莫名的神色,就好像在说你爹为什么要送你走,你当真心里没点数吗? 田林嘉愣住了,就听王启英又叹了口气,“小子,定然是你爹嫌你烦了。” 说完还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不用怀疑,在这一点上头,哥是过来人,比你清楚。” 吴锡元:“……” 田林嘉一脸恍然大悟状,原来如此! 他爹确实是帮亲不帮理,对静王表哥从来都是最好的,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还好。 有时候他就不明白了,静王表哥腿是天残,怎的他爹总是一副对静王表哥有所亏欠的模样。 吴锡元看着这小子一脸若有所思,就说道:“你爹如今还是站在静王那一边儿,那么敢问田少爷是站在哪一边儿的呢?” 田林嘉皱了皱鼻子,他肯定不能跟抢了别人妻子的人站一边儿啊!若是有人抢了他母亲,别说他爹了,他都要跟人拼命! “我……我跟英子哥站一边儿!”田林嘉十分坚定地说道。 说完,又转头看向了王启英,“英子哥,你站哪边儿啊?” 王启英冲着他咧嘴一笑,笑意直达眼底,“自然不会跟你爹站一边儿的,毕竟……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啊!” 田林嘉的小脑袋低了下去,半晌才重新抬了起来,对着吴锡元他们支支吾吾地说道:“吴大人,英子哥,我跟你们站一边儿,但是……能不能帮帮我爹?我也不想他有事。” 吴锡元假装思忖了片刻,才抬头看向了他,“田少爷,也不是不能帮,但是必须要让你爹跟静王划清界限,可是你爹如今执意跟着静王,咱们得想想别的法子才行。” 田林嘉看向了他,“吴大人有什么好法子?只要能救我家,我都听你的。” “这法子可能要委屈田少爷了。” . 田林嘉知道自己要受委屈,可是也没想到居然这么委屈,他已经在乞丐堆里混了三日了,这三日除了偶尔英子哥让人施舍给他鸡腿外,他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实在饿的厉害。 他想若是让他回去了,他定然这辈子都不吃鸡腿了。 另外一边儿另一个乞丐揭了城门口的寻人启事,他立刻就被人带去见了京兆尹桑科。 桑科看着被带来小乞丐,忍不住皱起了鼻子,“是你这小乞丐揭了寻人启事?寻人启事可不能乱揭,今儿你若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恐怕本官就要拿你下大狱了!” 小乞丐吓得急忙跪在了地上,“大人,小的没有乱揭,小的是真的瞅见过这个人。” 桑科顿时就来了精神,“你在何处见过他?他现在在哪儿?” “回大人的话,他如今也在我们乞丐帮,昨儿还一起讨饭呢!今儿……应该在北城附近吧?” 桑科立刻就点了人准备出去寻人,小乞丐才又急忙道:“大人,说好提供线索就有赏钱的!” 第1022章 找个缘由 桑科看了这乞丐一眼,却道:“赏钱自然不会少,但本官也得知道你提供的这线索到底是不是真的。” “保准儿是真的!今儿小的亲眼看见他们一伙人去了北城的!” 桑科没接他的话,而是转而对着一旁带着这乞丐进来的侍卫说道:“左忠,你带着他一起去北城!” 说完他才又看向了这个乞丐,“待会儿若是找到了人,定然少不了你的赏钱!” “谢大人!谢大人!小的定然好好引路。” 桑科满意地一点头,“去吧。” 田林嘉被人从乞丐窝提溜出来的时候,他差点没哭出声来。 天地良心啊,虽说是为了帮家里度过难关,但他这三日的经历说起来真就跟噩梦一样。 以至于左忠拿着衙门给的画像跟他对了半天也差点没认出来他,“这……是你吗?” 他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田林嘉看着画像疯狂点头,“是我!是我!” 左忠不大敢确定,但都这时候了即便真是找错人了,他也不敢将人放过。 便对着手下的人一摆手,说道:“先将人带回去吧!” 没多久田林嘉就到了京兆尹府上,桑科是见过田林嘉的,一眼就认了出来,心中松了好大一口气。 也亏得人找到了,不然在他任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跟田大人实在没法交代。 “贤侄,你身上的衣裳……怎的……”桑科欲言又止。 田林嘉低头看了一眼自个儿身上的破破烂烂,天知道他一开始穿上的时候有多抵触,但英子哥说让他想想家里人,他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这会儿听到桑大人问起,他直接“哇”地一声哭了,“桑叔叔,你不知道我有多惨,我的衣裳都被人抢了!” 桑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你应当也知道自家住处,为什么不直接回府上呢?” 田林嘉一听哭得就更大声了,“我不敢呀,也幸好遇上了一伙乞丐,让我混了进去,不然只怕我都进不了京城!” 桑科瞧着他如今情绪波动有些大,就让人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好孩子,你先别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说给桑叔叔听,桑叔叔才能替你做主啊?” 田林嘉捧着茶点了点头,抽了抽鼻子,桑科见状让人将自个儿的手帕递给了他,看着他将鼻涕擦干净,才柔声问道:“田少爷,喝口水润润嗓子,慢慢来,将今儿发生的事儿说与桑叔叔听,桑叔叔替你做主。” 田林嘉这才小声说道:“先前儿我爹让我回雍州,还没出京城就有人将我掳走了。他们将我关在一处柴房,晚上我趁着他们不注意从柴房的窗户爬了出去,还钻了院子里的狗洞。本来想回家,可是他们埋伏在去我家的必经之路上,也幸亏我发现的早,混到乞丐堆里溜了。” 桑科在心里默默感慨了一句,也亏得这小子自幼就不是个让人省心的,翻窗爬墙都不在话下。若是真换个乖巧的,估摸着被抓了也就只能等着人去营救了。 就听田林嘉又接着说道:“那群乞丐抢我的衣服,还抢了我的包袱,身上这件破衣裳还是一个老乞丐看我可怜丢给我的。” “可怜见儿的,如今到了桑叔叔这儿就没事了,别怕了,乖。”桑科安稳道。 田林嘉泪眼汪汪地看着他,身临其境般地编着瞎话。 “桑叔叔,我肚子饿,呜呜呜……”这一句是真的,他是真的饿,他感觉如今的自个儿能吃得下一头牛。 桑科急忙让人下去安排,吩咐完才又对着田林嘉问道:“林嘉啊,你可知道抓你走的人是谁?或者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话?将你听到的告诉桑叔叔,桑叔叔这就派人去将他们抓回来!” 田林嘉看着他,却并不跟先前儿一样,问一句说一句,而是说道:“桑叔叔,我要见我爹!” 桑科一愣,“林嘉莫要着急,方才已经派人去传信儿了,你爹应当很快就过来了。” 田祭酒确实已经在路上了,这两日得知自个儿儿子不见了,他们差点急疯了。他夫人整日在家以泪洗面,他母亲为此还亲自进宫一趟,亲自去跟皇上求情,皇上为了这小子连宫里的锦衣卫都派出来了,却还没有找到人。 如今好不容易得了京兆尹送来的信儿,他立刻马不停蹄地赶来了。 田林嘉应了一声,就低下了头,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桑科见状也不问了,一切等田大人来了就知道了。 “林嘉,你不想说叔叔也不逼你,你先跟着他们下去洗漱一番,换身衣裳。等你出来了,饭菜应当也就准备好了。” 田林嘉连连点头,他早就迫不及待了,身上的味儿他已经忍了三天,感觉再不洗澡他就要腌入味了。 田林嘉刚洗漱完坐在饭桌边儿上,他爹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桑大人!桑大人!”他一边儿走路一边儿呼喊着。 田林嘉听到了他爹的声音,急忙站了起来,就朝着外头跑,“爹!爹!” 田祭酒看着儿子从屋子里走出来,顿时眼眶就红了,“你个臭小子跑哪儿去了?!爹都要急死了!” 田林嘉冲到他面前,也没行礼,直接伸手抱住了他,“爹!你差点就见不到儿子了!” 田祭酒一听这话,顿时脸色大变,“什么?!” 说完就将儿子从他身上扯下来,拉到眼皮子底下仔细检查了起来,“哪儿受伤了?是谁动手的?敢欺负咱们田府,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两句话的功夫,桑科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状对着田祭酒一抱拳,说道:“田大人,林嘉几日未吃饭,孩子已经饿了。方才我让人准备了饭菜,不然还是让孩子用一些饭菜再说话吧!” 田祭酒也冲着他回了一礼,“劳烦桑大人操心了。” 他拉着田林嘉走进了屋子,看着他们父子两人坐下,桑科十分识趣地说道:“田大人,您陪着林嘉用饭,我那儿还有些公务要忙,咱们待会儿再叙。” 第1023章 不可能说谎 田祭酒怎么能不知道他这是给他们父子二人一个说话的机会,就同他道了声谢,“桑大人您忙吧,林嘉这里有我陪着呢。” 桑科拱了拱手,从屋子里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父子二人以及一桌子的菜。 原本桑大人在的时候,田林嘉还稍稍顾及一些,这会儿只剩下他爹了,他顿时拿起筷子夹着菜飞快地朝着自个儿嘴里塞。 田祭酒看着他这仿佛三天没吃饭的模样,可真真儿是心疼坏了。 等看他吃的差不多了,田祭酒才开口问道:“林嘉啊,你这次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儿了?” 田林嘉放下筷子,将嘴里的东西嚼一嚼咽了下去,才说道:“爹,我被人绑了,得亏我机灵,自个儿逃出来了。” 田祭酒顿时一拍桌子,“什么?!” 田林嘉条件反射地一个激灵,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爹这次生气跟他没什么关系。 就对着他说道:“爹,我说得都是大实话,您这几日从咱们家出来的时候可发现咱家附近有人盯着?” 盯着肯定是有人盯着的,他们田家一年到头都有人盯着,但他们想要打探田家的什么事儿却连想都别想! 然而紧接着就听他儿子又接着说道:“爹,那些人里头就有人抓我的人,我逃脱之后想回家,却没想到居然有人在外头等着我自投罗网!得亏我机灵,跟着一群乞丐溜了。” “这几日他们也到处找我,我实在没了法子,身上的衣裳也被人抢了,就一直混在乞丐堆里,天天在外头讨饭吃。” 这么一说,田林嘉又忍不住哭了,“爹!您都不知道儿子这几日过得有多惨!!” 对于儿子的说辞,田祭酒其实是半信半疑的。 他不信他的蠢儿子既然都被抓了,还能从别人手上逃脱,简直离谱。 但他转念又一想,他儿子也没理由欺骗他呀。 田祭酒将儿子说的话都记在了心里,打算待会儿去找桑大人问个究竟。 田林嘉哭得可怜兮兮的,见他爹没反应,心中顿时更委屈了,“爹!我一定是您和娘捡来的!您一点儿都不关心我!” 田祭酒听得也是一阵发愁,他拧着眉头对着无理取闹的儿子说道:“怎么可能是捡来的,我跟你娘真要是想捡一个,也不会捡你这么笨的。” 田林嘉:“……” “哇——您不关心我!还嫌弃我!”哭声更大了。 田祭酒也无奈了,“好好好好,你先别哭,你就说爹爹怎么不关心你了?” “人家桑大人都知道问我谁下手的,您却连问都不问!还不是不关心我!”田林嘉哭诉道。 “好的,那是谁下手的?你知道吗?”田祭酒被迫顺着他的话问道,原本他其实是想去找桑大人问问的。 田林嘉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直勾勾地看着他爹,一双黑亮的眼睛就跟水洗过的似的,他就等着他爹这么一问了。 “爹,方才桑大人问我,我都没说,就等着您来呢。” 田祭酒见状,又接着追问道:“那你说说,是谁动手的?让老子知道了!定然去撕了他!” 田林嘉一副不相信的模样,“爹,如果我说是静王的人,您信吗?” 田祭酒刚喝了一口茶水,这会儿直接喷了出来,“静王?!” 田林嘉看着被他爹毁了的一桌子饭菜,心中十分庆幸自个儿方才已经吃饱了。 他点了点头,“正是,那日他们将我关在柴房,亲耳听到他们说王爷不见我,要将我拉去京郊杀了,毁尸灭迹!” “王爷?为什么不能是燕王,平王?”田祭酒依然不相信。 田林嘉却看着他问道:“一开始我也有此疑惑,可是后来我又听到他们说,侧妃殁了,王爷心中悲痛,不愿意见其他人。您说,除了静王的侧妃殁了,还能有谁?” 田祭酒心中咯噔一下,他如今也开始怀疑静王府的那位有了异心。 那日静王提起,他还安抚静王说莫要因着一点小事跟自个儿的下属离心离德,可谁能想到这事儿紧接着就又发生在了他身上? 他儿子平日里根本没经历过这些,也想不出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不可能说谎的。 他在心中衡量了片刻,才对着田林嘉说道:“林嘉,你先在此处休息片刻,爹去同桑大人说一声,待会儿带你回家。” 田林嘉乖巧地点头,看着他爹走出了房间门,他才开始在心中琢磨了起来。 也不知道方才他说的那些话,他爹信了没?若是没信,他这几日的苦不就白吃了吗? 田祭酒去见桑科的时候,他正好就在书房。 桑科听下人来说田祭酒来了,就知道应当是他们父子二人已经说完话了。 “去请田大人进来!” 田祭酒刚一进屋子就冲着桑科一抱拳,“桑大人啊!您这回可得帮帮我!” 桑科起身回礼,请他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才问道:“田大人何出此言?我要如何帮您呢?” 田祭酒叹了口气,“您也知道我儿被人绑架的事儿,如今绑匪到底是何人,我还一头雾水。就想找桑大人问问,近来在京城里可有什么异常?” 桑科眉头一拧,“异常?大人说的是哪一方面?” “近来可还有别家丢过孩子?” “不曾。” 田祭酒也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询问,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然而桑科就跟知道他瞌睡来送枕头似的,突然开口说道:“真要说起来,确实有一桩事儿有些异常。您也知道的,京城里如今治安极好,一般不会有什么事儿。但就在三日前,夜间巡逻的侍卫却看到有人在宵禁之后还在外头,他们急忙追了上去,那道身影也慌忙逃窜。对方武艺不低,三两下就不见了踪影。侍卫们只在现场捡回来一个令牌。” 田祭酒急忙问道:“是怎样一个令牌?桑大人能否拿来给我看看?” 桑科笑了笑,“这有甚不能的,田大人稍候,我这就去给您找找去。” 他起身在后头的书架子上翻了翻,最后捧过来一个小的木头匣子,“就在这里了。” 第1024章 离间计 田祭酒的视线落在了桑科手中捧着的木头匣子上,桑科顺势将手中的木头匣子放在了田祭酒的手上,对着他说道:“田大人,您打开看看。” 田祭酒同他道了声谢,然后摸着手上沉甸甸的匣子,心一横将盖子打开了。 可是等他看清楚匣子里放着的东西时,瞳孔顿时一缩,心中暗潮汹涌。 匣子里放着一块黑铁令牌,好巧不巧形状他看起来极为眼熟,再加上那令牌上居然铸了一株兰草。 桑科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应当是猜出了什么,嘴角轻轻一扬,对着他问道:“田大人,这东西您知道是谁家的吗?” 田祭酒被他拉回了思绪,整个人愣了一瞬,才轻笑一声,微微摇了摇头,“我也不认识,只是想着将这东西记下来,看看回头能不能遇上,也好替我家林嘉出一口气!” 桑科叹了口气,“我还当您知道什么线索呢!您也知道的,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皇上那边儿定然要过问,若是我查不出什么,难免要落一个失职的名声。” 田祭酒温言安慰道:“桑大人放心,皇上若是说起您,我定然会替大人说话的。” 桑科对着他一抱拳,“如此,那就多谢了!” 田祭酒不想在此处多叨扰桑科,便同他打了声招呼,要带着田林嘉回府上去。 “桑大人,林嘉丢了这些天,他母亲和祖母都担心坏了。如今人既然找到了,那我便先将他带回去,您日后若是有什么要问的,只管派人来传个信儿就好。” 桑科的目的也早就达到了,便点头应允,“如此正好,我这儿也没什么问的了。这次田少爷受了罪,田大人将田少爷带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安抚田少爷。” “多谢桑大人体恤。” 桑科亲自将田祭酒他们父子二人送出了门,面儿上露出了笑容来。 “左忠,你让人去趟王家给王大人送个信儿,就说橘子熟了,王大人若是想吃去东街找找。” “是。” 桑科回到书房坐下,只觉得自个儿简直太明智了,一早就跟了王大人。这会儿看着这些大人被王大人耍得团团转,可真够有意思的。 . 田林嘉跟着田祭酒回到了家中,果然不出所料,他祖母抱着他哭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放开他,他娘又抱着他哭。 田林嘉有些手无足措,可是一想到这么疼爱他的祖母和母亲居然就给他一百两银子,还不让人送他离京,他心里就有些意难平。 然而紧接着就听到他娘哭着说道:“早知如此,为娘哪儿管什么历练啊!定然多派几个人护着我儿,怎么会被人掳走呢!你可是娘的命根子呀!若是你有什么闪失,为娘也就随你去了!” 她这话着实吓到田林嘉,田林嘉急忙说道:“娘!您别这样说!儿子这不是没事儿嘛!” 田祭酒听着她们两人哭也只觉得有些头疼,就说道:“行了,儿子如今也都找到了,先别哭了。让儿子下去歇一歇,这几日都没睡好过。” “对,儿啊,你先回去睡一觉。” …… 好不容易安抚好了家里人,田祭酒松了一口气,从正院走了出来。 管家问他,“老爷,您可要去竹园?” 田祭酒摇了摇头,“不了,去书房。” 管家心中也有些奇怪,原本老爷每日一回来就要先去竹园的,今儿怎的似乎有些反常? 田祭酒坐在书房里,看着桌上的笔筒陷入了沉思当中。 按照今儿林嘉和桑大人的说辞,对他儿子下手的应当是静王,可是静王为什么要对林嘉动手呢?他如今还在他们田家,田家也是他的一个助力,有血缘关系掣肘,他们之间的关系无疑是最稳固的。便是王爷日后再找到一个支持他的人,又怎么能比得上他们田家忠诚呢? 他左思右想,最后琢磨出了一个可能。 莫非真的是假静王起了别的心思?死了侧妃的是他,又不是真的静王,而侧妃还怀了他的孩子,或许就是因此他心中生了恨呢? 他这么做不过就是想挑起自个儿和静王甥舅之间的嫌隙,一旦没有田家,静王如今又被他占了身份,只怕弄不好还真就让他鸠占鹊巢了。 田祭酒在心中思索再三,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将此事告知静王,而田林嘉早就心无负担的呼呼大睡了。 他英子哥和吴大人都说了,如果他按照他们说的来做,到时候定然能保他们家不被牵连。 田祭酒思索再三,最后决定将他们派在静王府上的眼线叫回来一个好生问问。 而静王府里的那个假静王还不知道这些,这几日王妃可算是消停了,但也松了一口气。 没了侧妃戴氏,如今能陪着他的也就一个何氏了。 何氏是个标准的江南女子,温柔小意,又会琴棋书画还能跳胡旋舞,堪称一朵解语花。 乐声停了,何氏踩着鼓点跪在了他的面前,轻轻地用脸颊贴在了静王的腿上,魅声问道:“王爷~奴家跳得可还好?” 静王久久没有动弹,最后才用手捧起她垂落在地上的青丝,说了一句,“跳的很好,但最近还是别跳了。” 何氏一愣,得抬头看向了他,脸上还有些许愠色,配着她眼中的魅意,不像是在生气,反倒像是在勾引人。 “王爷,这是为何?” 静王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色带着些许怀念,“戴氏新丧,府中不宜寻欢作乐。” 他这话才刚说完,何氏径直就趴在他的膝盖上哭了起来,“王爷,奴家也思念戴姐姐,戴姐姐临去之前还跟奴家说,日后无法陪伴王爷左右,让奴家好生照应王爷。” 静王叹了口气,眼中也涌出了些许水汽,“唉,是本王对不起她。” 何氏轻轻摇头,“不是的,王爷,戴姐姐说她不怪您的,是她没有福分替王爷生儿育女。戴姐姐还说了,希望下辈子您不做王爷了,只与他做一对寻常夫妻……” 她一边儿说着,一边儿小心地看着静王的神色,丝毫没有错过他身体那一瞬间的僵直。 第1025章 挑拨 何氏看了他一眼,又不动声色地低下头去,“王爷,您下辈子若是真不做王爷了,也带上奴家,可别只记得戴姐姐,奴家也想陪伴在您左右。” 她这番话成功地取悦了静王,他轻轻一笑,伸出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何氏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向了自己,才接着说道:“嘴真甜,起来,给本王尝一尝。” 何氏一边儿在心中暗暗腹诽,面儿上却一片娇羞,顺着静王的腿爬了起来,轻轻地坐在他的大腿上。 既能让他感受到臀部的柔软,还没什么分量,腿上不会有什么压力,可谓是体贴至极了。 何氏今儿为了跳胡旋舞,上衣只穿了个肚兜,露着两条纤细的手臂。 手臂轻轻一环就搂住了静王的脖子,乖巧地送上了自个儿的唇。 …… 待到晌午时分,外头的小丫鬟询问王爷可要摆饭,静王才反应过来,今儿一晌午又在床上度过了。 他餍足地眯着眼睛,手还搭在何氏的胸脯上,对着她说道:“你告诉他们,待会儿再摆饭。” “是。” 何氏搂住静王的腰,柔声问他,“王爷,方才那一番……您的腿疼吗?” 静王摇了摇头,何氏又感慨道:“老天还真是不公平,王爷您如此伟岸,怎的偏偏要受这种罪。” 静王眯着眼睛轻哼一声,“怎的,你可是嫌弃本王的腿了?” 何氏急忙摇头,“哪儿有!王爷,奴家这是心疼王爷!王爷何等尊贵,只有王爷嫌弃奴家的,哪儿有奴家嫌弃王爷?” 静王轻轻笑了一声,“算你识相。” 何氏又接着说道:“奴家是真的心疼王爷,若是王爷腿好着,也不会被皇上这样不公平对待!” “大胆!”静王呵斥道。 何氏一听他这音调,就知道她今日刺激的差不多够了,再说就过了。 便急忙起身磕头,她身上不着寸缕,只跪在床上磕头,模样十分滑稽。 静王看着她颤抖着的模样,料想他没多大胆子,只是一时失言,才接着说道:“父皇的事儿也是你能随意说的?” 何氏依旧在不停地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家没有旁的心思啊!” 静王这才摆了摆手,“罢了,就是知道你没有旁的心思,你才能活到今日。” 何氏听了他这话,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整个人瘫软在了床上,拍了拍胸脯说道:“真真儿是吓死奴家了,多谢王爷恕罪,奴家日后定然不会再乱说话了。” 静王这会儿也有些乏了,便冲着她说道:“行了,这儿也不用你伺候着了,你回去吧。” 何氏该说的都说完了,自然也不想留在此处伺候这么个祖宗,应了一声是,就从床上爬了下来,捡起地上的衣衫穿在身上,对着静王行了一礼,就离去了。 柳茹就在外头等着她,那日若不是戴氏突然醒了,叫走了王爷和王妃,只怕她还真就要遭罪了。 也因此,这阵子她都格外的小心,唯恐还有人在暗处默默盯着她。 只听见门“咯吱”一声,她抬头看去,就见到是何氏出来了。 她走过去,将自个儿抱在怀中的披风给何氏披上,两人才相携离开了。 等回到她们的院子里,柳茹才敢说话:“夫人,如何?” 何氏点了点头,“该说的我都说了,后边儿差点惹他生气,我担心说得太过反而给我们带来麻烦,就没敢再说了。” 柳茹闻言也赞同地道:“你是对的,他若是能这么轻而易举就动摇,也不会成为王爷的心腹,以至于将这么重要的位子交到他手上。咱们徐徐图之便是。” 何氏微微颔首,又转而问道:“咱们那避子汤还有几服?是不是要再备着些了?” 她可不想给这人生孩子,侧妃戴氏已经因着那个孩子没了性命,王妃如今也对她十分仇视。她若是这时候再突然有个孩子,只怕就要跟走钢丝一般,命悬一线了。 柳茹说道:“这些事儿你就不用操心了,有我安排,一定不会让你有孩子的。” 何氏松了口气,放下心来,两人相处了这么久,柳茹有多靠谱她还是知道的。 . 静王还躺在床上想事情,忽然外头又传来一声通传声,“王爷!燕王前来拜访!” 静王一愣,直接坐了起来,一脸的诧异。 燕王?他怎么突然来了?他记得自个儿跟燕王可不怎么亲厚,元宵宫宴都不坐一桌的。 燕王到访,他说什么都不能不见,急忙喊了人进来帮他穿衣裳。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才去了堂屋见客。 燕王带着关怀远大大咧咧地坐在主座上,活像自个儿才是此间的主人似的,一点儿也不顾及他兄弟的心情。 见着静王坐着轮椅被人推着进来,他才放下手中的茶盏,就听到了对面静王的讨饶声,“方才刚睡醒,稍微收拾了一下,来晚了,让皇兄久等了。” 燕王也拱了拱手说道:“不怪皇弟,是为兄来得突然,让皇弟没有准备,合该为兄道歉的。” 静王身上一股子奇怪的味道,燕王作为过来人,又岂能不知道他方才做了什么?只是没说到明面儿上罢了。 两人互相说了几句客套话,才绕到了正题上,“皇兄今日来是为了何事呀?” 燕王笑了笑,“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十一月父皇寿辰。前些年都是为兄来办,今年皇上说了,想要给皇弟一个历练的机会,决定交给你来办。为兄今儿正巧进了宫,就顺便来给皇弟传个信儿。” 这话说的,就仿佛没他什么事儿似的。 静王听了也是一脸诧异,皇上怎么忽然想起他来了? 却不知道他这个好差事也是他皇兄在父皇跟前儿给他极力争取来的。 静王急忙摆手,“这……父皇寿辰可是天大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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