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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什么时候的事儿?”皇上沉着脸问道。 “就在刚刚进茶楼的时候,我发觉那些人在咱们进来之后,大多数人都不在讲话了,像是在竖着耳朵听咱们说什么似的。” 然后皇后娘娘便让冯嬷嬷去取了茶壶回来,还顺便在门口喊了一声,“夫人想吃东关街那家藕粉圆子,你们去买一些过来。” 也正是因此,皇后娘娘的马车离开的非常不引人注目。 也能顺利在后门接了他们离去。 而冯嬷嬷在抱着茶壶向店小二讨水喝的时候,告诉他们夫人用习惯了自家的茶具,给他们添麻烦了。还借着打水的功夫,查探了一下这家茶楼有没有什么后门。 第1218章 朕果真是真命天子 吴锡元经过这么一出,对皇后娘娘就更加敬佩了。 今日有皇后娘娘的安排,无形中让他们的计划简单了不止一星半点。 他们带了足够的高手,但能全身而退,还没让贵人受惊,还是有些不容易的。 他们的马车在雨幕中飞驰,才刚沿着河边儿跑了没多久,迎面就又碰上了另外一拨人。 一个异域长相的侍女架着马车飞奔,看到迎面跑来的马车,也吓了一跳,还当是有追兵过来了。 她急忙回过头,用他们都听不懂的语言飞快地跟马车里的公主说了一声。 卡里尔公主的眉头也拧了起来,这会儿也顾不上太多了,她掀起帘子朝着外边看了一眼,却瞧着这辆马车似乎有些眼熟。 这……不就是那日她坐着回去的皇后娘娘的马车吗? 马车里是皇后娘娘?! 坏了!她死没关系,若是因此连累了皇后娘娘!那真就麻烦了! 她急的眼泪都快下来了,红着眼眶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朝着皇后娘娘的马车跑去。 “老爷、夫人,对面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女人,朝着咱们跑过来了。” 苏九月也有些着急,怎么偏偏是这会儿?! 这条路这么窄?根本就过不去了! 她急的不行,掀开帘子朝外看去,就看到了跑来的那个女人。 女人身上早就被雨水淋得透透的,头发也塌了下来,但是容貌还是不会变的。 苏九月也认了出来,“卡里尔公主?!” 皇后娘娘也探头看去,“还真是,她怎的将自己弄得这样狼狈?” 说话间,卡里尔公主就已经跑了过来,她看到马车里不止坐着皇后娘娘居然还有皇上和吴大人夫妇!整个人直接吓傻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了雨地里,对着皇上和皇后娘娘说道:“三爷!夫人!后边有追兵!还来了不少人!也亏得夫人先前儿让我多安排些人手,不然今儿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是我拖累了三爷和夫人,你们快走!我去拖住他们!” 她一抬头,眼睛是红的,嘴唇却是青色的。 她自己也知道,一旦回头,那就绝无生还的可能。 皇上沉默了,皇后娘娘也沉默了。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个岔子。 吴锡元也跳下马车,在四周环视了一圈,才对着所有人问道:“会泅水吗?咱们只能从河里游过去了。” 河面较宽,如果水性不是很好,游过去也比较困难。 卡里尔公主是在沙漠上长大的,但上次她在皇宫落水之后,就特意去学了泅水。 因此,“我会。” 吴锡元又看了看车上的其他三人,却没想到他们居然都摇了摇头。 吴锡元犯了难,在三人当中,按照他的责任,他必须要优先选择救皇上和皇后娘娘。 可若是那样,待到他再回来,他夫人还能活着吗? 难道他这一世注定还是不能跟他夫人白头偕老吗? 雨水淋湿了他墨色的秀发,顺着脸颊缓缓而下,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 他不死心,又问了问身边的太监和护卫,最后也只有一人说会泅水。 跟在他们身边的侍卫并不算很多,大多数人都留在后边断后。 就在吴锡元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忽然河面上一艘小船划了过来。 船上只有一个船夫,身上穿着蓑衣戴着草帽。 多么普通的打扮,但在此时的几人眼中,这人无疑就是天神下凡。 皇上哈哈笑了起来,“朕果真是真命天子!天不绝我!快!将那船夫叫过来!” 他们尚未开口,那船夫似乎就是划着小船朝着他们的方向走来。 卡里尔公主跑到河边冲着那人疯狂招手,“船家!船家!!” 崔庆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跟着她一起吆喝。 没多一会儿那艘船就划到了岸边,但那艘小船真的不大,上边勉强只能坐五个人,而船夫自己就已经占了一个位子了。 卡里尔公主直接说道:“三爷,夫人!你们先走!我们会泅水!会泅水的,大家一起游过去!” 她落水之后,就让自己身边儿所有人都去学了泅水,这条河倒是为难不了他们。 皇上和皇后娘娘上船,其他人下人也不是什么主要目标,只要弃了马车,往巷子里一躲,也没人非要跟下人过不去。 吴锡元可以带着苏九月泅水,但皇后娘娘却不让苏九月受这种委屈。 最后船上只坐了皇上皇后和苏九月以及赵昌平,其他人要么躲着,要么泅水过去。 苏九月想到冯嬷嬷方才已经漏了脸,该是不好躲藏,再加上年纪大了,受了风寒应当不好恢复,便将位子让给了她。 她则趴在马车上的小几上,被吴锡元推着朝河对岸游了过去。 他们才刚走没多久,又一个人从小巷子里冲到了河边。 他头发早就乱了,身上还挂了彩,皮肉翻在外边,流着殷红的血。 “救我!救我!带我一起游过去吧!公主殿下!” 卡里尔公主一回头,就认出了这人。 这不就是文善祥?他怎么也狼狈成了这样? 文善祥想都没有多想,直接跪了地上,“咚咚咚”磕着响头,“救命!救命!公主殿下!求求您了,我不想死啊!” 卡里尔公主也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安排自己身边一个下人带着他一起泅水过去。 皇上和皇后娘娘坐在船上,看着这个船家帽檐压得很低,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从他们上船,他也一句话都没讲过。 皇后娘娘一直在想着他刚刚唯一说得那句话,“船小,只能坐五个人。” 声音似乎有几分熟悉,她总觉得自己曾经在哪儿听到过。 他有刻意压低声音,但还是透着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地从这个船家身上扫过,他的衣服很破,隐隐能闻到一股馊味。 再看他站立的姿势,似乎左腿有些用不上劲儿似的。 最后,视线落在他露在外边的下颌上边,再一转头,看向了坐在船头,脸色沉得能滴出水的皇上脸上。 她的心中忽然涌现出一个就连她自己都不大相信的念头。 该不会是…… 第1219章 老四,回家了 “老四?是你吗?”皇后娘娘突然开口问道。 替她撑着伞的冯嬷嬷捏着伞柄的手一紧,下意识地就抬头看去。 撑船的船家,手上的动作也微微一顿,紧接着像是无事发生一般,手上微微使劲撑着船桨。 静王自己也没想到,他的最敬爱的父王没认出来他,反倒是他平素不大敬重的皇后娘娘第一个认出了他。 景孝帝听了皇后娘娘的话,也转过脸去看了她一眼,见她的视线一直落在那个船家身上,眉头一蹙,说道:“晚娘,你说什么胡话呢?老四都丢了许久了,怎么可能在这档口出现?” 皇后娘娘没有再说话了,也许……现在并不是说话的时候。 她又换过头去看岸上的追兵,他们出门带的人并不少,原本掩护他们回翠园还是很简单的。 但是谁能想到呢?路上居然又恰巧碰上了卡里尔公主带来的追兵。 再回头看去,好像还有一拨人追了过来。 甚至还有会泅水的也跟着跳到河里游了过来。 皇后娘娘的神色冷了下来,不过是个小小的扬州,居然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当街杀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莫非真当他们大夏朝的律法形同虚设?! 当务之急是赶紧过去河对岸,他们在船上按道理应当是要比人游得快,但他们五个人却只有一人在划船,船上的速度其实并不是很快。 皇后娘娘当下急忙说道:“咱们快帮着划船!早些过到对岸!” 毕竟会泅水的只是少部分人,等他们过去做好准备迎战,胜算还是很大的。 冯嬷嬷二话不说,就用手帮着划水。 皇后娘娘这会儿也顾不上撑伞了,直接将伞合上,帮着划水。 皇后娘娘都自己动手了,赵昌平又怎么好意思在一旁袖手旁观? 他一手给皇上撑着伞,用空着的另一只手帮着划水。 景孝帝干脆自己接过了伞,说道:“你去帮他们。” 人多力量大,船的速度比之前顿时要快了许多,静王控制着方向,几人合作的还算默契。 一直等到船只到了河对岸,赵昌平先爬上了岸,将皇上和皇后娘娘等人扶了下来。 静王又上了船,转身去接其他人。 第二波接回来的就是苏九月和吴锡元以及卡里尔公主和崔庆夫妇,崔庆武艺高强,有他在身边,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才算是有了些许保障。 卡里尔公主的侍从还带了另一个人上了,文善祥会泅水的,但水性不佳,不足以游过一条河。 中途还多亏卡里尔公主的人拉了他一把,不然他自个儿也过不来。 文善祥虽然呛了水,身上的伤口泡了水生生的疼,但他这会儿压根就顾不上。 对着卡里尔公主的侍女磕了个头,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公主殿下救命之恩!” 卡里尔公主皱着眉头,看着河对岸打斗的身影,问他,“你怎么回事?怎么也会被人追杀?” 文善祥被她这么一问,顿时委屈坏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道:“他们肯定是商会的人!除了商会哪儿还有人能养得起这么多的杀手?!今日中午我在小憩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口渴,睁开眼睛就发现屋子里有个人。” “我当时吓得要死,直接将榻上的小几朝着他丢了过去,借着他躲闪的机会冲出了门。真真是连老命都拼上了,最后幸好府中的侍卫来得及时,我才能被护送着上了马车。” 他说着话,又抹了一把眼泪,接着说道:“那些人追着我的马车,杀了我的护卫,砍了我的马腿。还是忠仆替我挡了一刀,我才能活着逃到河边!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幸好遇上您了!” 卡里尔公主叹了口气,“真真是一个比一个坎坷,真要是商会所为,那么他们未免有些太胆大包天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扭过头看着景孝帝,其实也是想看看景孝帝的意思。 被人这样挑衅权威,想必皇上也是忍不了的吧? 文善祥看着卡里尔公主的动作,也随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旁边还有另外一群人。 在他们所有人都浑身湿漉漉的时候,景孝帝是唯一一个穿着干燥衣服的,也就格外引人注目。 就连公主殿下都只能自己游过来,这位能坐船的…… 文善祥只是一想,心中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这人瞧着也就五十多岁,五十多岁的王爷会是哪个呢? 他想来想去,最后突然脑子里冒出了另外一个想法。 当年圣上先前儿才过了多少岁的寿辰来着? 这么一想,这个念头就好似脱缰的野马似的,再也停不下来了。 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直到皇后娘娘打了个喷嚏,他们才回过神来。 景孝帝的视线从皇后娘娘的身上一扫而过,黑着一张脸说道:“自己多大岁数了,心里没点数,用得着你帮着划船?这再受了风寒,看看是谁遭罪!” 皇后娘娘没搭理他,有些人就是这样,连关心的话都不会说。 景孝帝看着陆续过河的侍卫,当机立断,“锡元,带着她们这些妇人先离去,看看能不能借住个老乡家里,将身上的衣裳烤干。” 吴锡元急忙见状急忙问道:“那您呢?” 景孝帝冷哼一声,“我们的人都过来了,不怕他们,我在此地坐镇。” 皇后娘娘一听这话,却直接开口道:“来人!将三爷一并带回去!” 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听谁的。 皇后娘娘又接着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如今身后三波追兵,谁能保证全身而退?就您那三脚猫功夫,留下有什么用!给我带走!” 崔庆觉得皇后娘娘说得有道理,他们也不能再耽搁下去了,他便直接上前对着皇上说道:“三爷,走吧!” 景孝帝瞪了皇后娘娘一眼,虽然生气,但到底没再跟她对着来。 就在他们要离开的时候,那个船家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皇后娘娘见状,停下脚步,沉声叫了一声,“老四!回家了!” 第1220章 您是怎么认出我的 静王的脚步停下来,雨水落在他的蓑衣上,逐渐汇聚成线,从衣角流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身上,包括苏九月和吴锡元。 吴锡元搂着湿漉漉的苏九月,用一把已经破了伞勉强替她遮雨。 他永远也忘不了,上一世他的夫人就是因为长年累月的体寒,最后要了性命的。 苏九月则听着皇后娘娘叫了一声老四,视线立刻就落在了前边那人的腿上。 这人?是静王?! 静王怎么会在扬州?! 还会这么恰到好处地救了他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景孝帝见皇后娘娘这么笃定,也不禁开始怀疑了起来。 他对着前边那道身影,喊道:“回过头来。” 静王根本没回头,连忙朝前跑去。 他一跑,腿上的问题立刻就出现了。 景孝帝脸色一变,“把他抓回来!一起撤!” 他们敲开了一家院子,给了他们十两银子,就是想借用下碳火,将身上的衣服烤干。 对方看着他们这么多人,还带着武器,刚想拒绝,崔庆长剑出鞘,“嗯?您要不然再想想?” 主家吓了一跳,苍白着一张脸将他们迎了进来,但也只是说好,借用厨房给他们,不让他们去别的屋子。 “那不行,再腾一间,我家主子怎么能跟下人待一起?!”崔庆直接拒绝道。 主家看了看面前这几位,心中顿时明白估摸着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只好在心中暗自祈求上天,让他们早些离开。 赵昌平端着两个炭盆进了屋子,她们坐在火盆边儿上,才感觉身上逐渐暖和了,苍白的唇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冯嬷嬷在厨房,将火烧得旺旺的,不仅让下人们烤着衣裳,还给主子们烧了姜茶去去寒。 皇后娘娘身子弱,今儿又淋了雨,但愿娘娘不会有事。 皇后娘娘精神头确实不大好,但她还是打起精神对着坐在角落里静王说道:“老四,你怎么会在此处?” 静王低着头不说话,景孝帝气得一脚就要踹过去,“问你话呢!” 静王也没躲开,他抬头看了一眼皇后娘娘,“您怎么认出我的?” 皇后娘娘手中捧着茶汤,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哪儿有做母亲的认不出自己孩子的?” 静王又低下了头,她又不是自己生母,这些年他也不太在她跟前儿晃悠。 而他的正牌父亲,当真也没认出来他。 皇后娘娘又接着说道:“老四,你这些年到底受了什么委屈,说给父皇和母后听,我们会替你做主的。” 文善祥毫无存在感地蹲在一个小角落烤着碳火,听了皇后娘娘这话,整个人直接愣住了,手一抖,捧着的杯子也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在场的所有人都朝着他看了过来,他此时也回过神来,急忙对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磕头,“臣文善祥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和皇上只是扫了一眼他,并未多说什么。 “起来吧。”皇后娘娘说道。 文善祥乖巧谢恩,又重新缩回了角落里。 但这会儿他心里却开始兴奋了起来,商会!付明松!于洪!你们都要完蛋了! 招子不亮!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也不知道!真是愚蠢至极! 皇后又看向了静王,先前儿京城里的真假静王将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结果他们两个都是假的。 后来静王跟她也不亲近,一年到头也不进宫,不然也不至于这时候才发现。 静王眼看他今日必须也给个说辞了,才闭了闭眼,说道:“父皇,母后,我什么都没做!那日我只是跟往常一样睡了一觉。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已经不在王府了,那些人打我,让我去街上乞讨,每日要不回来钱就要被打……我给天家丢人了!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他似乎是想到那些挨打的时候,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皇上气得直接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岂有此理!到底是谁如此大胆!” 皇后也看着静王,想要看看能不能从他的口中得出答案。 静王摇了摇头,“儿臣也不知晓他们是什么人,在四个月前,儿臣又被他们从京城带来了扬州。也许是因为远离了京城,他们对我也看管得不是那么严了,今日又是个下雨天,那些乞丐们没地儿要饭,都在破庙里躲着。” 苏九月听了也觉得静王可怜,但是她隐隐又觉得那里不大对劲儿。 静王他……又是怎么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会有危险的呢?这未免也有些太巧了吧? 她能想到,皇后娘娘自然也想到了,轻啜了一口姜茶,又问道:“那你又怎么知道本宫跟你父皇会被人追杀呢?” 静王捏着手指,“因为……我偷听到的。” “哦?在哪里偷听到的?是谁说的呢?”皇后娘娘追问道。 “就在那日我们从锦绣布庄回去的时候,我听到有人说要对付翠园里的人,看看锦绣布庄没了靠山还怎么能开得下去。” “那你又怎么知道翠园里住的人是我们呢?”皇后娘娘问得十分仔细。 “那日您在东关街吃藕粉圆子,我就在街对面,看着冯嬷嬷给您验毒,您吃了两个圆子离去。那些人说您约摸就是住在翠园里的人。”静王回答道。 皇后娘娘叹了口气,“也幸好被你听到了,不然今日本宫跟你父皇怕是要阴沟里翻船了。” “船呢?船是哪里来的?”皇后娘娘最后问道。 静王捏着手指,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皇后娘娘柔声安慰道:“好孩子,你别怕,有父皇母后在的,你只管说就是。” 静王低着头,压低声音说道:“是……是偷的,我看到你们被一路追杀,我腿脚不好,也追不上你们的马车,心里又着急,看到岸边不知道哪家的船只,就……就先借过来用用……待会儿就给他们还回去!” 皇后娘娘柔和地拉过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无妨的,事出有因,你也不是那起子爱占便宜的孩子。” 她一边安慰着静王,一边又抬眼看向了景孝帝。 景孝帝会意,直接说道:“赵昌平!待会儿让人将船给那船家送回去,再赔些许银子。” 第1221章 报仇的时候到了 赵昌平应下,静王也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皇后娘娘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苏九月见状赶紧又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娘娘,您喝些水,润润嗓子。” 皇后娘娘咳嗽声间歇,冲着她点了点头,接过了苏九月递过来的水杯。 苏九月的手不小心碰到了皇后娘娘的指尖,这一碰,她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怎么这么冷? “娘娘,臣给您请个脉?”苏九月问道。 皇后娘娘摆了摆手,拒绝了她的好意。 “不用了,本宫的身子本宫自个儿清楚,约摸就是受了风寒,待回去好生养养。” 苏九月应了下来,退到了一旁,看着皇后娘娘身上的衣服,裙摆处已经在地上留下了一团湿濡。 女子的衣物原本就较男子的更为繁琐一些,再加上皇后娘娘年纪大了,如今天儿也是正是乍暖还寒时候,她穿得也多。 平素确实会暖和许多,但一旦衣裳都湿了,这么几层潮湿的布料贴在身上也绝对不好受。 她们年轻人还好一些,抗一抗也就过去了,皇后娘娘身子又不大好,便只能跟着遭罪了。 她看着屋子里的几人还在交谈,想了想,便悄悄从屋子里退了出去。 过了没一会儿,她便又捧着一身干净衣服回来了。 屋子里的众人看向了她,她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了,瞧着像是一身下人的粗布衣裳。 她被众人看得也有些局促,便冲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福了福身子,“娘娘,臣找主家太太买了一身新衣裳。才刚做好的,还从未有人穿过,不然您先将身上的湿衣裳换下来吧?” 皇后娘娘看着苏九月关切的眼神,只觉得自己平素也没白心疼这孩子。 瞧瞧别人,只需要对她一点点好,她就尽心尽力的。 而她身边的夫君,却从来都想不到这一点。 皇后要换衣裳,其他人都在皇上的带领下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 卡里尔公主也跟苏九月学到了,跑去此家下人那儿买了两身粗布衣裳。 原本是想跟侍女们都换了,可这家就三个下人,扬州城布匹的价格又贵,他们也就那么两身换洗衣裳。 卡里尔公主买不来衣裳,也只好作罢了。 崔庆看着卡里尔公主在侍女的帮助下换上了一身打着补丁的旧衣裳,跟她身上细嫩的皮肤格格不入。 他眉头一皱,十分过意不去地说道:“让你受委屈了,待我们回去了,我定会喊了人再来帮你做十身,不!一百身新衣服!” 卡里尔公主刚穿好衣裳,正想说这粗布衣裳穿在身上真的不怎么好受,突然就听到了他这一句话,直接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哪儿有你这样败家的?真心疼我啊,就给我做两身好了,马上天热了,我要两身凝烟罗的衣裳。” 崔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直接答应了下来,“好!” 当然,凝烟罗到底是什么东西,他其实也是不懂的。 被崔庆这么一说,卡里尔公主只觉得全身舒坦,也不再嫌弃身上的粗布衣裳了。 她拍了拍袖子,“不错,果然还是干着的衣裳穿着舒服。你们将换下来的衣裳都收拾好,莫要让人拿了去。” 她们波斯的女子虽然没有大夏朝的姑娘这么重视名节,但刚换下来的贴身衣物落在别人手中也是不好的。 侍女们答应了下来,寻思着待会儿去外头生一堆火,将公主的衣裳早些烤干,再让公主换上。 苏九月也替吴锡元买了粗布衣裳,他们夫妻俩穿这身衣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他们原本就是穷苦出身,从前他们穿得衣裳比起这个主家下人的衣裳还要不如呢! 赵昌平见着在这家买不到干净衣裳了,便让人拿了钱撑着伞出去买。 大伙儿一直在此处等天快黑了,才有人找了过来。 “启禀皇上,贼人已经全部拿下,当场被斩杀的一共一百七十一人,还有三十个活口。” 皇上微微颔首,脸色相当难看,“扬州城真真是了不得啊!” 仅仅是一个商会,就能派出来二百名死士! 文善祥苦着一张脸,胆战心惊的。 一开始他还庆幸自己可算得救了,可是现在看着皇上这脸色,他心里突然转过弯来。 扬州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他作为扬州城的父母官,还能善了吗? 景孝帝果然看向了文善祥,“文善祥!” 文善祥的五官都皱成了一团,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磕了头,“臣在。” 景孝帝又接着说道:“你怎么说!” “臣有罪!还请皇上责罚!” 他长跪不起,更甚者连头都不敢抬。 “你还知道你有罪!你十年寒窗苦读,为得就是这么做官的吗!”景孝帝黑着脸质问道。 文善祥在脸上抹了一把,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臣该死!” 景孝帝下意识地抓起杯子,却被皇后娘娘拦了下来,“别动不动就摔杯子,这东西是人家主家的。” 景孝帝很生气,但到底还是忍了下来。 但还是指着文善祥的鼻子骂道:“你是该死!罪该万死!” 文善祥的脸色逐渐由红转白,他这是难逃一死了吗? 就在他以为皇上会直接让人将他拖出去砍了的时候,皇上却话锋一转,说道:“现在朕给你个机会,你带着人去,将整个商会给朕拿下!” 文善祥一听他这话,很显然是有转机的。 戴罪立功的机会啊! 他急忙又磕了个头,“臣遵旨!” 因为他逃出来被卡里尔公主捡到的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孤家寡人回去知州府上,那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皇上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直接下令让暗一带着人护送他回去。 他们固然可以自己收拾了那些人,但整个江南的问题很大,并不只是扬州一处,他们的行踪一时半会儿的还是不宜暴露的好。 文善祥原本在睡觉的时候被人偷袭,早就是一肚子的怒火。 根本不用皇上下令,他自己就想将付明松碎尸万段! 第1222章 不是那个人 文善祥回到知州府上,他府上的残局已经被管家带着人收拾了。 管家也受伤了,后腰被砍了一刀,但他身体好,此时也不影响走动。 “咱们府上死了多少人?”文善祥咬牙切齿地问道。 管家的眼眶都红了,“大人,一共死了十六个。小四也死了。” 文善祥眸子瞪得大大的,也跟着红了眼眶,他破口大骂,“妈的!这个付明松!老子非要让他血债血偿!” 小四是管家的四儿子,也是文善祥看着长大的。那小子很精灵,被文善祥点为书童,平时就在他书房伺候,谁成想才不过一日的时间就天人永隔了! 有了文善祥这话,管家的眼中顿时就蓄上了泪水。 文善祥见状在他背上拍了拍,说道:“先别哭了,你受了伤,回去歇着,看老爷我怎么去给他们报仇!” 他收回手,大步流星地朝着书房走了过去。 书架最顶层放着一个红木匣子,匣子的表层已经积了厚厚的灰。 自从匣子放上去,他从来都没有拿下来过。 他搬了个凳子过来,踩在上边取下了这个红木匣子,吹了吹上边的灰尘,从里边拿出来一个册子。 这是先前儿付明松给他送来的商会的花名册,今儿这上头有一个算一个!他全都给他们抓起来了! 文善祥点了一千士卒,让他们去抓人! 他自己则另外带了五百人,去了付明松府上! 今日!他就要让他插翅难逃! 雨到了子时的时候开始放晴了,月亮也透过层层乌云绽放出柔和的光。 这天夜里注定是不太平的一夜,许多百姓夜里都听到了外头的动静,但却没人敢打开门朝外头看一眼。 何氏隐隐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大对劲儿,昨儿皇后和皇上等人出去逛街,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彻底了,一行人还都十分狼狈,怎么看都不像是没出事儿。 她不大好去问皇后,便在第二日一大早去找了苏九月。 “九月,昨儿你们回来的怎么那样晚?”她也没有说那些虚与委蛇的话,而是直接开口问道。 苏九月叹了口气,“昨儿在外头遇上些麻烦,耽搁了些时间。” 何氏昨儿夜里琢磨了一个晚上,早就有了自己的想法,这会儿听了苏九月的话,就又拉着她的手,皱着眉头问道:“九月,咱们如今都是自己人,我做得事儿你也知晓,你给我透个底儿,是不是商会那边儿的人作死?” 苏九月见她神色郑重,也知道她心有沟壑,无论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答案,她都能从容应对。 何氏见苏九月看着她,也便抬起眸子对上了苏九月的眼睛。 “是你想的那样。” 何氏的脸色更加郑重了起来,“皇上应当要收拾他们了!” 江南必须得有商会,此地乃是南北贸易的要道,甚至海上贸易也要从此处经过,皇上不可能将这样一条财路拱手让人,定然是要牢牢把控在自己手里的。 因此,商会也定然会让自己人来做。 而她,当然是最好的选择。 她有把柄在皇上手中,这样的人用着才最为安心。 何氏的心中有了成算,便对着苏九月行了一礼,“多谢九月,待会儿我还有事要忙,便先走一步了。” 苏九月微微颔首,忽然想到了什么,觉得自己有必要提前给她打个招呼,省得她见到了尴尬。 “鲜娘,有一事……” 何氏的脚步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她,“哦?何事?” 苏九月叹了口气,“真正的静王找回来了,昨儿被皇上和皇后娘娘带回来了,我担心你遇到了……” 何氏的神色只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凝固,就恢复了自然。 她坦荡荡地对着苏九月说道:“九月,你无需替我担心,我心里都有数的。” 静王跟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两个人,她心里都知道的,并不会因为长相一样就失态。 苏九月听她这样说,心里才稍稍放心了些许,亲自将她送出了院子门,在她走之前还多叮嘱了一句,“你如今身子越发的重了,自个儿外出也得当心些。” 何氏冲着她明媚一笑,谈笑间跟原先简直判若两人,此时的她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和果断,仿佛一个上阵杀敌的女将军。 “我都知道的,你放心吧,真有事儿我也不会瞒着,会趁早来找你的。”何氏说道。 何氏从苏九月的院子走了出去,就准备坐着马车去布庄看看,今儿她还想回她娘家看看情况。 可就在她走到前院的时候,却正好碰上了那个男人。 虽说之前苏九月已经提前跟她打过招呼了,何氏再看到他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晃了神。 她心里清楚,她压根不喜欢那个静王,但他们两个人做尽天下暧昧事,她也不可能在此时无动于衷。 即使她跟苏九月说得信誓旦旦,但看着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的心中还是不禁波澜起伏。 这个静王眉宇间是柔弱的,跟那个人的张扬截然不同。 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一道长长的叹息。 “唉……” 她当做没有看到,放下了手中的帘子,坐着马车出了门。 “小姐,咱们今日去何处?”前头的车夫问道。 “先去趟何府吧!”何氏整理了思绪,扬声回答道。 “得嘞!” 马车吱吱呀呀地行驶着,何氏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地看着手中的账单。 在经过闹市的时候,她只觉得今日格外的吵闹,但也并未多想。 直到马车到了何家门口,她看着家门上大大的封条,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找了个路人打听。 路人看了一眼何家,才说道:“知州大人贴的,昨儿夜里他连夜派人将你爹抓走了。” “只是我爹吗?”何氏问道。 “不止,整个商会所有人都抓去了。” “多谢小哥。”她让下人给赏赐了几个大钱儿,才带着其他人去了角门。 角门原本就是让下人们进出方便的,倒是也没被封。 何氏如今在何家人眼中简直跟救世的菩萨似的,她才刚一回家,全家老少都围了过来。 “大小姐!您可得想想法子救救老爷啊!” 第1223章 既熟悉又陌生 何氏看着周围的这些血脉亲人们,分明依旧是她熟悉的长相,但不知为何她怎么突然觉得这样陌生呢? 最前面那个看着她一脸殷切的女人是她的母亲,她回扬州这样久,也才是头一次见她。 上一次她回府,她的母亲对她避而不见。 她觉得有自己这样的女儿是她的耻辱,可是当初她爹要送她出去的时候,她自己做不了主,而她娘为什么就不能拦一下呢? 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觉得何家有自己这样的女儿当真是家门不幸,觉得她这样不明不白有了身孕的,就应该一头碰死在墙上来明志。 这跟既当婊.子,又立牌坊,有什么区别? 能将女儿送去跟扬州瘦马学本事的人家,哪儿还会在乎这些虚名? 现在家里出了事儿,大家伙儿就又想起她了。 她冷着脸,在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儿,也没跟他们硬碰硬,而是说道:“不止我爹被抓走了,整个商会所有人都被抓了去。你们放心,法不责众,就算真有什么事儿,也得先清算了付明松和于洪。商会有多大本事,你们心里也都清楚,不会有事的。” 大家听她这么分析了一遍,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大家更为相信商会的能力罢了。 何氏并未在此处久留,就直接回了翠园。 她求见皇上,皇上直接就让她进去了。 何氏踩着小碎步迈过门槛,对着皇上行了一礼,起身就看到皇上正在喝一碗汤药,面前还放着一碟蜜枣。 景孝帝将喝完的汤药放在托盘上,吃了一颗蜜枣。 等口里的东西都咽下去之后,他才看向了何氏,对着她问道:“你求见朕作甚?” 话虽如此,但何氏却隐隐有一种感觉,皇上已经在此地等候她许久了。 她对着景孝帝行了一礼,“皇上,民妇听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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