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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有什么好自责的?你本就是逢凶化吉的体质,虽说自己想不到,但总有贵人提点,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或许是快到年关了,天儿格外的冷,但街上却远比往常要热闹许多。 若是以往苏九月肯定会感慨一句过年真热闹,但现在她怎么眼瞅着谁都像是盯着她的暗卫,这地儿她说什么都不要再来了。 “娘,咱们去趟黄府吧?”苏九月咬了下唇,说道。 她已经惦记了一天了,最后还是决定要给师傅提个醒。 刘翠花也很赞同,“是该去一趟,宗元走了还没告诉他哩!” 她们到了黄府,看到黄户生果然在收拾行囊似乎要走。 苏九月想到自己昨儿晚上的梦,心中实在不踏实。 她先是上前行了一礼,对着黄户生道歉,“师傅,昨儿我做主将您的马借给了夏先生,可是今儿他却和宗元骑着马走了。” 黄户生一愣,“他们怎的走了?” 之前苏九月不懂事,现在她也猜出来些名堂。 怪不得一开始她师傅就对宗元态度不一般,怕是他早就知道宗元的身份了。 她撇了撇嘴,低着头小声道:“许是因为我不小心弄丢了他的玉佩。” 黄户生也知道玉佩的重要性,无奈地拍了下头,原地转悠了两圈,“你呀!你呀!” 苏九月低着头等着他的责备,他却再没说话,“行了,马给他们就给他们吧,只希望他们能平安无事。” 苏九月微微颔首,又转而问他,“师傅,您这是要走吗?” 黄户生嗯了一声,“是啊,东西找到了,也该回去了。” 苏九月即使早就知道他要走,也依然着了急,“可是您走了,我怎么办啊?我还没学会什么呢!” 黄户生笑了笑,“俗话说的好,师傅领进门,修行看个人,接下来还得你自己努力啊!” 苏九月满头问号,她要怎么努力?她连字都还认不全。 黄户生看出了她迷茫,取过一本书递给了她,“这本是师傅这些年行医碰上的些许病症,我先前儿让人抄录了一份,你拿回去看看。若是能钻研透了,也足够你用了。” 苏九月的脸上这才重新露出了笑容来,“谢谢师傅!” 黄户生又取过另外一本,“你还有很多药材的属性都认不全,接下来还得再努力。咱们师徒此次一别,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再见着面儿,你且记住为师的话,不许借着为师的名头在外头行医!” 第127章 皇上救命 苏九月见他说的十分严肃,连忙应了一声,“是的,师傅,徒儿都记下了。” 黄户生见她态度端正,脸色这才柔和了许多,就听苏九月又说道:“师傅,您可是打算明日午时过后再上路?” 黄户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听到她问起,也一脸诧异,“确实如此,你又从何而知?” 苏九月没向他解释那么多,那种玄而又玄的东西,说出来他也不信。 “您别问这些了,左右您听我的,今夜就出发,越早越好。出了雍州的地界,就去渭河坐船回京!一定走水路,千万莫要走官道!” 黄户生听的一头雾水,“你可是听说了些什么?” 苏九月连连摇头,“您就别管这么多了,反正您这一次一定要听我的,否则,会出大乱子的!” 黄户生见她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便点了点头,“那为师这次就听你一次。” 黄户生也知道有人要对他下手,心中也不是完全没有防范,在城门尚未完全关闭的时候,就带着自家仆人分批出了城门。 他们也没有走官道,而是找了个老乡带着他们走的小路。 连夜赶路到了渭河边,几人在等船的时候才停下来休整了片刻。 水路确实比陆路要舒服许多,他们搭了一艘货运的船只,给了对方二两银子,船夫就很愉快的答应捎他们一程。 下了船又雇佣了一辆马车,走了约两个时辰就看到了巍峨的城墙。 黄户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由得有些热泪盈眶,他差点都以为自己回不来了。 福生付了马车钱,才来到他的身边。 “老爷,咱们快先回去吧?老夫人她们应该担心得很呢!” 黄户生却摇了摇头,“不,你们先回去,我去进宫复命。” 这些时日他也看清楚了,他回乡去找病例的事情,不知怎的被人走漏了风声。有人不想让他救皇上,便想要他性命,现在路上不能有一丝一毫的耽误,他必须立刻进宫。 值得庆幸的是,对方还没有手眼通天到,连皇上身边都是他的人。 黄户生刚定了牌子进去,立刻就有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赵昌平出来请。 他一看到黄户生就跟见到自己亲生父母似的,“黄大人,您可算回来了!皇上等候您多时了,快快随我去面圣。” 他是皇帝身边的太监,若是皇帝驾崩,他少不了要陪葬,谁还不想多活些时日了? 黄户生跟着他先去偏殿换了身干净衣服,免得带了风尘使得皇帝病情加重,才急急忙忙的进了皇帝的寝宫。 外头天儿冷,担心让皇帝着了凉,郭春海根本都不敢开窗透气。 屋子里烧着地龙,闷热异常,浓重的龙涎香中夹杂着些许中药味,让黄户生闻了不由得直皱眉头。 穆天合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就偏过头来看他。 浑浊的眸子中透着些希翼的光,激动的喘息声就像是拉着个破风箱。 “回来了?” 黄户生许久未见圣颜,听到他的声音激动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连忙跪下给他磕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穆天合虚弱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来,“行啦,这些话倒也不必多说。还万岁呢……能不能活过今年的都说不大好。” 黄户生听了这话也顾不上大不敬,连忙抬起了头真心实意的道:“皇上,这话您可莫要再说,有微臣在,您一定会没事的!臣此次回乡,找到了先祖留下的病例,钻研了一路,心中也有了些许见解。” 说着,他两手交叠在额前,再次拜了下去,“您再容许臣些许时日,臣定然能够找到治这病的法子!” 穆天合闻言顿时大喜过望,人一高兴就连身体都觉得轻快了许多,“朕!朕就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朕失望的。” 黄户生年纪大了,还不至于被他夸两句就得意忘形,医好皇帝之后,肯定前程似锦。 只是现在……他至少得有命将方子给研究出来…… 他再次磕了个头,“陛下,臣还有个请求,还望您能恩准。” 穆天合人逢喜事精神爽,只要不是太过无礼的要求,他这会儿都会答应下来,“说来听听。” “臣怀疑有人想要臣的性命!前些日子在牛头镇,就有人假借流民之手,想要杀了臣。臣在逃跑的路上被一户农家所救,这才得以苟住性命。臣死了倒也无妨,可至少要等臣替皇上医好了病,还请陛下派人指个人来护臣周全吧!” 这一点穆天合早就料到了,“朕不是派了夏立行去保护你吗?” 黄户生知道夏立行一直在暗中保护他,两人也只见过一面,那就是在自己从牛头镇出逃的时候。 不过后来因为穆宗元的行踪曝光,夏立行掩护他逃跑,此时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一边是君命,一边是皇子,夏立行分身乏术,都是做人臣子的,黄户生也知道他的难处,此时也少不了要替他遮掩一二。 “臣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伏击,夏大人留着殿后,让臣先走,臣一路回来就都再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此刻的处境如何。” 穆天合缓缓闭上眼睛,慢悠悠地嗯了一声,“朕知晓了,你先下去吧,你和你的家人朕都会派人保护,你且放心便是。” 黄户生俯身磕了个头,轻声道:“臣告退。” 他慢慢退出寝殿,还顺便带上了房门,才松了口气,整理了下衣袍,大步流星的朝着太医院赶去。 等寝殿只剩下赵昌平和穆天合两人的时候,他才吐出一句话,“让冯正阳亲自去保护他,他要是出了事,让冯正阳提头来见。” 赵昌平侍候了他这么多年,大约也知道他现在信得过的也就那么几个人,见他说冯正阳,一点儿都不意外。 恭敬的应了一声,就亲自去定国公府上传旨去了。 . 夏杨村有个老秀才,考了一辈子科举都没中举,就留在镇子上当了个教书先生给孩子们启蒙。 后来镇子上逐渐乱了起来,老百姓们也不敢再让孩子上学堂,他一时间也闲了下来,干脆就回了村子。 本想过几天清闲日子,却没想到居然被苏九月缠上了,日日上门拜访,也从来不空手来,有时带块地瓜,有时带两棵青菜。 伸手不打笑脸人,他也不好意思撵人走。 第128章 亲自施针 苏九月拿着本三字经,每天来他院子里背一页。 老秀才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那套,可苏九月学的确实很快,比他以往教的学生学的都快。 久而久之,他从最开始的不待见,到后边也起了惜才之意。 但凡她有什么问题,他都引经据典地替她解答。 秀才媳妇儿姓张,苏九月都叫她张婶子。 她倒是很喜欢苏九月这丫头,这丫头长得好看不说,人也勤快,每次过来不是帮她劈个柴,就是帮她打扫院子。 听着女孩儿朗朗的读书声,听得她都后悔当初没跟着自家老头子学几个字。 苏九月来这边学了三字经,回去就教给吴锡元一起学。 可是渐渐地她发现吴锡元居然比她还背的快,她背一页书需要差不多一个时辰才能完全记住,但是吴锡元只需要看两遍就记住了。 苏九月先前曾跟着她师傅学习医术,师傅教她的药理,她很快就记了下来,就连师傅都说她聪明,学东西快。现在发现吴锡元居然更聪明,她觉得他肯定有什么记东西的诀窍。 苏九月皱了皱鼻子,决心好好盘问盘问:“锡元,你为什么记得这么快?” 吴锡元就蹲在她身边,手里拿个小棍在地上写写画画,依稀能看出来字已经有了风骨,“唔……我也不知道啊,只是觉得这些东西好像本身就在脑子里似的。我看它一眼,那些字就一个接一个的往外蹦。” 苏九月一愣,竟然是这个原因? 原来吴锡元是学过这些东西的,只是暂时遗忘了而已,现在给他一个引子,他就又逐渐捡了回来。 这么一来,苏九月倒是也不觉得打击了,她学头遍的怎么能跟人家学第二遍的比? “锡元!喝药啦!”苏九月还正在思考着,一个声音就将她拉了回来。 她回头一看,就看到刘翠花端着一碗药迈过厨房的门槛朝着他们两人的方向走了过来。 草药的味道在这寒冷的天气下,似乎冻在了鼻尖上似的。 苏九月下意识的皱了皱鼻子,这药的味道还真不好闻,锡元还要天天喝,太可怜了。 吴锡元倒是乖巧的应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刘翠花身边,伸手接过碗,皱着眉头将满满一碗药一饮而尽。 刘翠花看他喝完,连忙塞了个麦芽糖到他嘴里,吴锡元对着她憨憨一笑,“娘,我现在都不怕苦了!” 刘翠花看他这样听话,心里实在心疼,用帕子帮他擦了擦嘴角。 “你是不怕苦,可是娘怕啊!怕你苦。” 吴锡元现在还无法理解他老母亲的一番苦心,只是一个劲儿的傻笑。 刘翠花看了一眼站在他身后的苏九月,她的手里还捏着一本书,书页被翻得旧旧的,看来书的主人没少看。 这些日子九月背书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还见到儿子跟她一起背,这让她很容易就回想起当年锡元小的时候站在屋檐下背书的情形。 一眨眼儿子已经这样高了,却没想到他的人生居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幸好她还有一个好儿媳,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她儿子会好起来的。 儿媳妇那么有福,她就是享福的命,她的锡元会让她享福的。 “九丫,差不多也该有十天了吧?需要再次施针了吗?”她问道。 黄户生走的时候留了一套银针给苏九月,苏九月在自己身上找穴位,练习了许久才敢对着吴锡元动手。 听到刘翠花的问话,苏九月应了一声,“是的,娘,我记着日子哩!” 吴锡元跟着她们回到屋子里,屋子里的热炕和炉子都烧的很旺,吴锡元乖巧的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整个人都趴在床上,只露出后背和颈部。 黄户生之前每次施针,苏九月都在一旁看着,刚开始还不大好意思。 黄户生就告诉她,在医者的眼中,病人是没有性别的,更何况这个人还是她的夫君,有什么好害羞的? 苏九月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渐渐地将视线专注在师傅的手法上。 这次是她第一次动手,她却没有丝毫的胆怯,为了这一天她已经在心中练了无数次。 刘翠花担心她会紧张,就安慰道:“孩子,别紧张,你已经练了那么多天了,一定不会出错的。” 吴锡元也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手上拿着长长一根银针,吓得连忙将头埋在枕头里,嘴上却还在安慰她,“媳妇儿,你扎你的!我皮糙肉厚不会觉得痛,痛我也忍得住!” 苏九月有些好笑,银针很细,只要扎对了穴位会有麻麻的感觉,并不会觉得痛,他说到底还是不信任自己。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凶巴巴地打断他,“别说话了,做好准备,我要动手了。” 吴锡元连忙闭了嘴,一旁的刘翠花在一旁看着也十分担心,虽然她很信任苏九月,可是炕上趴着的那个是她亲生儿子呀! 苏九月本来还有些紧张,可是手指刚刚一触碰到吴锡元的身上的穴位,她就冷静了下来。 按照自己所学一个一个寻找,然后动作迅速的将银针扎进去,然后旋转针头调整。 等扎完所有背上和头上的穴位,苏九月早已经是满头大汗。 刘翠花连忙拧了一条帕子递给了她,“快擦擦汗,这就完了吗?” 苏九月接过来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珠,一边微微颔首,“嗯,待会儿拔了针就好了。” 刘翠花见自己儿子也没有喊疼,心里放松了些,“你坐着歇会儿,娘去给你倒杯热茶喝。累坏了吧?我只是在一旁瞅着都挺累的。” 苏九月其实觉得还好,就是稍稍有些心累。 她刚想说不用,刘翠花已经将一杯热茶塞进了她的手里。 她道了声谢,拉着刘翠花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九丫,锡元这是针灸第几次了?娘年纪大了有些记不大清了。”刘翠花眯着眼睛思索了半天,才问了这么一句。 苏九月倒是记得清楚,“娘,第七次了。” 刘翠花眉头紧锁,“你说都过去这么久了,怎的锡元还不见好?” 第129章 送上门的银子 苏九月笑了笑,她当时嫁过来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男人是个傻子,后来也没想过他会被医好。 她这人是个认死理儿的,谁对她好,她就对谁掏心掏肺。 吴锡元对她好,她就不在乎他是个傻子还是个正常人。 “这种事儿又怎么说得准?或许明早咱们一觉睡醒锡元就好了呢?” 刘翠花深以为然,“你说的对,不能着急,咱们慢慢治,锡元准能好的。等锡元好了去考试,指不定以后还能给你挣个诰命回来呢!” 苏九月掩唇轻笑,“瞧您说的,便是要挣也得先给您挣个诰命回来!” 婆媳俩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小半个时辰就过去。 苏九月将吴锡元身上的银针都拔掉,又替他穿好衣服。 “锡元,你觉得怎么样?” 吴锡元翻了个身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吐出一个字,“困。” 苏九月将被子拉起来,替他盖好,柔声叮嘱道:“那你先小睡一会儿,待会儿我叫你起来,莫要睡得太久,当心晚上睡不着。” 吴锡元嗯了一声,就睡了过去。 见吴锡元睡着了,苏九月轻手轻脚的退出屋子掩上了门。 刘翠花就在门口等着她,一看到她出来,就上前一步问道,“锡元睡了?” 苏九月点了点头,“嗯,睡着了。娘,我要出去一趟,待会儿你把锡元叫起来,莫要让他睡太久。” “我晓的。”刘翠花随口应道,每次针灸完锡元都会有些犯困,她们也早已经习惯了。 “你要去哪儿?” 说起来,苏九月也有些不大好意思,“娘,先前我在镇子上碰到杨柳姐姐了,她给了我点儿银钱,托我带给她母亲。这几日忙东忙西,我竟忘了个一干二净,今儿才想起来。若是再不去,确实有些说不大过去。” 刘翠花闻言也是一愣,杨柳和九丫的身份有些尴尬,她以为若是路上碰到也会远远地避开。 可谁知道这两人居然还有来往,现在年轻人的想法真的让人有些搞不懂了。 “杨柳?你瞧见她了?好久没这孩子的音信了,她过的可还好?”她其实对杨柳这孩子倒是没太多想法,如果当初不是因为这孩子是个好的,她也不可能订给自家锡元。就是她那老子有些不靠谱,背信弃义的家伙!只是一想,刘翠花就有些来气。 “她说自己挺好的,让家里人别惦记,也别去找她。只是我觉得……” 她不好再说,但是刘翠花却一直在追问,“你觉得?怎样?她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苏九月摇了摇头,似乎在心中纠结要不要说。 刘翠花就说了,“你跟娘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苏九月咬了下唇,再抬起眸子看她,却说道,“娘,我告诉您,您可不能告诉别人啊!” 刘翠花做了个闭嘴的姿势,“放心,娘谁都不说。” “杨柳姐姐去镇子上给崔老爷当小妾了……” “什么?!此话当真?”刘翠花很是惊讶。 “当然是真的了,我怎么可能拿这事儿跟您开玩笑,这可事关杨柳姐姐的名声。”苏九月着急地替自己辩解。 刘翠花叹了口气,“怎么说呢!这事儿还真不能告诉杨大力,她那老子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杨柳给人做妾就已经够难的了,要让他们知道了,还不得巴巴儿的上赶着去吸血?杨柳生在老杨家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不是谁都像我这么好命。”苏九月对她说的话也很赞同。 明知道她说这话有讨好的意味,可刘翠花心里也同样高兴,就怕那些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对她掏心掏肺,她还挑三拣四的。 她伸出食指在苏九月的额头上点了一下,“你这丫头,就是嘴甜,叫人如何能不疼你?” 苏九月随着她的力道晃悠了两下,看着她笑。 刘翠花觉得自家这儿媳妇真是个宝贝,瞧着软软乎乎的,拿捏人心思的本事却不小。 她冲着苏九月摆了摆手,“去吧去吧,早去早回,不然待会儿锡元该醒了。” 苏九月嗯了一声,就揣着自己的小荷包出了门。 杨大力家住村子东边,跟她家还隔了一炷香的距离。 苏九月站在门前,透过篱笆朝着里边看了看,“有人在家吗?” 才叫了两声,中间屋子厚实的门帘就被挑了开来,一个穿着墨色长袄,上头打满补丁的年轻媳妇儿走了出来,“谁呀?” 苏九月认了出来,这人正是杨柳姐姐的大嫂桂娘。 “嫂子,我来找钱婶子。” 桂娘知道她是吴家的新媳妇儿,也知道两家关系不怎样,着实搞不清楚她跑自家来作甚。 心中虽然满心疑惑,但人家都上门了,总不能把她撵出去。 “进来吧。”她打开了篱笆,请了苏九月进来。 一转身朝着屋子里喊道:“娘!吴家媳妇儿找您!” 这个夏杨村就一个吴家,还是跟他家处的不大好的那家,他家媳妇儿来找会有何事? 钱氏心中奇怪,却也从炕上下来,迎了出去。 门帘一挑,她的脸上就已经挂满了笑容,“是锡元媳妇儿啊!这可是个稀客!快快,屋里请!” 苏九月是来送银子,自然不能这么大大咧咧的就在院子里给她,便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 钱氏以为她来是有事的,却没想到苏九月跟他们婆媳两个说了半晌的话,也没有进入正题。 钱氏瞧着她这样子,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当着自己儿媳妇说。 心里琢磨了一下,对着桂娘说道,“老大家的,你去给炕洞添点儿柴火。” 桂娘应了一声从屋子里退了出去,钱氏这才说道,“锡元媳妇儿,婶子也不跟你兜圈子了,你若是有什么事儿便直说吧。” 苏九月可算等到桂娘走了,连忙从荷包里取出两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 啪嗒一声,却让钱氏看的一愣。 她一脸狐疑的看着苏九月,“锡元媳妇儿,你这是何意?” 苏九月将自己的荷包装好,才又接着解释道:“婶子,这两块碎银子是杨柳姐姐让我给你送来的。” 第130章 你在哪儿见到她的 钱氏见她居然有了自己女儿的消息,顿时眼眶就红了,激动地拉着苏九月的手,“你看到我儿了?她现在在何处过的可还好,怎的有这么多银子,她到底是哪里来的?” 她年轻的时候不是没催自己男人在农闲的时候出去做工过,她男人骨子里头懒,可被她催的烦了总也会出去那么一两回。 是以,她也大致了解行情。 男人出去做工,一天最多也就六十个大钱,她女儿这二两银子到底是怎么来的?她心里头实在担忧。 苏九月答应杨柳不告诉她家里人她现在的处境,便只是摇头,“这我也不晓得,杨柳姐姐只是托我给您来送点银钱,并未告诉我太多。” 钱氏自己也清楚,依着女儿和苏九月的关系,能托她送个东西回来已经不易,哪里还能同她推心置腹的说话? “你是在哪儿瞧见她的?瞧见她的时候她在作甚?” 不过这样她也还是不死心,想着知道女儿当初在做什么,她顺着找过去,指不定还能将她找回来。 女孩子家家总是要嫁人的,一个人在外头像什么话。 夏家再不是个东西,以后老了也是她的依靠。 “不是我先瞧见她的,当时我走累了,就在路边一个茶铺子喝了碗茶,杨柳姐姐看到我,便主动过来找我说话的。” 设身处地的想,杨柳姐姐自己都不愿意回来,她又何必替她做选择? 有时候所谓的为了别人的好,不过是甲之蜜糖乙之砒霜。 “那她可有留下什么话让你转告给我?” 苏九月摇了摇头,“并没有,她只说,让我把这个给您,让您别惦记着她,她一切都好。” 钱氏有些失落,苏九月心里能明白她的想法,但却也不能再久留,她在杨家已经待挺久的了。 她站起身,向钱氏辞行,“钱婶子,东西已经替杨柳姐姐带给您了,我就先回去了。” 钱氏回过神来,强打起笑脸来,“这就要走啊,马上该吃饭了,吃过饭再走吧?” 如今虽然有了朝廷发的救济粮,可家家户户也都没有多余的粮,她哪儿好意思留着吃饭。 再说了,对方也不过只是客气两句,恐怕也没真想留她。 “不了,年关了,家里头忙,不敢躲懒太久。” …… 回到家里,吴锡元已经醒了,就坐在大门的门槛上发呆。 看见苏九月回来了,立刻眼睛一亮,张开手臂朝着她跑了过来。 “媳妇儿!”他声音很大,引来了路人的侧目。 苏九月现在早就习惯被他人注视,无所畏惧的朝着他跑了过去,“你醒了?可有哪儿不舒服?” 吴锡元点了点头,苏九月一阵紧张,“哪里不舒服?是我没扎对地方吗?这可怎么办?来,我给你摸一下脉。” 说着就拉过吴锡元的一只手,想要给他把脉,却被吴锡元拦了下来。 苏九月有些不解,抬头看他,就见他伸出手点了点自己的心口,“这里不舒服。” 苏九月眉头紧锁,从前也没听他说心口不舒服啊?这又是个什么新的病症?她水平有限,若是太复杂的病症,她也实在瞧不大明白。 她的心中乱成了一团,想着如果看不好要不要再带着锡元去京城找师父。 “这里怎么不舒服的?” “这里有点想你。” 苏九月猛然抬头,正好对上了吴锡元的眸子,有些单纯、有些欢喜、整个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她。 被一个人全心全意的注视是什么感觉? 有点心动,还有点害羞~ 她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伸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瞎讲什么呢!吓死我了!” 吴锡元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没有瞎讲,锡元说的都是真的!” 路上总是有人偷看他们,即便是苏九月自诩脸皮厚了许多,此时也有些忍不住了。 她拉着吴锡元手就朝着院子里走去,正好田秀娘从屋子里出来,看到她就朝着正屋喊了一声,“娘,你的心肝宝贝回来了!” 苏九月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二嫂是在说她,紧接着就听到屋子里她娘的声音,“那你还不赶紧去炒菜!” 田秀娘哀嚎一声,“您这心偏的都没点边界了!” 苏九月连忙上去说道:“二嫂,我给你帮忙。” 田秀娘的脸色这才好了许多,“这还差不多,你快去洗手。” 这天晚上所有人都睡的很香,只有吴锡元半宿都没睡着。 他今天下午睡觉的时候,梦到他媳妇儿死了,他心疼的无法呼吸,可是无论他怎么挣扎,都无法从梦中挣脱,只能完完整整的参加了她的葬礼。 直到她下葬的那一刻,仿佛才有什么束缚着他的枷锁打开,他立刻从梦中惊醒。 屋子还是那个屋子,炕还是那张炕,他的枕头旁边还是那个枕头,跟他用的同一对鸳鸯枕套。 他翻了个身,面对着苏九月,屋子里很黑看不清楚她的睡颜。 他悄悄的从被子里伸出一根手指,偷偷摸摸的塞到苏九月的被子里去。 手指碰到了她的手,他打开手掌,将她的手包裹在其中,感受着她的温度,心中似乎才踏实了些,慢慢的睡了过去。 . 翌日一早,苏九月醒来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吴锡元怀中,她懊恼极了,从前在家的时候妹妹们也没人说她睡相不好,怎的来到吴家,天天总往锡元怀里钻? 一定是他怀里太暖和了! 苏九月见吴锡元还没有醒,轻手轻脚的将他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拿开,又悄悄钻回自己的被子里。 见他还没醒,这才松了口气,开始放心大胆的穿衣服。 最近她都和二嫂换着做早饭,今儿轮到她了。 她先给屋子里的炉子添了两块木炭,又夹了一块红炭去了厨房,准备生火做早饭。 等到鸡叫第三遍,苏九月已经做好了早饭,家里人才陆陆续续起了。 田秀娘拿着大扫把将院子里里外外都扫了个干净,刘翠花端了盆洗脸水出来,撒在了院子一角,对着田秀娘喊道:“老二家的,待会儿你拿两个大钱去钱秀才那里求副对联,马上过年了,不贴对联总觉得少了些许年味。” 第131章 把我闺女交出来 田秀娘爽快的应了下来,快过年了,家里事儿多,她倒是宁愿出去,还能偷个懒。 她才刚出门,就又急急忙忙的退回来了,还顺手关上了家中大门。 “娘!娘!杨大力带着他老婆孩子上门了!手里还拿着家伙什!” 拿着家伙来的,可见不是善茬,哪儿有来做客还成群结队带武器的?再说他家和杨大力家可不是能互相走动的关系。 刘翠花闻言也连忙朝着屋子里喊道,“孩子他爹!老大!老二!老三!快点!有人上门找茬了!” 二成本来还躺在床上不愿起,一听到他娘的声音,立刻一个鲤鱼打挺从炕上翻了起来,衣服都没穿好,就急急忙忙出了门。 “谁?谁来了找茬了?” “老二媳妇说是杨大力家的,具体啥情况咱也不知道啊。” 刘翠花实在一头雾水,杨家人这又发什么疯呢?! “九丫,昨儿你不是才去给杨家人送了钱吗?他们怎的今儿疯病又犯了?” 苏九月更是一脸茫然,“不知道,昨儿钱婶子还要留我吃饭哩,我没好意思,就回来了。” 几人的对话吴传都听在耳朵里,也明白了事情的大概,“行了,等他们来不就知道为甚了?狗疯起来要咬人,又怎怪的了人?” 刘翠花点头附和,“正是这个理儿。” 不过两句话的功夫,杨家人就已经到了吴家门前。 “吴传!你给老子出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吴传脸色铁青,若是都被人欺负上门了还不吭声,那今后他们老吴家要如何在这夏杨村抬得起头来? “走!出去看看!” 吴家人本就生的人高马大,又有三个儿子,往人前一站,齐刷刷地一堵墙,让人望而生畏。 杨大力才初一见,气势就不由自主地弱了几分。 不过看着周围一圈儿看热闹的人,他想着不能被人看扁了,又挺了挺胸,“吴传!你们把我女儿藏哪儿去了!快交出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吴传:??? 真是见过不讲理,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他女儿到底是怎么跑的,他心里就没点数?这锅说什么都不能背,不然回头谁家丢点东西都来他家闹,那还得了? “杨大力,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你闺女都不见多久了,你别在我家门口胡搅蛮缠!” 杨大力今儿是打定主意要找到女儿的下落,不然定要让这吴家脱层皮! “谁失心疯!你个老小子不安好心,我闺女定是让你藏起来的!” 吴传手里拿着铁锹,一点都不怕他,就杨大力这体格,都不够他一只手拎的。 “你说话要是再这么口无遮拦,别怪老子跟你不客气。”铁锹在地上重重一砸,硬实的土地上也多了个坑。 杨大力怕他动手,立刻朝着四周看热闹的乡亲们说道:“乡亲们,你们快看看这老小子,他藏了我闺女,现在不仅不认账,居然还要动手!” 隔壁的杨大进虽然跟杨大力是同族,可跟老吴家关系要更好一些,再加上杨大力的为人,也着实让人信不过。 这会儿见他这样胡搅蛮缠,杨大进就问了,“大力,你这空口无凭的让人怎么信得过?总得拿出点证据来不是?” 大力哼了一声,“昨儿他家老三媳妇儿给我家送了些银钱,说是我家杨柳给的。” 周围又有人问了,“咋的?给你送钱还送出问题了?你若是不想要,给我啊!” “去去去!你想的还美!我闺女要不是他们家藏起来的,能让她们给我送钱?你们咋就想不通呢!” 王婆子向来都是全村吃瓜第一名,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她。 “我们还真就想不通,你闺女让人家帮忙捎点银钱给你,人家给了,反倒被你赖上了。我瞧着你这小子这么些年也不是没长进,倒打一耙的功力倒是见长了不少。” “就是,人家就是自己拿了不给,你们又怎么知道?” “你家杨柳也是个心善的,被你逼到那份儿上,还惦记着捎点钱给你们,孩子一个人在外头指不定多不容易呢!” …… 乡亲们七嘴八舌的,大部分都在指责杨大力。 桂娘看不下去了,“你们知道个甚!杨柳让她捎些钱回来,谁就知道她们有没有偷拿?” 苏九月在一旁实在也是听得目瞪口呆,这天底下居然有这么厚颜无耻之人? “偷拿?我若是想想偷拿,我全拿了便是,何苦还跑你家一趟?桂娘嫂子,你可莫要辱我清白。” “什么清白不清白的,当日见我小姑子的也就你一人,自然你怎么说怎么来,除非……” 苏九月后悔万分,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接杨柳这个差事。即使她告诉了自己关于锡元的事儿,她也不接! “除非什么?”她问道。 “除非让我们搜搜你家里,看看你们还有没有藏着银钱!” 这要求简直太过分了,一旁的田秀娘忍无可忍,直接破口大骂。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凭什么搜我家?你们可有官府的文书?!真让你们找,是不是我们自家的钱也能被说成是你们的?” “就是,二嫂说的对,杨柳只给了我二两银子给你们,你们可别诬陷好人。”苏九月也不再藏着掖着,甚至连姐姐都不叫了,直接点明自己给他们捎了不少钱去。 周围人都是一阵唏嘘,他们不少人家都从来没见过银子,见人家女儿给捎回来二两银子不由得就开始酸了。 “大力,你家闺女哪儿来那么多银子的?不会说做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儿吧?” “这才出去几个月啊,我男人在镇子上做工,一天累死累活才六十个大钱,除去开销也不剩多少,你家闺女这钱怕是来路不正啊!” 也有杨姓的族人说话了,“大力,这事儿你可得给我们个交代,若你女儿真干了什么不光彩的事儿,可不能连累了我们!要我说,你也得给我们赔偿才是!” …… 一时间众说纷纭,似乎所有人都在指责杨大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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