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服私访?去什么地方?” “江南。” 苏九月听了这话,直接掩唇笑了起来,“江南是个好地方啊,皇上莫不是想借机出去散散心?” 吴锡元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谁知道呢。” 苏九月又转而问道:“可是皇上让你伴驾了?” 吴锡元微微颔首,“嗯。” 苏九月安慰道:“无妨,当年师父跟我们讲《九州志》的时候,我就听说过江南,江南风景甚美,还有许多美食,你就当跟着皇上一同去散散心。” 吴锡元并未告诉她皇上的意思,而是反过来问她,“那我要是走了,今年你的愿望就没法实现了……” 苏九月也拧着眉头,“你也不能一走一年吧?” 吴锡元盯着她的脸,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这有什么不可能的,皇上如今的性子越发的难以捉摸了,万一他真就走了不想回来了呢?” 苏九月的眉头皱地更紧了,“那……那……” 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 她低着头,摸着自己的小腹,最后才说道:“兴许,我已经有孩子了呢?” 吴锡元看着她的模样,伸手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笑着说道:“皇上说了,让你一起伴驾。” 苏九月一愣,随后脸上的笑容才一点一点地绽放了开来,“真的?!” 看着吴锡元一脸笑意地点头,她才伸手在他脸上揉了揉,“好啊你!你一早就知道了,还不告诉我!” 吴锡元抱着她,在她作乱的小手上轻轻咬了一下,才说道:“我也是担心你,江南路程遥远,万一你有了孩子……” 苏九月倒是比吴锡元乐观,“跟着皇上一起出行,行程定然不会快,我平素身体不错,又自个儿懂医术,不会有问题的。” 吴锡元想着皇上下江南定然是要走水路的,同走陆路想必要舒服许多。 “江南地界儿不错,若是你有了孩子,咱们在那边儿养胎也不错。”吴锡元看着苏九月的肚子笑。 苏九月能感觉到他的期待,笑着伸手推了他一把,“孩子的影儿还没见呢!你就想着要养胎了。” “无妨,总要来的。” …… 另外一边,皇上将王启英也召进了皇宫。 那日他们家土豆的洗三宴上,闹出事儿的陈诗曼和楚玉燕两人,被她们的家人带回去之后,经过三家协商,最后同时跟封逸群结了亲。 而让人没想到的是楚玉燕居然是正妻,陈诗曼是侧室。再联想到她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大家都不明白接下来的京城里要有热闹看了。 皇上将王启英叫进了御书房,王启英看到太子也在,便给他行了一礼,见他脸色似乎有些不大好,心里也有些忐忑。 不知道是不是太子爷触了皇上的霉头,皇上万一将气洒在他身上可怎么办啊? 皇上意思意思询问了一下那日的事儿,才转而说到了正题上。 “朕下个月准备下江南。”他不是在征求别人的意见,而是在说自己的决定。 王启英现在算是明白为何太子爷的脸色那样难看了,他悄悄用余光在扫了一眼穆紹翎,就发现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古人云,烟花三月下扬州,朕下个月出发,路上行程慢一些,等到江南也就三月了,正是好时候。可怜朕这一辈子,坐拥江山,天下之大都是朕的领土,朕却连个江南都未曾去过。” 景孝帝一边儿感慨着,一边儿说道:“这头回去江南,自然得需要个向导,你从前儿不是去过扬州么……” 他这话一出,王启英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他儿子才刚出生几日,连满月都没过呢!皇上该不会打着让他一起去的主意吧?! 他急忙跪下道:“皇上,臣的儿子土豆长得跟臣小时候很像,甚是可爱,今日就该一并抱来给您看看……” 他这话一出,直接给皇上气笑了,“你个滑头!说话就说话,还拐弯抹角了起来?!” 王启英如今对皇上的心思拿捏的那叫一个透彻,也就在赵昌平之下了。 他一看到皇上笑了,就知道此事应当是妥了。 王启英嘿嘿一笑,“那臣就直接说了?臣的儿子满月还未过,臣担心跟您一并去了江南,回来儿子不认识臣了。” 这一番骚操作看得穆紹翎眼花缭乱,他怎么觉得王启英在他父皇跟前儿,比他在他父皇跟前儿还要亲呢? 他父皇那臭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就在他好奇的时候,果然就听到他父皇说道:“瞧给你吓得,用不着你跟着去,就是想问问你那儿有没有熟悉江南的人,朕这一次点了吴锡元伴驾。” 王启英在心中替吴锡元拘了一把同情泪,嘴上却道:“吴大人办事缜密,有他跟着臣也能放心些许。至于向导……” 王启英歪着脑袋思忖了片刻,还真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皇上,臣知道一人定然比寻常人更了解江南,但就是……她是个……” 王启英脸色有些为难,皇上瞧见了,就问道:“她怎么了?可有什么问题?” 王启英叹了口气,才说道:“皇上,她是个女人。” 第1175章 去朕的私库挑一件 “女人?”景孝帝有些疑惑。 他倒不是疑惑这个女人的身份,而是有些想不明白,“女人足不出户的,又怎么能比寻常人更懂江南?” 王启英解释道:“皇上,您有所不知,这个女人姓何,原本是当地望族何家的大小姐,他父亲乃是当地的盐商大户,您若是要查盐商,带着她去再合适不过。” 皇上冷哼一声,“带着她去查她父亲?你怎么知道她胳膊肘会不会向外拐?” 王启英说道:“这个何氏是被他父亲献给洛阳王世子攀附权贵的,后来被臣等抓住之后,她又戴罪立功假装扬州瘦马被献给了静王,此次静王的案子能破也跟她有脱不开的关系。她此番回去,她爹和她兄长又怎会不另有打算?何氏自己也是个聪明人,她必须给自己扯个大旗才行,天底下又哪儿有比皇上您更大的旗呢?” 皇上听了这话没忍住嗤笑一声,“你想让朕给这么个女人当大旗?” 王启英一抱拳,“皇上您乃是圣明之人,心中自然有自己的定夺,臣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对江南很熟悉,且不会引起旁人注意。至于您愿不愿意带上他,自然还是看您自个儿的。” 景孝帝又问道:“她现在人在哪儿?” “被臣安顿在京城,原本正打算这阵子给她找个商队送她回扬州的。”王启英说道。 “朕倒是给你做了顺水人情。”景孝帝说着话,就算是答应了下来。 “赵昌平,你让人跟着王启英出去带人。”将王启英撵了出去,御书房就只剩下了景孝帝和太子穆紹翎。 穆紹翎咬牙切齿地道:“父皇,您这皇上当的未免有些太轻松了吧?” 景孝帝原本就不怎么过问政事,大部分事儿都是交给穆紹翎处置的,他这一走,可不所有的差事都落在了穆紹翎身上? 怪不得穆紹翎心里不愿意了。 景孝帝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在穆紹翎肩膀上拍了拍,“我儿如今都长这样高大了,也能替朕分忧了,朕为何还要自个儿劳累?” 穆紹翎黑着脸,道:“您正当壮年,国家大事还需您亲自把关才行。” 景孝帝却道:“朕瞧着你先前儿许多事都处置的很好,朕便是出去个三年五载的,也能放得下心来。” 穆紹翎听到他说三年五载的,脸都要绿了,“三年五载?父皇!只怕您回来江山都要被儿子败光了!” 景孝帝叹了口气,就在穆紹翎以为他会妥协的时候,又听到景孝帝接着说道:“老五如今也长大了,有什么事儿,你们兄弟俩商量着来就是。” 看着穆紹翎一脸不服气的模样,景孝帝纠结了许久,一脸肉疼的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来一把钥匙,递给了穆紹翎。 “你去朕的私库挑个礼物,只能挑一件啊!” 穆紹翎看着面前试图想要用一件东西收买他的父皇,忍不住沉默了…… 皇上要微服私访的事儿,根本没两个人知道。 皇宫里又传来消息,说皇上病了,命太子监国。 而穆紹翎看着他父皇塞到手里的钥匙,本着不挑白不挑的想法,从里头淘出一把好剑,回去送给了他家太子妃。 而苏怡看着面前的剑,整个人都愣住了。 “湛泸?” 湛泸,湛湛然而黑色也。 穆紹翎微微颔首,“嗯。” 此刻这把通体黑色、浑然无迹的长剑就摆在面前,让人感到的不是它的锋利,而是它的宽厚和慈祥。它就像是上天一只目光深邃、明察秋毫的黑色的眼睛,注视着君王、诸侯的一举一动。 欧冶子铸成此剑时,不禁扶剑泪落,因为他终于圆了自己毕生的梦想:铸出一把无坚不摧而不带丝毫杀气的兵器。 “不会是假的吧?”苏怡的眼睛盯着这剑,眼中放着异样兴奋地光,平素她看到穆紹翎好看的肌肉,眼睛都没放过光。 这让穆紹翎心中有些不爽。 但既然他家太子妃问起了,他还是撇了撇嘴,说道:“父皇的私库里淘出来的,你觉得呢?” 苏怡的眼中光芒大盛,抱着剑,爱不释手,大有今晚就抱着它睡了的冲动。 “君有道,剑在侧,国兴旺。君无道,剑飞弃,国破败。五金之英,太阳之精,出之有神,服之有威。” 苏怡抱着剑,越看越喜欢,但还是说道:“父皇竟然会允许你取走此剑?” 要知道这可是君王的代表。 穆紹翎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话他父皇,还是在笑话自己。 “他连江山都丢给我不管了,哪儿还在乎一把剑?再说了,他武艺不佳,这剑留在他手上也浪费了,不如拿给孤的爱妃玩。” 苏怡笑了起来,好看的手指从剑上一寸一寸抚摸而过,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情人。 穆紹翎看着她那痴迷的模样,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这辈子居然会吃一把剑的醋。 他从苏怡手中夺过剑丢进了一旁的剑匣里,不客气地说道:“父皇让我挑一件东西,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谁知道你这个小没良心的,眼底居然只有剑!” 苏怡听了他这话,似乎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 那剑就在匣子里,也不会长脚跑掉,但自家男人惹怒了,后果还是比较严重的。 她赶紧抱住穆紹翎的腰,将自己的脸埋在了他的胸膛,说道:“好嘛,好嘛,不看它了,看你。” 见着穆紹翎的脸色稍霁,她才又接着问道:“对了,父皇让你进宫作甚?怎的你就带把剑回来了?小五呢?这次没随你一同回来?” 穆紹翎叹了口气,“父皇又要撂挑子了,不然你以为他那么抠一人,会允许我去他的私库挑东西?” “撂挑子?他老人家又要作甚去?”苏怡自然知道穆紹翎这阵子有多辛苦,夜里趴在她身上都能睡着。 “说是要去江南微服私访,其实也就骗骗别人,我还能不知道他?一看就知道他要动江南那些世家了……” 那些人又有钱,又有名,他父皇一个看起来无欲无求但却又野心勃勃的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大一块肥肉? 第1176章 父皇能干些还不好 苏怡倒是乐观,她靠在穆紹翎怀里笑得花枝招展的,冲着他说道:“父皇能干些还不好?到时候留给你个太平盛世,岂不美哉?” 一点也不美…… 他一点都不想要什么江山,太平盛世也与他无关。 如果不是他父皇不按照常理出牌,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恐怕他连这个太子之位都不大想要。 “父皇离京之后,监国的事儿可就要落在我身上了。”穆紹翎看着苏怡有些幽怨地说道。 苏怡叹了口气,心里还惦记着她的湛泸,嘴上却道:“能者多劳,父皇这也是信任你。” 穆紹翎:“……” 他一点也不想要这样的信任。 苏怡瞧着他兴致似乎并不是很高,就转而问道:“父皇他什么时候走?” “他说要烟花三月下扬州。” “那就三月出发?”苏怡问道。 “他说二月出发,三月刚好到。” 二月份刚过了年,年上积压的许多差事全堆到一起了,正是繁忙的时候,他合理怀疑他父皇就是想要撂挑子。 苏怡让厨房上了饭菜,又是夹菜又是盛汤的。好不容易将他哄好,见他去了书房,才兴奋地抱着自己的宝剑鉴赏,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都恨不得抱着亲两口。 而何氏被小全子接去了宫里,整个人脸色煞白,唯恐自己客死异乡了。 就在她进勤政殿的前一瞬,她还在担忧着。 莫非她这辈子真就回不去扬州了吗?宫里也不知道是哪位贵人要见她? 她身份不仅低微,还十分复杂,跟洛阳王世子以及静王都有些关系……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面前朱红色的门从里边推开了,一个穿着青色衣裳,头发花白,手中还拿着拂尘的大太监从里头走了出来。 小全子走上前去对着他行了一礼,说道:“干爹,人带了了。” 赵昌平应了下来,视线在这个年轻女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圈儿,只看得何氏头皮发麻,才收回了视线。 “你就是何氏?” “正是,民女何氏,见过大人。”何氏根本不敢看他,低眉顺眼的屈膝行礼。 赵昌平嗯了一声,“你随咱家进来吧。” 何氏乖巧地跟在他的身后,随着他迈过门槛儿。 等到何氏进去之后,外头的小全子才十分有眼色的关上了殿门。 何氏听到后边儿的门关上了,整个人顿时就更加紧张了几分。 上首坐着一人,何氏根本不敢抬头看,只是用余光稍稍瞟到了一抹明黄,就急忙收回了视线。 她整个人都慌了,她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要见她的居然是皇上?! 皇上他老人家作甚要见自己?莫非是因为自己曾经在静王身边儿待过? 就在她六神无主的时候,突然坐在上首的皇上开口问道:“你就是扬州的何氏?” 何氏这才反应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对着皇上说道:“回皇上的话,民妇确系扬州何氏。” 景孝帝微微颔首,又接着问道:“先前儿就是你在静王身边儿伺候的?” 何氏一看还真叫她猜对了,顿时冷汗直流,“不是静王,那人乃是叛贼。” 景孝帝早就听王启英说过了,静王府中的人乃是真正的邹展,邹展是万佳年,而真正的静王早就不知去处了。 他当时得知此事的时候也是勃然大怒,但幕后黑手万家也被万家老太太一把火全都给带走了,他们根本无处可查。 如今王启英还在追踪此事,只是还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嗯,朕听闻你爹是扬州的富商?” 何氏捉摸不透皇上的心思,他看似只是随口一问,但她却斟酌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家父确实在扬州经商,但跟皇上您相比,属实算不得富。” 景孝帝笑了起来,“敢拿朕做比较,你也是好胆子!” 何氏慌了,急忙磕头道:“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民妇无知!还请皇上恕罪!” 景孝帝摆了摆手,“罢了,朕叫你进宫可不是为了跟你一个妇道人家扯这些的。朕也就直说了,朕打算下扬州,想让你做个向导。” 何氏这会儿压根顾不得什么礼仪了,急忙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愕然。 “怎么?你不愿意?”皇上的脸色沉了下来。 何氏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又磕了三个头,“能给皇上您带路,实在乃是民妇的之幸啊!” 景孝帝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对着她说道:“好,你可还有什么要带的?” 何氏摇了摇头,“民妇不用带什么,只想带上民妇的丫鬟。” “赵昌平!” “是!奴才这就去办。” …… 在二月初的时候,皇上突然病了,病情来势汹汹,黄太医被皇上召进宫住了半个多月都一直没出宫,整个大夏朝交到了太子手中。 太子身后文有陆太师,武有苏大将军,朝中一片太平,也没人想不开跟他对着干。 唯一让他心里不痛快的是,他自个儿在宫里头忙得昏天暗地的。 他老子要带着人去江南游山玩水不说,他家老五还趁着他忙,见天儿的往他府上跑。 苏九月临出发之前,还特地去了趟岳夫人的府上。 岳宝雅先前儿给她送信,说邀请她去参加赏花会,她注定也是赶不上了,就去跟她打了声招呼,说自己领命要去边关一阵子,恐怕不能来参加她的宴会了。 岳宝雅一阵失望,但也知道正事要紧,就嘱咐她外出小心。 苏九月答应了下来,还冲着她挤了挤眼睛,“估摸着等我回来,你亲事应当就定下来了,说不好都要嫁人了呢!” 岳宝雅年岁还小,被她这么一说,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我还小呢!才不会这样早嫁人!待会儿我就去找娘说说!九月姐姐不回来,我就不要嫁人!” 苏九月笑到不行,“既然如此,看来我是得早些回来了。” 话虽如此,她自个儿心里也知道,她是跟着皇上一起离京的,若是皇上不回来,她能怎么办? 第1177章 梓童要不要一起去 就在皇上准备出发前的那日,他思忖了片刻,到底还是决定去一趟皇后宫里。 皇后自从脚伤了之后,再也没来见过他一次,他有两次一时兴起想要在她宫里过夜,也被她以各种理由给打发了。 夫妻两人的关系一度降到了冰点,但这次他要出远门,宫里宫外自己病重的事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其它各个宫里都有人过来慰问,皇后宫里却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赵昌平,随朕到皇后宫里坐坐。” 听着皇上的话,赵昌平也松了一口气。 皇上离宫这么大的事儿,皇后毕竟也是六宫之主,怎么可能瞒得住? 再说了,皇上走后,整个后宫都要靠皇后打点了,于情于理都应该去跟皇后娘娘打个招呼的。 也幸好皇上自个儿想起来了,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说。 皇上到了皇后宫里,皇后娘娘起身相迎。 “皇上万福。” 景孝帝一摆手,说道:“起身吧!梓童无需多礼。” 冯嬷嬷伸手将皇后娘娘扶了起来,皇后才跟在皇上身后朝着殿中走去。 看着皇上这样,哪儿像是个有病的?还趁着夜色过来,八成不想让人发现。 底下的宫女们已经很有眼色的送了茶水过来,皇上虽然担心皇后会对他下手,但是在皇后这里他却莫名有些安心。 他不仅夸了皇后宫里的点心,还喝了两杯茶水,这已经是破天荒的了。 就连皇后娘娘也的看出了些许不同寻常,就对着他问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皇上您怎的喜好吃甜食了?若是您喜好臣妾宫中的点心,臣妾让人做一些给您送去勤政殿便是。” 景孝帝笑了起来,“倒也不必如此,只是突然想起梓童自从进宫之后,再未出过宫。今儿朕来就是想问问,梓童可要随朕出宫散散心?” 若是他提得是旁的事情,皇后娘娘八成连想都不会多想,就直接一口拒绝了。 可是这一回,皇上提得这出,拒绝的话在嘴里打了个转,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去什么地方?”皇后娘娘到底没忍住,问道。 “江南。” 皇后顿时更心动了,江南啊!她这辈子还没去过呢! 她在这皇宫里,虽说衣食无忧,干什么都有人伺候着,却就像是那笼中雀,再也没有了自由。 若是能让他出去走走,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让她死在外边儿,她都心甘情愿。 “什么时候去?” “明日。”景孝帝看着皇后那模样,就知道她八成是心动了,就冲着她笑了起来,“给梓童一日的收拾时间,应当够了吧?明日夜里,朕在差人过来接你。” 等从皇后宫里出去,赵昌平才实在没忍住,问了皇上一嘴,“皇上,您当真要带皇后娘娘一起去江南?怎的从前从未听您说起过?” 景孝帝叹了口气,“说句实在的,朕也是在见到皇后的那一刹那才决定的。兴许是人年纪大了,就容易心软,她也跟了朕大半辈子,朕没出过宫,她自然也没有,都是可怜人啊……” 赵昌平也在心中默默叹气,话虽如此,但他们原先压根没想到皇后娘娘也会去,带的人手不够,又得连夜布防了。 另外后宫不可一日无主,皇后娘娘离宫的借口,也得好好想想。 还有太子妃……恐怕也得进宫帮着处理后宫事宜了…… 苏怡被夏荷从被窝里挖出来,一脸懵逼地听了宫里传来的消息,忽然就能感受到穆紹翎心中的不快了。 唯一高兴的兴许也就只有穆紹翎,他想着至少他家太子妃能在宫里陪他了。 苏九月和吴锡元因着是领了“皇命”去边关的,要比皇上早走两日。 他们在滦河边儿上会晤的时候,看到皇后娘娘也十分惊讶,夫妻二人双双行礼,“臣见过皇上,皇后娘娘!” 皇上看出了他们脸上的惊讶,就笑着跟皇后娘娘说道:“叫上苏大人一起,路上不但有人帮我们请平安脉,还有人能陪梓童说说话。”(注:梓童是皇上对皇后的称呼,跟现代丈夫叫妻子老婆一样,不是皇后的名字,不要再说跟哪本书的皇后撞名字了……) 皇后娘娘这才会心的笑了,她头上凤冠朱钗都卸了,只简单插着两个单簪,耳朵上戴着个翡翠耳珰,瞧着也就是个和蔼的寻常妇人模样。 他们登了船,因着是夜里出发的,皇上和皇后都没睡好,便各自回了船舱补觉。 甲板上只剩下苏九月和吴锡元夫妇,以及几个侍卫。 苏九月顿时都觉得压力小了不少,不穿龙袍的皇上依旧是皇上,谁在皇上身边儿能不拘谨啊? 恐怕……也就只有王启英了吧? 吴锡元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也有些失笑,但一想也觉得正常,就冲着苏九月说道:“饿不饿?要不要吃些东西?” 苏九月摇头,“还早呢!并不是很饿。” 这会儿太阳才刚从天边儿升了起来,照在河面上波光粼粼的甚是好看。 苏九月趴在围栏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吴锡元走过来问她,“媳妇儿?要不要钓鱼?” 苏九月眼睛一亮,“还可以钓鱼?” 吴锡元点头,“自然是可以的,你要钓鱼吗?咱们比赛?” 苏九月更加兴奋了,“好呀!不过我不太会钓鱼,你得教我。” 从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她们下河摸鱼,那会儿她就不是高手,她家吃的鱼几乎都是蒋家大哥给的。 吴锡元让人拿了两个鱼竿过来,从头到尾给苏九月示范了一遍。 苏九月学着他的动作,挂上鱼饵,甩钩,就老老实实地坐在椅子上等着。 吴锡元就坐在她身边儿,夫妻两人身边儿各摆着一个木桶。 苏九月坐了没多大一会儿,忽然感觉手上一沉,急忙拉紧对着吴锡元问道:“夫君,鱼儿这是上钩了吗?” 吴锡元见状就帮着她将鱼竿拉了回来,鱼儿出水的一瞬间,好看的尾巴在空中翻腾着,溅起的水花折射着日光格外的绚丽多彩。 “是了,夫人真真是好运。” 第1178章 叫朕三叔吧 苏九月看着钓起来的鱼儿,也高兴坏了,“我可真棒!锡元!咱们今儿中午就吃这条吧!” 吴锡元应了下来,“好,待会儿就让厨房拿去做了。” 至于皇上和皇后娘娘要吃什么,就让他们自己点吧。 兰草帮着她将鱼唇从鱼钩上取下来,放在了一旁的木桶里。 苏九月抬眼看着吴锡元,对着他俏皮地说道:“锡元,我已经领先了你一条鱼了哦!” 吴锡元笑着应下,“好。” 接下来,众人就看着苏九月一条接一条的钓起了鱼,吴锡元虽说也钓上来几条,但是跟苏九月一比顿时就比不过了。 皇后娘娘从船舱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吴锡元和苏九月两人在甲板上有说有笑的,两人又年轻又好看,往一起一凑就是一副美好的画卷。 年轻的时候,她也向往这样的感情,谁家少女不怀春呢?只可惜她命不好,拥有了世界上所有女人最尊贵的地位,却唯独没有感情。 那些期待与爱慕,都一点一点的在岁岁年年当中磨灭了。 苏九月让吴锡元说着话,也没注意身后。 倒是她身边儿的兰草看到了,急忙上前跟她说了一声,“夫人,皇后娘娘出来了。” 苏九月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放下手中鱼竿,转过身看了过来。 皇后娘娘一看她这动作,就知道她应该是看到自己了,就主动朝着甲板上走去。 苏九月和吴锡元迎了过来,“皇后娘娘,您醒啦?” 皇后娘娘点了点头,“嗯,刚醒。” 说完,她想了想,又说道:“出门在外的,日后就不要如此多礼了,也别称呼我皇后娘娘,就叫……婶婶吧?” 苏九月一愣,急忙摆了摆手道:“这……这可使不得!” 皇后娘娘却脸色一板说道:“这有什么使不得的?听哀家的!” 苏九月和吴锡元对视了一眼,答应了下来,“是,婶婶。” 皇后娘娘脸上这才重新扬起了笑容,她吹着江风,问道:“我方才瞧见你们在钓鱼?收获如何?” 苏九月兴奋的道:“臣……我今日收获好多!咱们大伙儿一起吃都吃不完,我和锡元琢磨着将吃不完的就先放了,等回头我们想吃的时候再去抓。” 皇后娘娘听到苏九月话,走到木桶前看了一眼,见着满满一桶鱼,也有些惊讶,“没看出来,九月还是个钓鱼高手。” 苏九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倒也不是,我是今儿才跟锡元学的,实在只是运气好罢了。” 她一边儿说着,忽然想到皇后娘娘常年都在深宫里,只怕也没有这种体验,就对着她问道:“皇后娘娘,您要钓鱼吗?” 皇后娘娘确实来了兴致,她笑着说道:“我上次钓鱼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了,也不清楚自己还会不会。” 苏九月却道:“无妨,只当是个消遣。” 皇后娘娘听了苏九月的劝,也接过了她递过来的鱼竿,按着记忆中的动作,将鱼饵挂在了鱼钩上。 苏九月在一旁看着她优雅的动作,心里实在羡慕。 皇后娘娘身上的有些东西,是她一辈子都学不来的。 人这一辈子很多东西从生下来就定性了,即使她现在衣食无忧,甚至比起寻常人家还要富贵一些。但是她童年的那些经历将会一直一直刻在她的骨子里,从她的举手投足之间,影响她的一生。 皇后娘娘乃是名门贵女,她身上的气度,是家族用真金白银培养出来的。 只可惜便宜了皇上,皇上还不珍惜。 这些都是苏九月自个儿在心中琢磨的,嘴上却半点都不敢说。 她要是敢说出口,怕是要被皇上从这船上丢下去喂鱼了。 皇上比皇后娘娘晚起一会儿,他起来的时候,看着其他三人在船头有说有笑的,跟一家三口似的。 他蛮横地走了过去,笑着问了一句,“你们聊什么呢?” 苏九月等人都回过头来,见着皇上出来了,急忙行了一礼,“皇上。” 皇后才说道:“没什么,就是在闲聊,我们钓了许多鱼,再琢磨晚上吃什么菜。” 皇上的视线也落在了一旁的木桶里,“呦!当真不错啊!看来今儿我们可以吃炖全鱼宴了!” 皇上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看着皇后娘娘,问道:“梓童,都是你钓的?” 皇后娘娘摇了摇头,脸上带着若即若离地笑,跟她方才和苏九月吴锡元说话的时候相比,显得十分敷衍。 “我哪儿有这本事?就一条是我钓的,其他都是九月的功劳。” 皇上明显也感受到了她的疏离,他心里有些不痛快,但脸上却不怎么在乎。 就说道:“无妨,梓童钓得那条,今晚上朕来吃!” 说着还双手背在身后朝着木桶里探头看,“哪条是梓童钓的?” 皇后娘娘扯了扯嘴角,对着冯嬷嬷说道:“给皇上找出来吧!今儿中午就是皇上的午餐了。” 冯嬷嬷忍着笑,从木桶里找出来一只巴掌大小的小鱼,“皇上……” 皇上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属实有些小了,梓童还需努力才是。” 皇后娘娘听了他这话,立刻收敛了面儿上的笑容,对着他说道:“皇上,出门在外的,称呼还是要改一下了。日后就叫我晚娘吧。” 她说着话,又看了一眼苏九月说道:“九月他们叫我婶婶,叫你的话……” 她思忖了片刻,开口说道:“就叫木老爷吧!” 她这话一出,皇上的脸都黑了。 瞧着她这模样,分明就是不愿意再跟自己有任何关系。 景孝帝多霸道一人,怎么可能顺了她的心意? “叫木老爷作甚?就叫朕三叔吧。” 苏九月:“……” 吴锡元:“……” 皇上和皇后娘娘都不是按常理出牌的,但是他们却也不能不顺从,只是这一声三叔……他们实在叫不出口啊! 偏偏皇上像是知道了他们的心思一般,转过头就跟苏九月和吴锡元说道:“来,先叫一声,朕熟悉熟悉。” 说完,还得意地看了一眼皇后娘娘的脸色,神色间沾沾自喜,瞧起来幼稚至极。 第1179章 不想再给他半个眼神 皇后娘娘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苏九月和吴锡元也不敢违背皇上的意愿,叫了一声,“三叔。” 皇上的脸色更得意了,“不错,日后就这么叫。晚娘,朕有些饿了,让厨房摆饭吧。” 皇后娘娘手里还拿着鱼竿钓着鱼,听了他的话就说道:“木老爷,您还当这是在宫里呢?御膳房什么都给您备着。这是在船上,您的午膳还在木桶里呢!” 景孝帝眉头一皱,但是很快就松开了,“罢了,让人拿些点心,朕先垫垫肚子。” 皇上说了这话,也没有走开的意思,反而过去拿起了吴锡元放在一旁的鱼竿。 皇后娘娘心无旁骛,视线只是落在水平面上。 好不容易出来一回,才不想再给那个男人半个眼神。 皇上心里其实有些不明白,在宫里的时候,皇后对他还会傅衍一二。怎的出宫之后,却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似乎就是在上次皇后脚受伤之后,她对自己就再也没了笑脸。 苏九月也是这时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伴君如伴虎,皇上沉着一张脸,旁边的皇后娘娘摆明了不想跟他说话。 气氛一时间尴尬到了极点,苏九月甚至有些想拔腿逃跑。 可是她却躲无可躲,只能往吴锡元身边儿凑凑,伸出小手在他握紧的拳头上戳了戳。 吴锡元张开手掌将她的小手包裹在了掌心里,苏九月的一颗心这才稍稍安定了些许。 船上的日子稍显无聊,中午日头好的时候,可以在甲板上晒晒太阳,可是一到太阳西斜,江风一吹就有些冷了。 冯嬷嬷上前给皇后娘娘披上大氅,“夫人,外头冷了,咱们回船舱休息吧?” 皇后娘娘点头应下,“是有些累了。” 她起身跟皇上说了一声,便回了船舱。 皇上准了,又跟吴锡元夫妇两人说道:“你们也不用陪着了,回去歇着吧,朕自个儿待一会儿。” 等吴锡元和苏九月都进了船舱里,景孝帝的脸色才又沉了下来。 他的臣子都可以跟夫人一个船舱,他明媒正娶、祭过祖、告过天的皇后,居然跟他分两个船舱住!真真是好的很! 景孝帝怎么想都咽不下这么一口气,他紧了紧自己身上衣裳,也推门去了皇后的船舱。 冯嬷嬷才刚点了两盏蜡烛,屋子里已经暗下来了,皇后娘娘还想看两眼书。 见着景孝帝进来了,主仆二人俱是一惊,“皇上,您……” 景孝帝摆了摆手,“不必多礼,今儿朕就在你这儿住了。” 皇后娘娘:“……” 她沉默了片刻,才说道:“皇上,臣妾夜里睡觉会打呼,担心扰了您的清静。” 景孝帝眉头一皱,“朕记得你从前都没这毛病啊?” 倒是他夜里睡觉会打呼,说梦话,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皇后娘娘叹了口气,“臣妾如今也上了年纪,哪儿还能跟年轻时候比?” 她原本以为皇上会知难而退,谁知道皇上根本就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只是随意地走到她的床前坐下,说道:“无妨,朕如今睡得踏实,你也吵不到朕。” 皇后娘娘看着已经自个儿脱了身上的外套,似乎打定主意不走了。 夫妻几十年,她也早就摸清楚了皇上的性子,看样子今夜他是不会走了。 她将手上的书合上,对着冯嬷嬷说道:“去打了水来吧。” 他们洗漱了一番,便各自睡了。 这天夜里是皇后娘娘这么多年来跟皇上一起睡觉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从前跟皇上一起睡,夜里她几乎不敢怎么睡着。她害怕自己睡相不好,吵到了皇上,也有些舍不得睡,时常守着他,一守就是一夜。 而今天她倒头就睡了,管它做梦不做梦,打呼不打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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