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当砸了个遍,还将咱们的米搬走了两袋。幸亏才刚搬了两袋米出来,其他的都还在地窖,不然咱们这回损失可就大了。” 吴锡元听他这么一说,立刻就想到了余家,上一次暗六暗七他们将事儿引到了余家头上,这一回指不定就是人家气不过自己动手了。 “走,带我过去看看。”吴锡元将手上拎着一颗白菜放在了院子里的石桌上,对着项立新说道。 项立新就等着他回来主持大局的,听他要过去铺子里,当下就应了一声,带着吴锡元就朝着外头走去。 铺子外头的旗还在,上头一个米字迎风飘扬,吴锡元老远就看到了。 他跟着项立新走到了铺子门口,看着门窗以及里头的摆设都尽数被砸坏了。 项立新雇佣的两个本地人一脸忐忑的站在屋子中间,见着他们两人来了,急忙走了过来,一脸苦涩地说道:“老爷,项掌柜,他们来了一伙儿人,小的被他们按得趴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实在拦不住啊!” 项立新也拧着眉头,看了一眼同样拧着眉头的吴锡元,对着他说道:“老爷,不然咱们再找找景老爷?” 吴锡元却缓缓吐出了两个字,“报官。” 今儿在城里逛了许久,听云南王的事迹越多,他越想会会他。 然而若是他不表明身份的话,同云南王地位相差悬殊,王爷根本不会见他的。 此次铺子被砸了,也正好可以试试看云南是否如同那些老百姓们所说得那样,没有人敢胡乱造次,治安比起京城里还要好。 项立新知道他们先前儿还自导自演砸了一次,担心若是被人查出来出了什么意外。 他有些为难地看向了吴锡元,“这……” 吴锡元拿起了一个椅子腿,回头看了一眼项立新,“莫要多想了,直接报官吧,其他的我心里都有数。” 项立新一听他心里有数,也稍稍放心了许多。 阿兴说得对,吴大人这样的人物,凡事儿定然比他们想的要多。 “报官!阿黑,去报官!”项立新冲着一旁的下人喊道。 阿黑应了一声,才刚跑出门,就又回来了。 “老爷,项掌柜,外头有官兵来了!” 吴锡元诧异地朝着门口看了一眼,将手中的椅子腿丢在了地上。 阿黑见状解释了一句,“估摸着是方才有路过的好心人,替咱们报官了吧?” 吴锡元微微颔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且先看看这些官兵们如何说了。 说话的功夫,那一行人就已经到了门口。 为首一人身着软铠甲,头发束起,生得虎背熊腰的。 吴锡元抬头看清了他的面容之后,整个人就愣住了。 这人同云南王的画像很像,莫不是他本人来了? 来人还没开口,阿黑就直接跪了下去,“见过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吴锡元让项掌柜一看居然真是王爷,也急忙跟着行礼。 云南王随意地在屋子里环视了一圈儿,将他们叫了起来,“起吧。” 吴锡元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听到云南王又接着说道:“你们铺子何时被人砸了的?可知道是何人所为?” 吴锡元看了一眼阿黑,阿黑立刻出来回话,“回王爷的话,铺子是今日巳时被人砸了的,至于是何人所为小的也不清楚。” 云南王让他详细说了说事情的经过,才说道:“此事本王会让人查清楚的,你们莫要担心。” 吴锡元应了一声是,可是紧接着云南王的一句话就立刻让他的心提了起来。 “你,随本王走。” 他指着的人就是吴锡元,吴锡元心中咯噔一下。 一旁的项立新也着急了,“王爷,我们家老爷什么都不知道,您若是要问话的话,奴才跟您去。” 云南王一个眼刀甩了过来,对着他叱了一声,“多事,本王同你家老爷有话要说。” 吴锡元面儿倒是还算镇定,他对着项立新交代了两句,“你带着阿黑他们将铺子收拾出来,我随王爷走一趟。” “是。”项立新应了下来。 目送着吴锡元跟着云南王一起离开了铺子,他才担忧的收回了视线。 反倒是阿黑在一旁开解着他,“项掌柜,您莫要担心,咱们王爷很讲道理的,他一定不会为难咱们老爷。” 项立新倚在门框上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行了,咱们收拾东西吧,还要开门营业呢!” 吴锡元跟着云南王一路去了云南王府上,云南王的府邸不是很大,至少比起从前的洛阳王府要小了三分。 到了一处花厅,云南王才将周围的人遣退,只剩下吴锡元和他两个人。 就在吴锡元以为王爷要问他关于铺子的事儿时,云南王开口就说了一句让他惊恐万分的话。 第917章 京城来客 “吴大人,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吴锡元顿时变了脸色, 看来云南王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难对付。 自从来到云南之后,他们两人还从来没见过面,自己也从来没招惹过他。 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自己还什么都没查明白,对方已经掀了自己老底。 皇上派他来云南的时候,知道的人不出一手之数,还都是皇上信任的人,基本排除有云南王眼线的可能。 也就是说,在他来大理城之后才被云南王察觉的,这可真就厉害了。 来到大理城之后,他一直低调行事,甚至还没着手查案子,怎么会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他重活一世,一路顺风顺水,还从未遇上过什么难题。 但是这一次他也是真的碰上硬茬了,云南王真的远比他想象中的要难对付的多。 云南王看着吴锡元脸色大变,心中很是满意,他冲着他笑了笑,说道:“吴大人来了云南怎的也不来本王府上做客?” 吴锡元心中惊涛骇浪,面儿上却很快平静了下去,他对着云南王说道:“本官来云南是有公务在身,不好前去打搅王爷。” 云南王看着他道:“且让本王猜猜,你是来查本王的?” 吴锡元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却被云南王伸出手给制止了。 他对着吴锡元说道:“吴大人先别急着反驳,本王自个儿心里都清楚。皇上想削藩,本王这地儿天高皇帝远的,他自然是不放心的。” 他这么敞亮的将话都说个明白,吴锡元倒是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了,就听云南王又接着叹了口气说道:“碌碌无闻会被百姓们戳脊梁骨,太过出色又会被皇上忌惮。当个皇室中人难,真难啊!” 吴锡元心中思索了片刻,便正视着云南王同他直截了当地说道:“王爷,既然您开诚布公,那下官也就不同您兜圈子了。下官听闻您这里的税收要比朝廷定下的税收要再高三成,这又是为何?” 云南王是个聪明人,不打草都能惊蛇,他还有什么不能问的。 吴锡元问完之后就一直看着云南王,想看看他到底能给出一个怎样的理由。 云南王神色果真没什么异常,或者说他早就知道吴锡元会这么问,便冲着他笑了起来。 “就知道你会问起,你以为守边关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吗?苏大将军镇守雍州,每年朝廷给他多少兵马粮草?而我云南呢?虽说没有雍州那边儿战事频繁,但也时常骚扰不断,本王可从未找朝廷要过一兵一卒的!那些士兵的军饷以及牺牲后的抚恤金,本王总要给的吧?不提高税收拿什么给?!” 吴锡元脸色十分郑重,若不是云南王说起,他当真不知道云南也时不时的会爆发一些大大小小的战争。 “您……怎么不向皇上提起?”吴锡元疑惑的问道。 掏自己的口袋填补大夏朝的窟窿,最后还落不到好处,云南王这样一个聪明人,怎么都不应该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他才刚一问,云南王就又是一声叹息,“怎么没提起?五年前我便接连上书,可是皇上根本就不重视啊!” “五年前?”吴锡元一愣,“若是五年前的话,这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吴锡元抬头看向了云南王,同他说道:“五年前皇上身体不好,许多政事都是内阁来管的,皇上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许是正巧就给漏掉了吧!” 云南王点了点头,看着吴锡元问道:“吴大人,你同本王说句实话,皇上对削藩到底是个什么态度。是铁了心了?可还有回转的余地?” “是铁了心了。”吴锡元实话实说。 云南王端起茶水喝了两口,似乎在压抑心中的火气,过了一会儿,他才又重新平心静气了下来。 “那就让他削!本王早就不想管他这一堆烂摊子了!让他自个儿想法子去!” 吴锡元一怔,“您这是……” 云南王说道:“待本王亲自回一趟京城,跟皇上自首去。” 他瞪着眸子,咬牙切齿着,脸上一脸愤怒,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京城弑君。 吴锡元也沉默了,“……” 云南王都要去自首了,按说吴锡元也能顺利回京了,可是他又嘴欠地问了一句,“王爷,云南的这些土著家族如何?” 他这一说还真就提醒到了云南王,之间云南王抬头瞪着吴锡元,说道:“你来云南之后,怎么就跟景老爷走得近了?本王同你说,大理城的这些个大家族,没一个省油的灯!” 吴锡元也知道这些老爷们不是省油的灯,在他同这些人相处的时候也能察觉到一二。 但能被云南王这么深恶痛疾,可见这些人定然做了什么了不得事情。 他还没来得及发问,云南王就已经开口说道:“他们若是正经的商人也就罢了,他们种罂粟,囤私兵,视朝廷的律法为虚设。本王这些年为了对付他们,可没少费脑子。” 云南王说这番话,吴锡元也是相信的,那日他随景老爷去见苏老爷他们的时候,他们确实有商讨避税的事儿。 且暗六暗七也在城外的烟霞谷发现了一万人左右的囤兵,这显然是违反律法的。 “王爷您在云南近二十年,就没想着整顿一下?”吴锡元问道。 云南王听了这话,轻笑一声,“就你看到的,已经是本王整顿过的了!不然你以为他们能这么乖巧?每日光是被他们打死的下人,就能有一手之数!” 吴锡元脸色很不好,云南王又接着说道:“这些土著家族以景家为尊,如今本王同景家达成协议,维持着这表面的平和。” 说完,他抬眼看向了吴锡元,对着他问道:“我记得你先前儿还在景家住了好一阵子,他们可有同你说过这次避税的事儿?” 吴锡元点了点头,“有说,不过王爷您放心,他们这次不会再逃税了。” 云南王直接哈哈大笑起来,“本王都要进京城里,还管他们掏不掏税?” 第918章 赚干净钱 吴锡元刚想说他已经说服那几位老爷交税了,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云南王一句话堵在了嗓子眼。 “王爷,您这……真就不管了?”吴锡元问道。 云南王摆了摆手,“本王得去京城去!去找皇上要个说法!他爱怎样就怎样,便是我这王爷不当了也成,本王必须得给自个儿要个说法!” 吴锡元此时心中对云南王的话已经信了六分,按着他两辈子的经验,朝廷确实没有给云南拨过粮草以及任何帮助。云南的安定也是云南王以及当地官员自己的努力,跟朝廷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 去找皇上要个说法也没错,但…… 吴锡元思忖了片刻,才对上了云南王的视线,“王爷,无召不得离开封地。” 云南王:“……” “本王这就给皇上上书!请求回京!” 吴锡元点了点头,“正好您也可以腾出手来管一管征税的事儿了。” 云南王却道:“此事还是交由吴大人来管吧!吴大人不是同景康乐交好吗?这事儿交给您来管才是最好。” 吴锡元当下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对着云南王一抱拳,说道:“王爷此言差矣,下官乃是为了皇上削藩一事而来,征税的事儿根本轮不到下官来管。” 云南王听得是目瞪口呆,到了干脆板起脸面无表情地说道:“若是你不愿意办案,那本王就让人去告知景康乐,你们铺子头一次被砸是你派人做的。” 吴锡元伸手摸了摸自己腰间,想到尚方宝剑没带出来,末了也只能抿了下唇,没再反抗到底。 他过来是查案子的,虽说按着云南王所言,他的这番作为都是有苦衷的,但他们办案之人又怎么能只听信一家之言? “是。” 吴锡元答应之后,又想起了什么,对着云南王一抱拳,说道:“王爷,下官还有一事要问。” “请说。” 吴锡元拧着眉头,看着云南王,一脸的不解,“王爷,您是怎样知道下官的身份的?” 云南王看着他焦灼不安的神色,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吴大人,你莫要焦虑,不是你身边儿的人出卖了你,也不是皇上身边儿有了什么内应。实在是你倒霉,前几日蜀郡有人来给本王送信,真好在街上碰上你了,才告诉了本王一声。” 吴锡元:“……” 如果云南王说的是真的,那他确实挺倒霉的。 云南王见着吴锡元脸色难看,便安慰了他一句,“不过是凑巧罢了,蜀王同本王本就是唇亡齿寒的关系,我们来往密切一些也实属正常,莫要在此事上多纠结了。” 从王府出来之后,吴锡元也算是过了明路了。 如今云南王已经知道了他的存在,他的身份也就用不着刻意隐瞒。接下来他只需要将景康乐等人背后的肮脏事儿查清楚,依照大夏朝律法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他刚一出门就看到阿兴和项立新两人忧心忡忡地等候在云南王府门前,见着吴锡元出来了,两人才面露欣喜,急忙迎了上去。 “老爷,您没事吧?王爷叫您去有何事?”项立新抢先一步问道。 阿兴才刚张开嘴,就听到了项立新的话,看了他一眼,也跟着点了点头。 吴锡元冲着他们二人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咱们回去再说。” 主仆三人步行回了吴锡元租住的小院子,他才进门刚坐下,连杯水都没来得及喝,外头就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主仆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吴锡元捧着水杯对着阿兴说道:“去看看是谁来了。” 都这会儿了,来的会是谁呢? 阿兴应了一声,就赶紧出门去看。 来人居然是景家的李管事,李管事见着可算有人开门了,对着阿兴拱了拱手,说道:“吴老爷在家否?” 阿兴点了点头,“您稍等片刻,容我进去通传一声。” 李管事乐呵呵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 阿兴进去请示了吴锡元,又出来请李管事进去,李管事始终面儿上带着笑,一副恭恭敬敬的态度,让人猜不透他到底来是做什么的。 他见着吴锡元之后,对着他行了一礼,“吴老爷,冒昧前来打搅,还请老爷见谅。” 吴锡元坐在椅子上,嗯了一声,“这倒无妨,不知李管事前来所谓何事呢?” “今儿听人说您的铺子又被人砸了,还听闻您被云南王请了去,我们老爷十分担忧,便让小的过来问问。”李管事回答道。 “让景老爷担心了,没什么事儿,云南王请我过去也是询问铺子的事儿。”吴锡元随口应道。 李管事明显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小的这就放心了,待会儿回去也告诉我们家老爷一声。” 待送走了李管事,项立新才问起了吴锡元,“老爷,您真的没事儿吧?云南王可有为难您?” 吴锡元摇了摇头,“为难倒是没有,只是我的身份被他知道了。” 项立新闻言脸色大变,“什么?!被王爷知道了?那……咱们还能活着离开云南吗?” 不是项立新悲观,若是云南王真有反意,他们此时便与羊入虎口无异。 吴锡元摇了摇头,“目前来说,活着还是没问题的,只是咱们夹在景老爷和云南王中间,夹缝里生存,到底没有先前儿自在。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咱们日后的处境是要更艰难一些了。” 阿兴听吴锡元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暗自在心中下了决定,他一定要保护好大人! 而项立新则更为直接地问道:“大人,我们能为您做些什么吗?若是咱们同景老爷翻了脸,那翡翠生意是不是做不成了?咱们会不会连本带利的赔进去?” 吴锡元闻言轻声笑了起来,“你都没给人家钱,担心什么?” 项立新一愣,眉眼也舒展了开来,“您说得在理。” 吴锡元见状,又接着说道:“这几日你们上街打听打听这几个世家,他们屯私兵的事儿已经敲定,再看看当地的老百姓怎么说。景家的生意先拖着,看看能不能换一家人合作,咱们虽然要赚钱,但赚的钱也要是干净的。” 第919章 需要借势 李管事回到府上,亲自去见了他们家老爷。 “老爷,见着吴老爷了。” 景老爷身边儿跪着两个美人在给他捏腿,屋子里点着两盏灯,忽明忽暗的。 “可问清楚今儿发生了什么了?”景老爷淡淡地问道。 “问清楚了,吴老爷说王爷请他过去只是在询问铺子里的事儿,想必能帮他找到行凶之人。” 李管事的话音刚落,景老爷就嘲讽地一笑,“这个吴育金,他说的话又能有几分可信度呢?” 李管事站在一旁垂手而立,也不知道要怎么回话,他们家老爷他如今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同吴老爷称兄道弟的是他,对人家一脸钦佩的也是他,可到头来是真是假真让人看不明白。 “老爷,您的意思是……?” 景老爷说道:“吴育金十有八九是云南王的人,大理城虽说治安不错,但闹事儿的事儿也时有发生,怎的不见王爷亲自过问?还将人请去了自己的王府上,这里头怎么看怎么透着一股子蹊跷。” 李管事仔细想着自家老爷的话,最后缓缓摇了摇头,“老爷,可若是吴育金真的是王爷的人,王爷这么一来,不就暴露他了吗?怎的奴才觉得王爷此举就是想离间咱们府上同吴育金的关系?” 景老爷沉默了片刻,才缓缓点了点头,“你这么说也有几分道理。” 李管事又接着补充道:“这个吴育金背后定然是什么大家族,搞不好还是个什么官宦家族,云南王是怕咱们借了他的势。” 景老爷彻底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挥手将那两个给他捏腿的丫鬟撵了出去。 待到屋子里只剩下他和李管事两人之后,景老爷才问道:“你们派去雍州的人回来了吗?” 李管事点了点头,“先后派去了两拨人,都没查到什么究竟。老爷,正是因为查不到什么,才更能说明这位吴老爷的身份不同寻常啊!” 景老爷想了许久,最后摸着胡须说道:“咱们还得再试探他一下。” 李管事明白他家老爷的心思,一边儿想跟吴老爷合作,一边儿又担心他是云南王的人。 他们府上想要彻底洗白,就必须在朝中有人,不然有云南王盯着,他们双方还不知道要僵持多少年。 “老爷您说,咱们要如何试探?” 景老爷想了想,说道:“明日你再去请吴育金过来,说要给咱们府上的少爷们上课。” “是。” “到时候让人在他的必经之路上派两个人,就说要送一百把铁器到庄子上。” “是!” 景老爷想得很好,可是吴锡元压根就不上他的当。 他派人去请吴锡元回来给景家少爷上课,被吴锡元一口回绝了。 “多谢景老爷看重,只是前几日夜里我不小心吹了冷风,受了风寒,担心给少爷们过了病气,实在不敢去见几位少爷。”吴锡元说完,还剧烈地咳嗽了两声。 李管事一看他这样,也不好强人所难,只能关心地询问了两句,又热情地给他介绍大夫,还让他好生养身体,这才离去了。 他前脚刚走,吴锡元也就不咳了。 阿兴看着吴锡元十分不解,“大人,您不是要查景家的案子吗?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去景家,不是对查案更加有利?” 吴锡元摇了摇头,“景家人根本不会透露什么的,即便是再去他们府上,也问不出什么究竟。他们这种老牌世家,家里的奴才也都清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咱们要查还得从外头查起啊!” 阿兴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老爷,那您说咱们该从何处开始查?” 吴锡元早就想好了,“既然景家如今做得是玉石生意,那便从他们家的矿山开始查起吧!” 阿兴一听这话顿时乐了,他咧嘴一笑,对着吴锡元说道:“这个我熟!好歹还跟着您一起搬过个把月的铁锭子呢!” 吴锡元也跟着他笑了起来,“每次跟着吃苦的都有你,待我们回京了,定然要放你几日假,让你好好歇息歇息。” 阿兴笑着说道:“歇息倒也不必,只是我出门太久,是得回去探望一下老母亲。” “这是应该的。” 隔日阿兴就跟着暗六暗七一起去了景家招工的地儿,他老远就看到了李管事,如此一来反倒不敢上前了。 李管事认识他,可不能因着他一人坏了自家大人的好事。 他同暗六暗七商议了一番,让他们两人先去矿山,他则回去跟吴锡元复命 吴锡元此时正蹲在玉石市场上,看着一群人围着些原石赌石。 赌石有风险,这是人人都知道的道理,可是再接二连三开出几块冰种之后,场面顿时就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热闹到了极点。 “又是一块冰种!” “这个大,足足有小儿脑袋那样大!可得不少钱了。” “今儿都出了三块了,是不是这个坑里的石头品相好?” “说不准还真是,你要不要试试?” …… 心动的人有,行动的人更有。 一块小儿脑袋那样大的石头只要五十两银子,若是能开出绿的,保准能回本。 吴锡元亲眼看着一个小伙子将自家房契押了上去,底下一群起哄的,“开!开!” “直接切,还是开天窗?” “先开个天窗吧。”小伙说道。 然而,什么都没开出来。 那个小伙子这才不情不愿地让他们拿去切,然而连着切了三刀依然空空如也。 小伙子显然有些接受不了,捧着一堆石头碎片,一脸激动地质问道:“怎么可能没有!我的冰种呢!你们换了我的石头!” 此地的管事冷哼一声,“赌不起就莫要进我这大门,进了我们的门自然就要守我们的规矩!” 小伙子被一群人团团围住拖了出去,身上的裤子在地上都磨出了洞。 吴锡元见着这些人要对这个年轻人动手,急忙出现阻止了他们。 “住手!” 那几人回头看了过来,为首之人更是不耐烦的皱起了鼻子,“什么人竟敢多管闲事!” “我是你们景老爷的客人,姓吴。大理城内,莫要给你们景老爷惹事啊!” 第920章 你得去报官 这几人一听吴锡元这话,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要多嚣张有多嚣张。 “莫要给我们老爷惹事?这大理城里还没我们老爷怕的事儿!” 吴锡元看这样子就知道此事怕是不能善了了,景老爷自个儿聪明没错,但手底下却是一群傻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带着的护卫,几人立即会意,从他身后走了出来,一边撸着袖子,一边朝着这几个打手身边儿围了过去。 这几个打手见状也立刻警惕了起来,互相背靠着背,对着吴锡元厉声呵斥道:“你要做什么!” 吴锡元双手背在身后,看着他们凉凉地说道:“既然几位壮士不听劝,那我等就只好见义勇为了。” 打手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碰上这种横插一脚的人,他扬着下巴冲着吴锡元喊道:“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景家的事儿可不是谁都能管的!莫要为了个不相干的人,给自己惹上麻烦!” 吴锡元见他们露了怯,便呵呵一笑,接着说道:“早就同你们说过了,我是你们景老爷的客人,你们觉得景老爷会为了这点小事就同他的朋友翻脸?反倒是你们,怕是要因着办事不利被处置了吧?” 几个打手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看来这回是他们碰上硬茬了,姑且先放这小子一马。 “咱们走!” 吴锡元看着他们一群人灰溜溜地跑远了,才带着人走到了那个被丢下的小伙子身边儿。 那小子以为自己这回要凶多吉少了,却没想到居然会被人给救了,急忙跪在地上给吴锡元磕头。 吴锡元没扶他起来,在他面前站定,扫了一眼这个形容狼狈的男人,居高临下地询问道:“你可知他们要带你去哪里。” 这个男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听了吴锡元的问话,顿时打了个激灵,整个人哆嗦地更厉害了。 “不是想要我的命,便是想要我的……腿啊!多谢老爷救我。” 吴锡元冷哼一声,“既然知道会是如此,还胆敢赌石?” “小的不过是想若是这石头里能开出个块成色好的,爹娘和媳妇儿就不用再受苦了。” “若是不想他们受苦,就好好做事,天底下哪儿有那样多天上掉馅饼的事儿?” 不是吴锡元想说教,实在是这人蠢的可以。 “那赌石铺子定然是有猫腻的,连着开出三块冰种的石头,骗的就是你们这种傻子!”吴锡元只恨不得将他的脑袋敲开,好好看看里头装得是不是豆腐渣。 而这小子听了吴锡元的话,顿时眼睛睁大,抬起头看向了他。 他也是头一次看清他这救命恩人的长相,生的一副气派模样,怪不得会是景老爷的客人。 “好家伙,居然敢骗我?!不行,我得去将我家房子讨回来。”这人干脆也不跪了,直接起身就朝着翡翠铺子而去。 吴锡元约摸还是头一次见这么蠢的人,“你能讨回房子?可别到时候连性命都搭进去!” 这人才刚迈出一步,听了吴锡元的话就又停下了脚步。 心里隐隐有些发毛,那可是景家,黑的都能说成白的的景家,他这一去,不是鸡蛋碰石头吗? “老爷,您帮帮我啊!我家中只有那么一套宅子,就这么没了,回去我爹娘定然要打死我的!”他转头求到了的吴锡元跟前儿。 吴锡元嘴角一撇,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怎的先前儿你就没想着你爹娘会打死你?这会儿才说这些,实在有些晚了。” 这人见吴锡元转身就要走,急忙上前一步拦下他,“老爷,您不能走,您得救我啊!” 人总是会挑自己认为是软柿子的捏,而这一回吴锡元也被人当成是软柿子了。 他差点被气笑了,“救你一次是我心软,自个儿做了错事,就自个儿承担后果。莫非你以为我能撵走景老爷的人,就收拾不了你?” 这人一惊,直愣愣地看着他,吴锡元看着这蠢货,好心提点了他一句,“若是觉得自个儿上当受骗,就去报官,总有人替你做主的。” 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那人看着吴锡元他们走远了,榆木疙瘩脑袋才慢慢反应了过来。 对,他是得去报官!景老爷再厉害也不敢跟王爷斗! 在他朝着县衙跑去的时候,吴锡元等人才又从一旁的小巷子里冒了出来。 “老爷,人走了,看样子是朝着县衙方向去了。”跟着吴锡元一同从京城里过来的刘顺说道。 吴锡元嗯了一声,“看到了,咱们也跟去瞧瞧。” 等他们到的时候,县衙外头已经围了大一堆的人。 吴锡元朝着县衙里探头看了看,又问了一下身边儿的老汉,“老爷子,里头发生啥事儿了?” 那老人扭过头看了一眼吴锡元,见着是个挺斯文的年轻人,便冲着他笑了笑,热情地说道:“里头有人来状告景家的翡翠铺子,说他们开原石作假,骗了他家的宅子,还要他的性命。” 吴锡元听了眉梢微动,是了,正是他们救下来的那个人。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若是真的,那景家可真就太不地道了。”老汉还在一旁说着。 “不过那可是景家,做出什么来也都正常。” …… 吴锡元没再听了,转而朝着前头看去,隐隐约约能看到里头县太爷坐在堂上问话的模样。 云南王和景老爷原本就不对付,如今景老爷这么大个把柄送到了云南王手上,云南王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可就在这时候,忽然就听到旁边儿有人说道:“也不知道齐大人要怎么判,这小子搞不好告了也没用,他都没什么证据的。” 吴锡元听到这三个字,顿时就愣住了。 他忽得一下扭头看向了身边之人,问道:“您方才说,这位大人姓甚?” 那人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姓齐啊,齐大人。” 吴锡元又问了一句,“大理有几个齐大人?” “就他一个,你是外地来的吧?连这都不知道。” 吴锡元拧着眉头冲着他道了声谢,便朝着人群外头走去。 若这人真是齐大人的话,那可就坏事儿了! 第921章 布局 先前儿在景老爷带着自己和陈老爷、苏老爷吃饭的时候曾经提起过,齐大人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这案子到了齐大人这儿,应当就到头了。 不行,他必须得亲自去见一趟景老爷! 吴锡元转头对着他身边的刘顺等人说道:“你们先回去等候,我去趟景府。” “老爷,出门在外的,还是让小的陪您一起去吧。”刘顺不放心地说道。 吴锡元想了想,也就应了下来,“也好,那其他人就先回吧。” 此时的景家,李管事正在跟景老爷汇报,“老爷,今儿吴育金去了咱们翡翠铺子。” “又去拿货了?”景老爷问道。 李管事摇了摇头,“非也,他去咱们铺子里转了一圈,在那里看人赌石。一个臭小子闹事,也被他给救了。老爷,吴育金这是不给咱们面子啊!” 景老爷闻言也黑了一张脸,但他到底也没乱发脾气,而且仔细询问了铺子里发生的事。 “可知道闹事那人到底是为了何事?” “那小子不按规矩行事,赌石没开出好货,就说咱们弄虚作假!” 李管事才刚说完,就看到他们家老爷抬起眸子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咱们本来就是在弄虚作假。” 李管事:“……”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他可真就不知道要怎么回话了。 景老爷也没刻意等他回话,就又接着说道:“吴育金那么正直一人,出手救个人也实属正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被他这么一说,李管事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大惊小怪了。 “他现在人呢?”景老爷又问道。 “奴才也不晓得,估摸着应当回去了吧?” “不是叫人跟着他们吗?”景老爷眸子一瞪,问道。 “是跟着他们了,只是街上人多,不小心就给跟丢了。” “有什么用!” 李管事一脸纠结,却也不敢多辩解,就听景老爷又接着说道:“那个闹事的,背后处置了就行了,莫要在这事儿上跟吴育金起嫌隙。” “是!奴才知晓了。” 李管才刚应下,外头就又有人来了,“老爷!吴老爷来了,要见您呢!” 景老爷才刚说起他的事儿,他人就来了,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请他进来。” 不管卖的什么药,叫进来问问就知道了。 吴锡元走进来对着景老爷行了一礼,“景老爷,大事儿不好了啊!” 景老爷一愣,坐直了身子,“吴老弟,怎么了?” 吴锡元将今儿在翡翠铺子发生的事儿同他说了一遍,才又接着说道:“我方才正巧瞧见那小子跑去县衙告您的状去了!” 景老爷听他说起县衙,这才松了口气,冲着吴锡元一笑,说道:“无妨,无妨,本老爷哪儿是那么容易就被告倒的?我们铺子的赌石是合乎律法的,愿赌服输!他自个儿要赌,谁还能拉着他不成?” 吴锡元一听,果然那个齐大人同他们之间有些猫腻,幸好他来了这么一趟。 “景老爷您心中有数就好,我还担心此事拖累到您呢!” 景老爷此时心里头的那杆秤越来越偏向吴锡元了,“劳烦吴老弟亲自跑这一趟,你能挂念着我,我也很是感激。听闻吴老弟受了风寒,身子可好了些?” 吴锡元点了点头,“比起先前儿是好了些,今儿家里的下人才担心我在家里闷得慌,让我去外头转转。” 景老爷有些担忧地道:“瞧着你体格也不差啊,怎的如今天儿都暖和了,还能受风寒?不然我去请个苗医给你瞧瞧吧?” 吴锡元抱拳道:“已经好许多了,不必如此麻烦,多谢景老爷好意。” 景老爷瞧着他的气色确实看起来还不错,这才作罢,“没事就好,既然来了,那便同我一起吃过晚饭再回吧!” 上了饭桌,两人又说了半晌的话,景老爷自个儿才提了起来。 “吴老弟,要我说啊,你在你们雍州也可以开个赌石的铺子!这可是最赚钱的行当,还省了手工,一本万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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