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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埋进了他的脖颈,贴着肉吸嗅着他身上的信息素的气息。 模模糊糊的好像是这个气味,他想。 记忆可真是一个再脆弱不过的东西,十几年的时间太久远了,温墨可怜又阴鸷地吸嗅着,磨蹭着他温热的颈部皮肤。 霍衍难得见他如此,但觉得颈窝中的脸颊柔软而温暖,他低沉笑了声,嗓音带着磁性,“真是脆弱的Omega。” 他不自知地露出几分宠溺,捞出他的脑袋,捏起他的下巴,亲了亲那略显得有些苍白的唇。 他们认识八年,结婚五年,这样的时刻,实在少见。 “霍衍”温墨叫他。 “怎么了?” 温墨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有点累。” “那就睡吧。” 霍衍坐在床沿,他点了一根烟,透过迷离卷绕的烟雾,他似笑非笑看着温墨,那张向来严肃酷厉的脸上带着几分少有的柔和,他握着他的手置在掌心中细细揉捏,粗糙的指腹婆娑着手背上细腻的纹理,像极了一个合格的好丈夫。 wb:少女心藏不住 看更多好文 第59章 AO 温墨的这场病反反复复拖了一个礼拜, 一场风寒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只是温墨的抵抗力好像很差,总一副病去如抽丝的模样, 霍衍怎容许这样的他继续操心孤儿院里那些有的没的, 勒令他必须留在老宅里养好病才能回孤儿院,他当然有他手段让他老老实实听话, 但这次,温墨难得没有违逆他的意思, 真的在家里闲散了好几天。 看看书, 健健身,偶尔带着霍曜弄花斗草什么的,很是悠闲。 宋妈每天给他炖汤, 认真地研究养生食谱,俨然一个爱岗敬业的佣人样子, 但与老宅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她从来没有喊过他太太, 只如同以前那般喊他小墨,在规矩森严的霍氏老宅, 这当然是极其冒犯的事情,但并没有人去指责她。 Omega早已经毁了这座百年老宅的很多规矩。 这段时间, 霍衍几乎每天按时回老宅,连霍曜也收敛了很多,规规矩矩地待在家里陪温墨,倒像模像样地有了一家人的意味。 新的一年又到了,城市上空再复此起彼伏升起了绚丽的烟花, 天幕被繁华点缀, 绚烂之余透着安宁, 维持着一个平和的假象。 霍同回来了,他已经十三岁了,长得愈发肖似其母,眉目如画,他开始抽条了,有着少年人的纤细俊美,但他的眼神并不柔和,有着一股疏离的冷淡,似隔着一层坚冰,叫人生不出半分亲近之心。 去年开始,他在霍氏的安排下,同他父亲一般,隐去了Omega身份,转去了联邦高等军事学校,因此,他每年拥有的假期更少了,跨年是极为难得的相聚时刻。 被司机接到霍氏老宅后,他径直去了书房。 书房里的Omega依旧如以往那般坐在书房里看书。 霍同看了两眼,缓步走了过去,在他身前半跪了下来,温顺地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腿上。 一切变了,又似乎都没有变。将近一年没见,霍同没有任何激烈的情绪,只是轻轻拿着脸颊蹭了蹭他的,他浑身的肌肉疯狂地叫嚣着痛楚,但比起此刻的温情,这些已算是细枝末节的事了。 “哥,我综合绩点又拿了第一。”霍同说。 温墨唇角含笑,拿指头顺着他的头发,“真厉害。” 二人没再说话,好像言语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多余的东西,他们都被困囿在了霍氏,但这一点灵犀是自由的。 霍同终于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皱着眉脱下了那套军装,裸露的单薄身体上,遍布着很多淤青的痕迹。 在那所以alpha、beta为主的军校里,他一直保持着综合成绩的第一,这很难,毕竟作为一名军校生,除却智力,还有其他方面被列入考核,这些必要的军事素质在沉淀了数百年的刻板印象中,omega是不可能胜任的,所以,禁止Omega准入军校成了理所当然的规定,即便O权组织闹得最厉害的时候也不曾改变过。 所以霍同也走上了父亲的老路,变成一个明面上的beta,当然,有霍氏在背后支持,他可以避免割掉腺体,只需隐瞒Omega的身份即可,但也意味着,他几乎不能占据任何优势。 但到了期末,他的成绩依然是第一。 可想而知,霍同付出了多少。 可霍同没办法有一点的松懈,也不敢有一丝的松懈。 他赤着身踏进了浴缸,咬着唇用热水舒缓着身上的不适。 耳边一点细微的声响,霍同瞳仁里骤然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但很快,他的警惕去了,“小曜。” 霍曜皱着眉看着他身上的伤,漂亮的眉眼拧了起来。 霍同不动声色侧了身,将更加狼藉的一面隐在身后,他拉过浴袍迅速起了身,拿着湿漉漉的手指捏着他肉呼呼的脸蛋,“怎么偷偷进来了?” 霍曜的目光仍是落在他未来得及遮掩的痕迹上,“爸爸答应我,过了年送我去你以前的学校。” 霍同皱了眉,这孩子才六岁,在那所学校中,他们都将被隐去霍氏子弟的身份,作为一名普通权贵的身份入学,而那所号称联邦军校预备役的学校是出了名的严苛那个alpha倒是舍得。 这般想着,霍同半跪下来。 “小曜” 霍曜像是知道他想说什么似得,将脸蛋埋进了他的肩膀:“我想学很多东西。” 他蹭了蹭,“以后我还可以保护默默,保护哥哥。” 霍同无奈笑笑,抱住了他小小的身体,很是疼爱的模样。 然而霍同内心无法自抑地涌起一阵厌恶,但他必须要完美无暇地装得爱他、疼他。 他想起了这孩子刚出生的那年,哥哥那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的样子,那阵子,整座老宅上上下下漂浮着一种讳莫如深的阴云,便是那个alpha,也少见地如临大敌,履薄临深。 所以,他无法不迁怒这个襁褓中的婴孩,就像迁怒自己一般。 可是他现在不过是alpha为这孩子铺设的几颗棋子之一。 他强自压下心头各般复杂情绪,只亲厚地笑了笑,“好啊,我可记住了。” Alpha困囿他,他又岂能甘心被困囿。 当然,那时候的霍同还不明白,那个alpha对人性的洞悉之深并没有谁能轻易地摆脱。 一年一度的霍氏祭典依旧盛大,今年的祭典又多了一个Omega,霍同牵着霍曜的手一同站在了神情肃严的霍氏家主身侧,这位家主正值春秋鼎盛的年纪,在他背后,象征着权杖的鹰徽森严地俯瞰着众人。 规矩再次被打破当然不会引发任何的疑义,最多的只有霍氏的二叔自言自语的一声感慨,“世道真是变了。” 但是他的面上并不敢露出半分的不满。 零点一到,中心区的新年钟声敲响,城市上空顿时陷入了一片烟花的海洋,街上挤挤挨挨都是参与跨年的人,四处洋溢着辞旧迎新的喜乐,从不染一尘的落地窗看下去,热闹纷呈,好一个的烟火人间。 一方大屏幕上,拥有军方背景的总统发表着新年贺词。 “新的一年,愿我们依旧拥抱民主与平等。” 总统先生一身合体剪裁的西装,他的眼神坚毅、笃定,没有人不会信服他说这句话时的真心。 当然,政客们永远都是再好不过的演员。 细微的咻的一声,屏幕暗了下来,浓黑的液晶屏上渐渐倒映出了两个人,他们赤身裸体,懒洋洋地依偎在一起,身边散落着些空酒瓶,一方湿漉漉的烟灰缸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烟头,房间里烟雾缭绕着,玻璃房内卷绕着一股颓靡的气息。 “我是不是老了?”孟进轻轻吐了口烟,按了按眼角,望着屏幕中的自己。 “没有。”范远之否定。 孟进笑了,他换了个姿势,很自然将手中的烟头递给范远之,对方顺手接过掐灭在那湿漉漉的烟灰缸里。 望着玻璃天幕外此起彼伏的烟花,孟进说,“又一年了。” 他低声呢喃,“连孟岩也离开了。” 他突然笑了起来,“我是不是太过高估自己。” 他的锐气、他的意气风发已被现实磨得仅剩下一片灰暗。 在那一刻,孟进突然意识到,这个社会的框架早已牢牢地被alpha固定死了,任何群类在这个既定的框架里面,都只会顺应着注定的结局发展,无论如何挣扎。 “真正的O权斗士!”“第一位进驻总统府的Omega!” 无论他的高头衔有多少,但最终证明,他只是在这个框架下姿态比较好看的Omega而已。 然而如今,他连维护的姿态也开始已经力不从心。 “这并不是你的问题。”范远之说。 “是啊,怎会是我的问题,”孟进笑,“我已经做了那么多,我已经做了那么多!可是啊” 他眼神中浮出了一股怨毒,“并没有什么变化。” “霍氏依旧只手遮天,我们呢?” 他继续笑了起来,“不过是某个阶段的稳定剂罢了。” 曾经的他,游刃于霍氏与其他阵营间,人人都敬称他孟先生,他享受着无上的尊重,几乎像是要成为上帝,他笃定自己将改变这世间的一切权力规则,可最后,他终于意识到,在这个社会中,他所有的辉煌不过建立在那个躁狂症病毒上,像是一个依托于虚空的乌托邦,只需一个小小的契机,便碎为齑粉,并不会改变任何现状。 兴许真的是老了,孟进已经开始回忆了。他想起了那个深夜的小酒馆,防水的毡布不堪风雨般摇晃,冷风不遗余力地透进来,李响抿了一口热辣的酒,对他说,“希望啊。” 他扶了扶眼镜,平凡的脸上闪现着一些光芒,这让他看上去很是光彩夺目,他轻声却很笃定地说,“怎么会没有希望。” 可随着他的离去,彻底带走了这个恶心世界里的希望,没有人会创造出第二个像躁狂症病毒那样完美的救世主。 他亲手杀了他。 “没有希望了。” 孟进看着远处浸透的黑,轻声呢喃,“没有希望了。” 他面上充满了某种狂热的怨毒,嘴唇异常的红艳,面上却是白惨惨的吓人,他站了起来,俯视着这座城市。 他狰狞地笑了一下。 第60章 乱 二月末, 联邦最大的医药公司恒基集团的大门发生一起严重的爆炸袭击事件,事件造成包括袭击者在内的三人死亡,十二人受伤。在此之前, 该集团的股价一度连续攀升, 市值突破八万亿。只因集团主导研究的躁狂症抗病毒血清的临床试验申请通过联邦医学联会的审批。 在躁狂症病毒肆虐了六年后,医学界终于看到了攻克的希望。 在这种时候发生这般恶性?事件, 加之袭击者的身份被确认为Omega,难免被人猜测为种群报复。 此事件仿佛成为一根导?火索, 自三月份开始, 一系列针对alpha群体的爆炸袭击事件开始频发,不安的情绪弥漫中心城的上空。 军用吉普车队压过笔直的公路,有记者站在一个沦为废墟的教堂前播报:“这是本月第五起恐怖袭击事件” 军方的高层会议上, 墙上的屏幕上密密麻麻地罗列着各起爆炸事件的地点、死伤人数以及相关人士。 一个上尉军衔的军官点开了一组数据,“截止18日, 本月已经发生了七起爆炸袭击事件,其中包含两起未披露事件, 事件皆是针对alpha群体,死亡人数达八十一人, 其中包括二十三名儿童,袭击者们暂无发现组织背景。” 建立在躁狂症病毒上的AO关系并不稳定, 任何风声都足以令人神经紧张,比如愈发对立的情绪,比如躁狂症抗病毒血清即将上市的消息。 “妈的,休假又泡汤了!” 会议暂停十分钟,两个alpha上尉在便池前聊天, “自从躁狂症病毒出现, 这些Omega闹出来的问题就没少过!” “我说omega这种东西就不该惯着, 以前没见着他们气性这么大,如今主义喊多了,还真就放不下身段了。”另一个拉上了裤头,点了根烟。 “人性啊,就是如此。” “给了棵树苗,便肖想着整座森林。” “可本来就什么都没有。” 那上尉露出一个轻蔑的讥笑。 借由打压恐怖分子的契机,军方进一步渗透了信息领域,加大了监听的覆盖面,在联邦公民的人身安全面前,个人隐私显然必须退而求其次,当然这些所谓侵犯人权的做法并不会主动披露信息隐私的公共利益与管理方面的公共利益之间总要达到一个均衡,但无论如何,改变不了的一个事实是,无论愿不愿意,军方已经掌握了足够的主动权。 但这些纷扰都与温墨没有关系,他被霍衍护在极其风和日丽的地方,并没有在一系列动荡事件中感受到任何的波澜他的世界已经与正常的世界割裂开来,充满了单调的平和。 但是有一天,他孤儿院里两个修士莫名消失了,任何人都联系不到他们。 在温墨的陪同下,修士家属立刻前往辖区警署报了警,有温墨在,他们当然受到了警署长官的热情接待,可两天一夜过去了,并没有任何后续,问了也只是回答说案件正在调查中。 温墨心生不安,再次让司机载他前去警署,接待的人说他们长官出去了,至于去哪里,警员语焉不详,对于温墨的冷声追问,他也只是陪着笑,“太太,不是我们不够上心,联邦一年失踪人口几千上万人,光我们辖区便已经累积了几十起悬而未破警力有限,还请您多担待。” 温墨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他并不可能会受到这样的冷遇,除非还有一个人比他的身份更令对方忌惮。 从警署出来后,温墨满脸的冰霜,让司机送他去了基地。 温墨已经五年没有踏足这个地方了,眼前钢水浇筑的宏伟建筑依旧庞然森严,厚重的铁门开启,像极了一只吞噬一切的巨兽。 车轮压过混凝土,温墨按了按钮,车窗慢慢上移,阴影吞没了他。 警卫护送温墨去霍衍的办公室,一路上温墨遇到了不少的前同事,他们无比恭敬地问候,乔伟民更是匆匆从办公室赶了过来,挥退了警卫,满脸如沐春风亲自指引他前往霍长官的办公室,途中不断有军官立正行礼,他们全然没有了往日半分窥探、不敬的意思。 温墨径直去了霍衍的办公室。 快到办公室的时候,大门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人,温墨认得他,是最近经常在新闻上看到的一个Omega政客,虽然温墨已经不再关心什么时政,但以他造势的程度并不能让温墨忽略他。 此刻,他身着一身剪裁良好的西装,头发梳得锃光瓦亮,腰杆笔直,气度凌人,但见到温墨的那一刻,他放低了眉眼,极其谦卑地鞠了躬,“太太您好。” 温墨看着他,片刻之后,他移开了目光,推开门进去了。 霍衍显然已经提前收到了他来了的消息,扶着他的肩膀反手关了门,按在自己那张棕灰色的办公皮椅上。 “怎么了?”霍衍递给他一杯水。 温墨并不接,抬头看着他, “霍衍,放过他们。” 霍衍仍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早已料得那般没有分毫的波动,他放下了杯子,按下座机的按钮:“小郑,进来一趟。” 很快,大门被推开来,霍衍的秘书进来了,他手上捧着一台移动显示屏,轻轻放在温墨面前。 秘书看了眼霍衍,点开了其中一段监控。 一个背着背包的男人匆匆走进了洁白的教堂,教堂内人头攒动,无比热闹,那是alpha们每个月的礼拜盛会,男人四处观望着,像是找寻什么,他虽然带着口罩,看不清脸面,但熟悉的身形已让温墨瞬间失力,甚至他已在心间无声播报倒计时。 砰 剧烈的爆炸声晃动了摄像头,连着监控画面都跟着一起颤动。在那一瞬间,霍衍捂住了温墨的眼睛,轻轻地扣在怀里。 霍衍当然知道,他的Omega并不是那种娇弱的人,但若非必要,霍衍不会让他面对这些,这五年来,霍衍将他保护得很好。他的世界里几乎都是澄净明亮,风和日丽,霍衍希望他能够一直这样下去,而不是再去理会什么没必要的东西。 温墨没有动,温顺地靠着霍衍。 霍衍淡淡对秘书道,“拿下去吧。” 秘书得令,立刻收好了移动屏,悄声下去了。 “温墨,他们就是恐怖分子。” 霍衍下了定义。 温墨的手紧紧捏着把手,他想说些什么,可任何话都说不出,他抓了霍衍的手下来,脱力一般靠在了椅背上。 霍衍双臂撑在座椅把手上,俯下身去在他的唇上落下一个吻。 “温墨,我根本不在乎什么AO,所有人在我这里没有任何分别。”他盯着他的眼睛,“稳定大于一切,这些制造混乱、影响社会的渣滓必须被第一时间按在马桶里一枪爆头,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霍衍说得很平静,但眼神很冰冷,有着统治者的冷血。 “然后呢,”温墨凄惨地笑了笑,“总是杀不完的。” 霍衍静默片刻,道,“是时候换个Omega上位了。” 温墨想起了刚刚出去的那个Omega。 他想,他真的已经习惯了他私底下的样子,时间可怕到,人会在温水的环境里慢慢被驯化,毫无自知。 他啊,始终是那个alpha。 奉行弱肉强食,冷血,强硬,酷烈地统治一切。 只是他获得了他的青睐,从这些残酷中幸运地被圈养到另一个温水环境而已。 温墨心间打了一个哆嗦。 霍衍鼻尖动了动,似有所觉,解开他的一颗领扣去嗅闻他的腺体,“发情期快到了吧。” 他撕开那层薄薄的隔离贴,果然,那块雪白的腺体已经开始微微红肿,香气更甚,霍衍的鼻尖厮磨着那块软软的温热的肉,哑声道,“既然来了,陪我用饭,睡个午觉再回去。” 他藏起那些掠食的心思,低低询问,“好不好?” 温墨没有拒绝,他留下来跟他吃了一顿饭,端上来的都是温墨爱吃的菜色,霍衍亲自给他布菜,温墨金贵地享受着这个极权男人的服务。 这个alpha记得他的发情期,记得他的各种喜好,六年的时间,他已经不遗余力地向温墨展示了,他确实是一个好丈夫。 这天,温墨依然没有当一个不知趣的妻子,不用alpha说什么,二人回了休息室后,温墨主动地坐上了他的大腿俅欢,白日宣淫当然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事,但显然也是夫妻间的一种难得的情趣。 半张被子滑在了地上,颤动着,狼藉一片的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情浴的海,温墨已经流了无数的泪,他体质如此,总在巅峰之际失控落泪,瞧得霍衍又爱又怜,脑子发热。 “放心,”霍衍黏糯地亲他,低哑地耳语,“恒基的抗病毒临床研究已经叫停了,只是牵扯到太多方的利益,需要点时间。” 霍衍当然知道自己的昏聩,但毕竟这并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更何况也对目前的局面有利,他并不吝惜麻烦一点用以讨好他的妻子。 温墨没有说什么,却是主动地深吻他,他想,他还真是别人口中的幸运Omega,他的丈夫连他打算些什么都清楚,他甚至没有戳穿他卑劣地勾引他的意图。 在那里炙热黏腻的亲吻中,温墨却是无法自控地流泪,他将脸深深埋进那汗湿滚热的脖颈。 “霍衍谢谢你。” 第61章 叙旧 在联邦军方酷烈的镇?压手段下, 一系列效仿性质的示威性爆炸事件并没有持续太久,事件最终还是快速平息下来,换届选举开始在即, 经过两个月浩浩荡荡的造势, 新任的O权组织主席终于诞生,民调显示, 他的支持率比孟进当年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切如同命运之轮一般,重复地滚动, 太阳之下并无什么新鲜的事情。 只是, 温墨渐渐地不太乐意开口说话了。 他只是孤儿院的院长,他只是霍太太,除却这两个身份, 他并没有什么与这个世界外联的兴趣,他的世界越来越安静。 当然不乏也有安静被打破的时候, 在孤儿院的某个筹措基金的公益活动上,有贸然闯进的O权主义记者扯着一脖子的青筋质问他, “您的身份究竟是霍太太还是Omega孤儿院院长?您不觉得为一个alpha站台很无耻么!” 温墨没有理会,侧脸轻声让安保将他请了出去。 那天的负?面?报道并没有出现, 如果说几年前的霍氏还忌惮于人权风波束手束脚,那么如今霍氏的统治早已几近于独?裁, 他的极权丈夫早已经为他扫清了一切障碍,等下一次慈善活动记者会的时候了,温墨已经听不见任何旁的声音了。 所有人都在温声细语地问他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甚至有Omega记者问起了他细腻白皙的皮肤是如何保养的。 他们极其艳羡地看着他。 那一瞬间,温墨脑子一空, 突然产生一股剧烈的冲动, 那便是掏出那把勃朗宁, 一枪打爆对方的脑袋。 他藏在无人视及的地方的双手颤抖着,面上却是露出了极其温和的笑,“啊,这大概是要感谢我的母亲吧。” 台下的记者们笑了起来,场面其乐融融,一派和谐。 但温墨背上已经出了一层虚汗。 在那之后,温墨不再出席任何公众场所了,必要的场合也是程凡替代他去,如今程凡已是天堂的副院长,有他在,温墨终于可以如释重负消失在公众的视野中了。 是的,他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联邦民众面前了,可他依旧是“最想成为的Omega”的票选第一名。 没有人会怀疑这个帖子的真实性。 温墨恒定的安静再次被打破是因为孟进。 那大概是在孟进卸任副总统一职的半年后,那天早晨,温墨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一个陌生号码,对方的声音很轻。 “小墨,能请你喝杯咖啡么?” 温墨直接掐断了电话,但是第二天,他依旧出现在了那个约定的地点。 因为孟进发了短信给他,说有李响和莫莉的遗物要交给他。 温墨到达的时候孟进已经提前先到了。 他一身休闲的白衬衫,坐在一个充满阳光的吧台,身后是垂下来的紫罗兰,阳光照耀下,花朵上跳跃着晶莹的光芒。 孟进已经将近四十岁了,眼角侵袭了淡淡的纹路,有了岁月的痕迹,但看上去依旧引人注目。 此刻,他的目光远远地落在东面的海滩上,那片毁弃多年的霓虹灯牌有着惨淡的破败,但也昭示着曾经的辉煌那里曾是联邦最大的红灯区“软乡。” 纸醉金迷,夜夜笙歌,如今仅剩下繁华落尽的苍凉。 直至温墨坐在了他的对面,孟进的目光也从来没有移开过, “你知道么,以前软乡边上有条小巷进去,在拐角的地方有一家破旧的小酒馆,我跟李响经常去那里喝酒。” 温墨显然并不想听他的叙旧,“他们的东西呢?” 孟进笑笑,并没有计较的意思,他收了目光回来,搬过了身边的一个文件箱,推到温墨面前。 温墨瞧了他一眼,孟进一哂,“放心,在我见到你之前,已经过了至少三遍的盘查。” 他补了句,“里里外外。” “你信不信此刻至少有五个狙?击点在我身上,用以防止我做出什么不该做的动作。”孟进淡淡扫了一圈周围,自嘲道:“霍长官待你可真是上心呐。” “当然,”他状似轻松一摊手,“我又怎会做这种糊涂事。” 温墨打开了那个文件箱,里面一个古旧的收音机,几件衣服、几本书,还有一本斑驳的牛皮日记本。 温墨缓缓抚着它们。 孟进自言自语地呢喃,“小墨,我真的很羡慕你,你总那么好运。” 他的记忆似乎飘得很远。 “第一次见你,那么小的孩子,紧紧地跟在莫莉身后,长得又那么漂亮,所以,我当然确定,莫莉根本保护不了你半分。” “哪里想到”他遗憾般地叹息,“居然到七岁才被孟雄尝了鲜。” “温墨,你实在是狡猾,我自愧不如。” 孟进记得,那个漂亮的孩子是那么懂得利用人心,他让很多人心甘情愿护着他,即便是孟雄,一开始待他还有几分人样,因为与那些充满畏怕的孩子不同,这孩子待他没有半分惧色,反而极为亲昵地喊他爸爸,他像是真的把孟雄当成自己的父亲一样,用极为明亮、崇敬、爱戴的目光看着他,看得那个卑劣男人居然起了些崇高感。 人性便是如此,即便最恶的人,也有丁点趋光的地方,被一个孩子用如此目光盯着,居然也有几分人模人样起来,但这点薄如纸翼的道德感又是那样容易被毁坏。 孟进从来没有告诉别人这个秘密,但他今天准备告诉温墨。 “温墨,你本来可以继续利用你的心机保持你的童贞,但是不好意思,一切都被我毁了。” “那段时间,李响和莫莉一直到处寻你,但他们不知道,是我使了计,把他们的宝贝弟弟换去了那个地狱。” 孟进并不知道那时候自己的心态是什么,或许他觉得凭什么有Omega会逃过这样的命运,这个世界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便算是孟进他自己也不允许。 那天,当孟雄抱着萎靡成一团的七岁的Omega回到孤儿院时,在莫莉压抑不住的颤抖中,他居然感到了一丝诡异的愉快。 孟进当然不会自审这份早已深埋在正常外表下的崎岖心理。 这件事,他从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但今天,他总算说出来了这一切,他感到了无比的轻松。 然而对面的人没有半点的反应,只是漠然地看着他。 这反应当然与孟进的预想不一样,但他已经不计较了,阐明一切的爽快感像是打开了一个开关,孟进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 “真是奇怪,明明你我本没有什么交集,可为什么我那么厌恶你。” “甚至与日俱增。” “我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孟进给自己下了定义。 “我本打算利用同同做点什么,结果这孩子”孟进自嘲地笑了笑,“他跟你当年可真像啊。” 他忽而想起了那个血色的午后,一声巨响,李响的血液迸溅,将他的人生彻底撕开了一条天垫。 只那时候的他以为自己始终是幕后操控一切的人,以为靠着自己,便能够改变一切。 太过可笑了。 “温墨,你安心么?”孟进话锋一转道,“当一个养尊处优的霍太太。” “说到底,你并不那么坦然吧,你最近连公益年会都不出席了,你在逃避什么?” 孟进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像是诱惑什么似的。 “你早已恨不得杀了我吧,你已经有了这个能力,为何不动手呢?” “你真的甘心当霍太太么?” 孟进仍自追着问。 温墨确认好东西,合上了那个皮箱。 “所以呢,”温墨毫不犹豫直指他话术的最终目的,他盯着他,“我应该利用我的便利,为O群杀了我丈夫,然后将所有人推进不可挽回的深渊,是么?” 这些年,温墨已经愈发意识到一个摆在他们面前的巨大的悲哀事实。 无论他们愿不愿意相信,将联邦从连年的战争泥潭中拖出去的是霍衍领导下的霍氏,若是霍衍有倒台的那一天,至少目前可以预见的,便是混乱的、惨烈的权力割据,没有谁有能力再来一次伟大的平叛战争。 那么,以alpha为首的权力角逐中,Omega会比现在过得更好么,并不会。至少在那场战争中,Omega人口数量剧烈锐减,没有谁会拯救他们。 在战乱里如虫蚁般被肆意屠戮,还是在和平年代里苟延残喘,这并不是温墨能够替所有同类做的选择。 他并不是先知,也没有强大到笃定地作出一切正确的选择,他只是只是一个普通的Omega罢了。 他还有那么多的枷锁,他早已动弹不得。 孟进哼声一笑,“你在给自己找借口。” 温墨没有说话,只是将那本李响的日记推到他的面前。 “这应该是留给你的。” 孟进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变化,但温墨已经拎着那个皮箱站了起来,很快,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孟进视野的尽头。 紫罗兰摇曳着,阳光逐渐偏移,将孟进的身影拉成一条冗长的灰迹,孟进终于看向了桌上那本厚厚的牛皮纸面的日记本,他拿了过来,随手翻开了一页。 “7月15日晴 今日与进邀约,谈及未来,心下郁郁,得其开解,遂遣散不少。” 孟进那张艳丽的面目骤然变得狰狞,他意图撕碎了那本日记,像是恨极了似得,可那些纸张是那般坚韧,孟进依旧能窥见里头那些灼热的只言片语,像尖针一般刺痛他的眼睛。 孟进几乎要尖叫出来,他抖着手摸出了打火机,一把将日记点燃了,火光骤起,吞没了一切。 孟进终于平静下来,他看着火光中的日记本,唇边浮起病态的微笑。 片刻后,浓烟引发了消防的自动喷水系统,有侍应连忙上来阻止,“先生,您不能” 浑身湿透的孟进倏尔扭过头看他,他眼中已经充满了扭曲,面上浮着怪异的笑容,侍应被吓了好大一跳,抖着唇不敢上前。 “你知道什么是‘自由彼岸’么?”孟进问他。 侍应哪里听得清他说什么,他被他吓坏了,连滚带爬跑到后堂叫其他人来帮忙。 孟进没有理会他,只自言自语道,“那是一个没有人可以到达的彼岸。” 他吃吃吃笑了起来,对着那堆湿漉漉的灰烬,“没有谁能。” 第62章 疯狂 当天晚上, 霍衍很迟才回来。 他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温墨,”他冷着脸叫他,居高临下地看他。 温墨正坐在床头看书, 闻声抬头, 询征一般看了他一眼。 霍衍与他对视着,锋利的眉峰微敛, 眼中有着波涛汹涌的暗沉。 温墨等了半天没见他问话,又看起了书。 霍衍喉结翻滚, 解了外套丢在一边, 一手拿开了他的书,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温墨头一偏, 却被控住了,霍衍勾下头去吻他的唇, 他用双臂将他牢牢锁在怀里,沉重的鼻息直勾勾地展现旺盛的欲望, 温墨躲着他炙热黏腻的唇,“我很困” “我来, 不用你。”alpha狡猾地说,滚热粗糙的掌心扣住了他。 温墨闷哼一声推他, 可霍衍已如猛兽一般压他在身下。温墨不知为何今天特别的不愿意,霍衍也一反常态非要折腾他,温墨被惹急了,他踢他、咬他,放了死力气, alpha的肩膀都见了血, 然而却依旧分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温墨真的是疲累了, 他带着哭腔,“霍衍,你去找别人吧。” 要说最懂得如何惹怒霍衍的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果然,那些绵密的亲吻停止了,他的下巴被掐住了。 “你给我再说一遍。”霍衍鼻息沉重,死死盯着他。 温墨胸膛起伏着,拉高了落在肩膀上的衣领,闭上了眼睛,“你可以找别人,我不介意。” 霍衍一下放开了他,他下了床,铁青着脸在床头柜中摸出了一根烟,他叼着,四处翻找着打火机,好不容易在裤兜里摸出一个,却半天都打不了火,他眸色一狞,一把狠狠摔在地上。 砰的一声,打火机四分五裂。 “你他妈今天故意招惹我是不是?”霍衍面色黑沉,风雨欲来,他本不该放任他去见孟进,可Omega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他已经尽量收敛自己的掌控欲不去干涉他,没成想回来一样的给他气受。 真是他妈的犯贱! 温墨背过身去,拉过了薄薄的被子,将身体给包裹起来。 他听到了alpha摔门而去的声音。 昏黄的小夜灯中,温墨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任由自己坠入一片黑暗,也不知这般昏昏沉沉多久,门又被推开了来,床上一重,霍衍又摸了上来,他身上带着些浓重的烟草气息,却是轻轻从背后搂住了温墨,他低声道:“行了,今晚不闹你了。” 他无奈地亲吻着他的耳垂,“老天专门派你来收拾我的。” 六年了,六年的争执都是如此,温墨的任何脾气都闹不到最后,毕竟alpha在他这里的脾气来的快也去的也快,很大度一般不跟他计较,服软服得快速。 他当然知道alpha今天黑脸的原因,他必然监听了他跟孟进的对话,可最终,他依然没有计较,自我消解了,像是一个极其温厚宽宥的丈夫。 温墨的世界太割裂了。 他翻过了身,投入了那厚实的怀里,在alpha的体温包裹中,他的脑海陷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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