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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有借鉴之处的,一个人兴许不好管,但若是做成轮班制,管银子的和管账的不是同一人,兴许就不会有这么多问题了。” 穆紹翎被他这么一提点,心中隐隐也有了想法。 采买当然不可能太多人,但确实可定两人,一正一副,互相监督。 但这定的两人也要好好选,最好是能互相牵制的,不让他们联合起来。 然后每个月再让内务查一次账,到时候哪里有问题就一目了然了。 他对着吴锡元行了一礼,“多谢吴大人,您可有什么推荐的人选?” 吴锡元笑了笑,说出来一个让穆紹翎颇为意外的名字,就听吴锡元说道:“殿下,田祭酒或可用。” 穆紹翎一愣,而后想到了因着从前假静王的原因突然反水的田祭酒。 他虽说没有跟假静王同流合污到底,但到底也被边缘化了。 只是他到底一直在国子监,这次他父皇出的考题,他倒是还在名单当中。 田祭酒?能当这个采买?这可是个肥差啊! 穆紹翎略微一想,突然就明白了吴锡元的苦心,他哈哈一笑,冲着吴锡元一抱拳,“吴大人,孤知晓了!先走一步!” 他回去之后,直接就定了采买的人为田祭酒和魏参议,一个是静王的外家,一个醇王的外家。 就当是卖他们个好,也让醇王和静王好好给他做事。 这个名单一定,田家和魏家都是有些慌乱了。 徐家从前在那个位子上被皇上收拾了,如今又将他们弄到那个位置上,到底所图为何? 穆紹翎一定不知道他们都把这个采买的位子当成断头台了! 不过醇王和静王倒是不慌不忙,反正他们俩每天兢兢业业的批改奏折,老三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也没什么旁的心思。 他们两个的外家也不比徐家,被皇上边缘化了这么多年,还能蹦跶个什么出来? 田祭酒和魏参议一开始天天担惊受怕的,路上碰到个宫女都主动退后三步避让。 可是一直风平浪静了许久,他们担心的事儿一个都没发生,他们反倒还收获了额外的俸禄。 这日田祭酒碰上静王,他现在都不敢主动跟他这个外甥打招呼,就是因为先前儿那个假静王差点将他坑惨了,要不是他最后及时回头是岸,现在的静王八成都要见不到他这个舅舅了。 静王对着田祭酒行了一礼,唤了一声舅舅。 田祭酒乐呵呵地也回了一礼,就听静王问道:“舅舅,你那采买近来做得如何了?” 田祭酒笑着说道:“还不错呢!一开始我跟魏大人都不大会讲价,后来跟人学了两招,才发现讲价还是一门学问!从前我们都被人当冤大头了!” 静王瞧着他眉飞色舞的神色,也觉得这活儿让他做应当还算不错,悄悄松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那本王便放心了。舅舅您日后跟魏大人好生相处,你二人莫要为了一丁点儿琐事置气……” 他苦口婆心地说着,一直等到他说完了,田祭酒才笑了起来,“那是自然,舅舅吃过的盐都比你吃过的米还多,又怎会不知道这个?你什么时候得了空,记得来府上坐坐,前些日子林嘉还惦记着你呢!” 田林嘉如今正在国子监埋头苦学……不对,也不能这么说,应当说他勤奋交友,整个国子监的学生都被他结交了个便。 包括从前的世家公子哥们,都跟他交往甚笃。 从前那些公子哥们最是看不上田林嘉这种纨绔,他们号称“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而田林嘉就是个跟王启英一样不学无术的。 可他为了跟这些人做朋友,每日跟他们一起读书习字,先甭管写得如何,至少态度是有了。 时不时再来一句,“小弟开悟的晚,还请兄台不吝赐教!” 无论是有人嘲讽他,还是训斥他,他都态度谦卑的应了下来。 久而久之,那些君子倒也不好意思了。 再加上他这人十分有趣儿,还很仗义,谁碰上个什么事儿,他都会替人两肋插刀。 如今去国子监问一声田林嘉,看看还有谁不知道的? 他才没空管他这个话都没说几句的表哥呢!相比他的静王表哥,唯一能让他惦记的可能也就只有他英子哥了。 而被他心心念念惦记着的英子哥,此时早苦逼的捧着圣上的密信去了江南一带。 圣上回京以后,还惦记着江南那边没处理完的铁锭子,便派了王启英去监工,当然这都是顺便的事儿。 他主要做的,当然还是……秋闱马上开始了,前次那边儿爆出了舞弊一事,如今再不能重蹈覆辙! 第1339章 你这不是玩我嘛 王启英的孩子才刚过了周岁礼,他自知皇上放他在京城一年,没有派他出去做事,已经算是给足了他面子了。 他要是再拒绝,多少有些不识好歹了。 前阵子他们考试的那次,成绩一直被皇上压着不放出来。 王启英现在心里多少有些猜测,皇上之所以这样压着不放出来,估摸着也是在等殿试之后。 到时候人才也有了,正是彻底来一次大换血的时候。 现在朝廷还需要运作,只能先留着这些人维持现状。 想到京城里的那些愚昧的大臣们,他甚至觉得有些好笑。 考完这样久了,见皇上未曾提过此事,他们居然都以为此事不过是皇上弄出来吓唬人的。 法不责众,还能将所有没过的都处置了不成? 但是他们也不想想,皇上费了这么大的劲儿,甚至不惜将全国各地的试卷都送走到京城来,花费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拿轻放了? 瞧这模样,十有八九到了后头又来一招震惊大夏朝的事儿。 他为了早些回来陪他夫人和儿子,这回连马车都没坐,依旧一人一马,只冲江南而去。 跟着他一起去的还有李程季,他在考试当中也有出色表现。 他虽然是个纨绔,但是他心里清楚,当他拿到那张试卷的时候,他就已经赢了。 被皇上特意照顾的人,未来定然不会差。 他和王启英兄弟两个走南闯北的也许多次了,可是连着骑马赶路还是会很累。 他对着王启英说道:“英子!咱们为何不走水路?水路也没这么遭罪啊?” 王启英笑了笑,侧过脸调侃他,“这点苦都吃不了?能成什么大器?” 李程季哼了一声,“兄弟我本来也不想成大器啊!现在这样就满足了。” 王启英眼看着糊弄不过去了,才说道:“我晕船,不行吗?” 他本来是不晕船的,可是从扬州当卧底的那些年,一直都在船上度过的。 底层的船夫也没有单独的客房,大家都住在船底下,里头味道冲头,天知道他那些年到底是怎么忍下来的。 以至于他现在只是看到船,就两腿开始发软了。 李程季不可思议地看了他一眼,“英子,你说得是真的还是假的?从前没听说过你有晕船的毛病啊?” “才得的,你别多问了,等到了通州,咱们再上船。” 一直骑马过去到底没走水路方便,等他们两人一路骑过去,估计腿也要废了。 李程季看着王启英到了通州,真的准备了许多晕船的药物,还有一个鼻烟壶。 据说是他临走之前特意找九月要的,闻一下,提神醒脑。 “船到了!二位,给了银子就快上船!”一个长得尖嘴猴腮的男人冲着他们两人招呼道。 王启英看了他一眼,拉着自己的马准备上船,却被人拦了下来。 “唉!不行!这位少爷,你的马不能上去!” 船上有运输牲畜的,会给专门的价格,而王启英在之前已经给他们的马买了船票,说好会有人专门伺候。 可是谁知道这人,钱都收了,事儿却不给办了。 王启英眉头一皱,“为何不能上?我的马也是出过船票的!” “非也非也,今日上船的人多,您的马要比寻常人多占四个人的位子。因此,您还得再多补三张船票!”这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笑着说道。 王启英指了指李程季的马,问道:“那他的呢?” 男人咧着嘴巴笑,露出了一口黄牙,“自然是一样的价了。” 王启英嗤笑一声,“真是笑话,莫非在你们船上,人是跟马住在一起的?” 男人笑了,“那倒也不是,只是这马占得地方多了,留给人的就少了。这位少爷,您看要补吗?船马上就要起航了。” 王启英看了一眼李程季,兄弟两人顿时达成共识。 他突然笑了起来,将这个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爷走南闯北的,还是头一次碰上你这种没眼色的?看碟下菜?” 这男人脸上依旧挂着笑,冲着他拱了拱手,说道:“少爷,您瞧瞧您这话说的?小的哪儿敢看碟下菜,小的说得都是大实话,您也看到了,如今船上都坐得满满当当的了。” 王启英眉头一挑,“也罢,爷也不为难你,你将那银钱都给爷退了吧!爷坐不了你家的船,换一家就是!” 这男人急忙伸手拦他,“您看您呀,怎么说走就走了?小的瞧着您也不是个差钱的主,再者说来,您二位这马看着也是好马,不得小的们小心伺候着?” 王启英呵了一声,“若是要伺候我的马,怎的不提前说?还是说你才发现爷长得像冤大头?” 这男人急忙摆手,“不敢不敢!” 上次他们老大踢了铁板,让人直接连窝都端了,如今他们都规矩多了,就是多收一点点银子而已。 这两个人本来看起来也就像是个有钱人,他们应当也不在乎那几两银子。 从前被他们拦下来的人,基本上都给钱了。穷乡富路,几乎没人愿意在他乡跟人起冲突。 但这回就不一样了,他们碰上的不是别人,而是王启英。 王启英是谁,那可是个连天都能捅个窟窿的人。 他是不缺银子,但是他自个儿爱怎么用怎么用,用这种损招坐地起价?明显就是看不起他王某人! “不敢!我瞧你敢的很呢!赶紧给爷们儿退钱!不然看我们怎么收拾你!”李程季也跟着说道。 他们两人本来就是练家子,如今比起两年前在苏家军中的时候,又年长了两岁,身量更长成了些许。 若不是通身的矜贵劲儿,只凭他俩的身板,应当没人敢敲竹杠。 可他们这些船家见的人也多了,一般这种贵公子都是绣花枕头,一个个都是大傻蛋,随便忽悠两句,兜里的银子就往外头蹦。 谁知道这回碰到的这两个,还真是不按照常理出牌。 “爷,钱都付了,哪儿有退回去的道理?您看,就是因为要拉您二位,我方才又拒绝了几个客人。如今船都要走了,您又说不去了?这不是玩儿我嘛!” 第1340章 找我小弟帮忙 王启英上去直接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这是想赖账?” 这男人被他的气势有些吓到了,赶紧说道:“您……您别这样……” 周围的人也都慢慢靠了过来,男人这才稍稍有了些底气。 “您不补差价,这钱便是不能退给您了。” 王启英气笑了,直接一掌拍了过去,抬脚便踹。周围的人见状赶紧过来帮忙,王启英这才松手翻身上马,冲着那人说道:“那银子也不用退了!拿去看个大夫,爷赏了!” 见那些人拿着家伙什儿围了过来,李程季已经翻身上马,朝着他喊道:“英子,快走!” 王启英揪着马缰绳,翻身上马,朝着外头跑去。 他们两人的马都是大宛的好马,那碗大的马蹄踩下去,不死也得残。 两人跑去出的方向根本无人敢拦,其他人想追也追不上。 便啐了口唾沫,“算了算了,别追了,他们既然要坐船,迟早就还得回来。咱们在这里等着就是!” 王启英和李程季也没想到才出门没多久,两人便遇上了这等麻烦事儿。 “英子,咱们此番会不会耽误行程?”李程季问道。 王启英摇了摇头,“不会,咱们本就提前出发了几日,再加上还是骑马走的,比马车快了不少,放心吧!” 江南他可是去过的,很有经验了。 李程季想到码头的那伙人,眉头就又皱了起来,跟他说道:“那我们迟早还要走啊!” 王启英伸手在他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程季,你莫不是忘了?咱俩是谁?只有咱俩欺负人的,哪儿有别人欺负咱的?你从前怎么仗势欺人的,你都忘了?” 李程季轻咳一声,“好汉不提当年勇。” 王启英嗤笑,“丢人,看爷带你找场子!” “咱俩连个下人都没带,你怎么找场子?”李程季问道。 “这还不简单?找我小弟去!”王启英信口胡诌。 “你什么时候在通州还有小弟了?人脉可以啊!英子!”李程季很惊讶。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王启英说道。 王启英牵着马在前头走,李程季老老实实跟在后边。 这两人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十分引人瞩目。 大伙儿几乎是一路目送着他去了知州府上,王启英到了知州府门前,拿起一旁的鼓槌便敲起了鸣冤鼓。 没多久,就有人来将他们带去了公堂之上。 王启英还不忘嘱咐道:“替爷看好马,丢了唯你们是问!” 衙役听着他这口气比他们家大人还像官腔,虽然想反驳,但却下意识地忍了下来,“是……” 王启英上了堂前,见到了坐在堂上的赵暮春,冲着他拱了拱手,“赵大人!” 赵暮春看到进来了两个很年轻的少爷,都样貌堂堂,却并未向他行跪拜大礼。 可见这两人应当是有功名在身上的,这么年轻就中了举人了吗? 他照例问道:“堂下何人?” 王启英没有说话,只是从自己的腰上解下来令牌,冲着一旁的衙役招了招手,示意他拿去给赵暮春看看。 李程季叹了口气,他这兄弟还真是将“仗势欺人”四个字诠释的淋漓尽致。 赵暮春见着堂下的人并未说话,只是给他送过来一个令牌。 他疑惑地接了过来,看着手中沉甸甸的金牌,上头四个大字“如朕亲临”。 赵暮春整个人都沉默了,他们通州怎么突然就开始受重视了? 不久前皇上才刚刚从此地微服私访,处置了褚英华一干人马。 可是谁知道,皇上刚走没多久,这又来了个如朕亲临? 这块牌子也让赵暮春明白来得这人是何许人也,年纪轻轻二十出头,手持金令牌,除了御前宠臣王启英王大人以外,还能有谁?! 他诚惶诚恐地捧着金令牌来到了王启英面前,就要跪下。 却被王启英一把扶了起来,“赵大人客气了,出门在外的,要低调行事。” 如此这般,堂审倒也不必了。 赵暮春恭恭敬敬地将王启英和李程季二人请进了内院,才冲着他们行了礼,“想必这位应当就是王启英王大人了吧?” 王启英微微颔首,他又看向了一旁的李程季,“这位……” 李程季也没让他瞎猜,直接一抱拳说道:“在下李程季!” 他虽然官坐得没王启英高,但是他却有一个能干的老子,谁也不敢小觑。 赵暮春看着这两位都有些羡慕,王广贤跟他一样都是个知州,但人家的儿子怎么就这么争气呢? 心里想着,嘴上却问道:“两位大人突然上门,还击了鸣冤鼓,可是在我通州遇上了什么事儿?” 赵暮春越想心里越凉,上次皇上来,出了那一茬,他差点就被收拾了。 最后也不知道皇上怎么想的,也兴许是还没来得及收拾他,就暂且将他放过了。 如今看样子这两位来通州也是遇上事儿了,也不知道事情闹得大不大,他的乌纱帽还能不能保住。 王启英微微颔首,脸上的笑也沉了下来。 他神情严肃的时候,还是有几分哄人的本事的。 “赵大人,本官今儿头一次来你们通州,便碰上见人下菜,坐地起价的?” 见赵暮春眸子越瞪越大,他才又接着说道:“原本涨价不买就是了,没想到给出去的银子还不退?我等若不是有这两匹好马,只怕今儿也不能全须全尾的来见您了。” 赵暮春眉头紧皱,试探性地问道:“王大人,您说得可是码头上的人?” 王启英点头,又反问他,“我瞧着赵大人这模样,应当是对此事有所了解?” 赵暮春叹了口气,“是啊,实不相瞒,王大人,您也不是第一个来报案的了。” 王启英气得一拍椅子扶手,“那您还不赶紧处置?!不过几个地痞,都敢坏通州名声?” 赵暮春笑得苦涩,“王大人,您有所不知。原先此地有个很大的帮派,前阵子皇上途径此地派人收拾了他们,但还剩了许多残党。每次他们作恶的时候,我们都去抓人,可人太多了,抓了这个,还有那个!大牢里都塞满了,还时不时有作恶的事儿发生。” 第1341章 人手不够 “可是人手不够?”王启英一下子就想到了问题所在。 赵暮春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那伙人少说也得大几百,而我们的衙役才几个人……” 王启英摸着下颌,突然抬头看向了赵暮春,没有任何征兆地问道:“赵大人,您前阵子也考试了吧?” 赵暮春:“……” 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早些年看得那些书籍,如今都被放下了,那份试卷他自个儿是觉得相当不满意的,连他鼎盛时期的百分之一都没达到。 再加上前阵子出在通州的事儿,皇上定然不会捞他的。 “王大人,实不相瞒,那卷子本官答得不是很好。” 王启英听了这话,心里倒是觉得这个赵暮春还算不错。 在明知道自己得罪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且在重考的时候也没考好的情况下,他居然没有撂挑子。 “赵大人,那么些人没有收入,再加上从前来钱来得快,普通营生他们定然也看不上。这些人留在您这儿,指不定某日就给您捅出个大篓子来。”王启英叹了口气,感同身受地说道。 赵暮春一脸苦涩,“正是您说得这样,从前也想着看他们能不能找到些别的营生,就不干这些作奸犯科的事儿了。可谁知道他们居然都看不上这些小钱,本官也想了不少法子,实在没辙啊!” 李程季在一旁看着,没有贸然插嘴,他也不知道王启英是怎么想的,担心自己乱说坏了他兄弟的计划。 果然就见王启英笑了笑,说道:“赵大人,我有一法子,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暮春一听他说有法子,顿时就来了精神,立刻说道:“王大人您只管说便是!” 王启英看着他突然亮起来的眸子,唇角的弧度更深了,“赵大人,他们人多,所以难管,可若是咱们将人分散开呢?” 赵暮春没想明白,换了个姿势,朝着王启英凑得更近了些,“分散开?还请王大人详细说说。” “咱们规定每日去码头做事的人只能有五百人,先到先得,每日派人在码头上守着,到了一定人数便不让进了。” 赵暮春听得那叫一个目瞪口呆,这是什么绝世大损招? 不是人人都说王大人是皇上跟前儿的宠臣吗?难道就这点本事了吗? 他心里这样想着,但却忌惮着王启英手中的金令牌,只能委婉地问道:“王大人……您这法子……若是只限定五百人的话,让其他老百姓怎么办?” 王启英一挑眉,哈哈大笑了起来,反过来问他,“赵大人,您又怎么知道是其他老百姓过来的晚呢?” 赵暮春听了这话,顿时一愣。 王启英又接着说道:“老百姓们为了生计,只会来得早。而那些人投机取巧惯了,根本就起不来,就算有能起来的,那也没多少,就那几个人在码头上,完全就折腾不起来什么波浪。” 赵暮春沉默了,他突然觉得王启英说得对,这一点他确实没想过。 “本官还是担心,若是影响了其他老百姓的日子……”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王启英打断了,“赵大人,您此言差矣。” 其实他担心老百姓并没有什么过错,只是他的想法实在有些太过于片面了。 见赵暮春看向了他,他才说道:“您觉得任由他们在码头胡乱折腾,对老百姓的影响大不大?” 原本同样卸货,老百姓一日只收一百大钱,就能过活,他们却要一两银子。 而要一百大钱的寻常老百姓就会被他们撵走,这样一来,老百姓们岂不是就有了很大的影响? “而在您的把守下,就算只有五百人在码头上做工,也比他们从前来的轻松。” 赵暮春微微颔首,他突然明白了王启英的意思,他只是想着先将码头的一切先扶上正道。 王启英又道:“而您这样做,那些人定然会怨声载道。这时候您再放出话去,第二日再多增加十个人的名额!” “每日同化一部分人,剩下的人定然会等不及。到时候咱们再贴出告示招工,将他们分散到矿山或者庄园等地。再或者联合当地的商户,每日让他们可以接个活,到时候这大几百人逐渐分散开来,再慢慢驯化。原本在有码头这口肥肉的时候,他们肯定是不会答应的,但现在却不一样了,码头的财路断了,为了生计便只能再想旁的法子。” 赵暮春听得津津有味,心里也十分感慨,怪不得人家年纪轻轻的就能这么被皇上看中,那升官的速度比烟花冲天都快。 这脑子是真的好用啊! 王启英笑了笑,“大人,您若是实在人手不够用,便去找同知借点兵力。有时候在智取之下,还得要武力的配合。” 若是人手不够,又怎么能保证码头只进了五百人以后,他们便会那么听话的不进去了? 每日码头那么多人来来往往,没有人手,又怎么知道不会有人混进去做坏事呢? 王启英只是随便帮他支个招,但具体的法子还得因地制宜。 赵暮春立刻就让人去办,还着手让人准备了五百件马甲,没穿马甲的人不许在码头做工。 王启英在通州又待了一日,这法子是他帮忙想的,但他也说不准真的会有用。 眼看着那些人进了码头,却不能做事,来来往往的船只停靠卸货,又走了。 老百姓手上拿到手了工钱,感动的热泪盈眶。 然而……刚一出码头立刻就被人盯上了。 “你……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这是要明抢了吗?!”这中年男子护着自己的荷包退后两步。 不远处的守卫瞧见了,正要上前,却被王启英拉住了。 冲着他摇了摇头,“看看再说。” 正在这时候,码头里又有三个人拿着今日结的账出来了。 “很好,老子正愁今儿夜里没银子吃酒,你们就送来了!哈哈哈哈,一个人太少,把你们都抢了!老子今儿不仅能吃酒,兴许还能吃上福妈妈的女儿红!哈哈哈哈哈……” 第1342章 反抗 “就是!爷们今儿就是不做工!还不是照样有钱拿?” “奉劝你们乖乖听话,都交出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 “大人,咱们真的不管吗?”那边守着的侍卫有些看不下去了,低声询问着王启英。 王启英摇了摇头,“不急不急,这不是还没开始动手吗?” 日头渐渐西斜,出来的人越来越多了。 赵大人的马甲还没赶制出来,就给这些人一人发了一块红色布条,让他们系在头发上。 如今正是因着这个布条,也让他们将那五百人都挑了出来。 那伙人还没动手,兴许是想干笔大的。回头也让那些官老爷们知道,什么叫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别没事儿将手伸得那么长。 就在他们觉得差不多的时候,嚷嚷着让这些老百姓们将银钱交出来。 王启英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混在了人群里,他振臂高呼,“我们的辛苦钱凭什么给你!” 话音刚落,就有几个有血性的跟着一起喊道:“对!我们卸了一日的货!不给!” “老子的血汗钱!不能给!” …… 王启英接着喊,“我儿还等着钱买口粮呢!” “我老母亲病了,还没钱治!” “我二哥摔折了腿,这是给他看腿的钱!” …… 王启英接着煽风点火,“同样都是七尺男儿,我就不信拼起命来,我们拼不过你们!你们人多!我们人也不少!” 兴许真的是身后黑压压的一片人给了他们勇气,也兴许是大家真的被压迫的久了,此时全都爆发了。 大家高喊着,“跟他们拼了!” “你们老大都没了!一群小喽啰而已!” “我脑袋上这道疤就是你们的人,三年前打的!今儿老子要给自己报仇!” “对!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了!” …… 不远处的赵暮春看着这边儿的躁动,实在有些头大,“李大人,王大人他这……不是瞎胡闹吗?待会儿打起来了,这么多人可是要出人命的!” 李程季斜睨了他一眼,心中更是无语。 文官就是这点不好,怂的要死! 在他看来,此时此刻干就完事儿了! 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还不敢吭声,难不成要被欺负一辈子? 就在这时候,原本天上的太阳突然开始一点点的被蚕食了。 天色也一点一点变暗,人群不约而同看向了天上,“天狗食日!” “好家伙!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这群败类!今儿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咱们都是做苦力的,多的是一把子力气,未必打不过这群酒囊饭袋的!” …… 冲突愈演愈烈,王启英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地从人群里跳了出来,来到赵暮春身边。 “快,天要黑了,让你的人趁此机会浑水摸鱼,收拾收拾那伙人!” 赵暮春一愣,王启英索性直接下令,“都去!护着老百姓!黑天的时间不长大伙儿自己掂量,天一亮就收敛一些!” “是!”李程季摩拳擦掌着,第一时间应了下来。 他早就气不过了,正好趁着这机会好好收拾收拾这些人。 天一下子就黑了,王启英也冲了过去。 黑不了多久,估计大多数人还没冲到那群坏人边儿上。 他先下手为强,好好替他们出出气。 他本就是习武之人,在这些酒囊饭袋的混球面前,那俨然是狼冲进了羊群,一掌一个。 须臾,天变亮了。 那些老百姓们也看清楚了自己面前的人是谁,凡是没戴红布条的都是一通乱揍。 赵暮春这时候也回过神来,急忙出来维持秩序,“都给本官住手!” 他声音太小了,很快就淹没在了嘈杂的打斗声中。 最后还是王启英扬声用了内力,替他喊话,“赵大人在此!看谁还敢造次!” 短兵相接的两拨人,这才停了下来。 赵暮春冷哼一声,“把闹事之人,给本官都抓回去!” “老百姓呢?”手下之人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到底是谁在闹事,还用本官教你们吗?!” “是!”侍卫明白了,急忙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王启英看着有的老百姓,脸上虽然挂了彩,但脸上高兴的跟过年似的。 他心里也高兴,这才是他想看到的。 会有压迫,就会有反抗,他只是帮着将反抗提前了一些而已。 只要打破了老百姓心中他们强硬的形象,让他们知道对方不过跟他们一样是凡夫俗子,以后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就算是赵暮春不靠谱,后续处理的不好,只靠这些敢于干一架的老百姓,往后的通州码头就不会太差。 . 吴锡元站在台阶上,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天空。 果然,又让他媳妇儿梦到了。 昨天夜里九月又做梦了,梦到有人借着黑暗刺杀太子殿下。 这事儿在上一世根本没出现过,就连穆紹翎也无法防备。 上一世的这时候,他父皇早就没了,他也压根不是太子,所有人下手的对象都是老五。 穆宗元当真是从血雨腥风中闯出来的,而相对的穆紹翎的防范意识就差了许多。 苏九月一早醒来,便急急得告诉了吴锡元。 他们必须要帮太子殿下,不能让怡姐儿这么早就没了丈夫,他们大夏朝也不能没了太子殿下。 吴锡元安抚了她,孤身一人进宫去找穆紹翎。 因着天狗食日是个下午时分,他们还来得及准备。 吴锡元去了东宫,面见了穆紹翎。 告诉穆紹翎,钦天监算好的今日有天狗食日,不知他可否准备妥当。 穆紹翎笑了笑,信誓旦旦地道:“放心吧,已经安抚好了百姓。” 原本会有动乱的地方,他也已经提前派人去了。 派去的人也不是别人,而是宋阔、岳卿言、还有那个才回来的闵将军。 一人一个地儿,不偏谁不向谁。 只是这些他还没法告诉吴大人,未卜先知的事儿说出来多少有些奇怪。 吴锡元看着他的模样,叹了口气,提醒了一句,“殿下,您自己的安危呢?” 穆紹翎一愣,这一点他还真没想过。 第1343章 太子妃遇刺 穆紹翎经过吴锡元一提醒,他忽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忽略已久的问题。 他一直以为重活一世,他要比别人未卜先知,占尽优势。 但事情真的还会按照上一辈子发生的那样再重新上演吗? 他的父皇还能好好活着气人,他的怡儿也已经成功成了他的太子妃。 吴锡元提前这么多年考中了状元,还多了个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王启英,当朝第一个女太医苏九月…… 一切的一切,跟上一辈子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不能仗着自己可以未卜先知就为所欲为,必须要警惕起来。 他瞳孔一缩,看向了吴锡元,“你提醒的对,孤还有太子妃以及其他几位王爷王妃都要派人保护起来。” 宫里有不少人的眼线,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但他们到底是谁,却没人能说得清楚。 要将宫里的眼线都清除掉,那根本就不现实,就算是将宫里的所有的下人都换了,可谁又能保证新来的人就不会有问题呢? 万一就有人趁着这一时半刻动手,他父皇的几个儿子可几乎全在他宫里了,但凡出一丁点儿的小状况,他都担待不起。 在吴锡元的帮助下,他将宫里但凡有可能出状况的地方都派了人手。 等他们全部布置好之后,便已经过了午时。 穆紹翎干脆就将吴锡元留下来一起吃午饭,他们两人都知道,待到下午才是天狗食日的开始。 然而这会儿当着对方的面儿,彼此也只能装作不知道。 吃过午饭,穆紹翎又强行将吴锡元留下来陪他下棋。 吴锡元还有些诧异,“听闻殿下公务繁忙,臣再次打搅殿下,恐怕有些不妥吧?” 穆紹翎笑着摇了摇头,“无妨,孤从前公务繁忙,如今已经不忙了,多了几个好帮手。” 吴锡元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先前儿的猜测都是正确的了。 看来,太子殿下还真就是把几位王爷叫进宫来替他批改奏折了。 两人下了一晌午的棋,穆紹翎就是不让吴锡元走。 吴锡元也琢磨明白了,穆紹翎就是要将自己留下来,陪着他一起静静等着那日食的来临。 而吴锡元原本也就是为了这个来的,等到时候差不多了,穆紹翎明显焦虑了起来。 吴锡元突然,适时地提议道:“殿下,听闻天狗食日也是个奇观,有生之年兴许都瞧不了几次。左右书房里待着烦闷,咱们不若去外头瞧瞧去?” 宫里大了去了,九月的梦里穆紹翎就是在书房遇刺的,他们出去随便找个假山蹲着,兴许这个难就避过了。 穆紹翎一开始还觉得有些烦闷,听了吴锡元的建议,他思忖了片刻,就点了点头。 “也罢,听你的,咱们出去转转。” 穆紹翎才刚开口说要让人远远地跟着就行,却被吴锡元阻止了,“殿下,还是近身保护稳妥一些,您便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想想太子妃殿下啊!” 穆紹翎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娶回家的苏怡,最后到底还是妥协了,“罢了,那就都跟着吧!” 天狗食日黑起来特别的快,他们看着天上的金盘就那么一点点的暗淡了下去,吴锡元朝着穆紹翎身边儿靠了靠。 穆紹翎身边儿跟着青石也朝着他们两人身边儿靠了靠,今日一定不能出问题!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天上的太阳就已经完全看不见了。 只剩下黑乎乎的一团阴影,周围染上了一圈儿通红的红边儿。 吴锡元警惕了起来,周围安静的他连穆紹翎的呼吸都听不太清了。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很久,一直到天上的太阳又重新一点一点露了出来,还依然无事发生,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一旁的穆紹翎也跟着感慨着。 吴锡元笑了起来,“咱们小心防备最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穆紹翎也赞同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候,苏怡身边儿的夏荷神色凝重步履匆匆地走了过来,冲着穆紹翎就行了一礼,“殿下,太子妃遇刺了!” 吴锡元心中咯噔一下,这……变数已经发生了吗?如今就连做梦也不准了? 有了人为干预,就会有变数。 先前儿刺客要下手的目标是太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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