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奴情结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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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傅宸挑眉，“这才哪到哪儿啊。” “我求你。”我突然道。傅宸愣住。我直接跪了下来，被逼着对他跪了很多次，都能做到习惯了。 “我求你，你对我做什么都行，别让我退学。”我求他。我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我妈做梦都想看我考进第一高校。傅宸脸色一点点沉下来，“对你做什么都行？” “对！”我点头。 “好啊”他笑了，“既然你求我了，我就答应你这一回。” 傅宸伸手勾起我下巴，对视几秒后冷然开口：“这一次是我仁慈。” “可是你该死，你必须赎罪，你要付出代价。” 我竟然从眼前这个冷酷的男人眼里看到了痛苦。 “你不能死，我来帮你赎罪。” 我这才发现，其实傅宸也憔悴很多。所幸我继续上学。十天后是妈妈的生日，我有两年没有给妈妈过生日了，这次我要好好准备一下。我二手出掉傅宸以前送我的镯子，给妈妈买了一条金项链，再用攒的零花钱订了一个大蛋糕。很久之后我想，如果那天我不求傅宸，老老实实退学放弃考核。是不是妈妈就不会死？ 6 当天放学后，傅宸把我拉到学校后方的废弃钢厂里。那里侯着五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混混。我心里泛起不祥的预感。 “你...你要干什么？” 傅宸盯着手机数时间，“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今天？今天是我妈妈生日......想到了什么，我脸一白。闹钟响了，傅宸收起手机，他没关铃声，声音在卡农背景音里冰冷刺骨。 “我弟弟被你派去的两个混混q的日子。” 我的心沉入入谷底。 “不...傅宸！” “时间到了，动手！”冷酷的命令下达。五个小混混立马嬉笑着挤上前。所有人对我的尖叫哭喊充耳不闻。傅宸甚至开始举起相机录像。 “不！！！不要！滚开啊！” 我拼命挣扎，“傅宸！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大哭，刚掏出来的手机被打掉，屏幕一闪一闪，是我妈的电话。我拼命爬过去想接通，膝盖在水泥地上摩擦出一片血印。妈妈，救救我，妈妈快救救我...... 就在我手指即将摁到接听键时，一只手握住我脚踝，一把将我拖了回去。我摁下了挂断键。 “啊！！！” 仿佛一把剑劈开我整个人，我痛到昏厥。我开始口不择言地怒骂他们该死，再是不甘绝望地痛诉自己无辜，最后是脊骨尽碎地卑微求饶。我一直一直盯着地面上闪烁不停的手机。妈妈的电话，明明那么近，我怎么都接通不了。混乱中，我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一部相机落在我眼前，显示屏上是我这辈子最丑陋肮脏的影像。紧接着，一声咆哮炸响。 “滚！！！”我身上的人被大力掀开。小混混们被赶走。傅宸哆哆嗦嗦伸手试探我的鼻息，我相信自己那个样子和尸体没差。我推开他，自己一件一件穿好衣服，捡起手机。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还要回家给妈妈过生日。 “江然...” 傅宸跪倒在地，表情活像是他才是被强的那个。我没理他，拖着残破的身体和破碎的灵魂往外走。路过一条马路时，我遥遥看到好像出车祸了。正打算绕过去，一种莫名的冲动促使我看了一眼，就那一眼，将我定在原地。是——妈妈！手机响了，我机械的接通。 “喂？是江然先生吗？您订的蛋糕到了，可您家里没人......” 快递员大声说，电话对面风声呼啸。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了。 “我妈死了。”我说。 “啊？”快递员懵逼。 “我妈死了。” 我妈做了一大桌菜等我回家吃饭，打电话打不通，她不放心出来找我。恰逢下大雨，车祸。当场——死亡。警车直接拉着我和我妈的尸体去了殡仪馆，哦，还有一个大大的蛋糕。一路上所有人脸上都挂着同情惋惜的表情。衬得我异常冷静。半个小时后，我抱着骨灰和蛋糕走出殡仪馆大门。路过大桥，我将妈妈的骨灰撒进大江。我爸就是淹死的，尸体没捞到，妈妈让我以后把她的骨灰撒到江里，她要去找爸爸。我知道，妈妈其实早就想去找爸爸，她活着只是为了我。我活着也只是为了妈妈。风雨飘摇，电闪雷鸣。我拆开蛋糕吃了一块，奇怪，一点味道都没有。电话又响了。 “江然，你在哪儿？我来找你！”傅宸急切的声音穿过手机与大雨。 “傅宸，你的愿望要实现了。”我说。 “什么愿望？不是...你先说你在哪儿！我带你去医院——！” “我决定去死了，恭喜你，你的报复成功了。” 傅宸立马大吼道：“谁让你死了！你不能死！” 他剩下的话连同手机一起被江水卷走。我抱着剩下的蛋糕翻过栏杆。爸爸妈妈，我来找你了。 7 再次醒来时又在医院，这次守在床前的是一位我从来没见过的混血帅哥。帅哥名叫萧陌笙，他回国刚下飞机，在路上受到了车祸的波及，恰好撞见我跳江，他毫不犹豫一起跳下去把我救上来。 “江先生，要不是我学过游泳，咱俩可能一起上社会新闻了。”萧陌笙中文显然不好，说话磕磕绊绊。 “不过我没想到，这场车祸的受害者之子也是你。对不起江先生。” 我沉默良久，说：“叫我江然吧。” 我在医院里足足住了一个多月。萧陌笙一直受着我，他显然没有照顾人的经历。混血帅哥坚持每天给我削一个苹果，用蹩脚的中文讲冷笑话。我总是不理他，他也从不生气，日复一日苦练相声。脾气很好的萧陌笙总会在我不想吃饭时，用那双蔚蓝色眼睛委屈巴巴的看着我。好像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于是我不得已又捧起饭碗。到我忍无可忍坚持要出院那天，萧陌笙的口语都顺滑了不少。家里被萧陌笙早早派人打扫过，我赶走他，一个人坐在狭小的客厅，感觉到恍若隔世。夜里，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想妈妈，物是人非令我痛不欲生。被萧陌笙赶走的死亡又重新缠上我。我惊讶发现我早就习惯萧陌笙的陪伴，习惯他的叽叽喳喳，习惯他的拥抱与安慰。仅仅一个月。傅宸让我喜欢上他苦心花了半年，我习惯萧陌笙只用了一个月。深夜，我缩在墙角，泪流满面。门突然被敲响了。 “然然，我好想你，给我开个门吧。”萧陌笙委屈巴巴的声音从门外响起。我连忙将眼泪擦干，门一开，萧陌笙就张开双臂搂住我。 “然然，我听见你哭了，我好心疼。” 萧陌笙竟然也哭了，他的眼泪烫烫的，身体却透骨冰凉。 “你...没回家吗？”我惊讶道。 “没有，我舍不得你。”他声音哽咽。我想象萧陌笙高大的身体蜷缩在门边的可怜样子，没忍住破涕为笑。下一秒我又控制不住的大哭。 “不哭了，然然不哭了呜呜呜！”搞笑，他的哭得声音比我还大。深夜，我的所有伪装与冷静原地溃散，我忍不住和萧陌笙讲我的过去，我的痛楚。倾诉完后，我不哭了，而萧陌笙简直像开了闸。 “然然！”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抱我的力道愈发紧，“我的然然...过得好辛苦...” “是我来晚了...我回来太晚了对不起然然...” “你...不知道这些事吗？”，我怔怔道：“你难道没查过吗？” 萧陌笙用力摇摇头：“没查，我不查，我等然然愿意让我知道。” “事实证明，呜呜呜——我没等很久。” 我苦笑不得，“好了，别哭了。” “是你救了我...该我谢谢你才对。” 萧陌笙看起来有点受伤，我想想还是说下去。 “你...不用管我了，我——” “你又想赶我走对不对？”萧陌笙闷闷不乐道。我沉默。 “我好失败，你竟然还没有看出来我想要什么。”他一脸失落。 “...什么？” “然然，我喜欢你。”萧陌笙注视我，蔚蓝色眼睛里一片深情。 “我从来没有掩饰过，然然，我一看见你就喜欢了。” 这么直白的告白打的我措手不及。我当然感觉到了萧陌笙的感情，只是我不敢面对，不敢接受。萧陌笙直接试探地亲了我一下。我脸色通红，怯懦道：“你不嫌我脏吗？” 他肯定看过医生给的鉴定报告。萧陌笙皱眉，他捏住我肩膀和我对视，认真且一字一顿道：“然然，你一点都不脏，你是在我见过最干净的人。” 8 我又恋爱了，在黄泉路上返航，并且继续备考。萧陌笙一直陪着我，顺便当我的口语教练。他一点都不忙，按他的话说，他有两个哥哥，家里没有丁点事情要他操心。他爸妈的愿望就是希望他幸福快乐。一天晚上，萧陌笙拉着刷题刷的头晕眼花的我出来见朋友。中途我去上厕所，路上被一个醉醺醺的酒鬼撞到。我刚想道歉，定睛一看，那竟然是傅宸！傅宸一把抓住我手腕，惊喜道：“然然！是你！” “真的是你！” “原来你没死！” 我用力挣扎，“你放手！” 没几秒，有人一拳把他打倒。萧陌笙将我护在身后，气势凌然道：“你离然然远点！” 傅宸蹒跚爬起，捂住脸抽痛大叫：“你是谁！你和江然什么关系！” “和你无关！”萧陌笙冲上去揍他，两人厮打在一起。我从来没见过萧陌笙这个样子，像一只气红眼的大型犬。傅宸被打的奄奄一息，我费力拉着萧陌笙赶紧走。回家后萧陌笙就老实了，他不顾自己的伤，拉着我说：“然然，我查到了很多，可以帮你翻案。” 他之前一直没想好怎么和我说，怕打扰我备考。 “翻案？”我愣住。当年的案子又被翻出来，萧陌笙找到很多证据，官司毫无悬念地赢了。傅家兄弟被当场带走。傅宸表情像被雷劈了一样。判决书下来，两兄弟均是十年有期徒刑。傅家求我签谅解书。看着这个曾经在我面前威风凛凛的老爷子，我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谅解。” 走出法院大门，我抬头望天。妈妈，你看见了吗？然然真的是无辜的。当年在判决书面前，妈妈犹豫过。虽然她依然相信我，但那一瞬的怀疑还是深深刺痛了我。陈年冤屈大白天下。我不是霸凌着，不是侩子手，更不是罪犯。萧陌笙握紧我的手，我们相视一笑。第二天，他们告诉我，傅家两兄弟逃跑了！几天后，我收到一封陌生邮件。点开是一条视频，血腥画面吓得我尖叫。萧陌笙皱眉看完，总结道：“傅宸杀了他弟弟，说帮他赎罪。” “向你...道歉。” 萧陌笙一脸反胃，他当机立断报警。电话响了被我挂断。紧接着手机又收到一连串信息轰炸，傅宸疯狂道歉，还说爱我。？爱我？我想吐，他也配说爱？我立马将他拉黑。半个月后搜查队终于在城郊一间废弃厂房里找到这对兄弟的...尸体。傅星辞的尸体惨不忍睹，傅宸的也好不到哪儿去。厂房墙壁地面用鲜血写满了“对不起”“赎罪””“我爱你”等字眼。还找到一个相机，里面录满了傅宸对自己对弟弟地各种血腥惩罚。饶是见惯大场面地他们，看了那些视频后都吐的很惨。听搜查队的人说，视频结尾傅宸还特地请求，一定要让我看到这条视频，这样他才能赎罪，才能乞求我的原谅。不原谅，不可能原谅。我深深意识到自己曾经深爱的男生是一个多么纯粹的疯子，他口口生生强调的赎罪又是多么诡诞的笑话。这期间有很多人联系我和我道歉，并请求原谅。不用我说话，萧陌笙就捂住我耳朵把对面的人们骂的狗血淋头。他们有什么资格求原谅？就算傅宸用生命赎罪，他也不配得到原谅。原谅他们就是背刺曾经的自己。出了这样的事，傅家集团股票大跌，没多久就宣布破产。要说这其中没有萧陌笙的推动，我是不信的，不过我没意见。两个月后，我顺利考入京都第一高校。炎炎盛夏，萧陌笙陪我去看海。我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装进漂流瓶里掷进大海，相信爸爸妈妈能看到。萧陌笙揽我入怀，大狗狗一样亲我一下又一下。我佯装生气：“停！还在外面呢。” 萧陌笙蹭蹭我通红的脸颊，不好意思道：“然然，我太喜欢你了。” “你怎么这么好看。” 他捏捏我，由衷道：“还这么可爱！” 我背过身去看辽阔大海，萧陌笙顺从地环住我。遇见萧陌笙后，我才明白，原来爱是常觉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