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儿。 她看见祖佳琪眼睛和鼻子都是红的,顶着一张哭戚戚的脸说口气那么冲的话,梁初楹低头理好自己被攥得皱巴巴的袖子: “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觉得你应该坚持到艺考结束,虽然可能以后不是朋友了,但是以前我俩也玩得挺好的,你觉得我撒钱也好,朝你炫富也罢,集训完以后你要是觉得值得,你就把钱还我,不值得就当我撒出去喂小狗了。” 祖佳琪矗立在原地,不停用手背抹眼睛,嘴角往下咧,嗓音小了一点儿:“你骂谁、谁是小狗啊。” 俩人脚底下各踩了一堆银杏树叶子,叶子堆在一起软绵绵的,心也被夜风吹得软绵绵,梁初楹也挺无措,掏遍浑身的口袋,找不到一张纸巾。 “要是实在不服气,那你就考试多考点分,考得比我高一点儿,何必拿前程出气。”梁初楹没东西给她擦眼泪,“我不是你,看不到你有多少选择,所以不能因为你不想读了就指责你,我不会说什么大道理,也不想像别人一样骂你做得不对,好歹做了这么久朋友,我觉得你人不错,最后开一条路送给你。” 学会不对怯懦的人愤怒,不为某些时刻他人的退避感到羞耻,大概是梁初楹收获过的最有用的东西。 当某一刻,人的选择无需向谁得到认同或是不认同,大概就真的自由了,毕竟“选择”不是“答案”,不具有唯一正确性,梁初楹不想剥夺掉朋友的选项,但可以尽力为她增加一个多余的选项,以纪念这份友情。 “祖佳琪,今年生日我就不送你礼物了。” 第13章 变质 最后一个“了”字还未完全脱口,梁初楹感到脖子一紧,往后跌了几步,脚底下那些黄色的树叶都被蹬到了空气里,在她眼前缓缓坠落。 祖佳琪揽住她脖子,趴在她肩头哭,骂她:“你怎么老自说自话啊,我真不想让你帮我,谁要你的破礼物啊……” 她的眼泪全掉在梁初楹衣领上,梁初楹听见她哽咽沙哑的嗓音:“对不起,是我老瞎揣测,其实你挺好的,我一点儿都不讨厌你……我就是受不了我自己而已。” 祖佳琪放开她,从手里拎的帆布袋里掏出一沓纸币拍在她胸口,梁初楹愣了一下,接过来一看,有零有整的三千块钱。 “你这样,我爸妈也这样,你去我家以后,我妈把我揍了一顿,非拿了钱叫我继续读,我今天本来打算下课以后就去老师那儿交钱的。”祖佳琪又擦一把眼睛,还在大喘气,胸腔重重起伏着,“这钱还你,你礼物还是得重新准备的,不准提前给!” “你爸妈对你真好……”梁初楹喃喃 祖佳琪吸一下鼻子,嘟囔着:“毕竟是爸爸妈妈啊,他们就我一个孩子。” 梁初楹缄默着抿唇,不说话了。 祖佳琪挽住她胳膊,抽噎着抹一下湿润的眼:“好冷,眼泪都给我冻干了……回家吧,都没人了。” 刚到家里,梁庆跟守着她一样,在她路过沙发时叫住她,让她去书房聊聊。 梁初楹知道会有这么一刻,毕竟她那张卡是她爸不用的,拿给她存钱用,平时收支都会给梁庆的手机发短信。 “我看见你取了三千块钱。”梁庆开始问,“爸不记得你是会买这么贵重东西的孩子。” 她不太会撒谎,况且觉得没必要,把祖佳琪还她的三千块现金拍在桌子上,一五一十跟她爸说了。 梁庆叹口气,顶一下太阳穴说:“丫丫啊,你还是不要太相信别人,总会吃亏的。” 也许是她还不成熟,看不清这一瞬间父亲眼里的复杂,也想象不到,将来会有谁是她错信的人,因此很无所谓地耸肩,捻走了爸爸手边果盘里的樱桃。 “我不觉得这是吃亏,什么都要靠算计的话,活得也太累了,人跟人之间有一种关系,叫信任。”这樱桃酸得倒牙,梁初楹皱着鼻,耸耸肩,“而我现在不是成功了吗?祖佳琪是我最好的朋友。” 之前从未思考过“未经他人苦”的含义,现在这事搁在自己身上,梁初楹倒是醒悟了不少。 她无端想到梁聿——这个突然闯进她生活的“弟弟”,自己也无法处理好和他之间的关系,尤其是距离。 算了……无论他是谁,既然已经喊她姐姐喊了这么多年,那就好好跟他相处。 这并不难,能处理好跟朋友的,为何偏偏就是没办法跟梁聿和平相处?当然也是可行的。梁初楹含着半颗酸得发苦的樱桃,心里把事情想得极简单。 梁庆良久无言,梁初楹艰难把口中水果咽下去,然后吐槽:“还有,丫丫这名字好土,能不能不要再这么喊我了,我害臊。” 梁庆微笑起来:“这是王小姐取的,因为长得像字母Y,对着你名字最后一个字。” 离婚以后,梁初楹很少从她嘴里听见妈妈的事,梁庆不怎么以“你妈妈”来称呼她,毕竟一个女人的身份实在是太多了,可以是“前妻”,是“孩子她妈”,也可以是“那个退役的体操运动员”。 但梁庆十年如一日,只唤她“王小姐”。 梁初楹捻着手里的樱桃柄转了几圈,没说话。 有时候觉得他爸才是那个最复杂矛盾的人,总是做的跟说的不一致,如果这么在乎她妈妈,又怎么会离婚以后一次都不去找她。 梁庆挥挥手:“出去吧,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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