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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坏事一般,突然有些不自在。 “在想、在想这衣服......” “我是问,方才在帐子里。” 肖南回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对方是在问自己在帐子里为何发呆。 她想了想,觉得鹿松平虽然行事不讨喜,也可算得上半个自己人,正好心中有些憋闷,便将早上同丁未翔的那通说了一遍。 鹿松平听后默了片刻,挑了挑眉。 “丁中尉当真那般说?” “有假不成?”肖南回忿忿一系袖口,将绑手又勒紧了些,“你说他是不是成心给我添堵?明知道我抗了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还总说些有的没的......” “右将军。”鹿松平突然出声打断她。 这倒是他第一次唤她官衔,肖南回停下,狐疑看向他。 鹿松平的神色却又一瞬间松下来,只半是打趣地冲她咧了咧嘴:“将军当知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的道理。说不准,丁中尉是为了你好呢?” 鹿松平说这话时带着些半开玩笑的语气,可不知为何,肖南回却有些分不清那其中几分真几分假。 不等她继续分辨,前方领路的礼官已经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 “肖大人,前方便是临时开辟的演武场,四周守备都是鹿大人亲自调配的,妥当得很,请安心去吧。” 什么叫安心去吧? 肖南回对这礼官的措辞十分不满,却也一时说不出什么。鹿松平在一旁静静看着她,目光中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感。 方才身上就有的那股不自在感愈发强烈,她使劲挠了挠头,又原地活动了下四肢,分散了一下注意力,打定主意迈开脚步,向着习武场内走去。 说是习武场,实则地方并不大,想来是临时辟来给皇帝用的。四周布局看似随意,却能看出不少心思,既要方便暗哨在四周巡视,又不能留下能够藏人的死角。 肖南回心中对鹿松平的评价又高了些,探究的目光下一秒转到场子中央,那里站着一个人。 那人也听到她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 就那一瞬间,有风扬起盐碱地上的砂石,有些迷了她的眼。 她知道眼前的人是谁,却又分不清他此刻是钟离竟,还是夙未。 早前丁未翔叮嘱的时候,她甚至是有些逆反心理的,想要假公济私好好教教皇帝,什么叫武学。 那人却在方才那一瞬间便教她放弃了这个念头。 他褪去了惯常穿着的那种布料华贵、慵懒拖沓的长衫,换成一身鸦青的短打,长发束起,可惜那过于清俊精致的脸没有平添一丝英气,反而在那件略显粗糙的衣料衬托下更显脆弱,像是一座被无知村民盖上破布的玉雕神像。 他同他脚下那片土地的粗粝截然相反。 也同那片土地中生出的她截然相反。 肖南回突然有些头疼。 早年她同军中各式浑人切蹉胡闹时,是从来不知“分寸”为何物的,可现下她不得不谨慎的思考一下这个问题了。 就这一点停顿,夙未便察觉到她的犹豫,抬起眼来望向她,脸上不知为何就带上一抹浅浅的笑。 肖南回的头疼瞬间变为呼吸困难,如临大敌般倒退了半步。 他、他做什么? 她见惯了带兵打仗的那种血性男儿,从没想过男人还可以是这样。 从前面对千军万马、穷凶极恶时她眉毛都不会皱一下,但此刻沐浴在午后温和的阳光里,竟然觉得有些腿软。 皇帝绝对是故意的。 平日里别说是笑了,就连抬下眉毛都少有的人,现在居然对着她笑! 你以为你笑一笑我就会对你手下留情了吗?! 肖南回内心翻滚,轻咳一声作为掩饰,故作严肃道:“陛下若是准备好了,咱们便开始吧。” 夙未微微张开双臂,她看到他手腕上那串晶莹剔透的舍利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像是那传说中、巨龙口中衔着的日月光华。 “孤,准备好了。” 第76章 岁末的宿岩荒漠,寒冷而贫瘠。风刮在脸上像是带着挫的刀子,几日便能将一个细皮嫩肉的美人打磨成半老徐娘的模样。 肖南回不动声色地摸了摸自己的面皮,手感似乎比之前糙了几分。再看眼前这人的脸,心中生出几分不忿来。 夙未的脸上干干净净的,就连表情都十分寡淡。 “传道受业”才刚刚开始,她便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分心。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却又忍不住将注意力从对方的脸上移到了身体上。 欸,这小身板,到底禁不禁得住她的敲打?还有这腰,也太细了些...... “肖卿。” 嗯?在叫她吗? “肖卿为何盯着孤瞧个不停?” 肖南回的心咯噔一下,连那人眼都不敢看,连忙调整好状态,磕磕巴巴地开始专心上课。 几番试探过后,她终于确定:皇帝当真是毫无根基的武学新丁,没有丝毫基础。 既然寻常兵器难以直接上手操练,那便从最基础的近身格斗擒拿学起。这是保命的招数,不似一般武场上的切磋点到为止,她教的都是一招致命的路数。 她先讲了些基本的理论常识,教对方认清人体上最为脆弱和最为坚固的几处要害。 丁未翔的话魔音穿脑般留在她脑壳里,当下便响了起来。 思忖一番,她让夙未站好,开始边指点边讲解关节技的要点。指到哪处关节时,她便伸出两根手指,又轻又快地在对方身上对应的位置点一下,力道被控制到最小,生怕一个不小心做过了头。 一进入正题,时间便过得飞快。 眼看要到午膳的时辰,四周的风又大了些,隐隐听得些。即便是在这样飞沙走石乃家常便饭的地方,也颇为不寻常。 肖南回擦了擦额头的汗,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汗渍,只觉这其中八成都是被吓出来的,心中不禁又骂了丁未翔一百八十遍。 她深谙一口吃不成个胖子的道理,风又吹得人有些睁不开眼,索性便决定让皇帝休息一会,想着避过这猛烈风头午后再继续。 然而转念想到接下来的实际演示,肖南回又犯了难。 君臣有别,何况君还是颗非常易碎的翡翠白菜。 她偷瞄那人。 不远处,皇帝就静静坐在一棵枯了的胡杨树下,盘腿而坐的姿势分外标准,同他先前在马车里的样子如出一辙。他似乎并不知道她内心纠结,眼帘轻阖,眉宇舒展,面无表情的脸上有几分高深莫测。如果不是眼下这苍凉简陋的地界,她简直要怀疑自己撞见了正在坐化成佛的佛祖本尊。 这般神坛上供着的人物,伸手触摸都是亵渎,又怎好上手摔打呢? 大风吹过,带来他身上的气息。 又是那舍利子的古怪味道。 她以前不喜欢那个味道,总觉得闻起来有种冷到骨子里的寒意。 可如今不知怎么的,兴许是有些习惯了,她倒是觉得那气息别有一种屠绝鬼气、苏醒人魂的劲儿,让人颇为安心。 可她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觉呢?莫不是先前...... 肖南回眼前闪过什么过往画面,还没等她抓住,便觉得眼前一花,那人竟站起身向她走来。 她咽了咽口水。 “陛下可是哪里不舒服了?定要及时告知在下,在下......” “倒也不是。”皇帝在她面前两三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轻轻歪着头看着她,“孤只是好奇,右将军这身本事,是花了多久练成的呢?” 真是尴尬聊天的标准开头。 肖南回打起精神,试着努力回答这个问题。 “承蒙陛下看得起。大概是从臣记事起,一直到现在吧。” 皇帝沉吟片刻,似乎在计算这其中年头。然而肖南回并不觉得对方会知道自己的生辰。毕竟,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卿是块当校尉的料,先前委身区区一个伍长之位,实在是孤失察之过啊。” 尴尬的聊天开始变得危险,她刚擦干净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陛下体恤臣辛苦,臣却不敢妄自尊大。臣一介武夫,有些舞枪弄棍的本事,也断然不敢以将军之位自居。” “孤言你当得,你便当得。” 皇帝轻飘飘撂下一句话,似乎便要结束这场对话了。 她的心刚刚有些放下,对方却又开了口。 “孤听将军方才讲述,有一处不明。” 嗯? 肖南回抬起头来。 她以为皇帝对习武一点都不感兴趣呢,原来竟也这般好学吗? 早就听闻皇家子弟大都勤奋刻苦,如今一看似乎确实如此。 她躬身行礼道:“臣初行教授之事,多有不周到的地方。陛下若有疑问,可不必顾虑,直接问臣便可。若是臣力所不及,也会寻得旁人......” 肖南回的话还买说完,皇帝的身子便突然袭近了。 对方的动作很轻,只带起了细微的风声,加上她正专心回话,压根没注意到对方动态。待她反应过来,皇帝已经离她很近了。 “如果我从后面这样......” 耳边飘过低沉的声响,一只手准确的扣住了她腰侧要害,还未来得及使劲,肖南回的身体已经做出了本能的反应。 也就一瞬的功夫,疾风骤雨般的抬肘、转身、固定、摔出。 一串动作又快又准无可挑剔,等她反应过来,皇帝的身体已经不可逆转的向地面倒去。 肖南回只觉得脑门正中“咔嚓”一声劈下一道雷。 她做了什么?她把皇帝摔出去了! 丁未翔这个乌鸦嘴! 来不及多想,她赶紧扑向眼前倒下的身影,只来得及在落地前一刻用手臂垫在那人身下。 夙未没有想象中的重,肖南回的手臂只在石砖上硌了一下,便稳住了他的身形。 “臣、臣罪该万死!罪该万死,死不足惜......” 她光顾着叠声请罪,许久没见人回应,讷讷抬头才发现,自己当下的姿势实在是有些......不妥。 她两只手臂都绕在夙未背后,整个身体都贴在他身上,两人的脸此刻也离得很近,感觉像是她在抱着他。 男子半阖着的双眼正看着她,狭长的眼尾上有长睫投下的影子,让那目光少了平日里的平静无波,反而多了几分迷离和深邃。他微仰的下颌线条优美,顺着那因方才动作而敞开的领口向下,能看到微微凸起的喉结,形状分明的锁骨,平滑略略起伏的胸膛...... 肖南回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突然意识到:自己顺着那道敞开的衣领看到的太多了。 肖南回啊肖南回,你这是贼胆方消,色心又起啊。 她手脚并用,几乎是从夙未的身上倒退着爬了下来。 “臣,罪该万死。” 堂堂一介将军,此刻声如蚊蚋。 不怪她,真的不怪她。 她是个人,真的担不起□□真龙的责任。 良久,未见“龙”有所反应。 她睁开一只眼,偷偷去看。 皇帝还是方才倒地的模样,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右将军要放孤在地上躺多久?” 肖南回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像个资深内侍一般狗腿子地贴了过去,将皇帝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扶了起来。 “陛下可有受伤?臣实乃无心之失,但请治臣行为不当之罪。” 皇帝不露声色地将手臂从她手中抽了回来,抖了抖袖子。 “无碍。” 言毕,他向着演武场的出口走去。 这是不练了? 她连忙跟上去。 “陛下当真无碍?不如让鹿大人帮忙瞧下......” 话正说着,鹿松平已经鬼一样地出现在面前。 肖南回怀疑,从她把皇帝推倒的那一刻,这厮就已经时刻准备提刀进来砍死她了。 鹿松平却没看皇帝,而是先看了她一眼,表情又是那般奇怪。 她不明所以,冲着对方疯狂使眼色,示意他关注一下皇帝。 鹿松平这才将目光移开,行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皇帝脚下未停,向着西边走去。 “孤外裳脏了,差人送件衣裳到小账。” 果然,皇家子弟不禁夸,刚还想表扬对方勤奋刻苦,转眼连衣服沾点沙土都忍受不了,果然不适合学武。 肖南回一个分神的功夫,皇帝已经不见踪影了,鹿松平更是不知去向,只留她一个人在原地。冷风一吹,当真有些脸疼。 她怎么觉得自己有点被人嫌弃了呢? 虽然皇帝并没有苛责她,但肖南回心中还是有些失落。 到底还是她办事不利,丁未翔的担忧她样样正中红心,真是令人气闷。 想着想着,她回莫春花帐子的脚步便停了下来。 都怪许束那混球,过去切磋她下手一向有些偏重,皇帝该不会是为了遮掩擦伤,才说是去换衣裳吧? 可依皇帝的个性,绝没有为她做掩饰的必要。可万一要是为了全个面子、所以才说无碍的呢? 想到当初他们离开霍州时,某人染了风寒一路死撑的样子,肖南回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她强烈怀疑皇帝有些许睚眦必报的倾向,此时不发作不代表之后不会发作。不在她身上发作不带便不会在肖家身上发作。此事若不探个究竟,她恐怕要被自己的胡思乱想淹死在原地。 坚定了这个念头后,肖南回便向着营地西侧而去。 第77章 军营的西侧本是王帐所在,可皇帝并未回王帐,而是去了小帐。 小帐具体在哪,肖南回是不知道的。但她可以用排除法来确认一番。 王帐平日汇集众将议事,后面连着皇帝就寝的营帐,小帐则供小憩,理论上来讲应该不会隔得太远。 她远远观察着,果然看到几个日常在皇帝身边晃悠的、黑羽营的熟面孔。 然而左右毕竟是军帐,即便是哪个将军的营帐,她也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她要如何才能表现的尽量得体一些,又能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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