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儿几个都能到!” 可惜这小美人估计哑了嗓子,说不出话。 不然说啥也得拉着一起去KTV唱几首。 从迪厅出来后,柴大牙美滋滋地一踩油门,摇头晃脑地继续嚎叫着歌。 “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独自一个人流泪到天亮~” 后面的红毛捂着耳朵:“还没过瘾啊,难听死了!” “相爱总是简单,相处太难~” “闭嘴……哎,你瞅那是不是大哥?” 柴大牙一扭头,果不其然在后视镜里看见个高大的背影。 这大清早的,他在这儿干嘛呢。 在安川县,提起钢哥豹哥那可谓是一堆人,柴大牙自己显摆的时候,也愿意别人叫他声牙哥,但是提起大哥这个名字,那就只有池野一人。 大哥就是大哥。 面包车速度放慢,柴大牙探出脑袋嘿嘿一笑:“大哥,今天这么早出来啊?” 池野还是黑背心迷彩裤,很短的头发刺刺地竖起,宽肩腿长,肌肉紧实,眉骨英挺下颌线清晰,身边跟着个半大孩子,瘦弱文静。 “出来转转。” 池野言简意赅。 没办法,陈向阳捧着那个钢琴谱夹不松手,说是要给佟佟哥哥还回去,他们仨一开始没认出这是什么玩意,还想着是不是学习文具,后来邻家一个研究生看见了,说这个应该是用来夹谱子的。 池野还有点生闷气,没搭理他。 过一会儿,池一诺也拿着瓶指甲油过来,说没来得及给佟佟哥哥涂呢。 池野抬脚出了门。 到了修车行,天上的乌云层层地往下压,那棵种在轮胎里的月季有点蔫吧,可能这几天没浇水,叶子都没了光泽。 池野蹲在地上,嘴里叼着根长茎的草,到了快傍晚才回家。 院里的月季也在耷拉。 吃饭前在菜畦里摘了黄瓜,拧了几根葱。 这顿饭做得有点随意了。 拍黄瓜,小葱拌豆腐,还有碗绿豆粥。 池一诺十个手指甲红彤彤的,但小姑娘一点也不高兴,嘴巴又撅着。 池野的手点了下桌子:“好好吃饭。” “我都没跟他说再见呢!” 池一诺这会儿一点也不怕她哥,蹭地站起来,椅子往后退去,直接翻倒在地上。 “东西没有还,也没有说再见……虽然,虽然他从来没说过话,但佟佟哥哥很好的。” 陈向阳也小声地嘟囔。 “是啊,为什么大哥你要吵人家,还让他滚。” “佟佟哥的病刚好,你不是说他估计是离家出走的吗,那他还能去哪儿呀。” “老师说了,热情好客是安川县的优良传统!” 池野的额角被这俩孩子吵得突突直跳,终于无奈地放下筷子。 “别嚷了。” 他从胸腔吐出口烦闷的气:“明天一早,我就带阳阳去找他,把东西还了。” 池一诺两眼放光:“我呢?” “忘了?”池野掀起眼皮,不笑的时候特别凶,“你这周末不能出去玩。” 池一诺:“哇呜呜——” 再嚎也不行,底线前的偶尔妥协可以,但池野的原则不能丢。 所以他就带着陈向阳前往火车站,看能不能碰见这人。 应该……还没走吧? 或者跟列车员打听下,池野对人的外表美丑没太大感觉,却也知道佟怀青长相惹眼,那么如果昨天买了车票,工作人员应该有印象。 正走着呢,就遇见柴大牙跟自己打招呼了。 “我们也才回来,”这个黄毛特自来熟,“昨晚我爹那里送了个无名氏,深更半夜地跑去殡仪馆帮忙,累得一批。” 池野没什么忌讳,随口应道:“那还挺不幸。” “是呀,”柴大牙继续道,“也没个亲人朋友啥的,又是我在那哭了几嗓子送行……哎大哥我先接个电话。” 后座上的紫头发在逗陈向阳:“弟弟,你手里拿的是啥呀。” 陈向阳举起那个钢琴谱夹:“这是佟佟哥的东西,我们在找人呢。” “你见过他吗,灰衬衫黑裤子,长得很好看,”陈向阳乖巧地站着,“我和大哥要把这个还给他。” 紫发青年趴在车窗上:“哎,是不是特别白,眼睛很漂亮,脸蛋上有个痣?” 池野抬起头:“你见过,在哪儿?” “殡仪馆啊,就昨晚。” 他语气随意,还特遗憾地摇摇头:“可惜了。” 可惜提前下车,不然这会说不定就能碰上,人家不是正找他嘛。 陈向阳愣住了,几秒的呆愣后痛呼出声:“哥……大哥!” 池野松开攥着弟弟胳膊的手,喉结滚动,浑身肌肉绷紧得有些僵硬。 “啪嗒——” 豆大的雨水砸在地上,出现洇湿的圆圈,又迅速连绵成线,哗啦啦地倾盆而降。 憋了一夜的大雨,终于在此刻落下。 第 10 章 佟怀青抬眸看了眼天,立马就被雨水迷了眼。 昨晚又打雷又闪电的都没下,这会儿估计憋到劲儿了,下得那叫一个淋漓尽致,肆意张狂。 他浑身湿透,衬衫紧紧地贴在胸口,手指尖还在往下淌着水流。 抹了把脸,又打了个喷嚏。 河面上被雨砸的满是硕大的水泡,压根就没消下去过,天地间响彻哗啦啦的巨大声音,迷蒙一片,连对面的楼宇看起来都是灰扑扑的。 佟怀青咬牙扶住块凸起的石头,用力撑了下,还是没站起来。 疼。 一小时前,他没料到自己会这样落魄。 沿着河边往前走,能瞅见远处的居民区,可暴雨忽至,堤岸全是柔顺的垂柳,只有棵香樟树还能稍微避下,佟怀青快步踏过丛生的杂草,拨开横生的灌木丛,却突然一脚踏空,跌进了个很深的沟堑里。 胳膊肘上有点擦伤,脚踝没事。 但,扭到腰了。 长时间坐在琴凳上练习,他本身就有些轻微的腰肌劳损,这下子疼得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滚落跌坐在泥沙上。 还好背后有半人多高的土壁,这个位置能错开点倾斜的暴雨,但眼前的河水平面持续上涨,雨势越来越大,凉意冷得钻进骨髓。 好痛。 无论怎么用力,也站不起来。 瓢泼的雨,没有一丝一毫停下来的意思。 佟怀青向后仰着脖颈,脸色苍白,很重地呼吸着。 记得有一次在欧洲,也是下了这样的大雨,洋人那鬼地方就没几天是晴的,他喝完一杯咖啡,口腔里弥漫着苦味,明天就要登台演出,可手指一直莫名地颤抖。 他闭着眼睛,推开窗。 屋内被灌进了风,琴谱被吹得到处都是,花瓶里的玫瑰刮得倾斜下枝条,佟怀青的前襟湿了,心头的燥火被冰冷一点点地熄灭。 手指停下颤抖了。 他冷静地去浴室洗澡,用吹风机吹干头发,裹上柔软的浴袍,对进来送晚餐的侍应生微笑。 像没有裂痕的完美瓷器。 可是那场演出还是出现瑕疵。 遭到了很多批评。 其实现在想想,那些语言也算得上是温和,因为彼时他年龄尚小,又被看做是古典乐的冉冉新星,评论的文章最后,还是落脚在期待上的。 黄昏时,这个有着悠久历史的城市终于放晴。 他和母亲在餐桌两边坐着,面对面,中间摆放着鲜花,蜡烛,和精致的冷盘。 银质小刀切开半熟牛排,流下一点蜿蜒的粉色血水。 母亲突然看向他:“吃得惯吗,想不想吃中餐,面条呢?” “小时候,你最爱吃我做的番茄鸡蛋面了,”她已经拉开椅子往外走,“应该客房有这种服务吧,妈去给你做。” 佟怀青站起来:“妈,我不想吃面。” “哦,”她站在原地,安静片刻又张口,“那你是想吃手擀面吗?” “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母亲笑得温婉:“那你等一下就好,我去给你做番茄面。” “我不想吃。” “可是,很快的呀。” “我说了,我现在不想吃这个!” 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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