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禾秒落了几拍，前面几句没跟上，松松垮垮地跑掉，专等着副歌再准确唱进去。 室内忽然五颜六色的灯闪烁，白炽灯依然明亮着，禾秒回头看，是老板在后面装了颗专门射着小情侣的五彩灯。 “唱歌。”程嘉屿侧坐她身后。 两个人共用一个话筒，正好在副歌部分一起唱，“很久以前如果我们爱下去会怎样，最后一次相信地久天长。” 程嘉屿的声音干净澄澈，带着禾秒也温柔起来，两个人合唱奇异的同频，心跳砰砰地就砸进她胸口，他垫着她跑调的音。 磁性的嗓音，到最后秋夜干燥的空气也带着歌声里雨季的缠绵。 在这时，最细微的声响也可以听得一清二楚，禾秒听见他唇齿间的口水音，换气时重一些的呼吸声，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唱什么了，被他带得晕乎乎的，像飘在云端，又有子弹呼啸正中胸膛的感觉。 结尾时，掌声雷动。 张栾鼓得尤为起劲，“太好听了，嘉屿，太好听了，禾秒你也是不错。” 程嘉屿眼波微动，星子流转，不过看着低头发呆的禾秒，不知为何，又灰暗下去。 * 回程路上，禾秒抱着程嘉屿的手臂不说话，她喝了点当地的特产杨梅酒，头晕晕的，本能地抱住安全感的来源。 禾秒喝完酒很乖，程嘉屿说一句她应一句。 “喜欢程嘉屿吗？” 禾秒思考，“谁？喜欢小乖不喜欢程嘉屿。” 难为她这么一长段也大着舌头说下来。 程嘉屿感受着她大半身体的重量，昏暗夜色下，来自湖面的风把她的披风吹起来，像只栖息的水鸟。 他得寸进尺，“刚刚是不是和齐贺年见面了？” 他看得不真切，但那种桀骜不驯的气质，偏偏低着头和秋千架上的禾秒说话，再联想到山庄，又觉得肯定是齐贺年了。 禾秒点点头，“我原谅他了，他也原谅了我。” “什么？”程嘉屿抱住她的手一紧。 “对。”禾秒凑近他的耳边，酒气温温热热，“我们两不～相～欠～。” 她又唱起歌来了。 胡乱唱着歌，又跟着自己的调调蹦蹦跳跳，跳起舞，勾着程嘉屿的手臂，试图和他一块颠颠倒倒。 程嘉屿把人打横抱起来，她的眉眼离他只一点点的距离，她亲昵地用额头抵住他的额头，“小乖，要乖乖哦，不生气。” 原来她也感知到他的低气压。 程嘉屿的心又皱巴巴被她捧起来了，他叹了口气，“好，不生气。” 很久以前，在同龄人谈恋爱时，他早熟，只觉得一定要在最合适的年纪，如果喜欢一个人，就要永远喜欢她，不能改变，而且她的眼里也只能有他。 但显然，禾秒不是。 禾秒在他怀里睡过去了，乖顺地依附于他的胸膛，呼吸均匀。 不出意外地，回岛南边的别墅，门口有人站着。 程嘉屿从车上把禾秒抱下来，她半醉着，从他怀里挣出去，有醉酒人自证清醒的倔强。 两个男人的视线在昏暗光线下碰撞，下一秒，硝烟意味四起。 这回是程嘉屿先开口的，“齐贺年，你现在像阴魂不散的狗。” 程嘉屿从未骂过如此低俗的话。 两个人终究是走到这一步。 儿时情谊灰飞烟灭，只剩下你死我活的决心。 齐贺年挑了挑眉。 “那你是她钦点的狗？” 他骂完这话，表情冷诮着，两个人都是自尊心极强的，一时都沉默着。 只不过，有人打破这安静。 禾秒醉醺醺，在门口被程嘉屿扶着站了一会儿，已经站不住了，她转身手搂住程嘉屿的腰，脸在他胸上蹭了蹭，“小乖，我好困。”她难得撒娇，像浸了蜜。 程嘉屿勾起唇，盯着齐贺年越发泛冷的脸，贴在禾秒耳边，“好，小乖抱你去睡觉。” 侧身而过时，禾秒耷拉在他肩膀的指尖，有一瞬滑过齐贺年的肩膀。 齐贺年心痛到快痉挛，但只是站着，咬紧了脸部肌肉，快成一块坚冰。 他坐在车里，看别墅的灯光。 第124章 打游戏 一整晚禾秒都睡得不太平，有时觉得寒冷，便把被子盖过头顶，又一阵热，把手脚都放在被子外。 程嘉屿起身把被子给她盖严实。 他从二楼床沿往落地窗下瞥一眼，那辆黑车依然没走，车内蓝紫色氛围灯，照得人影绰绰。 这时才有点“他活该如此”的舒爽。 他收回视线，把怀里的禾秒搂得愈发紧。 夜里靠在床头睡不着，程嘉屿便看新闻试图催眠。 秋台风凯瑟琳在菲律宾附近生成，台风登陆我国东南沿海的可能性较大，秋初较弱的冷空气也会增强局部地区的风速。 各大机构预测还有三天加强时间，10月5日晚些时候到6日才会登陆。 · 早餐吃的是程嘉屿早起买的绉纱馄饨，馄饨皮薄得如纸似纱，肉馅粉嫩的颜色，在碗里浮浮沉沉，像一朵朵盛开的花。 禾秒一口一个，吃完心满意足，程嘉屿给她擦嘴，宠得跟小孩似的。 “明天我们提前回学校吧。”他道。 禾秒皱眉，“为什么？” “过两天有台风要登录了，在岛上危险。”程嘉屿解释。 “哦。”她垂下眼睛，低头擦拭桌边溅出来的水渍。 下午，坐了张栾心心念念的汽艇，台风来临前异常平静，空气流动减缓形成的静电场，让湖面如水平的镜子。 云层低，压下来仿佛触手能及。 在这种风平的压抑中，汽艇在湖面风驰电掣，就显得格外刺激。 破浪前行，水花交织，轰鸣声如雷。 湖水满头满脸地浇湿四个人，禾秒穿的是衬衫裙，布料贴着勾勒出身形。 “我申请回去换身衣服。”禾秒举手。 何欣然扬手，“批准。” 她也浑身湿透，在用脚恨恨踢张栾，刚刚他因为尖叫声而更兴奋地驶向月湖和大江交界波浪起伏的地方。 简直是神经。 回别墅后，禾秒先去洗漱，湖水在身上干涸后黏糊糊的，热水冲去泡沫，她裹着浴巾，回到自己房间。 不知道程嘉屿在做什么，她开房门，往外看了眼，没见动静，但是听到了细微的水声，哦，他可能也在洗澡吧。 于是她自顾自坐在地毯上，随便挑了个游戏玩，电视接着sw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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