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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着一个人?他对那个人做了什么?强奸、囚禁、殴打、杀害? 白唯对此火冒三丈。卢森到底有没有想过,他这样简单的行为很容易引来警察调查,很容易让白唯的杀夫计划再度受阻!而且,若是事情败露,卢森被警察抓住,他白唯也会成为全雪山镇、乃至全世界的笑柄! 而且卢森这样的半文盲能懂得处理尸体的常识吗?尸体的腐臭味会引来苍蝇,也会引来行人的注意。罪恶在那之后便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果卢森没有对尸体进行特殊处理,对抛尸地点进行过深入调查,他们的生活从此和判了缓刑没有任何区别。 ……往好处想,或许卢森是把那个人给吃了。卢森既然是怪物,那么他会吃人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卢森吃掉了一切容易腐败的肉,喝掉了一切会散发气味的血。 白唯坐在椅子上,单手撑着自己的额头,这个猜想让他稍微好受了点。 ……但卢森会吃掉骨头吗?如果不会的话,骨头又被他吐到哪里了? 他对头骨进行过处理吗? 白唯终于看向卢森。这一刻,他的眼睛冷静、阴森,像是暴露了本性的冷血动物。 “他还在这座房子里吗?” 卢森觉得白唯一定是在害怕。 可怜的白唯,被家里的入侵者吓得应激,满地掉毛。 “亲爱的,我已经搜索了房子里所有的地方,他已经不在这座房子里。”卢森试图去把白唯揽进怀里,“我们是安全的。” 白唯冷白的手却推开了他。 他的眼睛又暗又冷,像是夜幕下酒杯里的黑色冰块。 “我是说他的任何部分,在我们家里的任何地方。地下室?土底下?任何冰柜里?阁楼上?或者在你那个地窖里。”白唯说,“卢森,你有处理过他吗?你确定你把他处理好了吗?” “不是……亲爱的。”卢森被吓了一跳。他一开始以为白唯是害怕杀手藏在任何视觉死角之中,还在感叹白唯的纤细敏感,可白唯的后半句话,就像藏在层层叠叠的白色法蕾后的尖刀一样。在猝不及防之际,在美丽纯洁之中刺破了他的掌心。 “那应该是一个藏进我们家里的歹徒,或者流浪汉之类的。他看见我早出晚归照顾你,借此机会潜入,之后自己逃了,除此之外,我再也不知道别的什么了。”卢森说。 “那你为什么不报警?”白唯语调虽平静,却如长枪咄咄逼人,他的双眼像一把刀一样剐着他装糊涂的死鬼老公,推起一波又一波惊涛骇浪,“有人闯入我们家,你不应该报警吗?” “我觉得不需要报警,我不是已经检查过我们家了吗?”卢森故作轻松地说,“亲爱的,难道你想要报警吗?” 白唯话语中的潮水就在此刻落下了:“不,我也不想报警。” 但他的手却像蛇一样抓住了卢森的手腕,远比卢森计划中的揽他还要更加用力。他的声音更是有一种奇怪的、蛊惑人心的韵律:“但我们可以一起处理他的,老公。他既然闯进了我们家,他死在这里,也再正常不过了。可如果家里留下他的痕迹,留下的他各种部分,一旦被警察发现,就会有大麻烦。所以,你得让我知道他还在不在家里,我们才能好好地把他处理掉,没有一点痕迹……” 如果说平日里的白唯是高高在上的、纯洁的白色大理石雕像,在灯光下有雪的色泽。此刻的白唯分明也是白的,却带着仿佛是从黑墨中走出来的、极具魅惑又危险的气息。他坐在藤椅上,转过头,仰着脸看着他的丈夫,平静的眼眸像是藏着千言万语,让人不得不受他的操控。 卢森发现自己能抵抗住这种魅力,可他会情不自禁地欣赏白唯此刻的脸庞。他说:“亲爱的,你放心。守护家庭的安全是丈夫一个人的事。我会处理好一切,不需要你操心。” “不,这是我们整个家庭的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 白唯的这句话如同一场重重的黑雨,砸在卢森平静的湖心。 “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有要一起向外界保守的秘密。无论我们之间如何,我们都有共同的利益,共同的扩张欲望和只有我们彼此才能守卫、隐瞒的东西。” 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又在对彼此想着什么。无论是否在未来一日,我们会用花瓶砸碎彼此的脑袋。你会知道我藏在档案袋背后的梦魇、无法治愈的神经、不可被救赎的灵魂、始终憎恶并在暗杀你的历史。我会知道你云遮雾绕的身份、精心编织的谎言、不可原谅的欺骗、贪婪好胜的本质、永远无法融入的与人绝不相同的冷血、残忍、血腥又肮脏的生活习惯。无论是否在未来一日,我会用枪击穿你的眉心,你会用刀刺入我的心脏—— 所有企图闯入这座被玫瑰花簇拥的精美房屋的外人,无论是强盗、好心人、还是毫无目的的流浪者。 他们都绝不可能,在触碰到我们之后,离开这里。 我们会永远为彼此干掉他们,将一切埋在玫瑰花漆黑的花泥中,守护这座房屋就像黑色雷雨云守护城堡。 这就是我们的家庭。 …… 几袋垃圾被放入面包车。它们不会通过雪山镇的垃圾系统被处理,而是会被运到更远的地方。在面包车开走之后,一种特殊的药剂被送入了一楼,身穿黑色清洁服的青年会仔仔细细地去掉一切会被鲁米诺试剂发现的痕迹。 此刻晨光熹微。在篱笆背后,一双手终于关闭了百叶窗。超市老板终于收回了注视隔壁一家的眼。他面色复杂许久,最终也松了口气。 这一家人,终于搞定了他们的种种麻烦,能让他拥有安静的一天。 面包车再度驶回玫瑰花屋时已经是下午。他将车停在车库内上楼。推开卧室房门时。他看见自己的妻子已经陷入沉睡, 在常人的眼中,无论妻子的定义如何,完美妻子的标准又如何,可它的基础标准至少是,她不能是一个男人。 可俊朗男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看着床上的青年。 白唯以为他杀了什么人,白唯以为他囚禁了什么人,甚至白唯或许还在误会,他出轨了,而且绑架、虐待了什么人。白唯是那样胆小、敏感又神经质的人。他粗心大意,他会因为一点小响动而风声鹤唳,他直到现在还担心会有新的袭击者偷偷进入房屋…… 可是,如果卢森真的杀了人,他会愿意帮他分尸、帮他处理掉一切痕迹。 他会和他一起共同掩盖一个秘密,一起欺骗世界,一起将所有外界的侵入,埋葬在他们家庭的花肥之下。 只因他们是一个家庭。 卢森在他的身边静静躺下。雪山镇午后的风很暖,吹过米色的蕾丝窗帘,为整个房屋带来一种发黄的、复古的感觉。酒红色的床单与床帘也好似来自上个世纪。在这座房间里,羊毛地毯来自本世纪,仿古董床来自本世纪,墙上的挂毯来自上世纪。千百年间无数古董灰飞烟灭,复古习俗出现又消失,甚至就在短短的三十年前,白唯也从来没有存在过。 而这座房间里最复古、传承最久的东西,是“家庭”。好像从古至今,人们总是被这该死的东西牵绊,却又不住地需要它。 他在他如古董娃娃一般的妻子身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他梦见自己犹在幼儿时期,潜在海下,随着海水静静漂浮。水草和他的身体一起飞舞,漆黑水中没有他的同族。他感到沉寂、静谧、温暖、却有安全。 就在这时,他“听见了”一声尖叫。 卢森睁开身上的所有眼睛。他看见他的妻子连滚带爬地坐了起来,一把左轮手枪对准了他的眉心。 第40章 就是你!坏人! “咔。” 没有任何子弹从左轮手枪里射出。在扳机被扣动的那一刻,弹夹恰好转到了空的那一格。 “啊——!!!” 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响彻整个房屋。 白唯从床上蹦了下去,撞开卧室门,高速地往下狂奔。他的大脑在震颤,眼前所见的东西超越了他的认知,直接触发了他的本能。 白唯推倒走廊上的黑桃木架子,他和卢森买来的瓷器噼里啪啦洒落一地。他摘下墙壁上的挂画,用它挡住下楼的途经。接着,他冲向厨房,在他已经打开煤气,准备预设爆炸然后逃离这座房屋时—— “叮咚!” 门口,悦耳的铃声响起。 白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叮咚!” 又是一声。尽管不合时宜,但那的确是门铃声。 什么样的倒霉蛋会在这时闯入这座房子……在白唯举着手枪,一步步靠近大门时,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不在家吗?哦!原来在这里!我找到备用钥匙了!” 清脆的开锁声响彻寂静的房屋。出现在门后的,是一张英俊又充满期待的脸。 “亲爱的!”他满怀笑容,对白唯伸出双手,“我回来了!” “……” “你是来迎接我的吗?你的手上怎么拿着枪?” 白唯举着枪,始终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卢森的表情从兴奋、到茫然、到隐约的害怕和戒备。最终,卢森举起双手道:“亲爱的……你先把枪放下,别让枪走火了。发生了什么?亲爱的,你别吓我……” 他甚至回头看了两眼,压低了声音:“我背后跟着什么人吗?” 白唯稍微挪开了枪口。可他仍冷酷地盯着卢森,仔细观察他身上的衣服。 每一件衣服,都是卢森昨天离家时穿的。 “你刚从外面回来?” “对……那袋东西里有很多危险品,我跑远了一些,以把它们丢得更远。为了摆脱潜在的追兵又在港口转了几圈。”卢森说,“后来我打算在港口买点海鲜,但安保说,港口今天有特殊货物入港,没有新鲜的东西。我怎么打听,他都不告诉我那货物是什么。所以,我只好转了两圈就往回开了。但路上,我发现家门钥匙丢了,所以我又跑回去找……” 说着,他探头探脑,向屋内望了望:“到底怎么了?有陌生人要闯入家里吗?” 白唯还在上下扫视他。如果他的眼里能射出刀子,此刻卢森已经被凌迟了:“这就是你想说的所有话吗?这就是你昨天一天遇见的所有事?” “呃……其实。”卢森忽然伸手去摸白唯的肩膀,“我们进去说吧。” 白唯冷漠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听我说,进去,这很重要!”卢森压低了声音,与此同时,他的语气变得很急切、又略带些愤怒。最终,他重重地出了口气道:“好吧,我感觉,如果我不说出真相的话,你今天是绝对不肯配合我的了。” “从前我什么都不说,是因为不想吓到你……事实上。”卢森又回头看了看街道,在确定无人后,他把声音压得更低了,“在法国留学期间,我受到招徕,成为了一名间谍。” “……” 白唯的手指又转到扳机上了。他看卢森的眼神是“你信不信我是秦始皇?”。 “是真的。这些人拿到了我的照片,威胁我。他们还把我关起来,用几十个单词对我进行洗脑。这让我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就连许多生活常识都忘记了。”卢森再度急切。 白唯:“那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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