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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5 苏瑾走了,离开前看我的眼神只剩不甘与失望。 车平稳行驶,后座上我拿出医药箱给陆思翊消毒。 “你喜欢的人也喜欢你,为什么还要走?”陆思翊靠在车背,仰头看我一眼又移开。 我用药棉沾碘酒,故作高深:“你懂什么,苏瑾是林澈的,他们现在没在一起,以后也会在一起,这叫天命。” 陆思翊侧目,没反驳,只是安静看了我很久:“顾衍,你眼眶红了。” 她突然烦躁抓乱头发,没好气道:“虽然她刚打了我一巴掌,我该说诋毁她的话,但我之前跟踪过他们,她和林澈确实没什么,反倒是因为你,她来找过我……”陆思翊的话停住,嘴唇绷直,面露抗拒。 我垂眸:“陆思翊,你忘了当初为什么跟踪林澈?我第一次找你,是让你找机会——”喉咙哽住,良久才吐出,“废了林澈的手。”让他做不了实验。毁了他,也毁了你。 16 我还是去找了苏瑾。毕竟她那天的话让我辗转反侧,心虚——明明是为爱阴暗疯批的恶毒男配,怎么变成玩弄女主感情、脚踏两条船的绿茶白月光?于情于理,该给她解释,向男主道歉,再好好道别。 无人的走廊,实验室大门打开,我起身凑上去,腿蹲麻了走得一瘸一拐。 “你怎么来了?”苏瑾沉着脸,大概还在气头,却仍看着我眼底流露出不忍,“蹲这干嘛,怎么不打电话?” 我笑了笑:“发消息你可能没看到,打电话又怕打扰你做实验。对了,苏瑾,林澈在吗?我有东西给他。”我从包里拿出文件夹,里面是道歉信和一笔钱,足够支付他弟弟的医药费——男主对弟弟感情复杂,我把决定权交给他。“你放心,我真的是来道歉的。” 苏瑾眼底闪过犹豫。实验室门再次打开,林澈出现,顺便白了我一眼。我仍露出欣喜,乖巧向他挥手:“林澈!” 话音刚落,眼前画面定格,时间停滞,世界褪作黑白,只剩一道无情感的声音贯穿脑海:“剧情修正。” 再次感知时间流动时,身体已脱离控制。我像被剥离的意识,眼睁睁看着“我”拿着刀,扭曲的脸上爬满恶毒与憎恨:“林澈!你敢跟我抢苏瑾,去死吧!” 危急关头,苏瑾几乎没有迟疑,挡在林澈身前。刀尖没入她的肩膀,颤抖着停住,鲜血汩汩流出。 “苏瑾!你就这么爱他,愿意替他死?”“我”嫉妒得发狂,又恨又怨。 苏瑾脸色惨白,却伸出手轻轻捂住“我”的眼睛,隔绝了满目鲜红:“阿衍,别怕,别做错事。” 我隔着虚空麻木旁观,连痛苦都感知不到了。 17 苏瑾被送进医院,上救护车时还在安抚我:“阿衍,别担心,先好好上学,一切有我。”她流了很多血,脸色白得不像话,却仍觉得自己是能为我遮风挡雨的苏瑾姐姐。 连林澈那么厌恶我的人,都忍不住对我说:“顾衍,你该庆幸,无论你做什么,都有苏瑾给你兜底。不然就凭你之前的手段,我不会反击吗?”他冷眼扫过我们,没忍住骂道:“两个疯子。” 我浑浑噩噩,觉得自己时而悬在虚无,时而握着那把刀。把文件袋塞给林澈后,我跌跌撞撞跑开。 意识回归,我订了最早航班飞往柏林。 18 我没入学,在人烟稀少的小镇住下。房东是位华裔老太太,信奉基督教,偶尔从市中心来看我,这次带了新鲜水果。 我刚从外面回来,拍着尘土接过水果,她看我的眼神带着怜悯:“今天又去看了?找到合适的……” 我知道她忌讳那个词,冲她笑了笑:“还没呢,那些地方都不合心意。” 她问:“你这个病,不再看看?只要活着,总归有办法。” 我笑笑:“没救了,医生说是绝症。” 房东太太摇头离开。我看着手里的地图继续寻找——我想找一块墓地,夏有阳,冬有雪,秋天落叶融入泥土,春天滋养出摇曳的花。 仰头看晃眼的太阳,如果我还有最后一次反抗世界的机会,那便是死亡。我不想伤害苏瑾,不想伤害无辜,不想父母有个杀人犯儿子,不想活成让自己痛苦的样子。 19 找了三个月,没找到心仪的地,却找到了一个裹着黑色大衣的女人。她如同冬日肃阳,眼底翻涌着克制不住的思念。 我后退两步,惹得她神色慌张,快步上前握住我的手,紧得像要融掉彼此血肉:“顾衍。” 她将我拥入怀里,声音颤抖。我没挣扎,笑着说:“苏瑾,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出乎意料,故事讲得很顺利:男女主幸福生活,恶毒男配得到结局。一路上苏瑾都在沉默,直到结束,她垂眸看我,眼眶微红:“阿衍,结局不是这样的。” 我愣住。苏瑾怎么会知道?其实还有段我没讲——剧情里,婚后第三个月,苏瑾跳楼自杀,林澈办完葬礼只说她郁郁而终,两人因事业捆绑结婚,随后他重回商场。 苏瑾握着我的手细细摩挲,眸子里流转着岁月,藏着洗净铅华的温柔:“阿衍,我也给你讲个故事。男孩死后,她好像活得更痛苦,总觉得忘了重要的事,日日苦想,夜夜失眠,总在噩梦中惊醒。后来慢慢想起,就觉得该去陪他了。” 心脏猛地抽痛:“忘了什么事?” 她将我的碎发揉了揉,看我的眼神如稀世珍宝,眷恋又欢喜:“你还记得小时候打碎我爸的古董花瓶,我跟你说了什么吗?” 怎么会不记得?那时苏瑾与父亲关系不好,替我担错后挨了重打。我哭着道歉说再也不犯错,那个教我《弟子规》的少女却满脸纵容:“一个花瓶而已,打碎就打碎了,姐姐会永远陪着你,保护你。” 思绪翻涌,我看着苏瑾百感交集:“苏瑾,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些的?” 她轻拉过我的手放在右肩,表情虔诚如立誓:“还得感谢你这一刀。” 我难过得要命,却故意扯出笑威胁:“苏瑾,你就不怕我哪天失了心智,往你心口扎?” 她愣在原地,随即笑得云淡风轻:“那我给你递刀。” 我捂着脸抽泣:“苏瑾,我从来没想过伤害你。” 她红了眼眶,温柔将我拥入怀里:“我知道,我早该知道的。我养大的阿衍,是最会爱人的孩子。” 夕阳残晖里,我和苏瑾牵着手,走在落叶林间,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向我们未知的命运。 第1章 一不小心晒出大佬靓照 “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落儿的直播间。” 抖音直播上,拥有千万粉丝的金牌歌唱主播舒小落开播了。 直播间布置的很简单,就是一个普通的粉色墙房。 舒小落身着一身优雅气质的改良版旗袍裙,撞色包边的立领设计,斜襟盘口点缀,充满国风气息。 她黑长卷的头发披散身后,空气刘海儿俏皮的垂落额前,精致小巧的脸蛋儿,清雅秀丽,眼珠灵动,另有一股动人气韵。 一经开播,粉丝们在评论区热闹不已。 “女神女神,今天开播了,我一直在等你!” “女神,今天带给我们什么才艺吗,还是唱歌?” 女神一展歌喉,恍若天籁之音,无人能敌。 “嘘。”舒小落的食指放在红唇旁,灵动的眨了眨眼,说道,“今天不唱歌不讲故事,而是上一堂批斗课。” “哇,女神要上课了,我们洗耳恭听!” 粉丝们果然很默契,评论区清一色的刷出“静等”两个字。 舒小落转头,朝旁边招了招手,“西西,过来。” 坐在一旁的女孩子抹了抹眼泪,于是走了过来,出现在镜头前面。 这个漂亮秀气的女孩子是舒小落的好闺蜜,名叫季西西,因发现男友是大渣男的事情,现在情绪很低落。 “今天我要给大家上堂课,名称就叫……盘点那些自信的满级人类!” 季西西抹了抹眼泪,一鼓作气道:“我男朋友就是个渣男,不,现在是前任了!他就是你们人人熟知的卓家二少卓明宇!” 舒小落大手一挥,将一个小黑板拉了出来,并且上面已经做了一个结构图,列满了卓明宇的种种恶劣事迹。 “卓渣男各种各样的骚操作pua我闺蜜,后来又谎称家里人限制生活费,跟我闺蜜借钱,前前后后总共借了五百万……” 季西西:“后来我发现卓明宇跟舒梓烟睡在了一起,而且背着我不知道搞了多少次,他们还在背后计划想把我送给油腻肥老板睡一晚,还好我及时发现他们的阴谋。” 哇哦,舒梓烟,那可是舞蹈天后啊,才刚大二,就已经成为了京华大学舞蹈系的扛把子,家喻户晓的舞蹈小天后。 粉丝评论区爆炸— “卧槽这是什么狗东西,卑鄙无耻!” “这种烂人还出身名门,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妈的,没想到这个舒梓烟是这副德行,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粉丝们力挺舒小落和季西西。 此时,顾氏集团大厦。 宽敞明亮的采访室内,气压极低,气氛沉重。 外边明明日头正晒,而室内确是冷得有点刺骨。 负责来采访的记者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默默的抹了抹脸上的汗珠。 一旁的师傅还在捣鼓着支架上的几部手机。 记者抬头小心翼翼的瞧了眼前面慵懒坐着的俊美男人。 男人年纪约莫二十八,黑衬衣的领口微微敞开,手腕处轻轻挽起,简洁中带着华美,干净而丝滑的黑色西裤下,双腿优雅交叠,单手搭在皮椅扶手。 手腕上奢华的腕表,大拇指间的高等质地翡翠指环,在光线照耀下偶散有光。 容颜绝美,完美的轮廓,但是黑眸中满是孤傲冷僻,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厉气息。 “顾总,不好意思,今天我们的直播设备有些问题,已经在抓紧时间调整了。” 记者话音刚落,就见男人眸色狠厉,俊美的脸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 顾擎越是华国权贵,顾氏集团掌权人,华国第一新媒社花费了半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成功约到给这位大人物直播采访,岂料,在关键时候直播设备竟然出现了故障。 “章毅,以后这种浪费时间的采访不必安排了。”顾擎越轻抚手上的绿指环,沉声道。 已经下了逐客令。 “是。”一旁的章毅立马点头,于是就要上前请记者们出去。 “好了好了!”此时,维修设备的师傅高兴的喊一声。 原本黑屏的直播画面重新亮了起来,然后自动的跳转到了其他博主的直播间。 “欢迎新粉丝进入落儿的直播间!” “认识渣男人人有责,下面让我们来认识一下这个卓姓渣男,大家务必要瞪大眼睛,瞧清楚了,我只给你们看几眼啊。” 女孩儿的声音从视频里传出来,温婉柔和,风铃般的动听声音。 顾擎越幽冷的黑眸微抬,以一种不耐烦的神态扫了眼那屏幕。 直播上,女孩儿漂亮动人的小脸,柔弱娇俏,那双漂亮的眸子闪着聪慧的光芒。 只一眼,他便陷入其中。 只是,这声音,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放错了放错了。”记者连忙道歉,然后就想把直播调开。 “等等。” 顾擎越出声,记者便动也不敢动了。 直播里,舒小落从包里掏出了几张照片,对着屏幕挥了一下,“看好了啊,下面开始欣赏渣男的美照。” 屏幕前的一众粉丝们激动的等待着,包括他。 她小手一挥,亮出了第一张照片,是一张露上半身的男士半裸照。 “哇!”众人沸腾起来。 岂料,看到照片后,顾擎越的眸光越发阴冷。 紧接着,她继续亮出第二张第三张第四…… 各种照片一应俱全,男人的睡照、睡袍照、健身照、半裸照…… 采访室内,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齐齐转头看向了站在中间的俊美男人。 天哪,小姑娘的照片上那人,不就是顾总吗! 啧,八块腹肌,刚劲有力的肌肉线条…… 顾总的身材,堪称男模级别。 章毅看着视频上那还在滔滔不绝的小姑娘,默默的捂住了脸,完了完了。 一旁的特助李浔看向章毅指责道:“这怎么回事,这小丫头怎么会有顾爷的照片?” “我不知道。”章毅无辜,借他十个胆子,都不敢泄露顾爷的私人照出去。 不过章毅看着直播里面的小丫头,越看越是眼熟。 跟顾爷家里那位也太像了吧? “章毅!”顾擎越沉冷出声,阴戾的脸上果然浮现怒气。 “把这个女人的直播给停了,明天开始,我不希望在任何直播平台看到她!” 顾擎越一向为人冷漠,不喜出现在公众视野中,自然也不会允许自己的私人照流落在外。 这个女人,也太大胆了。 “顾爷,您的意思是,封了她?” 拥有千万粉丝的热门播主,能做到这级别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要是真被顾氏集团公开封号,恐怕她以后都不能在任何平台抛头露面。 李浔:“章毅你是舍不得?莫非这个女人是你什么人?” 章毅冤枉,弱弱的解释:“那,那如果她是夫人,还要封吗……” 第2章 小夫人是乡下“村姑” 什么,夫人! “就这小丫头,怎么可能!” 这下李浔也震惊了,错愕的看向那直播视频,说话开始磕磕巴巴的。 “好像真,真的,有,有点像夫人。” 顾擎越冷冷抬眸再次瞥了眼直播,目光盯着那细皮嫩肉的小姑娘。 正好那小姑娘此时站了起来,窈窕有致的玲珑身材,雪白柔嫩的肌肤…… 这就是他家那个大字不识一个、皮糙肉厚的“村姑”? 看起来这么嫩,确定满十八了? 舒小落还在继续讲卓渣男的罪行,完全不知粉丝评论区已经炸翻天了。 “小落,错了错了!” 一旁的季西西扑过来,阻止了她想要再次亮照片的举动。 “西西怎么啦,你不会是后悔曝光这个渣男了吧,我跟你说现在可来不及了。” “不是不是,你快看!” 季西西将照片拿起来,直接怼到她的脸前,“自己好好看看,这是那个渣男吗。” 舒小落眨了眨眼,待看清后,吓得直接摔下了椅子。 “啊,怎么是大叔的!” 卧槽,她竟然一不小心把她家那挂名老公爆照出来了。 季西西连忙暂停了直播,拉住她震惊道,“什么,大叔?小落你把你家叔叔的照片都拿出来了啊。” “咦我怎么不记得你家里有叔叔,是不是在外面认得?” “那大叔身材好好,你哪得来的。” 面对季西西的问询,舒小落整个人的脑子都还是糊糊的。 完了完了。 希望大叔没有看到,拜托拜托。 舒小落手忙脚乱的将桌上凌乱的照片塞进书包里面。 “搞错了搞错了,错离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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