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甚至自嘲说,“哪天求婚成功了,我才会觉得不正常呢。”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 在最后一次放疗结束后,我进行了手术。 可结果自然是……不尽人意。 距离医生说的剩下的日子。 仅仅只有最后这一个星期了。 13 最后这几天,我求顾衍廷帮我一个忙。 随后我坐上轮椅,被他从医院推到了一处教堂。 这里曾是我想举办婚礼的地方。 甚至在很久以前,我就来过这里,亲自调研了一番。 只求保证后续的设计,能尽善尽美。 做尽了美好展望。 实在没想到三年后,我和他两人同来,却是这般光景。 顾衍廷沉默着看我在教堂里巡视,显然也猜到了什么。 比起我,他倒也像经历了一场大病一般。 形销骨立,如同枯木。 可见我来了之后有了些精神,他眼中也泛起了光彩。 却在听完我的话后,那抹光又转瞬即逝。 “我曾幻想过,在这里举办我们的婚礼。” 说起当年的憧憬,如今我显然释怀了许多。 或许,这就是人之将死吧。 一切已经看淡。 我笑了笑,引着他到处说着我曾打算的布置,哪里放置我和他的合影,哪里放置给到场宾客的签名牌,绣球花丛一定要团簇摆放,灯光要淡黄暖光才更衬人,整体色系要是我爱的淡雅纯白。 一如我喜爱的绣球花的花语。 希望、忠贞和圆满。 只是可惜……现在是一点也不和我沾边了。 我笑着笑着,却在脚下一软后,被顾衍廷抱到石阶上坐下。 脑子逐渐混沌。 他却在见到我流出鼻血后,惶然流泪。 说他后来才知道这份企划案,需要多少心血才能完成,我为这个耗尽了心血,却被他那么轻易的送了出去。 这些日子,我听得最多的就是他的忏悔。 就像我一样。 后悔没有多花些时间,陪在他二老身边。 如今却要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最后的时光里,只觉得再被他们啰嗦,也是幸福的。 想到家人,我又勾起嘴角。 最后,我还是强撑身体,转头对顾衍廷说了一句话。 “你没有履行诺言,我也拒绝了你那么多次求婚,我们两清啦。” 日子终还是要过的。 可谁知我说完后,顾衍廷却捂着脸,哭音呜咽,自他的指缝间传出。 久久回响在这座老教堂里。 我等了半天,他还没消停。 于是便身子一斜,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阖眼休息。 “爸……妈,对不起。” 我察觉到有人在晃我的身体,但我却怎么也睁不开眼。 “你睁开眼看看我,宁宁!!我求你别这么残忍!” “我这就带你回去!” 他将我抱起时,我感觉到自己的手,无力的垂了下去。 抱着的那人脚步一顿,浑身一颤。 随后,缓缓脚步向外。 弥留之际,我听见男人的声音,似哭似笑,像是在自言自语。 “宁宁.……你别急着走。” “记得等等我,我很快就来。" 第1章 八岁那年,我为救父皇伤了脑子,从此痴傻。 父皇宠我入骨,特意指了惊才绝艳的太傅谢宴安做我的授业先生。 我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他。 后来,他不情不愿地做了我的驸马,却从不碰我,只在酒后烂醉时发泄。 “我满腹才华却只能对着你这个痴儿虚度余生,上天何其不公……” “若非是你,我早已和月芜做了一对神仙眷侣,你把我害成这样,怎么不去死?” 他恨我,纵容府里刁奴肆意欺辱,甚至连最下等的婆子也能踩上我一脚。 嫁给他的第一个年关,我没熬过去。 本该是阖家团圆之际,我却被当做猪狗戏弄,嘴里灌满猪食,腹胀而死。 而他衣不染尘,搂着白月光高居城楼赏烟花。 重生后,我拒绝父皇的赐婚,改嫁他人。 他要大展宏图,要双宿双飞,我都成全。 可他却悔疯了。 1 “我的珠儿大了,也到了要嫁人的年纪,瞧瞧这些世家才俊,可有你喜欢的?说出来,父皇替你做主!” 父皇满眼慈爱地看着我。 令人作呕的腥臭气味瞬间散去,我眨了眨眼,脑中是从未有过的清明。 我重生了! 也不傻了!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世家子弟纷纷别开脸,生怕被我多瞧一眼。 他们低着头,小声议论。 “这位明珠公主虽得圣上宠爱,可终究是个痴傻的,只有三岁孩童的神智,谁娶了她谁倒霉啊……” “虽说公主闭月羞花,可不识情趣,再美也惘然。” “你们别紧张,据说公主日日跟在谢太傅身后,这驸马之位大抵是要落在他头上的。” 众人默契地偷瞄人群中气质清冷的男子。 谢宴安面上不动声色,目不斜视,可微微下压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抵触情绪。 我暗自嘲讽。 谢宴安,你不必如此紧张。 这一次,我不愿意嫁你了。 “珠儿平日开口闭口都是谢太傅,如今倒是不说话了,难不成是害羞了?” 在众人屏息关注之下,我扯出一抹得体的微笑,指向谢宴安的方向。 “父皇……他……” 还未说完,父皇已经沉声笑起来。 “朕就知道,珠儿心悦谢太傅。” 众人大大松了口气,唯独谢宴安如遭雷劈般愣在原地,愤怒和不甘交织。 可就在他咬牙准备上前谢恩时,我不急不缓道。 “父皇,儿臣心悦之人并非谢太傅。” “只是……要为谢太傅求个恩典……” 我语速适中,谈吐得体,不见半分从前痴傻的模样。 旁人沉浸在忐忑中,尚未发觉异常。 谢宴安却震惊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直直盯着我。 父皇也惊得愣在了原地,激动地险些说不出话。 “珠儿……朕的珠儿……你刚刚说什么?父皇没听错吧?” “你……你好了?” 在他饱含希冀的注视中,我重重点了点头。 “回禀父皇,儿臣已经恢复了,过往多年,叫父皇担忧,让皇室蒙羞了。” 我礼数周全地跪地,又被喜极而泣的父皇连忙扶起,抱在怀中好一阵心疼。 平息过后,众人才后知后觉地议论开来。 方才对我避之不及的世家公子们,两眼泛着亮光,主动朝我作揖示好。 我收回目光,清了清嗓子。 “父皇,请为谢太傅和柳相千金赐婚。” 谢宴安眼神一凛,拧眉看我,眼里满是疑惑不解。 “珠儿分明喜欢谢太傅,如今怎么倒为他和旁的女人赐婚?” “父皇,儿臣对谢太傅只是师徒之情,况且师徒有伦,儿臣不敢违背。” 第2章 2 听见“师徒有伦”四个字,谢宴安脸色煞白,撑不住后撤两步。 上一世我痴傻,看不懂他眼里的厌恶,将他的奉命行事当成了呵护喜爱。 新婚夜,他拿两块桂花糕哄我在厢房早早睡下,却拉着柳月芜在隔壁洞房,婉转幽啼声不断。 “宴安,我们这样明目张胆,会不会被发现?” “怕什么,她一个痴儿,便是亲眼撞见我们,也只会以为我同她玩闹,更何况那桂花糕里下了药,她醒不来……” “专心点,阿芜……” 他们欺负我痴傻,背着我颠鸾倒凤,却耻笑我不顾伦常,连自己的授业恩师都要染指。 只是万万没想到,我有恢复心智的这一天。 他对柳月芜一往情深,我便成全他。 父皇看着我仪态万方,眼里是溢出的赞赏和肯定。 “好,珠儿说什么便是什么。” “谢卿,柳家姑娘,还不上前谢过公主大恩?” 今日的宴会虽是为我择婿而设,可名义上却是春宴,只是女眷们都安排在了花园深处。 父皇此话一出,立即有宫人前去引柳月芜前来。 柳月芜脸上难掩得意喜色,连最基本的礼数都忘了,经宫人几番提醒才回过神来,慌忙跪倒在地。 这样沉不住气的轻浮模样立即引来众人的鄙夷。 “柳相家什么教养,一个千金小姐连行礼都这般上不了台面,还比不上痴傻多年的公主呢!” “生母是舞女,能养出什么正经小姐?” 柳月芜当即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地看向谢宴安,用眼神向他求救。 可谢宴安却始终盯着我,半句维护的话都没有。 父皇离席后,众人也四散了。 我则在公子们的簇拥下,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他们的逢迎。 不知何时,谢宴安也跟了来,亲手递上一支开得正好的海棠,眼角隐隐泛着一圈红。 “公主何时恢复的?为何瞒着微臣?为何替微臣做主赐婚?” “公主从前说的只喜欢微臣一人,难不成都是诓骗微臣的?” 我还未开口,已经有人不满。 “公主刚刚才给谢太傅赐了婚,您不去取悦未来夫人,倒上赶着来公主面前献殷勤,这是什么道理?” “就是啊,公主方才已经明确说了,对谢太傅没有男女之情,谢太傅还是不要纠缠,毕竟师徒有别!” 谢宴安充耳不闻,直直看着我,试图从我脸上瞧出些什么。 我不明白。 前世他心里分明只有柳月芜,两人偷偷摸摸也要在一起维持着不容于世的关系。 现在我主动为他们赐婚,让他们名正言顺在一起,谢宴安究竟还有什么不满。 我勾起一抹浅笑,“太傅,从前本宫是痴儿,说的话自然做不得数。” 谢宴安怔住,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公主定是不知从哪儿听闻了微臣和阿芜的事,同微臣赌气是不是?” “微臣对她从来只是欣赏,公主不要误会……” 他眼角带着一丝倔强和笃定。 好一个只是欣赏。 前世,他为了守住对柳月芜的承诺,成婚一年不曾碰过我一下。 府里上下人人都不把我这个公主放在眼里,却对柳月芜这个见不得光的外室恭恭敬敬。 他分明爱惨了柳月芜,现在却一句欣赏就想轻飘飘带过? 我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谢宴安见我不为所动,面上更露出焦急之色。 直到视线扫到我发间的绒花发簪,眉间才稍稍松了几分,他用哄孩童的语气,小心试探。 “公主心中还有微臣是不是,否则怎么会一直留着初见时微臣相赠的发簪?” 我勾起嘴角笑了笑。 目光越过他看向身后一抹急匆匆跟来的娇小身影,抬手取下发簪。 “柳小姐来的正好,这支发簪就当做本宫送你们的新婚贺礼。” “祝你们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谢宴安的脸色瞬间煞白。 “微臣送公主的发簪,公主怎能轻易送人?” 第3章 3 “本宫的东西,自然由本宫做主。” “从前本宫痴傻,瞧不出东西好赖,这种成色的簪子,实在配不上本宫的身份!” 说完,我转身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提醒。 “谢太傅如今是有未婚妻的人,日后本宫的寝殿,非召不得入……” “另外,谢大人遗落在本宫那儿的东西,宫人们会整理好送到府上。” 见我着急与他划清界限,谢宴安脸色又白了几分,神情恍惚。 谢宴安,这点冷眼和薄待就受不了? 上一世,他生辰那日,我学着做了一整天的长寿面笨拙地捧到他面前,却被他嫌恶地随意赏给下人。 我无数次当众表白,只换来他的嫌恶和嘲笑。 甚至我放下尊严模仿柳月芜的装着举止去讨他欢心,却被他当着全府的面说是东施效颦。 与我曾经遭受的相比,我如今对他的不过万分之一。 谢宴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柳月芜拉住。 “谢大人,公主一番好意,莫要辜负,您为臣女戴上吧!” 谢宴安一把夺过发簪,紧紧攥在手心,转身抛下柳月芜便离开。 柳月芜边追边喊,我听不清,也不在乎。 前世他视柳月芜为心尖肉,皱下眉他都要心疼许久,如今成了他的未婚妻,怎么反倒瞧不出一丝情意了? 倒是我这个曾经令他嫌恶不已的痴儿,他却扮出一副难以割舍的模样。 我无心细想。 既然上天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自当珍惜。 这些日子,宫中娘娘们听闻我不再痴傻的消息,轮番为我设宴庆祝。 虽然我心知肚明,她们对我殷勤无非是想讨好父皇,可宫中长日无聊,我倒也不排斥这样难得的散心机会。 这日,父皇跟前最得宠的淑妃娘娘特意在行宫设宴。 谢宴安和柳月芜也在受邀之列。 我无意撞见柳月芜时,她刚好被一众显贵千金逼进一处假山石中。 “柳月芜,世家适龄女子众多,明珠公主为何偏将你赐婚给谢太傅,定是你不知羞耻,私下勾引!” “你们没看见她看谢太傅的眼神,比勾栏娼妓还要露骨!” 为首的是李御史家的嫡女,她恋慕谢宴安京城人尽皆知,又是个性子破辣的。 如今看见柳月芜一个相府庶女却能获赐婚,还是嫁给她的意中人,自然不会让柳月芜好过。 柳月芜被一众女子挤进逼仄的角落,后背被坚硬冰冷的假山石抵着,心里又慌又怕,强忍着泪水。 “李姐姐,你误会了,我没有……” “我和谢太傅,发乎情,止乎礼……” 李小姐嗤笑一声,准备上手拉扯柳月芜胸前的衣物。 一道月白色声音拨开人群,将柳月芜牢牢护在身后。 “谢太傅……” 李家小姐心虚地收回手,被谢宴安狠狠瞪了一眼,拉着一众女子落荒而逃。 我冷冷地看着他将柳月芜抱在怀中安慰,眼里柔光足以将人溺死。 刚要转身,谢宴安强压着怒气一把拽住我。 “公主殿下,阿芜做错了什么,要被公主如此当众羞辱?” 他将刚刚柳月芜遭受的一切归咎到头上。 我无奈地耸了耸肩,大力推开他。 “谢太傅何时眼瞎心盲,不分青红皂白就妄下定论。” 谢宴安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胸口的起伏。 “即便不是公主亲自授意,公主袖手旁观亦是纵容!” 他说的没错,可我就是纵容了又如何? 前世我遭受的一切,亦非他亲自授意,可正是他纵容的态度,才让下面人肆无忌惮欺凌羞辱。 就连他口中菩萨心肠,善良单纯的柳月芜,亦是冷眼旁观,不曾为我说过一句话。 如今,他又凭什么冠冕堂皇地控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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