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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韩川尧,你知不知道……” 我第一次想什么都不管不顾,说出我的感情。 然而,我的手却被他抓住了。 他把机票塞进我手里:“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秦晟溪。” “去到美国之后,只要你不作妖,生活费我会每年打给你。” 我捏着薄薄的纸片,好像又看到生日那晚他把银行卡塞到我手中的样子。 为什么韩川尧总是觉得,这种薄薄的东西,能买断我们之间的所有? “我不去。” “如果你觉得我打扰到你的生活,我以后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我宁可在一个城市却见不到他,也不想分隔世界两端,真的老死不相往来。 我转身想走,刚转头,就听见他说:“发生了今天这样的事,你也还是坚持要留下?” “你还打算被侯雪妍霸凌?” 我的脚步猛地停下,看向他时心跳很快,即将超过负荷。 “你怎么知道是侯雪妍?” 我不敢相信,却还是颤着声音:“所以……侯雪妍对我做的所有事,你都知道?” “你明知道却不阻止?!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我没有打伤那个人,我会被……”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我也想象不到,如果那个人得逞,之后我又要面对怎样的风暴。 我以为韩川尧不知道,所以从没有幻想过他能保护我。 可他什么都知道,他是故意选择冷眼旁观。 这十年…… 十年啊!将近4000个日夜! 韩川尧就看着我痛苦,看着我孤立无援。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实在不能相信,他竟然会这样对我。 就因为那场车祸吗? 因为他爸爸的死。 可我的妈妈也死了啊! 我心脏刺痛到呼吸都艰难:“韩川尧,你就这么恨我吗?” “是,我恨你,恨为什么你没和他们一起死!” 韩川尧的话如雷轰鸣。 一直强撑着我坚持的那口气,顷刻间像是散了。 我不知道我强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 指尖刺入掌心,我颤抖着接过那张机票。 “我走就是了。” 韩川尧走了。 我拿着机票站在原地,看着他开着车完全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一瞬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我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手中,孤零零的机票印刷着我的名字,像极了我被丢弃的人生。 我永远,都只能是一个人。 我自嘲笑了笑,一个人打车回了学校。 宿舍门口,我见到了侯雪妍。 她抬手就想打我。 我倏然抬手抓住她手腕:“还没玩够吗?” 一想到韩川尧什么都知道,我的心就像被刀割。 侯雪妍没想到我会反抗,错愕了两秒,用力将手抽走。 她还是那么高高在上,语气中都是玩味:“看不出来,你能把人伤成那样,还挺有种。” “你把我推上车的时候,就没有想过逼急了我会做出什么事吗?” 我朝她靠近:“韩川尧纵容你,但我不会再忍耐了,侯雪妍,大不了鱼死网破。” 反正……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侯雪妍嘴巴张了张,还要说话。 我直接打断:“你再多说一个字,我保证和你不死不休!” 我第一次在侯雪妍面前这样说话。 她愣了几秒,像是怕了,扔下一句:“神经病!”就匆匆离开。 我没理会,转身进了宿舍,将门关上。 坐在椅子上,我却不知道该继续做什么。 随手放在桌上的机票无比刺眼,仿佛在提醒我,我此刻应收拾行李,然后迎接新的人生。 没有韩川尧的人生, 可我真的还能有新的人生吗? 我配吗? 我看向贴在墙上的照片,里面有我和我妈,韩川尧和韩叔叔,我们一家四口。 这是我们唯一一张全家福。 我就这样看着照片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带了几件单薄的行李出发前往机场。 天色还灰蒙蒙的,云雾压得很低,什么都看不清。 我眼睛酸胀不已,头脑也昏沉。 前座司机和我说话时,都还在打哈欠。 “小姑娘,这么早的飞机去哪啊?” 我强撑着扯出一道笑意:“转学。” 好像用这个理由,我就可以短暂忘记自己被韩川尧丢弃的事实。 我话音刚落,司机接着又打了个哈欠。 一晚上没睡,我刚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却突然听见司机大叫一句:“靠!” 下一秒,车子猛地失去平衡—— “砰!” 天旋地转间,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重重抛下,砸在地上。 我感觉我的意识好像都抽离了。 也许是几秒,也许是几个小时。 直到剧痛在身体各处叫嚣着,我艰难睁开被血糊住的眼睛,就看到对面那辆同样侧翻的车。 车上只有一个女人,满头都是血,情况应该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你怎么样?”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我用力抬头看去。 是韩川尧! 他是知道我出了意外,来救我的吗?! 我看着他焦急的样子,像是抓到了救星。 “韩川尧……” “韩川尧!” 另一辆车里的女人也叫出了他的名字。 我满是困惑地看过去,还没看清她的样子。 就听见勘察现场的救援人员跑过来,对韩川尧说:“救援条件有限,我们现在暂时只能先救一个。” “另一个,要等下一批救援人员赶到。” 然后,我就看到韩川尧抬手,指向那个陌生女人。 “先救她。” 一瞬间,我觉得天都塌了。 绝望化作黑暗遮住我的双眼,韩川尧的声音却那么清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们马上去医院,你会没事的!” 我第一次听到他这么着急的声音,像是对待自己的珍宝。 我奋力抬起头,就看到韩川尧跟着那个女人的担架,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似乎忘了,我还被困在这里。 我的眼前被鲜血糊满,赤红一片。 除了骨头断裂的疼痛,我甚至感觉不到身体的存在。 到最后,我连疼都感觉不到了,只剩下无尽的冷意。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沉沉闭上眼时,救援人员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别睡!我们来救你了!” 是在和我说话吗? 可是我好累啊。 我坚持不下去了。 我这样想着,彻底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我在医院的病房里醒来。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刺激大脑。 我盯着天花板,身体各处的麻痹感混合着疼痛,仿佛在提醒我,入院前发生的一切。 这时,门外说话的声音,隔着病房门进入我的耳朵。 “这病房的小姑娘太可怜了,才十八岁,听说是父母双亡,孤儿一个,没有家人。” “以后她可怎么过啊?” 我知道他们在说话,鼻尖忍不住发酸。 原本我是有家人的。 只是韩川尧……他不要我了。 想到昏迷前他的选择,我无法接受,也不甘心。 我挣扎着想起身去找他,撑着床却发现身体有些不太对劲。 我一侧手臂打着石膏,只能用另一只手掀开了被子。 掀开被子后,我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 我的右腿,膝盖往下的部分,不见了。 “啊——!” 我吓得大叫,人也从床上跌落,摔倒在地。 尖叫声充斥了整个病房。 护士闻声闯了进来,急忙将我从地上扶起,安抚情绪崩溃的我。 “患者你先冷静可以吗?你先冷静。” “我的腿呢?”我用没受伤的手,去抓护士的胳膊,像疯了一般,“我问你我的腿呢!” 我想听他们说“你的腿还好好的。”,可只看到他们同情的双眼。 “抢救不及时,坏死截肢了。” 突然,韩川尧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我愣愣看去,只见他推着一个轮椅走进来,神情平淡。 “是要命还是要腿?” 他的话像点燃我身体里的崩溃和绝望。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在韩川尧选择救那个人的时候,我就应该死掉! 为什么我要活下来,看到自己残缺的身体,生不如死。 “你不是希望我死吗?为什么要让我活下来!” 眼泪打湿我的脸庞,头发也胡乱黏在我的脸上。 我知道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像个疯子,可我没有办法冷静。 我才18岁,我还这么年轻…… 以后我又该怎么办? 韩川尧没有回答。 与此同时,病房门外又传开一道埋怨的声音。 “姐,你干嘛非要来看她?姐夫也真是的,都要把她赶出国了,还照顾她。” 这声音我再耳熟不过,是侯雪妍! 我朝门口看去,果然就看到侯雪妍。 她还挽着一个手臂上打着石膏的女人,赫然就是韩川尧选择先救的那个人!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在病房等我。” 韩川尧快步走过去,眉眼中都是担忧。 这样的他,让我的心猛地揪起,也意识到刚刚侯雪妍的称呼。 她叫那个女人姐姐…… 那她口中的姐夫——是韩川尧! 这个可能,让我震惊又惊骇! 我又想到警察局外那晚,韩川尧无名指上的戒指。 原来,她就是韩川尧喜欢的人。 “姐夫,我姐现在头晕得很,医生说要卧床休息,你不能让她这样到处乱跑。” 侯雪妍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看过去时,韩川尧已经扶着那个女人离开。 我望着他的背影,心脏一阵阵发冷,好像又回到了车祸现场,再一次感受被他抛下的绝望! 很快,护士也离开了。 侯雪妍却还没走。 她走进来,脸上带着高高在上的嘲讽:“都这副样子了,还有脸贴着韩川尧。” “秦晟溪,你是狗吗?你没有自尊吗?” 侯雪妍用着最恶毒的词汇羞辱我。 我想要反击。 可身体各处弥漫起的剧痛,让我说不出话。 我愣愣垂眸看着缺失的右腿,只觉得可笑。 好像就连老天都在作弄我。 明明我好不容易决定离开,偏偏又让我成为一个废人,留下来…… 侯雪妍踢了一脚轮椅:“秦晟溪,我在跟你说话!”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讨厌你吗?” 我从来没有为侯雪妍讨厌我找过理由,也从来不期待她坦白自己为什么要霸凌我。 就像爸爸家里的亲戚说的那样,我是个祸害,是个灾星。 人们讨厌我,是理所当然。 侯雪妍却道:“因为你一出现就抢走了韩川尧所有的注意力,要不是你克死了你妈和韩叔叔,他根本看不到我姐姐。” “不过现在好了,他已经跟我姐姐求了婚,你这个废人,以后就和这个轮椅相依为命吧。” 说完这些,侯雪妍得意离去。 我看着那个被她踢远些的轮椅,脑中一片混沌。 就像韩川尧不知道我胸口那道疤一样,他也不知道我患有抑郁症,甚至求死过很多次! 而此刻,那些曾被抗抑郁药物压下去的崩坏情绪,全都涌了上来。 所以我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因为那场车祸! 归根究底,是我自己害了自己! 我不能,也没资格怨恨任何人! 苦涩蔓延至整片心脏,我的呼吸都泛着剧烈的疼。 可我心底还是有一些不死心。 我摸过手机,给韩川尧打去了电话。 很久,他才接起,语气不耐:“有事找护士,我很忙。” 我知道,他的忙,其实就是在陪侯雪妍的姐姐。 我咽下酸楚,只想问一句:“韩川尧,你觉得我是个灾星吗?” 电话那头,韩川尧沉默了一瞬,没回答。 他只是说:“如果不是你,我爸不会死,我也不用早早就担起公司。” 简简单单一句,却足以让我认清自己。 “我明白了。” 我哑声说着,挂断了电话。 此时,医院花园里。 韩川尧拿着手机,神情幽深。 “是晟溪打来的电话吧?她是不是有事?你要过去看看吗?” 侯雪妍的姐姐简之晴坐在长椅上,忧心问着。 想到什么,她又问了句:“川尧,她受伤这么严重,你还要送她去美国吗?” 韩川尧紧拧着眉,没说话。 他没想到秦晟溪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如果还是坚持送走她,以后谁来照顾? 又想到十年前,那个刚来到韩家,局促的站在自己面前喊‘哥哥’的小女孩儿。 韩川尧揉了揉眉心:“我再想想吧。” 他还是做不到那么狠心。 韩川尧看了眼有些阴沉下来的天:“可能要下雨,我先送你回病房。” 说着,就伸手来搀简之晴。 “砰——!” 一声巨响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惊慌的叫喊和嘈杂。 简之晴吓得惊魂未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去看看。” 韩川尧朝声音来源的方向走去。 路上却听见有人说:“听说是刚刚截肢的小姑娘,承受不住,想不开跳楼了。” 截肢…… 韩川尧脚步猛地一滞,倏地想起了秦晟溪。 但这念头只是一瞬,他就否定,不会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呢? 她那么强大,被侯雪妍欺负了那么多年都不告诉他,一个人坚持下来! 这样的秦晟溪怎么可能想不开?! 但即使如此,韩川尧的脚步还是越来越快,心也越来越慌。 直到挤进人群最前面,他脚步骤停,大脑一瞬空白。 只见秦晟溪一身病号服,仰面躺在成茵的绿草地里。 鲜血在她身下,汇成一片赤红的血泊。 “小溪!” 韩川尧的大脑一瞬间空白,疯了一般冲上前。 “你是家属吗?请冷静,不要耽误抢救。” 韩川尧冲到跟前,又被拦下。 他眼睁睁看着秦晟溪被医护人员抬上担架,大脑呆滞得没有第一时间跟上去。 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开,韩川尧呆呆转身前,注意到草坪和水泥地面上鲜红的血迹。 每一点红都抽动着他的神经,让他眼前一片眩晕。 简之晴走近他,声音都在发颤:“川尧,你……还好吗?” “小溪,是小溪。” 韩川尧这才回过神来,抓着简之晴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我知道。”简之晴抓紧他的手,“她现在应该在手术室抢救……川尧——” 简之晴话还没说完,韩川尧已经朝急救手术室跑去。 韩川尧刚赶到手术室外,手术室的灯光就熄灭了,他心中登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医生……” 医生摘下口罩,问道:“你是患者家属?” 韩川尧点头后,他才说:“患者坠楼后,肋骨折断刺穿了内脏,刚推进手术室就不行了。” “节哀。” 节哀…… 时隔数年,韩川尧再次听到这两个字。 他顿时像被冰冻般,定在原地。 秦晟溪死了? 她就这样死了? 医院已经联系了殡仪馆,韩川尧什么都做不了,被简之晴拉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 “节哀顺变。” 她扶着韩川尧的肩膀,一时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 她虽然和韩川尧结了婚,却好像从来都没有融入过他的家庭。 如果不是这次受伤入院,她甚至从来都没有见过秦晟溪。 可现在,不久前和她一同发生事故的秦晟溪,已经不在人世。 她陪着韩川尧等着殡仪馆来接走秦晟溪,给秦晟溪整理病房的护士突然走了过来。 “这些是患者留下的东西。” 韩川尧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袋子,在里面看到一个药瓶。 他蹙起眉,还没拿出来,就听见简之晴说:“氟伏沙明?这是抗抑郁的……” 简之晴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她看到韩川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侯雪妍刚刚过来,听到简之晴的话,还没来得及回避视线,就看到韩川尧看向自己。 她一把抓住简之晴,寻求庇护:“姐,我不知道她有病。” 侯雪妍辩解:“她每次都很冷淡,我以为那些事对她来说并不严重。” 秦晟溪从来没有想过反抗,大多数时候连眼泪都不掉,她怎么会知道秦晟溪有病? 韩川尧的视线稍稍收敛,简之晴也忍不住为自己的妹妹说话。 “雪妍还小,没个轻重。” 她抿了抿唇,转移话题:“小溪怎么都不说呢?一个人扛着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听着简之晴的惋惜,韩川尧才意识到自己这几年对秦晟溪的忽略。 他总是要求秦晟溪成长,要求她接受没有他庇护的生活。 甚至总是用难听的话语刺她。 这才是秦晟溪什么都不告诉他的原因吧。 韩川尧紧紧捏着药瓶,没说话。 殡仪馆的车把秦晟溪接走,韩川尧跟着去火化她,又尽快为秦晟溪安排了墓地。 秦晟溪的骨灰下葬那天,韩川尧在韩父的墓前待了很久。 韩川尧拿着酒杯,却一口都不敢喝下。 他将手中的酒倒在地上,等土壤都湿润,泡泡都消失后,才抬头。 韩川尧眼角泛红,下巴隐忍得发抖。 许久,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爸,我后悔了。” 我睁开眼的一刹那,就发现眼前的一切变了。 我没有死,可我既不在医院,也不在韩家。 “小溪,我打算和你韩叔叔结婚了,我们以后就有家了。” 破旧的房屋内,我妈拉着我的手,像雀鸟终于找到栖息的枝头。 “妈……” 我愕然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变得稚嫩。 我吓一跳,倏地意识到了什么,低头看向自己小小的手掌,再回想我妈刚刚说的话—— 我重生回了自己七岁的时候! 意识到这一点,我当即扑进妈妈怀里,紧紧抱着她。 我妈忍不住落泪:“明天开始,我们就要有新的人生了。” 想到前世我去到韩家后发生的事情,我心中一阵害怕,暗暗决定要改变这一切。 “妈,我不和你一起去了。” 我不能阻止妈妈重获幸福,只能让自己远离。 只要我不去韩家,后面的惨剧就都不会发生。 “小溪……” 我妈以为我是气她改嫁,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妈可以不结婚……” 我心疼不已,用力握住她的手:“妈,你有你的幸福,你应该去。” 我妈看起来痛记得,她大概是觉得就算过得再苦,也不能抛弃孩子。 “你先去韩家生活一段时间,如果韩家好的话,再接我去,好吗?” 我知道她不会答应,只能换个说辞。 “我就在福利院等你。” 好不容易说服我妈,第二天,我们母女俩就从破旧的出租屋里离开。 我妈把我送到福利院,哭得快要背过气。 担送走她的时候,我却还笑着和她挥手。 转眼,十五年后。 福利院。 “妈!” 我在福利院门口接到她,拉着她往自己宿舍走。 我妈看着我,满脸心疼:“要是之前愿意跟我去韩家,你至少还能有自己的房间。” 当年我妈改嫁时,我说什么都不和她走,选择独自在福利院留下。 她拗不过,也只好放手。 如今我已经大学毕业,她摩挲着我的手,怕是心里只觉得亏欠。 我脸色微变,说:“没你想得那么苦,你之前不是一直给我钱,我过得挺好的。” 我妈二婚后的十五年,我一次也没有出现在韩家。 而所有的一切也像我所期盼的那样发展。 那场毁掉我和韩川尧的车祸没有发生,我的妈妈,韩川尧的爸爸,都还活着。 我正出神,手被一张银行卡戳了戳。 回过神来,看清我妈递来的东西,顿时蹙眉推开:“妈!我都说了不要。” 她却说:“你马上去帝都,没钱怎么能行?” “我有钱。”我强调,“你以前给我的,我自己赚的,有很多。” 我妈叹气:“唉,还是这么多年不在身边,生疏了。” “我只是想让你照顾好自己,你不收钱,我心里也不踏实。” 她没带我一起到韩家,是她这些年一直很后悔的事情。 所以她觉得,现在我长大了,她要是还不能为这唯一的女儿做点什么,简直枉为人母。 “这些年,是妈对不起你。” 我赶紧拉住她的手,否认:“妈你说什么呢?你没有对不起我!” 我说什么都不肯收她的钱,只让她请我吃了顿饭。 餐间隔壁桌有人生日,我也偷偷许了个愿。 “希望妈妈能万事顺遂,健健康康,长命百岁。” 我妈顿时红了眼眶,上车离开时还在抹眼泪。 我也忍不住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忍住想哭的冲动,和远去的车子挥手。 妈,对不起,也许我离你越远,你才能过得越好。 …… 第二天一早,我独自去机场前往帝都。 手机关闭飞行模式前一秒,我还收到我妈的消息。 但我来不及打开,飞机已经起飞。 落地帝都后,我才给她回电话。 “刚才我在飞机上,现在落地帝都,怎么了?” 她笑了笑,道:“没事,就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找了个人去接你。” “妈……”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她又道:“他已经到了,你仔细找找。” 电话刚挂,我正嘟囔着没必要。 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 “小溪。” 听见前世最熟悉的声音,我猛地僵住。 我手里还拿着手机,僵硬回头,看到不远处的韩川尧,他正看着我,脸上还挂着淡淡笑意。 他向我招手,我却下意识转头,想逃。 没逃出几步,韩川尧追了上来。 他大概以为我是害怕陌生人,所以先和我解释:“我是韩川尧,赵姨让我来的。” 又是我妈。 我早该猜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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