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每一句带着‘敌意’的话语,都会让他忍不住想陪着她玩,和她斗嘴。 她要是因此有小脾气,他会更觉得心头雀跃。 这像是拉进他们之间距离的小游戏。 韩川尧故意道:“活全让我接,饭全被你吃。” “是吗?”听出他的内涵,我脸部红心不跳,阴阳怪气说,“我以为你不饿呢。” 我说完,就没再空搭理韩川尧,只顾着吃。 工作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让自己饿肚子。 晚宴结束后回酒店的路上,我觉得肚子不舒服,路过公园时让韩川尧停了车。 “我晕车。” 我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吃多了,只好编了个理由。 韩川尧也没拆穿我,下车后就安静陪着我散步。 正逢假期,公园里很多小孩,也不怕人,就爱疯跑。 我和韩川尧走了没多久,一个小孩倏地撞了上来。 韩川尧帮我挡了一下,小孩手里的甜筒全部撞在他的衬衫上。 小孩一溜烟跑了,地上只剩一个甜筒壳。 我看了眼韩川尧的衬衫,白色衬衫上一片褐色污渍,我倒吸一凉气,忍不住替他心疼。 他还有洁癖,我怕他崩溃,赶紧指了下洗手间的方向。 “那边有洗手间,你去简单处理一下吧。” “那你在这里等我。”韩川尧看着,一脸不放心。 我抿唇,心情立刻转阴:“我又不是小孩子,又不会走丢。” 韩川尧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先去洗手间处理。 他再出来时,却没在在原本的位置看到秦晟溪。 他突然心头发慌,忙开始找寻秦晟溪的身影。 却不想一回头,就看见穿着正装的少女毫无形象地坐在路边,手里拿着廉价的泡泡水。 路灯下,她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孩,用力吹出一大片梦幻的彩色泡泡。 秦晟溪的满足和喜悦从眼底溢出。 韩川尧再次听到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他已经不紧张了,可这个瞬间鼓动的心跳,却让他更加不安了。 他觉得自己要完蛋了。 他好像,对秦晟溪动心了。 韩川尧花了很长的时间平复心情,直到秦晟溪看到他,他才有点忐忑地走过去。 韩川尧走到我跟前,我才看到他脸上的神情。 我看还算正常,还把手里的泡泡水递给他。 “你也玩玩,挺解压的。” 他准备接时,突然碰到我的手,像是触到什么发烫的东西,猛地缩了回去。 泡泡水就这样摔倒在地,管子里的液体咕噜咕噜地洒出来好多。 我眼疾手快捞起泡泡水,也还是撒了一大半。 我有些无语,看向韩川尧:“你有病啊?” 突然发什么神经? 我明明是在他拿住之后才松手,他突然也松手是什么意思? 耍我吗? “抱歉。” 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惶恐,很快和我道了歉。 我懒得和他计较:“算了,反正你也不爱玩。” 我低头收拾好泡泡水,语气平平说:“回酒店吧。” 韩川尧没说话,却在车上总是有意无意地看向泡泡水。 一看到泡泡水,他就想起碰到秦晟溪的手后,心头那股异样的感觉。 可秦晟溪是他……的妹妹啊。 他对她有这样的感情,他还是人吗? 我注意到他频频投射到泡泡水上的视线,忍住想骂他的冲动。 问他:“你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刚才还正常的韩川尧,突然一下猛踩刹车,我绑着安全带,头也差点撞上挡风玻璃。 我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你干什么?又不是我不让你玩泡泡水,你自己不玩的。” 我差点都要觉得韩川尧是想趁机整蛊我。 就因为他没玩到泡泡水。 他却像结巴了似的,脸上的笑也十分不自然。 “泡泡水,你说泡泡水……” 他重复着,像乌龟一样重新发动车子。 我觉得他好像是突然疯了,干脆不再和他说话。 我扭过头,心里的嫌弃疯狂生长。 想不通怎么重活一世,韩川尧性格都变了? 前世的韩川尧哪里会有这么难以言明的时刻? 车窗上倒映出韩川尧的侧脸,我却还是忍不住看着分明的侧脸出神。 还是说,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其实韩川尧一直都是这样的。 只是前世他恨我,恨不得让我去死,所以在我面前,他从来都没有过活人的样子。 永远都是冷淡,以及愤怒。 如果不是重生了,我连这样的韩川尧都见不到。 一路无言到酒店,韩川尧停好车,我和他一前一后进入酒店。 电梯里,看起来心事重重的韩川尧欲言又止:“小溪,我……” 话明明就在他嘴边,他却好像怎么都说不出来。 我偏头看向他,发现他的脸很红。 “你不舒服吗?” 不会是生病了吧? 出个差,难道两个老板都病倒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耳边突然又响起前世旁人对我的谩骂。 灾星…… 我喉咙都不自觉开始发干,还是抬手想去试探韩川尧额头的温度。 这种本能的关心,连我自己都意识不到。 韩川尧却突然说:“你也不小了,不打算找个男朋友吗?” 我抬起来的手,就这样僵滞在空中。 什么叫好心被当做驴肝肺? 这就叫好心被当做驴肝肺。 亏我还在关心他,他却的和我说这样话。 谁老大不小了? 论年纪,他可还比我大上好几岁。 我收回手,染上情绪,冷冷反问:“和你有关系吗?” “我不是……”他看起来想解释什么。 我抬手打断他,“够了,我不想听。” 我就不该对他关心,我们之间就该只停在普通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电梯门打开后,我立刻走了出去。 韩川尧想跟上来,却被我挡在电梯内。 “我说得很清楚,你不应该想要管我的事。” 他出不来,电梯门就这样在我们之间合上。 不知道为什么,我竟觉得这一幕,像极了前世许多时候。 韩川尧就是这样冷冷看待着我们之间分别。 而我和他之间的隔阂,远不止这一扇关上的门。 被韩川尧这样一‘冒犯’,我心情郁闷到了极点。 穿过走廊,还没走到我的房间外,却看到有个人坐在我的房间门口。 乍一看,我以为是有人在蹲点。 看清才发现那人是郁容瑄。 他穿着高定西装,就这样靠墙坐在我的房门外,脸上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郁总?” 我走过去,看到他惨白的脸,都有点不敢靠近。 “您怎么会在这里?” 郁容瑄看见我,才撑着墙起身,但他第一次尝试时,就失败了。 我赶忙走过去,把他从地上扶起来。 “您不是胃痉挛吗?没去医院?” 还是说他们这样的人,生病都可以不用去医院? 郁容瑄虚弱不已,却还是强撑着笑出来:“想什么呢?当然去过医院了。” “那您来这里是……” 都去过医院了,不在自己房间休息,来我这坐地上做什么? 他笑着从口袋拿出一个盒子,不管不顾地塞到我手里。 “奖励你的。” 盒子摸着很有质感和分量,塞到我手里立刻变成烫手山芋。 我忙推了回去:“我不能要。” “你出差辛苦了。” 郁容瑄还很坚持,我不想和他在我的房间门前拉拉扯扯,干脆退开一步。 我躲得突然,郁容瑄趔趄了一下,撑着墙才站稳。 “你……”他想说我,又没有力气,倚着墙壁哭笑不得。 我催促他:“您赶紧回去吧,被人看到不好。” “你是不是以为这很贵重?真的没有,我从医院回来路上在路边摊买的。” 他神情认真,说得和真的似的。 我眨了眨眼:“真的吗?” 郁容瑄还点头。 我轻哼,还真把我当刚毕业的大学生了。 “那我也不能要。” “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郁容瑄忍不住说我。 我却一板一眼扯开他:“你挡着我开门了。” “你今天要是不收,我就不走了。” 我看着他毫无血色的嘴唇,一开一合撂出这样的架势,差点都忍不住嘲笑他。 “郁总,我送您回房间吧?” 这大晚上的,他要是一直在这里闹,还不知道会被人怎么曲解呢。 郁容瑄不想走,但我都开口说送他了,他也没坚持留下。 “我还很虚弱,你要扶着我。” 他倒是好意思。 我咬紧后槽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往电梯走去。 电梯里,郁容瑄还是不死心,向我‘推销’:“很好看的,真不打开看看?” “无功不受禄啊郁总,这次峰会主要还是韩总出彩,不然这礼物您送给他?” 我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偶尔还会抛出三言两语,让郁容瑄不知该如何应对。 几番来回,我拒绝的理由一次比一次过分,郁容瑄终于也学会了闭嘴。 我尽心尽力地把郁容瑄扶到他房间门口,大功告成,转身正要走。 郁容瑄忽然面露难色:“我没带房卡。” 我忍了一路,到了房间门口,才告诉我没带房卡。 我的拳头都忍不住捏紧。 看在他今天病了的份上,我忍下挥拳向他的冲动,给韩川尧打了个电话。 “郁总没带房卡,你给前台打个电话,让他们送张房卡上来。” 郁容瑄还在好奇:“你在和谁打电话?” 下一瞬,郁容瑄对面房间的门被打开。 韩川尧拉开了门。 他头发还在往下滴水,身上裹着的浴袍也凌乱不已。 像是在洗澡途中接到我的电话,迫不及待穿上衣服出来。 我刚和他不欢而散,这会儿也不想逗留。 “你们自己解决吧。” 我转身就走,郁容瑄叫我,我也权当听不见。 我走远了,还听见郁容瑄问韩川尧:“这么快你就有她的号码了?” 我面无表情走进电梯,处在崩溃边缘,摊上这两个老板,真的算我倒霉! 想到回程我还要和他们一起,我刚在床上躺下,又弹了起来。 巨大的疲累感麻痹我的大脑,筋疲力尽的身体让我连手都要抬不起来。 可我还是连夜收拾好东西,订了红眼航班回到帝都。 第二天郁容瑄给我发消息时,我只回了一句:,就飞速把他设置了免打扰。 连带着韩川尧一起。 雨露均沾。 我因为被迫承担了出差的名额,被不善言辞的几位同事奉为大义。 我在办公室的状况也不像出差之前那么难捱。 同事和我说:“不是我们话少,是真的忙起来没有精力说话。” 起初我不理解。 后来我越来越忙,在还没转正前就加班了好几次。 我才终于理解了同事的话。 好几次我加班到很晚,贺阳思都和我一起狂奔去赶最后一班地铁。 这天,我们在最后一秒的时间里跑上电梯,贺阳思坐下就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他忍不住吐槽:“你不是还在试用期吗?这加班的程度,是不是太残忍了?” “可能这就是搞IT的宿命吧。” 我也很无奈,谁知道这样一家看起来光鲜亮丽的公司,加班情况竟然这么严重。 贺阳思突然看了我一眼:“你得小心你的头发,现在还年轻,可能不觉得。” “我那天看到你们同事,中年危机真的很危机。” 贺阳思故意说得吓人,我忍不住笑。 出了地铁,坐上他的小电驴,我道:“下次我加班,你就不要等我了。” 他义正词严:“那哪行?你一个女生,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这么晚回家。” 每次确定加班前,我都会给贺阳思发消息,让他不用等我。 但每次我下班时,他都在公司楼下。 后来我忙到忘记发不用等我的消息,他也还是在等我。 他被迫跟着我加班,搞得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你这样我真的很惭愧,要不我每个月付你交通费?”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补偿他的方式。 “你这就侮辱人了,哥们是那种人吗?要你的钱了,我还要不要脸了?” 他的声音隔着头盔传出来,闷闷的。 我也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不再说话。 他把我送到我家,我摘下头盔,连道谢都变得轻飘飘的。 他接过头盔,对我说:“你要是实在想感谢我,请我吃饭就好了。” 我没多想,很快点头:“我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有空?” “随便哪个周末都可以啦,不用急。” 他将头盔挂在车上,和我道别:“走啦。” “注意安全。” 贺阳思和我挥手,目送我走进家门才掉头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加班让我身体太累,一整晚我都没睡好。 心神不宁的感觉让我入睡都变得困难。 天还没亮,我翻来覆去不知道多少次,干脆拿起了手机。 打开飞行模式后才发现有未接电话。 我正想回拨,发现对方又打了过来。 我按下接听,听到那头忙碌而嘈杂的背景音。 有人问我:“你好,请问你是贺阳思的朋友吗?” “我是。” 这样的问法让我紧张不已,止不住的冒冷汗。 “他出了车祸,在第一医院急救,请尽快来一趟医院。” 我的头像被人重重打了一下,一瞬嗡嗡作响。 车祸…… 为什么偏偏是车祸? “喂?听得到吗?” 我回过神,急忙回答对方:“听得到。” 对方又重复了一遍,很快挂断了电话。 我呆滞了几秒,才突然意识到,急救是件可怕的事。 我从床上起身,下床时发麻的腿突然一软,我整个人都摔倒在地。 额角更是磕到了桌角,一时间血流不止。 大概这就叫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暗叫这糟糕透顶的运气,只来得及简单止了下血,换上深色的衣服就赶往医院。 到了急诊,我跑到导诊台就问:“你好,请问凌晨是不是有个叫贺阳思的人出了车祸在这边急救?” 护士看了我一眼,立刻说的:“你头上的伤口需要先处理。” 这一路我的额角就没有停止流血,这会儿我的半张脸都被血染红。 有人把我拉到一边,给我止血,打麻药。 我根本没心思在意自己的伤,一直在问贺阳思的状况。 护士提醒我:“要缝针了,你别激动。” 我闭上嘴巴,眼巴巴等着护士告诉我贺阳思的情况。 “你朋友还在手术室,撞到了头,情况不是很好。” 我的手还在发抖:“他不是戴了头盔吗?” “这个不清楚。” 护士给我的额头贴上纱布。 “你先去把你的费用缴了,你朋友那边需要先垫付7万,出院的时候多退少补。” 我呆呆点头,等她走远了,才突然意识到,我手里的钱根本不够7万。 我先给自己缴费,转身时眼泪就忍不住掉下。 贺阳思一个人来帝都工作,如果不是等我下班,又送我回家,就不会那么晚还在外面,发生车祸。 都是我的错。 又是因为我,又是我害了他。 我站不稳,靠在墙边,麻药正在渐渐失效,额头的痛意也越来越强烈。 我把账户的所有余额都拿去垫付,被告知还差2万。 一瞬间,我感觉心都要死了。 贺阳思因为我才躺在手术室,我却拿不出钱救治他。 我翻遍列表,最后还是停在了韩川尧的名字上。 发生这样的事,我第一个想要求助,竟然还是他。 我抖着手给韩川尧打电话,他很快就接听。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忍不住哭起来。 “韩川尧,你能不能借我2万块钱?” 韩川尧的声音一瞬清醒:“你别急,你现在在哪?” …… 一个小时后,韩川尧赶到医院。 他来得急,都没穿西装。 我重生之后,也是第一次见他穿休闲装的样子。 他急急奔向我,看到我额头的纱布之后,又紧张地看向我的身体。 “还有没有哪里受伤?” 我拉住他的衣角,摇头:“我没事,是贺阳思,我还差2万块。” 他把我拥在怀里,心跳得很快。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 韩川尧把我拉到椅子上坐下,又拿过我手里的缴费单。 “我马上去缴费,你就在这里等我。” 我点点头,安静擦拭着眼泪。 韩川尧还没回来,手术室的灯光熄了。 我腿软到站不住,却还是第一时间跑了过去。 “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 “万幸,脱离了危险,但还要先在ICU观察二十四小时。” “谢谢。” 我松了口气,全身力气瞬间被抽空。 脚下一软,向后倒去。 “小溪!” 韩川尧及时回来,接住了我无力支撑的身体。 我太需要休息了。 额头的痛感逐渐蔓延至全身,我倚在韩川尧怀里,连呼吸都困难。 韩川尧给我也安排了一间病房,让我在里面休息。 我躺下后许久,却还是睡不着。 他见我半天没有困意,才和我说话:“上次峰会你自己回了公司,我还以为以后你都不想理我了呢。” 我抿了抿发干的唇:“今天谢谢你,钱我会还你的。” 贺阳思彻底离开ICU,才算是安全了。 如果再产生费用,我恐怕还是得求助韩川尧。 韩川尧满不在意:“我们之间就别说什么借不借了。” 我知道他的意思。 他觉得我妈嫁给他爸,我就必须是他的妹妹。 他就应该要对我负责。 我承认这一次我是利用了这层关系,但不代表,我们就真的成了亲爱的兄妹。 “韩川尧,我说过很多遍,我没有在韩家生活过,你不是我的哥哥。” 我强调着,不愿意和他模糊了这层关系。 钱是一定要还的。 他看着我,语气发沉:“那我是谁?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想的是什么?” 给他打电话的时候,我在想什么? 我在想,不能让我妈知道我现在受伤了,不想让她担心。 我在想,或许此刻毫无条件能帮我的人,只有韩川尧。 我在想,为什么我还是和前世一样,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还是想要依靠他。 “我怕我妈担心,找你折中帮忙一下。” 这话说得无情,我看到他的脸色越来越黑,只好找补:“贺阳思一个人在帝都生活,已经很辛苦了,作为老板,你关心他这不是很正常吗?” “当然正常。”韩川尧倒是没反驳我,但还是接着问我:“可我问的是,你当时在想什么?” 我还没说话,他又问我:“你把我当成什么?” 老板两个字已经到了我的嘴边,但我感觉他应该不爱听,还是咽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奇怪。 好多时候我都不敢和他对视,好像有种让我感到陌生的情愫在韩川尧眼中流淌。 让我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我顿了顿,扶了下头,哼唧道:“哎呀我突然头好痛,想睡觉。” 我说完就闭上了眼,他坐在一旁,轻哼了一声,也什么话都没再说。 许是真的累到了,这次闭上眼,我就真的睡着了。 再醒,是被韩川尧推醒的。 我睁眼时就带着烦躁,看到韩川尧在病床旁看着我,近在咫尺的脸又让我有一瞬的发懵。 这张脸我爱了那么多年,重生之后的很久,我也曾因为想他想得流泪。 现在他离我这么近,我却觉得有什么变得不同了。 “醒了?该吃午饭了。” 我撑着床起身,发现也才睡了三个小时。 但这三个小时算是补偿了我昨晚的睡眠,让我的身体没有那么难受了。 就是感觉头上的痛更明显了。 根本无法忽视。 韩川尧把清淡的午餐一样一样摆放到小桌板上。 “早上没来得及问你,还以为你是和贺阳思一起出的车祸。” 我活动了一下胳膊,嘟囔道:“我就是接到电话之后太紧张了,腿软摔了一跤,刚好就磕到桌角。” “还好只是磕到额头,破了点皮。” 韩川尧平淡的语气让我不爽,我反问他:“什么叫只是破了点皮?” “这要是留疤了,就叫破相了!” 我早上赶来医院时的惨状还历历在目,那么大的伤口流了那么多血。 缝了十八针,十八针! 韩川尧把筷子都摆好,十分体贴:“放心,我不会让你留疤的。” 这个我倒是信的。 他既然把我当妹妹,肯定舍不得我受这种苦。 第一口菜进到我嘴巴,我在心里对韩川尧的评价又降低了。 他还是舍得让我吃苦的。 每道菜都能淡出鸟来。 我越吃,越觉得心苦。 韩川尧忽然说:“你睡着的时候,警察来过。” 我拒绝的动作猛地一停:“警察?是找到肇事者了吗?” 韩川尧点头:“他们过来了解贺阳思的情况。” 我突然想到什么,问韩川尧:“是不是只要能证明他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发生的事故,他就算工伤?” 韩川尧表情一滞,似乎没想到我会问这样的问题。 但他还是在我希冀的目光里,彻底否决这样的可能。 “我问过警察,他发生事故的时间,是凌晨一点。” “他当时已经回过家,再出去的。” 这样的话就不能算工伤了。 我叹了口气,更觉得贺阳思可怜了。 看我瞬间萎靡下来的神情,韩川尧默了几秒,问我:“你这么关心他,和他很熟吗?” 又来了。 我抿唇看着他,表情明显透漏着不爽。 他解释:“我问一下,这没什么吧?” “我是你老板,这也不能问?” 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让我没眼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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