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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低声应道,“是我,父亲。” 然后他听到了沉闷的痛哭声。 待到眼泪变得一片冰凉,少年才缓缓松开了手,目不转睛地端详着他:“真好,你还活着,真好。” “只有我一个活着。”江离道,“我会把不疑剑找回来,为你们报仇雪恨。” “对付般若教并非易事,尤其是那个右护法。那日他在重伤濒死的我们身上种下了蛊毒,将我们带到了此处,我整日浑噩得如同陷在梦里,若不是见了你,也难清醒。”少年摇了摇头,“易卜之多年来执迷于炼化人蛊,除开武功不提,阴毒手段数不胜数,你对上他怎么能讨到便宜。” 江离声音冷静:“我今夜没能杀他,只是因为还不够强。终有一天,我要他血债血偿。” 少年默默地看了他一会儿,叹道:“……你模样也变了,云若。” “我知道。”江离顿了一顿,“父亲,我的剑断了,被丢在了娘的尸体旁边。” 他一向拙于表达,可这句话中的恨意是如此鲜明刻骨,他眼中一点光亮闪动,像烧了一把荒火。 少年长长地叹息,身形微微有些佝偻,仿佛被生生抽去了脊骨:“我这一生问心无愧,却对不住她,更是亏欠了你最多。”他颤着手抚上江离的脸,“你既然走出了山谷,就莫让仇恨困住了你。忘了我们,忘了归云,去过你本该拥有的生活吧。” “我没有被困住。” 少年仍是摇头:“你这个年纪本是最好的年华,该去游历河山,结交四方知己,有一位心上人。云若,你还有太多事不曾经历,还来得及重新活过,难道真甘心抛掷这一世,甚至落得我这般下场?” 血脉牵连,他们两个样貌相似,仿佛是对镜而坐,江离凝视着镜中白发的自己:“我不会后悔。” 他们默然对峙了片刻,终是少年败下阵来,神情颓然:“我就知道,我劝不了你。”江离正要开口,却见他忽然凑近耳边,低哑道,“但有一事,云若,你一定要答应父亲。” 他侧耳去听。 滴答。 一滴水从洞顶坠落,打在江离的额头,沁骨冰凉。江离不能置信地盯着他,正欲争辩,他却按住了江离的手,示意不必多说。然后他引着江离的手,落在了匕首上。 “好孩子,下辈子记得投个好人家,别再做我的儿子了。” 少年露出了个淡淡的笑容,朝他张开了手臂。 江离明白了,只得沉默地拥抱住他,偏过头枕着他的肩膀,依稀能感觉到熟悉的温暖,一如父亲背着自己走在山谷时。 在一片寂静中,刀刃破开皮肉的声音清晰,匕首送入了他的心脏。 锥心剧痛瞬间淹没了那一丝神智,少年不顾一切地挣扎起来,又无法抑制地抽搐痉挛,他咆哮、嘶吼,他变回了疯狂的怪物。他痛苦地哀嚎出声,令人肝肠寸断。江离紧紧闭上了眼,穷尽力气将他箍在怀抱中,用力到指节青白,一分一分将匕首推进去,刺透了胸膛。 灼热的血泼了他满身满手,又渐渐凉透了,怀里的身躯也变得冰冷。 江离缓缓放开了手,那身躯软倒在地。 父子至亲一场,他却连诀别的话都不知从何开口,倒是真成了个哑巴。 他身形晃了一晃,险些栽倒,但仍是强撑着站了起来,还有知觉的左手握紧了匕首,一步一步向深处、向那些怪物、向他的族人走去。 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入夜,荒郊野店中客人稀少,薛乐用罢了饭,早早地上了楼,打算回房歇息。 他合上了门,忽地觉察到屋中还隐蔽着另一道气息,一手已然按在了剑上,目光在昏暗屋内搜寻:“阁下不请自来,所为何事?” 对方敲了敲桌子,顺手点起了灯:“是我。” 熟悉的声音与面容一同出现,薛乐松开了剑,诧异万分地上下打量着他:“你……你怎会在此地?” “看来是咱们两个缘分不浅。”戚朝夕靠坐在桌上,“你怎么也往般若教来了?” “般若教?”薛乐面露困惑,转而才想起此地离九渊山不远,解释道,“我是听到了些传闻打算去虔城一趟,心急走了近路,倒忘了般若教在附近了。” 戚朝夕点了点头,一时没再接话。薛乐难得见他神情苦闷,不由问道:“怎么,般若教出了何事,难道你没能顺利离开?” 戚朝夕抬眼看向他,道:“江离不见了。” “……江离?” “那天你走后,我思来想去实在有点放心不下他,就打算再看一看。他那时刚出了洞庭,并不难找,只不过以免被他发觉,我一直远远地跟在后面。”戚朝夕摇了摇头,“等我意识到这小东西要上九渊山的时候,已经晚了。” 薛乐迟疑道:“那你……” “我那时没跟上去。”戚朝夕低声道,“毕竟是般若教,我怎么可能不犹豫。况且我想江离武功难测,也够聪明,总不至于是去送死的,就等在了山下。谁料到他居然真招惹了易卜之,闹得全教搜捕,我忍不住潜回了般若教一探究竟。尹怀殊被免去了巡防职务,江离必定是逃走了,可到眼下已经过了整整一天,我却再也找不到他的痕迹了。” “或许你们恰巧错开了,他已经离开九渊山了?” “我就是想到了这点,才会在这里。”戚朝夕道,“他身上有伤,此地便是极限,走不了再远的。” 薛乐认认真真地瞧着他:“你慌了。” “……”戚朝夕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 “显而易见。”薛乐道,“那你是认为江离仍被困在九渊山?我这就陪你一起去找。” 戚朝夕却纹丝不动,烛火映得他面容半明半暗,宛如一尊沉默的塑像,等了良久,他才道:“我打算派山上巡逻去找,他们人数更多,也更熟悉山势地形。” “可你如何能调遣他们?”话刚脱口而出,薛乐便反应了过来,惊得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臂,“戚朝夕,此事万万不可冲动!你好不容易才脱离了般若教,倘若在此时以左护法的身份回去,岂不是前功尽弃?” “你说得对。”戚朝夕终于苦笑出声,“……我也在想,他值得我这么做吗?” 薛乐答不上话,慢慢松开了手。他既无法置江离的生死于不顾,可真要眼看戚朝夕的这番心血毁于一旦,又于心不忍,何况此次若是回了般若教,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从中脱身。 一时无言,两厢静默。 到底还是戚朝夕先开了口,带了些迟疑不定:“我走的时候,江离生我的气了吗?” 薛乐仔细回想,可眼底浮现的只有跪在尸体旁的那道清瘦背影,便摇了摇头:“瞧不出来。” 隔了一会儿,戚朝夕又道:“若是我这次丢下他不管,他偏偏就这么死了,黄泉路上会不会怪我无情自保、怪我袖手旁观?” 这一问实在是莫名其妙。江离既不知道他没走,也不知道他曾悄无声息地跟在身后,更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百般纠结,又何谈怪他? 但薛乐没有提醒这点,只想了想,如实答道:“以江离的性格处事,即便是知道了,想必也不会怪你的。” 戚朝夕慢慢地点了头。 开口问时,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江离怎么会怪他? 初见时名字都不肯讲,受了伤只会藏,没听过说书,更不会喝酒,沉默寡言,独来独往,既不给人添麻烦,也不懂怎么讨人喜欢。 他独自一人活得浑似刀枪不入,从来也不指望旁人。 戚朝夕突兀地笑了一声,话里藏了咬牙切齿的意味:“我真是欠了他的。”他转身就往外走,一手推开了窗,一手拦下了要跟上的薛乐,“你留在这儿等消息吧,魔教左护法的身边跟着人可不方便。” 见他心意已决,薛乐便不再劝了:“好,我等你带他回来。”顿了顿,又笑道,“既然你心里放不下江离,这次重逢后,倒不如真把他收作徒弟。” 戚朝夕已经跃下了窗,这句话随风擦过耳际,他下意识回首,那窗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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