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诗小说

知诗小说> 热唇的诱惑(肉) > 第17章

第17章

可还是尝到一抹苦涩,她看向文件上面断绝书几个大字,身体被狠狠地刺痛,泪水含在眼里掉不下来,她慢慢抬起手握住笔,指尖在颤抖。 她知道自已该签。 可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根本控制不了。 “签!”宫欧目光死死地盯着她,高高在上,嗓音很沉,“时小念,他们不要你了!你的亲人已经抛弃你了!你还不签?” 他们不要你了,你的亲人已经抛弃你了! 是啊。 这一次,他们是彻底地不要她了,她的亲人、她的家人不要她了。 听着这句话,时小念紧紧咬住了唇,将唇咬得泛白,握住笔的手不停地颤抖。 “时小念,别让我看不起你!” 宫欧瞪着她低吼出来,逼着她签。 时小念再一次翻开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养父养母那边已经签了字,现在只等她签字。 她咬着唇,颤抖地握住笔将自已的名字一个一个写上去。 每画一笔,就代表她失去了家庭。 每画一笔,就代表她又变成无父无母的弃儿。 很久,时小念终于将自已的名字写完,却连抬起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闽秋君和宫欧一直看着她,表情各异。 宫欧拿起文件就丢到闽秋君面前。 闽秋君已坐在那无声地哭得不成样子,一脸难过地看向时小念,“小念,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没照顾好你,我们母女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她也想问。 时小念埋着头,眼睛紧紧闭着,笔从手中滑落。 “断绝书都签了,还摆出这副虚伪的嘴脸做什么?”宫欧冷笑一声,鄙夷地看着前面的闽秋君。 “……” 闽秋君被指责得说不出话来。 宫欧看了时小念一眼,她就坐在那里,低着头,窝囊得一声不吭。 这女人…… 宫欧黑眸冷冷地睨向闽秋君,嗓音阴沉,“闽女土,字我们签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闽秋君愕然地看着他。 “既然关系断绝,时小念对你们就再没有赡养义务。”宫欧厉声道,“也就是说,你们将来是病是穷是死,你们时家将来是衰是败……都不要来求时小念。” 时小念始终低着头。 闽秋君怔怔地看着宫欧,又看看时小念,声音有些哽咽,“这个是自然。” 他们怎么会去求时小念呢。 时小念又能帮他们什么呢。 “话不要说太满。”宫欧冷笑一声,眼中透着一股邪气,“我已经看到你们的结局。” “什么?”闽秋君愣住。 “我已经看到你们哭着爬着来求时小念的那一天。”宫欧说道,站起来伸手拉起时小念就走,长指挑起她的下巴,让她看向闽秋君,“时小念,好好看着这张脸,今天是她抛弃你,将来,她就是跪成狗,你都不准理睬!” 闽秋君完全呆在那里。 明明是她来讲断绝关系的,却被说得好像是他们做父母的被抛弃了。 时小念看向自已的养母。 她知道,宫欧是在帮她,帮她在养母面前挣回最后一点尊严。 “宫欧,我们走吧。” 时小念轻声道,她不想再呆在这里了。 “好!” 宫欧一口答应,拉住她的手往外走。 蓦地,他停下脚步,回头睨向闽秋君,冷冽地道,“对了,文件交由法院生效后,请把其中的一份寄到n.e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宫欧收。谢了。” 说完,宫欧拖着时小念离开咖啡店。 闽秋君坐在座位上,惊呆地看着他们离开。 时小念被宫欧拖回车里,她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吭,双手搁在膝盖上,手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进手心里。 “还哭?能不能有点出息?” 宫欧坐在她身边,以为她是低着头啜泣,不禁拧眉。 他是很少看到她掉眼泪的,即便一开始将她囚禁在帝国城堡,他也没看到她掉眼泪,现在却为了一份《亲子关系断绝书》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 时小念沉默。 “把头抬起来,给我堂堂正正的!”宫欧愠怒地盯着她,“你已经是成年人了,任何人不要你,你都能活得下去!” 他不喜欢她这个窝囊的样子。 他宁愿她像之前有一阵跟他冷脸的模样,那样至少看着有生气,不像现在就是只可怜虫。 “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时小念的声音忽然在车里响起,声音因泪意而变得低哑。 “什么?” “那句话说,人为什么要有家,因为你不管走多远、有多好、有多苦,一回头,都有一个坚实的后盾在那里,你随时都能回到那里歇息。”时小念说道慢慢抬起头,看向宫欧,忽然笑了,笑得很平静,“我是能活下去,可我没有家了。” 她在平静地叙述一个事实。 从今往后,她就真的没有家了。 时小念并没有在哭,只是脸上全是泪痕,她的双眼红得像被血水洗过,她在笑,笑得动人,下唇上一片血迹,是被她硬生生咬出来的,颜色瑰丽而残忍。 宫欧注视着她,胸口像被什么狠狠地挤压过,疼到钻心。 “以后,我宫欧就是你的家!” 宫欧低吼出声。 闻言,时小念震惊地看着他,他在说什么? 宫欧忽然朝她扑过去,将她按在车的一角,低眸盯着她红红的双眼,薄唇微掀,一字一字性感而坚定,“以后,我就是你的后盾,你爱和谁不合就和谁不合,出事了我宫欧给你收拾残局!” “宫欧……” 时小念怎么都没想到宫欧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个她唯恐避之不及的男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 宫欧深深地凝视着她,蓦地伸出手用拇指抚上她的嘴唇,他的指尖立刻多了一抹血色,他盯着那抹刺眼的血色,眉头拧起,“你给我听着,他们不要你,我宫欧要你!谁惹你,你就是拿把枪去把人杀了,我都替你摆平。但——我绝不允许你再做出自残这种无聊的事,听到没有!” 居然把嘴唇咬成这样。 时小念呆呆地看着他,他现在每个霸道的字眼对她来说居然都是那么动听。 她这是怎么了? 下一秒,宫欧就堵上了她的唇,狠狠地吻住她,霸道而张狂地品尝着她唇上的味道,混着鲜血的腥味,让他吻得如痴如狂,像个吸血鬼似的,怎么都尝不够。 不知道为什么,她第一次被宫欧吻着不觉得反感,反而感觉身体里的某一处空白被填补上了什么。 谁都不要她了。 他却告诉她,他要她。 。 他将她压在车里的一角,呼吸越来越沉重,身体也逐渐紧绷起来。 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有些不自在。 “开车!回家!” 宫欧离开她的唇,朝司机吼道。 再不回去,他怕他会在这里就把她要了。 时小念看着他急切的模样脸不禁热了热,他说,回家,回……家。 很奇怪,她心底那抹歇斯底里的难受竟慢慢在消化,她忍不住看向宫欧英俊完美的侧脸。 今天,他又为她出了一次头。 宫欧蓦地转头看向她,“看什么?” “没什么。” 时小念低下头,下巴很快被他挑起,他将脸逼她到眼前,黑眸锐利,大有不问到不罢休的架势,“说,看什么?” 时小念只好轻声说出口,“我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是你陪在我身边。” 落单、无助、被抛弃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竟然是宫欧,这个恶劣专制的偏执狂。 闻言,宫欧勾了勾唇,眼中写满得意,“感动了吧?” 司机说得不错,只要把女人宠好了,就能让女人心甘情愿地留在身边,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有一点吧。” 时小念承认这个时候身边有个人,的确让她没那么难受。 “才有一点?”宫欧拧眉。 “……” 她还想要多少? 时小念没说话,推开他挑着她下巴的手,转头望向窗外倒退的风景,路旁的风景在不停地往后倒退,这二十年来在时家生活的点点滴滴也都在倒退,一点一点退出她的生命。 车窗上印出她的脸,模模糊糊的。 时小念,以后,你就是一个人了。 努力地一个人活下去吧。 回到天之港,一下车,宫欧就迫不及待地将她打横抱起往电梯里走,有过一次差点被监控保安室全程围观的经验,宫欧没再在电梯里对她怎么样。 可一出电梯,宫欧就将她放下,把她按到墙上,边吻边往房子走去,两个人纠缠厮磨在一起。 从进门开始,衣服散落一地。 时小念被宫欧抱在怀中,褫夺走所有的呼吸,整个人完全不像是自已的,由着他操控。 他的吻一遍一遍落下来。 他的手滚烫,烧着她的每一寸皮肤。 卧室里一片暧昧。 疯狂过后,宫欧从床上坐起来,只见时小念已经睡着,蜷缩着身体靠向外边,离他离得远远的,形成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 第67章 宫欧的报复 有必要离他这么远么? 宫欧拧眉,将她整个人翻过来,低下头在她的唇用力地吻了一记,将她搂在自已怀里,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这才满足。 她的嘴唇被她自已咬破,血不再流了,但还是有浅浅的血腥味,呼吸时缓时急,就像在梦中受到了什么惊吓似的。 做噩梦了呢? 这让他想到今天在车里望见她的场景。 隔着落地窗玻璃,他就看着她将咖啡洒在自已身上,她对着那个中年妇人哭得泣不成声,她握着笔的手抖到不行……柔弱、无助。 他将手探进被子里,摸到她的手握住。 她的手指纤细柔软,却凉的像冰雪。 “……” 宫欧将她的手捂了一会,翻开被子起来,走进浴室冲澡,换上浴袍往外走去。 天之港的复式公寓没有佣人,封德正一个人在客厅里摆弄着一瓶花,将多余的花枝剪掉,见宫欧出来,立刻恭敬地低头,“少爷。” “给我一份时小念家庭关系的资料,我要时家所有人的。” 宫欧一边冷漠地说道,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 “时家?”封德愣了下,随即点头,“是的,少爷。” 宫欧跷起一腿,一双深邃的黑瞳看向封德手下摆弄的花,“你调查时小念的时候,是不是查到她和时家关系不好?” 关于时小念的家庭关系,他以前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要不是今天看到,他都不知道时小念已经混到被养父母驱逐的地步。 封德正拿剪子剪着花枝,闻言想了几秒才缓缓地道,“时小姐是养女,从小成绩还不错,但处处不如她的妹妹,长大也没有她妹妹际遇好。当时心理医生不是还分析过,时小姐就是因为常年的自卑才会荒唐到给您下药,想攀上高枝一步登天,但现在看来,时小姐好像并不是这样的人。” 三年前,时小念为什么会想到给他下药,这个答案现在连时小念都不知道。 “封德。”宫欧往后靠了靠,漠然地开口。 封德看向他。 “你去成立一个部门,全面打压时家的人,只要和时家沾亲带故走得近的,一并打压。”宫欧用最低沉的嗓音说出最残忍的命令,“尤其是时小念那个妹妹,听说是个明星对吧,我要她在娱乐圈混不下去!” 听到这样的吩咐,封德有些错愕地看向宫欧,心下疑虑,但还是听从,“我明白了,少爷。” 这是出什么事了么? 怎么少爷突然要动时家的人。 宫欧优雅地坐着,脸色阴沉,眼底隐隐浮动着危险嗜血的光泽,像闻到猎物血味的猎人一般。 他盯着封德剪落在茶几上的一枝花,突然问道,“为什么剪掉这一枝?” 封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抬起苍老的手抚摸着瓶中盛放娇艳的花,“因为它碍着这一枝开放了,看看这一枝花绽放得多美多漂亮。” 论剪花艺术,封德十分有心得。 宫欧阴沉地看他一眼,蓦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倾身上前,修长的手直接将瓶中的一枝鲜花丢到地上,拿起被剪落的那一枝插jin去,嗓音有着高高在上的张狂,“我偏要这一枝谁都看不上的绽放在最耀眼的地方!” 说完,宫欧转身离去,边走边道,“这件事暂时不用让时小念知道。” 她应该用最快的时间淡忘这件事。 “是,少爷。” 封德点头,一双周围布着皱纹的眼看向瓶中的花,陷入深思。 看来少爷这一次是真为这一枝花动了心。 天之港A座楼的另一处—— 慕氏太子爷和时笛定下的新居里,传来一声尖锐的声音,“什么?姐姐和宫欧在一起?妈,你是不是看错了?” 时笛坐在化妆镜前正往脸上上妆,此时正震惊地转过头来看向到访的父母——时忠和闽秋君。 “我也有看新闻,怎么会认错,更何况他自已也说自已是宫欧。” 闽秋君说道,抱着手中的文件坐到一旁。 “哼,这个丫头真是大不如前了,居然还学会去傍金主。”时忠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将时小念定义成傍大款的。 闽秋君皱了皱眉,道,“我看到那个人对小念言语间极为关护,说不定是小念的男朋友。” 要是小念能有个稳定的男朋友,她也会好受一些。 “妈,你别开玩笑了。”时笛妆上到一半,闻言讽刺地道,“宫欧是什么人,我听说他那边可是连情ren都分各种等级的,在城堡里养了不少女人,时小念能是他女朋友?不过就是一个陪上床的罢了。” 宫欧的女朋友?时小念可没那个命。 闻言,闽秋君也沉默了,这么说,时小念真是在自甘堕落? 时忠作为一家之主,双手负在背后,想了一会儿道,“现在把关系断了也好,小念现在越来越爱慕虚荣,要是哪天被曝出做了有钱人的情ren,我们时家的名誉往哪里搁,对小笛也不好。这份断绝书还是赶紧送到法院生效。” 时笛赞同地连连点头,随即嘲弄地道,“我说她怎么突然不纠缠千初了,原来攀上更了不得的大人物,她也不想想,她那算什么,名不正言不顺地被人睡着,做暖床工具真可笑。” “怎么说她都是你姐姐,你应该注意措辞。” 一个音质温润,语气却淡漠的声音传来。 在房间里的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往外望去,只见慕千初西装笔挺地从外面走进来,目光漠然地看着他们,阴柔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千初,你回来了。”闽秋君和时忠立刻站直身体。 虽然是自已的女婿,但慕千初是高高在上的慕氏太子爷,她们时家在他面前总是低头一等。 时笛从化妆镜前站起来,有些激动地看向慕千初,“你现在是怎么回事?一提到时小念,你就要帮她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以前,慕千初对时小念充满了厌恶。 以前,慕千初对她诸多疼爱,她不想进大家族看公婆脸色过规矩少奶奶的生活,他就另外在天之港这里买房,让她只做他一个人的少奶奶。 可自从结婚以后,只要她一说时小念,慕千初就让她积点口德,对她也再没有以前那样百般照顾,导致他们婚姻关系一路下滑。 “那你们这样就正常么?”慕千初看他们一眼,淡漠地道,“一家三口在这里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女儿做了宫欧的情ren。有话不能当面问清楚么?” “这是事实!难不成宫欧还能对她明媒正娶不成?她算个什么东西?”时笛忿忿地道。 “时小念有什么不值得明媒正娶?” 慕千初淡淡地反问。 “你……”时笛看着他这么维护时小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闽秋君拉了拉她,用眼神示意她别和慕千初争执,怎么说慕家都比时家高了太多,她这样吵没有任何意义。 时笛眼珠子转了转,手捂上自已的肚子,“啊,好疼啊……” “怎么了,小笛?” 见状,时忠和闽秋君立刻担忧地扶住时笛。 时笛一个劲地捂着肚子,委屈地看向慕千初漠然的脸,带些娃娃音的声音哀怨起来格外楚楚动人,“千初,你变了,为什么现在你只会帮姐姐说话?我才是你的老婆,是你宝宝的妈咪。” “就是。”时忠站出来道,“千初,我们时家对你不错,我在公司帮你斗,时笛为你孕育宝宝,你还帮着时小念那个丫头说什么,我们已经和她断绝关系,从今往后,我们时家没有时小念这个女儿!” 断绝关系。 慕千初站在那里,眸光扫了一下,这才发现闽秋君的手里还拿着一份文件,上面的标题很明显——《亲子关系断绝书》。 他们把时小念彻底扫出家门了。 好。 很好。 慕千初的脸色没什么变化,半晌,他朝时笛走过来,伸手将她温柔地带进怀中,低眸凝视着她,“不好意思,是我最近心情不好,说话不注意,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见慕千初态度软化下来,时笛明白见好就收,小鸟依人地依偎进他怀里,柔声道,“那也不用,只要你陪着我就好。” “当然,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慕千初搂着她,白皙的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声音如初温柔,一双眼睛却并不看着她,而是看向闽秋君手中的断绝书文件。 时小念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 时小念往身边看了一眼,宫欧并不在床上。 她坐起来,抬起手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沐浴乳的清香,她不记得昨晚有洗过澡。 时小念伸手敲敲头,回想起来,她昨晚睡得昏昏沉沉的时候,是感觉到有人把她抱进抱出的。 是宫欧。 这男人居然为她洗澡。 时小念有些窘迫,掀开被子下床,一看时间,居然已经是早上九点多。 这么晚了。 这个时间,宫欧居然没吵她做早餐?换平时,她起来晚一点,他都要拧眉拧半天。 第68章 我宫欧需要你这一句谢谢? 时小念连忙起来匆匆洗漱,然后直奔厨房,还没走近,就听到封德忧虑的喊声传来,“别别别,少爷,这牛排不能就这么丢下去,要等油熟!” “等油熟锅炸了怎么办?” 宫欧理直气壮地道。 时小念惊讶地走到厨房外往里望去,只见里边一片狼藉,锅碗瓢盆倒了一地。 宫欧正穿得人模人样地站在离灶台一米多远,然后往锅里扔牛排。 这是在干嘛? 厨房造反? 封德站在一旁急得不行,“油锅不会炸的,少爷,您还是让我来做早餐吧。” “你做得那么难吃,不要!滚开!”宫欧嫌弃地道。 “少爷,我是有厨师证书的。”封德委屈极了,“要不,我还是去请时小姐起床弄早餐吧。” 反正少爷也只吃得惯时小念做的。 “你敢!”宫欧立刻愠怒地道,“这些天,她想睡多晚就睡多晚,不准去吵她!还有,不准在她面前提父、母、爸、妈、养女、抛弃、断绝关系这种词,听到没有?” “是,少爷。” 封德领命。 时小念站在外面,听到宫欧的话顿时呆立在原地。 昨天发生的事刹那间全部倒回她的脑袋,对了,她已经被时家彻底地抛弃,她已经又变成一个弃女。 她站在那里,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被宫欧昨晚折腾得那么厉害,一觉醒来,她竟然一时都没想到这些。 时小念往厨房里望去,只见宫欧继续往油锅里扔牛排,也不去翻,扔得油花四溅,溅得到处都是,整个厨房糟糕得像是灾难现场。 她望向宫欧的脸,他正在和锅作战,没有发现她。 他的脸部轮廓深邃英俊,深眉黑目,鼻梁挺直,薄唇紧抿,他有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 认识宫欧这么久,时小念发现自已第一次看宫欧这么顺眼。 “我来吧。” 时小念淡淡一笑,人往里边走进去。 宫欧转过身来,黑眸看向她的一瞬有着震惊,“你怎么来了?” “因为我不想厨房被炸了。”时小念说道,走上前关掉火,朝他道,“你和封管家出去吧,这里我来就行,早餐一会就好。” 宫欧没有走,只是紧紧地盯着她唇畔那一抹若无其事的浅笑。 时小念将锅子洗刷干净,按下水龙头,水声哗啦啦地往下放着,一双温热有力的臂膀忽然从后圈住她。 她身体不禁一震,人僵硬地站在那里。 “……” 宫欧从后抱着她,胸膛紧紧贴上她的背,将她完全圈在自已的怀里。 这是一个安慰的拥抱,她感觉得出来。 时小念低着头,眼眶微酸,手上继续坚持着刷洗锅子的动作,然后将锅子放回去,重新开始煎牛排。 宫欧就这么一直从后抱着她,让她的动作十分地不顺畅,但时小念没有推开他。 她想,她真得太渴望这样的怀抱了。 哪怕它是来自她一直想逃离的宫欧。 时间静静地在这栋豪宅中流淌,两人在餐厅里用着早餐,时小念对早上吃牛排没什么兴趣,只拿了吐司面包心不在焉地在吃。 “少爷,今天的报纸。” 封德从外面进来,手上拿着一份报纸。 时小念瞥了一眼,只见报纸上面社会版头条是——。 她嚼着面包的动作顿住。 下一秒,报纸就被一只修长的手收去,宫欧蛮横地将报纸丢到封德身上,冷声道,“以后不准再将报纸拿进来。” 封德也知道自已失误了,忙道,“是,少爷。” 封德的手机忽然响起来,铃声是一首欢乐愉悦的歌,有童声在唱:我爱我的家,我爱我爸爸,我妈妈,大手拉小手…… 宫欧的脸都绿了,黑眸阴鸷地瞪向封德。 封德连忙直接关机,不让铃声再有一分一秒的出现。 时小念看向他们,苦涩地笑了笑,“封管家,您不用这样,我ok的。” 她没想到自已被逐出时家,她还没怎么样,却让宫欧和封德变成惊弓之鸟。 “ok你的眼睛就不会肿得跟核桃一样,逞什么强!”宫欧瞪她一眼,切下盘中的牛排,叉起一块丢进她盘中,“给我多吃点!” “……” 时小念讶异地看向他。 她对牛排不感兴趣,但宫欧一个吃货居然肯把自已的食物给她……这让她很意外。 她低下头,将那块牛排慢慢放进嘴里咀嚼,咽进这份宫欧式的关心。 早餐过后—— 宫欧叫住要去收拾卫生的时小念,“喂,带你出去走走。” “去哪?你不是要去公司?” 时小念将吸尘器的开关关掉,抬眸看向宫欧。 “叫你走就走,哪来那么多话。去换衣服!嗯,今天允许你穿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宫欧说道。 时小念愕然。 他这是要陪她去散心么? “宫欧,其实你没必要这样。” 时小念对他的变化感到有些不自在。 宫欧斜她一眼,一脸高傲,“我就愿意这样,你管我!快去换衣服!” 这男人,关心人也能关心得脾气这么差这么强势。 不过也好,她现在是需要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好吧,我去换衣服。” 时小念顺从地点头,走向卧室,忽然想到,她哪还有什么自已的衣服,都已经被他强制换成高品版的裙子了好么。 她只能无奈地挑了一条灰色的格子连衣裙和宫欧一起出门。 走出金碧辉煌的A座楼,一部拉风的敞篷跑车停在外面,是宫欧喜欢开的一款超跑——科尼赛克。 车身外观设计除去华丽惹眼,更有着侵略性的凶悍,让人一眼见到就转不开视线,和宫欧人一样,极其符合他一贯霸道、高高在上的风格。 宫欧睨她一眼,命令道,“上车。” “就我们两个吗?” 时小念四周望了望,有些愕然。 平时宫欧出门一定有保镖在后面跟着,可这次显然没有保镖车。 “你还想要几个?” 宫欧道,用眼神示意她赶紧上车。 “没有保镖?”时小念有些错愕地看他一眼。 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宫欧,全世界最有钱的男人,不怕被人挟持? “我宫欧亲自给你做司机,除了感恩戴德,我不需要你有别的质疑!上车!” 宫欧不耐烦地催促她,她现在心情这么差,带太多人不是更烦? 这女人完全不懂他。 亏他为她考虑周到。 “……” 时小念只好顺从地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上去,系上安全带,宫欧坐进来,一脚踩下油门,性能极好的超跑立刻如离弦的箭飞出去…… 跑车飞驰在空旷的公路上,车速极快。 风将时小念的长发吹得乱七八糟,她只好伸手将一头长发扎起来,这才真正去感受外面的风速,这种飞驰的感觉真得很好。 强风能带走所有的情绪。 让她的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到别的事。 “再快一点!” 时小念忽然喊道,声音很快湮没在风中。 宫欧看她一眼,心情开始好起来了么?他唇角的弧度勾得很深,脚下更踩紧油门,车的转数直加。 跑车飞快地往前开去,两边的风景来不及欣赏就已经消失在眼底。 这种感觉是时小念从未感觉过的很特别。 原来开快车会把不开心的事忘掉。 时小念忍不住解开安全带,从座位上站起来,见状,宫欧眉头一蹙,缓缓降下车速。 这女人不要命了? 时小念站在跑车上,人往后靠着车座,双手放到嘴边做成喇叭状,迎风大声喊道,“时小念!你一个人也能过好!过好给所有人看!” 她大声地喊着,声音很快消失在风中。 宫欧修长的手转着方向盘,闻言脸色有些难看,一个人……在他身边,她居然一直认为是一个人在过,当他是死人? 忍。 她被抛弃她了不起。 宫欧忍下心头的不满,继续为她做着免费司机。 跑车越开越快,越开越偏。 等车慢慢停下来的时候,时小念心情已经平静很多,她坐回座位上,恢复平时那一张清清淡淡的脸。 她转头看向宫欧,宫欧也正盯着她。 四目相对。 车外是一片荒野,没有人烟,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两个人,她安静地坐在那里,一张小小的脸上每一个毛孔都是他喜欢的。 宫欧深深地凝视着她,蓦地解开安全带,人朝她倾去,俊庞暧昧地逼近她的脸,鼻尖与鼻尖的距离不到五毫米。 时小念呆了呆,在两人的脸贴到一起前,她不自觉地往后靠了靠,微笑着道,“宫欧,今天谢谢你,我心情好多了。” 她语气里的感激透着一股拉开距离的疏离。 她没让他吻。 宫欧的脸僵在她面前,他黑眸定定地盯着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抗拒,脸色沉下来。 忽然,宫欧冷笑一声,“谢谢?你觉得我宫欧做这些,是需要你这一句谢谢?” 时小念别开眼去,嘴唇抿紧,脸上没了笑意。 她不是个傻子,她明白宫欧为她做这一切不是要什么感激,可她不喜欢他,除了感激,什么都做不到。 宫欧猛地直接将她捞进怀中,低头霸道地吻上她的唇,堵住她的呼吸。 他每次吻她都吻得狂烈,不顾一切似的,仿佛要将她吞入腹中。 这让她被吻得有些缺氧的头晕目眩。 第69章 我宫欧要你这个人 一个绵长的湿吻后,宫欧意犹未尽地放开她,黑眸定定地凝视进她微肿的眼里,“时小念,我今天不怕把话给你说明白一次!我宫欧要你这个人!要你这个人的心!偏不要你的感谢!” “……” 时小念被他霸道地搂在怀中,唇上全是他的气息,看着他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的强势让她无处可躲。 “所以,以后不要给我摆出这张面孔,说什么感激,我要什么你懂!”宫欧盯着她,几乎是低吼出来的。 如此张狂。 时小念低下眸,好久都只能是沉默。 面对这样的宫欧,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风吹过跑车,吹过她的脸,暖洋洋的。 许久,时小念慢慢从他怀里钻出,往外望了一眼,只见周围是荒茫的一片,杂草丛生,远远的,有一堵长长的断墙,是拆建筑拆下来的。 有一种荒芜的美。 宫欧坐在车上,因着她的疏离反应很是郁闷,英俊的脸上勾勒出一丝薄怒。 他黑色的眸看向她,时小念走下车,踏过杂草,纤细的腿慢慢走向那一堵断墙,阳光落在她的脸上,衬得她的皮肤格外白皙。 越走越远。 宫欧望着她越来越远的背景,胸口被辗过一阵不舒服,他立刻推开车门跟着下车,跟在她身后,一双崭新的皮鞋踩进杂草中。 鞋子弄脏,他不由得蹙起眉,还是照着她的脚步往前。 “你做什么?” 宫欧看向她,沉声问道。 时小念走到斑驳残旧的断墙前,这堵墙很长很长,上面的一道道痕迹无声地讲述着属于的故事。 时小念看了好一会儿,淡淡地道,“要是有那种涂鸦喷漆就好了。” “喷漆?”宫欧重复她的话。 “嗯,我学会画画以后,一旦心情不好,就会出来到处喷墙。”想到年少时的自已,时小念站在断墙前不禁笑起来,“我十一岁那年还被人抓过呢,因为我在人家的墙上乱涂乱画。” “……” 宫欧看着她。 时小念将一缕散发勾到耳后,有些自嘲地道,“是不是没想到我这人还挺叛逆的?” 宫欧站在那里,听着她略轻的声音,黑眸凝视着她微微扬起的眉梢。 他不意外她会做喷墙这种事,她安分的骨子里是有那么一点叛逆,他早就看出来。 “你是太想做乖乖女讨好……时家的人欢心,才会把性格磨成现在这样。”宫欧低沉地道,一口揭穿她的性格。 “……” 闻言,时小念呆在那里,错愕地看着宫欧脸上的了然。 没想到,宫欧居然会这么了解她。 她小时候的确是个小女汉子,什么都敢去做,上天下地的,打架打得欢腾,但养父母不喜欢,她就拼命让自已变成一个乖乖女,循规蹈矩。 但那又怎么样呢,还不是被抛弃了。 时小念往后退了一步,唇角自嘲地勾着,眼中划过一抹黯然。 “我们去买喷漆。” 宫欧突然发下话。 “买喷漆?”时小念愣了下。 “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拘着性子表演给任何人看!”宫欧拉着她就往跑车的方向走,“这堵墙不够,我就再找几面墙给你!市政厅大楼的墙够不够画?” 如此张狂。 如此不可一世。 “……” 市政厅大楼?亏他想得出来。 时小念被迫地被他拉着走,抬眸看向他的侧脸,心情有些异样。 他现在未免……对她太好了些。 明明是那么一个以自我为中心、易怒易狂躁的人,却因为她心情不好,就连公司都不去,陪她出来散心,现下又要陪她去买喷漆。 可他要的……她真得给不出来。 她的心早就随着慕千初失忆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她找都找不回来,怎么给他。 “等下。” 宫欧忽然停下来,拉着她走到断墙的尽头,抬起腿帅气地踢开一旁的杂草。 时小念低眸望去,只见杂草中放了一袋子的艺术喷漆罐,她又惊又喜地道,“看来这里还有同好之人。” 她弯下腰,捡起一罐喷漆,看了下日期,居然还是新出产的。 她四下望一眼,不见半个人影,“怎么会有人把这些喷漆丢在这里?是不是过一会儿才来?” “新的?” 宫欧的黑眸深了深,荒郊野外,怎么会有新的喷漆罐,却不见人。 有问题。 “既然没人,我就先喷吧,呆会再买回来还给那人。” 时小念没注意到宫欧脸上的疑虑,拿着喷漆罐就手痒,直接往墙上喷去。 她纤细的手臂往墙上轻轻一挥,一道红色的油彩就印在墙上,颜色鲜艳。 宫欧站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往墙上喷洒。 她做这些游刃有余,小小的手握住漆罐将墙上涂出一条条鲜艳的彩带。 宫欧的手机响起,是公司打过来有公事询问。 他走回车上坐着,将手机放到耳边,刻意压低声音。 耀眼的阳光落在斑驳的断墙上,时小念站在墙前,投入地在喷出一道一道颜色,手腕动得很快,一双微肿的眼里此刻干净而专注,脸上挂着飞扬的神彩,比墙上的色彩更为赏心悦目。 墙尾,一个修长的身影站在墙边,正远远地望着她。 半晌,那身影慢慢转过去,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一张阴柔的脸暴露在太阳之下,是慕千初。 墙的另一边停着一部白色的保时捷敞篷跑车。 慕千初走向车,坐到驾驶座上,棕色的短发下,一张脸上有着一夜未睡的憔悴,一双眼中满是落寞。 一旁的副驾驶座上,还放着一袋喷漆罐。 时小念以前就是不开心的时候喜欢去墙上涂涂画画,发泄心中的不快。 他连夜跨过城市去买来喷漆罐,却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去找她,她现在对他避之不及。 在天之港,他将车一直停着,直到她出来。 她从A座楼走出来的时候,是被宫欧搂在怀中出来的。 他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和宫欧出门,像跟踪狂似的追上来,跟随着他们,最后偷偷地将喷漆罐放在那里,让她在另一个男人面前展现她画画的风采。 她把她所有的光彩给另一个男人看。 他像个小偷似的,偷偷摸摸地偷窥着。 “……” 慕千初坐在驾驶座上,后视镜中映出他落寞黯淡的脸孔,他抬起右手慢慢按向胸口,这里正痛如刀绞。 微风拂动他优雅的短发。 小念。 你知道么,我已经恢复了记忆。 慕千初缓缓闭上眼,他现在还不能去找她,他还有很多事要去处理。 可是,等他处理完所有的事后,她还会在原地么? 慕千初望向那堵长长的断墙,隔着墙,他望不见时小念。 这世上,很多人隔了一堵墙就是两个世界。 断墙的一边,时小念已经将墙绘了一半,她绘出一幅风景画——雨下彩虹。 宫欧在车上打完电话,一转头,就见时小念已经进入一个很high的状态,双手各握住一个喷漆罐,飞快地涂画着,连裙子溅到颜料都没有发觉。 墙上彩虹下,画着一片黑色的屋子、黑色的桥、黑色的游乐园。 除去彩虹,其余全是黑色。 宫欧从车上下来,长腿迈到她身旁,沉声问道,“为什么全是黑色?” 她的人生有这么黑暗? 时小念淡淡一笑,无谓地道,“拿到什么颜色就画什么颜色了。” “我还不至于信你这种话。”宫欧瞥她一眼,弯腰捡起一抹彩漆罐,握在手里直接喷上她画的黑色房子。 “你做什么?” 时小念错愕地看向他。 “时小念,记住,即使是过得一团糟,在我宫欧身边,我也要你糟出一片色彩!” 说着,宫欧更加用力地喷向那些黑色的游乐园。 他的声音,又是一番惊心动魄的告白。 时小念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被狠狠地震动着,只见墙上现在不见一点黑色,全是乱七八糟的色彩。 还真是糟出一片色彩。 是啊,管那么多做什么?被家人抛弃又算什么? 就算她过得一团糟,也要糟出自已的色彩。 时小念想着,也拿起一瓶彩罐,就往墙上喷去,也不管构图,就只管往上喷,喷出一道又一道的色彩。 宫欧从后搂上她,大手包住她的小手往墙上喷去。 时小念没有拒绝。 她抬眸看向宫欧,一个n.e的堂堂总裁大人居然陪她在荒郊野外玩涂鸦喷漆,说出去都没有人信吧。 一直到午后,整面长长的断墙都被他们挥洒上彩色,乱七八糟的彩色。 看着十分过瘾。 时小念的心情开怀许多,抬眸看向宫欧,“是不是饿了,我们去吃饭?” 他是个愤怒的吃货,她可不敢让他饿着。 “嗯,走。” 宫欧丢下一罐喷漆,朝她走去,将她搂在怀中往跑车走去。 正是荒郊野外,周围没什么好地方,时小念准备买些漆罐送回去,不然那个喜欢涂墙的同好之人发现喷漆罐被偷了该多郁闷。 最近的是一个小镇。 宫欧将车停在一个店外,豪华的超跑立刻惹来很多目光注视。 时小念率先走进店里,望着一排排的喷漆罐,朝老板道,“老板,我要一些凌牌的涂鸦喷漆罐。” “凌牌?”老板正在看报纸,闻言抬起一张憨厚的脸看向她,说道,“凌版都是很早以前的老牌子了,现在一般店都不进的。” 第70章 宫总裁变娘炮 “没有凌牌?” 时小念错愕。 那放在断墙边的喷漆罐是从哪里买来的? “对啊。”老板看到她裙子上沾到的颜料,以为她是个狂热爱好者,非凌牌不买,于是说道,“听说外地有个工厂会生产少量的凌牌,不过离我们这边太远了,再说不是那种发烧爱好者谁会特地去买凌牌啊。” 离很远的外地才会有凌牌,爱好者才会去买,那人怎么舍得就这样丢在荒郊野外呢? 换作是她,一定不舍得随便丢。 时小念站在小小的店里,忽然有什么回忆一下子撞进她的脑海里—— “千初啊千初,等你恢复视力一定要看我画的墙,我画了很多的你哦。” “小念画的一定很漂亮。” “那是当然,我告诉你,我用的是凌牌的喷漆,只有这个画人物才画得最好。” 凌牌的喷漆。 难道那些喷漆是慕千初……怎么可能…… “买好没有?”宫欧从外面走进来,高大的身形被小小的店门卡到,额头直直地撞到门。 他立刻咒骂一声,捂着额头退出来。 见鬼的门。 时小念被宫欧的声音唤得回过神来,从记忆中退出,连忙道,“不买了,这里没有一样牌子的,我们先去吃饭吧。” 说着,她朝宫欧走去,甩掉脑子里荒唐的想法,一定不可能是慕千初。 他把她都忘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凌牌的喷漆。 “该死的!”宫欧边走边摸着额头,恨恨地瞪她一眼,“看看你,都是因为你要买漆罐,害我被砸了。” “……” 他长得太高,走路不看门怎么也能怪她? 想了想,时小念还是拉下他的手,说道,“我看看,严不严重。” 他今天陪她做了这么多事,她总不能一点都不识好歹。 闻言宫欧立刻放下手,低下身子靠向她,薄唇几乎是要贴上她的脸,时小念看着他突然靠近的俊庞,条件反射地往旁边闪了闪。 宫欧不满地瞪着她,“你躲什么,我有这么可怕么?” “你别动,我不好看了。”时小念找着理由说道。 宫欧低着身子站在她面前,没再乱动。 时小念站在他身前,只见他的额头上多出一道红印,妨碍到一张脸的综合英俊实力,但没什么大碍。 宫欧盯着她一双玻璃似的漂亮眼睛问道,“怎么样?” “还好,只是有道印子,没破皮。” 时小念说。 “吹吹。”宫欧道。 “啊?”时小念愣住,傻眼地看着他,他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不是女人,看到自已男人伤了一点都不会关心!”宫欧不满地盯着她,脸色当下又沉下来,易怒的本质暴露无疑。 “可是没破皮啊,就一点点印子。”又没真的受伤要怎么关心,还吹吹?他是小孩子么。 “你到底吹不吹?”宫欧死死地盯着她,语气霸道,非要不可。 他们站在安静的小镇街头,路上偶尔有路人走过,立刻对他们行注目礼,有几个女生更是站在街对面不走了,一直好奇地望着他们。 时小念无奈地看着宫欧眼中的凶光,迟疑半天,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她只好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脸朝他倾过去,撅起嘴唇在他额头上轻轻地吹了两口,“可以了吧?” “不行,再吹一会!” 宫欧命令。 “……” 时小念只能继续替他吹着额头上的红印。 好久,时小念吹得嘴巴都疼了,周围的路人越来越多,她再没有脸停在那里,“好了没有?” 这要吹多久他才满意? “好了。”宫欧被吹得够舒服,这才放过她,搂着她上车。 宫欧一脸满意地坐上车,唇角扬起深深的弧度,得意极了。 “把车顶合上来吧。”时小念用手捂住脸,窘得不行,实在不明白他有什么好开心的。 “这种现场直播我允许别人看。” 宫欧心情好得不行,启动车子,开车往前。 车上的收音机广播响起vJ的声音,“恋人中的十大甜蜜小举动你们都学会了吗,尤其是替对方吹伤口,这点是重击广大女生的致命招数哦!” 吹伤口? 时小念愣了下。 只听那vJ顿了顿,然后又道,“不过换过来就不能用了,要是男生受点伤,就嗲嗲地喊着女朋友帮忙吹伤口,那也太娘了,估计女生直接倒胃口,饭都吃不下去了!哈哈!” 时小念错愕地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声音,难道说刚刚宫欧没紧跟她进店买喷漆罐,就是在这里听广播? 听这什么恋人十大甜蜜小举动? 然后学了一招吹伤口的,结果还没听全,显然他不知道这些招数是要用在女生身上。 她就说么,宫欧怎么会突然那么娘炮地要她吹什么额头,原来是想制造甜蜜,是听错广播…… “噗哧。” 想到宫欧刚刚拼命要她吹额头的模样,时小念忍不住笑出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宫欧这才知道自已弄了一个乌龙,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伸手重重地按掉广播,狠狠地瞪了一眼。 “哦,我不笑了。” 时小念嘴上说着不笑,但根本忍不住,只能用手捂住嘴,忍得身体在抖。 “时小念!”宫欧吼出来,脸色难看到极点,“你再笑一次试试!” 这女人把他当个笑话是吧? 时小念拼命地逼自已忍下来,轻咳两声,过了一会,她忍不住问道,“宫欧,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 “你有那么多女人,是不是没跟哪个真正谈过恋爱啊?”居然想到在广播里学什么甜蜜招数。 又不是十六、七岁的初恋,玩得这么低端。 宫欧沉着脸,“废话,你是第一个我想谈恋爱的!” 他平时哪有那么多闲时间去谈恋爱。 他直接承认了,时小念倒呆在那里,再笑不出来。 她安静地坐好,心情突然变得沉重起来。 他竟然就这么承认了她是他第一个想恋爱的对象,没有一点掩饰的意思。 宫欧对她太直接了。 小镇上没什么特别好的餐厅,宫欧将车停在一个相对而言较为高档的酒店前,黑着脸下车,时小念说道,“我去下洗手间,你先去餐厅吧。” “嗯。给我快点!” 宫欧瞪她一眼。 时小念走进酒店的洗手间,站在洗手池前掬了一把水往脸上泼去,长长地深呼吸着,然后抬起脸看向镜中的自已。 镜中的她,脸上全是忧虑。 养父母和她断绝关系,她现在倒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宫欧,让她现在觉得头疼。 他对她表现出赤luoluo的感情,那种感情带着偏执的侵略性,是一种非得到不可,可她根本回应不了他…… 该怎么办呢? 宫欧对她是势在必夺,连避孕药全都给她丢了。 时小念抚上自已平坦的肚子,她不敢想象,万一自已肚子里真得有个baby怎么办?难道真要生个私生子下来么? 她想让他主动嫌弃她,可现在看来,根本不可能。 他不止不嫌弃她,反而还弄些什么甜蜜招数,她不能让他主动赶走她,那她就只剩下一个办法——逃。 可他是宫欧,她能逃到哪去呢? “砰。” 洗手间的一格门被推开,一个及腰长发的年轻女人从里面走出来。 时小念转过头来,两人正面对上。 “唐艺?”时小念有些愕然地看向她。 “时小念?”唐艺也是一脸震惊,一张脸上晃过一抹异样,很快又恢复正常,浅笑着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时小念从洗手池前站直,甩了甩手上的水,撕下纸巾擦手,淡淡地道,“正好路过,过来吃点东西。你呢?” “我也是,正好路过。”唐艺笑了笑,俯下身去洗手。 时小念点点头,正要告辞,唐艺转头看向她,有些内疚地道,“对了,时小念,上次在邮轮上真是不好意思,没能帮到你的忙。” 巴哈邮轮。 三年前的事。 现在说起来都没什么意义了。 时小念苦涩一笑,“没什么,你也不过是实话实说,三年前那一个小时里,我确实是一个人在卫生间,没人见过我。” 她能怪唐艺什么呢。 “我看宫先生对你挺好的,你在他身边应该很受宠吧。”唐艺微笑着说道,眼睛明亮,“这样不是很好吗?” 这样很好吗? “也许吧。” 时小念耸耸肩,语气有些涩,推开门和唐艺一起离开洗手间。 “怎么听你语气,你好像并不喜欢留在宫先生身边。”唐艺走在她身边,关切地问道,“是不是因为三年前的事,宫先生才会找上你,我隐约听到一点,真是你给宫先生下药的?” 下药。 又提到这事。 时小念一想到这些就头疼不已。 她垂了垂眸,伸手将扎起一头马尾辫松开,任长发散下,沉默片刻才道,“不是我干的。” “那怎么……” “我也不知道三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我成了替罪羔羊,留在了宫欧的身边。” 连脱身都脱身不掉。 接下去她要怎么走,她真的毫无头绪。 “是吗?也就说,宫先生是要找三年前下药的那个人?找回来做自已的情ren?”唐艺奇怪地问道,“那为什么三年前找的时候是让你名誉扫地,现在又让你过得这么好。” 第71章 他把戒指扔了 过得这么好? 时小念低头看向自已的穿着打扮,虽然长裙上沾到颜料,但明显是奢侈品,也对,的确叫过得好。 “因为他以为我三年前偷偷生下了孩子,他想要孩子。” 时小念淡淡地说道,并没有瞒着,这对她来说就是一场再荒唐不过的恶搞。 “以为你生下了孩子,所以对你这么好?”唐艺错愕地看着她。 “大概是吧。” 时小念道。 事到如今,她也不知道宫欧对她的那种执意到底是源自于什么…… 明明一开始是要孩子,后来逼着她签合约,到现在,没孩子也要制造一个孩子出来。 她完全弄不懂宫欧在想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唐艺恍然大悟,拨了拨耳侧的长发思索着什么。 “嗯。” 两人走到酒店门口,唐艺朝酒店大门走去,微笑着和她告别,“时小念,那我先走了,你去吃东西吧,再联络。” “好,再见。” 时小念点头,人往餐厅的方向走去,背后传来服务生疑惑的声音,“咦,唐小姐这么快就走了?不上去了吗?” “不用了不用了。” 唐艺有些急切地道,然后匆匆走出酒店大门。 时小念回过头来,望向唐艺急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下有些奇怪,眸子转了转,没有多想,她朝餐厅的方向走去。 装修得精致的酒店餐厅里,客人们正在陆陆续续地往外离开。 时小念被一个白衬衫黑马甲的服务生拦下,服务生朝她彬彬有礼地道,“小姐,这边餐厅已经被包下,请另择餐厅。” 被包下? 时小念还没说话,就听到一个霸道的声音传来,“她是我的人!” 嚣张渗进骨子里的声音。 她不用想就知道是谁,时小念往里望去,果然见偌大的餐厅里,宫欧坐在靠窗的位置,修长的双手交叉抵在下颌上,黑眸遥遥地望向他,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将他的英俊不凡照得更加逼人。 “原来是宫先生的女伴,小姐,这边请。” 闻言,服务生立刻侧身让她进去。 时小念往里走去,在宫欧对面坐下,有些无奈地道,“不用包下整个餐厅吧?” 路过吃个便饭而已。 “约会自然是人越少越好。”宫欧道,自有自已的一套理论。 “可是人家还在吃。”时小念望向旁边的几张餐桌,有些桌上的点心、咖啡都没动过。 “我有钱,我愿意!” 宫欧一句话让时小念把所有的话给吞回肚子里。 ok,你土豪,你愿意! 时小念没再说话,坐在窗边静静地等待着上餐,宫欧隔着桌子将她的手抓过去,放在手心里把玩,将她柔软的手指随意地捏出形状。 时小念很想抽回自已的手,却被他抓得紧紧的。 她只好放弃,随便他去玩,转过脸往窗外望去。 “你手上缺个东西。” 宫欧忽然说道。 “没有啊。”时小念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不在焉地道。 “我说缺就缺。”宫欧看她一眼,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探进口袋中。 窗外,一部刷成粉色的兰博基尼停在那里,尤其惹眼,时小念不由得多看两眼,忽然只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朝兰博基尼走去。 时小念错愕地睁大眼。 是时笛。 只见时笛穿得极为低调,长裙风衣,戴着帽子,一张漂亮精致的脸上扣着一副大墨镜,她走到车前左右看了看,然后坐上车扬长而去。 时笛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是个偏远的小镇,时笛是个大明星,怎么会独自一个人前来呢?也不见慕千初。 奇怪。 时小念想着,脑子里有些什么东西晃过,却又说不上来。 忽然,她感觉到手指上一凉,她收回视线,只见自已的无名指上多出一枚钻石戒指,钻石被切割成一个完美的心形,在阳光下异常耀眼,折射出璀璨的光彩。 心形的钻石。 时小念是第一次见到,她抬起脸愕然地看向宫欧。 宫欧捏着她的手指,得意地挑了挑眉,“允许你感动得掉两滴眼泪,不影响我吃饭就行。” 女人收到钻石都会感动得不行。 “这是……” “送你戒指。”宫欧黑眸观察着她的表情。 “为什么送我戒指?”时小念错愕地问道,一张清秀的脸上没有一点被感动到的表情。 时小念的反应和宫欧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你说我为什么送你戒指?”宫欧不悦地盯着她,“我有钱,我愿意!” 居然问他为什么送。 她还是不是个女人? 时小念思绪复杂地看着自已无名指上闪耀的光芒,她不会真傻到连送戒指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她摸着冰凉的戒指,低声道,“这戒指太贵重了。” “当然贵重,是用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工艺切成的心形钻石。” 她以为什么工艺都能切割出这么完美的心形么? “那我不敢收。” 时小念闻言立刻摘下戒指,手被宫欧死死地按住。 宫欧目光冷厉地瞪着她,脸色铁青,用力地按住她的手,几乎是咬着牙道,“时小念,我今天忍你一天了,边笑边跟我保持距离我忍了,跟我坐在餐厅里一直盯着外面我也忍了,你还想怎样?” 对她,他脾气已经好太多太多。 她还要挑战他的底线不成? “可戒指这种东西我真得不能收。”时小念坚持地道,想抽离出自已的手抽不出来。 “你什么意思?”宫欧死死地瞪着她。 “戒指是亲密的恋人证明,你看这戒指切割得这么完美,不如送给你将来的妻子吧,我一个画画的戴着还不方便。”时小念努力找着理由,试图说服宫欧摘下这个戒指。 戒指是太亲密的证明。 她不能要。 再说,她现在已经够像个被包养的女人了,不能再收更多的奢侈品。 “……”宫欧沉默地瞪着她。 “还有啊,这戒指对我来说有点大了。”时小念拼命地找理由。 “……”宫欧的脸色一寸一寸青下去。 “我这手指关节长得不好,戴戒指一定会掉的,掉了怎么办呐,这么贵的戒……” “你说完没有?”宫欧冷冷地打断她的话。 时小念看向他的脸,他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轮廓紧紧绷着,绷在一个爆发的边缘。 她沉默了。 宫欧捏紧她的手,盯着她的脸,黑瞳冷厉,一个字一个字从唇齿间发出,“说白了,你就是不想戴我送的戒指是吧?找那么多借口做什么?” “我……” “好,不带了!” 宫欧蓦地站了起来,修长的手指从她无名指上摸下戒指,抬起腿一脚踹翻桌子。 “砰!” 一阵巨响。 桌子翻倒在地,桌上的玻璃杯子掉落下来,水洒一地。 透明的水在地上流淌,一直淌到时小念的脚边。 一地的狼藉。 时小念惊呆地看向宫欧,他震怒地瞪着她,修长的手用力地捏紧戒指。 他又发脾气了。 时小念站直身体,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只是不要他的戒指,有必要这样么。 “宫先生……” 几个服务生走过来,手上个个端着菜,看到这一幕全都吓懵了。 宫欧目光阴沉地扫他们一眼,猛地抓起一个银盘往窗上砸去,窗玻璃“砰”的一声应声而碎。 “……” 时小念震惊地看着他,他是用了多大的劲才能把玻璃都砸碎。 宫欧扬起手,将手中的钻石戒指狠狠丢了出去。 服务生们见状都惊呼出声,望着那一道璀璨的光以抛物线的弧度往外飞去。 “现在你满意了?” 宫欧震怒地看向时小念。 “……” 时小念惊愕地微微张嘴,说不出话来。 他居然把戒指扔了。 有这么生气么? 宫欧一双黑眸阴沉地盯着时小念,大步一跨走到她面前。 他身上的强烈气息一下子朝她笼罩而来,时小念不禁缩了缩身体,他是要揍她么? 许久,意料中的打没落下来。 宫欧瞪着她低下的头颅,他看得出来,她怕他发火,可她再怕也不说一句要回戒指的话。 固执到极点的女人。 宫欧愤恨地瞪着她,好久,一抹黯然从他眼中一闪而逝,宫欧张开薄唇,一字一字从唇齿间吼出来,“时小念你厉害!你是第一个敢把我宫欧脸往地上踩的人!” 说完,宫欧大步离去,头也不回。 时小念一个人站在原地,手指微颤,感觉自已就像被扔进了冰川世界,冻得瑟瑟发抖。 她知道宫欧是个易怒易狂躁的偏执狂,但他完全爆发在她眼前时,她还是觉得害怕。 “小姐,宫先生他……”服务生们看向时小念,全都懵掉了。 “不好意思,他心情不太好。”时小念强装镇定,朝他们淡淡一笑,“这里砸坏的要多少钱,还有包下餐厅的钱……” “包下餐厅的钱宫先生已经付了,这里嘛……”几个服务生粗粗估算一下,道,“大概是三、四万吧,不如我去请经理出来再估算一下。” “不必了,我这里有卡,刷吧。” 时小念从包里拿出卡递给服务生,幸好宫欧把包场的钱付了,不然她今天还真付不出钱来,要被押在这了。 刷完卡,时小念走出酒店,身体里有着说不出的疲累。 只拒绝一个戒指,宫欧就恼火成这样。 要是哪一天她真得跑了,她不敢想象宫欧会震怒成什么样子。 第72章 宫欧去而复返 宫欧的这种性格实在太可怕。 时小念一步一步走出酒店,在一处花坛上坐下来,四周望了一眼,没有宫欧,也没有宫欧的车。 当然了,他那么生气,自然是开车离开了。 难道还等她么。 可她要怎么回去,去打车吧。 时小念站起来正要走,忽然就见刚刚那几个服务生鬼鬼祟祟地往旁边走去,个个脸上挂着贼笑。 他们走的方向……不是刚刚宫欧丢掉戒指的地方么? 时小念紧了紧手中的拎包。 她是不能接宫欧的戒指,那显得太过亲密。但他今天陪她散心一整天,她也不想他的戒指就这么不见了。 想了想,时小念朝那边走过去。 几个服务生正在草丛里拨着找着,见时小念过来,服务生们“啊”地叫了一声,立刻站直身体,一脸难为情地看着她,然后一轰而散,再不敢当着她的面找戒指。 “……” 时小念看着他们跑走的身影,将包放下,然后弯腰在地上找起来。 餐厅外是一片停地场和绿化带,长得很旺盛,灌木丛一排又一排。 她记得刚刚宫欧就是往这个方向扔的。 时小念走过去,在草丛里翻找着,寻找戒指的蛛丝马迹。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天慢慢黑了,时小念一双手扒得全是泥土,视线越来越差,她只能拿出手机,打开上面的电筒照向灌木丛,然后继续扒找着。 “怎么会找不着呢,明明就是在这边的。” 时小念自言自语地道。 奇怪。 难道是扔到这里又弹出去了? 时小念将搜索范围扩大,天越来越黑,肚子也越来越饿,到最后,时小念索性不顾形象地跪在地上,往草丛里用手一遍一遍摸过去。 “啊。” 一只蜗牛被她抓到手里,湿黏黏的感觉贴着她的手指,时小念连忙丢开,甩了甩手。 这要找到什么时候。 戒指不是应该很好找么,钻石不是会发光么?怎么这么难找。 时小念皱着眉,在夜色下一遍遍寻找。 “滴——滴——” 一阵刺眼的喇叭声忽然响起,伴随着两道强烈的光束朝她袭来,灯光直直地刺进她的眼里。 时小念跪在地上,用满是脏污的手挡住眼睛往前望去。 喇叭声突然停止。 夜色下一片安静。 灯光也突然暗下来,只剩下冰凉的月光。 时小念眨了眨不适的眼睛,往前望去,只见宫欧那部拉风的敞篷跑车就停在不远处,正对着她,驾驶座上,宫欧面无表情地坐在上面,黑眸直直地朝她望来。 宫欧? 他没走吗? 时小念错愕地望着他。 宫欧忽然一手按着车门,直接从跑车里跳下来,朝她大步跑过来。 时小念跪在地上,下意识地想要站起来,才发现她腿已经跪得酸麻,根本站不起来,宫欧跑到她面前,黑瞳恶狠狠地瞪着她,那目光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 不会是越来越气,跑回来准备揍她一顿解气吧? 时小念有些害怕地微微向后仰,仰头双眸惶恐地看向他。 下一秒,她被宫欧用力地拉了起来,宫欧一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双手死死地锢住她纤细的身体。 她重重地撞上他的胸膛,他身上的温热一下子包围住她。 时小念被他勒得喘不过气来,目光滞了滞,“宫欧……” 他这是干什么? 宫欧抱紧她,低下头靠到她的耳边,呼吸很沉,喘着粗气冲着她的耳朵低吼,“时小念,我真想就这么弄死你!” “……” 时小念心底一寒,正要说什么,就听宫欧又在她耳边道,“可我舍不得,时小念,我舍不得!” 时小念身体震动,错愕地睁大了眼。 他说,时小念,我舍不得。 他抱着她,用一种近乎投降的语气道,“你赢了!时小念!” “宫欧……” 什么叫她赢了? “听清楚,我要你要定了!你就是再给我闹到天边去,我宫欧都要定你了!”宫欧用力地搂紧她低吼着。 明明是那么霸道的宣誓,可他的声音透着一股妥协,卑微的妥协。 “……” 要定她了。 时小念心下一紧,这是什么意思?他不生气了么。 “走!” 宫欧忽然松开她的手,拉着她就走,大步迈进酒店,走到酒店前台,厉声道,“开最好最贵的房间!” “好的。” 前台立刻点头。 时小念被宫欧强行带走,直接拉到楼上房间,宫欧拿出房卡开门,这是一个较为舒适整洁的套房。 一进去,时小念就被宫欧强势按在床上坐好。 宫欧走进浴室,水声传来,不一会儿,宫欧拿着湿毛巾走出来,站到她面前,沉着脸拿起她一只手,将她手上的脏污全部擦去。 “不用了,我自已来。” 时小念不习惯被人服侍。 “别动。”宫欧瞪她一眼,继续替她擦着手,在浴室里几个来回,将她的手擦得干干净净,又命令她,“把脸抬起来。” “……” 时小念没动,下巴立刻被他强行挑起,一点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 宫欧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一手拿着温热的湿毛巾擦拭她脸上的污渍。 他的脸色铁青,动作却温柔地出人意料。 时小念坐在那里很不自在,目光游移,她不习惯这样的宫欧,他发脾气大闹大骂她还能勉强适应,他突然这么温柔她适应不了。 “捡个戒指捡到脸都脏了,你是白痴么?” 宫欧嘴上骂着她,手上的动作却更加温柔,小心翼翼地替她擦掉污渍,生怕一个用力弄疼她。 “你都看到了?我以为你走了。”时小念低垂着眸,不去看他灼人的目光。 “我是想回来揍你一顿!” 宫欧冷哼一声。 果然是准备回来揍她的,时小念沉默,忽地又听宫欧道,“既然都不要我送的戒指了,为什么还要去捡?” “那戒指太贵重了。” 时小念诚实地道。 “你知道我有钱,扔几个戒指不算什么。”宫欧口气张狂,手捏住她的下巴,“看着我,回答我!” 下巴被他捏痛,时小念只好抬眸看向他。 宫欧低眸紧紧地盯着她,黑瞳中透出来的光烧人得厉害,时小念的喉咙哽了哽,说不出来。 “说啊!” 房间里的灯光有些昏暗,宫欧盯着她,不得到答案不罢休。 时小念抿紧唇,算了,迟早要说清楚讲明白的。 “宫欧。”时小念迎向他的视线,平静地说道,“我很感激你送我礼物,可我真的不能接受。” “理由。” “你应该清楚。” “我不清楚!” “我不爱你。”时小念终于把话说了出来,心中有些惶恐,她不清楚,宫欧这个偏执狂会有什么样的行为,是又踹得一番狼藉,还是直接火上心头把她灭了。 她说,我不爱你。 就这么简单。 宫欧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形因她这一句话而僵直,一张英俊的脸上失去所有的色彩,只是目无表情地看着她,呼吸在安静的酒店房间里越来越沉。 忽然,宫欧双手按住她的肩,俊庞逼向她的脸,牙关咬紧,“那为什么还要找戒指?” “我不爱你,也不想让你有所损失。” 时小念诚实地说道。 “从今天起,你不准再说这四个字!”宫欧深深地盯着她,一字一字从喉咙间发出。 哪四个字,我不爱你么? 可这是事实。 时小念坐在床上,一张脸被昏暗的灯光照得晦涩不明,好久,她下定决心,慢慢抬起手搭到他的腕上,抬眸看进他的眼里,几乎是恳求地道,“宫欧,你放我自由吧。” “……”宫欧低眸死死地盯着她,不说一个字。 时小念继续大着胆子说下去,“不如我们从朋友做起吧,你让我自由,好不好?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联络。” “在我这里,没有朋友!”宫欧盯着她,几乎是咬着牙道,“我不妨告诉你,今

相关推荐: 篮坛大亨   我的傻白甜老婆   弟弟宠物   深宵(1V1 H)   沉溺NPH   武当青书:诸天荡魔至洪荒   万古神尊   交流_御书屋   村夜   NTR场合_御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