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汽车的轰鸣声,在夜间格外响亮。 我趴在窗户上,大声喊:「人可以不回来,记得每个月打生活费,不然,别怪我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全部卖出去。」 谢景行开门下车,愤怒地一脚踹到一棵树上,转身开车,一溜烟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送走了一个神经病,我可以安心睡大觉了。 快乐的日子过得很快。 我每天报复一下张叔、周姨,带谢承钧出去浪一下,没钱了就让谢景行爆金币。 他给钱很痛快,一句话也不和我说。 这样很好,我就需要一个会爆金币的活人微死丈夫,省得我花时间应付他。八月初的一天,谢景行回来了,面色阴沉,冷若冰霜。 因为助理小杨将最近三个月的监控整理出来,得出几个惊人的结论: 一是整整三个月,张叔用各种郁家的规矩为借口,将谢承钧关进禁闭室四十五次,每次一两个小时不等。 二是周姨做饭则是看心情,今天打麻将赢了,就做谢承钧爱吃的;打麻将输了,就故意做谢承钧不爱吃的,看谢承钧倒霉,她心情舒畅。 三则最倒霉的是谢承钧的妈妈姜月。通过询问别墅里其他佣人,谢景行知道张叔和周姨特别喜欢看姜月出丑。 他们告诉姜月,谢景行会回来。 姜月会亲自下厨,高高兴兴地做一桌子菜,乖巧地等谢景行。 等到饭点,张叔又假装接个电话,遗憾地说谢景行打电话说不回来了。 姜月满腔欢喜落空,看着满桌丰盛的饭菜,眼泪都掉下来。 最后盛宴进了张叔和周姨的肚子,她自己则空着肚子硬生生将自己饿出了胃病,然后是胃癌。 其实胃癌早期的治愈率很高,但那时候,她对生活大概感到绝望,将自己硬生生拖死了…… 类似的事情还很多。 总结起来便是给姜月希望,再将她的希望打碎…… 这种事情换一个人恐怕早就察觉张叔和周姨不怀好意,可偏偏姜月是个非常标准的恋爱脑,偏偏谢景行从来不接她的电话,两人之间向来都是通过张叔传话。 谢景行愤怒地想伸手掐张叔的脖子,手都已经伸出去,不知为何,又改掌为拳,一拳打在张叔的脸上。 他狠狠教训了张叔一顿,手背都流了血。 他坐在沙发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瘫在地上烂泥一般的张叔。 他问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张叔擦擦唇角的血,冷笑道:「不是先生允许的吗?先生说她是靠着肚子上位的,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我们帮你对付她有什么错?你不也这么对待她?上行下效,我们不过是学你罢了。」 谢景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急得上火。 你嘴呢?你特么卖掉了吗? 我踢一脚张叔,冷声道:「放什么厥词?你不过是在郁家待久了,便以为自己是郁家老太爷。」 「你想给姜月当爹,想在郁家说一不二,又知道自己没资格,便故意PUA姜月,让她把你的话当圣旨。」 「你就是个垃圾,别到处乱甩锅,老娘没得罪你,你不也一样的给我下马威?」 「你有本事让谢景行认你当爹,不然就承认自己心理阴暗,随地大小爹。」 张叔和周姨被分别关进了禁闭室三天。 动用私刑是不对的。 但我当没看见。 古人云,难得糊涂。 三天后,两人被送到警局,郁家的律师团队准备以虐待罪起诉两人,正在收集各种证据,争取最低两年,最高七年。 谢承钧很高兴。 他的心情明显舒朗许多。 「我想去看妈妈,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我带他去了姜月的墓地,献上一束洁白的玫瑰。 他高兴地对着墓碑上那个明媚娇艳的女孩儿天真地说: 「妈妈,是张爷爷周奶奶骗了你,不是爸爸不理你,爸爸其实没有骗过你。」 「妈妈,你听到了吗?」 「妈妈……」 他的眼泪轻轻流了下来。 我在他身后,双手扶住他肩膀,静静地站着,回眸看一眼谢景行,他穿着黑色衬衣,整个人阴郁而颓丧。 听到孩子的话,他眸中闪过一抹动容,旋即眼眸低垂,看不清楚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谢承钧哭累了,睡着了。 我照例抱他回家,谢景行却从我怀中接过孩子,抱着他上楼,放到床上,为他脱鞋,盖被子。 谢景行第一次像一个爸爸那样对待孩子,他做起来不算生疏,像是演练过很多次。 我转身要走。 谢景行叫住我。 「能和你聊聊吗?」我想了想,点头同意了。以后还需要谢景行爆金币,我在给谢景行建立正确三观的时候,也希望他别捣乱,所以有必要和他谈一谈。 我们到庭院。 那里有凉椅,佣人上了茶。太阳西斜,清风徐来,正是一天中最凉爽、人心神最放松的时候。 谢景行平静道: 「我小时候,我爸爸妈妈对我很严格。」 「他们婚姻不顺,但彼此都很有实力,没办法要求对方万事顺着自己,便要求我事事顺着他们。」 「如果我有某件事情做不到,他们会罚我,关我禁闭,抽我鞭子。」 「这不算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有时候他们的要求完全相反,听了一个的,就会得罪另一个,逃不掉一顿罚。」 「小时候,张叔,周姨悄悄对我好,我一直很信任他们。」 「我心里无数次希望,如果张叔、周姨是我爸爸妈妈就好了。」 「可惜,不是,我爸妈是我亲爸妈,我只是他们继承家业的产物,他们彼此没感情。」 「我长大后,很厌恶他们,厌恶联姻,也厌恶自己的身体,因为上面鞭痕累累,无比丑陋。」 「姜月是个很好的女孩儿,但她犯了我两个忌讳。」 「我和她是豪门联姻,第一次接触是中药的情况下,感觉并不美好,我像个禽兽,醒来后我觉得自己很脏,我没办法接受那样的自己。」 「但我爸妈却很高兴,因为药是他们下的,姜月是他们相中的儿媳。」 「我答应了他们结婚,但结婚第二天,我就给他们下药,把他们送进了一个养老院。」 「我娶了姜月,但我不知道怎么面对她,看到她,我就想到恶心的自己。但我没想过害死她。」 「我有时也会逃避面对孩子,我只要一想到他和我一样都是家族联姻的结果,就心里冒火。」 「你说得对,我在逃避责任。我不想面对他,就用很简单粗暴的方法教育他,我不是个好爸爸。」 「李雅雅,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承钧,他和你在一起开朗了很多。」 「我希望他长大了,不要像我一样。」 感伤的情绪在风中流转,我嗅到了他的悲伤。 我不知道说什么。 没有得到过爱的小孩,一辈子都不确定自己的存在,哪怕有一份爱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会怀疑厌恶,认为自己不配得到这份美好,然后作,闹,最终毁了爱,又追悔莫及。 人或许最终都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人。 真的挺遗憾的。 但可怜,不代表对。 「谢景行,你知道教育孩子最害怕的一件事是什么吗?」 「什么?」 「就是你在教育孩子的过程中,竟然认可了曾经你最厌恶的父辈的教育手段,一旦你认为那些曾经用在你身上的手段也不算错,那么你就会心安理得地施加在孩子身上。最终,你就变成了你的父辈,你的儿子如果接受了这种思想,有一天也终将变成你。这就是教育最可怕的地方,影响一个人的潜意识,让他把错的当做理所当然。如果你不改变,承钧有一天也会变成你的样子,他今年才七岁,未来有无限可能,如果你已经毁了,你不该毁了他。」 我轻叹一声,起身离开。 谁的人生不是破破烂烂的呢。 谁又不是在缝缝补补呢。 每个人都有苦衷。 可苦衷不是做错了事,就理所当然让人原谅的缘由。 错了就是错了,就该受到惩罚,不管那个人有多么可怜,多么悲惨,多么让人怜爱,都不是肆无忌惮犯错的筹码,也不是逃避惩罚的免死金牌。 那一天,谢景行在花园坐了很久,应该喂了挺多蚊子。 我刚开始躺在床上,有点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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