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知道你一冲动准能干出这种事,也不想想,巫人咒的原理有官方认可吗?被大家伙接受了吗?听都没听说过,靠这玩意能当呈堂证供吗?” 肖征听他还在强词夺理,舌尖酝酿了一口芬芳之气:“你妈——” “注意素质,领导!”宣玑连忙劝道, “你现在本来就秃,再叽燎暴跳,别人该以为你早更了!” 肖征感觉自己不必早更,离早逝都不远了。 “你想想,那个咒文要是只能留个印,下一步你怎么办?把脑门上‘顶花带刺’的都抓起来,到时候人家不承认,你有什么办法?而且打草惊了蛇,提醒人家销毁证据不说,万一对方人多势众,狗急跳墙,给你来个‘大叛变’,你打算怎么收场?” 肖征那边沉默了,片刻后,他冷静了一点:“所以你是什么意思?” “你过一会再发一封邮件,”宣玑转着眼珠给他出馊主意,“就说你的病房昨天被不明人士闯入,偷走了你的手机,发的邮件里有恶咒,局里正在组织紧急调查,让大家千万小心,然后以‘预防传染’的名义,把中招昏迷的那些人隔离——也就是分开关押起来,你懂我的意思吧?他昨天晚上闯进你病房,不会被监控拍到,但肯定留下痕迹了。” 肖征恍然,目光转向烧毁的能量仪和笔记本:“你是说,明里调查所谓‘恶咒’,暗地里调查这些被隔离审查的人。” 宣玑:“天才儿童,给你一百零一,多一分不怕你骄傲。” 肖征:“滚蛋!” 王泽拿着块奶油蛋糕,用叉子把奶油都刮下去了,听到这段,他顿了顿,打量了宣玑片刻,然后拉开腮帮子,把整块蛋糕囫囵个地塞嘴里了,仿佛一条若有所思的河豚。 “既然你决定查到底,那咱们就查,”宣玑慢条斯理地说,“我建议咱们从现在开始兵分两路。你秘密回总部,我们先留下,把东川这边的事结个案,到目前为止,第二场阴沉祭的疑点还非常多——毕竟毕春生的阴沉祭用了千人活祭,才请出了第一位人魔,相比起来,你不觉得这第二位出场费有点低么?” 肖征停顿片刻,语焉不详道:“风神可以信。” 肖征让王泽传电话,就是相信风神,不打算避讳对方的意思。宣玑抬眼朝王泽一笑,想起公园里那通神秘电话,心说风神也不见得那么可靠,但他没争辩,只是简单地“嗯”了一声:“知道。” 肖征又跟他交代了几句,撂下一句“剑灵的事回头再跟你算账”,就匆匆放下了电话。 宣玑听见电话里的忙音,一时哭笑不得,心说:我还不知道“剑灵”这笔账怎么算呢。 他的思绪一时又劈了个叉,飘到了盛灵渊身上——他半夜三更到老肖的病房里干什么?因为用雷劈了人家一下,所以想弥补错误,专门替人疗伤去了? 不可能,老魔头有这良心,早改行普度众生了。 仔细一琢磨,宣玑忽然有点后怕——他交给肖征的那张巫人咒是精通“咒”的盛灵渊写的。他当时感觉没什么危险,就直接给了出去,现在回想起来,这事办得实在有点欠考虑,没想到那位陛下居然会循咒夜访。 假如头天晚上,肖征没有正直到底,而是选择偷偷销毁巫人咒呢? 他收到的“礼物”,还会是一份温和友好的“伐经洗髓”吗? “风神一和风神二的全部队员现已就位,刚刚接管了东川分局,肖主任嘱咐我们听你的,你说怎么查就……”王泽压低声音,说到这,发现宣玑脸色忽然凝重了,忍不住也跟着凝重起来,“宣主任,怎么了?” 宣玑斟词酌句地说:“有一个危险人物,特别危险,一不小心要命的那种。” 王泽:“嗯,谁?” “别管谁了,”宣玑摆摆手,“现在的问题是,假如这么一个人,但你却总是不自觉地带滤镜看他,经常无意中忽略他的危险程度,忘了防他——王总,这是什么精神系攻击,听说过吗?” 王泽顿了顿:“嗯,听说过。” 宣玑本来是随口一说,没打算听见答案,不料风神老总果然见多识广,忙坐正了洗耳恭听。 王泽一拍大腿:“爱情啊!” 宣玑:“……走吧,咱开工干活了。” 一个小时后,宣玑把自己的肉/体和精神一起收拾好,跟王泽来到了异控局的东川分局——善后科和谷月汐张昭已经等在那了,“风神”的特种队员们正在审月德公那些徒子徒孙。 “那就是月德公的所谓‘关门弟子’。”谷月汐把宣玑领到一间审讯室外面。 隔着单向玻璃,只见里面坐着个“地中海”的中年人,一身珠光宝气,皮带上的名牌标识五十米外可见,脖子上挂着个小孩拳头大的翡翠挂件,也不怕让逼人的富贵坠出颈椎病。 “根据宣主任从巫人冢里那个山羊胡处获得的供词,嫌疑人……也是受害者的季清晨,曾经和他接触过。” 季清晨偶然从黑市上接触到镜花水月蝶之后,一发不可收拾,蝴蝶卵用完了,就想方设法找人要,据说是用美人计从月德公这位关门弟子身上套出了巫人冢地址。 宣玑往前凑了一点:“普通人?” “对,月德公的弟子们向来眼高于顶嘛,”张昭说,“那些特能弟子们平时都跟半仙似的,等闲不跟普通人接触,要不是因为这个关门弟子也是普通人,季清晨怎么跟他搭得上关系?” 宣玑:“月德公怎么收了个普通人当弟子,干什么用?这位什么来历?” “说来话长,”张昭说,“据说这货早年是个企业家,靠走私以及没被逮住发的家。后来洗白,办了自己的外贸公司,少年得志,中年志残,开始沉迷玄学——因为有钱有门路,所以一不小心被他搞到了真的——花了大价钱,请人把他引荐给了月德公。月德那位大师呢,凡心也是重,天降财神,当然就欣然笑纳,收了这么个关门弟子。平时没什么用,就负责给师父和师兄弟们花钱。” 宣玑秒懂——这是写作“关门弟子”,读作“冤大头”。 审讯室里的冤大头矢口否认:“什么禁地?我听都没听说过啊警察同志……” “我们不是警察。” “政府同志,”冤大头立刻改口,嗓门颇为敞亮,他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油,“师父说我修行还没入门呢,画符作法我都没学会,就算有禁地,也轮不到我去啊。这种门派秘辛不都得修炼到一定程度才能参与吗?” 张昭蹭了蹭下巴:“说得还挺有道理,可惜……” 宣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审讯室外面支着一个特殊的仪器,上面连着显示屏,几个精神系的风神特工在操作,精神系真是审讯的大杀器,冤大头脑子里有什么画面,都被屏幕一五一十地呈现出来。 他嘴里说自己从来没听说过门派“禁地”,脑子里回忆的却是他在高级会所里请月德公的其他弟子吃饭,酒过三巡,一群喝多了的“大师”围着他吹牛的场景,讲的就是禁地的事。 谷月汐拿起对讲机:“问问他季清晨的事。” 审讯室里,风神的精神系特能依着队长指示,拿出季清晨的照片,问冤大头:“这人你认识吗?” 冤大头凑近了看了片刻:“唔……眼熟……哦!对,我想起来了,这是个云游到东川的散修。唉,这些散修没门没派,无依无靠,也是可怜,他托人找的我,估计是听说了我拜入大师门下,想从我这套点资源。这个人挺不正派的,我很看不惯,油嘴滑舌,有一次吃饭还带了个小姑娘来……啧,把我当什么了!” 王泽和宣玑对视一眼——山羊胡交代的美人计里的女主角。 口供对上了。 “那个小姑娘是什么来历?” “不知道,”冤大头摇头晃脑,仿佛四大皆空,“长得再漂亮,也是个凡俗中人,我打听她干什么?” “回忆一下,跟我们说说这个人的特征。” “呃……挺年轻的,个头不高,瓜子脸……”冤大头依言转着眼珠“回忆”,好像因为印象不深了,得努力思考,一脸“色/即/是空”,脑子里的画面却不是那么回事。 “我滴个乖乖,”王泽回手遮住了张昭的眼,“‘二十一禁’,别看!” 张昭愤怒地抗议:“我虚岁都二十三了!” 冤大头的大脑简直成了个小黄片放映机,一片马赛克过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里秃噜了些什么话。这时,画面上的女主角抬起了头,她长着一双狐狸眼,不算大,但媚眼如丝,额角纹着一朵花,正好点缀了略嫌宽的额头,妖气丛生起来。 谷月汐和王泽几乎同时开口。 谷月汐:“等等,我好像好像在通缉令上见过这个人,额头上有纹身的……” 王泽斩钉截铁:“花狐。” “职责所在,我也不是天天混日子混公款旅游的,”王泽凑近屏幕,“悬赏比较高的那帮都是我‘老朋友’了,这女的……我要是没记错,代号‘花狐’,是‘本真教’的。” 宣玑:“本什么?” “本真教,”旁边杨潮背书似的小声给他科普,“是个特能人反社会组织。他们认为特能高人一等,应该统治普通人,特能人应该和普通人隔离开,跟普通人结婚是重罪什么的……就一帮极端种族歧视分子。” “风神追踪这帮大兄弟好多年了,”王泽接过话茬,“本真教认为普通人应该跟猪狗牛羊一样,前些年闹得沸沸扬扬的‘人皮大衣’事件就是这伙人干的。这女的是主犯之一,精神系,一直在逃。” 张昭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所以这是什么情况?一个狗屁不懂的普通人,用一个精神系通缉犯当‘美人计’道具,从另一个狗屁不懂的普通人那诈出了巫人冢地址?” “那么问题来了,挖巫人冢写阴沉祭文的幕后操纵者是谁?”宣玑捏出根烟,眯起眼,“第一次卖给季清晨镜花水月蝶的是什么人?你们说的‘本真教’在这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王泽直起腰:“那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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