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心不稳？不，贫道初心一直不变_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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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可那时她也忙着陪认亲成功的孙白伟，适应新环境。同样是不屑一顾的奚落：“你跟风白伟有意思吗？有臆想你爸是首长的功夫，不如脚踏实地认真上班。” 上辈子他就因为纪敏妍这一句，彻底打消了寻亲的念头。好在这辈子他已经认亲。陆敬成不再看纪敏妍，垂了垂眸平静的没有反驳。 “你放心，我没有找父母的想法了。” 因为他已经找到了，还有八天，他就要跟在东山海岛的父亲孙司令团聚！纪敏妍看着陆敬成掩上房门离开的背影，心里蓦地一慌，没由来生出浓浓一股不安。她想一定是自己这阵子熬夜做研究的缘故。陆敬成无父无母，像没根的野草，除了自己他再无可依赖的人。纪敏妍自我安慰着，重新躺回了床上。第二天，陆敬成中午找到了棉纺厂自己的直属领导。他说明了自己要辞职的来意。 “我还有几天就要离开沪城了，这几年多谢您的关照了。” 领导不解：“你年年都是我们厂里的先进生产标兵，这做的好好的，怎么要走？纪研究员知道吗？” 陆敬成不想解释，只是淡淡一笑：“已经谈好了，她很支持我的决定。” 话已至此，领导也没再多说。中午陆敬成请领导去国营饭店吃饭，路上，领导不舍又惋惜。 “小陆同志，咱们沪城的工厂人人都挤破头想进来，你却说走就要走，怪可惜的！” 陆敬成附和一笑，刚想说话。身后突然响起纪敏妍尖锐的质问：“走？你要走哪？” 陆敬成后背一僵，转过身，对上纪敏妍凝了霜的冷眸。领导避嫌地走前面去了，陆敬成也恢复了淡定。他语气很轻地打断了纪敏妍的疑虑：“不是我要走，是班组另一个同事。” “不过，你怎么来了？” 纪敏妍所在研究所有很严格的规章制度，工作期间非必要不能外出的。 “我刚好办完事，来接你去吃饭。” 陆敬成有些吃惊，这是上辈子从未有过的事。他朝示意地朝在前面等他的领导努了下嘴：“不凑巧，我约了领导吃饭，改天吧” 纪敏妍却是不同意：“不行，你去跟你领导说改天，先跟我走，我有很重要的事。” 陆敬成不爽她不容拒绝的语气，拧眉不悦道：“你有事就直说。” “离婚。”纪敏妍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陆敬成震惊地捏了捏手心，露出不解的表情：“你说什么？” 纪敏妍眉头拧得比他还紧。 “我今天去给白伟转户口，但那边不让，因为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要落户，必须跟本地人结婚才行。” 陆敬成恍然大悟般地一笑：“所以你要和我离婚，和他结婚？” 纪敏妍立马就反驳了。 “不是真离婚，是假的！等孙司令回来了，我就和他离婚！” 为了不让孙白伟当黑户，她连这种荒谬的办法也想得出来。陆敬成嘴角微微一抽，还没开口表态，纪敏妍就先怒了。 “陆敬成，你能不能有点同情心？白伟从小被拐，流离失所寄人篱下，眼看马上能找回家了，你至于在这时候横插一杠子吗？” 孙白伟仿佛纪敏妍的命门软肋，不能碰，一碰纪敏妍就像被点爆了炸药桶。陆敬成扯出一抹苦笑。上辈子他羡慕极了孙白伟被纪敏妍如珠如宝，珍重对待。也幻想过有一天纪敏妍能看到他的付出。可惜，蚊子血变不成朱砂痣。陆敬成微微仰头，让凉风风干眼眶里湿润，很轻很轻说：“好，我答应你。” 纪敏妍怒气还在脸上，看着陆敬成还泛红的眼角，哽了哽。 “你放心，等孙司令回来，白伟认完亲，我就和你复婚。” 陆敬成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领导等他去吃饭已经等了很久。 “明天早上民政办事处，不见不散。”说完，他就朝前走去。纪敏妍，这次是你主动跟我离婚的。往后余生，你不要后悔就好。第5章陆敬成比自己想象中答应的要快，按道理纪敏妍应该开心才对。再抬头，陆敬成的背影已经消失。可纪敏妍却觉得心里满是说不上缘由的烦闷。提了离职后，陆敬成要提前完成手上堆积的工作，所以这一忙就多加班了一会儿。等回去的时候，天已经暗沉下来了。回家的路上有条很暗的小道，晚上几乎没人经过。陆敬成其实并不敢一个人走。因为上辈子他被流氓堵过一次，吓掉了半条命。当时，他提出过让纪敏妍以后下班让研究所的车顺路接一下自己。可女人却拒绝：“你一男人，走几步怎么了，我研究院那么忙，还得顺路接你，自己早点下班吧。” “要知道，我并不指望你加班赚多钱。” 她的话又绝又狠。想到这里，陆敬成拢起衣服加快速度想要穿过这片小道。不知是不是心理反应，身后无形的压迫感却越来越强。他走得更快正要跑，手却被人从后拽住。 “你跑什么？” 陆敬成呼吸一僵，被拉过去。纪敏妍拧紧的脸在眼前放大，一脸莫名地看着他：“你心虚跑什么，大晚上的要去见野女人吗？” 陆敬成的心还在嗓子眼里跳着，的话直接点了他的怒火。 “都要离婚了，我见谁跟你有关系吗？” “你呢，你大晚上不在研究所加班为什么会在这儿？要去见野男人吗？” “我是来”纪敏妍的话说到一半，剩下的“我是来接你下班的”后半句到了嘴边没说出来。她轻轻咬了咬唇：“陆敬成，我再跟你强调一遍，我们是假离婚，只是权宜之计。” 月色凉凉，纪敏妍置身昏暗中，仿佛深渊。陆敬成短暂的微滞，强行让理智回笼。原本想要驳斥的话咽回嗓子眼里，都要离开的人了，没必要再多说废话。他收回视线，轻声嘲讽：“离婚就是离婚，有什么真假。” 纪敏妍皱眉放开他的手，再次开口：“白伟在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东西，送你到巷口后你先回家，我去接他。” 陆敬成失笑，原来是去接孙白伟，碰巧遇到自己而已。没让胸口的苦涩蔓延，陆敬成不声不响往前走，渐渐拉开与纪敏妍影子的距离也好，失望攒得越多，以后想起越不会难过。第二天，他们明明约定好了去民政办事处，一大早家里却不见纪敏妍身影。客厅里，孙白伟翘着脚，用着他的茶杯喝糖水。他一副男主人的腔调：“姐夫，妍姐姐给我买早餐去了，辛苦你等一下，她很快就回来。” “你马上就要和妍姐姐离婚了，很难受吧？等会儿多吃点，心空了就把胃填满嘛，别屈着自己。” 孙白伟清瘦的脸，笑得人畜无害。陆敬成没说什么，只淡淡一笑。孙白伟两面三刀的做派，他上辈子就尝够了。他总是在纪敏妍面前可以装可怜，私底下面对他，却是挑衅十足。 “挺好的，我用过的女人你不嫌弃就好。” 不想浪费情绪，陆敬成转身要走。孙白伟却急了：“陆敬成，妍姐姐说假离婚是骗你的，她从小就喜欢我，要不是当初我走丢了，现在跟她结婚的人应该是我！” “识相的，离婚后就别缠着她，不然我会让我爸孙司令给你好看！” 蓦地提到孙司令，陆敬成平静的心绪泛起涟漪。他意味深长地瞥了孙白伟一眼，不以为意道：“是吗？那我就等着瞧了。” 他也迫不及待能见到孙司令，那个传说中智勇双全的英雄父亲。 “记得转告纪敏妍，我在民政办事处等她。” 陆敬成拿起包要出门。 “别等了，今天我不能跟你去离婚。”纪敏妍拎着早餐进了门。孙白伟腾地起身碰到了板凳，陆敬成心跟着一沉。他恼声脱口道：“为什么？上午没时间离，下午去离也行。” 她怎么能又变卦，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得在离开前离婚。纪敏妍从口袋里掏出电报，讳莫如深看着陆敬成，一字一句道。 “孙司令来电报了，说要他在棉纺厂上班的儿子给他回电。” 话落，孙白伟立马向陆敬成投去震惊目光。第6章陆敬成迎着纪敏妍的审视目光，开口：“我跟你说过的，我就是孙司令棉纺厂的儿子。” 事已至此，他不想再瞒。纪敏妍却拧起了眉头，一口否决：“不可能。” “电报上孙司令还说，他们儿子刚回来沪城没多久，而你是沪城人。” 本来浑身冒冷汗的孙白伟突然间松了口气：“我就说是我爸爸弄错了，他记错了，以为我在棉纺厂上班呢！” 他的话让纪敏妍的眼神软了几分：“那估计是孙司令弄错了。” 陆敬成攥紧的手松开，心里一片黯然。明明所有证据都指向自己就是孙司令的儿子，但纪敏妍偏不信。果然，他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就像从始至终，他也感动不了纪敏妍。孙白伟走过来了，带着一抹难过的神色：“我不在棉纺厂上班，也一直没有工作，爸爸知道后肯定对我很失望吧。” 纪敏妍顿了顿，看向陆敬成：“敬成，要不你把你的工作先让给白伟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毫不犹豫。陆敬成心微微一颤：“我好不容易考上的工作，凭什么要我让？” 他永远记得，自己进厂那年冬天特别寒冷，他没日没夜的看书复习，见缝插针钻进纺纱机器里练习，手脚都长了冻疮。那是陆敬成过的最艰难的一个冬天。后来，他终于考上。兴冲冲告诉纪敏妍，得到的却是一句：“棉纺厂有手就能进，你有什么好骄傲的！” 思绪回笼。 “我话还没说完，我的意思是，等白伟回到孙司令身边，就还你一个更好的工作。”纪敏妍一本正经的说着。听到这里，陆敬成轻笑：“要不，我们还是先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太贪心的话，说不定就鸡飞蛋打了呢？” 纪敏妍倏地一阵心慌突然堵住了胸口。陆敬成从她身边经过，带过一阵风，仿佛抓不住了。他们最后还是去了民政办事处。 “两位在离婚申请书上签好字，就可以了。” 工作人员把纸笔递给陆敬成和纪敏妍。陆敬成没犹豫签字。纪敏妍看着坚决的陆敬成，再垂头看眼前的签字栏，只觉得呼吸有些艰难。她总觉得这个字不能签。 “怎么不签？”陆敬成却在催。一旁的孙白伟也跟着催促：“妍姐姐，你快签字啊，不然等会儿结婚窗口的工作人员要下班了。” 陆敬成呼吸微微一顿：“你们打算离婚完就领证？” 就这么急切吗？看着男人忧伤的侧脸，纪敏妍心里更乱了几分。她想说不是，可嗓子眼像被东西堵住。孙白伟已经替她回答：“是啊，拿了结婚证户口就办下来了，所以妍姐姐说越快越好。” 他的话语里满是势在必得。陆敬成轻轻一笑：“祝福你们。” 纪敏妍心更堵了，这么善解人意的陆敬成，她总觉得太奇怪了。可架不住孙白伟催促，她安慰自己陆敬成是闹别扭而已。他一个孤儿，离了自己能去哪里呢？如此想着，她在离婚申请书上签字按下手印。直到绿色的离婚证落到手上时。陆敬成终于松了口气。离了婚，他就可以把户口转走，彻底离开这里了。从此和纪敏妍再也不见。不同于他的如释重负，纪敏妍却是愁眉不展。孙白伟怎么催着她去领结婚证，她都没动。她鬼使神差跟着收好离婚证离开的陆敬成，心里莫名地涌起一阵愧疚来。她快步追上陆敬成，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敬成，等白伟户口下来，我们下个月就去复婚，我再带你去你一直想去的龙湖游乐园逛逛。” 陆敬成边说边朝前走：“不了，我这两天忙，还有事要办。” 东山是个战备海岛，地方偏僻，物资匮乏，他要去购置生活物品，还要给父亲准备见面礼物，哪有时间去什么游乐园。 “行，那等事情结束以后再去。”纪敏妍没灰心，又追了上来。结束？陆敬成脚步一顿，语似寒霜：“纪敏妍，我们已经结束了。” 第7章忽的，一阵风刮过面庞。 “你说什么？” 纪敏妍没听清，身后的孙白伟的催促声也跟着响起：“妍姐姐，到我们了！” “没什么，都按照你的计划来吧。” 等她下个月来找自己复婚的时候，自己早就离开了。陆敬成深深望了冲着纪敏妍一眼。意味深长的眼神，让纪敏妍总算松了口气。 “你这么想是对的，那我先去和白伟办结婚了。”她语气里满是欣慰的满意。陆敬成收回视线：“嗯，我先走了。” 纪敏妍点了头，随后转身要走。但又觉得不对劲，她回头望了眼陆敬成走得飞快的背影，这是第一次她觉得那道背影离自己好远好远。心里也涌起那股熟悉的不安来。但一想到陆敬成和自己离婚了也只能待在自己家，根本没地方可去，她又放心下来，牵起孙白伟的手走向结婚窗口。距离离开沪城还有五天，陆敬成打算给孙司令回电报时，又先收到了孙司令的电报和迁户要用到的户口本。急报：陆敬成心下大喜，当即拿着户口本直奔户籍办事处。 “你好，这是我要落户的户口本，麻烦您快点帮我办理新身份证并迁移户口。” 工作人员一看是首长军属，要跑一天的流程，两小时就搞定了。拿着新的身份证，陆敬成眼眶微微发热。原来有身份傍身办事这么容易，上辈子陆敬成要去外地公干，需要作为高级研究员的妻子辅助证明。可纪敏妍却没放在心上，他说尽好话才求得她大手一挥的怜悯。一句话的事，她也吝啬。就是这么一瞬，陆敬成突然发现自己对纪敏妍没那么怨恨了。只有如释重负，再无想法。没有了求而不得的爱情，却拥有了难能可贵的亲情。想到父亲孙司令后来要亲自来接自己，陆敬成浑身都冒起一阵暖意。可他没想到的是，纪敏妍也收到了一份电报。 “敬成，太好了，孙司令又发电报来了，说是后天会派他的警务员来接白伟回去！” 陆敬成故意露出一抹惊讶的表情：“那挺好的。” 他看着纪敏妍脸上的兴奋。心里暗想：希望到时候你真会觉得这是一个大惊喜。一旁的孙白伟露出了一抹幸福的表情：“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我的司令爸爸了，我好开心！” 陆敬成勾唇一笑，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