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何玉龙盯着魏延,“今天到货的消息除了阿坤,只有你和我知道,陈雄是你的人送去医院,那天晚上对他动手的不止有你,还有阿坤。怎么陈雄没有提你,偏偏一口咬定了他?他又是怎么知道阿坤身份的?”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听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东立刻说:“何老,延哥绝不会做对不起社团和对不起您的事!我们跟周寅坤没有过节,都是一心为社团做事!” “没有过节?那上回是谁追杀的阿坤?是不是你们?!” 大东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你是我看着长起来的孩子,我给过你机会吧?”何玉龙走到魏延面前,“上回说你不知情,我姑且信了。那这回又是怎么回事?接货的消息是谁泄露出去的,陈雄的医院又谁指给警方的?陈雄为什么不指认你,你今天是不是去医院见了他?” “不是。”魏延毫不犹豫。 “何老,接货的消息不是我泄露的,陈雄指认周寅坤的事,更不是我指使的。陈雄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摆布的人,您知道的。” “以前当然不是,但他现在躺在床上,陈家人忙着争坐馆没人管他,你敢说你没去威胁他?” 魏延直视着何玉龙的眼睛,“我没有。” “好,好。”何玉龙坐回去,“那你告诉我,你今天去了哪里见了谁。” 魏延沉默。夏夏……什么都不知道,不该被扯进帮派纷争中来。 但眼下除了她,没人可以为他作证。可就算把她扯进来,何老就会信吗?何老心里大概已经认定了是他要置周寅坤于死地,有没有证人根本不重要。 “怎么,说不出来?” “我——”他开了口,又顿了顿。 见魏延犹豫,旁边大东他们明显感觉到何玉龙更重的怀疑和怒气,当即有些坐不住了,个个着急地看着魏延,想让他赶紧说点什么。 “何老!”最后还是有人先忍不住开了口,“延哥今天是跟周寅坤那个侄女在一起,把她叫来一问就知道了!” 说话的是今天跟着魏延的两人之一,既然开了口,他就索性说个清楚:“对不起何老,对不起延哥!今天延哥叫我和黑炳先去赛马场盯着,我们、我们去逛了一圈,看没什么事,就跑出去打牌了。开车经过观塘的时候,看见延哥跟那女孩从一家鱼丸店出来,我们怕被训,就没敢停车跟延哥打招呼。” 何玉龙听后问魏延:“是这样吗,你一直跟那个小姑娘待在一起?” 魏延点头,“是。” 却没想何玉龙冷笑了下,“阿延,你是要我相信,你因为一个刚来香港刚认识的女孩儿,把我让你做的事扔在一边,电话不接还玩消失?你跟在我身边快十年,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好色。” 大东他们听了面色一僵。 果然,何玉龙根本不相信。 大东等人还欲再解释,但何玉龙已经起 泼泼 了身,“你最好祈祷阿坤没事,他要是真的出事——” 后半句,何玉龙没有说,转身直接走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让周寅坤平安出来。 晚上十一点,审讯室的门打开,走进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 他拿起放在一旁的遥控器,对着墙角的监视器摁了下,红灯迅速熄灭。椅子拉开,他坐了下来。 对面的人本来闭着眼在眯觉,这会儿才懒洋洋地睁开,看见对面坐着的人,他勾唇一笑,“没想到当警察这么辛苦,都几点了还不下班。” 审讯室外面已经空了,其他警员早就下班,此时此刻整个九层,也就只剩审讯室里的两人。 “何玉龙已经给你请了律师,也在接触警队高层。”段凯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崭新的烟,和一个墨蓝色的打火机,推了过去,“没找到你的手机。” 周寅坤听见后面这半句就笑了,他拆开烟盒点了一根,审讯室里漫起烟雾。 “警官,你觉得我会给你们查我手机的机会吗?” 他语气挑衅,然段凯并不恼,反而靠到椅背双手抱胸,看着周寅坤。 “没有手机也无所谓,虽然是你自愿进来的,但现在你在我的手上。要定你的罪,让你在香港牢底坐穿,不是什么难事。” “哦,这样。”周寅坤问:“凭那些走私货?恐怕不太好办。玉石原料统共也就两箱,剩下的都是不值钱的河滩石,合同和报关单只是粗心写错了而已,加在一起都不够判的。至于陈雄——” 周寅坤一笑,“陈家人正在争坐馆,他虽然是个残疾但也够得上那个位置,要是有人为了求个心安把他弄死,好像也不奇怪?我人在警署坐着,到时候总怪不到我头上吧。” 说罢他往前靠了点,好奇地问:“办案判刑要讲证据,要是证据没了怎么办?” “简单。”段凯挑眉,“制造证据。” 周寅坤听笑了,点了点头:“的确是个办法。看来我是自投罗网,而段Sir是将计就计,铁了心要弄死我。”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好吧。”周寅坤顿了顿,礼貌地问了句:“那允许我死的时候,拉个垫背的吗?” 段凯微微皱眉。 “意思就是,我如果出不去,堂堂段处长的受贿证据就会满天飞,以廉政公署的能力,多久能把你拉下马?一个月……或者一星期?” 段凯盯着他,试图分辨他所言真假。 难怪周寅坤之前那么大方。段凯不动声色地思忖着,时间地点都是他定的,周寅坤如何能收集到证据? 双方都不说话,审讯室内一片安静。 周寅坤抽完了一根烟,才再次开口:“不过我也只是为了自保。初来乍到在警方手底下讨生活很危险的。以后又还有很多事要靠您,咱们合作得这么愉快,何必强行中断。再说,我的诚意很明显,答应了段Sir不再见卡娜,我可是说到做到,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但真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段警官也别怪我出尔反尔。” 先礼后兵,软硬兼施。此时即便是个傻子也能看明白,周寅坤来这里,是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沉默半晌,段凯说:“你的货如果真的没问题,很快就能查出来。如果陈雄也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两项罪名都不成立,你很快就能出去。” “那不行。”周寅坤笑说,“得把两头都摁下来,再把我那个好外公的人都挡回去。我得在这儿多待几天。” 原因不说段凯也明白。时间越久,何玉龙越着急,对有的人就越不利。 这点事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段凯嗯了声,与周寅坤再没什么好说的,起身就往外走。 “对了。”临到门口,周寅坤忽然出声,段凯回过头来。 “我出一个亿,能买份和安会的卧底名单吗?”他语气随意,“或者你开个价。” 段凯皱眉,冷然回答:“不能。” 说完审讯室的门毫不犹豫地关上,周寅坤笑容敛去。他说——不能,而不是没有。 人的第一反应,总是最真实的。 白天贪凉的后果,就是半夜突然来了例假。 夏夏疼得脸色惨白,软着腿下楼找止疼药。仅仅下个楼梯,她就走得满头是汗,要不是扶着楼梯,都险些摔下来。 她找到医药箱坐到沙发上,手指无力,开了两次才把箱子卡扣打开。 她从没有痛得这样严重过,但应该不是那半杯冰奶茶引起的,夏夏回想到了曼谷警署里那个阴冷刺骨的房间,还有那桶从头浇下的冰水,身体不自觉地就抖了下,小腹也跟着疼得更厉害了。 找到止痛药,她拿了下桌上放着的水壶,凉水。看了看一层菲佣阿姨的房门,门缝没有亮光,显然已经关灯睡了。 夏夏手撑着沙发起身,小腹坠痛感愈发强烈,刚往前走了几步,她就难受得不得不蹲下身捂住腹部。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开门声。夏夏回头,透明的玻璃门映出半个黑色身影,紧接着门打开,那人快步走了过来。 第123章 反击 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扶了起来,还捡起掉在地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夏夏对上魏延的眼睛,“阿伟哥哥?” 她下意识先看看菲佣的房间,里面没什么动静,她放低了声音:“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魏延拢了拢她披着的外套,低头看了眼她捂着的腹部:“肚子疼?” 夏夏脸红了下,点点头。 魏延看见桌上放着止疼药,他扶夏夏坐到沙发上,然后朝餐厅方向走去,小厨房是开放式,跟餐厅连在一起。 夏夏看见他拿起旁边的水壶,清洗了里面,然后倒入纯净水,拧开了火。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今天回来的时候,他都是先把车停在马路对面,避免被人看见他们一起回来。而现在,这么晚了他却出现在这里。夏夏抿抿唇,又问了一遍:“是不是有什么着急的事?” 魏延背对着她,听见这话顿了下,“嗯。” 他的确有事想问她,在看见她蜷着腰蹲到地上之前,他一直在外面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毕竟时间太晚,贸然进去会吓到她。 “是什么事?”她在沙发那边问。 水正烧着,还没有要开的迹象。魏延转过身,见夏夏正看着他, 他走过去。 夏夏以为他要坐到沙发上,还往旁边挪了挪。却没想魏延走过来,单膝蹲在了她面前,抬头对上她的眼睛。 这样的距离,比坐在一起还要近。夏夏手心有点出汗。 “周寅坤被警方抓了。” 闻言夏夏眸中满是错愕,顿了几秒才问:“今、今天吗?” 魏延盯着她。人的第一反应总是最真实的,从细微表情和眼神来看,她事先并不知情,似是完全不知道周寅坤会被抓。 难道……是他想错了。 “对。”他应了声,“他之前有没有叮嘱过你什么,比如他不在的时候,你如果有事可以去找谁?” 夏夏摇头,“这两天我都没见过小叔叔。他是因为什么被抓的,会……有事吗?” 此时,厨房方向传来水烧开的声音,魏延起身过去关了火,又拿出一只干净的杯子,把凉的纯净水和刚烧开的水混在一起,温度正能入口。 他把水端过来,连同桌上的药一起递给夏夏。 药片伴着热水咽下去,身上暖了几分。夏夏捧着杯子喝完一整杯水,魏延看她脸色苍白,没有再多问,只说:“具体我也不清楚。今天太晚了,你先休息吧。” 夏夏的确很难受,她放下杯子:“那我先回房间了。” 魏延看着她起身,披着外套身形仍旧纤瘦虚弱,她扶着楼梯扶手慢慢往上走。步子很小,感觉是疼得厉害。 沉默两秒,他走过去,“我抱你上去。” “嗯?”夏夏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打横抱起,她身体瞬时变得僵硬,“不用,不用的……” 二层只有一间房间,上楼左拐就到了房间门口。房门半开着,能看见里面淡粉色床和上面掀开的被子。 魏延没有直接进去,在门口把夏夏放下。她很轻,他放得小心。 不知是她身上还是她房间里,有股好闻的香味。夏夏被放下来,先低头整理了下蹭乱的衣服,魏延别开眼没有看。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哦好。”夏夏看着他往追ベ新.更多好文+管`理 楼下走的背影,又轻轻说了声:“谢谢。” 魏延脚步不自觉地慢了那么一秒,紧接着就快步下去了。 夏夏进房间关上门,回到已经凉了的被窝里。她身体蜷成一团,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很快暖和起来。 但没待几秒,一只白皙的手伸出被子,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机。屏幕亮起后,她翻到一串号码。 夏夏有些犹豫。 这两天她不光没见到周寅坤,也没见到林城和阿耀。如果周寅坤被抓了,那他们两人会不会也被抓了?可是刚才,阿伟哥哥并没有这样说。 她想问问发生了什么。 然而手机里只有周寅坤的号码,没有林城和阿耀的。这还是经历被抓到曼谷警署那件事后,以防万一才存下的。 现在打还有用吗?他都被抓了,手机肯定被收走了。思忖犹豫了两分钟,变暗的手机屏幕又重新亮起。 夏夏还是按下了拨通键。 她有好几次都看见,周寅坤的手机是阿耀在保管,会不会……还没等她接着往下想,电话就已经接通了,“喂。” 竟真的是阿耀的声音。 “阿耀,我是夏夏。” “我知道。”那边问,“怎么了?” 夏夏坐起来,把被子扯上来盖住自己,酝酿了下语言,最后还是开门见山:“我听说小叔叔被抓了,是因为什么事?会……判刑吗?” “不会。”阿耀没有犹豫。 但短短两个字,听起来似乎有些冷硬,于是电话那头又添了句:“不用担心。” 虽不知他为何这么笃定,不过夏夏选择相信,“那是不是过几天他就回来了?” 电话那边似乎传来救护车的声音。 阿耀回答简洁:“对。” “哦好,那我知道了。”她又多问了句:“你在医院?是受伤了吗?” 刚刚走出医院的男人脚步未停,径直朝着路边那辆黑色轿车走去,上车前将报纸包裹的针管扔进了垃圾桶。 “我没事。”阿耀发动车子,“坤哥回来之前,你不要乱跑,就在别墅待着。” 车迅速驶上马路,淹没在车流当中。 电话里救护车的声音消失,夏夏回答:“好,不用担心我。你们也小心别受伤。” 一门之隔,魏延手里拿着东西,沉默地听完了全程。房间里电话挂断,他等了几秒才敲了敲了门。 夏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谁?” “是我。” 下一刻房门就打开了,夏夏惊讶:“你不是走了吗?” “看你疼得厉害,在楼下找到了这个。”递过来的是一个小热水袋,里面已经装好了热水。 夏夏接过来,还有些烫手。敷在小腹应该很舒服,她一笑,“谢谢。” 魏延也笑了笑,“晚安。” 这次是真的离开。魏延从小幢出来,又回头看了一眼,二楼房间的灯已经熄了。他出了别墅大门,上车迅速朝某处驶去。 凌晨两点,屯门码头。 作为两年前被选定为香港第三个跨境码头的此处,现在还处于改建工程阶段。车过来,越往码头走就越安静,又经过高高垒起的沙土建材,魏延的车终于停下。 码头面前是蝴蝶湾内河,对面就是香港国际机场,在这里能清楚地看见飞机起飞降落。 此时此刻,一辆早已停在码头的车前,立着一道人影。身后车灯扫来,他回过头。魏延下车,径直朝他走去。 “黄Sir。” 黄兆伦,香港警务处刑事情报科总督察。见魏延神色不对,他问:“出了什么事这么着急?” “周寅坤这次被抓应该不是意外,而是自导自演,为了挑拨我跟何老的关系,彻底拿下坐馆。” 黄兆伦当即皱眉,“能确定吗?上次你汇报,说他不会久留香港,还主动示好找你合作,怎么忽然反悔?” “不知道,事先没有任何征兆。”魏延看着他,“而且我怀疑——” “怀疑什么?” “警队高层有黑警。” 魏延眸色坚定,“从第一次周寅坤拿下赛马场的许可,我就有所怀疑。赛马场的事为了不引起何老怀疑,也为了不让和安会继续发展非法赌马,前前后后用了一个月才即将落定。可周寅坤一来,就直接拿到了官方许可,且有意隐瞒幕后帮他的人。” “然后,他被追杀的第二天早上,O记的谭锐明来得实在太巧,表面上是问话,实际上像是特意来把追杀的事透露给何老,让他对我起疑。” “最后就是这次,他先在我和何老面前说了接货的事,当时没有别的人在场。所以周寅坤一旦被抓,我首当其冲会被怀疑。至于陈雄在哪家医院,只要那晚他让人回赌场打听,就一定打听得到。” “走私和陈雄,两件事加在一起,就是为了钉死是我要害他。即便他最后毫发无伤地出来,我在和安会,在何老面前的位置,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那么坐馆的位置非他莫属。” 黄兆伦听后沉默良久才开口:“照你这么说的话,周寅坤的案子从海关调查科调到刑事部就不是巧合。但是,这中间经手的高层有好几个,一时半会儿只怕查不出来。” “如果真是这样,Sir,”魏延神色严肃,“要么趁现在周寅坤还没出来,立刻定罪判刑。要么就强制他离境。如果让他平安出来回到和安会,让他当上坐馆,我无法接触和安会的核心,那这么多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此番话后,码头陷入一片沉寂。 无论是定罪判刑还是强制离境,都要有铁一样的证据和极正当的理由。忽然想到什么,黄兆伦问:“你的人有没有在医院看着陈雄?” “有。得知陈雄指认周寅坤之后,我就让大东他们守在医院。陈雄要是死了,仅凭他生前的指认根本定不了周寅坤的罪。” 然就在此时,魏延手机震动,他拿出来。 大东。 两人同时皱眉,电话还没接就已经有种不祥的预感。 刚摁下接通键,那边就传来大东火急火燎的声音,“延哥,陈雄死了!死得太突然太奇怪了,我们明明就在外面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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