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毫无保留地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可对上禹游时只有深深的无力感,对方的剑道就像无边无际的大海,磅礴有力,而他就像一滴水珠融入这片大海之中,无法与之抗衡。 金煜祺汗如雨下,在交手数次之后,渐渐地有些力不从心。 太强了。 对方全程就像是在逗他玩,他的全力以赴在对方眼里不过是小儿科。 他从来没有过这样挫败的感觉。 也从未有过如此强烈想要一战再战的冲动,想要超越他的念头在脑海里疯狂地转动。 禹游的剑直指着他的头颅,淡淡道:“你输了。” 金煜祺喘了一口气,爬了起来,“我认输。” 在禹游离开之前,金煜祺把他喊住:“你是不是有东西掉了?” “什么?” 禹游回过身来,看见金煜祺朝他伸手,掌心里静静躺着一颗珠子。 是他的。 想来是刚才打斗的时候不小心从怀里掉了出来。 禹游攥紧了珠子,难得开口说了句“谢谢”。 金煜祺:“我还能再约你比武吗?” 禹游转身留下一句话:“等你飞升上神,再来挑战本座。” 这句话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金煜祺瞳孔骤缩,咽了咽口水,看向他的背影满脸皆是震惊。 他大声对着禹游喊道:“好,终有一天,我会打败你的!” 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位自称本座的人是谁。 但他相信他总有一天能飞升至神界,与他再来一战! - “这是怎么了?” “赢了也不开心?” “连吃饭都不香了?” 庄文翰还是头一次看见禹游面对一桌子的菜,连起筷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静静地捏着一颗珠子在发呆。 若是放在今天之前,庄文翰一定会拐着弯试探这颗珠子是什么宝贝。 可今天看见禹游这狠辣的一面之后,他现在只想把禹游当作祖宗供起来。 不过庄文翰心里忍不住在猜想,他真的是炼妖宗的少主吗? 那玉佩不假,他之前找人验过了,的的确确是炼妖宗少主身份象征之物。 可禹兄……并没有灵力,传闻炼妖宗的少主,灵力深厚,天资卓越,他原先只以为禹兄或许是某种原因封闭了灵力,如今看着并不是这样,或许是发生了什么,让禹兄失去了灵力,所以才会被他捡到时一副狼狈的样子。 “珠子丢了不好找,你若喜欢不如把它串起来戴在身上。” 尤其是这颗珠子灰扑扑的,并不起眼,掉在地上都不一定能捡得回来。 “我这刚好有一根红绳。” 庄文翰把手里的红绳递给他。 禹游接过绳子,拍了怕朱雀的小脑袋。 朱雀向他输送灵力,将红绳与这颗珠子串了起来,禹游把珠子挂在了脖子上,放到了衣服最里面将它藏了起来。 庄文翰:“就只剩最后一场了,你的对手是五毒派的大长老毒仙,传闻毒仙长老化神期的修为,毒功了得,听说他很喜欢用毒折磨对手,你与他对上时,切记万分小心。” 接着他又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大堆的解药,“这是我让人到百花谷弄来的药,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你先收着吧,万一沾上那位毒仙长老的毒,也好及时解毒。” 禹游:“免费的?” 庄文翰:“……不免费也免费多少回了,我还能收你钱不成。” 禹游眉梢微挑,倒是没有拒绝他的一番心意,全部收入囊中。 这小小凡人心思虽多,但都是些无足挂齿的小事,没想到还会为他担忧还给他准备了这么多。 若是日后他恢复灵力,或许会考虑圆他一个小心愿。 月色如水般温柔恬静,光华潺潺浮动,洒满庭院。 禹游坐在屋顶上,脚边堆了好些空空的酒坛子。 他的醉眸微醺,眼尾都染了糜烂潋滟的红晕。 “啾。” 朱雀站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禹游的脸,它能感觉到主人现在的心情。 难过,压抑,思念,还有几分它未曾读懂的爱意。 他知道,只有那个人会让主人如此伤神。 禹游忽然把他抓在手里,说道:“来,给我借点灵力。” “啾。” 他把脖子上挂着的那颗珠子拿出来,醉意涌上心头,喝得醉醺醺的他向珠子施展灵力,想要清洗掉覆盖在珠子上的那层抹不掉的灰。 不管禹游尝试了多少遍,都没有任何效果。 那颗珠子仍然还是黯淡无光。 “为什么,它不亮了。” “明明很漂亮来着。” “为什么这么珍重的宝贝说丢就丢了。” “那有什么是他会在乎的。” “他有心吗?有感情吗?” “神爱世人,那神会不会偏心。” 酒水从他嘴角处滑落,把衣服前襟打湿。 “咳——” 被酒水呛着的禹游,莹白色如玉般的脸染上一抹不自然的驼红色。 “啾。” 朱雀轻轻地唤了一声。 桃林。 嘎吱—— 容褚踩着地上的枯枝,忽然顿住了脚步。 院子里那棵枯萎衰败的桃树开始抽枝发芽,充满生机。 容褚若有所思盯着看了许久,淡粉色的唇边掠过一抹轻浅的笑,眉宇间散发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 “原来,是躲起来了。” 第8章 福泽山。 五毒派的毒仙大长老早已等候多时。 直到午时过后,最后一场擂台赛快要开始的时候,禹游才现身。 庄文翰在送他上台时,特意告诉他:“我给你下注了十万灵石,若是赢了就分一半给你,赢下来的灵石,够你在回味楼吃上万年了。” 押五毒派长老的人很多,人越多他就赚得越多。 庄文翰几乎是把身上所有灵石都押在了禹游身上。 禹游闻言,脚步一顿,严肃地说:“我会速战速决。” 庄文翰满意地微微一笑:“一切小心。” 他就知道!这招对禹兄而言绝对是必杀技! 毕竟他是个“饭桶”。 禹游在踏上第一步台阶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威压,若不是朱雀及时跟他通了灵力,他刚才就该吐血重伤了。 他这具肉身很脆弱,很容易受伤。 在踏上第二步台阶的时候,这股威压明显增强了,第三步、第四步,逐步递增。 直到他登上这比武台。 毒仙长老看着禹游的目光带着审视,还有几分轻蔑,没想到到最后他的对手竟然还是个没有灵力的毛头小子。 “小子,听说你只是个散修?” “不如加入我们五毒派的门下,我可以破例收你为徒。” 禹游沉默了好一会。 收徒? 他的脑海里闪过无数记忆碎片。 “我可以收你为徒。” “你还是乖乖地拜入我的门下吧。” “你不是要报仇吗?这么弱怎么报仇?” “我收你为徒,教你阵法……” “你就是这样尊师重道的吗?” 尊师重道? 他的瞳孔的血色逐渐加深,带着暴虐的狠厉。 禹游朝他靠近,每走一步,威压剧增。 在他走第一步的时候,毒仙大长老就开始吐血,震惊地指着他,手指颤抖,“你……不、不可能!” 台下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两人并未动手,在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的时候,毒仙大长老脸色惊恐,浑身颤抖,口吐鲜血,跪在地上。 禹游站在他面前,眉眼间尽是冰冷,带着上位者的威压,泛着浓重的杀意。 “你有什么资格让本座拜你为师?” 他这数万年来最讨厌的一句话,让他觉得恶心。 就像是带着魔咒般,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回响。 毒仙大长老的容颜迅速衰老,只剩下皱巴巴的一张皮,他口齿不清地跪地求饶:“是我说……错了话……饶我……一命,定会报……恩。” 话落,他就像被吹鼓的一张皮忽然泄了气,干瘪地倒在地上。 他死了。 尸体散发着青紫色的毒气。 禹游冷漠地瞥了一眼,轻弹指间,一簇神火落在那张皮上,将其烧成灰烬。 在场的人惊惧地看着这一幕。 那可是纵横了数千年的毒仙大长老,五毒派的门面之一啊,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在了他手上。 他到底是何人,竟然能在瞬间杀死一位化神期修士。 甚至连尸体都没留下。 他们原本还想着以这位大长老的毒功,说不定这位叫禹游的少年少不得吃点苦头。 众人面面相觑,想起了当年的秦子衿。 这位神秘的少年该不会是“上面”来的吧? 来路不明的身份也很可疑,根本查不到任何关于他的信息,就像是凭空出现一样。 禹游的瞳孔渐渐恢复了原本的墨色。 五毒派的几位弟子已经吓得脸色惨白,生怕会被殃及鱼池。 “每一位修炼到化神期的修士都经过数年的打磨,生死的锤炼,仅仅差一步便可大圆满,在这个时候陨落,实在是叫人觉得可惜。” “如此强横残忍,这……” 庄文翰刚想上去迎接禹游,听到这句话不乐意了,“什么叫可惜?毒仙大长老在世时,可没少残害生灵,也没少滥杀无辜,他怎么就可惜了?活得久就可惜了?” “简直就是放屁!” “什么残忍,禹兄对战无数,也仅仅杀了两人,皆是那两人先对他不敬。” “杀得好杀得妙!谁让他们嘴贱,少说两句能死?” “我劝你们还是把嘴巴闭上,说不准禹兄一会就来索你们的命!” 原本那几人还想出声反驳几句,一听到这句话立马把嘴巴闭上,额头上冒着冷汗,看着禹游的方向大气都不敢出。 禹游闻言,不由轻笑几声。 倒是没想到这庄文翰看起来呆呆傻傻的还有这种口才。 庄文翰看见他走过来,大笑地想要拍一下他的肩膀,又想起他刚才的狠辣,还是有点惧怕,手伸到半空迟迟未有行动,有些尴尬,他看了一眼禹游如往常般面无波澜的神色,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拍了一下他的手臂说道:“我们发财了!赚到的灵石足够我们吃遍整个洛阳城,吃上万年都没问题!” 禹游:“很好,速战速决,不耽误吃晚饭。” 庄文翰:“……” 我就知道! 庄文翰在回味楼给禹游和他的鸟都准备了慢慢一大桌子的菜。 “只是先赊账,掌柜的可通融一番?” “去去去,本店概不赊账。” “若是在下寻回玉佩和储物袋……” “这东西都丢了,哪还能找回来,去去去,这种借口我可是见多了。” 一位衣衫褴褛的少年站在茶楼门口与掌柜吵了起来,隐隐约约听到“玉佩”、“宗门”几个字,庄文翰心里咯噔了下。 被掌柜拒绝之后,少年脸色很是难堪,他往茶楼里面看了一眼。 余光扫过禹游身上,少年一眼就认出了这是那日将他打晕的凶手,他冲到禹游面前,眸中盛满怒意,斥声:“是你!抢走了我的玉佩还有储物袋!” 庄文翰闻言,一瞬间愣在了那里。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他总觉得禹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他的身世与自己查到的“炼妖宗少主”身份有所出入,判若两人。 没想到还真不是同一个人。 禹游瞥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他压根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 庄文翰出来打圆场:“这位兄台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少年看着禹游腰间悬挂的象征他宗门少主身份的玉佩,怒气冲冲地扯开遮挡住锁骨的衣物,指着上面的图腾,委屈又愤怒地开口:“我们炼妖宗一族都会在这里纹上我们种族的印记。” 庄文翰:“……” 没错了,眼前这位少年确实是真真正正的炼妖宗弟子,他所查阅的身份资料跟眼前的少年也算吻合。 少年:“若是你不信……” 庄文翰愁眉苦脸地跟他掰扯了许久。 怪不得那日,象征着少主身份的玉佩说抵押就抵押,禹兄看来是完全不知道炼妖宗少主的身份。 他有预感,即使知道了,禹兄还是会这样做。 他为何要打晕这位少年把他的玉佩和储物袋抢走,理由再简单不过了。 就是为了吃饭。 他是不是还得庆幸,那日禹兄心情不错,只是将人打晕,没有直接杀掉。 庄文翰无奈扶额,正想着要怎么安抚这位少年的情绪。 禹游吃好了,他把腰间的玉佩和储物袋解下来丢给少年。 “破烂,还你。” 里面的东西原封不动,禹游也没想到那日看着眼前的少年穿着华丽,没想到就是个穷光蛋,去茶楼吃饭都给不起钱。 庄文翰:“……” 好狠的一句话,兄弟你还火上浇油。 好歹人家是炼妖宗少主,储物袋的宝贝怎么能说是垃圾呢。 少年不出所料破口大骂:“你说什么?!” 庄文翰:“……” 传言有误看来还是真的。 风高霁月?品性纯良温和? 这也不像啊。 …… 看着两人争论不休,禹游忽然开口:“我得走了。” 庄文翰:“什么?” 禹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拔下一根朱雀的羽毛放递给他。 若是日后遇到危险,可以试着召唤它。 庄文翰伸手接过,愣愣地说了句:“那些灵石,你不带走吗?” 禹游:“替我保管。” 少年连忙想上前阻止他离去,被庄文翰拦住:“你不要命了啊!” 少年:“他应该向我道歉!” 庄文翰:“……” 这还道什么歉啊。 你看他是会给你道歉的样子吗? 算了,还得是我来给他擦屁股。 庄文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顿酸楚,怎么这就走了。 也不提前打声招呼,他可以安排马车送他离开,也可以给他准备好盘缠。 万一到时候路上饿了没干粮,又找不到客栈,身上还没有银钱。 这可如何是好。 他也没来得及问,为什么小鸟是灰白色的小麻雀,怎么拔下来的羽毛变成了朱红色。 庄文翰把羽毛紧紧攥在手心里,看着他的背影,很是伤感。 希望日后还有机会相见。 禹游没有回头,大步流星离开了茶楼。 神器到手,他也该启程了。 离中元节越来越近,他能感觉到有什么蠢蠢欲动的东西要出来了。 禹游穿着黑色斗篷,将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悄悄混进了这支去往遗忘之地的商队里面。 遗忘之地,是三界的交界之处,又是被三界所遗弃的地方。 这里鱼龙混杂,甚至还有鬼魂在游荡。 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禹游把头垂得更低了。 他手腕上那条精致小巧的护腕散发着柔弱的光,他现在就只是一个长相普通,灵力低微的低等的魔族。 是不起眼的存在,而且来这里的人大多数都穿着和禹游身上一样的黑色斗篷。 特别是九重天上有头有脸的神官,每次来这遗忘之地都会全身武装,保证不让别人认出来他是谁。 因为这里鱼龙混杂,能淘到各种各样的宝贝。 有些神官出行任务时,就会来遗忘之地看看,有什么可以衬手用得上的道具。 “藏宝图!新鲜出炉!想要寻宝探宝的侠士不容错过!” “冰清玉洁仙姬丸!只要一颗保你青春永驻!” “照妖镜!是人是鬼一瞧便知!” “灵兽蛋,开盲盒了喂!” “生子丹!家传秘法!只要服用一颗,不管男女都能生!” “来一颗吧,这位大侠,我瞧你身手不凡,很适合怀……” 禹游冷冰冰地目光犹如深不见底地寒潭,透着一股寒意,像是一盆冷水浇在头上。 “你说本座很适合怀什么?” 男子吓得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 禹游收回了目光,他的心情不太好,倒也没做什么。 他恹恹地拉了拉帽檐。 这里的空气,这里的人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他觉得恶心。 忘川河畔。 江水湍急,波涛汹涌,黑色的江水看起来深不见底。 江面上飘着纸船,很快又被波浪打翻。 禹游看向了忘川河的尽头,那是鬼界的入口。 原本热闹的夜市早早熄了灯,客栈茶肆大门紧闭。 子时。 中元节。 极乐世界大门打开,无数亡魂像冲破了枷锁,散落四周。 只有禹游,朝着极乐世界的大门走去。 他化身亡魂,一路飘到地府。 好不容易甩开黑白无常,迎面又撞上一人。 那人一身白衣与阴森森的地府格格不入,银白色的发丝在这黑夜里散发着莹白光辉,月牙色的龙纹腰封,腰间的吊坠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他的薄唇轻抿,剑眉星目,眉宇间皆是矜贵冷傲。 与生俱来的帝王威仪,压迫感极强,冷酷的威严让人不敢直视,只能抵着头颅。 禹游瞳孔猛地一震,垂在身侧的双手攥紧了拳头。 容褚……他怎么会在这里。 禹游愣了一下,随后连忙低下头,收敛所有神色。 不会的。 容褚不会认出他的。 他现在就是一缕游魂,容褚也不会留意他这只平平无奇的小鬼。 禹游心跳如鼓,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黑色的斗篷遮住了他的脸,他低垂着眼睑,仿佛是要把自己融入黑夜里。 在擦身而过的瞬间,禹游几乎是屏住了呼吸,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抓住。 “站住。” 禹游浑身血液冻结,仿佛坠入冰窖。 他被发现了? 不对,凭什么容褚说站住他就得站住?! 禹游脚底抹油,迅速开溜。 还没走几步就被一条捆仙绳缚住了身躯。 禹游:“???” 什么东西? 缚仙绳? 你一个神尊,还会用这种东西? 这么多年不见,你现在都不要脸了是吗? 禹游挣扎了下,缚仙绳越收越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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