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害八方,镇压邪灵。 受万人敬仰。 可他成神的第一件事,便是屠了天神族。 仅凭他一人的力量。 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也无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只见他浑身沾满血腥,长剑还滴着血,面无表情地一步步走到神台上,接受神罚。 禹游一声不吭硬生生抗下了这九九八十一道天雷,随后被削去了神骨,贬为凡人。 而纵横了十几万年的天神族,就这么陨落了。 令人唏嘘。 却也无人感到惋惜,甚至觉得痛快至极。 但禹游的此举也引来许多神族的不满,他们畏惧这位上神的力量,他们害怕有朝一日也会遭此劫难。 毕竟只以他一人的力量,就覆灭了整个天神族。 只可惜天神族无一幸免,真相也无从得知。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一位上神哪怕剥去神骨,被贬下凡,也要将天神族诛杀殆尽。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五千年,禹游再次以凡人之资登上神位。 震惊了整个神界。 他亦正亦邪,性格古怪,连神尊都不放在眼里。 他以战神闻名,受人敬仰,却又屠杀无辜性命,令人惊骇。 他喜怒无常,嚣张跋扈,为人处世风格十分诡异。 所以三界众生更喜欢称他为“邪神”。 而如今,时隔万年,他再次回到了瑶光谷。 如今瑶光谷只剩一片荒芜之地,黄沙漫天扑面而来,广袤无垠,满目苍凉,毫无生气。 哪怕已经过去整整七万年,禹游踏进山谷的那一刻,仿佛都还能听见族人凄厉的哭喊,刀山火海历历在目,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整片山谷。 谁能想到这里曾经是一片花海,漫山遍野的小雏菊。 后来,他无论用什么办法都无法还原瑶光谷最初的模样。 瑶光谷的结界越来越脆弱了,这里的风沙也越来越大了。 昔日的绿洲只剩荒漠。 他曾撒过无数种子,施法天降雨露,哪怕是用天池圣水浇灌,都无法让其生长。 花不会再盛开,族人也无法再回来。 族人的残魂依旧是在四处飘荡,感受到有人进入瑶光谷,他们立刻变得躁动不安。 生前被活活剜心而死,连死后都被下了诅咒,他们的灵魂被囚禁在瑶光谷,生生世世不得离开,永远都无法安息。 这是一种上古禁制的咒术。 以鲜血为祭,灵魂画押。 将灵隐兔族人的灵魂困入阵法之中。 是要让他们永远困在瑶光谷,无法进入轮回道转生。 永远没有机会向他们实施报复。 这是一种极恶毒的做法。 灵隐兔一族的尸骨就埋在这黄沙之下,而他们的灵魂无意识地在山谷里飘荡。 被日光暴晒,被月华侵蚀。 剜心之痛每日都会重复上演。 他们无法解脱。 为了让族人的灵魂早日得到安息,禹游花费数年光阴成为三界最厉害的阵修,可他用尽生平所学,想过无数办法都无法将他们从阵法解救出来。 随着时间流逝他们的怨气越来越重,渐渐成为一方祸害。 昔日的单纯善良早已消失不见。 他们开始变得暴躁,变得易怒,变得凶残。 面目可憎。 他们会互相撕咬对方的灵魂。 因为怨气加重,他们的力量逐渐变得强大,反而让阵法松动了。 而此时,禹游已经无法毁灭阵法让他们重获自由,而是他需要如何巩固阵法,将族人的灵魂困死在瑶光谷内,不让他们有机会出来祸乱三界。 无人知道,他内心的荒凉与挣扎。 他努力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要解救族人。 大仇得报,他的族人也该安息才对。 可还未等他将族人解救出来,就发生了这样的异变。 阵法此时已经松动,他也已经知道要如何毁灭这个困住了族人灵魂上万年的阵法。 他只需要最后一步,就能将族人解放,引导他们走上轮回之路。 仅仅只差最后一步。 可他不能。 族人的灵魂如今已变成怨灵,若是将他们从阵法里放出来,只会危及三界。 他的族人若是泉下有知,也不会希望他们变成怨灵厉鬼危害世间。 所以,在此之后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到瑶光谷,加强阵法。 他每次来到瑶光谷都会被族人群起攻之,就如同被万鬼撕咬。 他们早就不认识禹游是谁了。 他们只记得他是入侵者,会给瑶光谷带来灾难。 所以一旦禹游靠近结界,就能听到他们发出恐怖凄厉的哀嚎,试图吓退他。 在他们破碎不堪残存的灵魂里,忘记了所有,却独独记住了这一点。 不要打开瑶光谷的结界。 不要把外族的人带进来。 不要相信任何人,他们都是无耻又可怕的入侵者。 哪怕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意识。 禹游也不舍得伤害他们,任由他们扑上来撕咬他的血肉。 他沉默着,从来不躲闪。 他在阵法中间放下一束小雏菊。 血从他的手臂滑落,纯白的花瓣一点一点沾上鲜艳的血色。 鲜血流淌到阵法之中,逐渐将阵法的图腾填满。 他的脸色白得几近透明。 若是有阵修在此,一定会觉得禹游是个疯子。 因为,他在强行修改阵法。 第27章 禹游养在桃林门口的那棵食人花极其凶悍, 每日来打扫的宫人们都只敢走旁边的侧门进去,生怕会被那张着嘴的巨大花朵吃掉。 食人花每日的乐趣就是吓唬吓唬这些小仙娥。 它很会看菜下碟。 每次看见容褚,它都会乖乖收起它装牙舞抓的叶子,假装一副乖顺的样子。 等容褚走后, 又变回那副凶狠吃人的模样。 容褚不禁失笑。 禹游养的不管是灵宠还是花, 脾性都像极了他自己。 容褚在桃林逛了一圈都没发现禹游的影子。 他微微皱着眉头, 用灵力探索了一下那颗珠子的方向, 一直来到禹游的寝殿。 寝殿里并没有人, 而那颗珠子被禹游用一个盒子装了起来,放在了他的床头的暗格里。 他记得禹游很喜欢这颗珠子, 平日里总爱戴在身上,就算不挂在脖子也会放在储物袋里。 今日怎么不带在身上了? 还是说他发现了珠子的秘密? 容褚蹙着眉,眼里闪过担忧的神色。 他早猜到如果禹游恢复了灵力,那他也就无法将其一直留在九重天。 在桃林打扫的宫人看见容褚连忙行礼:“尊上。” 容褚:“可见过上神?” 宫娥摇摇头:“奴婢今日未曾见过上神。” 容褚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去了哪里? “重灵。” 重灵立刻现身,向容褚行礼。 “尊上。” 容褚:“去查一下禹游……” 重灵一直低着头等候尊上的吩咐,却迟迟未听见下文。 容褚轻叹:“算了, 下去吧。” 重灵:“是。” 他何尝不知道禹游瞒着他许多事情。 年幼时,他为何会孤身一人流落在放逐之地。 又为何在七千岁时不辞而别。 待他登上上神之后又为何将天神族屠杀殆尽。 被贬下凡的那五千年,他去了哪里。 年少时的情深为何一点点变了。 禹游不想说, 他便不问。 可是, 他总要担心,担心禹游可是出了什么事。 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难题。 又恼他为何不找自己帮忙。 容褚自嘲一笑,罢了。 在容褚刚走不久,禹游就回到了桃林。 他的脸色无比苍白, 连嘴唇都无了血色。 玄色的衣衫看不清血迹, 却散发着一股极重的血腥味。 禹游把嘴里的血沫咽了下去,声音微微颤抖:“别让任何人进来桃林, 若是容褚来了,就说是我睡着了。” 话落,禹游就昏死过去了。 朱雀双眼通红,眼眶含泪,乖乖地点了点头。 他守在桃林,把宫人都赶了出去。 每次去瑶光谷,主人都会受很重的伤,而且一次比一次重。 主人不允许它插手瑶光谷的事情,也不允许它多问。 每次都是主人一人进去的瑶光谷,一去就是一天。 每次出来都会流很多血,它完全不知道主人在里面发生了什么。 它也不敢问。 禹游昏迷了好一会,被体内的灵力波动惊醒。 心魔趁着禹游虚弱,想要借此机会掌控他的身体。 幸亏禹游及时清醒过来,他努力压抑着身上翻涌的气血,还是忍不住吐出一口血来。 鲜血喷涌而出,禹游低头看了一眼脉搏那条愈发深色的黑线。 “你不让我用你的身体,是在害怕我去见容褚吗?” 禹游咽下喉咙的腥甜,冷笑:“我为何要怕?” “谁知道呢?” 禹游只觉得恶心:“你不会以为容褚连你是心魔还是我本体,他都分辨不出来吧?” “那又如何,我与你共为一体,哪怕我用你的身体做些什么,他舍得杀你吗?” 禹游毫不犹豫掐了个口诀,将心魔压制下去,他一点都不想容褚知道心魔的存在,并不是担心容褚会被骗,而是他不想让这么恶心的东西出现在容褚的面前。 心魔气急败坏地看着他怒喊:“你是疯了吗?你这样做,你的灵魂会受损,你……” 他话还没说完,虚影散去,消失不见。 鲜血从禹游的嘴角蔓延而下,染红了他的脖子。 心魔被他暂时封印了。 可也因为封□□魔让他原本就强撑的一口气,彻底地溃散了。 从灵魂处散发的钻心疼痛,他的身体好像无法再支撑起来,意识都变得模糊起来。 朱雀感觉到什么冲进寝殿,立马扑到他的床边,探查他的灵脉,为他输送灵力。 而此时禹游的脉象只剩一丝微弱的气息。 朱雀连忙给他嘴里塞了几颗仙丹,却无济于事,他的灵力就好像缺失了一个很大的口子,慢慢地消散。 像是生命在流逝。 朱雀管不了那么多了,它给寝殿布下结界,快速赶到神宫。 它知道,神尊一定可以救主人。 它只能赌一把,神尊会愿意来救它的主人。 还未等它闯进神宫,被守在门外的重灵拦住。 “何事?” 朱雀着急得满头大汗,死死地盯着神宫的大门,试图大声喊话引起神尊的注意:“本座找神尊有要事。” 见它在神宫大声喧哗,重灵微微皱眉,面无表情地重复:“何事?” 朱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连声音都带着急躁:“事关君上安危,仙君你还是暂且通融一下吧!” 忽地,大门敞开。 容褚几乎是瞬间就来到朱雀的面前。 “禹游怎么了?” 朱雀声音颤抖,哽咽地说道:“我家君上快不行了,还请尊上前去看看!” 容褚倏地消失在原地。 只是听到朱雀的话,还未亲眼证实,他却从未有过这般慌张的时候。 禹游的寝殿里蔓延的血腥味久久不散,容褚心里猛地一沉。 他破开结界,疾步来到禹游窗前。 禹游此时浑身是血地躺在床上,被褥上,地上,甚至他的脸和脖子全都是血。 他的脸色惨白,一副气绝的模样。 容褚紧绷着脸,脸色阴沉骇人,他将禹游的衣服解开。 只见他浑身上下血肉模糊不堪,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肌肤,撕咬拉扯的伤痕十分明显。 且他的灵脉受损,灵力枯竭,呼吸逐渐微弱。 而此时,朱雀和重灵也已经押着药王过来了。 药王原本骂骂咧咧,看见屋子里站着的容褚立刻闭上了嘴,再等他看见躺在床上重伤昏迷的邪神时,更是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这…… 邪神与尊上相爱相杀这事他是知道的,邪神向来喜欢挑衅尊上,与他约战,这几万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可这次似乎也打得太狠了吧。 邪神身上的伤口该不会是尊上给咬的吧。 感觉到尊上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药王如芒在背,他连忙施法为邪神疗伤。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禹游被撕咬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恢复了,外溢的鲜血也已经止住,惨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点气色。 药王擦了擦额上的汗水,顶着尊上的死亡视线,连忙解释:“上神外伤小仙已经处理好了,灵力枯竭只能靠上神慢慢恢复,或者让他人来为上神渡灵力便可。除此之外,上神的灵魂似乎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伤,需要修复,关于灵魂一事小仙不才,或许可以问问阎君……” “退下吧。” 容褚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坐在禹游床上,轻轻握着他的手腕为他输送灵力。 药王不敢逗留,他还从见过尊上如此恐怖的神色,狠厉与杀意并存,疯狂又偏执。 直到禹游脸色变得红润,容褚才停下了往他身体继续输送灵力。 他端来一盆热水,轻轻擦拭着他身上的血。 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 “朱雀。” “小仙在。” “上神今日去了何处?” 朱雀跪在地上,抿紧了嘴唇。 无论发生何事,它都不会叛主。 “朱雀不知。” 第28章 次日。 禹游缓缓睁开双眼, 脑袋晕涨涨的,眼前模糊一片。 虽然一夜无梦,但他总觉得身体沉沉的,却又很温暖。 嘴里还残留的血腥味, 让他记忆瞬间回笼。 瑶光谷…… “醒了?” 沉沉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禹游微微一愣, 扭头定睛一看, 才发现坐在他床边的容褚。 容褚略带担忧和心疼的目光让禹游心里一沉, 他没想过要让容褚发现他受伤这件事 “还感觉哪里不适?” 禹游摇摇头。 难怪他醒来时觉得浑身灵力充沛, 原来是容褚为他输送了一整夜的灵力。 也难怪他的脸色看起来如此疲惫。 禹游轻轻抽出他的手,又被容褚紧紧握住。 他怔怔地看了容褚一眼, 又别扭地撇过头,淡淡道:“已经好了。” “嗯。” 容褚应了一声,没有再继续给他输送灵力,只是握紧了他的手不愿松开。 禹游悄悄挣扎了下,没有挣开,也就随他了。 气氛有些安静, 禹游一句道谢的话卡在喉咙里,迟迟都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看见他脸上的担忧,禹游又把话咽了下去。 他知道容褚想问, 但是他不能说。 他为了这一天, 整整花了四万年的时间,不能功亏一篑。 这是他的宿命,也是结果。 他不敢赌容褚对他的心意,若是容褚知道, 定会阻止他。 两人各怀心事, 沉默了半晌。 最后还是容褚轻轻叹了一声,主动问他:“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禹游垂眸, 避开他的视线,语气有些生硬地说了句:“没有。” 容褚:“此事跟你当年屠杀天神一族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禹游瞳孔一缩,猛地抬头看向容褚。 在这一刻,容褚已经知道答案了。 “那就是说,当年藏书室那场大火,也是你放的?” 禹游心里猛地一沉。 容褚终于还是知道了。 或者说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揭穿这件事。 禹游硬是收回了自己的手,一点一点地和容褚拉开了距离。 他原本就是这么劣质斑斑,品性不佳,罪孽深重的恶人。 只不过是有幸偷得风月…… 他竟然还妄想着比肩神明。 禹游自嘲一笑:“是本座干的又如何,尊上想要如何惩罚我,是要将我关水牢,还是雷刑,又或者是贬我下凡?” 容褚只感到无力。 他并没有要责罚禹游的意思。 他只想要了解事情真相。 他只是不想禹游陷入危险之中。 “本尊作为三界之主,有这个权利知道你在做什么。” “若是危及三界,本尊不能坐视不理。” “这也是本尊作为天地之主的使命。” 又来了。 容褚这套说辞,他已经听了许多年了。 他们每次不欢而散时,都是这般。 其实容褚说得没错。 他当年以一人之力屠天神族,这件事就足以震惊三界,当时人人自危。容褚当时继任神尊不久,哪怕当时的他们交情再好,容褚那时候还是太弱了,无法保全他。 因为这件事情太过了。 天地不容。 那八十一道雷劫结束,容褚抱着他的时候都在抖。 禹游无法想象容褚是如何亲手剥去他的神骨的,他那时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他当时年幼,心里只有仇恨,没来得及细想。 后来他才发现,容褚并不是为了三界站在他的对立面。 而是容褚只是在提醒他,希望他不要走错路,更是希望他要好好的活着。 禹游心里密密麻麻地泛着疼意,却也只能面无表情地说了句:“本座并不觉得有任何地方需要向神尊交代,若是尊上无事,便请回吧。” 他表现得那么疏离,那么不近人情。 只是想容褚能像以往他们无数次争吵时一样,让容褚对他失望,让容褚放弃他。 可是这次容褚没有。 禹游还是第一次看见容褚在他面前红了眼。 那样难过和悲伤。 “我只是担心,担心你会受伤。” “禹游,我害怕了。” “三百年前那一次,让我知道了,原来你并不是无所不能的。” “你能回来一次,不是次次都能回来。” “你也会死的。” 禹游软了几分,他轻声说了句:“这是最后一次了,把事情解决之后,我把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 容褚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哑声说了句“好”。 只是禹游没有告诉他,若是真相大白,那就是他陨落的时候。 至少,这一次,他希望能在最后跟容褚好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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