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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他不相信与他云泥两端的沈抱山对他会有非比寻常的感情。 六号傍晚,他又坐在那堵矮墙上,土地和草木的气息混在晚风里,把他过分宽大的T恤吹得像面旗帜,李迟舒一言不发地望着屋顶的绯色晚霞发呆:兴许是在思考寻常的补偿里怎么会穿插进一个冰淇淋口味的吻,又兴许在思考普通同学之间是否能那样恰如其分般地给彼此吹头拥抱,再兴许他在困惑那个清晨我从身后抱着他时那句睡梦间的呢喃怎么会如此顺口自然。 我让李迟舒本就没怎么得到过休息的大脑更忙碌了。 我喂完土豆从后院走出来,习惯性地把手插在裤兜里,倚靠着陈旧的木门冲他喊:“李迟舒。” 他迟钝而茫然地把目光下移,穿过坝子凝聚到我脸上:“……嗯?” 我问他:“要不要去放风筝?” “放风筝?”他朝左右两边的远处搜寻一圈,“这哪有风筝?” “你不是给我做了一个?” 他面上再次浮起局促和不安,给我慢慢认真地解释:“那个……只能拿在手里玩,不好放的。” 我一步一步走向他:“那就去找好放的。” - 李迟舒坐上摩托车后座时还没反应过来:“我们要去哪儿?” 我给他扣好头盔:“去镇上,买风筝。” “买风筝?”李迟舒虽然问题很多,但双手很自觉,我一坐上去就抓住我两侧的衣服,“现在是十月份,有风筝吗?” 我发动摩托:“十月份就不能有风筝?” 他的声音夹杂在引擎声里:“我以为风筝都是在春天放的。” 我想到了什么,在开出摩托时问他:“跟你爸爸一起?” 他点头,头盔和我的轻轻碰撞,小声说:“还有妈妈。” 也难怪。李迟舒作为留守儿童长大的每一岁里连放风筝都有时限,一年到头父母只有除夕过后那一小段开春的时光能在家陪他,于是他的记忆里,连风筝也是有花期的。 我偏头冲他笑了笑:“那你就把我当成春天好咯。” - 算我们运气好,临近的镇子是个开发中的古镇,三五不时来的游客也不少,故而越逼近夜晚越热闹,不然普通的镇子到了五六点也有不少店铺要关门了。 我找了个看起来像本地人开的小卖部,老板一听要风筝,转身钻到二楼库房,真从去年没卖完的积货里搜罗到一堆风筝。 古镇边缘有一个很宽阔的小广场,旁边连着跑道和草坪,围栏下还有一个升旗台,据说是开发以前的小学旧址。 这会儿斜阳满坡,游客三三两两打堆坐,李迟舒手里的风筝很大,彩带飘飘,又是饱和度极高的颜色,我越把他往草坪那边带,就越多人看过来。 他显而易见地变得不太自在,如果不是我推着,感觉他都能往后退着走:“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怕什么。”我说,“我不是跟你一起吗?” 最后李迟舒站在草坪边缘,攥着风筝和线轴手足无措地望着我。 “不会放?”我问。 他低着头抓了抓风筝尾部的彩带,没好意思抬头跟我对视:“十几年没放过了,不太会。” “我也不太会。”我把他手中的风筝拿过来,线轴留给他,“听说风筝要逆着风放,咱们一起试试。” 因为沈抱山跟他一样“也不太会”,李迟舒看起来放松了点,在我高举着风筝往前跑时,他聚精会神等着我一声令下,满心满眼都扑在待放的风筝上。 我感觉到风来了,而自己也举着这东西跑了挺久,只要李迟舒往反方向放绳,飞起来问题不大。 “李迟舒!”我回头喊他,“跑!” 他很听话地转折线轴往我的反方向跑出去。 我瞅准时机放了手,风筝在半空摇摇晃晃,乘着刚来的一趟风,往更高处飘了。 李迟舒已经跑出很远,时不时回头仰天看,见风筝彻底飞了起来,才放慢步子等我过去。 “笑什么?”我走到他身边问。 李迟舒脖子都快不晓得怎么放下来,高兴得眼都弯了:“原来现在真的可以放风筝。” “现在不可以。”我把他的线轴拿过来替他放线,正儿八经地反驳。 李迟舒一蒙:“啊?” “春天才可以。”我说,“我是春天。” 他愣了愣。 “当然了,”我抬头看着已经远到变成小黑点的风筝,又接着说,“如果你想,我也可以是夏天,秋天,冬天。我可以是一年四季。” 我没有看向李迟舒,因为他此刻还怔怔地看着我。如果我看回去,他又会立刻躲开。 过了会儿,他别开脸,用自以为我听不见的方式低低地说:“其实你是沈抱山就可以。” 我装没听见,转而问他:“想不想喝水?” 李迟舒说:“好。” 他接过线轴,在原地等我买水。 我在转身那一刹那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原来我与李迟舒的想法如此大同小异又不谋而合。 沈抱山愿意变成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但李迟舒只要是李迟舒就可以。 - 收完风筝准备回家已是晚上八九点左右,我们的摩托开到山路一半的地方就停滞不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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