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眼泪道：“你们还是走吧。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我姑也经不起折腾了。” 简婕和章衡对视一眼，帮介玉兰把人扶进卧室里后，便一起离开了。 22 22 走在村子里的小路上，两人迟迟没有话说。 不管毛衣女是真是假，介素真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她的悲剧也是真的。 三十多年了，她还没有走出来。 两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谁也没提防斜刺里突然冲出来几个孩子，领头的那个冲得最猛，一下子撞在章衡的身上。 别看只是个八九岁的孩子，胖墩墩的，结实得跟头小牛犊一样，撞得章衡吓了一跳，差点儿没站住。 幸亏简婕眼明手快，赶紧拉住那小孩子。 原来就是之前，跟着他们的车子一起跑进村子的那几个孩子。 一个看起来比介玉兰大不了几岁的女人随即也跑了出来，赶紧把那孩子拉到自己的怀里。 那架式，不像是章衡挨了那孩子的撞，倒像是他们在欺负小孩子。 “你们跟介家那疯婆子是什么关系？”她一面揽紧孩子，一面戒备地盯着他们。 章衡捂着自己的腰，真是气笑了。 简婕心念一动，避重就轻地道：“我们跟她们没有关系。我们只是来采访她们，做节目的。” 女人的神色有些变化：“你们是电视台的？” 简婕：“不是，我们在网上有专栏。”说不如直接看，便拿出手机调出了自己的《鉴诡》专栏。 女人听得似懂非懂，那小孩子一把抓过简婕的手机，登时两眼放光：“哇，一百多万的粉丝。” 他抬起头对女人兴奋地道，“奶奶，他们是网红，很有名的！” 女人这下懂了：“哦……我知道了。你们找那个疯婆子，是不是想拍她的孩子被毛衣女偷走的事？” 简婕正想问：“你知道那件事？” 女人一努嘴，又想说又不太敢似的。 章衡立马补道：“我们有采访费。”一直捂着后腰的巴掌竖起来，“五百。” 女人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这次只犹豫了一会儿便想开了：“你们真是问对人了。” 23 23 女人先把孙子送回家，便带着章衡和简婕去了介家的老院子。 两家离得不远，不过几十步就到了。 女人告诉他们，自从介素真出事后，介家都过得惶惶难安，几个儿子纷纷地另立门户。 过了几年，介家的老两口过世后，老院子就一直空着了。算来，也有二十年没有人气了。 “喏，就是这里，”女人指着一个院墙都坍塌了一大半的老院子，颇有点唏嘘地道，“其实挺大的，原来一大家子都住在这里。介家也是我们村里数一数二的大户呢。” 章衡和简婕抬眼望去，确实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光是从坍塌的院墙看进去，就能看见好几间房子，足足抵得上普通人家三四个院子大。 院子里一东一西种着两棵大树，可惜都枯死了，只剩下光秃秃、黑黢黢的树干，还在徒劳地证明当年的它们是多么繁茂、粗壮。 女人又将他们带去后面，指着一个简陋的小房子道：“这就是介素真生孩子的地方。” 那小房子还没有老院子里的厨房大。这么多年的风吹雨淋，木门朽蚀得不少，门上挂着一把铜锁，生满了铜绿，除此以外，还算是完好。 简婕仔细地看了看那锁，就是三十多年见最常见的那种。 虽然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很结实，但从外面硬撞，很容易就撞开了。 推门进去一看，房里比从外面看着，还要更狭窄，因为墙壁都是用大块的砖头砌得又结实又厚。 说来说去，这房子原来就不是给人住的，而是养猪的猪圈而已。猪都撞不坏的墙，能不结实吗？ 至于人，如果不从门进来，那就更不可能了。 “介素真是不是跟你们说，她亲眼看到刚出生的孩子被毛衣女偷走了？”女人道，“那毛衣女又扮成了她妈的样子？” 简婕点点头，见女人神色有些古怪，便问道：“不是这样吗？” 女人：“……唉，其实这件事，我到今天也没想明白。” 24 24 三十多年前，女人还是个刚刚嫁过来的新媳妇。 她的夫家和介家因为离得近，平常就常来常往，本来是挺亲厚的关系。 可是自打介素真出事后，介家就不太和周边邻居来往，她一个新媳妇也不好多事。 那天半夜，她和丈夫睡得正熟，迷迷糊糊地忽然听到一声声地惨叫。 她顿时惊醒过来，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子，的确是有人在惨叫，连忙摇醒丈夫。 丈夫睡眼惺忪地听了一阵子道：“八成又是介家。”便又倒了回去。 不怪她丈夫不当一回事。介素真那时，脑子好像不大好了，三不五时介家就要闹一回。 而且她白天家里没人的时候，肯定不会闹，偏偏要到晚上，尤其夜深人静，大家都睡得呼呼的了，她就开始鬼叫鬼闹了。 别说介家自己了，连他们家都能听到。 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劲儿——大概疯子都有使不完的劲儿，一旦闹起来，后半夜谁都别想睡了。 介家也是没办法，才把她一个人锁到后头的小房子里去。 可这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就拿他们家来说，反而听得更清楚了。 女人也觉得很烦。听了一阵子，也和丈夫一样倒回去，重新闭上眼睛。 但这次，那叫声似乎特别的惨烈，听得她五脏六腑都揪紧了。 一会儿，那叫声里又带出了哭声，一声一声，仿佛在挖心掏肺。 女人实在躺不住，从丈夫的身上跨下了床。 她匆匆地套了一件衬衫，拔起布鞋就往外跑，跑到门口又停住，一转头拿起停在门后的锄头。她紧紧地握了握锄头，终于跑出门去。 25 25 等她跑到介家的小房子，门前不光站着介老太太，还有她的儿媳们。 看到她握着锄头跑来，婆媳几个的脸上都流露出尴尬。 小房子里介素真还在惨叫不止，一声声，像要把人的心都撕碎。 她连忙上前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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