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之后，大概过多久，你才发现他失踪了？” 祝萍的八字眉变得明显起来。她垂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得有一个多月了。” “到了八月头，他没打电话给我，我就觉得有点儿奇怪，短信也没一条，我发给他他也不回。 “起初我以为他干活累了，也没在意。但时间长了，我打电话给他他老是关机，我就觉得不对了。 “可是我也不认识和他一起干活的那些人，也不知道他跟着谁干活。我就光知道一个小纪，可是我也没跟小纪说过话。” 对面的两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祝萍自己也越说声音越低。 可是这能怪祝萍嘛？农民工本来流动性就很大，就像祝萍说的，的确是有什么就干什么，连住所都是变动的，哪里有多少余地可以挑来拣去。 章衡有点不忍心，可还是得问：“这样的话，报警也有困难吧？” 祝萍红着眼圈：“警还是报了。但是我这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家也很难查。” 她伸出粗糙短壮的手用力地抹了抹眼泪，“我也不能光是等着，我自己也得找。” 章衡：“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你有没有想过……他可能已经不在了？” 祝萍刚抹掉的眼泪又掉了出来。她抿紧了嘴唇，好一会儿才道：“想过。” “可那也得找。”这小个子的女人抱紧了怀里的包，仿佛只是这样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就能重新给她勇气，“起码得给他立个坟吧。不能什么都没有。” 章衡：“已经找了五年了……” 祝萍：“我能再找五年。要是还是找不到，我还能再找五年。我能一直找到找不动为止。” 章衡叹息道：“这样真地值得吗？你自己的家也是家啊！就算已经离婚了，孩子也还是你的亲人啊！” 祝萍：“他已经长大了。去年他自己也出来打工了，知道一个人出来打工、挣点儿钱有多不容易。 “我告诉他，咱家的条件他都知道，但他照样有好看的新书包、新衣服。 “别人高中都上不完，他还上完了职业技术学院，是大专。用的都是他舅寄回来的钱。 “他舅以前就说，不能叫孩子跟我们一样只会卖力气，总得会一门技术。 “他问我，要是不见的是他，我会不会也像找他舅一样地找他。我说那还用问。 “从那以后，他每个月都给我寄钱。虽然不多，但每个月都寄。” 祝萍的脸上流露出自豪：“我儿子还是懂事的，不能书都白读了不是？” 章衡也没话可说了，只能点了点头。 6 6 送走了祝萍，章衡忍不住叹出一口气。 他也很想帮祝萍，可是现在的情况等于一问三不知。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章衡大叹，“一条线索都没有，能怎么办呢？” 简婕还在耐心地翻看祝萍留下来的那只老手机。 短信她已经每一条都看过了，又在回头看通话记录。 章衡靠在一旁也跟着看，轻声问：“通话记录只能看到时间，又不能看到内容，有什么用？” 简婕不紧不慢地道：“你看，祝栋梁每次打电话给祝萍，基本都是每个月的前几天，而且都是在晚上八点以后。” 章衡觉得很好理解：“每个月的前几天刚好是结上个月的工资。晚上八点以后，差不多是忙完一天，收工了吧。” 简婕：“嗯，我也是这样想的。那他是在什么地方打的电话呢？” 章衡：“回家？就是他租的房子？” 简婕：“可是祝萍说，每次打电话都还挺安静的，只是偶尔有人骂那么一两声。 “祝栋梁一直都是跟人合租的，甚至一度还住过群租房，怎么会一直都保持安静呢？” 章衡顿时一愣，有种一针见血的感觉。 “那他会不会是在外面下馆子？”章衡重新推测，“辛辛苦苦干了一个月，刚拿到工资，犒劳自己一下。 “当然他肯定不舍得去正经饭店，应该只是一些实惠的小饭馆。那些小饭馆的营业高峰一般也就是正常晚饭时间，八点以后人肯定少了，所以才会比较安静。” 简婕还是有疑惑：“每个月都会这样吗？即使是小饭馆炒两个菜，吃点主食，也要几十块钱吧？ “他跟人合租，一个月的租金也就几百块钱。他还要每个月都寄钱给他姐。 “他要真舍得花钱，祝萍也不用担心他吃不好穿不好。” 简婕一面说一面又把那些短信调出来，随便打开一条都是祝萍在嘱咐他一定要吃好，多留点儿钱给自己。 “我觉得他更可能自己买点儿菜回来加餐。” 章衡不知不觉地点了点头。 几十块钱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少喝两杯奶茶就有了。但是对这些赚辛苦钱的体力劳动者来说，那可都是看得见的血汗。 “不是下馆子的话，还能是什么？”他也在想，“一个大活人，不说犒劳了，最低限度的娱乐总得有点儿吧？” 简婕：“是啊，还是二十左右的年轻人，上上网，打打游戏？现在有人能离得了网吗？” 章衡：“他也没有电脑吧？手机上网？很贵的……”忽然灵光一闪，“网吧！” 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现在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网有电脑，就忽略了还有这样一群人，对他们来说网吧依然是有市场的。 章衡：“八点以后……包夜了吧？包夜划算，十几块钱，比几十块钱的下馆子便宜多了。” 简婕：“如果办了会员卡之类的，会更便宜。” 章衡一握拳头：“对。租住的地方会变，工作也会变，但他很有可能会去固定的网吧。” 两人终于不再觉得眼前一片漆黑了。 7 7 感谢万能的手机地图。 好消息是，打开手机APP，输入“网吧”两个字，刷的一下，不仅全市的网吧都有，连附近县市的都能跑出来。 坏消息是，本来他们以为网吧已经是明日黄花，没想到市区里还有十好几家。 而且基本上都在他们要找的，以外来务工人员聚积为主的区域。 想想也是，现在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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