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齐齐吃了一惊。他们确实没有这样想过。 简婕对章衡道：“你别忘了，房间里到处都是程玉玲的东西，除了那只神秘的罐子，什么都没少。 “可是也没有一件东西是属于这个无名死者的。为什么？” 章衡惊醒过来了：“对，一个人搬去另一个人住过的地方，多少都会带点儿自己的东西。很多人甚至会把常用的东西都换掉。” 简婕点了点头：“所以在淋浴间的时候，我才会觉得很奇怪。 “就算再怎么无所谓，洗浴用品这些很私人的东西，是肯定会换的。 “可是竟然连这些私人的东西，她都在继续用。 “因为她换不了，就算是程玉玲用过的，用剩下的，对她来说也是很好的东西了。” 章衡知道死者是什么人了：“社会边缘人。” 连忙对手机道，“老高，你都听到了？” 老高是什么人啊？马上道：“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3 3 他们调查了全市的福利慈善机构，包括官方的非官方的。 一个多星期以后，终于找到了认识死者的人。 老高他们也很开心。大家互通有无，彼此都有分寸，合作也好，交情也好，才能长久。 认识死者的人是一个叫欧阳菲菲的年轻女孩，工作有几年了。 她说些简单的情况，章衡和简婕就静静地听着。 “其实我也不算真地认识她，”欧阳菲菲有点儿不安，“那会儿我还在上大学，勤工俭学吧，是学校出面给我们安排的，去一家酒店做礼仪小姐。 “那酒店挺高档的，每天都有很多饭菜就那样倒掉了。” “唉，”她叹了一口气，“其实很多饭菜也没动几下，都是很好的菜，就那样整盘整盘地倒掉了。 “我就觉得挺可惜的，跟同学们一商量，每次就多带几个袋子，干干净净地打包带走，送去给一些有需要的人。 “她就是其中一个。 “她叫小月红，大家都这么叫她。但是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她的名字。 “我感觉，她好像有点儿轻度智障，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好像可以做一些简单的散工，但是很不稳定，收入也很低。 “我告诉她像她这种情况可以去找社区帮忙，国家应该有相关政策的。 “她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弄。” “我本来打算等有时间了，就带她过去一起问问看，没想到她就这样不见了。” 简婕问：“那大概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女孩想了一会儿：“三年了吧？具体哪一天我说不清了，但我记得是清明以后了，差不多一个星期这样。” 简婕和章衡同时在脑子里简单地捋了一下时间线。 小月红在清明以后一个星期不见了，然后在五月小长假前一个星期死亡。 这中间有十几二十天，大概率她是住在唐慧如借给程玉玲的房子里了。 欧阳菲菲见他们没说话，却都皱着眉头，不禁有些局促起来。 她试图解释：“他们很多人都是这样，说来就来了，说走就走了。”可想起小月红，也有点儿后悔，“我也没想那么多……时间一长，就这么过去了。” 章衡回过神来，理解地道：“萍水相逢，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事。” 欧阳菲菲没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那你见过这个人吗？”简婕又把程玉玲的照片拿给她看。 这照片还是唐慧如给的。还是那年，唐慧如帮程玉玲搬完家，两人高高兴兴在房子里拍的合照。 唐慧如是一道卷的小长发，程玉玲还是短发假小子。猛一看，还以为是一对儿。 章衡好心地指明是那个短发的女孩子。 可惜欧阳菲菲看来看去只有摇头。 简婕和章衡正有些失望，却听她嘀咕了一声：“不过……” 简婕忙问：“怎么了？” 欧阳菲菲又慌忙摆了摆手：“没，没什么。一点儿小事，也没什么用吧。” 简婕：“没事，你先说说看。” 欧阳菲菲有意无意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是头发，我也是刚刚看到照片才想起来。” “警察给我看过她的……”她有点儿害怕地停了一下，刻意模糊地道，“那个照片里，小月红是一头的大波浪卷。” “可是她本来是直头发，她为了省钱都是自己剪的头发，根本谈不上发型。” 对啊。章衡和简婕被提醒到了。 小月红的收入很低，如果她连换掉洗浴那种私人用品的钱都没有，怎么可能舍得花这个冤枉钱去烫头发？ 但是简婕还是再问清楚：“有没有可能是别的好心人带她去烫的？ “就像有的人会帮她介绍工作，你本来还打算带她去社区问问补助什么的。” 欧阳菲菲：“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最后一次见到她，她还是原来的样子。” 4 4 欧阳菲菲还是挺忙的，和他们谈了不到半小时，就接了两三通电话。 两人寻思着情况也了解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没想到不一会儿，欧阳菲菲又追了出来，说要送他们下楼。 两人便也没有拒绝，心想随便再聊两句也挺好。 原来这地方基本上是一个非营利性的慈善机构，主要的资金来源是社会各界的捐助，还有一部分的政府拨款。 它的主旨就是最大限度地去帮助一些因为各种原因被社会边缘化了的人。 欧阳菲菲的工资水平一般，但她有时还会兼一些其它副业，总体上她对自己的收入还是满意的，反正她对物质的要求也不高。 不管文明发展到何种阶段，不管社会进步到何种程度，最灿烂的太阳底下，也始终会有照拂不到的阴暗。 这是一个无可避免的遗憾。 但也总会有人尽自己的所能去减少它的发生，越少越好。 “不过我看你学的是外语啊，”章衡实事求是地道，“主修是日语，第二外语是斯洛文尼亚语。 “日语就不用说了，一些小语种也是稀缺人才。来做这个专业不对口，挺可惜的。” 欧阳菲菲腼腆地笑了笑：“很多人都这么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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