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里磨损得很厉害，但刷洗得干干净净。 她把头发也扎了起来，梳得一丝不苟，手上还拎着一只水果篮。 简婕一看就明白了，祝萍来之前，一定是从头到脚好好捯饬了一顿。 她现在也感受到了为什么章衡那种情商高得突破天际的家伙，对着祝萍竟然也会不好意思。 祝萍简直就把他们当成什么大人物一样。 有些人被圆滑世故打败，有些人被简单淳朴打败。 当祝萍把水果篮递过来的时候，章衡少有地无措了一下，才接过来：“坐吧，快请坐。” 祝萍笑呵呵地哎了一声，便抱着她的包，很守规矩似地坐在沙发边上。 章衡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我们这里也不是什么政府机关，你就像平时一样就行了。” 简婕瞥了一眼章衡，真想说你也像平时一样就行了。 祝萍连连点头，努力地调整了一下坐姿，但还是像抱着蛋一样抱着她的包。 简婕便问她：“你有你弟弟的照片吗？” 一提起弟弟，祝萍就像一下子打开了开关，忙不迭地道：“有有有。”忙从包里掏出一张照片，用双手递给简婕。 那是一张冲洗出来的照片，用塑料膜压好了。 简婕本来以为是全家福，接上手一看，才发现竟然是一个年轻男人的上半身独照。 相貌上跟祝萍有六七分相似，脸也是晒得黑红黑红的，眼睛虽然小，但直视着镜头挺亮的。 章衡也凑过来看了一眼，很自然地问：“这是祝栋梁？” 祝萍：“嗯。这是他最后一次回家，就是八年前，特意让他去县城里的照相馆拍的。 “那年他才22。在我们老家，这个年纪已经是当爸的了。 “我寻思着，也该给他找个媳妇儿，得有几张拿得出手的照片，才好让人家帮忙留意。挑来挑去，还是这张拍得最好。 “东找西找，好不容易看对眼一个，说好等他回来跟人家姑娘见一面，哪知道……” 简婕：“在他失踪之前，你们有联系吗？” 祝萍：“有有有，我们一直有联系。”她连忙又从包里掏出一只老旧的手机。 在智能手机横行的今天，这种老式小砖块的手机都绝迹了。但这只手机，除了旧，还是好好的。 “从我弟弟19岁出去打工，每个月都会给我打电话，还会给我发短信。都在里面呢！” 祝萍一面说一面把手机双手递上，手机已经到简婕手上了，她的眼睛还一直跟着。 简婕迅速地一翻，章衡也靠上来一起看。 通话只有记录，没办法看到内容，但时间上确实很规律，保持住一个月一通，偶尔到年节，会多一两通。 祝萍自己道：“是我不让他多打的，能省就省点儿。” 两个人点了点头。 短信都好好地保留了下来。基本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问候。 祝栋梁每个月都会寄钱给他姐，让他姐不要舍不得钱，自己买点新衣服，该吃就吃。 祝萍就怕她弟弟在外面吃不好穿不暖，又怕他工作不容易，被人欺负。 祝萍有时也问他要地址，想寄点东西给他，但也被回绝了。 说都是跟人合租，人多手杂不方便，而且还经常换地方。别东西没寄到，他都已经搬了。 最后一通电话是五年前的7月6日，最后一条短信是在那之后一个星期7月13日。 那之后，就都是祝萍单方面的联系了。 简婕问：“最后一通电话，你还记得你们说了什么吗？” 祝萍：“记得记得。他说有个跟他一起干活的，叫小纪的，感冒挺严重的还不肯请假。 “我跟他说自己也要小心，万一被传染上了，该请假就请假，什么也没有身体重要。” 简婕又看一眼最后一条微信，说的也是这件事。 七月份正是天热的时候，祝萍叫他小心中暑，但也不要贪凉，弄得感冒了。 祝栋梁让她放心，他没被传染，他正忙着干活，不说了。 简婕又想起祝萍给她的留言：“然后不久，你就第一次梦到了你弟弟。” 祝萍：“对，对！就是那天，7月13号的晚上。” “我，我当时也没当回事。还自己笑自己，怎么做了一个这么奇怪的梦。 “我要知道后来会变成这样，我一定……”说到这里，她又停住了。 一定怎么样？其实她也不知道能怎么样。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根本也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发生了什么事。 简婕：“每次都梦得一样吗？” 祝萍：“大差不离吧。我都留言给你的。除了开头两三次是事后回忆的，后来都是一醒来就赶紧写留言给你了。” 简婕嗯了一声，问了那个她一直很在意的问题：“你每次都梦到你弟弟向你哭诉‘太挤了’，你能想到是为什么吗？” 祝萍自己也愣愣的，一脸不知从何说起的茫然。 简婕试着引导她：“一般来说，梦到亲人多半是哭诉缺衣少食，要不然也是生病之类的。 “老实说，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说‘太挤了’的。 “会不会是以前，他跟你说过的什么事有关？” 祝萍好像想起了什么：“有一次他跟我说过，新租的房子很便宜，本来以为捡到宝，没想到是群租房。” 在外打工跟人合租很常见，但搞成群租就是另一回事了。 祝萍：“普通的两室一厅，住了十好几个人，还是个老房子，又挤又危险。所以他很快又换了房子。” 但当简婕想要问得更具体一些，祝萍又说不上来了。 简婕：“那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什么其它的声音？” 有的时候背景音也是重要线索。 可是祝萍再一次给出了令人失望的答案：“没有吧？还是挺安静的。” 简婕：“什么声音都没有？” 祝萍努力地回想：“偶尔会有人喊个一两声，好像特别激动，像是在骂人……但是，也不会吵起来，可能就是口头禅。 “我弟弟本来就是跟人合租的，打工的时候也是一群人在一起，什么人都有嘛。” 5 5 简婕只好接着往下问：“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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