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21 周母本来打算到一楼大厅里歇会儿，没想到下到一楼，一楼大厅里也是热火朝天，好像是哪家的孩子十岁，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个没完，真正的鸭子操场。她只得走出酒店。 小县城这些年发展是滞后了，但比起二三十年前，还是进步良多。 酒店旁边就有一个小街心公园，这会儿突然放起音乐，喷起喷泉了。周围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些男女老少，大家对此都稀松平常得很，管它喷出朵花儿来，仍是各自闲聊玩笑。 周母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她记得在她年轻的时候，大家对这音乐喷泉可稀罕了，一堆人老早就把水池子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还有农村人特意在节假日跑上来，带着孩子开眼界的。那时候这音乐喷泉简直就像什么了不得的大表演。 周母走到水池子边坐下。风一吹，便有些许水珠飘散到她的脸上，初秋时节还是有些凉意的，但此时此刻，正好给她火热的颧骨降降温。 她不禁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时代变了，生活也变了，她也变了。所幸所有的变化都走在变好的那条路上。 现在儿子也成家立业，不久再生个大胖小子……她这辈子就算完满了。 周母不知不觉露出微笑。 直到有个男人的声音幽幽地响起：“乌少祥。” 周母心脏陡然一沉，猛地睁开眼睛：“谁！” 不远处的长凳上，一对小情侣正粘在一起说悄悄话，冷不丁地被她这一声吓了一跳，不免皱起眉头盯着她。 周母喘着气，以为自己听错了，可是刚刚的声音那么真实，就好像……附在她的后背上一样。她不由得转头，再转头，转着圈儿地四处搜索，但依然是之前的那些人。 “乌少祥。” 又是一声，就在她的背后。 周母猛然转头，连心脏也跟着猛地一抽。她睁大了眼睛，还是没有人。 她压着嗓子再次喊了一声：“谁！” 那个声音道：“我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了吗？” 周母登时僵住了，眼睛又睁大了一圈。她发着抖，这个声音……是触动了她早已尘封的记忆——但是不可能的！ 她咬牙道：“谁在装神弄鬼！” 男人轻轻地笑：“你忘了吗？我说过的，讨债的哪能把欠债的打死？你以后得慢慢还。” 周母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冷透了：“卢，卢拴柱……真的是你！” 周围的人都奇奇怪怪地看着她，仿佛她被鬼附身了一样。 周母浑身颤抖着，眼泪从眼睛里流了下来：“你要报仇就冲着我来，不要动我儿子。” 男人的声音略停了停，才低低地道：“所以你承认你是乌少祥。” 周母哭着点了点头。 男人：“当年不是卢拴柱杀死你之后逃亡，而是你杀死卢拴柱再来了一个移花接木。” 周母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四周，开始觉得有点儿不对，但此时再狡辩已经力不从心，只得又点了点头。 一片安静中，一对年轻的男女悄悄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见过他们，就在儿子的婚宴上。 年轻女人向她伸出手，周母立即下意识地往后躲，但年轻女人并没有要怎么样，只是把手伸到她背后，从她背后的腰带上摘下一个黑色的、纽扣一样的小东西。 “这是个微型麦克风。”她向她解释，“你过来敬酒的时候，我贴到你身上的。” 周母紧张地看着他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简婕，”年轻女人说，又向她介绍了身旁的年轻男人，“这是我的经纪人，章衡。” 22 22 三个人重新找了个小小的休闲店，点了一壶热茶。客人不算多，都以一种奇特的默契，保持着适当距离散落开来。所以即便不是包厢，连隔间也没有，每桌客人都有足够的空间说自己的悄悄话。 照例还是得由章衡表明他们的立场：“我们不是警察。你放心，你跟我们说的事情，只要你不愿意，我们不会放到我们的视频里。当然，就算你愿意，我们也不会暴露你的真实信息。” 周母低着头笑了笑——现在应该说是乌少祥了——这些都不是她关心的，她只想知道：“你们怎么知道是我的？” 简婕：“这样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会说得乱七八糟，我们还是从头说吧。” 乌少祥没意见。只要能说清楚，怎么说都行。 简婕：“其实一开始，看到周普的婚纱照，还有你，乌少祥年轻时候的照片时，我就在怀疑周普会不会是乌少祥的儿子。” “向我们提供你们照片的人，以为周普是你的轮回。但我觉得除去轮回，还是应该首先考虑可以用常识来解释的可能。” “如果说只是单纯的长得像，不应该连神情、姿态都那么像。但如果是亲子关系，孩子受到父母影响那就很正常了。要不怎么说，孩子是父母的镜子。” “年龄上来说，这种推测也很恰当。” “当然那时候，我也只是以为你是他的爸爸，绝不会想到你会是他的妈妈。” 乌少祥的神色微微一动，颇有点儿五味杂陈。 简婕：“可是从时间上看，乌少祥被卢拴柱杀死在前，周普出生在后。我们看了周普的生日，距离乌少祥被杀差不多迟了八九个月吧。遗腹子吗？” “可是案发时，乌少祥并没有老婆，也没有女友。那就只能是案发后了。” “但死掉的人怎么可能再生孩子？” “除非……乌少祥没死？” “尸体是真的，但是被发现的时候已经高度腐败。而且脑袋都被砸碎了，就算没有腐败，我也很怀疑还能不能辨认。” “那时候也做不了DNA检测。警察之所以确定尸体是乌少祥的，主要是因为现场是乌少祥租的房子，再加上尸体身上的钱包，此外尸体的体形也大致相符。” “没有DNA检测的年代，确定尸体的身份基本就是这一套。受当时的技术限制，警察的做法没问题。” “正好当时卢拴柱也不见人影了，他租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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