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且甜_第1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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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处都是野草，都长得齐腰高了。章衡和简婕拨着一把一把的野草，艰难地四处检查，蛇虫鼠蚁的尸体见多不怪，烂得半血肉半白骨也吓不了他们，就是那股味儿太难克服了。直到赫然发现庙墙的一角里生着大块大块的霉菌，有青，有白，有黑……毛茸茸的，像打翻了一堆的过期颜料。简婕一眼看到里面有黑曲霉，吓得两人，赶紧憋着气跑出来。黑曲霉会感染肺部，一个不小心都能要了人的命。两个人恨不能一口气跑个一百米，实在没气了，才大口大口地猛喘起来。回头一望，鬼庙早被甩在了后头，半隐半没在一片杂草里。接着他们又设法找到了王艳的父母。据王家以前的邻居说，本来一家三口还挺好的，夫妻俩在他们那个时代还是自由恋爱结的婚呢。谁想王艳死后，她的父母经常吵架，都把女儿的死怪在对方的头上。这其实无济于事，只会越吵越凶，到后来夫妻俩简直像仇人一样。这还不离婚，真等着过清明吗？那会儿两个人也都还年轻，都还不到四十岁，很快就各自组建新的家庭了。章衡和简婕先找了王艳的母亲。女人正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喂他吃饭，来开门的是一个板寸头微胖的男人。一听说章衡和简婕是王艳的朋友，女人满脸的笑容就僵了一僵，借口说家里没东西招待客人把男人打发了出去。可是就算只剩下他们了，女人也没有留给他们太多时间。她抱着那个小男孩就好像抱着一面盾牌，没等章衡和简婕说上两句话，就一股脑地堵上了他们的嘴。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她毫不犹豫地道，“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我只想好好过日子。” 她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我只想看着孩子健健康康地长大。” 章衡问她：“那王艳呢？她也是你的孩子。” 女人一把捂住了小男孩的耳朵，仿佛王艳这两个字是什么听不得的诅咒。但是小男孩还是听到了。小家伙很机灵地转了转眼睛，问她：“妈妈，王艳是谁啊？” 女人望着小男孩，脸上闪过一丝波动。章衡忙抓住那一丝波动，尽量放缓语调：“我们只想知道王艳在中考那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还有她出事故前后。” 女人的神色顿时一紧，倏然睁大眼睛。她动了动嘴巴，刚要说什么，却小男孩一下子搂着她的脖子，把脸转过去，顽皮地问她：“妈妈你说呀，王艳是谁？” 于是她看着小男孩乌黑的眼珠，又紧紧地抿上了嘴巴。再开口，她便直接对他们下了逐客令。 “你们走吧，我什么都不知道。”她低低地道，“请你们不要吓到我的孩子。我老公也什么都不知道。” 章衡还想再试试，被简婕一把抓住手，摇了摇头。之后，王艳的父亲便更直接了——索性给他们吃了一个闭门羹。章衡多敲了几下门，人家就闷不吭声地给物业保安打了电话。从始至终，门都没开。有了这两位做前车之鉴，章衡和简婕对高丽丽的父亲也没有抱太大希望。妻子女儿接连过世，那种打击和伤痛在当时一定是很沉重的。但是过了几个月半年的，老人家也开始和亲友介绍的人接触起来，像是要走出来的意思……这么多年过去了，就是成了也不稀奇。其实也没啥可多嘴的。时间总是会过去的，人也总是要过日子的。高父有没有搬家，他们也不知道，总之先按照唐慧如给的老地址找过去，门铃一按下去，就响起一道上了年纪的男人声音。 “哎哎，来了。”那声音像是从更里面的地方赶出来，虽然有点儿微颤，但精神头很足，“这么快就回来了？” 章衡和简婕还在想这是在把他们当成谁了？门便咔嗒一声开了。门里站着一个头发乌黑的半老男人，虽然还有几条深深的皱纹滞留在脸上，但红光满面。 9 9 “坐坐坐，快请坐。” 知道了他们的来意，高父愣了一愣，但依然很热情地让他们进了门。家里很干净。虽是旧房子，但近几年重新装修过，一应家具摆设应该也都是刚换的，不算什么高档货，就是很实用、很温馨的田园小碎花风格。高父招呼他们在沙发坐了，又从厨房里端出洗得干干净净的几个苹果请他们吃。看他们还有些吃惊地看着他，便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乌黑的头发。 “我这头发是染的，”他像是在解释一样，“我老伴说，还是染黑了精神一点儿。咱还没七老八十呢。” 章衡一向最会顺水行舟：“一点儿也不像染的，特别精神。” 高父便也很高兴：“是我女儿给我染的，还帮我焗了油。” 简婕：“女儿？” 高父顿了一顿，但还是笑着：“我老伴的女儿。”然后声音略略低了一些，“跟我女儿同岁的。” “不过，”他又抬起头来，很满足地道，“她都叫我爸爸。” 章衡和简婕对视一眼，一起笑了笑。看来高父是真走出来了。章衡便问：“她们呢？” 高父：“我老伴下楼买西瓜去了。我女儿还没下班。” 见他们还没吃苹果，连连招呼道，“这个苹果很好吃的，是新疆阿克苏的冰糖心苹果。你们尽管吃，吃完还有。” 章衡便拿起一个咬了一口，又脆又甜：“伯父，你也吃啊。” 高父笑着摆摆手：“我牙不行了。” 章衡：“那怎么不买点儿别的，好吃的水果多得是。” 高父笑道：“我女儿喜欢吃嘛。”一会儿又补道，“她也会给我买香蕉、草莓什么的。” 两个人便也不客气了，咔咔地咬了几口苹果，便开始入了正题。简婕：“我们这次来，就是想多了解一点儿高丽丽。特别是她出事前后，有没有发生过一些特别的事？” 高父心里是很明白的：“你们是想问丽丽的病吧？” 章衡、简婕：“……（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