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他们的工作室，而是直接向唐慧如家的老房子开去。 路上还在超市停了一下，两个人一起买了一些简单的方便食品，章衡还买了两包茉莉飘雪。这家伙，到哪里都得有茶。 当车子停到老房子楼下，已经快六点了。虽然天色看着依然很亮，可说黑就黑了。 简婕用唐慧如给她的钥匙打开了门，略一迟疑，终是一脚走了进去。 6 6 两人已经超过三十六个小时没有休息了。 而且很显然，接下来的一晚他们也别想休息。 章衡烧了一壶热水，先将新买的茉莉飘雪泡起来，茶杯自然也是新买的，然后拆了一包小饼干做茶点，一起放到了简婕的面前。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他当然要问。 简婕也没想过要隐瞒他，只是：“我还没有看到他们的脸。” 章衡有点儿惊诧。 简婕：“所以我现在还不能确定我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他们。 “虽然我看到了他们的身形，但现在也不确定是不是我记忆里的模样。 “你知道的，人类的记忆是最不可靠的。 “我们记住的，始终只是我们以为自己看到、听到、摸到……感觉到的，本来就和事物本身有落差。 “更不要说，一个小女孩，在惊慌、恐惧，情绪都不稳定的情况下，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什么。 “所以才需要实质的证据，不能仅靠记忆。” 章衡心口发紧，眼睛睁大了一圈。他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他不是没有猜到和那件事有关，只是没想到那时候，她还只是个小女孩。 他喉咙有点儿干涩地问：“和你的手受伤有关吗？” 简婕微微一怔，握住自己的右手手腕轻笑出来。 她很了解章衡，章衡同样也很了解她。彼此太熟悉就很难有秘密，如果有也只不过是体谅和等待。 “是的。”她说，“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因为我很可能已经受到了影响，我需要你保持一个旁观者的清醒。 “等事情结束后，我会告诉你的。” “等一会儿……”简婕还没说完，脸色忽然微微一变。 章衡立刻皱起眉头：“怎么了？” 简婕望向他：“你没有听到。” 这一句不是疑问，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来了。” 章衡心口扑通一跳，恍然发现窗外已经是灰暗一片。 简婕两手撑在桌面上，缓慢却坚定地站起来。 椅子在地板上拉出吱嗄一声。 “我一定要看清楚，”她说，定定地望着章衡，“看着我，别让我开门。” 7 7 章衡陪着简婕一起走到门后。 当简婕要上前凑近猫眼时，章衡一把抓住了她，示意他先来。简婕便默然地让到了一旁。 章衡小心翼翼地将一只眼睛凑上猫眼，楼道里黑乎乎的，花了他一点儿时间才适应过来。 没有人。 什么都没有。 只有风吹进楼道，偶尔会发出呜呜的响声。 章衡不死心，又换了另一边眼睛，更仔细地看了一遍，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现。他有些失望地低下头。 简婕轻轻地按上章衡的肩膀。章衡迟疑了一会儿，只得让开。 他看到她也轻微地迟疑了一下，才摒着呼吸慢慢靠近猫眼。 几乎是刚刚靠上的一瞬间，她便一下子睁大了眼睛，但脸上的表情与其说是恐惧，更多的是不敢相信。 她蹙起眉心低下头，似乎是想缓冲一下，又像是要再想一想，然后还是很困惑地转头看向了章衡。 章衡随即小声而又急促地问：“怎么了？” 他直觉简婕看到的似乎不是昨天看到的东西。 那时他分明从她身上感受到了鲜明的恐惧。但是现在，他觉得她几乎流露出了某种期待。 “章衡，”简婕极少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他们平时你来我去的早习惯了。 “你帮我再看看，”她在努力地克制住那种期待，“外面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 章衡抿紧嘴唇看了她一眼，再次回到猫眼前。 他仔细地看了又看，还是转回身对简婕轻轻摇了摇头。 简婕失望地安静了一会儿，又问：“你听，现在这个声音你听得到吗？” 章衡便又竖起耳朵，全神贯注地聆听。 屋子里那么安静，比一门之隔的楼道里还要安静。 楼道里时不时还会窜过一阵微风，屋子里门窗都关得紧紧的，连一丝空气的流动都感觉不到。 渐渐的，他可以听到简婕略显凌乱的呼吸，还有自己发沉的心跳，可是就是听不到任何其它声音。 不待他摇头，简婕就已经明白了。 “都是假的，”她喃喃低语，右手手腕的痛楚却越来越鲜明，疼得她眼里不由自主地泛起湿润的水光，“全部都是假的。” 她咬牙忍住痛，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耳朵，死死地闭上眼睛，眼泪却掉了下来，像是念着经文一样不停地重复：“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 可是就算她能忍住痛，能捂住耳朵，能闭上眼睛，她也不能阻挡那从四面八方像阵阵波浪一样，不停袭来的寒冷。 像万千条小蛇，钻进了每一个毛孔，钻进了每一条血管……双手，双脚，很快便连整个心脏都变得又冷又麻。 她觉得自己就快冻僵了。 就在这时，章衡一把抱住她，把她的头按在他温热的胸口。 “我是真的。”他的声音也是温热的，听起来很柔软，但却包含着不可思议的坚定，“就算全部都是假的，你只要记着我是真的就行了。” 简婕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深深地吸了几口气，感觉到自己好像又能动了。 她摸索着，也抱紧了他。 8 8 从这一晚以后，章衡和简婕也像唐慧如一样，过上了日夜颠倒的生活。 但是唐慧如可以不用工作，白天大半的时间用来休息，他们却是不能的。 他们必须挤出时间去调查。 第一个要查的就是鬼庙遗址。 鬼庙比以前更荒芜、更颓败了。庙外杂草丛生，简直就是荒郊野外。 好不容易找到庙里，也没好到哪里去，照样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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