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芸芸出现了。 “虽然没有直接拍到她从大门口过来，但的确是从大门口的方向走进了镜头里。” 赵和伟让他们继续看。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毛芸芸一直没闲着。 从视频里很容易就判断得出，她进入了厨房。 过了十几分钟，她又从厨房回到了客厅里。 她穿上了围裙，头上戴着头套，手上脚上也戴上了手套脚套，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拿着一瓶清洁剂。 章衡本能地皱了一下眉头：“薰衣草香味的？” 赵和伟痛苦地点了一下头。 然而视频里的毛芸芸，完全不像是一个会给赵和伟带来无尽痛苦的跟踪狂。 她神色自若，一手按动清洁剂，一手挥舞着抹布，窗户、门、茶几、桌凳……包括地板，活儿干得又麻利又仔细。 连所有的垃圾袋，她都消毒了。 她就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一个勤劳干练，能让最挑剔的公婆都会竖起大拇指的好女人。 所有的清洁完成后，她又回了一趟厨房，不久端出来一块澄黄的糕饼。 简婕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用电饭锅就能做的那种简易鸡蛋糕，上面还有用红色酱汁——估计是番茄酱，写的字。 毛芸芸就捧着那块鸡蛋糕，冲着摄像头微微一笑，动了动嘴皮。 虽然没有声音，但任何一个人都看得出来她说的是和鸡蛋糕上的字一样的内容：生日快乐。 最后毛芸芸就将那块鸡蛋糕端端正正地留在桌上，悄悄地退出了镜头外。 直到她消失的时候，头上依然戴着头套，手上脚上也都戴着手套脚套。 章衡心怀惊悚地望向赵和伟：“那天是你的生日？” 赵和伟脸色惨白地点了点头。 毛芸芸是故意的。这个结论已经不需要讨论。 简婕：“她明明知道摄像头在哪里，明明可以直接把摄像头破坏掉，但她故意让摄像头把自己拍了下来。她想让你看到，她是怎么为你庆祝生日的。” 赵和伟：“我就是想不明白她是怎么找到我的。她到底是怎么进来，又怎么离开的。” 章衡都能感觉到一种伴随着无力的惊悚。 他深吸了一口气，干巴巴地问：“你没有报警？” 赵和伟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神发直地摇了摇头：“有用吗？” “你们别忘了，她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法院宣告她死亡了。” 章衡、简婕：“……” “简直就像个鬼。”赵和伟低声呢喃，木呆呆的眼神里又悄无声息地染上一层令人心寒的灼热，“也许她真地就是个鬼。” “活人怎么可能来无影去无踪，只有鬼才能。” 7 7 简婕和章衡还是将赵和伟的房子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但就像赵和伟说的，这套房子本身就不大，卧室、厨房、浴室……所有的窗户都在外面安装了不锈钢的保险栅栏。 两人把每一道栅栏都摇了一遍，全都固若金汤，一点儿缺损都没有。 唯一可以进出这个房子的地方，就只有客厅的大门。 此外，赵和伟的床也是闭合式的，床下根本没有容人的空间。 他也没有衣柜、衣橱那种有大空间的家具。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一个透明的、大大小小的收纳盒。 这显然都是他吸收了血的教训。 简婕：“对门的邻居……” 还没问完，赵和伟就主动告诉她：“对门没有人。楼上楼下也没有人。这种有年份的老小区，很多人都搬走了。当初我选这里，图的就是人少，够偏僻。” 简婕点了点头，又问：“那快递员……” 赵和伟：“上门的就两个。我每次买东西，都会跟商家协商好，就用那两家固定的快递公司。如果这两家都不行，那我情愿不买了。” 不等简婕再问“除此以外，我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过。我从来不叫外卖，目前为止也没有维修的需要。 “即便有一些人……可能是推销吧，我也从来不开门，甚至都不会出声。” 章衡和简婕不约而同地想起他们找来时的情形。 如果不是吉远辉一早打好了招呼，他们就是叫破喉咙，也别想得到赵和伟一丁点儿的回应。 那就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 简婕：“能让我看看你的大门钥匙吗？” 赵和伟马上到房间里取出一把钥匙，提前道：“就这一把，没有备份。” 简婕接在手里，仔细地看了看，又拿到窗台边，对着充足的光线，再仔细地看了一遍。 “是原装的，绝对不是复刻的。”她又问，“这把钥匙一直在你手上，没让别人碰过吗？” 赵和伟：“今天是第一次拿出来给你们看。” 简婕轻蹙眉头，将钥匙还给赵和伟。赵和伟赶紧又送到房间里收好。 章衡趁着他不在，低声地和简婕道：“对面、楼上下都没有人住。快递员也是固定的。钥匙没有备份，更没有拿出来过。如果不是鬼的话，还能从哪里下手？” 简婕微微用力地抿了一下嘴唇。 赵和伟回到客厅，殷切地望着他们：“你们能帮我吗？你们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章衡虽然同情他，也真心想帮他，但真打不了包票。 没想到简婕却道：“你放心，这段时间你是安全的，我们会尽快给你一个交待。” 赵和伟惨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点儿血色。 8 8 从赵和伟家出来，章衡才敢长长地舒出一口气。 那个小小的房间真是太压抑了。他只不过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就觉得胸口上像压着一块石头。 更遑论赵和伟竟然一直一个人住在那里。 在正常人的眼里，恐怕赵和伟也很神经质、很不正常了。 可是你能怪他吗？ 年纪轻轻，就得到了升职，是同一批进公司的人里最努力，也最有前途的。 和女朋友相处融洽，正打算自己买房结婚。 可是这些辛苦挣来的幸福说消失就消失了。 少年时代就想要摆脱的噩梦，不声不响地再次席卷了他的人生。 这小小的房子是他的避难所，也是他的牢笼。 章衡很想帮他，可惜确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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