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且甜_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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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外国人每个星期都上教堂做礼拜，但你要真跟他说看见上帝了，他会建议你看心理医生。都一样。” 介玉兰便也扯了扯嘴角：“毕竟我也只是听我姑说的……唉，我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形到底怎么样。这时间一久吧，我也有点儿记不太清楚了。” 章衡正要安慰：“没关系，你记得多少……” 却突然响起一道苍老而紧绷的声音：“我记得。” 三个人顿时转头，就见那个满头白发、干瘦衰老得像一片枯树叶的小老太太站在厢房门口，两只混沌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介素真醒了。 13 13 介素真也不知道自己被关在房间里多久了。自从那天，她未来婆婆一阵风地刮来，当着多少人的面断了和她的亲事，她就再也没有出过这个门。其实当天晚上，她就听到她的母亲已经把锁拿掉了。她还听到了她低低的抽泣和叹息。 “怎么就怀上了？”介老太太的声音发着抖，“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介素真自己也难受得要死。她低头看着自己圆鼓鼓的肚子。起先她还以为自己是因为在床上躺久了，吃得多，动得少，所以胖了。至于月事没来，她也没放在心上。她的月事本来就不准，这次……碰上那种畜生，连命都是捡回来的。可是现在才回过神来已经晚了。都怪她自己。介素真对着那个肚子直掉眼泪，举起拳头抖了半天，最后落下来的还是只有眼泪。有没有门上的那把锁对她都没有意义了。她自己不想出去。也没有人来叫她出去。她可以从早到晚躺在她的硬板床上，一动都不动，茶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她都不在乎了。有的时候，她麻木空洞的大脑里，会突然跳出这样一个念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死了吧。 14 14 直到某一天，介素真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少天，忽然听到墙外传来一阵小孩子的笑声，还有一个年轻女人的笑声。小孩子一个劲儿地喊着：“妈，妈！”也不说有什么事，就是一个劲儿地喊着。那个年轻女人便也一个劲儿地答应着：“哎，来了，来了。”也不问小孩子有什么事儿。虽然被喊得多了，她也有些不耐烦，但到底还是带着笑声答应着。介素真闭着眼睛躺在床上，默默地听了一阵，终是忍不住湿了眼角。她拖着软得像滩泥的身体又开始起来了。不仅如此，她还翻出了自己的几件旧衣裳，拿剪刀剪了，做起了针线活。介老太太吓了一跳，看她做的竟然是小孩子的衣裳，不禁又涌起一把怒火：“你疯了！”说着就要去夺。介素真也不躲，反正旧衣裳还有。 “孩子生出来就送走，”她平静地说，“我就给他做件衣裳。” 介老太太欲言又止，沉默了一阵儿，见介素真又拿起一件旧衣裳要剪，才将做了一半的小衣裳扔回她身上：“你做了也是白做。”说罢，扭头走了。介素真只当没听见，拾起小衣裳继续做她的针线活。小衣裳做起来很快。接着，又是小裤子。再接着，连虎头鞋都做了。介素真一向手巧，小老虎做得既胖墩墩的又威风凛凛。见她忙得跟真的一样，家里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仿佛她有病似的。其实有的时候，介素真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病。就像介老太太说的，做了也是白做。她怎么会不懂？孩子不可能留下。说实在的，要真叫她去想这件事，她胃里都能翻腾起来。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她忘不掉。她就是……想找点事做，让自己好过点。 15 15 到最后，小袜子，小斗篷……她想得到的东西，都给孩子做了一套。全都做完，肚子也大了一圈。家里人都出去干活了。介素真一个人挺着肚子用盆子把所有的东西都装上，蹲在院子里的井边认认真真地洗了一遍。天气变热了，不时飞来一两只野蜂，还有一些菜粉蝶……还有说不出名字的小鸟。那只小鸟停在院子墙头，歪头看了她一会儿，便又飞走了。介素真把孩子的小东西一件件地晾好，着实有些累，便回到房里歇下。模模糊糊的，她睡着了。忽然醒来，才发现天色已经暗了。大概是太阳刚下山，虽不至于整个黑掉，但也快了。家里还是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往常到这个时候，应该都回来了。介素真发了一会儿愣，才想起来衣服还没收，连忙跑到院子里。收衣服收到一半，院子门突然被敲响了。一定是家里人回来了。她连忙答应着，抱着衣服去开院门。吱呀一声开了门，门口果然站着介老太太。就这一会儿工夫，天色又暗了一层，变得更加灰蒙蒙的。介老太太全身就像被冲淡的黑水染过，连脸上的五官都有些灰暗。介素真轻声地说了一句：“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又问，“我爸他们呢？” 介老太太脸色却不佳，什么也没跟她说，就径直闯进院子里。介素真逆来顺受地让了一下，回头看院子外头，路上还空无人影，便又将院子门关上了。再转过头来，就看见介老太太停在晾衣绳前，死死地盯着那几件小衣裳。介素真下意识地吸了一口气。她知道全家都不想提这件事。最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才好。所以她本来就是想趁家里人都不在，赶紧把孩子的东西洗好晒干、收起来。没想到，竟然睡过头了。介素真连忙赶过去，一边飞快地收东西，一边闷声道：“妈，你先去歇着……” 还没说完，手上便是啪的一凉。一只干枯得像老树皮的手死死地抓住了她的手。介素真的心脏登时颤抖了一下。那只手冰凉冰凉的，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简直就像死人一样。这个念头一跳出来，介素真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抬头呆呆地望着介老太太。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