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人鱼_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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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世子，往往投入越大风险也就越大，这是没错的。” 萧晏安的心情被安抚了一下。 “不过，相对应的，风险越大收益也就越大，如果母妃投入更多，肯定能赚更多的钱，她却没有这么做，她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这样化整为零，不容易被人盯上。这些年，真是难为母妃了，一点点的积少成多，为了这个王府，为了淮阳的百姓，操碎了心。” 这才是纪初禾想要表达的。萧晏安一下子便想明白了。父王一直都还在皇上的监视之中，小心谨慎。母妃经商都不敢放开手脚，生怕被人盯上。如果不是纪初禾今天说出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也从未从这个方面体会过父王和母妃的不易，还是像没有长大的孩子一样活在他们的羽翼之下。 “母妃真的太不容易了，父王也不容易，淮阳这么多年的变化都是他们的功劳，既要百姓过上好日子又要小心谨慎保护自己和家人，淮阳有父王和母妃，真是百姓之福。如今，我能为她们分担一些，与有荣焉。” 萧晏安听到这些像是醍醐灌顶一样，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同时也更加惭愧。纪初禾每天都在忙着府上的正事，他呢？除了府衙那点事之外，他就好像一个废物。还要为了徐嫣儿那点破事来麻烦纪初禾！他真的是太没用了！身为王府的世子没有为父王和母妃分忧不说，还给他们找了那么多麻烦！ “夫人，我突然想起来还有点事，我先告辞了。”萧晏安坐不下去了。 “世子这就要走了？你看，我光顾着和你说这些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纪初禾主动询问。 “我……我没事。”萧晏安摇头。 “不是为了徐姨娘来找我吗？徐姨娘今日传府医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纪初禾直接挑明了。萧晏安见瞒不住纪初禾，只好说了一下来意，“今日，下人倒茶时烫伤了她，她又刚签了卖身契，可能想得比较多，觉得她入了奴籍，下人们会轻视她，她想要那几人的卖身契。” “她一个奴籍的妾室拿下人的卖身契不符合规矩。不过，既然世子都为了此事跑一趟了，肯定也是想拿了那几个下人的卖身契给徐姨娘一个安心，对不对？”纪初禾轻声询问。萧晏安的脸色一阵通红。 “我刚刚想通了，既然不符合规矩，那便不要破坏了规矩。” “这样吧，就让披霞苑的下人们自己选择，主仆之间也是有情谊在的，如果她们主仆情深，我也乐见其成。世子觉得呢？” “夫人所言极是。”萧晏安连忙点头，“我告辞了。” 纪初禾看着萧晏安像是落荒而逃一样的身影，深吸了一口气。 “夫人，你都忙了好久了，快过来休息一会儿吧，厨房刚做的梅子酸酪，你快尝尝。”纪嬷嬷端着刚制的梅子酸酪走了进来。 “刚好有点饿了。”纪初禾坐了下来。绵竹赶紧去打水给她洗手。 “刚刚夫人是不是故意和世子说起王妃和王爷的不易？瞧把世子说的，脸色都变了，也不好意思再说徐姨娘那些破事。”纪嬷嬷把乳酪放在纪初禾面前。 “夫人，按道理来说王爷和王妃不应该会生出世子这种不懂事的孩子啊？”绵竹忍不住接话。 “如果，是故意让他不那么懂事呢？他的名字叫萧晏安，是王妃特意取的，海晏河清，一生安宁之意，所以，他并不需要多优秀，因为他有很爱他的父王和母妃。”纪初禾缓缓开口。这世间，有像她父亲纪郡守那样的父亲。也有像父王和母妃这般的父母。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有些父母为孩子的打算可能在去世的那天，孩子都还没完全明白。但是，一定会在许多年以后，恍然明白父母为自己做的安排，那个时候，只有潸然泪下和满腔对父母的思念。 “夫人，王爷和王妃不希望世子太过优秀，惹人猜忌反遭险难，把他养得像是个没长大不懂事的孩子，也未让他知道这世间诸多险恶，你告诉世子王爷和王妃的艰难，是不是想让世子改变现在的状态？”纪嬷嬷猜测道。 “我是想让他有所改变，但是也不需要有太大的变化。最起码，这种很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行为得彻底改掉。” 徐嫣儿三言两语就让萧晏安觉得对不起她了，又想着弥补，这怎么行呢？人要存善心，行善事，但不可因善而无度，越是善良，越是要讲究分寸。佛都不渡无缘之人呢！心肠这么柔软可不行。 “夫人，为什么不直接把徐嫣儿一次性解决了？”绵竹真的是太烦这个徐嫣儿了。太能作了！ “不是不行，是不可。” 第187章 “还是夫人想得周到。”纪嬷嬷已经明白过来了。徐嫣儿这种姨娘真的不算什么。夫人已经让徐嫣儿入了奴籍，徐嫣儿的身家性命都捏在夫人的手里了，还能翻出什么风浪。萧晏安回到披霞苑，徐嫣儿满心欢喜地去迎接。她亲昵地挽着萧晏安的胳膊，一脸期待的问：“世子，夫人把她们的卖身契给你了吗？” 萧晏安把胳膊抽了出来，径直走进屋内，坐在主位上。徐嫣儿心里一沉。莫非，夫人拒绝世子了？这点小事，都要拂世子的面子吗！ “徐姨娘，你去叫院里的下人都进来，我有话要说。”萧晏安直接吩咐道。很快，下人们都来到屋内，一个个的内心全是忐忑。 “我问你们，你们可愿跟从徐姨娘，从今后留在披霞苑，视她为主？”萧晏安直接询问道。这些人立即跪了下来，一个个不敢出声。 “你们不用害怕，我这么问你们是想给你们一个自主选择的机会，去留自由，愿意留下的，我就把你们的卖身契给徐姨娘，不愿意留下的可以另行安排差事。”萧晏安的语气平和了一些。几个下人互相望了一眼，终于，二月鼓足勇气。 “世子，奴婢不愿意留下。” 她一开口，剩下的人也争先恐后地说道：“奴婢也不愿意留下。” “你……你们……我对你们有什么不好，你们一个个的都要跑！”徐嫣儿指着几人质问。屏儿内心一阵挣扎。最终，也开了口。 “世子，奴婢也不愿留下。” 别人不愿意留下萧晏安料到了，可是，就连屏儿也不愿意，可见徐嫣儿平常的为人是多么不得人心。 “屏儿，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徐嫣儿忍不住怒骂。 “姨娘，奴婢怎么忘恩负义了？奴婢自从进入王府以来，月银都是王妃和夫人发的，被指派来伺候姨娘，也是奴婢的一份差事，姨娘对奴婢何恩之有？” 徐嫣儿动了动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萧晏安看向徐嫣儿，眼中全是失望。徐嫣儿顿时慌了，“世子，我不要她们的卖身契了。” “愿意走的去找夫人重新谋个差事。”萧晏安说完，起身离去。 “世子！世子！”徐嫣儿连忙追了上去。萧晏安的步伐很快，徐嫣儿追了几步，发现院里的下人也开始逃似的往外跑。 “你们……”她看着那些人的背影，气得说不出话来。屏儿走在最后，没有像那些人走得那么急，来到徐嫣儿面前，朝徐嫣儿跪下磕了个头，然后才起身离去。 “屏儿，你不要走！你不要丢下我，这个府上，如果你都不愿留下，没有人会愿意来伺候我了！”徐嫣儿一把拽住屏儿。 “姨娘，你想想，你为什么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夫人宽厚，世子又那么偏疼你，府上就你承世子的宠爱，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屏儿甩开徐嫣儿的手，抬步离去。徐嫣儿一下子像抽干了力气一样，瘫坐在地上。她为什么要知足？世子爱的是她。世子夫人的位置也应该是她的。凭什么要让一个半路杀出来的纪初禾抢走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如果不是纪初禾，世子不会变心的。她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都是因为纪初禾啊！ …… 纪初禾让纪嬷嬷给回来的下人重新安排了差事，唯独将屏儿留在了身边，先跟着湘竹做事。徐嫣儿没了人伺候，成了全府的笑话，连披霞苑都不敢出。好在，会有人送来一日三餐，可是，别的事情，她都要亲力亲为。衣裳没人洗了，院子没有人打扫了，屋里没有人整理了，很快就显得又脏又乱。最让她崩溃的是，吃水的问题。她院里没有水井，还要去提水。吃的还好，一桶两桶就够。可是，洗衣服，洗漱用的，用量特别大。才提了两桶，她的手心里就磨出了水泡。费了吃奶的劲倒进水缸里的时候，手一滑桶又翻了。好不容易打回来的水全都洒在了地上！徐嫣儿忍不住崩溃大哭。不行，这日子，她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一定是纪初禾使的阴招来收拾她，偏偏世子就是被纪初禾蒙骗了！她要去拆穿纪初禾的真面目！萧晏安正在看带回来的公文，听闻徐嫣儿求见，让添喜把人领了进来。 “世子，我知道错了。”徐嫣儿一来就示弱。 “去找夫人认错，你对我向来恭敬，唯一不敬的便是夫人。”萧晏安冷声回应。 “世子，我真的知道错了。”徐嫣儿哭着走上前，“你看我的手。” 萧晏安看了一眼，神色如常，语气也不咸不淡：“府中的事务都由夫人说了算。” “世子是让我去求夫人吗？非要让我受这种折辱吗？”徐嫣儿满腹委屈的说道。 “徐姨娘，你要觉得受了折辱，可以继续有骨气一点！不是夫人调走下人，而是她们不愿意伺候你！”萧晏安重重地放下手中的笔。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背信弃义的人是他！恨他，怪他，怨他一个人，与纪初禾一点关系都没有！徐嫣儿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世子，你已经完全偏向纪初禾了！你还不承认，你就是爱上她了！纪初禾这个贱人，她就是个狐狸精！” “徐嫣儿，谁给你的胆子敢辱骂夫人！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她可以要世子夫人之位，不该来抢世子！不该来抢我爱的人！” “徐嫣儿，纪初禾才是我的正妻！我敬她，爱她，有何不可？” “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人！” “我早就食言了！” “世子，你被纪初禾骗了，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阴险小人！我和赵康的事，也是她谋划的！是她！都是她！” 萧晏安怒不可遏！他给徐嫣儿足够的耐心让她改变，可是，她显然没有一点反省的觉悟！ “来人！徐姨娘对夫人不敬，掌嘴！” 徐嫣儿懵了，不敢置信地看着要处罚她的萧晏安。 …… “世子让打的？真打了？”纪初禾放下书，直接站了起来。 “回夫人，打了！徐姨娘这会儿正在墨园嚎啕大哭呢！” “这个萧晏安！”纪初禾简直无语了。冬苓开心的不得了，“打得好！早就该打了。”说完，咔嚓咬了一下手里的李子。 “打得好？府上就你们两个姨娘，打完徐姨娘他上哪歇？”纪初禾反问道。第188章冬苓顿时急了！ “夫人，总不能上我那儿歇，我怀着身孕呢！” 纪初禾没有理会冬苓，深吸了一口气。还得她做这个恶人。 “世子也真是的，也不能真打啊，这恐怕不好言和啊。”冬苓小声嘀咕，她已经无法想象两人怎么和好的那个画面了，到时候，世子真的放得下那个身段？ “我去看看。”纪初禾抬步往外走。 “夫人，我也去！”冬苓连忙跟上。 “你留下。”纪初禾沉声下令。冬苓没法看热闹了，有些失望，不过还是乖乖地恭送纪初禾离去。墨园，徐嫣儿嗓子都已经哭哑了，泪不多，多半是干嚎。萧晏安站在院子里看着她，一言不发。 “世子，夫人来了。”添喜小声提醒。萧晏安神色微动，立即朝门口望去。纪初禾缓步走了进来。 “拜见夫人。”墨园的下人全都上前行礼。徐嫣儿是闹给萧晏安看的，在纪初禾面前她丢不起这个人，立即止住了哭泣。 “世子，发生什么事了？”纪初禾轻声问。 “徐姨娘没规矩，我小小地惩罚了她一下。”萧晏安沉声回应。 “夫人，真的只是小小的惩罚了一下，奴才都没敢用力，就这么拍了一下。”添喜负责执行的，声音弱小又无助。纪初禾看着还不想罢休的徐嫣儿，走到她面前。 “世子，徐姨娘没规矩是后宅的事，本应该我来处理，不劳世子费心了。要是别家的姨娘像是徐姨娘这样，早就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去了，要么就发卖了一了百了！” 徐嫣儿眼中闪过一阵惊恐，连忙看向萧晏安。 “全凭夫人做主。”萧晏安回应了一句。徐嫣儿顿时心如死灰！这会儿她才知道怕了。世子真的是一点都不在乎她了。 “徐姨娘，你喜欢哪个庄子？我给你个机会让你自己选一个。”纪初禾淡声询问。徐嫣儿绷紧嘴唇不回答。 “好，既然徐姨娘不愿意自己选，那我就帮徐姨娘挑选一个吧！来人，把徐姨娘送到山脊庄去！” “是！”立即有两个小厮走上前来去拖徐嫣儿。徐嫣儿迅速跑向萧晏安紧紧地抱着他的腿。 “世子，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不守规矩了，我一定会敬重夫人，求世子不要把我赶到庄子上去。”徐嫣儿的声音都颤抖了。纪初禾从来不是个善茬，手段果决，说到做到！ “后宅之事，是夫人说了算。”萧晏安沉声回应。 “夫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守规矩！”徐嫣儿连忙服软。但是手还是紧紧地抱着萧晏安。纪初禾没有马上表态，看着徐嫣儿沉默不语。时间就像凝固了一样，每一时，每一刻，对于徐嫣儿来说都是无尽的煎熬。 “罢了，世子定然也是不舍的，这次我看在世子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但若再有下次，直接发卖！”纪初禾言辞犀利。徐嫣儿顿时如获大赦。 “来人，把徐姨娘送回披霞苑！”纪初禾再次下令。徐嫣儿被人带了下去。萧晏安正想开口，纪初禾的声音却先他一步响了起来。 “世子，相信徐姨娘通过这件事一定能够幡然醒悟，到底是伺候过世子的姨娘，只要不是犯下不可饶恕的过错，我都不会真的苛待。” 萧晏安叹了一口气，对徐嫣儿的醒悟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但愿吧。”他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 “世子先忙吧，我先告退了。”纪初禾接下来还有安排。萧晏安看着纪初禾离去的背影，心中一愧疚。他怎么配得上这么好的纪初禾。 …… 纪初禾回到琉华宫，将屏儿叫到面前。屏儿战战兢兢的等着发落。她就知道她没有那么好的命能够留在夫人身边伺候。 “屏儿，日后，你愿意跟着我吗？”纪初禾轻声问。屏儿一脸惊讶，受宠若惊地回应道，“奴婢愿意！” “那从今日起，我便升你为掌事。” “多谢夫人！”屏儿激动地道谢。 “不过，你的差事还是去披霞殿伺候徐姨娘。我知道，你是个拎得清又重情义的人，不是被逼无奈也不会选择离开徐姨娘。这一次回去，你不要像以前一样唯唯诺诺，你还有着监督徐姨娘的职责。” “夫人，屏儿明白了！一定不会辜负夫人的信任！”屏儿立即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