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人鱼_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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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四五个小厮正在捆绑他的手脚。马万力气太大，四五个小厮才勉强按住。绑好后，小厮才松手，马万还在挣扎。 “打！”华叔一声令下，板子落了下来。几杖过后，任凭再硬的骨头都要软下来。马万也不例外，趴在板凳上一动不动。四周站满了围观的人，听着这一下又一下打着皮肉的声音，头皮都发麻了！第22章四十杖打完后。这件事也传遍了整个王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有人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毕竟，早上才见过纪初禾和善的样子，怎么一转眼就动起大刑来了！再仔细一打听，顿时感觉马万这顿打挨得一点都不冤枉。马万那种性子，在王府里都横行霸道，奈何他是太妃身边的人，又深得太妃重用，好多人都是不敢招惹他。就是太妃那里世子夫人恐怕不好交差了。徐太妃脸色阴沉坐在正殿，从门口望去，马万浑身是血趴在院子里，瓮声瓮气地哀嚎着。 “太妃娘娘，她打的哪是奴才啊，她打的是太妃娘娘的脸。” “她就是故意找茬，针对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奴才这一顿打可不能白挨啊！” 徐太妃手中的菩提手串拽得紧紧的，突然，线断了，珠子散落了一地！徐嫣儿看着这一幕，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徐太妃从椅子上站起来，一只手扶着椅子，身子都在颤抖。看样子，这一次，真把她气狠了。 “纪初禾！她怎么敢！” 屋子里的下人立即跪了一地。 “她敢管到我头上来了！反了她了！问问王妃荣氏，她敢不敢管到本宫头上！纪初禾这个大逆不道的混账东西！” “打狗还得看主人，纪初禾她这是把本宫的颜面踩在脚下狠狠地摩擦！” 纪初禾这一顿打，让徐太妃措手不及！等于她还在谋划怎么给纪初禾挖坑的时候，纪初禾伸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来。 “太妃娘娘息怒啊，千万别气坏了身子。”王嬷嬷赶紧上前劝着。徐太妃深吸了几口气才稳住情绪，这会儿心跳得极快，大脑也有些昏。她得好好地缓缓。不能气，不能气，她才过几天好日子啊，气病了不划算。徐太妃自己就把自己哄好了，她可舍不得这荣华富贵的好日子，得好好的活着，长命百岁！ “把马万拖下去，找府医过来看看。”徐太妃吩咐了一声。 “是。”王嬷嬷立即去安排。徐嫣儿去倒了一杯水，端到徐太妃面前，“太妃娘娘，纪初禾敢这么嚣张，背后一定是有王妃给她撑腰。” “这样明摆着的事，还要你说！你要是争气一点，有纪初禾那个冒牌货什么事？” 徐嫣儿被责怪得心里窝火，明明应该是太妃娘娘争气一点，她就是世子夫人了！ “嫣儿想说的是，这一次的事是王妃授意的，要不然纪初禾怎么敢在太妃娘娘头上动土？” 徐太妃若有所思。王嬷嬷安顿好马万回到屋内，见徐太妃绷着脸不说话，也不敢出声。 “王嬷嬷，你去一趟合鸾宫找王妃去报这笔账，本宫倒要看看，王妃是什么意思。” “是，奴婢这就去。” 王嬷嬷走在去合鸾宫的路上，心里可愁坏了。主子们斗法，向来倒霉的就是她们这些当奴才的。她这一次去王妃那里，能讨到什么好啊！刚到合鸾宫的宫门外，一个二等的丫鬟走了出来。 “这不是王嬷嬷吗？” “我来拜见王妃。”王嬷嬷尴尬地回应。 “真是不巧了，王妃今日一早便去梵音寺还愿去了，说是还要在梵音寺住上几日，好好地享受一下佛门的清静。” “那你可知王妃何时归来？” “这个还不知道，王妃要回来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 王嬷嬷怅然地转过身，脸上的皱纹更深了几道。王爷这几日为了征兵的事也在忙碌着，世子也领了征兵的职务，恐怕这两位爷都不在淮阳城内。这是瞧准了机会要收拾太妃娘娘呢！徐太妃一听到王嬷嬷的回复，气得又摔了手中的白瓷茶杯。 “太妃娘娘，王妃这是躲着你呢！”徐嫣儿绞着手绢与太妃同仇敌忾。 “太妃娘娘，现在如何是好？咱们长宁宫的一应所需都是咱们自己负责，马管事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气了，估计三个月都好不了。”王嬷嬷说出了眼下最需要解决的事情。 “采买一事，你来负责。” “可是票据怎么办？”王嬷嬷一脸为难。徐太妃看向徐嫣儿，“嫣儿，你先下去吧。” 徐嫣儿一愣，没想到这个时候，太妃竟然要把她支开，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是，嫣儿告退。” 一直到徐嫣儿走了出去，徐太妃才开口。 “这种事，还要本宫教你吗？无论你想什么办法，本宫的一百两银子无论如何也要给本宫支出来！” “是，奴婢去想办法。” …… 长宁宫里的事，乱着呢。王妃虽然不拘着徐太妃的花销，奈何徐太妃就是一辆马车送来的淮阳，身上除了一点太后赏赐的体面但不是很值钱的东西，便是两手空空。来到淮阳后，成了身份尊贵的太妃，虽然是衣食无忧了，身上还是摸不出几两银子！她就把主意打到了报假账上头来。一开始，她不敢报多。十两八两的。后面，王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核对她的开销，她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不仅买的东西越来越贵，甚至达到了挥霍无度的地步。账目也是越报越多，过得相当奢靡。光是通过报糊涂账，就吞下几万两白银，这些银子都藏在她外面购置的庄子上。她还偷偷购置了庄子和两间铺子。当然，这些都是见不得光的。她若是一开始想要几间铺子几个庄子来傍身，王妃一定会大大方方的给她。可是，她受不了这种低人一等，仰人鼻息过活的日子！后来，王妃下令节约府中开支，明确规定过各宫的开销不得高于多少，长宁宫是不得超过一百两银子。徐太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后来，想到一个办法，装病！然后告诉王妃，她得用上等的补品来补身子。这是孝心，王妃自然不会拒绝。便将长宁宫的花销提高到了三百两。后面，太妃还是嫌来钱太慢了，又病了一回狠的。王妃把花销又提高了一些。太妃也知道，上限不可超过五百两，这估计也是王妃忍耐的极限。所以，她每个月的开销，三四百两的上下浮动着。除了支撑着自己尊贵奢靡的日常开销之外，每个月都要稳稳地进账一百两银子。那些名贵的药材补品也暗中拿去卖了。这样的日子，一直过得稳稳的！奈何纪初禾这个冒牌货，非要断她的财路！第23章正如纪初禾所料的那般，上梁不正下梁歪。长宁宫的下人们也随了主子，人人都绞尽脑汁想着怎么中饱私囊。才过了一日时间，王嬷嬷便拿着票据来找纪初禾。 “夫人，这是票据，请您过目。”王嬷嬷把票据放到纪初禾面前。纪初禾拿起来，仔细看着。 “夫人，你才嫁进王府，不太了解王府的情况，马万是个男人，大大咧咧的，注意不到这些细节，太妃娘娘信任他便没有提出什么过多的要求，一直以来，我们也都是这么报的，你这四十杖打的也是我们太妃娘娘的脸面。”王嬷嬷一边说着，一边拿眼瞟纪初禾。这话里话外的都带着责备和埋怨。纪初禾放下手中的票据，笑意盈盈地看着王嬷嬷。这么和善又亲切的笑容让王嬷嬷汗毛直竖。 “王嬷嬷，你拿来的这些票据都是符合规矩的，交到账房登记入账就可以支银子了。”纪初禾温和地说道。 “是。”王嬷嬷上前去，拿回那些票据，又偷偷瞄了纪初禾一眼，心里不禁嘀咕：这么容易就过关了？她还以为，纪初禾要细细地查这些票据呢！ “王嬷嬷，我处罚马万不是因为票据的问题，而是他一个奴才竟然敢指着主子叫嚣，这种顶撞主子的奴才，不惩罚一下，岂不是要叫他狂到天上去？” 王嬷嬷噎了一下，找不到话反驳。 “若是他像王嬷嬷这般知礼数，又是太妃娘娘宫里的，深受太妃娘娘器重，我自然是以礼相待。” “夫人说的是。”王嬷嬷连忙附和了一句。 “王嬷嬷去支银子吧。” “是。”王嬷嬷退了出去。到了账房顺利支了银子，她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回长宁宫，她立即将银子放到徐太妃面前。 “纪初禾没为难你，没查那些票据？”徐太妃诧异地问。 “没有，什么都没说，爽快得很。” “这个小贱人唱的是哪出？” “太妃娘娘，奴婢怀疑她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想要找一找存在感。”王嬷嬷猜测道。 “她找存在感，敢把手伸到我面前来！她也是够有胆子的！”徐太妃更气不过了。等着吧！她要是让纪初禾有好日子过，她就不姓徐！纪初禾看到那些票据的时候，就知道对方已经进入她布下的局中。那些票据一看就是假的，东拼西凑，只求对上数目。而且，错漏百出。甚至为了对上数还把一些账记到了徐嫣儿头上。王嬷嬷今天拿来的票据里有给徐嫣儿定制的首饰的，花费了十多两。纪初禾第一次见徐嫣儿的时候，就特意打量了一下，徐嫣儿的身上并没有多少贵重东西，甚至衣衫都略显得紧身了些，一看就是旧的。若是有合身的衣服，谁会还穿不合身的旧衣？徐太妃一身衣服都舍不得给徐嫣儿添，还会给徐嫣儿买更贵的首饰？既然诱饵已经入局，纪初禾也不着急长宁宫的糊涂账一事了。眼下，还有一件事，她要弄清楚。 “绵竹，这两天，你盯着冬苓那丫头有没有发现什么？” 绵竹放下手中的鸡毛掸子，来到纪初禾面前。 “小姐，那日回来她就病了，纪嬷嬷让人抓了一些药给她，并未安排什么活，先让她养身子，她就待在房里也不出门。” “有什么人接触过她吗？”纪初禾又问。 “没有，不过，我打听到一些有关于冬苓的事。” “说来听听。”纪初禾端起一杯茶水，准备听听八卦。 “冬苓其实是世子身边的一等丫鬟，贴身侍候世子好多年了，要是别的家庭，可能冬苓被提成通房再抬个小妾了，但是，世子一心只有徐嫣儿，没有一个通房丫头，冬苓自然也就只能是丫鬟侍候着世子的衣食起居。” “世子搬去墨园居住，冬苓自然也跟过去侍候了，没想到，世子竟然让她离开墨园，不要她再侍候了！还说什么为了避嫌。” 纪初禾很无语。真不知道该说萧晏安痴情还是绝情！估计是怕徐嫣儿误会，跟了自己多年的贴身丫鬟就这么说弃就弃。 “冬苓无处可去，府里又传出流言蜚语，说她故意勾引世子，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可能就是这些流言蜚语让她寻了短见。” 纪初禾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冬苓若真是死了，这件事也能算到她的头上来。毕竟，事情的起因是大婚当晚世子要拉着冬苓当着她的面洞房。 “小姐，其实，你真不应该管这个冬苓。” “你还是先盯着她，尤其是看谁和她接触。” “是，小姐。” 入夜，一道身影悄悄地来到冬苓的房间。是琉华宫的粗使丫鬟，名叫环儿。 “冬苓姐姐，我看你晚上没有用晚膳，偷偷藏了两个包子，你起来吃一点吧。” 冬苓咳嗽了两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谢谢你啊，环儿。” “冬苓姐姐，你不用和我客气，以前你那么照顾我，我现在能回报你一些，也是我的荣幸。”环儿说得万分诚恳。冬苓一阵感动，“当初，我是世子身边的一等丫鬟，何等风光，琉华宫的下人哪个敢怠慢我，如今……” 说到这里，冬苓一阵哽咽，泪水从脸颊滑落。 “冬苓姐姐，你不要伤心了，你侍候世子那么多年，世子不会不要你的，他肯定有他的难处，你想想，咱们世子哪里是那种绝情的人。” “世子当然不是绝情的人。”冬苓摇摇头。 “其实，世子也挺可怜的，娶了一个不喜欢的人，还抬错花轿换了一个冒牌货，就算是冒牌货也只能被迫接受，他就算抗争了，也没有用。” “世子对我们这些下人那么好，我们却没有办法帮他。”冬苓心中一阵痛惜。 “其实，世子大婚那晚虽然没有和冬苓姐姐你发生什么，按理说，也应该给冬苓姐姐你一个名分，要么是通房，要么是妾室姨娘。” “环儿，别胡说！”冬苓本来苍白的脸色顿时染了几分红晕。 “也是，这些话我以后可不敢说了，新夫人那么受王妃器重，又有了掌家大权，那晚的事给新夫人那么大的羞辱，只怕姐姐你……” 第24章冬苓被这么一提醒，心里顿时闪过不好的念头。再转念一想，哪个女人能受得了这样的羞辱！所以，纪初禾把她带回琉华宫，并不是想帮她，而是想暗中整死她！ “冬苓姐姐，你知不知道新夫人为了立威差一点把长宁宫的采买管事马万打死了？”环儿又问。 “我不知道，竟然有这种事？”冬苓一脸震惊。 “就在琉华宫的院子里打的！我觉得新夫人的手段狠毒着呢。她把姐姐你接回琉华宫当差，还不是为了她自己的名声。姐姐，你可要小心了，我真怕她背地里使什么手段磋磨你。” 冬苓的心控制不住一紧！她是走投无路才回琉华宫的。那些人说的话实在是太难听了，她被流言蜚语淹没，世子又不要她，她哪里有脸面活下去？第一次寻死，她还存着一点点试探世子的意思，看世子能不能心软让她回去身边侍候。第二次，她是真想死了一了百了。可是，要是能活下去谁愿意去寻死啊？她现在该怎么办？已经落在纪初禾的手里，她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冬苓姐姐，你吃个包子吧，身子最要紧。”环儿把包子递了过去。冬苓哪还有心思吃，心中的惶恐都足以让她寝食难安了。 “环儿，你先回去吧，以后不要再和我亲近了，不要连累了你。” “冬苓姐姐，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就算贵为世子还有那么多无可奈何之处，更何况咱们这些低贱的下人呢？” “我知道的。”冬苓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 “那我先回去了。”环儿起身走了出去。暗处，一道身影看着环儿消失的方向，转身回了主殿。纪初禾听着绵竹的汇报，挑了挑烛芯，屋里的光线立即亮了起来。 “小姐，这个冬苓真是忘恩负义，她也不想想，要不是小姐给她一个台阶下，让她回琉华宫，王府哪里还有她的容身之处！” “其实，下人说那些难听话刺激冬苓，也是有人指使的。”纪初禾盖上灯罩，走到一旁坐下。 “小姐，你的意思是有人想置冬苓于死地？” “是啊，冬苓死了不正好全都赖我头上，毁我名誉，还能让人借题发挥。” “我没有想到这一茬！”绵竹恍然大悟。 “现在，看我把冬苓留在琉华宫了，又换了策略，想挑拔冬苓与我为敌，让冬苓成为她的棋子，徐嫣儿这步棋，自以为走得很好。” 纪嬷嬷已经摸出环儿是徐嫣儿安插的人，和徐太妃没有一点关系。徐嫣儿和徐太妃之间也并不像表现得那么亲如一体。 “小姐，那我们怎么办？冬苓这种人留不得！” “我们自然是留不得，不过，她有更好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