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人鱼_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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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纪嬷嬷的眼中是掩不住的欣喜。 “是啊，小姐，以后你就是世子夫人，耿氏和二小姐再也不敢欺负你了！”绵竹伸手给纪初禾理了理步摇的流苏，“小姐真好看！端庄大气，富贵逼人！一看就是世子夫人！” 纪初禾伸手戳了戳绵竹的脑袋，“你们这两日在沈府都发生了什么事，和我说说。” “小姐，说起这件事，我真的觉得二小姐是被人下了降头了！那天拜完堂后，新娘被送入洞房，我们和纪嬷嬷吃了一杯茶水就昏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了！” “我和纪嬷嬷心急如焚，好担心小姐的处境，好在听说王府那边也将错就错了。二小姐根本就不像是抬错花轿的样子，和那沈乘景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两人肯定早就勾搭上了，花轿抬错，一定是有预谋的！” 绵竹分析的头头是道，纪嬷嬷在一旁点头附和。 “你们的伤是怎么回事？”纪初禾心疼地询问。 “小姐，那沈家可真是个大火坑啊！你不知道那一家人都是什么牛鬼蛇神！”绵竹摆摆手，感觉都找不到合适的形容来说与小姐听。纪初禾怎么会不清楚呢。 “小姐，那沈宅破败不堪，请不起下人打扫，又脏又乱！二小姐一嫁过去，沈家的人就像看到了肥羊，便像主子一样指使我们做粗活，甚至连挑粪坑这种活计都要我们去做，纪嬷嬷气不过便和她们理论，没想到，那沈老夫人竟然动手打人！” 前世沈府的人没敢这嚣张。纪家的女儿毕竟是下嫁沈家，沈夫人有所忌惮。纪清媛换嫁，就像上赶着沈乘景，非沈乘景不可一样，这样不值钱的行为，沈府的人最会见机行事，可不是得威风起来。哪个婆婆也不希望儿媳妇骑到自己的头上。瞧着吧，往后还有纪清媛的苦头吃，比她当初的日子还要煎熬！ “小姐，你在王府怎么样？世子爷对你好吗？”绵竹连忙询问。她瞧见那沈乘景对二小姐就像眼珠子一样宝贝，当然也希望小姐能获得世子的疼爱。纪初禾拉过绵竹和纪嬷嬷的手，郑重地对两人说道：“不管是纪府还是王府，咱们都是一样过日子，只要咱们三个能在一起，别的都不重要，王府的情况比纪府还要复杂，更要谨言慎行。” “是，小姐说得没错。”纪嬷嬷立即点头附和。 “小姐，我知道了。”绵竹也乖巧地应和。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要的是世子夫人的身份，并非世子这个人，明白了吗？” “明白了。”纪嬷嬷有些可惜。小姐小小年纪，便看得如此通透。唉，早慧的孩子哪个不是小小年纪就尝尽了人间疾苦。纪初禾的目光转身绵竹，“你还不明白？” “明白了。”绵竹这才点点头。毕竟年纪小，对男人还有憧憬。她就是希望小姐能遇上一个知冷知热的人，疼小姐爱小姐，照顾小姐一辈子！回到王府。纪初禾并没有立即回琉华宫，而是去了一趟合鸾宫，向王妃汇报一下今日回门的事，也顺便给纪嬷嬷和绵竹讨个差事。通过王妃亲口任命过，纪嬷嬷和绵竹才能在琉华宫站稳脚。 “禾儿这么快就回来了？快让她进来。”王妃立即吩咐道。纪初禾莲步轻移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跟着纪嬷嬷和绵竹。刚刚还在马车上叽叽喳喳的绵竹这一会儿头缩得像鹌鹑一样。一进王府的大门，她就已经深刻的感觉到小姐所说的王府和纪府可不一样的氛围了。 “参见母妃。”纪初禾屈膝行礼。纪嬷嬷和绵竹也赶紧跟着行礼，“奴婢参见王妃。” “都免礼，禾儿，过来母妃身边坐。”王妃亲切地招呼。纪初禾坐在王妃身侧，柔声开口：“母妃，她们是我的贴身嬷嬷和丫鬟，今日回门我和母亲还有二妹妹商议了一下，便相互把身边伺候的人换了回来。” “既是你的人，你和纪府那边商量好就行，人不比物，当然还是自己亲近的人用得更顺手，你这么做是对的。”纪初禾能带着自己的人回来，王妃很欣慰。这足以说明纪初禾不仅做事干脆利落还有手段。她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儿媳妇。要是顶着世子夫人的身份，连自己的下人都要不回来，还闹得一团糟，那才让她失望！ “母妃，我想让纪嬷嬷当琉华宫的掌事嬷嬷，绵竹当一等丫鬟，她们都是识字的，也有能力处理事情。”纪初禾趁热打铁讨差事。 “琉华宫由你说了算，人手怎么安排你也自己做主，不管是陪嫁来的也好，还是王府原本的下人，一律都由王府来支月银。”王妃不仅应了下来，还给了纪初禾一个惊喜。领着王府的月银，那就是认可两人的身份！ “谢母妃。”纪初禾立即起身道谢。 “不需多礼，你这个时辰回来肯定还未用膳，留下来陪母妃一起用膳。” “是，母妃。” 王妃这里不缺人伺候，纪初禾便先让纪嬷嬷和绵竹回琉华宫安顿，也顺便处理一下伤势。她自己则陪着王妃用膳。此时，长宁宫也准备用膳。徐太妃一走进来就看到徐嫣儿一脸愁容。 “你摆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给谁看呢？” 徐嫣儿连忙起身，“参见太妃。” “说吧，你在想什么？” “回太妃，嫣儿实在是有些担心拒绝世子伤到了世子的心。” “这才几天，你就沉不住气了！没用的东西！”徐太妃“啪”的一声把手中的佛珠拍在桌子上。徐嫣儿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太妃，我是怕纪初禾那个女人用手段把世子抢走！我听说，世子领了征兵的职务，就是听了纪初禾的提议！还有，今日纪初禾回门，世子本来忙着正事呢，竟然在百忙之中去了一趟纪府！” “世子和纪初禾一起回门去了？” 第18章徐嫣儿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小声附和：“也可以这么理解。” 徐太妃拧眉紧思，稍顷叹了一口气，“本宫真是小瞧了纪初禾这个小贱人！” 徐嫣儿这两天越想越亏。本来，纪初禾就已经让她很有容貌焦虑了。加上王妃的认可，纪初禾又是真真正正八抬大轿抬进王府和世子拜了天地的，这些她不承认也没有用！她又拒绝世子，恐怕世子还在气头上，说不定还被她伤了感情。她就不该拒绝世子啊！ “太妃娘娘，现在怎么办啊？”徐嫣儿内心埋怨徐太妃，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把这个难题丢给徐太妃来解决。 “怎么办，怎么办！你是不是埋怨起本宫来了？” “不，嫣儿绝不敢埋怨太妃娘娘！” “你自己不会动动脑子？连一个男人的心都栓不住，还想当世子夫人！” 徐嫣儿委屈的落泪，她真是有苦说不出！办法她倒是有，可是她不可能做到两全其美，即抢回了世子的心，又让太妃保全颜面。在徐太妃的心里，颜面比她重要多了。 “世子对你的感情不可能说淡就淡，他只是在气头上，等气消了自然会来找你，你想想，你们之间哪一次不是他主动。” “是，嫣儿听太妃娘娘的。”徐嫣儿柔声回应。世子对她是怎么样的，她自己心里清楚。因为王妃的阻拦，他们之间经常有矛盾，她时不时会发些小脾气试探世子，世子都很有耐心的哄着她，甚至觉得亏欠了她，对她也就更加千般万般的好。甚至为了讨她欢心，半夜不睡觉去捉了萤火虫给她制造惊喜，他自己却被蚊虫咬得满身是包。还会御马三百里给她买糕点，一刻也不停歇的赶回来，只为让她当天就能吃上。这一份感情，从来都是世子要比她沦陷的更深。这一次，世子一定还会像从前一样，等他气过了，就能理解她的无奈，他一定还会更心疼她的！ …… 纪初禾在王妃那里用完膳就告退回了琉华宫。纪嬷嬷和绵竹已经收拾好，两人看起来精神气十足，纪初禾瞧着这么鲜活的两人，心中也不胜欢喜。 “青萝姑姑，麻烦你把琉华宫的下人全都叫过来，我有些话想吩咐一下。”纪初禾客气的说道。 “是。”青萝转身去叫人。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琉华宫所有的下人全都集中在院子里。原本加上纪府陪嫁的下人，琉华宫一共有二十八个下人，现在纪府的陪嫁只剩下一个春生，回来了纪嬷嬷和绵竹，就是二十人。人手也足够了。 “不管你们是一直在琉华宫当差的，还是重新调过来的，都要尽心尽力伺候好自己的主子，若有不好好当差的休怪王妃严刑处置！”青萝严厉的训了话。下人们全都跪了下来，朝纪初禾行礼。 “参见世子夫人。” “大家都起来吧。”纪初禾抬了抬手。这是她第一次以琉华宫主子的身份来见这些人，从这一刻起，她就是琉华宫的主人。 “从今天起，纪嬷嬷担任琉华宫的管事嬷嬷，绵竹是一等丫鬟近身侍候，茗香，茗雨为二等丫鬟，春生是宫内掌事，剩下的人还负责原来的事务。”纪初禾重新安排了职务。被点到名字的几人，立即上前来领命，齐声回应道：“是，夫人。” “从今日起，琉华宫的下人一定要恪尽职守，做好自己的本分，绝不可违背王府的任何一条规矩。”纪初禾中规中矩的训斥了一下。 “是。”众人齐声回应。纪嬷嬷拿着一个沉甸甸的荷包走上前。 “这是夫人给大家的赏赐，大家要切记一句话：夫人最是公正，赏罚分明。”纪嬷嬷分完赏钱，回到纪初禾身旁，又吩咐了一句：“大家散了吧。” “是。”众人这才散去。青萝走上前，朝纪初禾屈了屈膝，“夫人，您这边也步入正轨了，青萝就自请告退回王妃身边伺候了。” “青萝姑姑，这几天有劳你了。”纪初禾由衷的道谢，亲自捧了一个小匣子交到青萝的手中。 “夫人，这可使不得，是王妃吩咐我来的，这本来就是我分内的事，我怎么还能要夫人的赏赐呢？况且夫人之前都赏过了。” 纪初禾的大方，让青萝都不好意思了。 “姑姑，这不是赏赐，这是谢礼。”纪初禾把小匣子放到青萝的手中，“姑姑就不要推托了，收下吧。以后，我少不了有事要麻烦姑姑，姑姑要是不收，我这心里才过意不去呢。”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青萝接下这份谢礼，“夫人，通过这几日发生的事，王妃对您是非常满意的，王妃给您的那几本账册，您可要好好瞧瞧。” “多谢姑姑提醒，我看的时候一定仔细着点。” “那我就先告退了。” 青萝走后，纪嬷嬷和绵竹来到纪初禾身边。 “小姐，王妃真的是太好了，比那些普通人家的婆婆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怪不得是帝都的贵女出身呢。”绵竹见过沈家夫人，和王妃一比，那简直是云泥之别！ “王妃对小姐是好，不过，那也是咱们小姐有能力有本事。不管在任何时候，别人的对你态度，都是取决于你自己的实力的。”纪嬷嬷轻声点拨。绵竹赞同的点点头。纪初禾这会儿想的全是青萝的提醒，转身走到屋内，将那几本从王妃那里带回来的账册拿出来翻看。纪嬷嬷没有打扰纪初禾，吩咐绵竹好生伺候着，她先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如今，她总管着琉华宫的各种事务，又是初来乍到的，事事都要亲力亲为，都要仔细再仔细。这也不禁让她想到了陪着老夫人初嫁入纪府的时候。老夫人是远嫁，身边就她们几个贴心的人。那个时候，她是老夫人身边最小的丫鬟，老夫人待她们极好，姐姐们也处处谦让着她，不给她做什么重活，每天都有糕点和果脯吃。回想起那个时候，心里都是甜的。后来，她也成了老夫人面前能独当一面的一等丫鬟，帮着处理府中的庶务。可是，耿氏一嫁进来，一切都变了。老夫人去了，小姐便托付给了她。耿氏那个毒妇，真是两面三刀，差点把小姐磋磨死！回想起这十来年过得日子，纪嬷嬷一阵心酸。 “老夫人，您可以安息了，小姐已经是世子夫人了，以后的日子，一定是平安顺遂的，老奴一定会尽心尽力的伺候小姐，绝不辜负您的托付。” …… 纪初禾拿起账本，足足看了两个时辰。越看，她的眉头就拧得越紧。第19章这几本账册分别是王府各种铺子田地山林等等所有的收成以及府中各项开销。账本上的数目没有任何出入，清晰明了。王府内务和政务是分开的。目前，各个封地的赋税还是由当地的封王自行收取。淮阳王仁政，并未过多地收取百姓的赋税，甚至还会相应地减免税收。所以税收一直都是用在封地的各种政务上，也没有多少节余。淮阳的地理位置特殊，山多地势不平，没有多少良田，耕种也颇费人力，算是封地中偏远又贫瘠的。但是，淮阳境内，百姓们还算安稳自足。让纪初禾深思的是，长宁宫的这些账目。 “小姐，你都看了两个时辰了，停下来休息一下吧？”绵竹端了茶水过来。恰在这个时候，纪嬷嬷也回来了。看纪嬷嬷忙得一身疲惫的样子，绵竹又赶紧给她倒了一杯水。纪嬷嬷喝了一口水，嗓子终于舒服了。纪初禾暂时将账本放到一侧，轻声问：“怎么样？” “小姐，琉华宫的事务我已经理清楚了，人也认全了，这是库房的钥匙。”纪嬷嬷去了库房，看到那些造册的东西，简直惊呆了。她才知道小姐现在这么有钱了！纪初禾从身上拿出另一把钥匙，“我屋里还有一些银票和贵重首饰，你们来了，我就放心地交给你们了。” “还有啊！”纪嬷嬷的嘴巴张得更大了。 “值钱的东西都在这呢。”纪初禾笑着点点头。纪嬷嬷这半天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二小姐要是知道小姐现在比纪府还要富有，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那就是她的事了。” “那是，左右都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小姐，我瞧出琉华宫的下人有些问题，有几个应该不是王妃的人。” “不是王妃的人那就是太妃的人，查清楚是谁后，盯着他们即可，不用打草惊蛇。” “是。” “嬷嬷，我刚好也有事情要和你说。”纪初禾把账本拿了出来，为了节约时间，她直接翻到长宁宫的那一页。 “这是这个月长宁宫的支出。” 纪初禾指了指，“只有三笔。” “这怎么都是个总数啊？一笔八十七两，一笔六十九两，最近这一笔也有三十二两，这短短的半个月竟然就有一百八十八两的支出。也没有个详细的名录，究竟花在哪里了。”纪嬷嬷一眼就瞧出，这是个糊涂账。 “不止这一个月，前几个月的账目每一笔都是这么记的，从账本上来看长宁宫的采买是由长宁宫的人负责。” “小姐，这样的话有两种可能，一是太妃御下不严，下人们记这样的糊涂账是为了方便偷吃，二是太妃她自己要记这样的账。” 纪初禾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其实，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妃给我账本的意思。青萝姑姑也重点提醒我账本了，就说明王妃想让我知道长宁宫的这些糊涂账。” “王妃想动长宁宫的那位？”纪嬷嬷小声猜测。 “王妃掌管王府内务，事事清晰明了，井井有条，唯有长宁宫这一块是一团迷雾，能记出这种糊涂账，可以见得长宁宫是怎么样的混乱，上梁不正下梁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