殖星源_第46章_知诗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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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箱倒柜找东西。我问他在找什么。 “钱。”汪洋毫不避讳，“双双，咱家还有钱吗，蒋卫红她这两天奶水不足，我想给她买点营养品。” 2 蒋卫红就是村东的寡妇。她男人和汪洋是拜过把子的兄弟，两个人从小好得穿一条裤子。所以在蒋卫红男人因为矿难去世时，汪洋自告奋勇接下照顾大着肚子的蒋卫红的重任。他事事以蒋卫红优先，地先种她家的，活先给她家干。尤其是在蒋卫红生了孩子后，更是一天去人家家里两次，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给她送过去。刚开始我也怀疑过这两个人有问题。后来我发现汪洋就是纯傻逼。他跟我说他这么做不是做给蒋卫红看的，是做给全村人看的，他要整个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他汪洋有情有义，让所有人都看得起他。可能是因为家里太穷，汪洋从小到大不受人尊敬，他就格外地渴望大家的赞美。果然，在他照顾蒋卫红后，村里人见面就夸他。夸得越厉害，他就觉得自己越有面子，蒋卫红就更是殷勤。我忍无可忍，“家里钱都被你拿献爱心了，一分都没有了，而且我也需要营养，你怎么只想给她买。” 汪洋停下手里的动作，不解地看我，“你怎么总是跟人家卫红比，你有我，她有谁？” “她有她婆婆。”我拧眉，“村里谁不知道，蒋卫红婆婆拿她当亲闺女看待，她男人矿难后，公家赔了一万，她婆婆全给她了，她可比咱家有钱多了。” 汪洋气急败坏，“许双双，你怎么这么不要脸，竟然还盯上人家赔偿金了。” 我被他气笑了。每次争执，他总是这样倒打一耙。我不再说什么，转身回了房间。没多久，汪洋走进来。他兴奋道：“许双双，你还说家里什么都没有，你看这是什么？” 我看清楚他手里的东西。竟然是两罐蜂王浆，以及几十块钱。我知道这应该是我婆婆藏起来准备给小姑子的。小姑子比我晚一个月怀孕。她夫家条件比汪家好很多，怀孕之后把她养得白白胖胖。尽管这样，婆婆还是怕她营养跟不上。总是偷偷给她送东西吃。上一世，尽管我是早产，生完孩子身体还是受了损。医生说我是严重的营养不良，交代婆婆一定要给我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当时我因为低血糖晕倒多次，婆婆依旧是每天咸菜窝头的送。她对我哭，“双双，要怪就怪咱家太穷了，就这窝头还是娘从嘴里抠下来的。” 如果不是后来我妈来了，每天出门卖血给我买鸡蛋。我可能就死在医院里了。我一直知道婆婆偏心，也知道媳妇再怎么样都比不上亲闺女这句话。可我还是被这两样东西伤害到了。跟我显摆完，汪洋就要拿着都给蒋卫红送过去，根本就没想给我也留点。不过我并不在乎，甚至好心提醒他，“这东西应该是咱妈给汪溪留的，你最好问问再送人。” “有什么好问的，咱妈知道了肯定不怪我。” 汪洋迫不及待地就离开了。等他走后，我开始收拾东西。从我家到这里，不过是两天的路程。信里我已经写清楚现在的境遇，以我哥疼我的那个性子，肯定很快就能来接我回家。我要把我的嫁妆都收拾好，一点都不给这家人留。我带来东西不多，所以很快我就发现我的手表不见了。这个手表，是我爸留给我的遗物，也是我最重要的嫁妆。当初我要嫁汪洋，他家拿不出彩礼。为了让我嫁得体面点，我爸瞒着家里人去砖厂搬砖。搬了整整半年，才给我买了这块手表。我一直很珍惜，放在盒子里没有动过。眼下却不见了。是谁拿了不言而喻，我起身，想要去汪洋问清楚。刚出门，就跟他打了个照面。我开门见山，“汪洋，我的手表是不是你拿了？” 汪洋眼神躲闪，“什么手表？我没见过，你是不是忘记放哪了，再好好找找。” 本来我还是怀疑，看他这个模样我直接确定了。找也不找了，迈腿往外走。 “不找了，肯定是被人偷了，我现在就去派出所报案。” 3 听到这话，汪洋怕了。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双双你别去，我想起来了，是我拿了。” “你拿去做什么了？” 面对我直视的目光，汪洋明显有点心虚，“我给蒋卫红的弟弟了，她弟弟要结婚，女方家要三转一响，正好缺一块手表，我想着你也不戴，放着也是浪费。” 我大脑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我转身往外走。汪洋再次拦住我，“我都说了是我拿得了，你干什么去？” “我去要回来。” “要回来？”汪洋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事，“给出去的东西怎么好要回来，你这么做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你如果要回来了，以后我还怎么面对蒋卫红，村里人说起来得有多难听。” 我怒了，“那你送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那可是我爸爸的遗物，这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你爸死都死了，不会在乎这东西的。” 我和汪洋争执的时候，小姑子和婆婆回来了。看到我们在家门口吵架，两个人二话不说将我们拉回家。婆婆埋怨道：“你们吵什么，家丑不可外扬，这么吵让人家看见了笑话。” 笑话，笑话。婆婆和汪洋是一类人，永远活在别人的评价里。联想到上辈子的事，我委屈得眼泪唰唰往下掉。婆婆和小姑子趁着这时间了解了一下事情经过。听完之后，两个人毫不意外地站在了汪洋那边。 “嫂子，这件事我哥做得确实不对。”小姑子第一句还像个人话，“但更大的错在你，你那手表那么金贵，你就应该藏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大方，喜欢往外送东西，你下次把自己东西收好了不行吗。” 婆婆也说：“双双，不就是块手表，你也太斤斤计较，汪洋也是为了做好事，你看自从他帮助蒋卫红后，村里多少人夸咱家。” 我冷笑，“他做好事怎么不拿自己的东西做，拿我的东西献什么殷勤。” 小姑子插话，“什么你的我的，咱们都是一家人，分那么细做什么，我哥这么做都是为了这个家。” 我白她一眼，“你说这么轻巧，是因为没拿你东西送人。” 小姑子大义凛然，“拿我东西送人我也不说什么，这是做好事，我支持。”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显得我这个人不懂事又小气。有自己亲妈和亲妹妹撑腰，汪洋更坚信自己做得没错。他把我拉到一边，“好了双双，这件事我跟你道歉，不就是一块手表吗，以后有钱了再给你买一块还不行。” 我冷哼一声。以汪洋这样的性子，有一分钱都会花在外人身上，能有钱才怪。这家人不向着我没关系，我已经想好怎么把手表要回来了。我转身回房间，想要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结果刚打开一个包裹，就听见外面尖叫一声。我跑出去，汪洋正在客厅喝水。婆婆和小姑子慌慌张张跑出来，大喊：“遭贼了，遭贼了！” 汪洋连忙问发生了什么。此时婆婆顾不得我在场，开口说：“我给你妹妹准备了两罐蜂王浆，还有七十七块钱，现在都不见了，汪洋，咱们快去派出所报案吧。” 汪洋支支吾吾半天，“还是别了吧，说不定是你们忘了放哪，还是好好找找吧。” “我每天都要看三次，肯定没记错。”婆婆信誓旦旦地说。小姑子反应过来，“咱家都没被翻乱，是不是家里人拿了。” 两个人狐疑的目光看向我。我恍然大悟，“汪洋，原来你刚才给蒋卫红拿去的蜂王浆是咱妈的啊。” 4 得知自己辛辛苦苦搞来的蜂王浆和钱都被汪洋送了蒋卫红。婆婆和小姑子两个人像是开水壶成了精。 “你妹妹马上要生了，那是我留着给你妹妹做月子用得，那么金贵的东西，你怎么能说送人就送人，快去给我要回来。” 婆婆一边哭一边拍汪洋。 “送都送了，哪有要回来的道理。”汪洋还是那套说辞，“妈，你也不想咱家在村里落下什么话柄吧。” “落就落呗，现在大家连饭都吃不饱，谁还会在乎那些虚名。”眼见汪洋不同意把东西要回来，小姑子拉起婆婆的手，“妈，哥不同意去要，咱们自己去，蒋卫红天天拿咱家东西，普通的食物也就算了，那可是蜂王浆，有钱也买不到。” 婆婆被小姑子撺掇得往外走。两个人很快被汪洋急赤白脸地拦下。 “不许去，你们去了以后，我还怎么跟人家家来往。” 我也跟着开口，“是啊妈，汪溪，你们懂点事，汪洋都是为了这个家，你们刚才不是还说支持他做好事，现在急什么。” 我的话不异于火上浇油。婆婆和小姑子气焰变得更胜。 “什么做好事，把自己家东西给人家家就是冤大头，汪洋你也不看看，蒋卫红用你支援吗，她男人给她留下那么钱，她婆婆更是到处给她搜刮好的，你还真以为村里人都夸你啊，背地里都说你傻。” 原来这件事婆婆一直都看得清楚。一直没管，是因为没有侵犯到她的利益。就算是婆婆说出了这种话，汪洋依旧不让她们离开。三个人很快争执在一起。混乱间，汪洋推了小姑子一把。她本就大着肚子，这么一推坐到了地上。小姑子嚎叫起来，“肚子，我的肚子，妈，我肚子疼。” 这一声，婆婆和汪洋收了手。连忙去找村里的大夫。大夫来之后，看到地上点点血迹，又听了整个事情经过。连忙摆手，“这我可看不了，赶紧送医院吧。” 汪洋又连忙去找平板车，拉着汪溪去了县医院。我肚子比小姑子还大，这件事自然是轮不到我去。汪洋让我在家看门。等一行人离开后，我转身去了村东蒋卫红家。正好赶上她娘家人也在，我开门见山要她弟弟把手表还给我。刚开始我态度还算可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诉她这是我爸爸的遗物。谁都有父母，我相信她听了这话应该会感动。谁料蒋卫红却不肯。 “许双双，这表汪洋给我们的时候，可没说过要还啊。” 我傻了眼，没想到她这么无耻。礼貌没有用，我沉下脸，告诉她，“这表汪洋没有经过我同意就给你们了，这属于偷，信不信我去派出所报案。” 蒋卫红表示，“你说这表是你的就是你的啊，又没写你名字，你要报案就去吧，我看警察还能把不属于你的东西抢走不成。” 如果这个表不属于我，确实是抢不走的。可这个表是我的。等派出所的来了以后，我拿出了买表的收据以及我和汪洋的结婚照。结婚照上，清晰地显示我带着这块表。蒋卫红说不清表的来历，也拿不出证据。只能乖乖把表还给我。谁料，我刚拿到表，汪洋就从医院赶回来了。我问他，“汪溪怎么样了？” “她没事。” 汪洋看到我手里的表，二话没说抢了过去，再次递到蒋卫红的手里。 “嫂子，都是双双不懂事，趁我没在家，来跟你要东西，这表是我送给你弟弟的，我们不往回要。” 蒋卫红愣了一下，还是痛快把表收下了，“汪洋，我是看在你和我们家老李原来是朋友的份上才跟你来往的，你媳妇实在是太彪悍了，这样以后谁还敢跟你家来往。” 汪洋连忙低头哈腰，“是是是，我现在就把她带回家，好好教训一番。” 5 说完这句话，他走过来拉我胳膊想带我回去。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冷冰冰看着他，“汪洋，把我表拿回来。” 他脸一沉，“许双双，你还没有丢够人吗，你今天把事闹这么大，以后大家怎么做邻居。” 我不理解，“你不经过我同意把我东西随便送人，我要回来怎么就丢人了？她霸占我的东西不给不算丢人，我就丢人了？” 我感觉一口气憋在我心口，噎得我难受极了。 “汪洋，做人情没有你这么做得，你心疼她没了丈夫，给钱给关怀，我都理解，可前提是这些事不能影响我们的生活，你自己老婆饭都吃不上了，你把家里东西给她，你还是不是人了。” 本来我报警后就有不少人来看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