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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件不值一提的小事。宣玑却敏锐地发现,盛灵渊的自称变了。 这里是天魔幻境,天魔幻境里一草一木,都是为了勾起天魔而生的,不可能有无关紧要的事。 宣玑又想起那个神秘的木娃娃,盛灵渊很少会把话说得很死,为什么他斩钉截铁地认为,那木头娃娃不可能是知春刀?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跳得快了起来,拳头不由自主地松了。 ☆、第八十四章 盛灵渊就见宣玑突然抽了口气, 半身不遂地把爪子揣进怀里磨蹭——那只画了清心符的手上结了层厚厚的白霜。 “说了让你别胡思乱想, 瞎走神,”盛灵渊以为他是不小心松了手, 随口警告道,“清心符只能给你提个醒,不能克心魔,幻境里步步危机,就算看见跟你没什么关系的事, 也不可掉以轻心。” 宣玑哆哆嗦嗦地捂着自己冰得没了知觉的手,怀疑这胳膊敲一下能直接截肢,一时没说出话来。 盛灵渊又看了他一眼,心里忽然有点疑虑——这天魔幻境卷进来的是两个人,这里怎么好像有一位多余的,幻境里的记忆全冲着他来? “我没记错的话,你是从小生在赤渊里,十年前才到人间来的?” 宣玑的上下牙正冻得两国交战, 打得难舍难分,只好哆哆嗦嗦地点点头。 “来了以后做过什么?” “就上、上上上学,工工工……” 盛灵渊:“遇到过什么坎坷吗?” 坎坷可多了,刚来时候被高数外语百般蹂/躏,考试挂科,补考成绩还被寄回家给家长签字;上班以后被KPI撵成狗、日常应付各种胡搅蛮缠的客户、薛定谔的年终奖……还没等他理出个头绪,陛下就端详他片刻,下了定论:“在人间乐不思蜀, 养得油光水滑,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历过情劫吗?” 宣玑互相敲打的牙齿一时错位,殃及池鱼,咬了舌头。 盛灵渊以为他没明白什么叫“情劫”,于是用从电视上看来的广告词换了种说法:“有过对象吗?” 宣玑疯狂摇头。 “那就怪了。”盛灵渊心说。 不过话说回来,太平年间,十年也就是弹指一挥,宣玑一个赤渊里长出来的,没有生老病死之忧,就算狗屁不会,在人间应该也没碰见过什么危险,他孑然一身、无负无累,专心致志地吃喝玩乐……盛灵渊琢磨了一会儿,感觉除了零用钱老不够花之外,他也想不出这小妖能有什么心结了,好像也确实是心无挂碍。 难道因为这个,所以心魔找不到他的弱点,干脆把他放弃了? 啧……年轻是好。 三千年后的陛下手里拎着宫灯,乳白色的光晕微微泛黄,描出了一张优美的侧脸。盛灵渊的出生是一出“处心积虑”,于是他脸上每一处五官、每一道骨肉线条,也无一不是精心设计。 那是一张不能仔细端详的脸,看得久了,容易中毒。 “陛下,”宣玑一时被那张朦胧的侧脸蛊惑,冲动地脱口而出,“您对剑灵……” 盛灵渊一偏头:“嗯?” 宣玑被他视线一扫,借着冲动鼓起来的勇气立刻就地偃旗息鼓,连累得到嘴边的话一坠千里,张口结舌。 这时,他听见幻境里三千年前的人皇声音沙哑地问:“朱雀世代幽居南明谷,有没有同外族通婚过?有没有后代?” “这正是奴想禀报的,”微云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有个人……不,有个妖族,想托我给您带句话,他说他们一族守着个大秘密,想要同您面禀。” “何人?” 微云道:“毕方族长。” 三千年后的盛灵渊听宣玑说了一半没了下文,就朝他递了个疑惑的眼神:“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什么,”宣玑赶紧给自己找了个慌乱的台阶下,问了句蠢话,“世界上真有毕方吗?” 盛灵渊莫名其妙:“你自己从朱雀坟堆里出生,问我有没有毕方?” 宣玑:“……” 盛灵渊就说:“有,我还养过一只,往它脑子里塞点东西比移山搬海还难,蠢得跟其他有翼一族一脉相承。” 宣玑觉得自己又被指桑骂槐了。 “朱雀是百雀之主,所以九驯屠神后,有翼族就叛出了妖族,以毕方为首。可惜这帮扁毛废物太蠢,没翻出什么浪花来就被镇压了。毕方一族在乱世中流亡了二十多年,一边被人族仇视,一边被妖族追杀,落架如拔了毛的落汤鸡……啊,就是这位。” 说话间,幻境里的微云已经把毕方族长领了上来。 毕方族长的人形化身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头,全身片不出二两肉,一张哭丧脸,胸口别着根鲜红的朱雀翎,身上头上裹着毛边的破白布,可能是在给旧主披麻戴孝。 年轻人皇的目光在那朱雀翎上一瞥,像被烫了眼一样,飞快地移开视线,连喊了三次“免礼平身”,毕方族长却置若罔闻,坚持要朝他行完三跪九叩大礼,口称“吾皇”。 人皇无奈道:“族长快请起吧,朕一个人族,你拜朕做什么?放心吧,妖王既死,两族停战,朕不会追究……” “陛下,”毕方族长颤颤巍巍的,一开口就投了个惊雷,“您身上,有最后的朱雀血啊!” 宣玑听他絮絮叨叨地讲妖族公主干的那点破事,小心翼翼地看向身边的盛灵渊:“原来……您是这时候知道自己身世的。” “陈氏不待见我,之前也有些猜测,只是没想到这么惊世骇俗,”老魔头不在意地挑起手里的宫灯,饶有兴致地照了照毕方族长那老泪纵横的脸,“有翼一族个个都臭美得很,不花枝招展不罢休,这老东西想必是丑得前无古人,反而显得稀罕,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当上的族长。” 宣玑:“……” “算来我还是被他们带大的,我虽然在陈氏的肚子里借住了几天,到底不是纯粹的人族。落地带笑,天生火焰瞳,心口还有朱雀族印,是传说中天生鬼子的模样,陈氏只看了一眼就吓瘫了。我这样没法见人,丹离便设计让毕方这帮傻鸟将我偷走养了两年,两年后身上妖相消失,看着像个人了,我那老师才假装掐算出帝子所在,将我‘抢回’人族。” 他说得轻松,宣玑却听得如鲠在喉,一时想象不出盛灵渊第一次知道自己身世时是什么心情。 然而当他去看那三千年前的年轻人时,却发现那人只是惊呆了片刻,随后他好像泥塑生灵似的,沉如冰雪的眉目一寸一寸地活了起来。仿佛是饥寒交迫了一百年的穷光蛋,突然中了千万大奖,他惊喜得难以置信,几乎有些小心翼翼,勉强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问:“你是说,朕身上就有朱雀血?” “陛下,”老毕方却不正面回答,“噗通”一声往地上一跪,他来了个嚎丧似的顿首长叩,“陛下容禀!” “我神朱雀承天命,世代驻守南明谷,当年因为妖族境内灵气短缺,连朱雀后裔也成死胎,妖族被迫外逃,却又被先帝步步紧逼,民不聊生,大族长耐不住妖王苦苦哀求,一时心软,点燃了南明谷,为的是使人妖二族可势均力敌,互有顾忌,就此止战。谁知酿成大错,那妖王九驯倒行逆施,为篡夺赤渊权柄,竟借拜谢之机,逆天屠神。大族长最大的罪过,就是点燃了南明谷,竟致身死族灭,乃至天下数十年离乱、血流成河。” 人皇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知道陛下心里是怎么打算的,”老毕方哭出了鸟叫,把阴冷的南书房嚎得鸟语花香的,“这世上,除了人族七窍不通,各族都会借赤渊魔气壮大,经年日久,必定再起祸患,若要人族太平,陛下定要将各族赶尽杀绝。可是陛下啊,为何天不长眼,凭什么几个人的野心膨胀,要让天下苍生来偿啊?” 微云眼睛也湿了,一掀衣摆,他也在旁边跪了下来:“陛下,重炼天魔剑需要朱雀血与骨,陛下既然身负朱雀血,恕奴斗胆,届时须得借您几滴。至于朱雀骨——朱雀冢在赤渊,等闲人不可近前,但毕方本是神鸟朱雀之属,又为火鸟,族中有特殊法门,可以探入其中,替您找到朱雀骨……如若使得,顶好是那剑灵亲生父母的骨。朱雀一族百年来只得了一个孩儿,也不难查。” 人皇沉默片刻,活过来的陛下重新冷回了雪雕,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居高临下地看两个跪在他脚下的人:“哦?二位打算要朕用什么来换朱雀骨?” 毕方族长重重地以头抢地,哽咽说:“只求陛下放我族一条生路!” 微云紧跟着在老毕方旁边跪下:“也求陛下放我族一条生路!” 宣玑听得血压都快上去了,几乎想一把火把这二位干煸了——他还是头一次知道有些鸟的舌头只能嗑瓜子,不会说人话。 几个人的野心膨胀,不该让天下苍生来偿,难道就该让盛灵渊来偿? 就因为他在不巧的时候,托生在不巧的肚子里,就必须得将每滴血、每寸魂都刮下来,献上祭台,度这些人平安? 宣玑:“这帮孙……唔……” 娘的,手又给冻上了。 盛灵渊按住宣玑:“你到底怎么回事?” 那清心符本来就是灯油画的,这么一会功夫被他触动了两次,边缘已经模糊了,再这样要失效的。 宣玑却抬手攥住了盛灵渊按在他肩头的手,盛灵渊轻轻一挣,却被他以几乎恶狠狠的手劲禁锢住了。宣玑用后脑勺对着他,像是突然不敢看他:“他们这么逼你,你……你为什么不干脆不管了,撂挑子算了?” 盛灵渊先是一愣,随后不由得失笑,没想到死后几千年,居然有个不相干的小妖替他动怒。 宣玑被身后没心没肺的笑声戳得心窝疼,猛地转过头:“你……” 老魔头却不由分说地抽出手,在他眉间一点:“静心凝神——我嘱咐过你什么来着?” 宣玑打了个寒战。 这时,他听见那三千年前那被“欺负”的人皇陛下忽然冷笑了一声,毫无预兆地突然发难,身上黑雾暴起,卷成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堂堂大妖,居然跟微云一起,毫无反抗之力地卷了进去,给五花大绑,还封住了口舌。 宣玑:“……” 这好像发展跟他想象得不一样。 只见“被逼迫”的人皇手里把玩着一块碎铁片,铁片上,剑铭“彤”字若隐若现。吹毛断发的剑刃在他那灵巧的手指间来回刮过,连道白印也不留。他脸上看着并未动怒,只是用一种近乎温柔的声音说:“阿云,你是‘天耳’,了不起,可世上也不止你一个炼器大师,是谁告诉你,你可以以此来要挟朕的?” 宣玑愣愣地看着他,此时距离天魔剑断,最多不过一年光景,那个在朝堂上被百官逼到束手无策的少年天子却像是已经脱胎换骨,迅速消瘦下来的脸颊上一点少年稚气也看不见了,他嘴角挂着笑,眉间却挂着几分莫测的阴冷,已经有了后来那喜怒无常的魔头影子。 “赤渊,”人皇轻轻地弹了弹手指,逼迫老毕方抬起头,“尔等小雀儿去得,朕便去不得么?朱雀是你族的神鸟,不是朕的,就算朕掀了所谓神鸟祖坟,想来它们也不至于活过来啄我两口,是不是?区区蝼蚁之辈,敢跟朕谈条件……实在是勇气可嘉——来人!” 一队清平司的侍卫影子似的无声无息地出现。 “高山人微云犯上,”人皇轻轻往后一靠,略一摆手,“去,请这二位到天牢一游,让他们醒个盹。” 侍卫们利索地把人拖下去了。 人皇站起来,一身的华服,却被他穿得清冷如水,他面无表情地招来一个内侍,吩咐道:“宣宁王。” 内侍犹豫了一下:“陛下,这半夜三更的,宁王近日称病告假……” 人皇掀起眼皮,似笑非笑道:“哦,他已经断气了吗?” 内侍把腰弓到极致,不敢再做声,对折着倒退出去,一溜烟地跑了。 幻境里,宁王很快来了。 这位亲王殿下是一棵与世无争的资深病秧子,年年看着要死,一直挣到了快而立,还在人间磨蹭着不肯上路,他先在门口施展了一通繁文缛节,没表演完,就咳了个肝肠寸断,似乎打完招呼就要启程见先帝了:“陛下……咳咳咳……臣……” 人皇也不叫起,面无表情地打断他:“微云把毕方族长带回来了。” 宁王“抚膺长咳”咳到一半,噎住了。 人皇开门见山:“你指使的吧。”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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