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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向裴老夫人走近,在裴老夫人瞳孔睁大身子微微后仰时停下脚步,向她福了福身,又恢复成了恭敬温婉的语气:“母亲年事已高,就莫要操心儿女之事了,不然媳妇怕自己哪日心绪不宁,在子阳面前说漏了当年那桩事。” 当年她能顺利的与裴澈“同房”,裴老夫人的确是其中最大的助力,但关于此事,裴澈已然心中有数,不然也不可能在那之后便与裴老夫人的母子关系冷了下来。 只是仍有一事,裴澈却是至今不知,若那件事被他知晓了,恐怕他与裴老夫人的母子关系,也就到头了。 此事乃是裴老夫人的心头大忌,也是她的心病,她便是从那之后才开始吃斋诵佛的。 明明是十分温柔的声音,可说出的话却令裴老夫人不寒而栗,她脸色一白,牙齿都开始打颤:“你……你敢威胁我……” “凝霜孝敬您都来不及,怎敢威胁您?不过是怕母亲多往事,提醒您罢了。” 裴老夫人哆嗦了一阵后慢慢镇定下来,她一把年纪不是吓大的,武英侯府落到裴侯爷手中后,能从日渐式微重新走到今日风光的地步,也少不得有她尽心操持的一份力,况且那桩事又不是她做的,若怕,也该是苏凝霜比她更怕才对。 这头,婆媳二人撕破了脸针锋相对尚未分出个胜负,方才被支出去的婆子忽然急急回来禀报:“老夫人!前头来消息,说世子爷回来了!小少爷也回来了!” 裴老夫人先是愣了一瞬,随后立即站了起来,激动万分的道:“澈儿回来了?凌儿也回来了?不是说还有七八日吗……快!快去前厅,再派人去知会侯爷!” 那婆子赶紧上前虚扶:“老夫人别急!人才刚刚入城,听说两位爷是先于大队兵马回来的,许是挂念您与侯爷才这般急着回来……”说话间,裴老夫人就已经急急出了门。 苏凝霜也愣在原地,随后眸中掀起一片欢喜,反应过来后,她赶紧就要跟上裴老夫人近身伺候,她贤孝儿媳的名声总不可破,可才�~出两步,她又惊慌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低头看了看身上这套衣裳。 忙碌了一日,需得重新梳整一翻才行,这般想着,便又急急的回了自己的芳华苑。 0161 第一百六十章 婚事受阻 只是孟氏没想到的是,言国公早知晓了言婉与言珲仍不思悔改,在庄子上还保持着通奸苟合的龌龊之举,就连月前言婉有了身孕,被孟氏秘密灌了落胎药之事都知晓的清清楚楚,不仅不同意将这丢人现眼的两个玩意弄回来,反还斥责孟氏管教无方。 孟氏认定是三姨娘吴氏命人监视了庄子向言国公告密,她本就因吴氏越俎代庖的行掌家事而愤恨,一怒之下,当即大骂吴氏是个下贱胚子狐媚子,骂她母女二人都居心叵测,当初慧觉寺之事,八成也是她母女两个算计了她的儿子女儿。 言国公年轻时也曾与孟氏有过恩爱,喜她知书达理温柔体贴,可他本就不是长情之人,随着孟氏年岁渐长失了颜色,且她暗地里还善妒,慢慢的这点喜爱也就淡了,但顾念她为侧妻,多年来又将言府操持的尚可,便事事也给她面子,只近一年来孟氏却频出错乱,而今又跟个泼妇一样与一个妾室争高下,言国公当即生厌。 尤其他这阵子享受惯了三姨娘吴氏的温柔解语,对比之下,愈是对孟氏嫌恶,便忍不住维护三姨娘呵斥了孟氏几句,孟氏便又哭诉他宠妾灭妻,还要回娘家让其父告御史参他,烦的言国公更是成日宿在三姨娘院子里躲清静。 言清漓回来时这乱糟糟的闹剧已持续了一月有余,她没心思掺和言国公的妻妾内斗,回府后只是依规矩去给言国公请了个安。 言国公很意外她突然归来,但自从这三女儿当众自毁名誉丢了他的老脸后,他便开始打心里不喜,又想到她刚从那满是男人的军营里走了一遭回来,心里更是膈应,因此只问了几句为何提前回来,皇上交代的差事有无做好云云,便打发她回去休息了。 言清漓也不在乎这便宜爹对她态度是冷是热,言琛不在,整个言府于她来说只是个栖身之所罢了,没有任何值得留恋的。 但有两件事还是令她分外惊喜的。 其一是她与陆眉的买卖赚了银子,陆眉人还未归京,却派人送回来万两银票。 其二是宁天麟终于有消息了。 玉竹将日前馥容庄递来的信交给她,她拆信时的手都因激动而微微发抖。 信上只有八个字――一切安好,半月后归。 寥寥八字,却令她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她认得宁天麟的左手字,确定这信是他亲手所书,想来是这段时日发生的事不便落于纸上,便只给她报了个平安。 玉竹称来送信的是馥容庄的小厮,那小厮还额外说了句星连少侠也与四殿下汇合在了一处,届时会一道回来。 言清漓喜悦的同时,又忽地开始忧心。 言琛那边她尚能暂且瞒着,可宁天麟半月后便归来了,若他知晓她又背着他行事,企图嫁入裴家,以他的行事作风,极大可能会阻挠。 她可不想功亏一篑。 若能在他回来前便将她与裴凌的亲事定下便好了,可半个月的时间着实太短,裴家人又不是傻子,明知娶她不利眼前局势,怎会轻易允准? 另一边,裴澈与裴凌并未先回府,蛮人开山凿道之事非同小可,他们先去进宫复命,彼时天刚擦黑,宫人将他二人带去皇宫西北角一间新建的殿宇,称皇上正在沐浴,叫二人在此稍候。 此殿名合欢殿,殿高数尺,灯火通明,整间后殿都修成了温泉池子,隔着巨大的翡翠白玉影壁,裴澈与裴凌清楚的听到后面传来昌惠帝与宫婢们嬉水玩乐之音。 自伶妃有孕后,昌惠帝便认为自己仍身强体壮,开始广纳后宫,短短数月,宫里就被选入近百名秀女,只他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一一临幸,封了位份的只得九位,但不妨碍他沉湎其中,如今昌惠帝最喜爱的便是这合欢殿,一日之中有大半日都逗留于此,与秀女们作乐,酒池肉林,欢声不断。 不仅如此,他与史上多数年事已高的皇帝一样,岁数越大越贪恋权势美色,妄图益寿延年,痴迷金丹秘药,佛道仙法之类的旁门左道,日前还寻来一位大乘法师,三五不时就要开坛祭天做法。 内阁中,陆翰林等人多次苦谏,恳请皇上将精力放于政务,昌惠帝为此大为恼怒,称朕不是日日临朝,如何就荒废朝政了?遂惩处了几个呼声最高的,这种事自然有陆翰林一个,堂堂翰林大学士,被当众杖了板子,皇帝动了天威,自此朝野再无人敢有非议。 宫人进去禀报后,裴澈与裴凌等待了近两刻钟,才见一排颜色各异的妙龄女子们从后殿低着头鱼贯出来,经过他二人身边时,纷纷屈身施礼后方才退出大殿。 随后,昌惠帝拢着件明黄色的龙袍出来向他二人问话,其面色放光,精神焕发,看起来竟真比他五十大寿时还要年轻几岁。 裴澈将定州军情一一秉明。 得知洛县叛党实际是蛮人所扮,蛮人又调虎离山发起突袭时,昌惠帝勃然大怒,后又得知裴凌取蛮人王子首级,还发现了蛮人偷凿的密道后,昌惠帝这才龙颜大悦,当即下令彻查宁朝境内潜藏的蛮人余党,并称此次诸将皆有大功,裴凌功劳最大,待大军全部拔营归京后,一并论功行赏。 从合欢殿出来后,叔侄二人皆沉默无话,半晌,裴凌先嗤笑一声。 “合欢殿,若不知这是皇宫,我还当进了个什麽花楼。” 裴凌是第一回以武将身份进宫面圣,他知晓今上没什麽雄韬伟略,不如宁朝前头几位皇帝,但也没料到他废物至此,到了这把岁数还如此发昏,想到自己抛头颅,洒热血,想到战场上那些牺牲的将士,竟就是为了这样一位君主在厮�⑵疵�,他心中难免有些不忿。 裴澈看了侄儿一眼,知他所想,但君与臣,看似很近,当中却隔着天堑,臣若对君不满,君随时可要臣性命,这便是至高皇权。 “既知道这里是皇宫,那便慎言。”裴澈面无表情的走快了几步,显然也不愿逗留此地。 元月里寒风瑟瑟,凉月如雪,清辉般的月光洒在依旧繁华的街巷里,明明是同一片月光,却与外头灾乱爆发的城池犹如两个世界。 裴凌一回府便急不可待的向祖父母提出自己要娶言家女。 果然如言清漓所料,被裴老侯爷与裴老夫人当即驳斥。 “胡闹!你娶谁也不能娶此女!”裴老夫人本还沉浸在儿孙凯旋立功的喜悦中,哪料到今日破天荒说了一连串好话讨好她的孙儿,竟是为了提这番请求。 那言氏女的家世自然没得说,可她声名狼藉,又是不洁之身,堂堂武英侯府的嫡长孙怎能娶妻如此? “为何不能娶!她救过裴冲那小子的命,于我裴家也算有恩,孙儿也喜欢她!” 裴老夫人一拍茶案,气急道:“你……你难道要让所有人都笑话你娶了位被匪人所污的妻子吗!你娶了那种女子,要将我裴家的脸面置于何地!凌儿,祖母平日万事都可纵你,但此事我绝不同意!我已为你看好了柳氏,过两日我便让你们见上一面,柳氏绝不比那言氏差,你会喜欢的。” 武英侯裴伯晟想的要比裴老夫人更为深远,他沉声道:“凌儿,就算那言氏白玉无瑕,你也不得娶,我裴家已与苏家与宣王密不可分,若再扯进来一个言家,圣上岂能眼看着我等做大?你已非幼童,该知晓这当中孰轻孰重!” 裴凌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他知道此事不易,他小叔已警示过他,可他却没想到他至亲之人会说出这般令人心寒的话。 他眯眼看着裴老夫人,平静却又蕴藏怒火的道:“哪种女子?她怎的了?她遇过流匪便成了她的罪过?呵,这么说,外头还传我是匪人的野种,祖母怎不将我也赶出去?什麽花市柳氏,来一个我踹一个!” 当初他亲娘死的清清白白,就因外头闹过流言蜚语,他祖母便想让他爹休了他娘,以全脸面,而今,他喜欢的女子也被说成不洁,被人耻笑…… 凭什么? 若面前的二人不是他的亲人长辈,他定要一刀砍了他们。 裴凌扯了扯嘴角:“至于苏家和宣王,我管他们作甚?他们又与我何干?总之我就是要娶她!你们不同意,我便带她私奔了!” 撂下这话后,他便踢开门,头也不回走了,身后,裴老夫人又气了个倒仰。 0162 第一百六十一章 事成 虽然裴凌此刻仍在心底暗暗怀疑裴澈可能对他的女人有非分之想,但他也实是走投无路,疾步到了裴澈书房,不料却吃了个闭门羹,隔着紧闭的门,裴澈丢给他一句话:“裴言两家联姻会带来什麽影响,自不必我多说,此事我不反对便已是最大让步,你自己的事,自己想法子解决。” 同样吃了闭门羹的还有苏凝霜。 裴凌才走片刻,苏凝霜就来到裴澈的院子前,也被守在门外的侍卫拦下,这两名侍卫是神锋营的人,苏凝霜的婢女以为他们不认得她,斥道:“大胆,世子妃也敢拦!还不让开!” “早春,不得无礼。”苏凝霜微微侧头,轻斥自己的婢女,而后又向那两名侍卫温声道:“世子爷晚间未曾用饭,我送些吃食过来,可否代为通传一声?我知你们都是爷身边的得力干将,舟车劳顿一路,很是辛苦,我已命人备下寝房和膳食,二位若得空,随时可去歇歇脚。” 那两名侍卫确实不认得苏凝霜,但却听说过武英侯府的世子妃出了名的端庄美丽,温柔贤淑,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他们看了看那婢女手中提的食盒,对苏凝霜行了一礼,人却没有让开:“抱歉,世子爷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世子妃还是请回吧。” 苏凝霜也不强求,对那二人点点头道:“既如此,那就劳烦二位将饭食转交给世子爷吧。” 苏凝霜离开后,那两名侍卫互相对视了一眼,觉得这也是世子妃的一翻心意,便提着食盒敲了敲书房的门,“爷,世子妃惦念您,给您送饭来了。” 房内,博古架后的墙壁上打开了一道暗格,裴澈闭目坐在书案后,面前摆着一个带机括的匣子,匣子开着,里面装的并非财帛宝器,而是一些旧物,他双手抵额,手心握着一枚温润通透的玉佩,玉佩精致,质地却算不得上乘,面刻也非寻常的龙凤祥云,而是一只蹲在圆日中央的鸦鸟,鸦鸟展翅欲飞,羽翅四周的图腾似火焰腾腾。 在上古传说中,此鸟名为赤乌,而赤乌,亦有日辉阳炎之意。 “子阳哥哥,我爹爹……你也清楚,俸禄寥寥,在宫里得的赏都换了药材为城中百姓义诊了。”少女说这话时略有些脸红,却又挺胸抬头神色骄傲:“你莫瞧这玉佩成色普通,这图样可是我特意请人打造的,与“子阳”相得益彰。” 当初他与她刚刚定情时,送了她一支赤金打造的蓝宝石蝴蝶簪,没想到过了几日,她便回赠了这枚玉佩,说是花了她存的所有私房银子,他至今犹记得她当时一脸肉疼的可爱模样。 裴澈贪恋的将那枚玉佩贴上额心,温润的凉意一寸寸浸入皮肤,好似那少女轻柔的吻。 他感受着那冰凉的触感,回忆着属于他们的过往,忽然间,他记忆中的少女就猛然变了模样,他仿佛又回到了几日前那夜,他躺在黑暗的房中,听着一墙之隔的婉转娇吟,可不知怎的,他竟想象出了裴凌与那女子翻云覆雨的画面。 她躺在他侄子的身下,承受着如风暴雨的冲刺,如被风浪敲打的花儿,泣红了眼尾,哀哀向他侄子乞求轻些,而后裴凌却将她翻了个身,木架床晃的癫狂,坍塌的那一刻,他看到了那女子左侧的肩骨处,赫然出现了一枚红色的痣。 裴澈猛的睁开眼,大口喘气,不知何时额头已沁出薄汗。 自那日他撞见那女子偷偷祭祀亲人,见她用那样痛恨的目光看他,他便总会在想起清清时,忽地跳出她的脸,将她们混淆。 一种对楚清浓浓的亵渎与歉疚之意,令裴澈不住自责,他脸色煞白的将那枚玉佩放回匣中,却因心神不宁碰掉了那只平日里被他随身携带着的药瓶。 莹白的瓷瓶坠地碎裂,一地狼藉,那枚小小的藕色帽塞无声的滚去了桌脚旁,孤零零的。 裴澈心口一阵闷痛,仿佛自己的心脏也在这一刻碎裂开来,他急忙蹲下去拾捡那些碎片,一块碎屑也不漏过,最后小心翼翼的将那帽塞连同锋利的瓷片一同握在掌心,闭目。 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门外的侍卫又敲了敲门:“世子爷,可要用膳?” 等了片刻没有回应,那侍卫便识趣的退后,就在这时,书房的门忽地开了,那侍卫转身,裴澈一身玄袍立于门口,面色苍白,手掌滴滴答答的落血。 “世子爷,您怎么受伤了!?” 裴澈面色平静,冷声道:“去将裴凌叫来。” 才吃了一顿闭门羹的裴凌已然决定靠自己去想法子了,正在自己房里像只无头苍蝇踱来踱去的他,却又忽地被人重新请去了他小叔书房。 他懒洋洋的坐在裴澈面前:“我方才都睡了,你又叫我回来做什么?”瞥了一眼裴澈随意捏着一块染血白布的手,他微微蹙眉:“你手怎么了?” 裴澈没搭理他,随意擦了擦手上的血,问道:“你是铁了心要娶言家三小姐了吗?” 裴凌习惯性的拿起笔架上的狼毫戳旁边那盆可怜剑兰,觉得他问的是一句废话:“自然,非她不娶。” 裴澈点了点头,而后说了句令裴凌彻夜难眠的话:“好,那我便教你一个法子,让你如愿以偿。” …… 日子一天数着一天,转眼便已过去十几日,每过一天,言清漓的心便又沉下几分。 裴凌那边仍旧毫无动静,她开始思索是否自己做的还不够,不够令他义无反顾的娶她,亦或是来自裴家的压力过大,令他确实毫无办法。 去定州前,裴冲的病一直是她在照看,可回来后,裴家竟再未派人来请过她,于是乎,她便几乎可以确认,裴凌定是已经提过,而裴家也如她所料的,不同意。 言清漓心绪烦乱,无暇再调配药材,索性净了手去给言琛和陆眉写信,可写了几句,又将纸团了扔了。 她这掌医女史本就是昌惠帝心血来潮封的,实际上太医署并无她这个官职,她甚至不知自己该呆在哪一处办差,好在昌惠帝也再未想起她,于是这些时日,她便就老老实实呆在府中,可昨日刘刚王甲等第二批将士也已抵京,今日昌惠帝要论功行赏,裴凌人必然在宫中。 言清漓琢磨着要不要借机进宫与裴凌见上一面,探探他的意思。 正犹豫不决时,青果急匆匆跑来,人未到声先至:“小姐,快!宫里来了个太监!老爷,老爷叫您去前头接旨呢!” “接旨?何事?”言清漓打开门,迎面对上气喘吁吁话都说不清楚的青果。 玉竹落后青果几步,正好也赶了上来,她深知言清漓近日在担忧什麽,忙握住她的手,喜忧参半道:“小姐,成了!皇上为您和裴小公子赐婚了!” 0163 第一百六十二章 兵符换亲事 只是再心有不甘又能如何呢?此女既有言琛撑腰,又将嫁入侯府,已是再得罪不得。 孟氏一边在心里叹言清漓好命,一边更加坚定要赶紧��固住自己的地位,如此便还有机会替她的婉儿也寻一门妥当亲事。 庞公公是昌惠帝近前红人,孟氏不敢怠慢,宣旨后要请他进屋吃茶歇脚,庞公公以尚有差事在身,婉言谢绝了。 言清漓追上正要离开的庞公公,向他福了福身:“公公且慢,清漓尚有些不解,还想请公公帮忙解惑。” 庞公公忙侧身避开她的礼,道:“咱家岂敢受女史的礼?女史但问无妨。” 言清漓想问的自然是今日朝中发生了何事,为何昌惠帝会突然赐婚,她从玉竹手里取过一只沉甸甸的荷包给了那庞公公,庞公公推脱一番后才收下,心想这言女史问的倒也不是什麽不可外传的秘密,况她即将嫁入武英侯府,宣王在陛下面前看着是不得宠,但谁不知众皇子亲王中,只有宣王势头最盛?这储君之位最终花落谁家可说不好,庞公公不欲得罪任何一方势力,便将能说的都告诉了她。 今日朝中,陛下对定州平叛有功的将士论功行赏,尤其大赞了裴凌,称他破蛮人奸计,居功至伟,擢升为羽林左中郎将,掌皇城宿卫,秩比二千石。 因蛮王年事已高,又只有呼衍图鲁一个王子,蛮族的继承人突亡,蛮族各部定会蠢蠢欲动,裴左中郎将便又力谏陛下,不如趁蛮族内部大乱,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利用他们内部嫌隙一举扫荡这些犬狼之辈。 要知关外对宁朝广袤的国土虎视眈眈的敌国有许多,蛮族不算其中最大的威胁,但因蛮人狡诈,几十年来,宁朝历任皇帝都未曾彻底解决这个隐患,若昌惠帝在位时,能一举除去侵扰边关多年的蛮人,那可是能在史书上留下一笔浓墨重彩的丰功伟绩。 昌惠帝幻想了一下那伟大功绩,立刻生出了踏平蛮夷的雄心壮志,当即准。 而后裴左中郎将又主动请缨,誓要为陛下排忧解难,昌惠帝龙心大悦,赞其后生可畏,立即又要给予厚赏,但裴左中郎将婉拒了,称既食君禄,当尽君事,赏赐不敢再要,倒是自己年将弱冠却连个媳妇都讨着,想请陛下赐门亲事。 皇上一听这等小事,便金口大开,豪言道:“盛京一众名门待嫁贵女,任卿开口。” 裴左中郎将当即谢恩,称自己于定州时同言女史共同抵御蛮人,互生情愫,恳请皇上做主赐婚。 言清漓心想,就算昌惠帝没料到裴凌敢提出娶她,早早开下金口,但若他私心不愿,以这狗皇帝阴晴不定的性情,故意寻个理由不准也是干得出来的,但他最终竟答应了赐婚,想来这其中必还有隐情。 果然,在她的旁敲侧击下,庞公公又多透露出了一些。 裴左中郎将在说出自己欲求娶言女史时,陛下脸上的笑意“唰”地一下就淡了下来,最后竟是立刻翻脸,微怒道:“此女清名不在,与卿算不上佳偶,且此女还曾扬言不嫁任何人,当时各国使节均在场所闻,乌蓬国还有过与之和亲之意,最终也都作罢,当初朕既未曾将她许以乌蓬国王子和亲,那如今便也不好再赐婚给裴卿你,此事实为不妥。” 昌惠帝的言外之意已十分明显,若换旁人怕是早恐引起圣怒顺水而下了,但裴凌管你天皇老子?偏偏逆流而上。 庞公公称,裴左中郎将顶着压力重重叩首在地,怒骂乌蓬国算个屁――当然,与言清漓说起时,庞公公的用词很是委婉,只道裴凌称:“若那乌蓬国王子敢对陛下您不满,臣便踏平蛮族后,再替陛下收了乌蓬国。” 他坚称自己与言女史情比金坚,陛下也说了盛京待嫁女子任他选,金口一诺,重于泰山,请成全于他。 言清漓几乎可以想象到当时那个场面是有多难堪了――昌惠帝畅想着自己将会青史留名,激动之下应了给裴凌的赐婚请求,结果听到裴凌想娶的人是她后,又想反悔,将乌蓬国拎出来做理由,哪知裴凌这无赖根本不吃他这套,专揪着昌惠帝已应下这点不放,将她架在高处下不来台。 众臣百官面前,昌惠帝若公然反悔,那就是在打自己的脸。 庞公公自然不会说的这般直白,只将那个尴尬场面用“大殿一时静默”草草带了过去。 就在僵持不下之际,裴世子却忽然从百官中站了出来,称自己早年打东阳人时负过伤,这些年也一直未曾养好,此次定州平叛又牵动旧伤,一时间无法再次带兵出征,而朝廷如今内忧外患,正是用兵之际,愿将自己囤于苍陵的七万兵马暂交朝廷驱用。 陛下大悦,收下兵符,又盛赞裴世子战功赫赫、顾全大局,实为朝中不可或缺的忠勇猛将,加封骠骑大将军号,赐将军府,而后看到仍跪地不起的裴左中郎将时发出一声长叹,说“罢了”,为其赐了婚。 至此,言清漓算是弄清楚了――昌惠帝恐宣王收获言家之势后他再掌控不住,自然不愿裴言两家联姻,可裴澈却及时地将兵权交了出来,此消彼长,两相权衡下,比起只能靠姻亲纽带维系的言家,自然是直接光明正大的削弱裴家,更为令昌惠帝心动。 至于骠骑大将军的封号?不过虚衔罢了,用一个虚衔和一门亲事,换回七万兵马,昌惠帝怎会不愿? 只是…… 言清漓在庞公公走后一整个下午都未曾想明白,裴澈为何要这样做?那六年他拼死拼活,求的不就是武英侯府的权势荣耀?可他竟是轻易都放下了…… 他这样做,如何向裴家交待?如何向宣王交待? 她不信裴澈这么做是为了成全裴凌。 许是他背后有宣王的授意?他们这又是在故弄什麽玄虚?又要玩以退为进那一套 0164 第一百六十三章 宁天弘召见苏凝霜(13000珠) 他要对付宣王与苏家是板上钉钉之事,待有朝一日宣王失势,武英侯府必要跟着一起遭受牵连,是以,他需要先一步步将裴家与宣王分剥,今日所为,不过是在为了日后保全裴家做准备罢了。 只是这番打算,他却不能毫无保留的告知自己那这彻头彻尾宣王党父亲。 裴澈道:“父亲,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那七万兵权,于我裴家而言实际并非好事,而是烫手山芋。皇上本性多疑,对宣王忌惮多年,如今端王大势将去,在众皇子无人能与宣王分庭抗礼时,皇上对其出手打压是早晚的事,皇上不便直接动宣王的母族苏家,那么您想想,他会先拿谁开刀?届时,您认为宣王会不会为了自保,弃车保帅?” 裴伯晟虽忠于宣王,但也觉得裴澈所言不无道理,可他也不能透露给宣王,定了定心,他对宁天弘说道:“此事本侯也是今日方知,其实澈儿这么做,也是为了殿下您着想。” “为本王着想?” 宁天弘怒拍桌案:“裴侯随我多年,不会不知我意在何处!父皇若能想通也就罢了,可照如今形势,他分明不属意我,若本王得不到那个位置,将来坐了那位置的任何一人,也都必然容不下本王!容不下本王与容不下你裴家有何异?本王自是要为追随我的尔等考�],为今后可能面临的险恶境况做万全准备,可你裴家是如何做的竟将到手的兵权交了出去?如此,裴侯还敢说裴世子此举,是为本王着想?” 事已至此,婚赐了,兵符也交了,还能如何?裴伯晟又仔细回忆了一翻与裴澈的对话,捡着些能说的说了。 “三殿下稍安勿躁,澈儿那七万兵马,其中有近两万是当年皇上所拨,余下乃是一城城收复失地后收拢的地方兵力,说白了,这些兵力原本就属于朝廷,就算澈儿今次不主动交还,皇上迟早也会想法子收回去,与其到时被动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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