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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初才将慕晚意小腿上深可见骨的伤口排清脓血,正将他裂开的伤口重新以桑白皮线缝合。 若非破腹开喉,当下的医者们鲜少会以丝线缝合伤口,因为这很考验技法,像是慕晚意腿上这种伤,通常就是以细布缠紧即可。 但沈初明显精于此道,缝合的动作娴熟流畅,若非慕晚意不听话总是跨马提刀,想必这伤真就早好得七七八八了。 单论此技,言清漓自愧不如。 她说沈初自称江湖游医是自谦,沈初却摇头,称其原本只是名乐师,习医乃半路出家,是妻子生病后才钻研起医道。 言清漓眼角一抖,问:“沈大夫已经成家了?” 一旁的慕晚意正由嫂嫂慕氏给擦汗,闻言笑道:“三表妹不知,若文十七岁时便已成家,至今七载有余,只可惜……” 沈初古井无波的眸子似乎有了闪动,他垂下眼,接着慕晚意没说完的话道:“只可惜内子病故也已七载了。” 敢情这是刚成婚就成了鳏夫? 怕是沈初的妻子成婚前就已得了病,且病得还不轻,即便如此,沈初还是将人娶进了门,看来两人感情深厚。 果然,沈初似是觉得与言清漓同为医者,便与她多说了两句。 他与发妻自幼相识,两家早早就定了娃娃亲,结果十五岁那年未婚妻突然染了奇症,群医束手无策,他也是自那时开始努力习医,结果妻子还是病亡了。 之后他便一人一琴,天涯海角到处行走,路途中奇闻异事见过不少,在西域时还结实一位碧眼郎中,教会他缝伤之术。 …… 言清漓从慕晚意这里离开时有些失落。 她晚莹表姐好不容易看上个男人,人家却心有所属。 她不由得有些感慨,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专情的男人呢?人都死了七年了,他居然依然无法忘怀。 正想着,前头慕晚莹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原本是来找她大哥的,见着言清漓,便先将事情与她说了。 “小表妹啊我与你说个事,你可莫慌……”慕晚莹气喘吁吁,“琛表哥他受伤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蛇蝎美人 言琛接到西川急报后,兵分三路,他带四万人回援西川,在返回途中与盛兴遭遇,两方麓战,被流箭射中落马。 但好在他回防及时,盛兴这一暴露,便无法继续打西川的主意,又听说言琛也遣兵两万往越州去了,盛兴便火急火燎地撤兵回了越州。 西川之危解,阴山关那边就不太好了。 阴山关原守军三万有余,加上言琛派遣来的援军四万,合计七万余人。但阴山关守着高城关隘,又不像叛军需得从越州运送补给,以七对十,保守作战,倒也能够抗衡。 言琛受伤没来,阴山关守将因此心里没底,一直闭城不出,只守不攻,打算在这大冬日耗死麟王。 谁知麟王日夜不停地派人来城下敲锣打鼓,变着花样叫骂,骂他们是缩壳王八。 阴山关守将终是没受住激将,试探着派人迎战两回,均得胜,还逼得麟王大军后撤二十里,大大挫动锐气。 阴山关士气大涨,后又遣一队人夜里烧了麟王两座粮营,搞得敌营火焰张天,混乱不堪。 这下阴山关众将士志得意满,心道麟王不过是只纸老虎,况他们手里又有西川精兵四万,立功心切,遂趁热打铁,率大军出城���场� 哪知这一下就出事了。 西川军由言琛一手带出来,放在别人手中没有发挥出原有实力,且叛军忽然整齐划一,还埋兵设伏,麟王大舅父盛璋之子盛�F飞马突槊,直取阴山关守将项上人头。 余下兵将且战且退,很快也被分头击破,阴山关守军乱作一团,兵马被俘缴数万,几位败逃副将引残兵撤回阴山关内,关紧门再不出来了。 可现下看来,也撑不住几日。 消息传回盛京时,约莫阴山关已经被破了,宣德帝雷霆大怒。 “言琛当真受了重伤!?” 宁天弘怀疑这里头有蹊跷。 “回陛下,钦差大人就怕麟王使诈声东击西,便亲自跟言将军回了西川,又亲眼看到他与盛兴交战时,被一支流箭当胸射中,人目前虽还昏迷着,但性命应是无忧,钦差大人说,若有新消息,会再回传陛下。” 钦差乃是苏家人,想来消息不会有假。 众臣立于下首,言国公被宁天弘盯出一脑门子汗。 片刻后,那道摄人的目光才移开,转而落到了工部侍郎张大人身上。 “机括弩箭造出多少了?” 张侍郎持笏板出列:“回陛下,已有十几万。” 十几万实在不算多。 宁朝大小乱子此起彼伏,奏章雪片告急,只不过与麟王相比,那些乱子没他那么来势汹汹,且他还假遗诏和七皇子之名,端得是个“名正言顺”,如今又拿下了阴山关,首战大捷,实在不得不重视。 张侍郎也知道数量少,便又道:“若将矿材与军饷全部用于打造连弩的话,下月底应能造出二十余万。” 宁天弘沉吟片刻道:“那就着力打造机括弩。” 接着又对武英侯裴伯晟吩咐:“命虎贲将军裴凌暂不必返京,专心去平乱,让余下诸将全力应对反贼宁天麟,下发连弩于将士,务必不能让他再踏出阴山关半步。” 户部侍郎张浩起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出来劝谏:“陛下,若将军饷都拿去打造机括连弩,那将士们的兵器战甲战马又要从哪里出?” 裴澈在旁冷笑:“乌蓬一日不给图纸,这东西就是无底洞。” 造一把连弩最贵的哪里是材料,而是核心的机括部件他们没图纸,造不出来,需得向乌蓬国去买,乌蓬国则借此开高价获利。 若苏凝宇当初没出事,陇江的矿山就不会丢,眼下也不会如此捉襟见肘。 宁天弘额头突突直跳。 先前从陆家抄来的银子应还能顶上一阵,但也顶不了太了久。 他有些不耐道:“朕已派人去到乌伦格桑身边,想法子获取图纸了,众卿静待便是。” 从宫中出来后,裴澈与裴伯晟同车回府。 正值晌午,马车行在长街上,酒肆中的饭食香气透过窗缝门缝钻进来。 裴澈看着街头掠影,随口问道:“父亲可知陛下派了什麽人去乌蓬国?” 裴伯晟摇头:“我亦是今日才知此事,想必是亲信之人罢。” 窗外掠过一家关门的胭脂铺,裴澈眉头渐渐锁紧,没再言语。 - 乌蓬国扬古木城 乌蓬乃草原部落国,仅有的一座城池便是他们的都城,叫做扬古木,在乌蓬语中意为牧草丰盛的地方。 王宫中,一座石砌小楼显得与周围的穹庐与众不同,不仅外观独特,就连楼中陈设也非乌蓬国特有,而是红檀古木,轻纱幔帐,拔步床、多宝格、妆奁香几应有尽有……墙上还镶着许多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房中无火自亮。 半透的纱帐后,一名女子正在抚琴。 琴声悠扬,婉转动听,从身形来看,这女子也不像乌蓬国的女子生得高大,而是柳肩细腰,雾鬓风鬟。 纱帐外,凤凰花地衣上半坐半躺着一名异族壮年男人,腮颊两边连着下颌都蓄着短硬的须发,他一边盯着帐后那道妙曼身影,一边赏着美酒琴音。 正是乌蓬国王乌伦格桑。 片刻后,琴音止,那女子拨开纱帐,广袖罗裙,一身雪腻肌肤,头上挽着精致的发髻,插着典雅的流苏步摇。 值得一提的是,她脸上覆着一块蝶形面具,但从裸露出的鼻唇眉眼来看,已经是绝色容颜。 更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右脚微微有些跛。 乌伦格桑眯眼瞧美人朝他袅袅走来,用相对流利的汉话问:“夫人怎么不弹了?” “王上独酌,妾身看得口渴。” 美人径自窝进乌伦格桑怀里,拎起男人手中酒壶向自己口中倒饮,手背上纹绘着一只漂亮的蓝蝶。 红唇粉舌,酒液沿着软颈滑进胸前雪峰,乌伦格桑不由看得眼热,直接探舌入美人口中翻搅酒液,大掌顺势扯下美人的抹胸。 男人把玩着酥乳,却忽然说道:“夫人可知,你们宁朝皇帝又送了大批金银,来买我的机括弩。” “妾已是王上的人,那是他们的宁朝皇帝。” 乌伦格桑瞥她一眼,随后狂妄大笑,笑过后眼中掠过精光:“夫人当真就不想要我的图纸?” 美人淡道:“妾有今日,全是拜他们所赐,何以还要替他们做事?” 她转身趴在乌伦格桑胸前,柔荑慢慢抚过男人坚硬的胡须:“王上,昨日塔娜大妃来妾门前辱骂,她说我是乌其达、阿孜,妾很不开心。” 这两个词的意思是丑陋的恶灵、瘸子。 乌蓬国王上的正妻叫做王妃,其余的女人都叫大妃,而“夫人”这个称谓根本不存在,不过因这美人乃是汉人女子,又极为受宠,乌伦格桑便特意给了她这个封号。 当初乌伦格桑还是王子时,作为使节去宁朝给昌惠帝贺五十大寿,带了一名被临时册封为公主的贵女回来和亲。 只不过那可怜的汉人王妃到了番邦蛮夷之地后,心惊胆战又身子弱,还不得乌伦王子的喜欢,没出一年就死了。 “哦?那夫人想怎么处置她?”乌伦格桑用力掐着美人的乳头问。 乌蓬国向来有老子的女人儿子继承的习俗,这位塔娜大妃原本是乌伦格桑父亲的女人,他做上乌蓬国王后,老子的女人也就归他了。 美人忍着胸乳疼,指着香几上一只釉瓶,轻轻柔柔地道:“那只花瓶里少两颗珠子点缀,妾觉得塔娜大妃那对招子就不错。” 明明柔如娇花,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斯狠毒。 乌伦格桑再次畅怀大笑:“好一个蛇蝎美人!” 说完,他翻身将美人压在地衣上,三两下就扯光了衣裳。 那具纤细的身体有着汉人女子独有的柔软,白皙的肌肤在夜明珠下泛着冷萃珠光,乌伦格桑将烈酒浇于那耸立的胸乳,舌头也紧随其上。 曾经宁朝的第一美人,如今是乌蓬王上最受宠爱的霜夫人。 乌伦格桑掐着美人的脖颈冲撞,美人无法呼吸,额侧青筋涨起,脸色一寸寸泛起红紫,下身便夹得愈发的紧了。 柔弱的汉人女子承受不住番邦男人的凶猛强壮,发出痛苦又破碎的呻吟。 这是乌蓬王最喜欢听的声音。 随后,她脸上的蝴蝶面具被猛地揭开。 两道明显的刀痕刻在那张貌若天仙的脸上,柔美中并着狰狞,美人焦急大呼“不要”,疯了似的去抓面具。 “不准遮!”乌伦格桑恶狠狠地制止,将她脖子掐得更狠了。 他不仅完全没被这两道丑陋的疤痕吓到,反倒神情亢奋,在险些将美人掐死之际将她翻过了身。 一只栩栩如生的巨大羽蝶,妖冶地覆于那女子的整张后背。 可那翅膀上的一条条纹路,摸起来竟真的是一道道凸起。 “伤痕对于我们乌蓬人来说就是功绩的向征,是仇恨的化形,你遮去他们,是打算忘记自己受过的屈辱吗?” 看着这身美丽又可怕的伤痕,乌伦格桑将美人撞趴在了地衣上。 苏凝霜咬着牙没回应,低垂的眼中透出恨光, 她颤抖地伸出手,努力摸到那张蝴蝶面具,重新扣在了脸上。 …… 第三百八十章 套话 陆眉晨起后就开始攥写《告天下书》,正好,轻雨居士的印鉴落下后,言清漓也过来了。 昨日到了嘉庆关后她就一直有意无意地避着他,这会儿见她自己来了,陆眉还有些意外。 “这是.....”言清漓看到这篇文章后,一双怀有心事的眼睛立刻明亮起来。 陆眉拿书将纸面上的墨迹扇干,随后装封好放入她手里:“需由可信之人交麟王,不如就让你兄长那几名亲随代劳吧,拓印后发散至举国各地,想必能引起不小的反响。” 宁天弘一直宣称四殿下手中遗诏是假,将他定位反贼乱党,但有了陆家遗子的佐证,这局面就要扭转过来了。 言清漓登时觉得手中薄薄的一张纸有如千金重,不亚于当初拿到诏书。 陆眉将笔丢进洗笔池里涮洗,眼皮一抬,见她噙着笑,拿着那篇写满宁天弘弑君夺位罪名的檄文左看右看,不由也跟着勾起唇:“这么早来寻我,可是有事?” 清漓这才想起自己另有其事。 其实她挺怕陆眉问起她前世死因的,但方才与慕晚莹说完话后,也不知怎的就走来了他这里。 她点点头,笑容扩大:“你知道吗,哥哥真的如你所说,没有去阴山关。” 她将今早得知的消息说与陆眉,陆眉听罢后,调侃道:“你这大哥倒是豁得出去,为了避开这一仗连苦肉计都用上了,还借了四万西川军给麟王,够大方。” 言清漓摇头:“哥哥有软猬甲护身,哪里是一支流箭就能伤得了的,必是做戏给钦差看的。” 陆眉笑容僵住,笔沉进了池底:“他的软猬甲,怕不是我送你那件吧?” 见她明显一滞,陆眉眯起眼:“清儿,那等宝甲可不是菜场的萝卜,到处有得卖,你猜我当初花了多少金才弄到手的?” 拿情郎甲送的礼物去转送情郎乙,这顺水人情可让她玩明白了。 陆眉酸溜溜一笑:“看来你们言家两兄妹都挺大方。” 言清漓小声解释:“我并非故意的,那时哥哥要去金昌……”听到陆眉冷冷哼哼两声,她又找补道:“我自己也用过的,在定州还救过我,那护心镜我也留着呢……” 见那姑娘支支吾吾的涨红了脸,陆眉眼里浮出笑意:“罢了,也算物尽其用。” 转身净手去了。 待净手回来后,见她不仅找了木匣妥善放置那份檄文,还在外头小心翼翼地包了一层又一层软布,陆眉实在不愿泼她冷水,但有些事又得让她心里有个数。 他正色道:“清儿,我这篇文章发出去,虽能令麟王召来不少群雄义士,但那些群雄中可不见得会有你大哥。” 言清漓给布包打结的手停了下来。 “宁天弘再怎么说也是祭告过天地宗庙,受群臣推举登上龙座的,朝中文武百官必然不会承认我这篇文章,否则他们便成了‘助纣为虐’的罪臣,而这些人中,也有你爹。” “不论言国公府当初是否心甘情愿,国公爷都是拜过万岁的,若无更合理的缘由,没得道理就因为我这个已被扣上“反贼”罪名的钦犯的一封檄文,就去对皇帝倒戈。且最重要的是,言家人如今还在盛京,若你大哥有任何异动,你爹项上人头恐怕都要不怕,所以你莫要有过多期待,你大哥能做到现下这样,避战不帮,借几万兵马给麟王已是极限。” 言清漓淡淡一笑:“无妨,我知道哥哥两难,这样已经很好了。” 她最初接近言琛的目的,是希望他能成为她手中利剑,指向她的仇人们,如若不成,那至少也不能妨碍到四殿下的。 如今不正是退而求其次达成所愿了吗? 陆眉想再宽慰她两句,结果才说了“清儿”二字,她怕是就想歪了,“腾”地站起身。 “我去让人给四殿下送信!我先走了!” 接着,也不等陆眉回应,抱起木匣子就跑了出去。 陆眉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慢慢凝眉。 都没听他要说什麽呢,就急着跑。 他无奈回到桌案后坐下,瞥见桌上放着的用来削竹简的匕首,不由又想起昨日马车里那一幕。 若要一个人从双腕流干血,那么伤口首先不能凝固,且这个过程需要好些时间,如此说来,她前世最后身故的地点绝非在楚家,而是被转移去了别处。 用这样狠毒又麻烦的方式去了结她的性命,十有八九与她有深仇大恨。 陆眉以拇指做刀,在自己的手腕上缓慢蹭过,眼底渐渐弥漫出森人寒意。 割破双腕只是最后一步,再此之前,她还有没有受过别的苦头? 他捏紧眉心,叹出的气息有些颤。 当年楚家出事时他尚且年幼,只记得父亲与他娘说过,奉命去楚府抄家的是时任御林军副都统的苏凝宇。 可她一个成日捣鼓药罐子的闺秀,做的又都是治病救人的善事,与苏家大爷能有什么仇? 就算真有仇,一个闺阁小姐都已经被贬为奴籍发去做军妓了,这难道还不够残忍? 自古以来充进军妓营的女子有几个能落得好下场,苏凝宇又何至于偷偷摸摸带走她,再用另一种法子置她死。 楚家全族都死光了,就让她发配军营难不成还会有人救她于水火不成? 有什麽念头忽然蹦了出来,在他脑中一闪而逝。 陆眉猛地睁开眼。 也许真有人会去救她呢? 那么,将她带走隐匿,就是想让那个会去救她的人,以为她已经死在火海中了。 …… 慕家都是马上儿郎,嘉庆关这宅子没有修建亭台水榭,反而在前院辟出一大块空地用来练武,石锁、铁环、木桩应有尽有,陈设同军营里也差不多。 星连一大早就跑过来了,冰寒雪冷中他一袭单衣竟还练出了薄汗,在木桩中来来回回打完两套拳后,他才转身看向那个在廊下已经站了许久的男子。 少年蹙起眉,抹去额头上的汗:“你回去吧,不必同我打听,我什麽都不会再说的。” 陆眉笑笑。 他过来后还什麽都没说呢,便被这小道士猜出了来意,这可不好骗了啊。 “我何时说要向你打听了?你那日说清儿前世被人割开双腕,血尽而亡,我今早便忽然想起一桩奇案来,觉得特别巧,所以才过来说与你听听,可有兴趣?” 少说少错,星连不理睬陆眉,转身继续打起木桩。 陆眉拂掉肩头落雪,自顾自道:“就去岁春日那会儿吧,苏府有个庄铺上的女管事,姓徐,在家中自裁了,听说是因幼子醉酒溺毙,悲痛不已,所以夜半起来端了两盆水,割了自己的双腕,还泡了进去,啧,这死法……你说巧也不巧。” 星连脚下的步法略微慢了一瞬。 陆眉接着道:“可我有位友人在官府有亲,他曾私下与我等透露,那位徐管事其实是被吓死的,偏偏她家中门窗从内紧锁,无人进出过,是以官府只能断其为自裁……但当时不少人都传,那徐氏母子其实是撞邪了……” 陆眉又“啧”了一声,目光跟随着星连迅速灵动的身形:“我还记得,楚宅好像就在城东,因当年那宅子里死了太多人,这些年都没断过闹鬼传闻……你说说,那徐氏母子到底做了什麽亏心事,鬼专去吓他们那一家子?” 陆眉身边友人均是达官显贵家的公子哥,逸闻琐事人人都能抖出来一箩筐,当时他尚不知言清漓就是楚清,这桩怪案也就漫不经心听了一耳朵。早上推断出她前世之死可能与苏家有关后,这才联想起这桩案子。 他努力思索其中细节,想了一上午后,终又记起这桩案子发生那日,正是她去青楼寻他那日,脑子里那个一闪而过的念头渐渐有了雏形。 堪称是……一个大胆的猜想。 只不过,他还需得确认,如果清儿前世之死真与那位苏家女管事有关,那么他那些猜想就十有八九是真的。 陆眉一双长眸随着星连转动,也不与他打哑谜了,笃定道:“那‘鬼’就是清儿与你吧!” 星连的招式渐渐乱了,好在他们仙云山的功夫是独门的,即便乱了旁人也看不出来。 陆眉见这少年人居然特别能沉住气,嘴严得像是被沈大夫缝住了,都这么说了他还没反应,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 他面上不显,掸掸衣袍上的细雪,转身扬声:“你不应我也无妨,我去同清儿求证便是,到时她若问我是谁告知我这些事的,我就说是你。” 星连这回急了:“分明是你自己猜的,哪里是我同你说的?” 陆眉顿住脚。 寒风掠过,墨绿厚氅被掀起一角,衣袍下,他的拳头渐渐攥紧。 “这么说,清儿前世真是被那婆子割了手腕的?” 听到陆眉低沉冷淡的声音,转过身来后那张俊容更是冷凝如雪,星连愣住,快速眨了几下眼,反过味的他不由生出了一种陌生的情绪――恼火。 少年剑眉轻竖,也不会骂人,搜肠刮肚后只吐出一句:“你这人,好生卑鄙。” 第三百八十一章 表姐吵架 送走信函后,言清漓不想同陆眉独处,又跑去慕老夫人那坐了坐。 不多时,下人来禀报说杜家姑娘来探望老夫人和少将军,被大小姐拦在外头,两人吵起来了。 “杜家姑娘?”言清漓满头雾水。 慕晚莹泼辣却不跋扈,无缘无故应当不会做出将客人阻拦在外的无礼之举。 慕老夫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让嬷嬷同她解释。 原来,慕城将军手下曾有位姓杜的副将,本地人,祖上是被刺配充军到嘉庆关的,之后一代代扎根于此,在黑石城经商,倒也成了当地富户,传到杜副将这代后,家中才又有人去从军。 禁盟�㈦�最忘:后纳要三名,唯一的女儿是发要 早年杜副将看中慕晚意的人品德行,有意将女儿许给他,但凭杜家的门户,属实是高攀又高攀,正好那时慕晚意也已娶妻,且妻子不常来嘉庆关,杜副将便说等女儿过几年大了,许给他做良妾,也好陪他在嘉庆关生活。 慕晚意权当是玩笑话,没在意,之后杜副将也没再提,直到去年初他为掩护慕城将军死了,临终前才又托了孤。 那个节骨眼上慕城将军也不好拒绝,只得替儿子先点头了,想着回去大不了他将杜家女收做义女,也算对得起这份嘱托。 结果那杜女却谢绝做慕城将军的义女,以财帛做礼人家也不缺,慕家便只能时常派人去照拂,又不断给杜家女儿物色好儿郎,杜家人倒也都很感谢。 此事按说也没更多后话了,结果夏时慕晚莹与嫂嫂慕氏来到嘉庆关,那杜女不知怎得就知晓其父将她托付给了慕晚意,慕城将军还同意了这事,亲自找上了门。 得知来龙去脉后,慕氏无异议,慕晚意却不同意,慕晚莹则认为那杜思思早对她大哥有心思,一旦成了妹妹日后就无法进门,所以当初才不同意做她爹义女。 她自小就同嫂嫂好,为了维护嫂嫂,便与那杜女百般不对付。 慕家在黑石城从不以官身压民,黑石城的百姓尊重却不怕慕家。杜家又是当地富户,年年冬日还会给军中将士们送冬衣,杜思思的爹又是慕家军的副将,为了慕家人而死,杜家在这黑石城还是挺有脸面的。 且杜思思是在民风彪悍的环境下长大的,不是软弱好欺的主,慕晚莹对她不客气,她便更不客气,两人互相看不顺眼。 这事倒也没拖拉多久,很快就赶上了金昌国那一战,慕老将军父子双双战死,慕晚意重伤,也就再顾不上这件事了。 杜思思也知道慕家丧期未过,便没好意再提进门的事,但却隔三差五会带着礼以探望慕老夫人的名目过来,这就很触慕晚莹的霉头。 言清漓随嬷嬷赶过去时,遇到同样匆匆而来的慕氏,几人相携着到了前院,正听到慕晚莹在门外怒气冲冲喊道:“……我大哥自有我嫂嫂照看,轮得到你个外人吗?乱喊什麽慕大哥,你以为我看不出你藏了什麽心思?真是头回见这么不要脸的,上赶着给人做小!” 慕氏听到这话险些晕过去。 街上人来人往,不知情的怕要以为是她这个做嫂嫂的怂教小姑子这么说的。 另一道女声也不甘示弱:“盛京的官家小姐居然也嘴臭得同巷尾的长舌妇一把,我就做小又怎得了?慕大哥是黑石城的大将军大英雄,我杜思思祖上罪籍,自知出身低微,能给慕大哥做小我也乐意,你管天管地,还能管得着自己哥哥娶妻纳妾?” “我就是管得着,反正有我慕晚莹在一日,你就休想得逞!有能耐就同我打一架,没能耐就带着你的东西赶紧滚!我们慕家不缺衣不短食,用不着你来献殷勤!” “成日就知打打杀杀,男人婆一个,难怪二十几岁了都嫁不出去。” “你说谁是男人婆!?” 言清漓听到下人们纷纷惊呼“大小姐使不得”,心道这不是真要动手了吧。 慕氏急得不行,平时快走几步都要喘的她,此刻提起裙子就跑:“晚莹快住手!” 冷气灌进肺里像刀搅,慕氏边咳边喝住被仆婢们拦抱着的慕晚莹。 “嫂嫂你怎么来了?哎呀莫跑动了,脸都没血色了!” 慕氏没理会小姑子,先去向杜家小姐道了歉,怎么说人家爹爹也是因为救他们慕家人而死的,不可怠慢。 那位杜小姐凤眼樱唇,二九年华,北地女子大多身量长,她比慕晚莹小几岁,二人却差不多高,相比之下慕氏羸弱得像个病西施,站在那比人家瘦小一圈,风一吹就要倒了。 杜小姐对慕氏还是很客气的,但性情与民风使然,客气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也不太中听。 “慕夫人,想来您方才也听到了,那思思就不拐弯抹角了,爹爹早年就同我说过慕大哥的风姿,我一直心生敬仰,如今外头人也都知道爹爹将我许给了慕家,我这个年岁再等上三年倒也无妨,可若三年后我没能进门,那我杜思思才是真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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