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 “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 人人焦头烂额。 蝶岛所有的信息分析器,现在都在处理同一团紊乱如线的数据。 叶笙在会议室外等宁微尘。 宁微尘提前离场,为他带来了一只百合花。 花瓣洁白无瑕,花香清晰淡雅,水雾如泪珠,点缀在中央。叶笙接过那只百合花,低头,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弄了下花心,一言不发。 他之前进耶利米尔,帝国的长桌上就摆满了百合。 原来当时,葬礼就已经开始邀请宾客入场。 宁微尘对他说:“这是移植原始汤的宿命。” 叶笙:“我知道。” 敲响的时候,他是有片刻恍惚,但更多的是尘埃落定的疲惫。 宁微尘和他九岁就认识了,一起在蝶岛长大,当然知道他和叶吻之间的关系。叶笙没有遮掩自己的情绪,他来到海岸边,将百合花放到了海水中,看它随月光远去。 月亮在海面上泛着银色的清冷光辉。这片静谧的深海之下,藏着那个最恐怖、最庞大的敌人。 到底要多少血,才能填补完裂开的缝。 洛兴言,罗衡,图灵,天谕,现在都被困在京城总局,对抗。而已死,蝶岛再也没了能够监视灵异值波动的武器。 人类风雨飘摇之际,异端帝国露出獠牙。 叶笙能感知到,源源不断的异端在往蝶岛涌过来。 他偏头去看宁微尘。 帝国的第一版主,朝他露出一个温柔漂亮的笑容来:“就当个见证者吧,亲爱的。”他声音很轻,仿佛是在哄他。“你可以把一切都交给我。” 叶笙站在海岸边,想到上一世他们的结局,也平静说:“快要结束了。” 宁微尘弯唇:“一切结束后,我们的可能才刚刚开始。”他牵起他的手,亲吻那枚无名指的戒指上,桃花眼里的笑意纯粹而真挚,宁微尘说:“亲爱的,你如果害怕孤独,我可以去陪你去探索每一个平行时空。我们在每一个陌生世界里相爱。” 海风吹动叶笙黑色的短发,他看着爱人落在戒指上的吻,出神片刻,随后也笑了起来。 上辈子他在世娱城后退一步,靠在墙壁上接受那个吻时,就知道自己疯了。而这一世,从出生开始、果然也没正常过。 叶笙眼中风雪散去,他说:“宁微尘,这是起源给予偷盗者的命运吗。” 宁微尘:“是。所以由我来结束灾厄时代,是对人类而言最好的结局。” 叶笙最后一次,去了白房。不知道是不是叶吻的私心,这里和旧蝶岛的建筑一模一样,就连墙壁上老旧的裂痕都被复原。 桌上放着他去时她在读的盲书,旁边还有秦博士的文件夹,和两三只微小的萤虫。 屋内就连窗帘的颜色都没变,白色的纱幔随月光而动,推开窗,映入眼帘,就是沿墙缝攀爬的枯萎枝藤。 蝶岛留下了太多的恨。 这片血腥的土壤内,埋葬尸骨也埋葬眼泪。以至于说它是自己的儿时旧地都显得有些荒谬,可他们又确实是在这里长大。 叶笙站在窗边,看了很久。 离开前,他把桌上的书页合上。 当他抽离一切,以旁观者的视角,去见证这最后的结局时,心情安静到近乎诡异。 蝶岛每个人都严阵以待。宁微尘从宁家调动家主令,叶笙又一次来到极点实验室的最下方禁区。 命运纺锤的两个端点,分别被安排在岛的两极。 叶笙靠近它时,手里的定数之枪都在微微震动。 四面都是屏幕。 叶笙站定,抬头,仰望着这个血色的起源造物。当初他低声问出的问题,随着的坍塌,在心里也得到了答案。 ――“你到底想要我见证什么呢?” 它要他见证这一整个灾厄时代,所有人的痛苦。 《怪诞都市》的最后一篇文稿,第七版主说,世界的本质就是一个又一个的棺材。棺材里,每一幕都浸润了鲜血。 是长明公馆那场燃烧偷窥者的烈火。 是夜哭古村,霜雪飘零的请期之日。甚至再早一点,在验真桥和洛湖公馆,那首掐头断尾的诗。 玛格丽特自高楼坠落,断首重生。Anim以为局,只为复仇。 世界的基调就是恨,于是其中零星的爱,如微火,转眼便被消亡。 无数辆G144列车在风雪中纵横。 亿万人的眼泪滴入废墟灰烬里。 叶笙轻声问:“你只是要我见证旁人的爱恨生死吗?” 他会一直站在这里,就是因为他知道,“起源”听得到。 而“起源”的意识这一次也终于回答了他。 �k告诉他。 ――命运是孤独的。 人类将自纺锤本体上拆除,分别封印。使得“起源”如今面临宁微尘步步紧逼的杀局,也非常被动。 叶笙九岁那年就听过起源之地的叹息,于是现在,一点都不陌生�k的声音。 又或者,�k并没有声音。是风中的尘埃在回答,是缄默的天地在回答。 起源告诉他,命运是孤独的。 命运不该有亲情,友情,爱情。 ――你爱上的,是你命中注定的敌人。 起源告诉他。 “你们最后,只能活一人。” * “教授!你快看!” 一位年轻的研究人员脸色煞白,坐在屏幕前,尖叫出声。 蝶岛所处的这片海域一直以来都与世隔绝,从来没有过不速之客。它不在地图上显示,也没有任何路标。 可是现在,海平面上却飞起了无数红蝶。 它们点缀黑夜,诡艳得像一幅画。 蝴蝶飞过大海。好像引路的光,带领着从世娱城逃出来的异能者,和深海苏醒的异端,源源不断,往蝶岛赶过来、 下一秒,蝶岛警钟高鸣! 第399章 终章(二) 华国,京城。 沐阳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吐出一口鲜血。手臂上的伤口再一次加剧,血流不止,浸透衣服,可是他已经无暇顾及了。 坍塌,让这里成为一片废墟。 他脸色煞白,剧烈地喘着气,手指颤抖,拨动耳麦,去呼叫蝶岛。 但漫长的忙音后,又是一片沉寂。 雪越来越大了。 的死亡,让这一场冬日的细雪,变为喧嚣的暴风雪。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雪彻底掩埋。 “醒醒!” 沐阳到处找人,拍醒了几个执行官后,突然听到了一声清澈的声音。 “那,那个,你好。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沐阳回头,看到了一个坐在石头上脏兮兮的布娃娃。 爱丽丝也很苦恼,她的头发被石头压住了。她两只手很用力抓着头发。 爱丽丝虽然喜欢鬼屋吓人,但她社恐啊,纠结了半天才磕磕巴巴跟人求助,欲哭无泪:“你、你好,我、我的头发被压住了。” 沐阳回头,见到她,微微愣住。 ……一个D级异端?这样的环境里,一个D级异端怎么可能活下来? 可是他走近后,发现活下来的人并不少……G144列车上,一群人伤痕累累蜷缩着。抬头,恐惧又麻木地看他。暴风雪的粒子,刮过他们的脸颊,都像是刀刃擦出细小的血痕。 每张脸上都写满了苦痛和疲惫。 沐阳喉咙干涩不已,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甚至看都不敢去看一眼。 洛兴言和天谕校长来到淮城后,并没有待很久,和罗衡会面,便打算出发去京城对付。罗衡作为淮城的负责人,在离开前,把工作都交接给了程则。ENIAC死去,全球的电力、网络,恢复正常。当初为了区别普通人和异能者的网络屏障,现在也形同虚设,每个人都在网络上,真正看到了世界的全貌 淮安大学在龙渠区。这里是淮城的安全地。灾厄发生的时候,还没有放假,因此很多学生都被迫留校,他们呆在宿舍里,看着窗外雪一天比一天大,麻木不仁,如坠冰窖。 罗衡是淮城的督察官,淮城每个人早已经熟知他的名字。 那位白发蓝眸的S级执行官,身上的气质,好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物。一个和他们完全不同的世界。而在了解异端、异能者,了解S级执行管的概念后,他们开始懂了,这位督察官,确实站在他们需要仰望的高度。 哪怕在异能者世界,他都是金字塔顶端的存在。 罗衡在电视里,冷声告诫所有人,不要用手机接电话,也不要用手机点开任何前面没有非自然局标识的链接。 非自然局的标识,是一只蝴蝶。 血色的蝴蝶代表了sariel岛,这个在政府、在联合国、在非自然局之上的人类最高权力机构。 世界一夕之间大变样,他们前所未有地感到陌生害怕。 电视里罗衡似乎还想说什么。 旁边已经有人不耐烦,打算拽他走了。 洛兴言走入镜头,只留下一句话。他摘下棒棒糖,淡金色的竖瞳冷冷看向屏幕外的人。 “少点好奇心,把手机关机。” 看到洛兴言的瞬间,淮安大学的人缓缓瞪大眼了。 他们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他们不可能陌生这张脸的。 当初迎新晚会上,坐在叶笙身边的人。哪怕带着鸭舌帽,洛兴言的长相和红色的头发依旧引人注目。 而现在,这个人出现在了电视上。 ……以S级执行官的身份。 在京城,沐阳救下爱丽丝后,知道她是由叶笙创下的异端,便理解了一切。 爱丽丝自己也很茫然,说:“我在听人讲故事呢。结果自己突然就有了个仙境,像梦游一样。” 沐阳笑起来:“这就是一场梦也说不定。” 沐阳跟所有G144列车上的人道了歉。不过他也不需要他们的谅解和原谅。看到话事人自我裁决的那一刻起,他把自己从那个弱小、胆怯,总是逃避的壳里揪了出来。 夏文石苏婉落等人,亲眼目睹叶吻和陆安的身死,也说不出一句话。 沐阳出乎意料地平易近人。夏文石没忍住问那两人是谁。沐阳愣了愣,选择如实相告,他跟他们说起了异端帝国,说起了S级版主,也说起了异能者排行榜。 说起了。 “那样的力量都还是第二吗?” 沐阳说:“第一是话事人的哥哥,也是救了你们的人。” “不过我想你们应该并不陌生那个名字。”沐阳看着他们苍白的脸,笑说:“蝶岛的首席执行官,叫叶笙。” “启动极点实验室!” 危机重重逼近,蝶岛最后还是决定鱼死网破。 宁家的作最后的钥匙,打开了人类最后的防护。脱离纺锤,被封印在地下。 两个极点实验室同时启动,禁锢住的机械手臂,如巨树的根,逐渐四散。粉碎岩石白骨,穿破土层,而后于空中释放,好似,烟花绽开,这场举世瞩目的烟花,牵动着亿万根货真价实的的生命之丝,它们来自起源之地,深埋于地底、嗜血而生,颜色殷红近黑。 离开的生命之丝,就是零散的线,被肆意摆弄,组成了一道血红色的高墙,围绕在蝶岛周围。 总会议室里。 宁微尘支着下巴,看屏幕里的场景,笑意深远:“我们成功了。” 蝶岛的研究人员们都大喜过望,开始松懈。 唯独心事重重。 毕竟是曾经的S级执行官。 他紧皱的眉心一点都没有放松,转过头对着助理大发雷霆。 “预言还没分析出来吗。” 助理胆怯道:“还,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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