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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轻声说:“他让我活下去。这是他最后的遗愿。可是我想了好久好久,我活下去干什么呢?” “我遇到他的时候,七岁,被丢在垃圾桶旁边。世娱城有最大的赌场,也有最肮脏的街巷。人贩子打算把我卖给一个男人当玩物,但是我命数就带着诅咒。他们中途感到害怕,把我丢了。白胥见到我第一眼,就温柔细心地把我从垃圾堆里捡起。他那时候很年轻,笑得很好看,但我知道他的眼神,是估价的眼神。” “我一开始对他也没好感,不过后面……算了……” 南柯没有再说话。 管千秋心思细腻,眼眸哀伤。其实从很多方面,她都看出了这对师徒的不对劲。以白胥的性格,将一个小孩养在身边那么多年本就特别可疑。皇后工会,那“童养媳”的谣言怕不是空穴来风。 南柯木然说:“我们吵架的原因,是他窃读了我的梦。” “他想投我所好,送我一份生日礼物。但永远不会知道。梦对一个人来说,代表了什么。” “他在我的梦里,看到……算了。” 南柯点到即止,脸色苍白,抿唇。 少年并没有对两个陌生人吐露自己感情的兴趣。 生日前夕,被窥到秘密时的心情,他这辈子不会回想。错愕,震惊,绝望,恼羞,让他根本就不敢去看白胥。而白胥好像也愣住了,长发泻下,深深看着他,一句话没说。 他冲了出去,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可是工会安排夜哭古村的任务后,找到自己,告诉他白胥这次可能很危险。他还是进了西南密林。 南柯偏过头,忽然笑着对叶笙说了句:“谢谢。谢谢你给我留下了这个解梦签,让我看到了他的梦。” 叶笙知道他想做什么,皱眉道:“你别轻举妄动,我答应了白胥照顾你。” 南柯说:“没事,你就当我不想活了吧。” 他抬头,夜哭古村家家户户门窗大开,露出的殷红的灯笼,和梦幻摇曳的捕梦网。 少年声音轻似飞雪,空洞地说。 “白日梦是指人清醒时脑内所产生的幻想及影像。通常是人内心深处的渴求与野望。” 南柯说:“他跟我说对不起,他没经过我允许,窃读了我的梦,所以把他的梦赔给我。” 南柯貌似已经很疲惫了。 他把的符交给了叶笙,而后道:“第三个轮回发现回溯的秘密可能都要好几天,不可能来得及完成也做了吧。白胥怕我一个轮回过不了,在顶楼用夜哭古村的纸还做了三个捕梦网,我都留了记号。” “就这样吧……” “南柯!你要去哪里!” 管千秋脸色大变,想要去抓住他。但是少年别过头,瘦弱的身影却像是疾风一样,快步消失在走廊尽头。 管千秋一下瞪大眼,眼眶血红。 锣鼓喧天里,那个黑发少年,一步一步,走向了夜哭古村最德高望重的族长。满目的红,满目的白。村民们喜气洋洋,吹埙哼唱。天地间幽幽传着那首《葛生》。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藤覆盖了一丛丛的黄荆啊,野葡萄蔓延在荒凉坟茔。 ……我爱的人长眠在这里啊,谁和他一起独守安宁。 管千秋:“南柯!!” 叶笙望着他的背影,发了会儿呆。其实解梦那天,他在外面杀完所有人,听力很好的他,依稀听到里面有声音。 是南柯压抑在喉咙里破碎的哭声。 和一个青年无奈又温柔的笑。 在这场单独留给南柯的梦境里。他对那份背德的、好似不合时宜的情感,也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白日梦是指人清醒时脑内所产生的幻想及影像。 ――通常是人内心深处的渴求与野望。 “小孩,看到了吗。” “……你我做的同一个梦。” 最后的记忆是,震怒的村民,混乱的局势。南柯如困兽般的低吼,赤红的双眼。管千秋捂住脸颊,难以忍住的哽咽。 族长摇起了铃杖,对南柯进行了定点催眠。 而听到铃声。 叶笙闭上眼,将红布系了上去。 “葛生蒙楚,蔹蔓于野。予美亡此,谁与独处。” “葛生蒙棘,蔹蔓于域。予美亡此,谁与独息。” “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独旦。” “夏之日,冬之夜。百岁之后,归于其居。 “冬之夜,夏之日。百岁之后,归于其室。” 百年之后,我的爱人,黄泉再会。 对应的 那里也有个族长。 族长坐在桌边,一脸苦兮兮地跟两个人说话。 对面坐着吊儿郎当咬着棒棒糖的洛兴言和旁边冷漠垂眸,翻着孟家家谱的罗衡。 族长崩溃地说:“我们夜哭古村世世代代靠卖蛇为生,除了地方偏僻了点,难找了点,什么邪门的地方都没有。至于近亲结婚,这是祖训啊。我们按照祖训行事,也没招谁惹谁吧。” “你们都来过那么多次了,还不肯罢休了吗?” “宗庙也让你们看了。有邪门的地方吗?有吗?有吗?没有!” 洛兴言放下棒棒糖:“老头,你闭嘴吧,烦死了。” 族长恨恨地看了眼罗衡,不情不愿闭上了嘴。 s级异能者。 第四天晚上去宗庙,要写的是自己的名,而不是新娘的名。 管千秋说:“所以叶笙,我们今晚要做什么?” 叶笙将那三个出自之手的捕梦网挂在一旁,喃喃说:“睡一觉吧,管千秋,做一个梦。” 第五天,。 新娘子在喜婆搀扶下出门时,就意味深长地朝叶笙露出一个笑来。 她走的很慢,步伐轻快,明显心情很好。 叶笙使了个眼色给管千秋,把新娘窗前的捕梦网取下,换上新的。管千秋握住平安福,红着眼,朝他苍白笑了下。 走过寒霜带雨的悬桥。 叶笙跟随村民,来到了宗庙。 他抬头,看着新娘一袭嫁衣,步步往上。族长等所有人入门,开始关上庙门。 新娘走到尽头,回头朝叶笙看了一眼。 然而叶笙没理她。 管千秋这五天一直精神紧绷,如今虚弱苍白地闭上眼,等着这注定失败的第二个轮回。 族长一点一点关门,关门的最后一秒,先祖灵牌上开始浮现文字。 新娘转身,注视叶笙,是充血的焦虑、怨恨,她在疯狂催促他。快点!快点!解开血咒!快用血咒烧灵牌啊!快给她放出钥匙! 然而她注定失望了。 光线慢慢收拢。叶笙就和古村所有人一样,闭上眼,跪在地上。 他脑海里浮现绮丽的一幕幕。 夜哭古村华丽的楼身,血红的灯笼,炙热的雪和黑色的梦。全部都在这一刻化为他心里唯一的愿望。 他要活着出去,他还要去见宁微尘。 吱嘎。 庙门关上的最后一刻。 轮回重启,世界陷入黑暗。 先祖也彻底显灵,赐福于人间。 他这一次,跪在孟家人中。第一次,前所未有地、虔诚地,向神佛许愿。 青年的声音轻而认真。 “神明在上,我有一个特别喜欢的人。” “我想和他,结为夫妻。” “在……落雪时分。” 向神请期,霜雪为期。 ――在庆祝这对新人礼成时,我们也可以向孟家先祖许愿。愿望能够被先祖听到,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愿望,先祖都会帮忙实现的,心诚则灵! ――那么呢,请期是需要回馈的。新娘跪在坟前磕得头破血流才让先祖允许。我们身为外乡人,怎么让先祖同意。根本就不可能啊…… 心诚则灵。 第174章 夜哭古村(二十一) 世界排行榜上第六的a+级危险地, 夜哭古村。 无数人在此全军覆没,彻底消失,连尸骨都没留下;又有无数人跃跃欲试, 野心勃勃,妄想用命来这赌一场。 实际上, 进了西南密林, 是生是死全看运气。 来到夜哭古村的死地,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 叶笙在桌前醒来的时候, 已经是傍晚。 天快要黑了。 捕梦网烧得只剩下蛇骨,灰烬落了一地。 他扬起头, 伸出手, 苍白的指尖碰了下冰冷的蛇骨, 叶笙眼眸黑白分明, 出了会儿神, 这一刻竟然有种生死无常的感觉。 如果他没有属于第七版主的故事笔, 没有在a级事物上留下痕迹的能力。那么,他能活过夜哭古村吗?在这里,一步走错,全盘皆输。 想活下来,必须在第一个轮回就发现回溯的秘密;必须在第二个轮回就发现死地的秘密。 必须牺牲一个轮回,用来的东西都交给了他, 嗫嚅道:“东……东西就在这里了,你们自己去后山。” 喜婆莫名地有点恐惧,支支吾吾交代完后,就走了。宁微尘垂眸,漫不经心地拿起一盏长明灯,手指划弄了下烛心,感觉到什么,讽刺地轻笑了下。 身后传来开门声,宁微尘转过身来,看到叶笙苍白如纸的面容,一瞬间笑意散去,皱了下眉,快步走过去:“你不舒服?” 叶笙见到他后,稍微安下心来,他摇摇头。 宁微尘安静看他,眼神幽深,冷声道:“不舒服就告诉我。” 叶笙还是摇头,语气尽量平静:“没有不舒服,而后最后一天了,再不舒服也得忍着。” 宁微尘微笑,气得咬牙切齿,笑容�i丽而危险:“谁告诉你一定得忍着?” 他低下头,眼神晦暗不明,半开玩笑半认真诱哄道:“叶同学,你现在跟我服个软,我就带你出去怎么样?” 叶笙跟他撒个娇,他或许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哪怕是直接跟第六版主暴露身份,彻底跟异端帝国撕破脸,让今后的计划难度翻上好几倍也无所谓。清醒疯魔,一念之间。 叶笙愣住,经历过那个漫长的梦、走过两个血腥的轮回,如今听到宁微尘的话,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叶笙笑得次数很少,于是弥足惊艳。 宁微尘情不自禁愣了一下。 叶笙笑完后,说道:“不怎么样。走吧,问完名,大概一切就结束了。” 夜哭古村难在机制,不在异端的等级。 宁微尘道:“你真的没有不舒服?” 叶笙:“太子爷,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身娇体贵的。” 宁微尘嗤笑:“你不身娇体贵?” 叶笙:“……”哦,想到自己当初在车上两天没散的痕迹,不想说话了。不过这他妈能怪谁? 叶笙想打人,但是只能安慰自己下次讨要回来。 他只是在宁微尘面前稍微放松了点。一路走到顶楼,走上悬桥,叶笙眼眸恢复冷冽。 寒月高挂,长风吹动雾岚。 叶笙伸出手,主动抓住了宁微尘的手,低声说:“跟在我后面。” 宁微尘倒也没有推辞,借着浓雾,化被动为主动,和叶笙十指相扣。虽然他觉得他们现在的相处,也没必须要装下去了。 第一步,卜名。 上个轮回的自己,已经把和都做完了。 结绳记事上第四天的一个重大的结,其实就是让他完成问名。 问自己的名。 所以叶笙并没有烧孟红拂给他的那张纸,他撕下空白的一角,用血写上自己的名,烧成灰烬,洒在蛇缸上。 宁微尘本来在打量夜哭古村的宗庙,甚至有心情,拨动他们挂在墙壁上犹如经幡般的家书,余光突然落到叶笙这一举动上。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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