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练南疆军队,从军中回来,又开始肃清南疆内部忧患,整个南疆官僚班子彻底大换血。 平南王行事毫无情面,稍有反抗,他手底下的亲卫就压了过去。 整个南疆都被他的雷霆万钧迫人之力,压得难以喘气,那些隐身的细作一直不曾造次。 暹罗西暹王的偷天换日计划败露,引南疆百年祸患,此祸患不根除,依旧有反扑之嫌。 平南王上书朝堂,根除忧患,攻打西暹,斩草除根。天启帝准奏,朝廷特派猛将支援,战事一触即发。 除夕这一日,南陵城并未下雪。 这地方跟帝京不同,靠南边,即便是到了冬日也不见过于寒冷,只是下雨,不见雪花飘落。 军中送来平南王府的捷报,蓉蓉喜笑颜开的将捷报拿了就跑,提着小裙子一路奔向宁珊月的身边: “二姑娘,王爷大捷,那个神棍河伯已经被提前押回南陵城了,大年初一就要在菜市口当众斩杀呢!” “二姑娘,您听见没,王爷又打胜仗了。 王爷与西暹王开战五个月了,捷报连连,从未吃过败仗,南疆城中的百姓们都对王爷连连称赞呢。 河伯骗局已经被落下神坛了,百姓们再也不信什么河伯了。 公主也来信说,朝廷已经在调集教书人一起来南疆。 明年南疆各地就有正道的老师来给南疆百姓讲课解惑了,再也不会骗信那些鬼神。 二姑娘,奴婢听着都好开心!” 蓉蓉声色有些哽咽,拉着宁珊月冰凉的手: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奴婢相信这串王爷亲自做的红珊瑚佛珠是有好运气的!” 蓉蓉一抬眼,这屋子里已经摆放满了各色漂亮艳丽的珊瑚,都是平南王命人从海里打捞起来送回南陵城的。 宁易从门外速速走来:“蓉蓉,宁家来人了。” 蓉蓉拿着捷报这才站了起来,一回头就看见宁珊月的母亲披着披风,提着裙子就入了房。 疾步走到床边,眼泪一下子就喷涌了出来:“我的女儿啊!” 李氏猛的就扑倒在床前痛哭了起来: “密信送来我还不信,原是真的。 这孩子怎么跟倔牛一样啊,当初说去北境时我就是怀疑的!” 李氏回头瞪着蓉蓉:“珊月到底怎么了,还能不能醒来?” 蓉蓉低着头: “大夫跟军中的军医都来看了,说昏迷的时间越长,醒来的可能性也就越小。 二姑娘昏迷半年有余了,奴婢……奴婢也不知道。” 李氏嚎啕大哭: “这一代里,宁国公府就这么一个女儿,她如此的出类拔萃,怎换来这样一个结局,真是造孽啊!” 蓉蓉小心翼翼的试探安抚着:“大夫人先别难过了,您舟车劳顿,奴婢带着你先去歇息吧。” 李氏站起身来怒道:“不行,我今日就要带走我的女儿!” 辛吴在门外听见这话,他是被裴昀特意留在平南王府守卫宁珊月安全的人,立马走了进来: “夫人恕罪,宁家二姑娘未得王爷准许,您不能私自将人带走。” 李氏的神色里划过一丝不解:“她跟王爷?我可是她亲娘!” 辛吴道:“请恕在下无可奉告,夫人不能将人私自带走。但夫人可以在平南王府住下,在下一定将您奉为上宾。” 李氏自然是不肯就这样走掉的,两年没见到自己的女儿了。 再见又是又是这样一副样子,哪个做母亲的不痛心的? 只是她此刻才大悟了过来,兜兜转转一圈,自己的女儿还是跟皇家子孙绕在了一起去。 只是这二人的身份,已经不能公开了,若然这从前闹的偷情一事,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李氏没再说什么,便留了下来,书信回帝京,开始给宁珊月到处寻名医。 开春时,裴昀带着手底下的虎将跟西暹王打了最后一场战役,西暹王拒战,退兵舍城八座。 裴昀仍不罢休,战火一直从海战场烧到了陆地。 登陆战一旦开打,大周军队的优势就出来了。所向披靡,战势燎燃。 快要入夏时,大周军队活捉西暹王,俘虏战俘无数,将其斩草除根。 平南王在战役结束后,将西暹王所占领土化为大周南疆疆域,东暹王意见巨大。 平南王只回了一句: 大周军队所到之处,皆为天朝疆域。 若敢来犯,虽远必诛。 暹罗痛失一半领土,还被裴昀逼着签下年年朝大周上供无数财物珠宝的条约,以赎南疆百年祸患之罪。 同年,天启帝下诏: 平南王平定南疆,拔除河伯百年, 拓宽大周版图,威震四海。 重册平南王为太子,不日重回帝京朝堂。 第八百七十三章 我会照顾你一生一世 圣旨宣读完毕后,裴昀伸手接过圣旨,神色之上未见多少喜悦。 这道旨意是皇帝身边的福康公公来宣读的。 福康公公的年纪已经有些大了,已经很少跟着皇帝跑前跑后了,这一次是他自己要来的。 福康公公的眼角,褶子沟壑万千,他感怀万千的看着面前的太子:“太子殿下,可曾在心中怨过皇上?” 裴昀垂睨长眸,依旧没多少神情,淡声道:“公公一把年纪了,舟车劳顿来宣读诏书,先下去歇息吧。” 福康公公被手底下的小太监扶着,他笑意慈祥: “说句冲撞太子殿下的话,殿下也是老奴看着长大的。 殿下怨是有,但恨是没有的。 皇后娘娘一直念叨您,跟皇上已经在帝京等您许多日子了,公主也在等您回去吃团圆饭呢。 殿下早早收拾行李,从南疆出发吧。” 裴昀抬眸看了看那屋子方向,宁珊月现在正在昏迷当中,他岂能一走了之: “再等一些时日,孤将手上的事情料理完,就回宫。” 福康公公笑着点点头:“好,好,殿下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老奴就不啰嗦了。” 他转身离去前,又道: “皇后娘娘说,她给您写信的,都被皇上给截下来了,让你回去要生气对着自己的父皇生气,可不关她的事。” 裴昀听后,哭笑不得:“是,孤知道了。” 福康公公还是没走,又再啰嗦了一句: “殿下,皇上其实也一直很关心您呐。 朝廷各地呈上去的折子,南疆的都是第一时间批阅,皇上或许也是在字里行间得知您的近况。” 裴昀黑眸神色有些复杂,随即呼出胸口浊气,淡声笑道:“孤知道。” 他拿着圣旨走到了宁珊月的床头边坐下,锋利深邃的眉骨又再次低压了下来。 此刻的他,历经一身血战而归,烽火狼烟之后,已然褪去少年心性,多了些沉稳。 从前是对自己的父皇有所怨的,可是现在也算能领悟了。 带兵打仗,见过鲜血,见过生命的消亡,便知道战争会令多少大周家庭没了儿子没了丈夫没了父亲; 治理南疆,与奸恶无能之辈斗智斗勇,还要修缮民生,才知道治理一方疆域有多难。 何谈,将来的自己是要治理大周天下。 他知道,自己肩上的胆子从来都是重达千钧。 稍有不慎,这片土地便是烽火狼烟,民不聊生,万千家庭破碎。 裴昀也才刻骨的醒悟,手握天下生杀大权之人的艰辛,从来不是高坐龙椅,发号施令那样简单。 他自己明白,海战,打得并不轻松。 他的人生,在过去的十八年里,过于顺遂,从未经受过大的风浪与摔打。 作为这一代里唯一的皇子,的确也是未来的大周皇帝。 裴琰思前想后,寻见当年那一闹剧,将其贬为藩王。 就想看看自己的这个儿子经受磨难时的样子,也想看看将一片疆域交到他手上会变成什么模样。 所幸,昀儿这个孩子,平定南疆之乱,敢于血战熟悉海战的暹罗,智谋与勇猛皆在,重启太子之位的诏书也会在。 裴琰很清楚,自己总会老去,也会死去, 他只想自己跟江云娆生的这个孩子能在将来的岁月里,自己为自己抵抗风雨,也好放心的将大周江山交到他的手上。 河伯一案牵扯境外势力,震惊天下。 平南王拔除乱党,鏖战暹罗,平复南疆,三件大事传遍满朝文武时,太子从前名声再次回归。 满朝文武有眼力见儿的,自然上书请旨,让皇帝恢复其太子之位。 裴昀将圣旨摊开,一字一句的对着宁珊月念了起来, 字字句句都说着他已经重回九重,罪过不再。 他又是大周太子了,宁珊月得知应该会很开心了,她不再需要自责了。 宁珊月静默的躺在床上,在黑暗里沉睡了很久很久。 她看见自己跪在一尊大佛面前,痛苦不已。 她问神佛,为什么裴昀会因为自己潦倒至此? 她想挽救他,太子就该闪耀,就该无暇,不该堕入尘泥的。 画面从天宫仙境一下子拉扯回到了鬼门峰那日,秦郁楼死了,栗妙龄算计,裴昀被押送带走, 她耳边又传来废太子的消息。 她在梦境里,捶打看不见的墙,她说自己要出去,要做些什么,但一点办法都没有,困在其中。 裴昀一遍一遍的念读那圣旨,“太子”二字一遍一遍的传至她耳朵。 她对“太子”二字格外敏感,那是她心心念念都想帮裴昀做成的事情。 宁珊月奋力的在梦境里捶打那面出不去的墙,她用头上的簪子刺了过去,那墙体便有了一丝淡淡裂缝。 裴昀握着她的手搓热,沉声说着: “跟孤一起回去吧,无论你醒不醒来,孤都会在东宫好好照顾你,一生一世。 东宫,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宁珊月仿佛能听见裴昀对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她听见要回东宫便激动了起来,脉搏都加速跳动了。 潜意识里,宁珊月都记得自己是不能光明正大跟裴昀待在一起的。 次日一早,裴昀着急南疆诸臣议事,战后需要等着他亲自处理的事情也很多。 诸臣清楚裴昀要归去朝堂做太子了,还一下子没了主心骨。 连忙了好几日,裴昀得闲就会来看她: “再有十日,便是孤回朝之日,回去后,孤会向父皇母后请旨,孤自是要给你一个名分的。” 但他竟看见宁珊月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子,越集越大。 第八百七十四章 您要做太子妃了 按理说这屋子放了冰块,不至于流汗的。 他细声宽慰道:“你不用怕,万事由孤去抉择。 你我已有夫妻之实,在一起切切实实的生活过,孤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宁珊月在一片黑暗的深渊里嘶吼着,她不能回去,不能跟在裴昀身边。 太子之位好不容易回来,位置都没坐稳,可不能再为自己犯傻了。 蓉蓉高声道:“二姑娘,二姑娘这是怎么了,怎浑身颤抖了起来?” 眼看着,有黑色的脓血从宁珊月鼻腔里流了出来,场面可怖。 裴昀呼吸一凝,急声道:“快去找大夫来。” 大夫被速速找来,数十根扎入宁珊月的头里,宁珊月的脸有些涨红起来,似在拼命的抗拒着什么。 黑色的脓血继续从里涌了出来,衣襟上沾染污秽。 蓉蓉让太子起身,以免污了他衣袍,但裴昀并未起身,问道: “大夫,为何会这样,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大夫皱着眉头,将银针一根一根的收回来: “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所以才冒了淤血出来。 夫人极有可能不是因为拔箭失血过多造成的昏迷, 也有可能是追海时头部撞到了什么东西,脑袋里一直有淤血,所以才导致昏迷也有可能。 这血液颜色泛黑,定是淤血所致。” 蓉蓉急声问:“那大夫,我家主子的淤血流干净了,是不是就能醒来了?” 那大夫道:“不好说,但排出淤血是件好事。 人昏迷这么久了,许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开始排的。要不你们再刺激刺激?” 裴昀道:“方才孤不过是说让她跟着孤回去,给她名分,她便这样了。” 蓉蓉在一边解释着:“二姑娘最怕这件事了,二姑娘不能跟殿下您回去。” 这话,宁珊月跟她说过很多次。 裴昀侧眸盯向床上的宁珊月,立即说道:“害怕,害怕什么? 害怕跟孤在一起吗,这有什么害怕的? 孤不只是要给她名分,还要给她太子妃的位置。” 裴昀说得格外用力与认真,似已经决定好了,谁都拦不住一般。 一阵大风没来由的吹来屋子里,将窗户吹得啪啪作响。 乱窜的风钻入了宁珊月的耳朵里,心里,搅得不得安宁。 大夫将那最长的银针猛朝着宁珊月头上的穴位一下给刺了进去, 再扯出来,反复刺激,场面骇人,蓉蓉都不敢看。 宁珊月的眉头一瞬间就就拧了起来,似格外痛苦一般,黑色的脓血涌得更厉害了,竟从她唇角流了出来。 额头大汗淋漓,苍白的面容浮现一丝病态的红晕,眼睛翻着白眼。 大夫道:“赶紧再刺激刺激病人,什么话最能刺激病人说什么。” 蓉蓉蹲在宁珊月床前急声道: “二姑娘,您听见了吗? 您要做太子妃了,你先前万般阻挠的事情就要发生了,您赶紧醒来,过几日就要回宫了!” 宁珊月猛的喘起气来,玉颈上满是汗水,湿透了枕巾。 在那个漆黑的甬道里一直奔跑着,她要出来告诉裴昀,一定要理智。 千难万险的走到现在,可不能再出差错了。 裴昀紧握她的手道:“孤说的话,都是真的,可不是在刺激你。” 宁珊月摔倒在甬道里,哭喊了出来,脓血渐渐停止流动,却没有醒来。 那大夫日日都来给她扎针,也不见醒来。 裴昀在离开南疆的前一夜走入宁珊月的房中,吩咐道:“蓉蓉,东西都打点好了吗?” 蓉蓉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回禀道:“都打点好了,明日一早,宁易会进来背着二姑娘上马车。” 裴昀看着这满室鲜艳炫彩的珊瑚:“这些东西记得今晚收好,以后就摆在孤与太子妃新婚的洞房里。” 床上的宁珊月听不得这些话,她下巴微微动了一下,不过没人发现。 头不自觉的偏向了裴昀的方向,但眼睛就是睁不开。 蓉蓉走过来将宁珊月的头掰正,怕她脖子扭着了。 次日一早,宁易走入房中跟蓉蓉开始收拾那些珊瑚: “来了南疆两年了,现在一下子说要回去,竟有些感慨。 这两年,跟着二姑娘打过硬仗,干过酒楼,出过海,好充实的两年。 眼看着一切不好的都过去了,她却将自己弄成了这个样子。” 蓉蓉垂下额头:“哎,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太子殿下非要带着二姑娘回去成婚,说得难听些,二姑娘现在是病体,如何能入东宫啊。 殿下才回朝,若是闹起来,真不知皇上会不会震怒。” 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裴昀走了进来,一袭东宫太子金色龙袍,金光熠熠的站在房间里: “孤来抱太子妃上马车,咱们得启程了。” 他走过去将宁珊月横抱了起来,朝着屋外走了过去。 却不曾发现,那缠绕在宁珊月手上的红色珊瑚佛珠此刻被她的手指抓得绷紧。 佛珠断裂,洒落一地,屋子里滚落得到处都是。 第八百七十五章 宁珊月苏醒(加更) 蓉蓉在后边的小声的惊呼:“天呐,佛珠断了!” 裴昀连忙将宁珊月放在了美人榻上, 抓住她的手掌看了看,发现她光洁的指甲因为在佛珠上费力耳朵攥着已经断裂了一小部分。 大夫赶来,强行用了猛针,刺激宁珊月口喷黑血,她猛的喘气,眼睛一翻一翻的。 混乱之中,抓错了人的手臂,她抓住大夫猛的摇头:“不要……不要再为我做……傻事……” 大夫说,这种状态算是苏醒了,就等慢慢恢复元气,将最后淤血排干净。 裴昀当即下令,说延后回朝的日程。过了三四日,宁珊月才算能完完全全的睁开眼睛,吃一些流食,人瞧着很是瘦弱。 她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看见裴昀拿着自己的手放在他的面颊上。 她眼底湿润起来,再次摇了摇头,用极为沙哑的声音道:“不要为我做傻事,我害怕。” 裴昀心肠这一刻坚硬不起来,顺着她说:“好。” 一个月后,宁珊月在王府珍贵的稀世补药下,在裴昀的陪伴下,身子恢复得算快,已能下地走动了。 再也不是一张皮包骨的脸,腮帮子总算是挂了些肉了。 裴昀延后了回朝的时间,昨日跟她拌了几句嘴,但依旧留在南疆。 李氏端着一碗补气血的人参鸡汤,苦口婆心的劝着: “太子殿下心心念念之人是你,一直拖着时间没有回朝,你在倔个什么?” 宁珊月披着墨色的长发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语声淡淡: “母亲难道是忘了太子是如何被贬为平南王的了吗?” 李氏将手上的鸡汤放下,起身走了过去:“哎,这不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吗? 现在有机会做太子妃了,只要宁家在你背后撑着,你怕什么? 太子已然是太子,最近又没有犯错,才立下大功,难不成又被贬斥一次? 再说了,太子能这么快恢复储君之位,你也是有功劳的,不能什么都不要。女儿啊,你别犯傻。” 宁珊月抬起那双清瘦的眼,面色沉了沉:“母亲明日就回帝京吧,我让宁易送你走。” 她撂下一句话,起身就朝着裴昀的书房走去了。 门被推开,宁珊月步伐不算快,一步一步扶着桌子走了过去,坐下时还有些喘气。 裴昀起身过去接她,才发现她面容愁怨不止。 历经世事与生死归来,她眼神变得沉着: “裴昀,我不愿骗你,也不愿将这些话憋着。 我很认真的告诉你,我不能嫁给你,我要留在南疆。 你此番回朝,南疆也会遗漏下很多事情需要善后,我来替你善后。” 裴昀神色清冷几分:“就这么不愿嫁给孤?” 当年宁珊月是在皇后面前发过毒誓的,此生不再入东宫。 但是她不能这么告诉裴昀,她怕裴昀理解为是自己的母后在的姻缘。 其实说来,裴昀心底什么都清楚,但还是被感情掠夺了理智。既然如此,那她来做那个无情之人。 宁珊月站在他面前,不算重的身体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呼吸着他身上冷冽的檀木香气,依旧亲密: “别让皇上皇后为难,也别让你自己再添风波,也别让我日日夜夜备受内心的挣扎,好吗?” 裴昀将手里的墨笔放了下来,收回手臂搭在她极细的腰上:“如此亲昵的动作,说着冰冷彻骨的话语。” 宁珊月伏在他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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